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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之鸽     最是光阴留不住txt下载     最是光阴留不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五百零八章、感慨

    现在导致大多做父母的想尽办法往大城市迁徙其很大动因之一就是子女的教育资源。父母倘若当年从争夺教育资源里受益,那么尤其知道教育对孩子的重要性。假设父母当年就是教育资源里的受害者,那么相当部分绝不希望自己孩子再跟着倒霉。

    于是一线城市房价节节攀升,而城市本身因为学区房的存在,根据学校的名声和升学率房价又呈现三六九等。至于城市化的优劣,记得之前聊过个人看法。虽然美日这些发达国家也多少存在这样的问题,但是城乡差异绝对没有我们这么大。

    城市土地原本就一直存在,不卖出去就没有价值。卖出去了,无疑就是个无中生有拉动财政收入的重大政绩,不然高昂的地铁以及高架建设费用怎么来?话说,是不是不管什么城市都有必要建设几条地铁线呢?

    有的城市人口和地理条件在我看来建造地铁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结果地方政府还是不断立项上马。有那些钱把地面交通发展好了,老百姓实惠的多,政府每年补贴进去的运营费用也不至于那么大。我敢说,不少地方的轻轨地铁都是亏本运营,依靠财政补贴在勉力维持,而当初建设的钱都是政府贷款行为,没个几十年都还不上。

    同样的投入,假如落实到农村,把农村建设的更好,让农民更加安居乐业,不仅降低很多社会问题,比如空巢老人,留守儿童,鸿雁夫妻,如果全方位的配套上去,比如教育和医疗资源到位,对农村的经济和精神文明提升无疑是巨大而又明显。

    只不过不符合当下实际利益。农村家家都有宅基地,没有所谓刚需,所以理论上短期内只有投入没有产出。大多数农民,尤其是年青一代不是进城当了白领就是转型当了代工工人,在血汗工厂里打工出口赚外汇,再拿着大把外汇一船船的进口农产品。日子看起来过的还不错,其实在哪还都是外乡人,他们唯有希望给自己的孩子在当地博一个土著的名分。为此,小夫妻加上双方父母凑够了首付以后,还要当大半辈子的房奴。

    农村孩子学习以升学率和高考通过率来比,应该比不上大城市的孩子。大家都知道这绝不是智商的差异。首先,在教育资源方面,乡村学生所享受到的教育资源是比较贫瘠的,他们很难去得到像城市学生那样相对集中和先进的资源优势,不仅难以配备到优秀的教师,也很难得到一些教学设备、教学材料。

    有的教师,不得不说很是没有师德,教学作风简单粗暴,很多孩子因此厌学。我以前在一个论坛针对教育乱象写个一个帖子。大概意思就是基础教育教师这类人,也就是高中以下的教师群体,这类人和其他知识分子不同,这些以知识份子自居的群体绝大多数吸取着那些真正人类精英的智慧(少数教育家编撰教材),照本宣科,然后安全地扮演人类精神遗产的继承者与宣传者的角色,像牧师一样,在那些脚踏实地质朴的家长们面前卖弄。

    总之,这真的只是一份技术、专业、强度较低的一门职业而已。唯一需要的就是责任心和耐心,很遗憾做到这两点的教师似乎比例不高。

    这个群体的教师工作内容实质上是什么呢?专业方面她们不具备创造性。没有创造学科、创新知识的能力。个性而言,课堂里基本上也不允许她们哗众取宠的特立独行。所以,大多时候她们只能是照本宣科,充当**复读机。流水的学生,铁打的校园。学生换了一茬又一茬,同样的话她们说了一茬又一茬。

    而想当好一名教师有多难或者多容易呢?具备责任心和耐心足以。专业方面有现成的教材,课堂里专业部分就算说错了,也十分安全,受众群体多是白纸一张的孩子,基本不虞互怼的情况发生。至于耽误没耽误那些孩子们咱们不知道,只是多数情况下孩子们会全盘吸收。

    不谈人文情怀和职业使命,教师这个职业真的是只要有责任心和耐心就能称的上合格或者优秀。惜乎,很多教师连这两个基本要求都并不完全具备,责任心和耐心在她们而言得看心情看对象,得看是什么心情以及什么学生。

    不止一次我发现,当我们用灵魂工程师的崇高性来要求她们的时候,她们厚颜无耻的和我们说“这只是一份职业,就拿这么点钱,别逼逼叨叨事情多。”

    仔细想想,她们真要这么讲,还真没法说她们在胡搅蛮缠。。无耻的是当接下来我们真以面对一名普通职业工作者的态度去质疑她们的时候,她们又立马给自己套上灵魂工程师的光环护盾,熠熠生辉,神圣不可侵犯。

    这个做派像极了以前讲过的“田园女权婊”。自如的运用各种对自己有利的规则。而且还恬不知耻,振振有词。

    城里孩子的爹妈不是那么好糊弄,尤其是现在年轻的家长,所以很多老师如今叫苦不迭,说老师不好当。真搞笑了,社会里哪个行当容易?每年带薪有小半年的假期和公费旅游,以及体面的社会地位和某些不可描述的优势地位,几个职业能有?恐怕是以前自在惯了,现在确实是不大适应了吧。

    农村里的师资力量就算比过去好了许多,我敢说还是和城里没法相比。这对偏远地区的孩子原本就不公平。虽然说没有什么是平等,那么起码还可以争取公平吧。

    咱们不说“寒门难出贵子”。但是输在起跑线上是事实。有的孩子长大以后生来就是会在舒服的空调房里指挥别人,而有的孩子,长大后的宿命就是去伺候别人,在餐厅,修理厂,流水线……知识改变命运没错,只是知识原本就不能公平的给予,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呢?

    蒲素的孩子拿着美国公民身份,下午两三点就开始没有负担的玩耍。小时候说要做建筑设计师,蒲素因此感动的差点流泪。他从没和孩子说过自己喜欢这个职业,小蒲素也不知道是怎么灵光乍现,告诉他父亲以后的理想。

    然后又过几年,他说要做面包师。再过两年要做厨师,蒲素简直没法说什么。高中毕业去学了改装汽车,直到现在还在搞这些,不过今年回去以后说报了名,明年开始老老实实去上大学了。

    他的想法是毕业后找一家在中国有业务的公司,两头跑跑。他会说还算不错的普通话,基本表达没问题,但是中文看不懂几个。也就是能说能听,不能看不能写。他承认两个国家两种制度,各有优劣,国内有国内的好,那边有那边的长处。

    美国制度不同,合法身份最低时薪也有十几美金。而且拿薪水灵活的很,周薪或者其他形式都有。中国这边普通来说上班一个月以后再拿工资,真的身无分文身上没钱,要挺过一个月还真的有点不容易。

    而且竞争真的没国内那么大,这边高考被看作是一种胜者为王孤注一掷的感觉。那边蓝领也很体面收入不低。日常生活相对简单,没有国内那么多套路,而且物价低廉非常稳定,我们这边现在猪肉涨成这个样子,在那边真的早就造反了。

    在美国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确实很简单。所以蒲素也懒得管他,让他按照自己的兴趣去活。小蒲素小时候就帮忙铲车道的雪,换取零花钱,波士顿那地方冬天大雪厚度吓人。高中以后就自己养活自己,不问家里拿一分钱了。

    美国大学进去容易毕业难,而且花费真的不小。父母不支持就只有贷款,以后工作了慢慢还。实际上所谓父母不支持的非常少,巨额的费用远不是打个零工就能支付的。

    蒲泓和蒲素昨天还在视频聊天,她最近要翻修东京的一套老房。她今年正好五十,赶到了推迟退休之前,上个月开始正式领退休金了。她之前的单位只上了几个月,大概一年的班,然后搞病历办了病退。23,4大概就退休了,之前一直拿着名义上的补助几乎忽略不计,现在开始正式退休拿退休金了。

    虽然她不在乎那点钱,但毕竟是社会主义优越性的体现。以前的体制内正式工,到了年限就开始享受退休福利,之前所有的医保都是市统一医保,平时一分钱不用缴纳。虽然她也从没没用过,但福利就是福利,不去享受是她的自由,但是她想要就能有。

    视频里蒲泓就和蒲素谈到所谓“富不过三代”。她结婚以及要孩子非常晚,今年女儿才11周岁,当年算是高龄产妇。孩子明年上初中,在东京她一套老式日式房子日常出租,自己住在一套新式公寓里。

    房子不租不行,每年的地皮税就很高,房子空着每年也要交钱交税。而老房子翻修光是清运建筑垃圾就要五六百万日圆,不翻修房子不好租,不租每年也是大笔的税要交。而一大笔的翻修投入,要等收回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等到以后交给她女儿,又是一大笔的遗产继承税。基本上在发达国家,富不过三代这句话确实理论上是成立的。

    而我们原先口号就是打倒xxx……却怪异的一直以来把富人保护的很好。炒房团的存在人人皆知,却还要保护起来。别的不说,房产税咱们没法征,因为买的也只是几十年的使用权也不是自己的地皮。但是空置税一出来我相信,市场上绝对会有大把抛售的房虫。

    男女比例本来就是失调,如果有那么一批男人每个人都拥有三妻四妾几十个嫔妃,那么无疑就挤占了别人的份额。房子也同样如此,只不过和男女比例不同的是,房子只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女人不同,要灵活的多。

    实际上城市住房空置率已经高的可怕,哪里还敢出那种税收政策,国内自古以来就是不管就乱,一管就死。比如文字审核就是这样,眉毛胡子一把抓。养猪的养殖户因为环保问题领导不让养也是如此,现在价格涨成这样,多少养殖户在拍大腿骂不让养殖的当地领导。

    恐慌性房价价格下跌,对谁来说都是灾难。所以,房价既不能涨,也不能跌,要维持好这个平衡也是很不容易。

    以前有二代,他们代表的是自己那个阶级的利益。互相之间明争暗斗大打出手,搞的鸡飞狗跳,维护和争夺的也无非是派系利益。拍成大片绝对能拿小金人。有理由相信等那帮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们真正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国人现在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有创造力。真正支撑国内经济的不是那些概念风投或者是xx电商平台,而是那些在城乡之间一家家不起眼的加工厂,始终认为科技和制造业才是一国之本!

    蒲素之前赚的钱都是和蛀虫一样侵吞着国家应有的税收。目前他准备搞实业,其实并不是因为一夜间之间他的境界有了提升,从而幡然醒悟要实业兴国。只是趋势所在,他这条路上的门貌似一道道都即将被关上,不开辟新的道路恐怕就要无路可走了。

    至于南州劲松和莫权那一档子事,他其实早就想抽身了。原来也就是一个感恩和回报的动机,借着老刘上来这个机会,回头让他监督着那边变更,实在不行就只有直接注销了。

    之前注入的资金和其他东西他都可以放弃,他们两人自己协调分配就行了。对那两个老朋友,他自问已经仁至义尽,没有什么遗憾或者心虚的地方。

    没多久他就从老刘那得知,这两人纷纷陷入赌博泥潭,左手从他这边得来的右手就在赌桌上送给了别人。而且还开口不断的问他借款,让他不甚其扰。对他们的感情也降到了一接到电话就皱眉头的地步。

五百零九章、招待

    中午老刘在蒲园吃的家宴,一家老小把他当成贵客。蒲素也破例中午陪他喝了几杯,老刘岁数大了,有午休的习惯,午饭后蒲素把他送回酒店让他休息,老刘让他不要去秋香花园,他在那里啥用也没有,还影响别人干活,审计这个活儿需要绝对专注和安静。

    所以他也索性在房间里和老刘聊了一会,然后在老刘率先发出的鼾声中也进入了梦乡。下午四点多,蒲素才被电话吵醒,而老刘早就起床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纸。

    电话是大哥打来的,定好了吃饭的地方。蒲素立刻给阿豪打了电话,告诉他地址。然后他们一起去了秋香花园,看看那边进度如何,准备把三个审计带着一起去吃晚饭。

    办公室里郭娟一直都在,时不时要接受询问。老刘问过张大姐以后告诉蒲素,这边晚上要加班,今晚弄完了,明天就可以走了。

    蒲素听了就问老刘查出问题了吗,老刘沉默了一会点点头说:“说没问题你信吗?”

    蒲素情绪立刻就开始黯淡,仅存的一丝幻想彻底告破。一会恨的想把茶水泼到郭娟脸上,一会又呆坐在椅子上悼念起和郭娟的这份情谊。他清楚,有的事一旦发生就回不去了。

    老刘看他这副样子,担心他在这里失控,让蒲素带他出去到饭店再说,蒲素看看表时间还太早,老刘就说带他转转,看看有啥东西买了带回去。

    于是两人出门,陈诚依旧在这边待命,晚上要负责给她们买饭,忙完了再送她们回酒店。出去的时候郭娟和老刘打了个招呼,而蒲素是头都没抬就走在了前面。

    现在开放了,之前桑海的所谓好东西在进口货面前也变得不值一提。什么大白兔奶糖,城隍庙五香豆和梨膏糖这种外地人也不觉得稀罕,各种进口巧克力和食品包括粤东那边的服装和哲江皮鞋已经把桑海轻工产品轰的大概只剩一点渣。

    所以老刘说要买东西,只不过不想让蒲素呆在办公室。上车以后蒲素想问的具体些,老刘说他也不清楚,但是张大姐告诉他确实有问题,而且一般人查不出来。假如来个一般会记,哪怕是从业几十年的仅从账面上都查不出问题,只不过张大姐她们不是一般财务,而是审计调查的本职。

    不然出来一趟也不至于一天工作制是一千这个收费,加班另外算。人家这个专业做这个事情确实是物超所值。同传翻译这么高大上的职业,论小时收费在当时也没她们这个收费高。而且若不是老刘的关系,根本就请不动人家。

    蒲素纠结的就是郭娟到底想干什么?一个女孩子,没听说谈男朋友被小白脸拆白党套路骗钱,有房有车,房有三套,车子只要开口就能换。她何必要搞这些?奖金和月薪哪怕在桑海,和五百强外资企业的顶级中方员工相比也只高不低,她为什么还不知足?

    老刘奉劝蒲素不要纠结这些,让他考虑下后续打算怎么办。查出具体有问题的账目数字后,到底想怎么做。报案,他觉得蒲素不会。郭娟知道太多他的事情了,一旦进去对大家都没好处。所以还是退赔,如果钱还在就让她把钱吐出来就算了。

    “张大姐早就和我讲了,你公司财务这么乱,是逼着好人变坏人,没人挡得住这种伸伸手就可以抓到钱的诱惑。她们看到的例子太多了,制度哪怕再完善,围墙架的再高都有办法钻空子,而你这边简直就是连个篱笆都没有……”

    老刘在边上说着,蒲素心里一团乱。这些年郭娟一直在帮着管钱,从开始啥都不懂,记账都能记错还不如孙莉,到现在已经成了公司最重要的人之一。老刘的意思,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按照规矩来,可能郭娟还不至于这样,可如果那样事事都防着别人还怎么做朋友?

    而且他觉得金额不会太大,大致钱款数目他觉得自己有数,现在他觉得差不多。如果仅仅是一些报销小钱就算了,这种事人人都会做,他在南联和王艳在一起入不敷出时也干了几次。

    郭娟大概在这之前以为自己做的手脚天衣无缝,自认为在大桑海学的这一套本事,南州这种地方来的人抓不住她马脚。只能说她那是自以为是,就她那点道行和深浅,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专业,什么叫资深。在这种职业面前没有什么地域优势可言,总不能说大城市里练太极的年轻人,就比山里的老家伙推手推的好?没那道理。

    别的不说,逆查法之下像她们那么过筛子,有问题根本藏不住。哪怕这个问题是因为疏忽造成的也能查的清清楚楚,这道理就和案件在形成证据链以后检察院在法庭起诉一样。来了三个人,不多不少也是有道理的,各有分工各司其职。数字本身不会说谎,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有啥不对只能是人为因素。

    郭娟早上还态度坦然,只不过之前他们去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对劲了,那种慌乱掩饰不住。张大姐她们自然会滴水不露,但是作为同行,人家在查什么看什么,做贼心虚之下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

    张大姐她们根本啥都不会和郭娟说。查完了把结果告诉蒲素就完事了。她们也不是代表组织和上级单位来的,兼职赚个外快而已,所以立场相对中立和客观。既不会放大,也不会缩小。毕竟她们的职业名誉还是很紧要的。

    确实到饭店还比较早,但是两个大男人也没地方可去。只是在饭店停车时看到蒲素从后备箱拿茅台,老刘说他不喝茅台。蒲素这才想起确实是这么回事,南州人不怎么喝的惯茅台这种酱香酒,五粮液这种更符合他们的口味。而桑海的饭店,好的白酒不是很贵就是压根没有。这边喝白酒的确实不多,起码没其他地方那么普遍。其他地区不怎么看到的花雕和黄酒,这边酒水单上却列着不少。

    老刘说不喝茅台给他们两人找了件事做,去买白酒。等到抱着一箱酒到了饭店包房,大哥接着黄芸已经到了。蒲素给他们做了介绍,两人都是精于场面的人,很快就言笑晏晏。南州民航界大哥也很熟悉,提到了一些人凑巧老刘也认识,当场打了电话过去让大哥接电话。南州那边是大哥他们单位的分公司,所以那边对大哥热情的不行。事实上蒲素请大哥来捧个场的目的,这就达到了。

    然后姚处他们陆续到场,都是大哥喊来的。最后是阿豪带着夏东娜,他们是早都见过面了。尤其是夏东娜平时和谁都一副高冷的样子,见到老刘却娇滴滴打着招呼,大概对上次去南州,老刘的接待很是满意。

    沈云没来,他现在戒酒,这种场合下蒲素的贵客来了,他不喝酒不好,所以干脆就不到场。这些人正正好好,不多不少。少了显得冷清,多了就杂乱不分主次。

    开始上菜,老刘就豁出去了的样子来者不拒,频频举杯。他和大哥都差不多,习惯了这种场合,说话应对非常有分寸。蒲素就佩服他们这一点,好像喝再多酒讲话和待人接物都一直很得体。而他就不行了,以前是三两,练到现在是超过半斤以后绝对就是明显的酒后状态。

    蒲素是心里有心事,这个场合也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只能强颜欢笑。老刘这次来除了带了几套手续,是一件好事都没。两件事情分别和他三个老朋友有关,他也有数,基本上一旦分割南州公司,他和莫权、劲松他们的关系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

    不说斗米恩升米仇,记恨蒲素,他两还不至于。但是突然之间蒲素要和他们交割,起码代表着一个态度。只不过出于他们的立场,连问个为什么都没法问出口,毕竟一直是占着便宜,每个人每月还都领着经费。奥迪开着,大哥大拿着,费用全报销。

    老刘知道他的心思,只不过桌子上他要应付蒲素的那些朋友。阿豪也是浑然不觉,一直心情很好的劝着酒。目前来看,还就是这个香山流氓最靠谱,不了解他黑历史的还真看不出来在那个地方算是一霸,下面跟着一帮小弟的人。

    有的人本质里就不是什么坏人,哪怕做了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也是命运的捉弄。而有的人只要一有机会分分钟就现原形,之所以之前没那么坏只不过是没那个机会和本事。实话实说,也不是每个坏人都有成为大坏人那个本事,最多的就是又怂又坏的那种垃圾。

    在蒲素看来阿豪做事上路,看起来现在就是个好好先生,一脸温和的笑容,和桌上人喝酒,不管是谁端起杯子都是双手捧杯很有规矩。只不过被他收拾过的那个阿易,那么彪悍的狠人在他手下也服服帖帖,不能说他没有一点本事。

    阿豪在桑海没给他添过麻烦,好像有了夏东娜就完成人生目标了一般很是满足。他一直以为阿豪胸无大志沉沦女色,后来才知道,阿豪的人生智慧远超过他想象。

    他赖在桑海不走,夏东娜肯定让他非常满意,不然天天对着厌烦的人也没法过的下去,对夏东娜阿豪确实是真爱。但是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远离香山的是非。事实上,他差点就成功了,只是可惜……个体总是渺小的,很多事情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

    阿豪今天酒桌上有意的和大哥拉着关系,询问着电视台和广电里的一些事情。因为大哥带着主持人来参加展厅开业阿豪是知道的,所以对今年的国际模特大赛他肯定有些想法,想让夏东娜拿个名次。也不知道夏东娜怎么给他灌的**汤,根据蒲素后来的分析,夏东娜极有可能许诺阿豪,拿到个名次以后就退出模特圈,然后洗手作羹汤,踏踏实实和他过日子,算是了却一个心愿。

    只不过这种比赛别说冠军头衔,前三甲都基本不要指望,能获得前十佳丽的头衔就很不容易了。有的选手来头大的吓人,而且这一届的参赛选手和拿了名次的人,在历史上也是质量相当高的一届。头名冠军原本是运动员,外地来的代表桑海出赛,拿到名次后也是一度名声显赫,她的背景就相当牛叉了。

    大哥开始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后来知道以后他的脾气自然也是一定要帮忙的。蒲素也不能装怂,表示可以用服装公司的名义加入赞助商,大赛到时候会给个不起眼的广告。这些后续费用都算在阿豪介绍车子这笔生意的提成里了,阿豪不肯拿钱,蒲素就帮着给他女人花出去。

    夏冬娜一看大家都是这个积极态度,欢喜的是千娇百媚不停敬酒,一口一个阿哥阿哥叫的亲热。阿豪也觉得脸上有光,心情好的不行。说实话,真还在这之前看不出夏东娜还有这个进取心。不管是仇子英还是童蕾、音乐,貌似都没拿模特当成一个正经职业,只有她其实一直走的是职业的路子。

    老刘既然难得来一次桑海,今晚肯定是要安排第二场的。哪怕他本人坚决反对,蒲素也必须要安排,这是一个社交程序问题,少了这流程就是招待不周。只不过作为老玩家姚处,一直不喜欢去金色年华,觉得那边太规矩,也就是说档次太高玩不开。他有不少两块的场子,在那边尽兴的一塌糊涂,就是没几个桑海妹子。他的理论也有道理,去那边就是图玩的尽兴,管她哪里人,又不是讨回去做老婆,要的就是一个实惠。

    所以等到这边喝的差不多了,姚处订了地方。今天夏东娜心情好,不想破坏了这个氛围,所以也允许阿豪跟着大家一起,她自己开车先把黄芸送回去再自己回家。

    不过大家起身准备走人的时候,她靠近蒲素说让他这几天回嘉汇看看仇子英,年前到现在一直不露面太过分了,要不是她和阿豪帮忙瞒着,那边早就要去仓库找他了。

    蒲素一听也是吓了一跳,仇子英要真哭哭啼啼跑到仓库去找他,那无疑是个天大的丑闻。更何况在孙莉要走之前的紧要关头。

    再想想,自己好像确实有些过分,算起来有一个月没和她见面了。无论如何,她的事情一定要处理好,而和小孩子处理事情,显然没那么容易。

五百一十章、感想

    早春二月,桑海室外温度也只有零上六度左右。而今晚的ktv包房里,以大哥为首的几个老帮瓜,全都打着赤膊在包房里跟着舞曲载歌载舞。

    这种热情洋溢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这种年龄的人能干得出来,再老或者再小都不会,有体会的自然明白。开始老家伙们还好,唱了几首类似小小竹排向东流,巍巍青山两岸走的革命歌曲。随着酒精的刺激和小妹们的蛊惑,行为就越来越失控了。

    这个场子里从妈妈桑到小妹都是外地的,行为豪放的突破蒲素想象,这时候若有公安突袭肯定性质比黄冰冰严重。不是蒲素装逼,实际上他真的不喜欢甚至反感这样,有一个其他包房进来敬酒的妹子,居然上手要脱他裤子,在他应激反应之下一脚把她踢到门边上。虽然动作太大,气氛弄的很尴尬,但他也只是让妈妈桑多给了几百小费,把妹子弄出去了。

    到底是谁玩谁,这是个问题。很明显带有风月气息和性质的一切其实他都不喜欢,这时的他讲究一些调调,还有着一些对于这种场合来说莫名其妙的矜持,这个特性一直保持到现在。

    现在如果他真的要放松,也只会去桑拿洗浴,那边张弛有度的服务范围非常适合他。要么泡把澡之后按摩养生,或者兴致来了单刀直入,各有各对应的套餐和价位。明码标价之下敢于开张的商家比拼的就是服务。完事了,吃点喝点眯一会再走人。

    讲道理,这方面北方比南方做得好,也做的早。十来年前红绳这种高难度项目,在北方某地就心惊胆战的体验过了。而且真正的是价廉物美,性价比高到买单的时候觉得很不好意思,和桑海的收费和服务相比,简直是花了钱还觉得占了人家便宜。

    之前所谓粤东某地出名的一个地方,也就是集中效应搞出了地域名气,成为了港澳人士的天堂。现在都集中到惠州淡水了,前年被朋友带着从深圳开车去过一次,偷偷摸摸和地下党接头一样,结果人都没见着,就催着直接回去了,搞的紧紧张张早就没了兴致。

    其实对于北面几个省份来说,那边啥都不算,名气是响,真去了也就是撇撇嘴。当然哪里都比桑海实惠,桑海大大小小的地方基本该去的都去了,收费是一回事,服务是另一回事。装修档次要是算在消费里的话,那也无话可说。

    当然现在早就进入了微信时代,完全是另一回玩法了,不过不熟悉的,没有信誉的还是尽量不要贸然尝试,真的风险较大。其实把心思花在个人兴趣上花出去的钱就有价值的多,而且有意义。

    比如收一些老玩意摆在家里,有条件的放院子里或者露台上,老石雕老木雕,或者小小的一件案头文玩,百十来年前的玩意摆在书桌或者电脑桌上再配一盆盆景,越看越有味道。

    而且找对渠道的话,花钱不多绝对物超所值,那种满足感不是寻常能得来的,一定程度上不说保值,起码不会贬值。只要不是跟风去收文玩类的东西,基本上有年代的实用器收到家里,绝对不会吃亏。

    哪怕收个农村的老石槽,里面种点金钱草或者微型睡莲这种不用打理的植物,放三五尾金鱼,扔在窗台或者阳台上也很有味道。而且价格还不贵,运费都超过本身的价值,比所谓瓷都还是哪里出的睡莲缸要有格调多了。

    不过这种事没法劝人,自己也是那么过来的,到了一定时候自己明白了才是真的算明白。不过人嘛,在酒色财气之外还是要有个终身爱好。不管爱好是什么,我见过各种古怪的收藏和个人爱好,只要自己喜欢,对缓解情绪调节身心都是有益的。

    我身边就有个朋友,手养鹦鹉,养了二十多年了。每天都对话聊天两三个小时,纯粹就是个话痨。不过现在这个爱好不要轻易尝试,国内大概也就三五种鹦鹉算是可以合法饲养,譬如虎皮和玄凤这种,其他品种只要买卖都很有可能附赠一副不锈钢手镯,一旦被抓理论上差不多就是五年左右。

    而金刚鹦鹉就更不用说了,不说法律风险和经济承受力,光寿数一般人就耗不过它。其实蓝黄鹦鹉这种只要找对渠道也不是很贵,大家都能玩得起。但人家寿命放在这里,现在哪怕你20岁买回来,到时候也只能是它送你走。金刚鹦鹉寿命6-70岁起步,活到100多的都有,这真不是开玩笑。而且最要命的是一般家庭没法养,除非做好隔音,金刚的叫声太可怕了,哪怕你家人能承受的住,邻居也肯定会投诉。

    情绪不佳有点抑郁的建议手养玄凤,这个品种家庭饲养完全合法,价格经济型,家庭繁殖的太多了,可以说就是两包烟钱。而且从雏鸟时期没断奶开始喂养的玄凤,还具有一定的宠物性,小家伙非常黏人,小脑袋拱你或者黏着你叽叽歪歪,互动性好的很。

    前阵子帮朋友设计一套公寓住宅,开门处立一个木架隔一个玄关,150元重金请所谓书法家(协会会员)写了一个长轴字画挂着,下面放一张皮鼓登,手工大漆工艺描花,上面吊一个鸟笼,订了一个镶贝壳名贵木材的工艺鸟笼,养一对金丝雀,开门就很有味道,起码风雅是有些的。

    住宅装修其实真的没啥花头,只要水电做好,其他就是靠搭配,不用花什么大钱,一样可以很有味道。相反,我看到不知道多少花了大钱搞出不伦不类风格的家装。

    成品家具最好不要去买,现在都能上门测量定做,按照自己需求的样式,给一张图都能做的出来,主要解决好收纳就行了,其他就是靠品味去搭配。而且现在电商平台那么发达,如果装修材料市场懒得跑,坐在电脑前动动鼠标下单就是了。七天无理由退换是对消费者很好的保护了。

    我个人现在可以半个月不出门,一点也不会感觉寂寞无聊,反而一天天觉得时间不够用。有来电话约饭局或者其他活动,实在推不掉的其实心里厌烦的很。而且现在出门绝不开车,网约车解决一切烦恼。车子到门口了出去,回来车子到位置了再动身,绕来绕去找停车位,或者因为开车不能喝酒的麻烦一点都没有。

    因为长期以来恶劣的出租车拒载这种体验,就算他们现在服务改善了我也不会使用他们。真心为网约车这个服务项目叫好,看到出租车叫苦连天,心里巴不得他们全部倒闭,大概现在也只能做做老年人生意了。

    我这辈子在出租车上遗失过的东西,没有一样找回来的,有的可以直接判定是司机恶意,因为不习惯开发票所以一点办法没有。而在网约车上丢过几次手机,全部给送回来了。当然司机素质良莠不齐,女性乘客还是有很大风险的,请务必小心,只是我这么一个油腻中老年实在不需要担心什么。

    网购或者网约车的费用,其实我是这么算的,购物的话开车去购买,油费和停车费肯定超过快递费,更别提自己出去花费的时间。我五元钱买一个电脑桌孔卡扣,花了八元运费的事都干过。

    只不过事务都有规律和合理性,如果实体店里同等东西卖100,网店花八十买来这个价位应该大致合理,去除实体店经营费用和税收发票等等大致差不多。但咱们要是花三十买回来,然后抱怨买到假货,这实在是有点……

    我的网络购物从最早的易趣时代就开始了,那时候还没有支付宝这种第三方平台,买过几次都是桑海同城面交,直到后来从一个显示是宝山的卖家那里买一个登山包,付款之后手机关机失联那次停止。

    后来淘宝崛起,有了支付宝以后从05年我就一直坚持网络购物到现在。柴米油盐,吃喝玩乐,定制家具,装修材料以及从单反相机到液晶电视和笔记本电脑,手机等等全部网购。可以说,我从来不逛商店,所有需要的物品统统网购,坚持了十几年了。而一直以来的购物体验都很好。

    其实只要宗旨不是图便宜而是图方便,网购的率应该很高。网购商品涵盖的内容真是太丰富了,只有想不到,没有买不到,很多之前异想天开的东西,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一搜都有,就算没有的,大多数也能通过定制解决。哪个老爷们成天有功夫去逛商店,但是坐在电脑前浏览商品真的不怎么累人,还很有乐趣。

    至于网约车的费用,如果不是饭店有免费停车票或者商场凭购物小票免费的地方,很多时候停车费就超过车费本身,更别提上车休息,下车走人的种种好处了。出租车就不行了,站在路边靠运气招手,好不容易来了一辆空车停下来问你去哪,然后说交班了……

    我可以说现在生活大多时候真的不需要自己开车,当然年轻人或者活动很多的例外。一辆车其实不算折旧,乱七八糟各种费用下来一年也是不少,只不过可以不开,但是不能没有。

    其实买车,懂车或者认识靠谱的二手车商,买两三万公里的二手车实惠的不行。不过这就是个人看法了,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就像有的人喜欢新车的味道,有的人就接受不了,让人家人肉吸收了各种不好的气体以后再自己开。

    现在借贷消费或者生意失利的人大把,刚买的新车没开多久就因为各种原因转卖需要现金调剂的车主很多,买到这样车其实还是很实惠的,而且很容易查是不是事故车或者泡水车,一查保险单就能显示出来。

    有的人人生第一辆车,总想买辆新车,似乎有着某种意义,这也正常。换的车多了其实真的就无所谓了,始终只是个工具,开到后来总是越来越不值钱。当年两三百万的车,现在两万都没人要。再牛的车,从你从车行里开车来那一刻就开始贬值,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这和我上面说的有兴趣的话去收藏一些老玩意截然相反。

    只不过千万不要跟风,比如市场炒作什么去跟风花钱买什么,那种往往会吃药。另外还得具备普世审美价值以及符合稀缺性、不可再生性以及年代性,最后一定要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才行,这就需要学习了。

    总之香车美人都是过眼云烟,都是越来越不值钱的玩意。车子刚到手,有的人晚上恨不得睡在车里舍不得下来。但是一般最多开个三五年,哪怕啥毛病没有也都腻了。至于女人,有的人之前是日思夜想,使出浑身手段,只不过得手以后三五十分钟就开始腻的不行。

    而有的物件却是越把玩越有味道,尤其是一些轻微强迫症的人,或者撸出包浆,或者坐那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重要的是它们会一直都在。

    只要东西对,那么它永远不会辜负你,而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就太复杂了。现在这把岁数,基本上的状态就是走路用很慢的速度,对人用淡淡的情感,活着,没必要太过用力。

    总结下来这一辈子就是在不断的辜负和被辜负的起伏之中,生活当中没有产生这两样感觉的人,大多也都是关系本身一直也不怎么样的,没达到那种程度,其中以办公室同事关系居多。

    尤其是像蒲素这种感情浓烈的人,前半辈子就是如此。后半辈子就时常缅怀往事,感觉自己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抑郁症状)……而一些性格比较沉稳,情感冷清的人在这方面就好的多。

    抑郁症这种事真的没法说,一直以为只有那些郁郁寡欢的人才有潜在抑郁风险,其实很多都是表面开朗阳光型的人,生活里人前一直掩饰着自己的症状,很多时候那种掩饰是无意识的行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就抑郁了。

    从表面上看,他们是非常快乐和充满激情的,所到之处有如阳光,让周围的人灿烂快乐。但当他们一个人的时候,却有着突然收敛的笑容和心中刹那的隐痛。医学上,把这一类称作“阳光型抑郁”。

五百十一章、摊牌

    12点多,蒲素在嘈杂的包房里接到陈诚的电话,审计结束了,他准备送她们回酒店。蒲素让他送到之后自己也别走了,在酒店开个双床标房,告诉张大姐她们有啥需要随时可以叫他。

    这个点人家累了一天,他和老刘也没必要赶过去问情况了。明天早上再问详细情况也一样。反正事情就摆在这里,不在乎一晚上。

    当晚老刘再三谢绝了各位的蛊惑,没有带人走。这到是让蒲素觉得他还真的算是正派人。好比他自己,在桑海这种地方他没兴趣,但是到了外地那肯定是夜夜不虚度,不知道心态是怎么了,是在外地心情突然放肆起来还是不想在异乡体会空虚,总之是一反常态身边需要有人,没有一次例外。

    2点多尽兴散场,蒲素把老刘送回酒店后给陈诚打了个电话,把他弄醒问清房号后,他进了房间连澡都洗,躺下就呼呼大睡。

    早上八点多,蒲素挣扎着起床准备一个个打电话去餐厅集合,哪知道老刘他们早就在餐厅了。这顿早饭蒲素让陈诚自己一个人找个桌子吃,等会肯定要谈正事,给他知道太多了不好。

    到了餐厅,老刘就冲着蒲素挥手。蒲素去取了一些食物,走过去的时候张大姐冲他笑了笑。蒲素张口就问,问题大不大?张大姐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说,大小那要看你怎么看了。你那样不行的,换谁都要出事,哪怕我们在她这个位置也一样。

    一边说着一边让那个男同志去房间把材料拿来,然后和蒲素说了一个数字。蒲素听了没吭声,张大姐又说,不敢说百分之百都查出来了,但是基本上也就这样了。人做事情时有惯性的,也就是基本都遵循着一个套路,罪犯也差不多如此,都有自己习惯的路数。而郭娟采用的方法就被全面破解了,虽然她没想到会有审计这一出,账本一直她自己做自己看,但是出于财务习惯,某种强迫性驱使,她还是使得账面看上去滴水不漏。

    等到材料拿来,张大姐一笔笔指给蒲素看,其实当时蒲素脑袋有点懵,只是机械的点着头,原本就搞不清楚,加上打击有点大,实在是浑浑噩噩。

    “我们注意到全部的问题都出在去年一年,从三月份开始一直到……”张大姐的话模模糊糊的进了蒲素的耳朵,他瞬间清醒了一些,接过账本仔细看了以后才发现确实如她所说,而去年年前才给郭娟发了一百万的奖金,按理说她是不缺钱的。

    于是蒲素请教张大姐能不能查出郭娟把这些钱都转到哪去了,张大姐拿出一个账号,蒲素觉得熟悉,再一看那就是给阿标他们存着酒水钱的那个账号,其他再多的账册上也体现不出来了,继续往下查就要公安和银行配合了,通常进行到这一步就是单位报案,公安介入了。

    郭娟动的钱数目不大不小,比蒲素想的要严重,她单子很大,如果再多弄一点蒲素可能就能怀疑,尤其是上次去香山进车,她的尺度掌握的刚刚好,不然那一次就翻车了。

    张大姐说报案前最好找她谈谈,看看她怎么说,她们可以明天再走,随时可以配合他质询郭娟。张大姐很自信,言下之意是郭娟想抵赖是肯定抵赖不掉的,让她自己交代一些事情,免得公安麻烦,报案的时候就可以把很多事情讲清楚了。

    而且一方面对郭娟是网开一面,愿意退赔或者尽量弥补损失的赶紧想办法,主要的是回笼资金减少损失,不然到了侦查阶段,郭娟贪墨的资金都要给冻结,那些钱少说三个月到半年不能动用,对公司运营也是极大的麻烦。除非彻底都给她挥霍,或者转移且坚决不吐口,那也只有交给公安侦办了。

    老刘在一边让蒲素多想想,有些事他不是心理没准备,现在这个结果也应该考虑到了。蒲素缓了一会才和张大姐她们表示谢意,今晚请她们吃个大餐。而张大姐则说,有问题就赶紧今天,最好她们准备晚上坐夜车回去了,家里还有孩子今年要高考……

    蒲素听了也表示不多挽留,以后有机会再来桑海做客。张大姐笑着说不希望以后再为了这种事和他见面。特地花了二十分钟和他强调财务规范的重要性,从人性和制度入手深入浅出的给蒲素上了一课。

    到了九点多,蒲素给郭娟打个电话,让郭娟到办公室碰头,郭娟电话里说她就在办公室。蒲素说他随后来,然后几个人动身又去了秋香花园。

    在楼下,蒲素说他准备和郭娟单独谈谈,带着那份账单,让张大姐她们和老刘在外面等着。假如郭娟觉得自己被冤枉了,那么张大姐她们在,可以碰头对着账本研究。如果郭娟干脆的认了,也就没张大姐她们什么事了,让陈诚带着她们转转,晚上就可以回去了。

    到了三楼,陈诚招呼着给他们泡茶,蒲素则直接推门进了郭娟办公室,把门关上后把账本递到郭娟桌子上,还是和以前一样屁股搭在桌子上,看着她不说话。

    这时候就从郭娟的脸上了一系列复杂的变化。从看到账本开始那种震惊、惊恐、羞愧、无语、逃避的种种表情都迅速在她脸上发生。

    “为什么?”好半天蒲素才问道,顺手点了支烟。

    郭娟一把将他手里的烟接过来自己抽了一口,表情又恢复到那种自嘲的冷笑,吐出烟雾后说:“炒股……”

    这时蒲素才想起那时给郭娟奖金后她说会拿去炒股,怎么亏了这么多?接着听郭娟说下去他才大概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郭娟被证券公司的同学忽悠着炒股,声称有内幕消息,结果只快进快出赢了一单,接下去就被深度套牢。她也是贪心,全仓杀入,后来想稀释成本,不断的补仓,甚至于那两套房子都让她交给自己同学低价卖掉了,而这些蒲素都一无所知。

    好在两套房子卖掉以后确实成功解套了,只是大难不死的郭娟,非但不知反思,反而错误的认为自己只要资金足够,套牢这种事对她来说没啥影响,一万股的成本2元的话,跌到一元继续买二万股,以此类推的操作,可以使她永保不败……

    这时候她的心态就已经不是炒股了,而是赌博,就和赌球一样。第一场一万,输了第二场两万,第三场4万……理论上总有赢的时候,可实际上翻几番之后这个倍率就是天文数字。而概率这东西,连输12场球的事情蒲素都经历过。假如事情真的这么简单,那就没有输家了。现在的富翁干脆啥都别干,躺着下注无脑赢钱就行了。

    所以第一次她侥幸解套,却错误认为是自己摸对了路子。据她自己说,发展到后来只要能凑够100整数,她都投入到股市里补仓,房子卖了蒲素不会知道,但是车子她不敢卖,一卖蒲素肯定敏感,每次在秋香花园看不到车都要问。

    所以深套之后,想着挪用公款一次性解套就把钱还回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于是她一次次又一次把手伸进了公款。这当中有几次她离完全解套已经很接近了,甚至于那些损失她完全承受的起,但是欲壑难填,输了想翻本,翻本了还想赢……

    “阿标那边的钱也动了?”

    “嗯……”

    这下加在一起真的不是小数字了,蒲素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

    “你那边股票还有多少?”

    随着郭娟报出的数字,蒲素盘算一下其实给她这么一顿操作,亏得也还好。

    “你打算怎么办?”

    “我觉得下一波行情马上就来了,我同学说有机构……”

    “阿标现在要我大钱过去怎么办?”

    “我可以找我同学他们调头寸,利息很低的,我来赔……”

    就在郭娟抬起头开始说对策的时候,蒲素一把将她面前的水杯打翻在地。“都这时候了,还想拿公司资产去借贷?”蒲素简直是怒不可遏。

    这个女人,原本他念着情分,说实话生气是生气还不止于这样。只不过听她一说,他才反应过来,郭娟至始至终没有想着收手,一直考虑的就是怎么利用他和公司的价值来翻盘。

    如果她态度很好,唯唯诺诺的认错或者是有个积极的态度,很多事情他会帮她考虑。但是看到她一副不要脸的样子,瞬间想到她南州那个家徒四壁的环境,之前一副精英做派以及她弟弟在这边一副富二代游手好闲的鸟样就气得脸红脖子粗。

    “总共挪用了多少,你自己写个数字,张大姐她们就在外面,你们可以核对。”现在就去,把账目搞搞清楚。”

    蒲素敲着桌子这时要爆发了。

    “这么凶干什么,又不是不还给你,股票在钱就在,理论亏损而已。”

    郭娟这时也是一脸的凶相,居然气势还不输蒲素。

    蒲素强忍住想抽她一巴掌的冲动,说:”你股票以后价值一个亿,我也不想要一分,你现在把公账补平,我也不追究你责任,大家相交一场,就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事情也不想做的那么难看。”

    “追究责任?报案?你去报吧,我在公司为你做了那么多……”

    “嗯,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只是我现在觉得对不起阿豪,还有他手下的那个阿易……”

    “你,你说什么?”

    “阿易,你不会忘记了吧?你们之间的事我在香山就知道了。想知道后来怎么了吗?”

    “怎么了?你说他干吗?”

    “我让劲松带人……后来他老婆来桑海陪护,劲松的朋友又……”

    说实话,阿易在桑海确实是被折腾的不轻。重要的不是他面部和身体的多处骨折,而是他老婆被捉奸,劲松当时安排的那个小结巴确实阴损。阿易显然身心遭受了重大打击,别的不说,家里那日子肯定是过不下去了,粤东人这方面还是很传统的,这种事没法忍。

    郭娟听完之后也是愣了,蒲素在这件事上一直隐瞒的很好。主要是怕刺激到郭娟,对她的黑历史佯装不知。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更不能提帮她报复了。

    “你……你早都知道了?”

    郭娟这时才彻底在精神上被摧毁,眼神开始失去焦距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那个账本。

    “你对公司做的多,我亏待你了?车子孙莉有你就有,手表也是,而且都是你先挑。”

    “奖金给你少了?当时给你,你还假装不要。房子你和蒲泓一起买的,我那时候还在这酒店……”

    “那时候我要钱确实没用,要不是你那笔奖金我也不会去炒股……”

    “这意思,还是怪我了?”

    “我不是这意思,我原本想赚点钱给你看看,让你觉得我也……”

    这边说着,郭娟爬到阁楼拿出几个相架和一本影集,都是这几年各种场合下两人的合影。蒲素也爬上去伸头一看,显然郭娟在这边已经住了不短的时间了。

    难怪什么时候打她电话都在办公室,辛辛苦苦几年,现在又回到解放前了,一直都在阁楼上住着。

    不得不说,其实桑海是个吃人的社会。郭娟不结交这些同学很多事不会发生。回想一下那些同学没有不占她便宜的,公司法律顾问,她同学。每年啥事没有固定付费,有事了另外付费。

    之前的房产中介,坐地起价甚至想把他现在的新楼吃下来,要不是他应对及时,又要给人家坑一把。就连陈建玲,其实也是依靠她的关系在自己这里有了容身之地,等于是公司里的独立公司,蒲素也忍了。

    更别提那个怂恿她开户炒股的同学了,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证券业里的门槛他搞不清也不想搞,只是从结果看,郭娟是大败亏输,倾家荡产不算还到了挪用公款的地步。

    他自己上的那个mba进去一看同学们那一个个人就有数了,一个都不能沾,沾了对自己没好处。当时去上那种学的已经是社会套路了,想层次高点的,只能是两三天一个课程收费几万的那种。至于香港首富创办的女明星喜欢钓老金龟的xx学院,都是后来的事情了,起码离98年还有四五年的差距。

五百十二章、为难

    不管怎么样,靴子落地。郭娟挪用公款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蒲素没办法搞清,事实上他也不想搞清。只是木已成舟,事情已然这样,怎么处理才是头疼的事情。

    她现在看起来确实有点可怜,住在阁楼上。古北的房子应该没租掉,卖也没那么快就交易,而且房产证还没下来,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去住。蒲素脑子里过了一遍,终究还是没问,问了又怎么样,难道还要安排她住宿吗?他没那么圣母。

    只是一时之间他也做不出来更好的决定,所以看着低着头久久沉默的郭娟,蒲素留了一句话让她自己想想怎么办,就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外面气氛轻松,三人小组提早完成了兼职任务,蒲素这种规模的单位,而且收益属于固定类别,昨天已经是本着负责的态度反复核查了几遍所以才搞的很晚,常规操作的话,一个工作日真的也就差不多了。

    看到蒲素出来,几个人抬头看着他,希望从他的表情和眼神里看到答案。蒲素也没卖关子,对着她们点点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老刘跟进来问:“认了?”蒲素还是点点头。

    这时老刘拍了拍他肩膀说,你们都不懂事,她不懂事,你也是。

    蒲素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也不愿多想。郭娟肯定不能留,留着算怎么回事?心里这个大疙瘩无非消除的。哪怕她真的改邪归正收手不犯,这里也绝对不能留着她了。但是公司里没这么个人又该怎么办?不说仓促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就算找了一个会记,这边很多事情和之前的操作也不能交底。

    这足够他头疼了。所以之前一时半会真的想不出怎么解决郭娟这边。如果孙莉不走,哪怕以后用钱方面有诸多限制,他宁愿让孙莉边做边学。但是孙莉要出国,肯定指望不了。而其他人,未必能比郭娟好到哪去。比如音乐她们。

    这个问题其实在他看来是自从打南州出来以后遇到的最大一个难题。而且也不能托老刘帮忙,老刘介绍个财务来,到底算是谁的人?他自己这边一直不清不楚的生意套路事实上就有着很多的**,不说别人张大姐她们现在肯定就非常清楚。

    这么一大摊子事,每天都有进出账,郭娟要是不在,他根本不敢想会乱成什么样子。以后财务总部应该设在仓库,每天要在自己眼皮下进行汇报然后签字才能算数,很多事情确实不能偷懒,假设等不到自己签字那就拖着。

    中午带张大姐她们出去好好吃了一顿,席间蒲素又请教了不少财务管理方面的经验。三个人心情好,尤其是一点对质的环节都不需要,这个活做的不光漂亮而且更是轻松。所以蒲素问的是张大姐,其他两个也不断补充,居然让蒲素脑子里也形成了一个基本清晰的路子。

    按照张大姐她们的建议,签字、现金、记账,也就是在他签字之后,起码两个财务相互制约,而且好的财务早在去年就把今年的目标计划制定完成了。要求各部门按照发展规划报出支出预算和收益评估,节流和开源并行,实际上对企业的效率提升非常明显。

    到后来蒲素居然觉得或许是坏事变好事,趁着服装公司还没开始实施之前就暴露出这方面的问题,总比到那个时候再出事好的多。心里想的是不惜重金也要请一个好的财务总监帮自己管钱,真正做到管家的责任。

    至于郭娟先让她暂时做着,顶一段时间再说。找不到人的话也只有她继续做着才对公司才合适。而且她连撂挑子的资格都没,毕竟还欠着那么大一个数目的钱款,随时可以扭送公安。

    下午她们也不愿意出去逛,桑海她们都是常来常往,回房间各自休息,晚上就动身回南州了,对她们这个年龄来说,哪都不如家里好。蒲素要了张大姐电话,表示以后每年起码来他这里一次,帮他把把关。张大姐笑呵呵说没问题,但是年底和财报之前没空,只能提前预约。

    而且最后她也算是帮郭娟说了几句话,都是南州人,不愿意看到事情搞到人家去坐牢的地步,而且郭娟态度也好,起码没有百般抵赖。张大姐的意思是小姑娘不算贪心,从蒲素马大哈的性格来看,公司这个流水里她也算是没赶尽杀绝,起码公司运营一直还能维持。

    说到这里蒲素想到自己在香山买车,车钱都不够的时候心里就火大。也不知道郭娟当时是什么心情,如果是他自己做了这种昧良心的事情,肯定提心吊胆没有一天能过上好日子。他是属于那种实在走投无路宁愿暴力抢劫也不会做伸出两根手指摸到人家钱包里的事情,连看到别人做这种事他都不敢看,心虚的不行。

    和老刘回到房间,他把准备好的酬金给老刘,老刘推开了,说来之前他在南州都付掉了。也是,刘主任现在也不是一般人,哪怕在桑海比他银行存款多的人大概都不多,包括蒲素自己,现在公司现金肯定都远远不如老刘。

    好在之前卖了一辆车,不然这次八辆车的手续费都绝对凑不出来。那笔钱大概是因为公司已经弹尽粮绝,目标太过明显,蒲素就指望着肯定有数,所以郭娟没敢挪用。

    老刘晚上和她们一起回去,两人聊了很久,主要是回去以后各自抽身撤退从生活区那个烂摊子脱身。老刘其实完全没必要顾忌劲松和莫权的想法,他和蒲素打这个招呼也纯粹是出于人情世故。而且不希望看到蒲素因为哥们义气,日后受到牵连。

    当时哪里想的到,十年后蒲素回南州,当年借助劲松他们起势的流氓不光啥事没有,而且已经到了一般人都见不到的地步,成了当地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流氓的收入来源虽然复杂,但主要依靠的就是生活区当年拆迁起家。虽然传闻赌输了几个亿,还欠了澳门洗码公司巨额赌债,但确实也没几个人有能力赌输这么多。

    晚上一行人在酒店吃的,蒲素和老刘喝了一瓶酒,上车好睡觉。等到和陈诚把她们送上车,蒲素原本想找音乐出来,想想还是算了,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好好打算打算。让陈诚回去的时候,他特地叮嘱陈诚回去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尤其是郭胜面前说这几天听到和看到什么了。

    哪怕再笨的人,跟着他这一天也肯定知道郭娟在钱上面出事被查出来了。和张大姐他们说话,不可避免会被他听到。蒲素总感觉到陈诚现在对他的态度格外尊敬听话,大概是知道老板被人坑了一大笔钱,而且还是那么信任的人,心里有点同情他吧。

    回家以后,蒲素上楼换了衣服就在楼下坐着,后来自己牵着狗出去遛了一圈理理思路。想来想去拿郭娟也没啥好办法,确实只能暂时用着,至于损失的钱,她现在肯定是没能力偿还了。硬逼也不是办法,只能赶紧让香山把车运来发卖几辆豪车再说了。

    而且明天要去嘉汇一趟,仇子英那边不能再拖了,安抚的同时要把和她之间的事情解决一下。而且还要和阿豪说一下让他帮忙从香山往这边送车的事情。本来想等手续全部下来一起运过来,到时候办个活动炒作一波。只是现在极度缺钱,只能把这一批先运过来想办法卖掉几辆,账上多点现金才安心。

    回到楼上以后孙莉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异乎寻常的主动,大概是知道自己快要出国了。也摆脱了矜持,变的非常大胆,也或许现在两人名义上是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妻,让她的心态产生了一些变化。

    蒲素对于孙莉虽然现在几乎不主动,但是也从不反感拒绝。这种心态就像是保险柜里摆放的古董,虽然不是时时注意,但绝对是心爱之物。却不像是仇子英这种因为一时新鲜网罗来的,把玩几天就没了兴致,扔到一边连博古架都懒得放上去。

    有伴侣的好处之一就是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放松身心,完事后蒲素枕着胳膊情绪放空,孙莉敏感的感觉到他和平时相比有点不对,蒲素却什么都不愿多说。郭娟的行为,蒲素没法对孙莉说,郭娟是她的同学,但更是他自己的朋友,而且是一手培养出来的。其实当初孙莉也可以担当财务,基础其实她比郭娟好的太多。这种工作只要负责和细心,接受系统的套路培训后都能胜任。

    没听说财务需要智商准入,以前还要会打个算盘,现在只要会按计算器会写数字大写就基本能行。大多数走投无路找不到好工作的妹子都曾经动过去考个证书的念头就足以说明这个问题。当然,想做到精英阶层进入公司管理决策层的财务一把手那必须是要几把刷子的。

    他想来想去其实自己和郭娟在香山那一段时间其实几乎已经没了什么关系。两人在香山交往很少,隔阂非常深。见面感觉到变化以后,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勾搭上了徐莉。那种心态好像是和郭娟宣称自己不缺女人,来找她也不是为了感情而来,只不过是避难而已。

    而郭娟也从来没有和他交过底,自己在香山是怎么回事,最近遇到了什么,心里什么想法……这些都从来没和蒲素交流过。两人就是标准的一个熟人姿态淡淡的应酬着,偶尔一起吃顿饭,帮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忙。

    两人关系变的重新紧密起来,说起来还是郭娟回了南州以后。三天两头去他家陪着梅芳,甚至于南州蒲素所有的亲戚都以为郭娟是他女朋友,逢年过节吃饭都叫着她。后来贩运洋酒,她就经常往返桑海和南州,到孟菲斯接触蒲泓以后基本上就不愿意回南州了。

    而蒲素其实当时桑海没有郭娟还有蒲泓可以帮忙,蒲泓帮他接应一些事情肯定没有问题,只不过当时蒲泓遭遇情感问题,蒲素不愿意让姐姐再去处理那些事情,因为当时和陆子明之间有着不可避免的利益纠葛,而他又揍过陆子明,再让姐姐参与那就是为难她了。

    总而言之不知怎么回事,郭娟就这么一步步的深入到了自己的事情里,甚至介入的比谁都深。因为郭娟在素不相识的时候在灰姑娘搭救过自己,所以蒲素一直认为郭娟是个女中豪杰,十分仗义,从来没想过她会跟个蛀虫一样侵吞公司巨额账目。

    仔细想想,如果郭娟实话实说,告诉自己她炒股亏损需要资金补仓稀释成本,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帮她想办法。账上没钱了就和她一样卖房子或者卖车好了,只要不断补仓,理论上确实可以补到一个平手的价位,然后安然退出。

    郭娟为什么不和他说,并不是认为他不愿意帮忙。而是这几年在桑海,郭娟自己蜕变的厉害。原本一个酒店的客房服务,每天干着扫马桶换床单这些活计的粗使丫头,摇身一变成了桑海滩的白领精英,下面还管着不少人,所有人靠着她发钱拿薪水。住着豪宅,开着豪车,原本让她羡慕还有点自卑的桑海本地妹子也没几个过成她这样。

    而且通过花钱的自学课程,每天听着那些来头很大的所谓教授满口的专业词汇,她事实上认为自己就是个精英人士。再被身边那些不怀好意的同学吹捧蛊惑,更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斤两。

    她没脸和蒲素承认自己投资投成那个惨样。还是因为虚荣心,在她同学假装轻描淡写的补仓建议下,不好意思说其实自己没有子弹了。因为在她同学那里开户进的大户室,而且要委托同学帮她买卖操作,所以她同学能够掌握到她的资金和账户材料。

    没资金补仓了这种话她和同学说不出口,炒股失败了也没办法和蒲素说出口。想来想去,在变卖房产之后,也只有动用公款了,甚至于随着这么逢低就入的操作,她的持有率已经快要成为那家上市公司的十大股东了。

五百十三章、阶段

    人类其实都是变色龙,不自觉的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否则无法适应这个复杂的社会。社会当然是由人类构成的,只是人性的复杂造就了社会的复杂性。

    郭娟的蜕变其实是可悲的,但是她自己一点都不觉得。相反她还以为自己的层次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这是蒲素带给她的错误认识,一切都好像来的理所当然太过轻易,蒲素赚钱的方式在她看来一点也不难,相反还是她的那些玩意更具专业性。

    在她看来,她做的这些事就是值这么多钱,而她自己就是个能够创造巨大价值的一个独立精英女性。一直以来她对蒲素的感情都很复杂,很长一段时间她对蒲素抱着一些希望,之后随着蒲素和孙莉的关系渐渐稳固,她又患得患失,爱恨交错之下,不知怎么地会觉得蒲素亏欠了她很多。

    等她走出秋香花园她才知道自己想象的这些和现实差距有多远。她努力学习的桑海话,这边随便一个扫马路的都比她说的地道。公司投入巨资培养她拿到的各种证书,在应聘时不说毫无用处,起码没她想象的那么有用。低级财务岗位不需要,填个报销单能记个账就行了。而高层的怎么会随便用她这么一个不知跟脚的年轻女性?

    性格方面她也不是八面玲珑的人,说穿了越来越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性格。认识蒲素的时候好歹岁数小,还有一份朴实的拧巴,而现在已经越来越刻薄和冷漠了,秋香花园这边培养出了她眼睛朝天的那份不恰当的傲慢,只是出了那里,谁也没理由吃她那一套。

    论姿色,哪怕在桑海她也算不错,只不过也仅仅是不错而已。那么大的一个国际城市,什么样的人没有,而且评判一个女人是多样性的,就像是夜场里那些穿梭在里面的小白脸,五官英俊身材健美,可是谁能说他们就是人生赢家呢?

    当然,和不少同龄人相比,她还有着一些积累。再是不行,也比很多一无所用的人要强。只不过恐怕没有这些还好一点,明明已经回不去,却又贪恋过往,那部z3一直开到报废都没舍得换下来,哪怕日子再不好过,排面也是要有的,拿着不高的薪水,每天也坚持开车上下班自费缴纳停车费。

    这就让一些别有用心的男人对她的经济实力产生了误会,蓄意接近之下给她造成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桑海滩从来都不缺少这样的男人,从民国到现在一直都是。当然,这种男人不说全国、连全世界都有,只不过桑海专门给他们创造出一个“拆白党”的称谓,还是比较具有代表性的。

    蒲素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对郭娟太过辣手。实际上找到替代者用了差不多接近三个月的时间,在这个阶段蒲素甚至已经不那么想计较了,只要郭娟态度诚恳的找自己谈个话,不说既往不咎,就算回不到过去,在公司里给她留个办公室是起码的。

    而郭娟却牛逼哄哄的在第二天给蒲素打了个电话,周一开盘变卖股票,古北房子房产证还没下来,她可以找人变更产权人,剩下的打欠条,一年还清。

    蒲素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站好最后一班岗等人接手。然后在两个多月里,除非工作上的必要她没主动找过蒲素一次。只不过,在那之后超过一千元的公司支出都要蒲素签字,而且原本的出纳还要复核。

    郭胜在仓库外边的宿舍混了一个多月,大概还以为蒲素不知道。蒲素也懒得管他,只不过老唐不吃这一套,随着人员配置到位,服装公司的设备维修工开始报到入驻,那栋楼已经没有空铺,所以最终还是走了。

    此后那么多年,郭娟的消息还能听到,而郭胜应该是回到了南州,据说他姐姐给她买了一辆桑海出租车公司淘汰的桑车,在南州开出租。当时大城市的淘汰出租车卖到外地还是有市场的。

    八辆车随着阿豪调度运到桑海,蒲素迅速组织了一个小型看车会。包括久不联系的沙军也召集了两批客户来看车,一个礼拜内天天签单,卖掉五辆,这才终于算是回了血,账上没钱的日子至此彻底结束。

    四月份,孙莉终于要动身了。蒲素安排了美国代理给她准备了十万美金,到了那边代理会帮忙给她办卡等等。孙莉说她用不到钱,但是蒲素觉得有备无患,万一有事,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有代理,国际长途和邮件传真来来去去也不是那么方便。

    在那之前,蒲素和仇子英深谈了一次。他要分手,仇子英抵死不从。所以他只能换了b计划,让她开店自己做个生意。其实原本服装公司里就包含了直营店,但是不可能把她纳入那个体系,音乐和她虽然都能接受孙莉,但是肯定不会接受对方的存在。

    仇子英最后在阿豪和夏东娜帮忙做工作下,和夏东娜一起去了趟香山,就是她两接了广告,也就是蒲素过去经常买衣服的那家香港品牌服装店拿了一个华东区总代理,把那家公司的产品开到了桑海和航舟,后来在苏锡常沿线都开了连锁。

    事实证明,蒲素当年的眼光确实不错,那家香港公司完全是欧洲设计,而且面料都是最新的市面上不多见的新型面料。至于价格,比每个步行街都能看到的所谓真维斯那种档次,也贵不到哪去。这个行当算是夏东娜和仇子英合伙,两边的投资人分别是蒲素和阿豪。

    实际上蒲素从第一次拿了一笔钱给的代理铺货定金和店面租金之后,仇子英没找他要过一分钱,当月开张当月就开始盈利。后来在外地开的连锁,她们也采用了由当地人加盟的模式,华东地区她们独家,实际上全国也就华东有代理。

    随着有真正的事情做,而且年龄也慢慢大了,曾经蒲素一句话就能让仇子英要死要活的情感不可避免产生变化。直到有一天在静安公园里一家巴厘岛风格的餐吧开业,老板和蒲素都认识,开业那天被邀请过去后看到仇子英也在,身边跟着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两人淡淡一笑打了个招呼,第二天仇子英给他打电话,蒲素把嘉汇的房子转到她名下,算是彻底了结了。

    后来的嘉汇那边已经不适合居住,曾经的外销房小区,两千年以后里面全是租房经商开公司的,电梯都经常挤不进去,还有运货来来往往的……房价在那时候甚至和当初买的时候相比还跌了不少,连阿豪都早就搬走了。

    人生就是如此,像是一个登山的过程,不断的超越别人,或者被别人超越,来来往往上上下下不断会有人和你偶遇,有的人会和你一起同行,只不过有的人来了又走了,甚至不知道原因,或者要么就是超越了你,要么被你拉下,不到登顶的那一刻,你没办法知道谁会陪你到最后,或者,一个都没有。

    那时候的电话费贵到不可想象。尤其是国际长途,哪怕是蒲素也只有买卡,那种可以打折的国家长途电话卡,500元的卡打不了多久,稍微聊聊就没钱了。蒲素都是一打一打的买回家,报摊都有卖那种电话卡,现在则连报摊都看不到了。

    孙莉去了美国以后,刚开始两人天天电话,感情因为距离反而还好像更加浓厚了。后来隔天一个电话,慢慢两三天一通,一般都是在蒲园固定吃早餐的时候打到座机,然后开着免提,全家人都可以和她说几句。

    服装公司的事,蒲素是一直等到孙莉去了美国才假装突发奇想告诉她的。然后联系主任谈设想和合作,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高校系里有着大量的素材积累,而且随时可以像是布置测试那样让学生修改,蒲素第一季和主任一起挑了九个款式的夏装,在仓库那边就开始生产了。

    和学校的合作是全方位的,连生产主任都来了好几次监管。蒲素出钱给系里添置设备和其他实物。奖学金开始设立,并且一直举办设计作品的有奖征集。这样学生有积极性,学校也乐得如此。不可避免的,除了主任之外系里几个讲师和教授也都和蒲素这边全面产生了联系。

    高校的人才储备难以想象,综合性学科要什么人有什么人,尤其是师资力量,虽然多的是理论经验,却也算是行内人,他们就算有的地方不精通,只是起码知道谁精通,找谁能解决问题。

    原本蒲素计划让音乐和童蕾搬到郭娟的办公室,两人一间,三楼其他的格局不变。只是郭娟在自己这个形势面前告知了陈建玲,于是陈建玲只能另起炉灶。其实蒲素根本无所谓,郭娟的事情原本和陈建玲没关系,她愿意继续留在这里他没意见。只不过陈建玲是郭娟介绍来的,当郭娟说她自己混不下去了要走人,陈建玲也只有跟着走。而蒲素则是随便她,她的部门对他来说原本就没有意义,所以在交接好之后,陈建玲的人搬走,新楼基本等于空了。

    所以服装公司总部就设在了新楼,一楼是展示和接待以及各门店和柜台导购开会的地方。二楼是办公室,音乐和童蕾每天都在那里打卡。

    公司在虹口区和卢湾最热闹的商业街找了两个直营店面,由原本的汽车销售带着专职有经验的服装销售管理。商场则进了两家,其他位置不好的,蒲素不想进,而人气旺的商场,甚至需要公关大老板,就那样还要等机会,没有合适的位置进去也没啥意义。

    这段时间蒲素很忙,到处需要巡视,还好阿姨的老公办好了单位手续,现在他每天早上开车和蒲素一起出门,晚上蒲素要应酬就让他先回来,特殊需要就打他电话叫他来接。老冯这人能吃苦,而且为人油滑城府深,其实蒲素感觉这人天生是个当官的料,就是那种面部没啥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的那种。

    尤其是为了老婆和孩子,到了桑海见过世面的老冯非常拼命。没有多久,等桑海这边稳定下来以后,蒲素考察了一段时间,干脆把他提拔为华北市场销售经理,征求他本人意见后让他出差跑北方市场,在首都建一个分部,辐射华北。

    蒲素起先在那边也待了半个多月,带着音乐住在酒店,每天出去逛逛商场看市场,南北方风格虽然有所不同,但是也只是在冬季服装上。一段时间看下来,两人都认为茉莉这一季的款式绝对会大受欢迎。

    这个时候老冯则一边装修办公室,一边在当地招募本地员工。对于音乐和他的关系,老冯早就知道了,不过很懂分寸,从不多嘴。在北方,蒲素就不准备搞直营店了,全部走近商场的路子,几个著名的大商场无论如何也要进去。

    这种规模如果只做桑海和周边,还是没有规模效应。而且桑海这边已经被市场检验过的产品和款式没道理在北方不行。所以带着公司经费北上的小宁爸爸在那边很快就打开了局面,京津冀和山东都有了茉莉的入驻,周边有价值的区域基本都覆盖了。

    这其中老刘还是出力了。省政府在首都有驻京办,甚至有一栋大厦,驻京办主任通过老刘介绍和蒲素认识以后,给了很多帮助。首先就是各路人脉,每天杯觥交错,老冯原本滴酒不沾,后来酒量练的比蒲素都好了很多。

    两人曾经被送到医院床挨着床一起输液醒酒……呼呼大睡的时候音乐在医院一夜未睡守着。北方人喝酒规矩大,各种套路多的不行,而且还真有点文化和来头的样子,主陪副配,鱼头鱼尾鱼眼睛……都有说法让你把酒喝下去。

    虽然大部分的规矩在蒲素看来有点赖皮,但是入乡随俗,几乎天天烂醉。但是效果也出奇的好,进商场比在桑海都顺利,以前觉得高高在上的两个商场,非常轻易就签了入驻。免租期还产达两个月,只等装饰一下培训一批导购就开张了。

    北方办事其实比南方好办。前提是有人,有钱,还要有酒量。

五百十四章、扩充

    蒲素带着音乐一直在首都待到导购招聘结束,所有的服务员都是两人亲自把关。按照蒲素的喜好,身高全部168以上,首都本地人。年龄他不限制,实际上销量好的导购并不是年轻女孩,那种只适合男装品牌,而女装销售其实三四十岁的年纪正好。

    女人其实最会为难女人了,情感受挫的女人往往憎恨男人,实际上男人没有几个不爱女人的。要说残忍,其实女人互害起来比男人对女人的手段残酷的多了。男人嘛,最多就是想沾点便宜,然后最好吃干抹净走人,也就是不负责任。而女人之间要是争斗起来,后果要严重的多。

    三四十岁的年龄段,对于大多数女人没啥威胁性,就算容貌出众因为年龄关系也不至于咄咄逼人。而且这个年龄段的女人身材保持的好,在当年只能是基因和消化系统特殊,20年前很少有已婚女人特别注重身材管理。所以她们穿起公司产品实际上起到了很好的引导作用,上班不穿商场制服,而是自家的当季产品,配合模特出样,效果非常好。

    一开始在桑海,蒲素也是招的年轻姑娘,后来使用一段时间觉得效果不理想。年轻姑娘面皮薄,违心话说起来不顺嘴,总要和良心作斗争。而已婚女士基本上都能张嘴就来,这里并不是说她们没良心,而是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更加世故。夸赞别人让别人觉得愉快,心情好了掏钱买单,人家高兴自己实惠公司盈利,何乐而不为?

    最重要的是年龄大的导购回头客很多,一来二去可以聊上家常,就算阶级和地位不同,同是女人相同点也有很多,这种联络对公司除了客户会带动朋友增加销量,特别在发起活动的时候人拉人一起来参加,捧人场这方面就更有帮助了。

    音乐在办事处下面租的会议室给她们上了三天的模特礼仪培训,接下来就是桑海那边的专业营销过来培训,总共差不多七天的培训就可以上岗了。专柜的装修风格是沿用桑海的模板,这也是蒲素学来的一招,品牌风格固定,长期下来给顾客一个固化的印象,也就成为了品牌。

    仇子英那边代理的品牌适合年轻人,而且价格适中,款式非常前沿时尚。而茉莉现在的定位人群就是走中高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职场精英和成熟女性。他丈母娘的衣服现在全部都是女儿创建品牌,成为了茉莉的忠实拥趸,当然都是自己花钱进商场买的。

    产品面料完全都是从沈云同学渠道过来的欧洲面料和韩国印染,同样的颜色别人印染出来的色彩就是不同,连做了一辈子印染的梅芳看了也觉得不服不行。

    而顾强的中东订单蒲素也已经拿稳了,同时接下了他们的物流业务,陈建玲知道大概后悔要的要死,原本接来的单子百分之九十五都是海运,蒲素肯定交给她做,现在蒲素又组了一套海运班子,从锦海那边挖来的人,虽然也有海运部经理,但还都接受许爱军的领导,许爱军凭借踏实肯干的作风,现在已经是物流总经理了。

    生产线上的工人现在已经增加到了150多人,因为最终还是场地限制,实行了三班倒。其实就算场地不受限,蒲素也不可能无休止增加产能,盲目扩大生产,设备和人数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效率。

    生产这一块加上维修工和质检,以及仓储总共达到了一百八十人,可以说结合起营销和市场两个部门,茉莉这一块光是员工现在就超出220人,如果算上其他业务,蒲素这边的人员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依法纳税之下,政府部门很多会议都需要通知他参加了,区里发个优秀年轻企业家的牌子是分分钟的事情。

    只不过法人没一个是他自己,作为实际负责人他是能躲则躲,会议统统让老唐去代表参加,老唐没空的时候陈诚和他的小秘书都代表出席过好几次。

    郭娟当时还在,但是她已经忙的四脚朝天,这种实体制造加工的经济往来远远不是倒买倒卖的贸易可以相比,实际上她根本应付不了,以全部都是自学只参加过一些纸上谈兵的培训而言,其实她已经算是有些悟性了。

    老唐的老婆其实就是财务,而且是西北原军工企业的正经财务。只不过蒲素接受了教训,老唐既然在这边,他老婆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进来管钱。再说,他老婆也是老党员老军工,他这边多多少少有避税行为,还是小心为妙。

    最后还是孙莉的系主任推荐了学校的一个财会讲师,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评级无望之下就想从学校待岗下海,系主任把她介绍给蒲素,蒲素让她适应了一个月以后和郭娟交接,交出了全部账本和钥匙,并且对历史遗留她造成的亏空都签字画押,这是必须的程序,后来者不可能背锅,必须要有个来龙去脉。也就是说,蒲素可以不追究。但是什么时候追究,是不是追究完全取决于他,哪怕他不想这样,都必须在形式上要这样。

    讲起来,如果要分派系的话,主任系现在在仓库这边比重不小。老唐管仓库存储和进出库以及全部的日常**务,主管会计师是学校的讲师,产品设计稿件大多出自系主任那边。这和原来郭娟在的时候,以她们学校人员组成的大多数相比层次就提高的多了。

    当时郭娟,孙莉、郭胜、老夏都是一个学校的。现在都成了蒲素的嫡系,加上许爱军那一拨最早招来的销售,这些人留着的都是蒲素自己的班底,其中以许爱军最有出息,作用也最大。

    陈诚销售不行,年龄和学历以及经历和性格,都只能让他从事事务性工作,不能让他开拓。所以国内运输发货由他负责。比如桑海本地以及周边专柜的产品调剂,华北市场的产品运输都是他在跑,每天开着子弹头忙活的很。另一部依维柯现在由仓库新招的驾驶员,每天上面装着需要增补或者有质量问题的产品,拉着从汽车销售转岗的门店管理,各个专柜补货和巡视。

    童蕾和音乐都属于市场部,两人也不分正副,名片上都印着经理。一个偏向于宣传,童蕾主动招揽了宣传的工作,联系记者,杂志和画报,招一批以前的小姐妹拍摄广告上杂志上报纸。音乐则侧重于销售,她也不是破销售而是负责监管营销和培训,门店经理每天要和她归类当日销售情况,她统一做报表存档。

    可以说蒲素一直以来就是尽量把身边能用的人都用上,哪怕是赶鸭子上架。包括他自己,其实以前他自己又懂什么?什么曲子一个过门,他就能听出是三步还是伦巴的本事他有,其他的他懂什么。所以一直以来他认为人就是善于学习进步的动物,没有做不了的,研究原子弹不会近现代物理肯定不行,但是只要有正确的图纸、配方以及原料,造一颗出来其实也没多难。

    事情其实真的就是这样。木匠是专业技能吧?现代人只要有合适的工具,哪怕一个师傅没有,看几遍视频做一把椅子出来也不用太久,砰砰砰射钉枪打就是了。其实多花点时间,造一把榫卯结构的椅子也不难。换成其他例子也是一样,比如修车等等,只要用心用时间,很少有学不会的事情。

    咱们只要想想,做这些事情的人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就行了。顶级科学家这些异类除外,很多智商原本就是加入门萨俱乐部的。他们是人类精英代表,是推动文明前进的主要构成,咱们不和他们比。就说写作,写着写着我这几十年荒废的人不也写了一百多万字了。当然,质量好坏咱们放到一边,起码写出来了不是。

    这里谈一点个人心得,希望对看到这里的朋友有些帮助。后期招销售,蒲素看着那些小伙子,问他们泡不泡妞,泡妞水平厉不厉害。和他们说只要喜欢泡妞的,而且不管成功率多低,只要得手过的,没有理由做不好生意赚不到钱。

    理由在于,这两样都需要直接和人打交道,既然能泡妞得手,说明沟通没问题,起码说话人家听得懂。区别不过是一个推销自己,一个是推销产品。谁能说自己百分百完美?又有哪个成熟成品真的一无是处?只要找对方法,没有推销不出去的东西。有几个人不知道传销害人,为什么屡禁不止,真的都是傻子吗?抱着这种想法的人,真遇到行业里厉害的大师难保不沦陷,只要对方方法对路,谁都不敢说一定不会中招。

    其实人和人之间大多相差不多,哪怕一个大城市一个小山村,两个人放在同等条件和环境里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就会发现,刨去那些附加的东西,大家相差的其实真的不多。这一点,蒲素在当兵时和部队里的农村兵相处没多久很快就发现了。

    同样恶劣的条件,零下温度农村兵也有坚持用子弹夹接线土制热得快,用烧热的电解水洗脸洗脚的,而城市兵的卫生习惯比农村兵差的人大把。至于为人处世,农村兵做的比城市兵上路的也比比皆是。当时不是现在信息化社会,老区山区里的人活到几十岁没见过火车的一大把,城乡差别真的很大。就那样,把大家扔在一起其实互相之间,除了方言不同也没啥区别。

    既不高估自己也不妄自菲薄,相信人和人之间相差不大就行了。至于那些所谓成功了,赚到大钱的人生赢家,大多数也没啥了不起。

    有的人要么抱怨自己怀才不遇,要么抱怨运气不好,或者干脆躺平认怂,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如果这些人里有对付女人厉害的,我只想说多数都是自己的问题。

    脑子里倾向什么难道自己还没个数?有的人成天脑子里就是女人,看到漂亮女人就想搭讪,哪怕勾搭十个,不一定成功一个也乐此不疲,因为过程让他们享受。其实这些人脑子里要都是生意,看到赚钱的事情就和看到女人一样都想插一手,十个生意里成功一个,这一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玩游戏也是,有些人哪怕游戏里被人杀了几百次,反复守尸,不停跑墓地复活,装备都红了,也快活的屁颠颠。做个一般任务都不停失败还一如既往投入的这些人,真做事情的时候最多失败一次就挫折感严重不愿意尝试了。没外挂的时候从一级小号练到满级,哪个过程不艰辛?为什么游戏里可以,现实里反而不行?

    因为这些人压根不觉得生意这种事让他们感到有乐趣,他们只想着成功所带来的一系列好处,有钱有势欺男霸女,屁股后面跟着一般狗腿子拍马屁,却完全对过程没有兴趣。原本你们就不喜欢,哪里会来所谓成功呢?除非投个好胎,有个好爹。

    那些成功的人,其实没有几个一炮打响,大多数都是反复失败,直到成功了那一次,就和咱们泡妞一样,不停的搭讪勾搭之下,最后总有一个得手了。这方面国内富豪榜上的几个名流,他们的过往履历大家可以去查查,基本都是差不多的。

    舍本求末之下,如果只顾着兴趣,比如女人,比如游戏,这些东西我相信在不断追逐之下都会暂时拥有,毕竟天道酬勤,付出就有回报。只不过请务必相信我,不用多久这些暂时拥有的东西都会离开。

    哪怕再是当初为了你会去死的女人,那些你以为会海枯石烂的感情,和你以为会玩一辈子,让你如痴如醉的游戏,毫无例外,在一段时间之后都不会在你身边。我只希望那时候还不至于太晚,在发现自己两手空空的时候还有时间来得及做出改变。

    只有你的,才是你的。其他,都是空的。

    当然以上内容只对不满足现状,眼高手低的人所说。有的朋友心态很端正,一个月那点收入安排的很好,要求不高生活也很满足。**原本就很低,不胡搞八搞,善待自己善待身边人,这种人配得上幸福,而且会非常开心的过完这辈子。

    天生喜欢做生意,把赚钱当做人生乐趣的人是福气。事实上各种各样癖好的人都有,有的人就是喜欢折腾这种事情,能够让他们感到快乐的同时,实际上把成功的过程当成享受,那么成功也顺理成章,只不过是附加值罢了。而大多数人天生喜欢的就是酒色财气,实质上抛开了过程,直接希望得到结果的形式。所以,大多数人都觉得越活越不容易。

五百十五章、脸面

    年龄其实和生活中实际表现并不完全挂钩,有的人开窍就是晚,几十岁了未必能看明白很多事,或者以为自己明白的,其实是错误的。犹如这本书,蒲素经历过的哪些或者他以为自己明白了很多,实际上未必就真的明白了。而有的人在还很年轻的时候就目标明确,行事有度,体现出和年龄不相符的老练和稳重。这样的年轻人现在越来越多,看到他们往往觉得自己这几十岁是白活了。

    而且越是所谓富二代里,出现这种年轻人的比例越高。社会上很多人仇富,干坏事被曝光的好像都是富二代,什么酒驾撞死人,飙车超速……这种负面新闻肯定是真实的,只不过跟风去摇旗呐喊谴责谩骂的最好去监狱了解一下,关在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什么阶层,到底是哪类人更容易犯罪。

    孩子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起飞,理应飞的比别人更远。富人阶层当然也出败家子和纨绔,但是和底层家庭培养出犯罪分子的比例相比,应该不值一提。

    大多数这种家庭都注重培养孩子的全面素质,也有条件让他们接受适合他们的教育,提供良好的环境和氛围。而且家有余粮,经济宽松的家庭,工作中体力消耗少,脾气往往比较温和。这里我不是信口开河,从小工厂生活区长大的,三班倒的工人父母双职工家庭,要么没时间管孩子完全野生放养,一旦管起来都是简单粗暴的体罚和怒骂,把孩子吊起来鞭打的都有。

    生活优裕的家庭里,父母脾气好,比较有耐心,这一点不奇怪,非常符合逻辑。而父母工作压力大,生活困顿,或者长期在外务工的家庭对孩子,要么疏于管教,要么就严苛粗暴,这两种方法对孩子的成长实际上都非常不利。

    以前说惯子不孝,肥田出瘪稻,这句话确实有一定道理。只不过几百年前的老黄历就不要拿出来说了。现在都接受的现代化教育,把孩子送到师资力量强大的教育机构去接受教育,反而培养出败类的比例会很高?你敢说我真的不敢相信。

    抱着这种看法忽悠的人,不是傻就是坏。就算过去,让自家孩子在宗族宗学里接受教育的大户人家,成才比例也远远高过所谓寒门。说穿了,有些人就是自己没混出个模样,自己也知道对不起孩子,然后想出这么个辙儿,给自己借口,另外给孩子洗脑。这个借口的逻辑主题就是说,他之所以没混出模样,其实是给孩子一个混出模样的机会。如果他这个做父母的太成功了,孩子就没机会了……

    出生以后周边条件很差,然后孩子一鸣惊人出人头地的当然也不少,但是这种事例里仔细探究就会发现充斥着各种必要条件。天赋、机遇以及偶然性,缺一不可。所以实际上不拿个别典型来说事的话,客观来讲,相等资质下同时从脚底起飞和巨人肩头起飞,差距无疑会很明显。

    当然成功没有标准,有的人看起来荣华富贵的生活过了一辈子,其实因为**永无止境,他并不觉得快乐。而有的人粗茶淡饭,老婆孩子热炕头平淡一生,内心却无比充实。

    其实很多在国外的留学生,家庭条件只能算是一般。父母咬着牙为了孩子以及自己的面子把孩子送出去,结果孩子在外面钱包和**不成比例,只能去做一些很不好的事情,男男女女都有,让中国留学生现在在外面名气很差。

    人类**没有止境,有的人各种不满足,哪怕已经得到额外不该得到的东西了,还需要各种人设来满足自己,这种人能快乐的起来吗?算是成功吗?

    今天看新闻,前几天说的那个拿建筑大奖的女明星,果然被人举报,房子大概都要被拆了。根据网上报道来看,北京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委员会顺义分局回复称女明星私自改扩建工程,经核实其未依法取得规划审批手续。因此,案涉别墅的建设行为已经违法。

    这不是我乌鸦嘴,而是事情如果合理的话必然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用户需求真的不能等同于参与设计。女明星在整容手术全麻之前告诉医生她想整成什么样子,达到哪个效果。譬如山根隆起,腮帮子削了,头皮划开做个拉皮……难道就能说她是整形医生了?不得不说,我心里大概也很阴暗,这样的翻车现场真是喜闻乐见。

    社会原本就应该分工不同,大家各司其职做好本职工作。比如买卖中介,很多人会私下里在交易进入一个阶段后试图跳过这个步骤。并且心安理得,觉得别人没做什么,其实这是非常糟糕的行为。

    既然接受了别人明码标价的服务,就应该去认可,让人家赚应得的钱。但是具体到你的行业,理所当然的你才是专家。而所谓跨界,大多数相对本职专业来说,最多只能是玩票兴致。在很多行业里专业和业余之间的鸿沟真的是天差地别。

    别的孩子辛辛苦苦学了几年专业,再经历伏低做小的熬着实习期打磨提升专业水平,你一个演戏的上来说拿奖就拿了,这不是开启群嘲吗?况且,用脚趾想,这事也不可能真的发生。

    想法只是想法,而设计是另一回事,再怎么巧舌如簧,实际应用和想法都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想法可以天马行空,说起来孩童在这方面尤其出色。而实际设计并且把他变成现实,那就是需要专业人员步步为营的科学方法,没有其他出路。

    女孩子希望把自己整成几个女明星的混合体,并且不光拿出照片还用肢体加语言比划着形容,然后医生真的办到了,她能舔着脸说自己是整形医生?

    前面和陆美婷张妮娜厮混的时候,书里就提到了,演员这个职业其实是水分最大的职业。尤其是现在中国内地影坛,只要顶着一张脸就行。20多岁以后,蒲素基本不看国产电影,更别提八点档黄金剧场里的神剧,瞄一眼都膈应。

    所以那个女明星大概错误认为每一行都差不多,张口就来想赚才女人设,只不过彻底翻车了。专业的不想放过她,不专业的更不想放过,除非她花钱买来的水军。

    国家强弱从来不是靠戏子决定的。欧洲的文艺电影有内涵,美国的爆米花电影往往宣扬英雄主义,也是一种价值观输出。而我们暂时啥都输出不了,因为我们奉行的是不干涉……那些现在活跃在大小荧屏上的戏子真的没一个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家。不说和邻国日韩相比,就是台湾省和香港地区都不能相比。

    国内电影人以前恬不知耻的叫苦没钱,举例说明自己一部戏的资金和国外一部戏资金的巨大差异,然后我们早就不差钱了,一部烂戏动辄几个亿的投入,我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在洗钱。

    然后开始甩锅体制,说是审查制度严重制约了创造环境。同为亚洲,宗教国家伊朗,人家拍出来的作品在世界电影史上是什么地位,咱们的审核还能超过人家了?很多题材我们大概确实不方便拍,但是可拍的更多,实际上这么些年都拍了些什么?

    国内糟糕的电影产业附带造就了一批恶臭的天价戏子。美剧爱好者应该很清楚,随便拎一个出来,专业程度都可以对她们360度无情吊打。

    讽刺的是历史上审查最严苛,演员待遇最低的大锅饭时代,各电影制片厂拍出来的作品还真的有几部可以称的上经典,那一批从业人员也勉强可以称得上艺术家,说演农民就真的去农村体验生活,说演赤脚医生就真的会打针……而现在,我可以说一个都没有。

    相比起演艺圈从业人员的无耻,最可耻的其实还是观众。就那些鸟人居然还有几个亿的流量,就算数据造假,一部烂片动辄几亿几十亿的票房,就算把水分拧了,真实数据应该也不低。

    我就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傻叉去捧场还去追星。虽然不可能发生,但是实事求是的讲,倒贴给我钱让我进戏院看一场然后给我多少钱,我都把钱扔他脸上,外加一个中指。我一个朋友,本身赚钱并不容易,把女儿送去英国留学,专业是财会,为了看明星国内演唱会,让她妈妈给她订票,演唱会vip门票外加来回机票,我也只能当着她面说她女儿是脑残,她自己也承认。

    同样的还有中国男足。2比1输给叙利亚,人家里皮要脸,钱都不要也要走人。而国足不谈什么脸不脸,压根没有的东西不需要讨论。其实最不要脸的难道不是球迷?

    球迷专注几十年真香,一边骂一边看,花钱买门票吹喇叭敲锣鼓,近几年都花钱办签证出国远征助威,更不是有病?那些球员就这个鸟水平,收入过千万的都大有人在。戏子们好歹有一张脸,他们有什么?要按照你行你上这个逻辑来的话,我上场确实是赢不了,他们就敢赢了?简直就是笑话。

    有些人同样把问题归咎于体制,我们谁没输过?伊拉克战火纷飞的时候,我们送安慰,叙利亚同样也是,人家有啥体制?人家连主场都没有,管的人都没,到是做梦都想有个我们足协这样的体制。

    叙利亚进球的那个前锋球员一个月收入折合人民币1300多点,这个水准可能是我国二线城市的低保水准都没达到。刚查了下,桑海2019年,低保家庭中未满16周岁未成年人的救助标准提高到每人每月1510元。

    球员上场不拼命我不大愿意相信,奈何拼不出来,其实想拼都没能力拼才是最可怕的。好比紧要关头你想和敌人同归于尽,也是需要很多条件的,并不是你想拉着别人一起拉手榴弹就能拉的响。首先你要有手榴弹,第二能抱住别人,然后还得保证手榴弹引线没受潮……

    这些球员如果每个月拿个三五千的基本工资,加上训练和比赛奖金,达到五位数左右的标准,老百姓大概不会这么愤怒。现在就是明显德不配位,他们得到的远远超过实际取得或者回报给广发球迷的内容。

    非要说体制也行,只是既然你改变不了,难道就不能改变自己?不看不关注不行?非几十年如一日的受虐,污言秽语的喊这个下课,让那个滚蛋,接着擦擦口水继续挂着喇叭在边上声嘶力竭加油助威,如此过程循环往复,这不是贱是什么?

    我曾经是货真价实的球迷,在90年代和2000年初期连国足和甲a都可以说是如数家珍,包括足球报在内的专业体育报刊,每一期都没买几份。只要有时间一定买黄牛票去现场观看,申花铁杆球迷,98年和国安的复仇之战,八万人体育场人山人海的球迷里面就有我,只是后来逐渐理性了,明白人活着,尽量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坚持,大部分时候确实是一种优秀的品质。只是少数地方还去坚持,就是二百五的具体表现,中国男子国足的铁杆球迷就是如此。当万众瞩目的春晚舞台相声和小品演员随口都能拿男足的丑态当包袱抖出来的时候,各位难道就不想想,但凡有一丝荣誉感的从业人员真的能不为所动?那些笑呵呵跟着一起接受自己是段子包袱的专业从业人员,他们到底是什么料,难道还不清清楚楚?

    小明星和网红被传出什么丑闻,还都知道工作室发个申明,真真假假的辟谣之后再申明保留法律追讨权利。而具体到一个举国瞩目的运动项目,被小品和相声娱乐化当众调侃,他们连为自己张目的勇气都没有,你还能指望这些人什么?

    这些人里大部分哪里有什么职业骄傲和荣誉,混一天捞一天钱就算了。而原本有的那些,不用多久也就被同化为和他们一样。从上至下没有信念,没有信仰,最终也只能是这样了。

五百十六章、活动

    这段时间,蒲素很少回蒲园留宿。孙莉不在家,让他逐渐肆无忌惮起来。从开始的彻夜不归,到两夜,三夜……直到蒲园打来电话,他才知道回去看看,最后干脆说工厂的订单时间紧任务重,撒谎在仓库办公室里过夜方便监督。

    这些日子里其实也只有小部分时间是和音乐在一起,大多数还是和大哥以及沈云的同学们混在一起,每晚都厮混到半夜三更然后去酒店,或者回仓库。仓库里三班倒,现在厨房24小时供应,回仓库对于他来说确实更舒服,有人照顾。

    至于音乐,差不多也到了他觉得没啥滋味的时候。麻烦的是音乐三天两头带话,她妈妈那边无疑是当真了,要和蒲素碰头。蒲素听了不由得又恼恨起音乐来,事情是怎么样的,她自己难道不清楚吗,现在还来带这种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因为如此,他也反省了以前自己的策略,对于身边人是真的不能下手了,或者下手了也不能把她们变成身边人。其实孙莉的学妹里也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征收设计稿的时候,蒲素心里有数,只要自己动手,一个都跑不掉,只是最后他也没动手,实在是不想惹麻烦了。

    一个其实胸无大志的人,人生追求到底是有限的。活在那个年代,精神上来说,历史部分已经破了四旧,孔子都被批了。当代又否定了自己之前做的,定性为浩劫。使得蒲素他们既不相信鬼神,也不相信什么主义。客观上基本上有着上千年传承的思想都已经给批的体无完肤,让大家不要相信。而试图灌输让大家相信的,从老到小,上上下下其实也没几个人真的认同。

    直到现在差不多也都是这样。无论上学时作文里口号喊得多么响亮,实际上的行事还都是奉行着以我为主。所以社会上没有底线的事情层出不穷,尤其是以生产毒奶粉这种残害民族自己下一代的事情,堪称人类社会绝无仅有。

    虽然国外频发枪支伤人案件和悲剧,但实际上我们看人家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可以扪心自问,如果我们这边可以合法携带,事情会变成怎么样。不穿防弹衣,自己敢不敢出门?就算用菜刀,一年到头下来灭门惨案还少了吗?这还是监控设备无处不在,人脸识别已经普及的环境里。

    所以蒲素一直拥护现行政策。没办法,大多数群众就像他一样其实都是傻叉,只有靠着少数精英带着大家往前走。说砥砺前行也好,筚路蓝缕也罢,事实上整体国民素质真的没到搞那些的时候。真要搞西方标榜的那一套,日子只能越过越糟。

    那些拿着国外身份在国内社交媒体忽悠的所谓精英,看起来有时候像个斗士,其实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是怂货,个个都忽悠着别人去趟雷,自己却安全的躲在键盘后面,没人真的愿意为了他们自己忽悠的那一套去付出什么,哪怕一听到可能要去喝茶都能立刻删帖道歉。

    这么讲起来还真就是某些地区的人不仅敢喊口号而且敢于付诸行动。不管承不承认,实际上他们已经取得了阶段胜利。当然,那种所谓胜利是不是真的是他们想的那个样子需要时间检验。投鼠忌器之下有没有所谓秋后算账,需要付出多大后果同样得让时间验证,个人不予评判。

    蒲素的财务制度出现重大漏洞,郭娟轻轻松松侵吞了几百万公款,怎么出的问题?根源就是缺少制约。这种情况下,只有蒲素自己发现了,并且想到去纠正才有发现和弥补的可能,别人再说也没用。

    好在蒲素发现的不算太晚,郭娟尝到甜头之后,就算这一次解套了没出事,长期以往很有可能发展下去,公司都要被她弄的倒闭,蒲素自己破产不说,那些员工统统都要另外找饭碗。到那时候郭娟就算锒铛入狱,除了解恨对大家又有什么用处呢?

    所以蒲素手下那些人日子过的到底好不好,只能取决于蒲素。他能找到订单和赚钱的路子,大家就过的舒服些,公司多发点钱,员工们日子宽裕。他要是黔驴技穷山穷水尽,那么终究所有员工一起跟着他倒霉。

    所以仓库和秋香花园里的那些人,幸福指数高低完全靠蒲素。他走对路子了,大家有福。他路子走歪了,一起完蛋。

    蒲素当时那个年代股份制概念还不清晰,现在有的企业就是坚持不搞股份制,无非就是想做土霸王,过一把别人插不上话,自己一言堂,一人决生死的瘾。

    这种企业和当初蒲素那边一样,本质上员工过的好不好,不以他们意志为转移。只能指望老板经营上不发神经还要有点良心,而且生活上不要走歪路,不要染上什么不良嗜好。哪怕有问题了,也能及时发现和改正。否则,这艘船沉了,大家也只能跟着一起淹水。

    但企业发展早期也只能是像蒲素这样,股份制还是新生事物,只有国企转型的少数企业能这么操作,审批的复杂程度和需要准备的各种手续一般做企业的老板想都不可能去想。而且我可以负责的说,当时那种所谓股份制,都是左手进右手出,左右互搏自己跟自己游戏,只是忽悠股民的一个套路。

    企业初期发展阶段,如果谁都能插一嘴,今天这个说明天沿着围墙开个早点铺,他会炸油条。明天那个讲他以前会洗车,不如拆了墙开个洗车店……七嘴八舌之下,人人都以为自己能当家,其实个个本事都还差得远,最终麻烦只会更大。不说大打出手,分崩离析是早晚的事。

    也不知道这么讲,讲明白了没有。

    所以蒲素没啥大志向。每天早上他从眼睛一睁开,第一件事就是在脑子里过一遍单位里的事,然后就是想着怎么吃吃喝喝,风流快活。

    再有创造性的人,哪怕登月的理想实现了,再下一步去火星之前也要歇一段时间。蒲素同样不可能永远在想办法让企业转型。现有的服装和中东订单以及物流体系足够他忙活一段时间了。

    经过核算,自己养个卡车车队实在成本上不划来,所以这边才和一家以前给他们物流转运的集卡公司签了陆地运输协议,往华北地区和周边分拨服装。否则的话,光是物流这边他海陆空就全做了。

    秋香花园那边招聘了两个美工,一男一女,都是童蕾找来的人。那个男的说实话,蒲素一直认为是个性取向不大对头的人,但是出于尊重从没证实。疑点有几处,比如解小手他都要带上自己的自备湿巾。一般男人小解之后马桶盖板都是掀起来的,蒲素在他出来后再进去,发现盖的好好的,当然,说不定他就是个细心的人,掀起来后走的时候又自觉把盖子盖上,这素质就高了。

    他叫邵伟峰,名字有些伟岸,但是长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说话办事乍看还有些冷酷,但是只要几句话接触下来就会发觉他非常妖娆及其娘炮。而且很敏感,伤春悲秋,动不动还哭一鼻子。小邵是轻工学院毕业的,原本其实学的是产品设计,但是一直想混时尚圈,属于不务正业的人,和童蕾认识以后,马上变成了姐妹淘,被她招到这边来了。

    小邵工作有激情,柜台布置和直营店的模特出样以及陈列都是他负责。每天几家店轮流跑,虽然到了店里总是抱怨那些女导购邋遢,客人试过的衣服不能及时整理,但他还是大家都非常欢迎的人,去到哪里都被热情招呼。因为经过他设计和重新摆放的款式,不光销路大好,而且就连那些店员自己看的也赏心悦目。

    这是个及其热爱生活的人,喜欢音乐,绘画,电影,话剧,时装和奢侈品,帅哥,美女……但凡一切美好的事物他都非常有激情,每天下班以后都安排的非常丰富。哪边小剧场首演,或者内部电影放映,哪边酒吧沙龙,他活动丰富的一塌糊涂。

    蒲素也听取他建议,把新楼重新布置了一番,还真的给他折腾出几分欧洲风范。花园别墅不能动一丝结构,钻洞都不行,所以只是更换了几件家具买了一些装饰品就搞成这样,蒲素是信了他的能耐了。

    至于那个女美工,只专注画图,等于是邵伟峰的助手。童蕾接过大哥那边电视台的关系,加上自己以前的那些路子,现在公司有经费让她活动,所以没多久服装公司就上了桑海本地电视台的时尚频道,做了一台专访,小邵和童蕾两人出镜代表茉莉在电视上露了脸。

    当时几本女性杂志,销量好的,蒲素全都投放了插画广告。负责接洽的都是童蕾和音乐,她们从圈子里找以前的同行,本着花钱少办事多的原则,刚出道的小模特不给钱也想上杂志,自费买几十本去送人。

    八月初的时候,公司在秋香花园草坪上搞了一场冷餐会,算是中西结合的慈善活动。这边其实一直有拍婚纱和举办西式婚礼,不过蒲素觉得中国人结婚还是要坐在圆台面上吃的才快活,他参加过这种西式婚礼,端个盘子,里面的菜都凉了,还要到处找个屁股能坐的地方,实在是太尴尬了。而且夏天太热还有蚊子,其他时候太冷,一起风沙子都吹到盘子里了。

    这个活动不得不搞,和红会分部合作,还有民政抬头联合。请的都是媒体和行业内的人,还有部分名气不大不小的社会名流。大多数还是有代理意向的同行。小邵布置草坪花了几天时间,拉彩灯布置音响,租借凉棚和座椅,又架设了一块大背景板和小舞台,还有专业乐团来演奏,另外还有一班戏剧学院的学生和电影厂的演员以及模特。

    策划的时候邀请了八十个人,实际到场一百出头。有的人被邀请了,带了朋友和家属来,反正有吃有喝还有免费表演看。沪上几家大媒体不光是跑时尚口的记者,时事新闻记者也都来了,不光文字记者还有几家摄像,下一期电视台的节目要播的。

    这一年大部分地区遭遇了特大洪水,公司这次是赈灾捐款活动。只提供饮料和简餐,一人一份牛排套餐,请的牛排馆的人现场制作。公司提前做了不少巨大的支票样本,茉莉认捐一百万,其他代理和个人认捐数字不同,只不过十万以下就没有支票和照相这个环节了,只在背景板上录入名字和数字。

    红会的人提供了素材,开始先放映了一段各地受灾的镜头,洪水滔滔寸草不生,我光荣勇敢的解放军和武警指战员奋战在一线,堤坝上和衣而眠,洪水里手拉手众志成城……

    然后学生开始表演,有诗朗诵,合唱,情景舞蹈,小品表演……还有几个电视上每天都有广告的熟脸登场,大家都穿着印字的白文化衫,当时就流行这一套。最后手拉手,举着蜡烛一起合唱“明天会更好”……

    阿豪带着夏东娜也来了,阿豪认捐十万,让夏东娜上台举着支票拍了照。当然夏东娜这时候已经算是个商人了,她代表的是她和仇子英代理的品牌。不过钱是阿豪出的,典型的买了炮仗让人家放。

    蒲素不会嘲讽夏东娜抠门自己不出钱,事实上他也是没办法。去年一时兴起因为失学儿童参与了希望工程,给红会捐了款,当时留了电话和地址,之后隔三差五,红会就寄信过来,感谢之余,让他继续为慈善事业出力的态度就很明显。讲真,频繁程度类似骚扰,三天两头就有信过来是夸张了,但是隔三差五就真的是事实。

    当年正好摊上这个特大自然灾害,事情确实有些严重,很多地方庄稼绝收不说,家园也被彻底摧毁。红会把信寄到秋香花园,蒲素不在让她们自己拆了看,结果小邵说可以搞一搞,不过要通知红会来人牵头合办,与其小打小闹不如搞个专场活动。

五百十七章、定价

    蒲素原本毕竟是红旗下长大的年轻人,也当过兵,爱国之心是不缺的。虽然有着不少私心,但心里想着这种活动毕竟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的拿给红会,总比往电视台和杂志社那里送要有意义的多,于是就让他们牵头操办这件事。

    红会听到这边准备砸钱,当然来者不拒,虽然金额和规模跟其他大场面相比不值一提,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而且对舆论宣传有利,这完全是民营企业的自发行为,客观上起了个现象级带头和鼓舞人心的作用,如此一来,报批的时候民政自然也要参与,区里分局还调派了人手维持秩序,从六点到十点,四个小时派人在现场。

    这么一搞拿着这两个抬头,小邵又联系了戏剧学校和话剧团和沪剧院以及其他几个文艺单位,加上他们圈子里的人,很快就把事情做成了。为国出力不讲报酬,单位和个人都踊跃参加,没有一家单位谈钱,看过公函都只商量选谁参加,选派什么节目参加。

    整晚的表演,从报酬上真的是一分钱不花,完全都是义演。蒲素这边只需要负责搭台,布置场地和后勤保障,吃牛排还是蒲素强行搭配的,牛排馆对提供的菜品除了牛排太贵只收成本价,其他全部义务提供。而蒲素也都把参加单位有一个算一个,印制在背景板上,到时候上杂志也都印上,每个参加的人都赠送一本留作纪念。

    张妮娜和陆美婷这时候都毕业了,要不然蒲素还能给她们争取个机会。这两人学了这个表演专业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蒲素虽然不看电视,但是也从没听过她们的名声,到是她们几个同学,一群人里无论姿色和穿戴谈吐都很是普通的,有几个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

    这种活动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募集善款。早在活动前谁出钱,出多少,私底下早都谈好了。尤其几个代理到时候需要现场出钱,蒲素和他们提前都商量好了。有的人虽然爱国,但是有心无力,并不是有钱人才能做生意,有的人倾家荡产想博一记,刚下海的确实也没那能力。

    比如只能承担三万的,蒲素给他抬上去,抬到十万,让他能举着支票拍个照。到时候结算货款时慢慢扣除,其实剩余部分都等于他这边出,分期付款而已。只不过举支票时,上面写的抬头也都是茉莉的异地分支。

    这种活动,没有小邵这么个角色根本组织不起来。这小娘炮忙来忙去,犹如穿花蝴蝶。白里透红的脸上,鼻子上都沁出了小汗珠,却兴奋快活的不得了。场内谁他都认识,和谁都能搭上话。翘着兰花指,尖着嗓子协调里里外外,操办这种事对他来说如鱼得水,天生就喜欢做这种策划工作,不给钱都行。

    秋香花园管理处原本在草坪上活动收费不低,草木原本就需要养护,尤其是大型活动人来人往的踩踏对绿地的破坏确实也很严重。但是今晚活动也是免费,包括余阿姨在内,全体加班在花园里帮忙。

    蒲素也热情的在采访时安排了给管理处领导几分钟的采访时间。不管能不能出镜,反正意思是到了。管理处主任紧张的在镜头前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说了一堆套话,当时觉得时间过得太慢,等镜头一撤,兴奋之余觉得自己表现不好,恨不得多拍几条。

    区里民政和政府都来了几个副职,算是代表了官方,这种活动想不想来都必须要到场,而且需要从头坐到尾。蒲素虽然心里犯怵不大想和官方打交道,这种场合不露面反而引人怀疑,也只有坐在前排陪同。

    晚会一直进行到九点多,秋香花园今晚开放,周边市民听到动静来看热闹的也不少,颇有点小时候蒲素看过的露天电影那种劲头。因为暑假期间,小孩很多,在花园里窜来窜去确实显得很是热闹。

    结束以后,蒲素安排了一顿庆功宴。虽然义务演出,但是一顿饭要招待的。这些演员在演出前都是空腹,据他们说是吃饱了影响状态,所以演出结束后,安排了旁边一家新开的象山海鲜餐厅,集体进餐。

    领导一个都没来,看完演出都走了,不过都给蒲素留了名片,勉励之余让他有事可以和他们联系。他们要走,蒲素也不挽留,免得大家不自在。他知道自己那套处世方式和他们这种人打交道非常不合适,不像大哥和老刘他们就如鱼得水。他那种庸俗直接的江湖套路,就像是一盆狗肉,始终上不了席面。

    总归是要避嫌的,音乐和童蕾她们坐在一起,蒲素和阿豪还有几个剧团的领导坐在一桌。后来敬酒的时候,蒲素早就注意到的一个户剧团的女演员让他颇为心动。

    一直以来他都喜欢大个子,高挑长发大长腿。这个沪剧演员,发质很好乌黑浓密,一个童花头和城南旧事里的小女孩那样的发型,皮肤很白,小小的巴掌脸,最特别的是那一双眼睛,黑黑的天然长睫毛就像是一排珠帘,眼睛非常灵动,特别有神,像是会发光。小姑娘其实个子不矮,也有1米65这样,只不过和童蕾、音乐她们比起来就不够看了。但是正因为如此,让蒲素有一种我见犹怜柔柔弱弱的感觉。

    这种场合他不能有什么举动,但是实在心痒难耐,后来找机会在小邵那里打听了一下。小邵也不认识,不过他这个人女里女气里也有着超出爷们的豪气,直接问蒲素,要不要电话和名字?他马上去弄来。蒲素听了虽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立刻觉得欢喜,这种非常直接,啥都不问就问需求的态度,正是他需要的。

    小邵自己就是个怪咖,但是他有点好,不八卦。男人、女人都喜欢的八卦精神他那里没有。似乎在他眼里,什么事情都很正常,没有八卦的必要。

    蒲素自己也不免八卦,有的是好奇,有的是为了证实猜想,有的是善意,有的完全就是不怀好意,但是邵伟峰则完全没有,仿佛他已经是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了,一直以来他都是那种很直接,不拐弯抹角表达情绪的人。

    别人的事,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在意。说起来也就是他能做到这样,连自己在别人眼里的看法都毫不在意,哪里还会去在意别人。

    这里要说说蒲素现在服装的发展情况和具体效益了。不做不知道,做了以后蒲素才深刻领教到了什么叫行业暴利。他现在出去消费,包括夜总会这种销金窟都觉得人家是良心企业。包房里一瓶洋酒进价500,最多也就卖到4000一瓶。而服装的利润,大大超出他的想象。

    当初制定价格战略的时候,虽然市场调查童蕾和音乐做的非常扎实。他还是几度揪心犹豫不定,甚至还请教了主任,主任又联系了业内人士。他所采用的面料和印染都是国内顶尖的,可以拍着胸脯说,用料和辅料比他还考究的,当时国内同行没有几个品牌能达到。

    他这里唯一不足的是限于销售规模,产能上不去,所以成本偏高。哪怕设备和工艺,他这里有高校技术支持绝不输给任何一家同行,工人确实从新手转换是个短板,但是设备他又后发优势,采购更换的都是最高效和精密的设备,替代了不少人力不说,自动化到了一定程度,对于工人的要求就没有那么高。再说缝纫行业就是重复性工作,再是新手,三班倒在同一个工序上做满一个月也闭着眼睛不会出错。

    况且仓库里安排的质检工序都需要盖章认证。之前几道工序假如工人出错有瑕疵,而质检这里查不出来,之前工序不论责任,百分百不追究,全部是质检员的责任,扣的就是质检的绩效和收入。所以,这种制度下质检和流水线工人被蒲素人为分化对立,剑拔弩张,苛刻的质检之下,经常闹出矛盾需要主管去解决。可以说,入库成品质量和做工都完全经得起任何检验。

    拉链、纽扣、衬里羽纱等等辅料,蒲素都是定制采购的最高端产品,所以他这边的成本应该高出同行很多。但是零售价的价格还是远远超过了预计,已经不能用百分比来计算了,要这么算也是过千。大部分款式的最终定价,利润都是如此。一个套装,3000起步,成本其实也就300左右。

    这里的成本是连电费都算上去的成本叠加。包括单件应付工人工资和其他费用,所有的一切,包括设备折旧费用都在内。

    这次赈灾活动其实就请了不少已经重复购买的老客户来参加,多数都是35以上的年龄,一直到50多岁都有。这个群体的消费力惊人,只是也只可能发生在桑海和首都,其他城市无论如何的业绩也达不到这两个城市的门店业绩。

    这个年龄段的人群还有一个特性,扎堆是一个,第二就是空闲时间多。三天两头来柜台逛逛,只要有一个款式穿的满意了,就基本认定了品牌固定消费,而且会呼朋引伴带圈子里经济条件差不多的闺蜜一起来试穿。

    蒲素一直是注重表面功夫的。不管直营店还是商场,都有牛皮沙发摆放,配一个茶几。库房准备咖啡机,老顾客来了,沙发上坐坐,导购陪着聊天,端一杯咖啡,点心去楼下现买,开单报销。商场都配有西饼店,买一块鲜奶蛋糕几块钱的支出,客人那边就觉得不一样了。

    首先客人们觉得受到尊重,当时国内也只有香港大概有这种服务。蒲素自己是将心比心,他去的奢侈品店,营业员偶尔也会给他一杯饮水机上的水,他感觉就非常不错。

    另外买不买都是其次,坐一会翻翻画报,补充一下体力让她们有力气在商场里多逛逛,把这里当做休息站,原本就是个不错的主意。每一季款式都是固定的,再忠诚的顾客也不会重复购买,但是这么做不完全是为了销售,而是品牌文化和氛围。

    买过茉莉这个品牌产品的,就是茉莉的家人。去到任何一家门店,都能得到尊重和照顾。这就是蒲素想要营造的品牌形象。

    几年后蒲素带着妹子去香港,在海港城对面一家商场买了几万块的化妆品,开单的时候营业员马上告知可升级为商场vip,如果需要的话她可以通知经理来办理,蒲素原本无所谓,但是一听到vip可以享受商场派车接送酒店,或者是送货到酒店的服务,立刻就动心了。

    然后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vip经理,把他们请到楼上,寸土寸金的办公室辟出一个喝茶吃点心的地方。分为中式茶和广东点心以及咖啡和西点,完全都是自制,广东点心的笼屉在炉子上加热。这边客人喝几口茶,那边vip卡就办好了。因为蒲素就住在对面马哥波罗,所以免去了专车接送,店里和他说好时间和房号,派人把货品送上门就行了。

    这种商场体验,内地到现在也没几家有。后来蒲素一年去香港起码两次,购物都在那边,国内从不逛商场。首先当然是那边的品牌全,款式全,而且价格低,另外就是那边作为服务型城市,服务方面确实到位。后来占中事件发生后,干脆就全部网购了,正规海淘代沟是一样的。

    当时蒲素的茉莉虽然达不到人家的服务标准,但是在内地也算是首屈一指了。培养了很大一批的忠诚客户,每个营业员都结交了不少富婆,少数还做了朋友,有着工作之外的接触。聊天聊多了,很容易扯到私生活,讲的来的做了朋友也不奇怪。

    国内现在行业定价应该没那么夸张了,首先渠道多样,群众再傻也有个限度。以前是封闭性环境,行业可以一定程度主导消费。顾客没什么好的选择,要么服装市场,要么私人小店,能放心的似乎只有正规商场,算是上点档次。

    其实从行业来说,国际上都差不多。一个帆布包能卖几万,成本能有多少?但人家品牌价值在这里,还从不甩卖降价不说,还每年一点点的幅度持续上涨呢。

五百十八章、年份

    通胀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低收入者日子越发不好过,而找对路子的人钱就来的很是容易。那时的桑海,以打工为例,月薪超过一千美金的白领比例已经不低了。而每月披星戴月上下班,收入只有几百人民币的更是大有人在。

    淮海路上炸臭豆腐发财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卖奶茶的后来蒲素认识一个,原本是列车员跑新疆的,犯事坐牢出来以后,在两条商业街上卖奶茶,钱更是赚的在佘山和九亭买了几套别墅。有专职驾驶员,却开着一辆桑塔纳2000,因为后备箱经常放糖浆,据说车里到处是蟑螂游走。

    经营服装公司,产购销一体的最大麻烦就是库存。定位高端的前提下,更不能以打折来促销。人家花了三千买的,两个月再来看吊牌上只卖2200,无疑对品牌公信力是致命打击。再是铁杆用户,也会对品牌感到失望。定价原本就是她们的选择之一,选择的不光是产品本身的款式和面料,还有产品定价带来的一个阶级感。

    于是蒲素他们采取的是波断上货,也就是说不是一次性把一季的所有商品全部拿出来,而是根据产品的特性分几个阶段上货,如秋装可按初秋、中秋和深秋分三次上货,因为每个阶段顾客的需求是不同的,这就好比顾客心目中的理想商品是a,而你却将abc全部拿上来,这样虽然说顾客的选择会多些,但是货多了会扰乱顾客的视线,一次将货全上了也使得店里的货看上去陈旧而没有新鲜感。

    然后的处理手段就是外销,并不是降价销售到外地,那样的话一样扰乱市场。而是通过他熟悉的那些外贸公司以极低的价格出口,由他们代理出口,蒲素负责运输。大多数都是回笼成本的价格出去,货款放账都行,只要不积压在仓库就可以了。大量库存堆积在仓库里,对士气也有着很大的负面影响,而且现在仓库的面积也堆不了太多存货。

    然后每季到季末会将小部分库存作为促销赠品给代理商,只是严格申明按照统一零售价销售,不能因为是这边赠品而擅自降价一分钱,否则按照合同办事。这样一来既调动了经销商的积极性,把实物当做奖金发给代理商,对她们来说原本就是意外收获,也解决了部分库存压力。

    这不仅消化了服装库存,同时也是作为一种渠道的奖励,既增加了经销商的忠诚度,也能促使他们多进货。但是得懂得适可而止,什么东西多了就会造成泛滥成灾的状况。多了一方面会让经销商们觉得不值钱,另一方面也会影响品牌的整体形象。

    最后就是童蕾、音乐她们把实物当做广告资金,有的广告公司自己有渠道,不付钱给等价实物也可以。投放广告后不支付真金白银,直接把等值产品给他们拉过去,由得她们去处理。很多广告公司会为了获取价格优势,常常买断一些媒体时段,然后再进行转手。但当时有些时候没有及时转手出去时,广告公司为收回成本常常会同意企业用部分或全部产品来充抵广告费,而广告公司则可以获取产品作为公关礼品或者公司的福利产品来发放给员工。不仅仅是广告公司,一些媒体也愿将一些多余的广告时段来换取实用的产品。

    当然这么操作的前提就是茉莉品牌有了知名度,并且高端的价格印象已经在消费者那里根深蒂固。每到其他品牌和专柜打折的时候,有之前看好款式但是觉得太贵琢磨着等打折的顾客,几天就来转一次,想看看等到折扣了没有。只是得到导购表示本品牌绝对不会打折的回复后,有的咬咬牙也只有买了。

    同时每一季蒲素都让营销召集老顾客搞抽奖活动,买衣送衣,比如买单件送饰品,买套装送下装,或者搭配套餐这种活动,只能是达到一定购买额度的老顾客参加。这种活动首先保证了品牌不贬值,另外也让老顾客心里舒服,感觉自己是vip,享受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一点不夸张,在这种维护品牌和良好互动的氛围里,老顾客里有好几个最后都提出要加盟连锁。从原本的单纯顾客变成了代理人。她们是真的觉得品牌好,有信心也有闲钱来做这件事,非常踊跃积极的想上船。

    现在仓库这边配了两台叉车,在月台上往内陆物流车里装卸。同时叉车装卸又兼职设备维修,电工水工和木工全部到位了。从当时的一个草台班子,砌墙这些都是周围民工充任相比,仓库已经成了一个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封闭社区。

    男男女女在一起工作,蒲素就怕出点什么事情,好在老唐管理的不错。员工之间也不是说不能谈恋爱,但是一旦确定恋爱关系必须要上报。否则私下恋情一旦发现,双双开除。这边这么制定虽然有点不人道,但也是迫不得已。

    刚从老家出来的小姑娘和小伙子,脱离了原本家庭的管束,一定程度上觉得自己都可以为所欲为,很容易出现纰漏。他这里女多男少,比例严重失衡。几个保安正当年,风华正茂的小伙子,每天都承受着那些情窦初开妹子们的考验。女人在一起扎堆,别以为农村上来的腼腆,其实胆子比想象中的大多了,敢于主动调戏男生的也不少。

    女生宿舍虽然在仓库内,但是他这里毕竟不是监狱。因为三班倒,下班了以后还是享有进出自由的权利,去哪也无需报告。万一出点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生产都是小事,出点其他麻烦,公司都跟着倒霉。

    这方面用贼来抓贼的心态放在蒲素身上再合适不过。他每天坐在休息区里看着对面进进出出的女工和男工调笑和保安逗趣,都感到分分钟要出事。因为换了他自己在这个地方打工,那简直是老鼠掉到米缸里,怎么会轻易放过。

    于是他要求老唐三天两头去强调,尤其是去几个男工那里打预防针。电工他们虽然年纪不大,却都是结过婚的,农村当时结婚早,23,4岁都是当爹的人了。最后蒲素也只有让他们把老婆也弄到厂里来上班了事。让他们老婆自己管着,在外面租一个单间,厂里给补贴,平时吃饭在厂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当时蒲素找到这里的时候,租的是仓库,看中的就是这边的路是刚修好的。等于沿着马路出口,最好的两排仓库给他拿走了。一路之隔,马路对面实际上就算是机场范围,两年下来这边的发展程度超出任何人想象,对面原本农民拆迁房全部空着,一家都拆了好几套,现在住满了人,有本地人买房搬来的,大多都是外来打工的。亮着红灯的洗头房开了一溜……足以想象那种小乡镇的繁华已经出现了。

    郭娟离职前,蒲素就招了一个专职助理,公司里现在涉及财务上的支出,只要过千的金额都需要他签字,这个金额下的由老唐把关。老唐这个年龄和履历以及他是主任弟弟的身份,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所以,每天各个部门需要签字的都先汇总到助理这边,由助理向他统一汇报。蒲素特地招了一个已婚的,有家庭的人比较适合这个工作。首先不需要加班,按时上下班就行,而且性格也不跳脱比较沉稳。助理姓鞠,这个姓同样不多,和央视一个儿童节目主持人一个姓。

    以前是在一家外企做行政助理,欧洲一家进口特种钢材的公司,蒲素查了一下在国外规模很大,但是在桑海就一个办事处,总共就三个人,年前办事处业绩不行被裁撤了,小鞠英文达到八级专业水准,做事非常踏实,看的出很珍惜这份工作。

    有了专职助理,他现在其实事情看起来很多,其实也没增加多少。他把工作量都转嫁到小鞠身上了,单据需要签字的她先审核,然后剔除掉不符合的再拿来给蒲素过目。有时候蒲素依然几天不进仓库,一样不影响正常运转。

    他这边的薪水在服装公司正式运营后对行政事务性人员做了调整,从老唐开始到他的助理以及陈诚都做了调整,上涨了百分之三十。事情确实比以前多了不少,尤其是老唐,不光负责行政,还要负责仓储和进出库录入,不过事务工作他也是让他的助理在做,相对来说轻松了不少。

    秋香花园那边同样都调整了工资。蒲素原本给音乐零花钱,现在以另一种形式给与。工资她和童蕾是一样的,但是蒲素会给她报销额度,除去增加的薪水,每月一万的报销额度,拿发票来就行。童蕾她们报销,都是需要说明事由的,音乐则不用,填上办公用品或者礼品就行。

    现在古北的房子,童蕾已经常驻,音乐大多数时间也住在那里。而蒲素自己则很少去那边,因为音乐家里给的压力,让他不胜其烦,觉得压力太大,从原本的如胶似漆很快就到了想逃避的状态里。其实音乐也是没办法,她家里是知道蒲素这个人的,还见了不止一次面。按理说既然是正常谈恋爱,谈了一段时间总该有个后续说法,不管中国外国,不都是这样吗?到了阶段要见双方家长,然后双方家长见面……最后谈婚论嫁。

    所以音乐妈妈问到女儿去没去过蒲家,见没见过家长,音乐心虚之下回答去没去过蒲家能说出来,毕竟去过一次。但是问到见家长,她就支支吾吾了。她妈妈于是就勒令音乐给蒲素打电话,她就不信了,想问问自己这么优秀的女儿,这个小子到底什么意思。

    音乐不配合她妈妈,而蒲素又极力逃避,这么一来她妈妈也是火大,三令五申不让音乐和蒲素交往。其实这个时候音乐心里也苦,虽然早都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但是当时鬼迷心窍,事已至此她也没太好的办法。每每自己鼓起勇气想要提及,蒲素一脸不愿多谈的态度,让她也寒了心。

    他之所以渣就渣在这里,这一辈子始终重复这一件事。这个阶段他还算是正常的,能和人家交往一段时间。后来情况越来越坏,最经常的就是在事后立刻找借口走人,比如假来电有急事等等,或者让别人走人,然后彻底不和对方联系。

    哪怕事前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和精力,煞费苦心,一旦得手就多一眼都不想再看。搞的人家姑娘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神经病到底是怎么想的?至于这样吗?花那么大代价装情圣,然后一次就腻了?

    尤其是在事后不愿意和别人睡在一起,床上别说多一个人,觉得多一根汗毛都是多余,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把别人一脚踢到地上,也不知道他这种心态算不算是病态。

    这一年有世界杯,法国世界杯。也就是兔牙罗纳尔多赛前昏迷这一届,最后东道主3比0完胜巴西,比赛中法国队齐达内进了两球,帕蒂的进球终结了比赛。作为资深球迷蒲素在世界杯期间几乎一场不落的看了球赛。很多时候都是在仓库看的,带着几个男员工一起熬夜,反正看饿了食堂有饭吃。

    童蕾和小邵,音乐也都在这边一起熬过几次通宵。不光带着熟菜和啤酒,还带来了不少朋友,把仓库休息区当成了酒吧。

    整个98年在蒲素印象里就是个氛围热烈的年份,虽然有洪灾,但是也增加了不少身边一直有大事的气氛。香山汽车过来后的热销,以及品牌服装开展的如火如荼,人员不断壮大,都让他有这种印象。就算这一年损失了郭娟这位一起创业的老朋友和一笔不小的钱款,但是总体来说,公司新鲜血液的加入和业务的良性开展,是蒲素记忆里最热火朝天也是自己状态最好的一个年份。

五百十九章、喜讯

    暑假前孙莉短暂回国一次,学校放暑假的时候,她们几个留学生在上语言补习班。其实换了蒲素自己去异国他乡,别的不谈,光是语言不通,文字不懂,成一个哑巴和瞎子他想想就害怕。听不懂的语言还坐在那里上学是什么感受,根本无法想象。

    但是孙莉出乎意料的坚强,在那边打电话回来都说一切都很适应。回国前两天才通知的蒲素,说是临时决定。回来也只能在国内待五天,就要回去准备开学。家里得到消息后马上开始各种准备,吃的用的,,仿佛是从哪个受苦的地方回来一样。

    去机场接到孙莉的时候,蒲素感觉孙莉明显胖了不少。她说是那边食物品种单一,没啥挑选的余地,所以吃的都是垃圾食品。热量大,她又几乎不出门,所以真的胖了十几斤。不过她也说其实那边人的这个饮食习惯也有好处,就是不在吃什么的上面纠结,节约了不少时间。其实习惯了以后,觉得也挺好。

    蒲素看着孙莉,似乎双下巴都出来了,不得不说那边的牛排面包养人。那五天蒲素几乎和孙莉形影不离,人家是小别胜新婚,他们分开已经几个月了。除了遛狗和购买带回去的生活用品,两人就没怎么出过院子,一家人下午在厨房准备晚餐,蒲素也参与做了几道菜,家庭氛围特别好。

    孙莉给家里带回来一大箱的深海鱼油和保健品,贴心的用标签贴上中文,标明名称,效果和用量。这都是给家里长辈买的,威斯康辛的花旗参更是买了大半个行李箱,说起来中国卖的死贵的这些东西,孙莉说国外非常便宜。

    她还拍了几张照片给蒲素看,是周末和同学逛的跳蚤市场,受蒲素影响,买了一架三扇落地屏风,放在宿舍里。蒲素看了照片问多少钱,孙莉说开价30刀,她都没还价就买回来了,只不过这次不好带回来,等下次托运回来。

    屏风是中式的,仅仅从照片上就可以看得出起码是清代的玩意,木材应该是紫檀木龙纹镶嵌了玉石绘制的红梅,这个屏风在当时的内地也是值不少钱的,而且难得保存的非常好。蒲素见了就鼓励孙莉以后多去逛逛,只要是中国的能买的都买下来,以后他联系代理装箱运回来。东西少就拼箱运到桑海,手续这些不用他操心。

    海外其实流散的中国工艺品甚至属于文物的东西很多,一方面是历史上的数次劫掠,还有很多是大量有钱人外流时携带者不少所谓硬通货,从字画到瓷器珍玩数量极大,这些人原本在国内就都是大户人家,属于极少数的财富占有者,出去以后只能靠变卖财产度日。蒲素不是收藏家,但是陆陆续续也收了不少好东西,各个品类都有,都是家居实用器就很少,这种东西属于面积大,重量也大,不是主人非常喜爱的,不会带着一起远渡重洋。最多的其实还是第一代的筑路移民中,有手艺的那些人在国外定居以后制作出来的。

    孙莉去的时候带了不少钻石过去,她也在搜寻渠道打听价格,合适的时候准备出手变现。不是很喜欢的石头,她就粗加工后卖掉,自己喜欢的她准备自己留着,等到自己工艺成熟了自己切割加工。

    蒲素叫她小心安全,她笑着说蒲素是不是还以为是黑市交易,那边都是正规的店铺,也不是现金买卖,安全的很。而且这里觉得钻石很稀有,在那边不说遍地都是,其实也是和我们这边的金店差不多档次。

    茉莉现在的情况,孙莉是早都知道了,除了第三天上午蒲素带她去参观了一次以后,她也没啥兴趣。当初搞出茉莉,其实她是想实践的目的大于经商,后来搞成流水线她就没兴趣了。最适合她的就是类似裁缝铺子那种,全手工,就几个人做做定制。

    在那之前两人一起去了主任家进行了摆拜访。蒲素现在和主任的关系已经相当熟稔,相反还是孙莉有些拘束,带着美国买回来的保健品坐在一边,一下午光听蒲素在和主任聊天。

    蒲素的车子目前进学校享受的是教职工待遇,车子直接从大门开进去,进进出出无人阻拦,有着通行证。要不是他表哥几个孩子还小,其实蒲素当时想搞关系动手脚往学校里送几个人还是不难的。他不愿意招摇和别人说自己的关系,真要有人托上来也是自找麻烦。

    把孙莉送走以后,没到一个月孙莉来电话说她大概是怀孕了。蒲素连忙叫她去检查,不出所料,回来这几天蒲素成功让自己播下了蒲家的种子。虽然孙莉不是第一次怀孕了,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蒲素问孙莉打算怎么办,孙莉说听他的。蒲素又问对学业有没有影响,孙莉说最多影响一年,关键的关键是美国大部分州堕胎违法,……想解决不是那么容易。

    蒲素一听立刻就决定了,把孩子留着,虽然不明白美国的法律,只是作为留学生还是不要惹麻烦,再说了小蒲素在那边出生自动获取美国国籍,也不是坏事。孙莉听了也是非常开心。如果蒲素让她解决掉,她考虑自己还在上学以及孤身在外觉得也正常,而且她在的州是不是合法确实也不清楚。波士顿属于马萨诸塞州.1845年,马萨诸塞州是第一个将堕胎视为犯罪的州。所以,两人商量下来等再过两个月就暂时休学,蒲素找代理租个房子请两个保姆照顾,在那边生完孩子再说。

    当天蒲素特地提前回家和家里人说了这个消息。除了阿觉得当初就应该先结婚,那样起码也名正言顺以外,没啥不满意的。起码不管事孙子还是孙女,她都可以做太婆了。第二天他又去了学校和主任说了这事,当时其实没啥好办法,就算要拿掉也是要回国想办法,可除了傻子没人会那么选。既然已经在那边了,自然是把孩子生了再说。休学的事情,只要孙莉在那边申请就行,国内学校其实没啥约束力了,孙莉哪怕现在弃学,学校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蒲素只是等于和主任打了个招呼,而主任的态度就是假装不知道,学校只知道孙莉因为身体原因需要休学一年。

    接下来蒲素就频繁通过助理小鞠和代理联系,租了一栋房子,离麻省总医院也就30分钟车程。只不过暂时孙莉没过去住,她觉得还早,等过几个月再说。只不过家里不答应,阿是实在岁数大了,没法去。不过她可以支使媳妇梅芳,而梅芳其实出门话都不会说有什么用?

    全用当地华人,其实蒲素自己也不放心,最后还是征求小鞠同意,她算出差三个月,陪着梅芳一起去美国。小鞠一来英语基础好,她学的是剑桥英语,一口地道的伦敦腔,虽然不是美语,也够用了。而梅芳主要就是伺候月子炖个鸡汤之类的,算是蒲家的态度。不能让儿媳一个人在那受罪。

    蒲素的丈母娘那边,他自然也去汇报了。孙莉的态度是宁愿死也不要她妈妈过去,实际上是自作多情。她妈妈也根本没那个要去陪她的意思,在丈母娘看来美国医疗水平比国内高,哪能有什么事情,她自己生意和事业重要的多。不过蒲素还是和孙莉说自己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她妈妈要去美国的念头,孙莉听了就很满意。

    接下来就是给她们办手续,代理那边出担保和邀请函,梅芳也算是蒲素这边的一个高层管理,办的上午签证,三个月的。当时还没有南联盟使馆轰炸事件,那是大半年后1999年发生的。所以中美关系还算是不赖,签证很顺利的批下来了。

    小鞠的任务就是翻译,其实代理那边可以雇华人,但是蒲素不放心。等梅芳她们到了那边,雇了一个90年代初去美国的一个在国内算是科学家的女博士,首都人。在那边混了好几年了,主要是做饭还开车带梅芳她们去购物。

    那栋房子看起来大,其实也就三个卧室。女博士每天自己回家,梅芳和小鞠正好一人一个房间。就这样,蒲家到是都是女人先后出了国,蒲泓、孙莉和梅芳,老蒲和蒲素国门还没踏出过一步。

    蒲素虽然做了准爸爸,但是因为孙莉不在身边,他的即将为人父的觉悟很少,可以说根本没有。把这些事处理好后,最多一两天通个电话,小鞠甚至在美国还要帮蒲素处理公司事务。这段时间蒲素学会了上网,和孙莉互发邮件,还下载注册了msn,可以视频。skype那时候还没应用,国内的qq已经有了,但是不支持视频。虽然网速和摄像头像素问题,画质非常不好而且时断时续,却无论如何也可以看到人影,比打电话强多了。

    再后来干脆蒲素让孙莉在那边买房算了,让她找几家中介看房,而且梅芳和小鞠在,也能把把关,梅芳不怎么能指望,小鞠还是精明的,应该能放心。当时美国房价出于泡沫期,从95年开始一直到07年次贷危机爆发结束,所以房价不低,和当时国内价格比起来算是高昂的。现在国人动辄说美国房子便宜,是现在国内的价格已经极不正常才会这么说。30年前,借几个胆子,谁做梦也不敢想有一天会嗤笑美帝房价太低。

    美国的房价在过去100多年中的年平均增长率约为3%,略高于美国的通胀率(2.8%)。如果涨幅远高于通胀率,后面就会没有增长,或下跌。

    这个规律是如此精准,以至于在这100年中只有1943~1947 年是唯一明显跑赢通胀又没有跌回去的阶段。这个规律不仅适用于美国,而且适用于一线城市。到2013年,美国的平均房价已经超过扣除通胀后的历史平均,并不是货便宜,而是意味着将来房价的年平均涨幅应该会低于3%。

    这个回报率是否足够高,是否能达到分散投资的目的,见仁见智。但是中国投资者应该知道这个规律。别的不多说,我们现在是政策市场,这个价格绝对不是正常的价格。当年一台彩电一台空调上万甚至几万的时候,当时觉得正常,现在想想不是傻子是什么?21世纪了,2000年初期的时候,桑塔纳2000都能卖20多万,连气囊都没有的手动挡能卖那么贵,现在谁敢信?以国内不审批多层楼房为例,多年前开始立项就都是高层楼盘,这种叠加利用空间的建筑形式,还怕将来没有地皮,不够住?有的县城房价都过万,是不是合理大家自行判断。

    我们从市长到国家住建部,都出口驳斥的讲,中日国情与城镇化率及杠杆、市场不同,结果看上去似乎证明他们说的是对的。但是对没买房的人来讲,最可怕、最悲剧的不是楼市崩盘了、房价泡沫破灭了,比这个更加悲剧、可怕的是房价一直总体上涨了35年[1987-2015年],暴涨了多轮,最后你还是没有买房。

    事实证明,中国房价从来不会听专家、经济学家、学者、唱虚派的预测。到底买不买真的是两难。咬咬牙买了,万一……不买,一直踩空永远就买不起了。

    说实话我都替现在进城,在城市里没房却想要扎根的年轻人们感到难过。租房,对于刚毕业的大多数年轻人来说,收入的大部分交了房租。而且极其不稳定,三天两头要搬家。尤其是北,上、深,这三个地方,想住的有点尊严像那么回事,3-5k起步才算差不多。买房,现在的价格真的是辣手,一般没有根底的年轻人真的是只能奢想哪天来个富豪认失散的亲儿子。

    最后她们几个在那边看上了一套独栋别墅,前后带花园的两层美式独栋,三室一厅,两个半卫生间,双车库,这房子说穿了蒲素就是给他儿子准备的。当时48万美金到手,地段这个蒲素不懂,孙莉说离学校近,生活很是便利,而且社区安全,晚上有警车驻扎巡逻,除了她们家自己,没有其他有色人种。

五百二十章、征兆

    郭娟在这两个多月里,主动把古北的房子又过到了蒲素名下。找的她同学关系,蒲素事前也不知晓,直到她离职的时候才电话里告诉蒲素,告诉他房产证下来后,那边开发商会通知他去领取。至于其他窟窿,她会尽快筹集还清。

    蒲素听了什么也没说,他明白这算是郭娟的态度,可能她担心这套房子不交出来,蒲素真的会拿她怎么样。现在知道这事的不止是蒲素一个人了,起码接任的财务清清楚楚。而且她也写了事情经过和明细,另外还有一份还款计划,这些不是蒲素要求新财务做的,而是规矩。不把之前的账目理清楚,人家没法接手。

    郭娟不在公司,蒲素心理上很不习惯。一方面他觉得缺少了一位亲密战友和朋友,另一方面所谓这样的战友和朋友又让他心里后怕。对于郭娟,其实在心里蒲素当真不把她看的比孙莉轻多少,只是孙莉和他是那种关系,住在一起而已。

    至于之前其实来往也不是特别多,这并不是他懒得理她,而是他就是这么样的人,说起来和老蒲以及梅芳他们在蒲园他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在外面的场合,他似乎侃侃而谈,还经常能妙语连珠,主动串几个笑话说说,别人都觉得他是个性格开朗很外向的人。实际上在家里或者和非常亲密的人在一起,他沉默寡语非常安静。

    而且他一直忙于处理自己的私人生活,游走于各个女人之间,把自己的生活填补的满满当当,免得自己情绪放空。哪怕回到蒲园多数时候也是倒头就睡,起床就走。

    他不知道郭娟到底是怎么想的,后来两人也没接触过,生命里一度如此亲密和重要的异性朋友,似乎就从生命长河里消失,直到很多年后才从南州听说,她嫁给了一个台湾老头,是真的老头,貌似岁数很大了。给人家生了一个儿子,那个时候她的年龄已经不小了。

    和身边人财务上面的关系,蒲素一直是抱着真的朋友不需要开口,他觉得有必要会主动帮忙。这种人往往都值得他那么去做,人家也从不让他失望,有来有往互相帮忙。另一种是主动提出借款,以各种奇葩名义开口,大部分理由一听就是编造的,他总是以最近周转困难这种一听也是敷衍的借口回复,只是不让人家空手而归,既然开口了,一点面子总是要给的。

    所以多多少少会给一点,大多数情况下是有去无回,他也不催。拿出去之前就想好了,那个数目和对方在他眼里的评价对应。比如xxx他认为值得什么样的一个数字,然后给出去没回音了,他也能接受。而有的他原本不怎么喜欢的人,给出一个聊胜于无的数字,最后人家不想还钱,只能看到他躲着走,有他参加的场合都不露面。等于打发走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他也觉得挺好。

    只是郭娟和他之间搞成这样,让他十分难受。金额确实是不小,想想就来气,更痛心的是失去了这么个人。在她动歪心思之前,她确实是个很称职的战友,后方一直很放心。只不过生活就是这样,仿佛机体的代谢,老唐来了,她走了。

    老唐不来,就算很多问题不会那么快暴露,总也有掀起盖子的时候。而到了那时候,可能连蒲素自己都万劫不复。郭娟这种行为不是一次就会结束的,她其实不是刚刚开始那么做就被发现。在第一次解套后,想想不甘心还要继续,被蒲素发现的时候已经程序有一段时间了。就算这次被她解套,甚至盈利,可想而知还会继续下去的,而且胃口越来越大。

    而且道德底线一旦降低,是全方位的。原本她自己认真负责,对别人也要求严格。一旦自己沉沦,对她弟弟郭胜的一些虚报账目的行为也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是由此,蒲素在接到老唐的提醒后,才引发了一定程度上的警觉。逻辑很自然,郭胜这么搞,如果郭娟负责是不可能得逞的。而一旦郭娟这么不负责,那么其他方面也值得怀疑了。

    蒲素当然不傻,很多事情只不过是他想当然所导致。他没有系统的公司管理经验,很多方面还按照江湖义气那一套来。只不过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对于管理他也渐渐摸清了不少门道。

    郭娟离职的那天,蒲素没有出门自己一个人在楼上,早上也没下楼吃早饭,窝在床上接到几个电话后,感觉厌烦,于是把手机关机。阿一直上到二楼叫他,他才从三层下来说自己不舒服。让他去看病他又说自己没病,就这么不与外界联系在家里窝了三天,就躺在床上看电视,抽烟,等到肚子饿了,厨房里没人再去找点吃的,三天里不洗澡不洗脸,仿佛什么都不想做。直到实在没有办法,公司电话打到家里固定电话来找他,他才在第四天开始洗澡刮胡子,换了衣服出门。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之后又陆陆续续出现过几次。比如前一个晚上喝多了酒,第二天早上明明早就醒了,就是不想出门,于是故技重施关电话,以防万一还拔掉电话线。只不过,公司里好几个人都知道蒲园地址,有急事和重要的事只能找到蒲园来……

    很多事情一旦开头,结局就很好猜。这种事一年里总要出现个一两次,起码一两次。在家里他拉上厚厚的窗帘,却开着台灯,对任何打扰他的人和事非常厌烦,只感觉自己独处非常宁静很是享受。

    好在这种在他自己看来是任性放纵的现象只是偶然,并没有对他影响太多。他不觉得自己是情绪不好,而是觉得累了,所以才不想出去,也不想见人。公司里的人也只当他是喝多了在家缓两天。家里人是觉得他太累,在家歇两天也没啥,又不是在外面胡天野地的瞎混。

    而他自己在出了门以后生龙活虎,游龙戏凤精神头十足,像是之前的休息补充对自己非常有效。

    这段时间里孙莉回国以及回国后的怀孕消息都传到音乐的耳朵里,蒲素也不隐瞒。从开始就没欺骗,没必要到这个时候了还来瞒着。他也不想想,为了当时满足自己的私欲,和音乐能有时间混在一起,他去见了人家妈妈,还是以男朋友的身份,现在其实音乐就算死了心,她怎么和自己妈妈交代?

    蒲素不管这些,他现在概不负责,这些难题交给音乐处理。所以两人之间见面气氛非常尴尬,蒲素是看到音乐能避则避。

    其实一起去首都出差时两人h还很好,就是回来以后音乐提出她妈妈想敲定两人的事情,让蒲素立刻觉得厌烦。在他想来,自己是怎么回事她最清楚,现在过来表达这个意思是什么打算?逼着自己做个决断吗?而当时去见她妈妈,他自动认为是当时音乐也想和他在一起,配合着去见了家长,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现在不能怪到他自己头上。

    音乐其实也没什么处心积虑的打算。作为当时的女孩子她自然是希望能和蒲素有个美好的结局,只不过真的没有想过什么手段和心机。她母亲问她,给了她压力,然后她不假思索的就告诉蒲素,希望蒲素来替她解决,男人不就是女人的主心骨吗?

    只不过蒲素心眼实在太小,而且渐渐地,他开始把人想的太过阴暗,尤其是女人。经过他的理解,原本其实两人商量个对策,敷衍一下或者拖延下去都可以,只是现在这事情就变的非常庸俗和腹黑了。两人没了良好沟通的条件,是蒲素单方面造成的。现在面对音乐他连眼皮子都懒得抬,脸上表情只有两个字“嫌弃!”

    童蕾作为黏合剂,试图找蒲素说过几次,都被蒲素避开,再主动谈也就无趣了。所以她和蒲素到是老样子,出去喝酒时蒲素经常带着她。甚至喝多了酒,两人一起回古北休息的事情也有,只不过两人之间清清白白各回各的房间,非常纯洁。

    和她勾搭的时候不怎么简单,而到了不喜的时候连再见都不需要说。蒲素从没和音乐正式谈过什么,只是以表情和肢体语言,生硬地结束了两人的关系。事实上,所谓正式谈开始和分手,到现在蒲素都觉得没有必要。这种事情,开始于电光火石,只需要肢体行为和表情就可以了,而结束更是如此。难道非要来一个我们……祝你幸福。我想问你个事……嗯,爱过!这样的桥段才算完整吗?

    或许蒲素是个懦弱的人,他没有过这种经历,倒也不是不敢面对,实在是觉得没有必要。哪怕王艳到现在和他也没说分手,当年只是一句来日方长,共同努力。香山的徐莉,他只是趁她不在,搬走了东西。之前和仇子英他也没上演过那种桥段,只是给她另做了安排。

    这种事情双方其实都有数,很少有人迟钝到连对方态度的明显变化都看不出来。真有那样木讷的人,也无法体会什么是真正的感情,大概只能存在于影视作品里。用一往情深的假象来掩盖主角其实无法体会感情的事实,从而打动观众。其实观众只要稍微想想,这种对对方种种情感变化视而不见,依然深情依旧的人,怎么有资格去谈情说爱呢?对方的不好,你一点都体会不出来,对方的好你到是能全盘领会?这能讲通吗?

    而其实心知肚明只是故意装聋作哑做戏,只希望挽留对方的人更是可悲。而且在蒲素看来这种人更富于心机,起码懂得隐忍这个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情。而且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惜卑微到尘埃忍气吞声,假以时日要是对自己不利则非常可怕。

    孙莉的车他卖掉了,卖了个好价钱。开了两年还能卖出那个价蒲素非常满意,主要也是孙莉爱惜车子,她的这辆车也卖给了一个女士,大哥一个朋友的太太。

    沈云、黄芸和童蕾音乐车子都学出来了。黄芸和沈云按照之前说好的,都提了一辆日系车,说实话两联车都是蒲素这里成色最差的,但绝对比桑塔纳的档次高多了,只要是进口车,当时没有便宜货。而且学完车拿到驾照就有车开,已经算是当时极少数有私家车的人了。

    而原本的子弹头现在调到秋香花园来了,陈诚带了童蕾和音乐一段时间,蒲素就让那个陈诚把子弹头交给她们了。她们需要车子,经常需要外联,每天都往返各个机构,车子大部分时间是童蕾在开,音乐蹭坐。如果音乐不去古北住(和蒲素不了了之以后,没借口出去住了。)童蕾每天都去接她上下班。

    陈诚则是干活的时候开依维柯,有需要的时候就让他开蒲素的奔驰兼职司机。蒲素想弄一辆好的商务车以后给陈诚开,里面可以挂电视的那种,在波特曼的停车场他看到过,航空头等舱座椅,是奔驰的牌子。为此他还找过阿豪,阿豪说其实日本的商务车最好,只不过蒲素嗤之以鼻,他盲目相信德系车,认为日系车没法相比。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阿尔法,只知道阿尔法罗密欧,搞了两辆很不好卖,因为知道这个牌子的人很少。

    车子这个生意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楚做不下去了。孙莉去了美国之后,就算她再不关心也知道那边的汽车价格和发达的二手车交易。随手拍了几张挡风玻璃上挂着标价的汽车照片,蒲素默默换算下汇率,连他都觉得国内的售价实在是在吃人肉喝人血。

    所以他连续不断的往香山那边进车,现在已经不用亲自去了,那边报车型和价格,他汇款那边就寄材料过来,开车去粤州空运快递。什么时候政策叫停他就收手,与其往外发售,更多的不如趁着现在人情比重大,出手送人情。比如奔驰市价200万,送出去就是价值200万的人情。不管他成本多少,这个价值的人情是一分不少的。所以,沈云的同学、他现在的大客户,顾强从他手里提了一辆奔驰c系,也就是鼎鼎有名的大眼睛系列。虽然他为了避嫌,从不开出来,但是这个人情是货真价实的送出去了

五百二十一章、朋友

    蒲素这时学会了上网,但并不热衷,主要原因是他没有让他投入的环境。身边的朋友都是起码和他差不多大年龄的人,大多数比他要大得多,哪怕是高学历者熟悉电脑操作,也只不过是用来处理工作,和互联网相关的最多是和国外客户收发邮件,注定了不可能在那个年代成为一名网络冲浪者。

    所以和孙莉预定了一起上线msn的时间后,他还是不碰电脑,开机了也没啥好玩的,新闻不如看报纸,聊天室已经有了,但几乎全部都是骂人的。语音聊天室几个著名的比如碧聊、uc等等,偶尔他也听过,北方某著名地区特色方言和张妮娜偶尔露出来的家乡话差不多,男男女女能对骂几天几夜,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连他这么个糙老爷们都听不下去,而且为了显示自己占了上风,双方都用最快的语速,不重样的犹如机关枪一样无休无止。

    战斗激烈到什么程度呢?晚上听了一会觉得无聊,蒲素关了电脑,等第二天打开登录进去还是那两头货还在精神十足的对战,彼此不服输的情况下可以对骂几天几夜。大多数情况下书双方都互相叫嚣,让对方到自己的地盘来,所谓“来信砍”。意思就是来了信不信砍死你……

    也有看到对方怂了,自己报地址让对方来找自己的,一般地址都是某网吧。说实话,当时个人电脑用户基本都是高收入和高学历人群,在网络上也大多数比较文明。这种对骂的一般都是网吧用户,哪怕在徐家汇鸿基休闲广场里,桑海人应该还记得那个地方,汇金广场南边虹桥路边,当时边上还有个大宇巴士站点。

    鸿基休闲广场以前主要是停车场,当时地方拆了,新的设施没动工。后来搞成开放的休闲餐饮区域,里面有着当时档次最高的网吧“战略高手”。这家网吧里有饮料和廉价点心提供,会员制,蒲素充值买了张卡,为的是等人在那边耗时间。里面环境很好,有吃有喝,但是一般人会觉得贵,收费貌似十几元一个小时,买卡办会员有折扣,具体多少忘记了。就在这里面蒲素都听到过旁若无人,张妮娜那边口音的一个胖女人污言秽语戴着耳麦骂了几个小时。不过这已经是2000年以后的事情了。

    骂战升级,离得近的不可避免有真人pk,于是就出现了各种悲剧。网上逞一时口舌之快招来杀身之祸和牢狱之灾的例子并不少见。不得不说,后来几年蒲素也开车出去和人约过架,约在静安寺门口,他开车过去等了半个小时才知道被放鸽子了。

    所以这时候的蒲素还是以传统方式生活着,网络对他来说只是个和孙莉交流的工具,没有其他特殊意义。身边大多数人也都这样,起先是msn和icq的出现,msn还好,icq变成qq后,瞬间就成了最时髦的联系工具,这个时候的网络才真的和大多数人联系在了一起。

    公司里音乐和童蕾经常轮流出差,老唐负责盘点库存和生产,陈诚负责联系出货,蒲素自己其实主要就是抓抓汽车销售和联络关系维护客户感情。这时候的他人际圈子已经扩大了不少,只是他还只是保持着和几个老朋友的交往频率。新认识的,最多是有事要谈以及凑巧碰上了才坐到一起。这个时候他无意扩张也不想和乱七八糟的人接触,反而是和关兵,雷军他们在一起感到由衷的放松和开心。

    雷军已经如愿以偿进了联邦快递的国内合作公司,在里面做了一个项目老总,美国线路爆仓的一个阶段还帮过蒲素的忙,给了几吨的舱位,这不仅是钱的问题,还是一个信誉和实力的代表。客户到处委托都飞不了,没舱位,。蒲素这边搞定了,解了客户的燃眉之急,而别的地方给再多钱也没航班能上,人家当然认定蒲素这边实力了得。

    那段时间雷军很是忙碌,约着喝咖啡和吃饭的时间都没,每天很晚到家也是筋疲力竭,表示不愿意出来,第二天还要工作。这到不是他拿架子,确实是有点疲于奔命体力不支。只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家拼命是往上爬,他这么拼命却在过了段时间以后被调离了要害部门,去了一个空闲部门挂职做了副总。然后他的空闲时间多了,甚至还约了蒲素去他办公室坐坐。

    蒲素知道他的意思,办公室肯定豪华牛叉想让自己感受一下。于是在他约了几次之后,一天下班以后去接他准备一起吃饭。克里斯雷的办公室在俄罗斯领事馆后面,一栋新竣工的写字楼,公司占了整个楼层,一个大厅的工位就有一二百人。克里斯雷的单独办公室正处在黄浦江的横截面,不是浦东浦西那样,站在江边只能看对岸,他的写字楼正好正对黄浦江,两岸风光尽收眼底,而且原本并不宽阔的江面,从那个角度看过去到是有一些宽阔的感觉,确实视野和风光极好。

    原本克里斯雷是负责实际业务的,现在被搞成了战略策略这一层面,说穿了也就是纸上谈兵的闲人。他本人虽然很是不满,但是蒲素却觉得很适合他。在他办公室里蒲素知趣的夸赞了他公司的排面和风景,当时他那边大概是一美金一个平方一天,现在算起来是便宜,当时确实算是不低了,要知道淮海路金钟广场楼上,98-99年最低时也才0.38美金一个平方,不包物业费,蒲素去看过办公室,因为面积原因最后没租。

    从那以后克里斯雷又经常和他们混在一起,直到出了一件事。当时蒲素公司发展了一个新客户,其实还是从陈建玲当初的船公司海运老客户里发展过来的。打了几个电话,就拿下了这家公司的空运业务。这家公司在无锡郊区,其实算是江阴那边了,美籍华人在乡下开了一家工艺品厂,专门做工艺花,也就是假花,绢花这种。

    这家公司不折不扣是块大肥肉。全部是出口美国,东西岸都有。工艺花的特点就是包装面积大,免得挤压,但是分量比泡沫也重不到哪去,行话叫做泡货,和重货配载在一起,其实利润很客观。行业呢的轨迹就是一定的体积默认多少重量,体积和重量之间取计费价值高的计费。也就是说一箱假花包装一个立方,但是重量只有30公斤,那么按照一个立方数来计费,空运货物一般都是一立方按照167kg来计费。如果超过167kg那么就是以实际重量来计算,所以30公斤的货物,蒲素按照167公斤计费,然后自己配载重货,把原本超出重量,按照重量计费的货物和它搭配,马上利润提升好几倍。

    而且这家公司的报关员是个女的,负责物流业务,非常好说话,单价就算蒲素不在乎几元的单价利润,公司也都是以最高价格开发票给她,那边根本不在乎。蒲素让许爱军给那个报关员专门做账计算回扣,凑够5000整数就信封装好快递给她。

    直到有一个单子,目的地是个美国港口城市莫比尔。属于亚拉巴马州莫比尔县莫比尔湾西北沿岸,操作的话,按照当时的航线计算只能桑海直飞芝加哥后再陆路转运。而代理报出来的转运价格太过惊人,因为这是到付货,也就是所有运费空运和陆路费用都要代理收取。无意之中克里斯雷听到后主动提出帮忙,第二天他告诉蒲素转运费用低了一半。然后蒲素按照原计划桑海安排关兵公司订舱,直飞芝加哥,然后让雷军的代理提货转运莫比尔。

    整个过程没有问题,空运和陆路转运都很顺利。结果货物顺利送到客户那边后,麻烦来了。雷军的代理坚称他们的报价是以磅为计费单位,国内一般是公斤,这里就差了一倍。按照他们的这个计费,蒲素还不如用原本自己的代理。雷军在承认自己失误后,蒲素心想算了,结果更奇葩的事情来了,那边邮件不回,电话不接,彻底把这笔钱吞了。

    也就是说包括他们代为收取的空运费也全都黑掉了。蒲素不可能为了这事去美国和这家垃圾代理打官司,而雷军找的这家是台湾人开的,蒲素要是早知道绝对不会和他们打交道,只有华人才最能做得出坑害华人的事情,这一点他早就清楚。

    这一趟原本利润就要达到20多万,结果利润没了不说,直飞芝加哥的运费总是要付给关兵公司的,人家一点差错没有,负责的航班完美准时落地芝加哥。这时雷军焦头烂额愁眉苦脸,蒲素也和他开玩笑,问他打算怎么办,雷军憋了半天说他负责一半损失。蒲素拍拍他肩膀,表示没事的,别往心里去。确实这点损失他虽然也心疼,却也不是很在乎,但还是非常生气。

    生气的是被人坑了,却拿对方一点办法没有。那几个台湾佬要是在中国,蒲素能干出什么不好说。只不过人家在美国,他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干瞪眼。这种事郁闷就郁闷在这里,也责怪自己因小失大,没想到雷军其实做事这么不靠谱。

    在这件事情之后雷军也很少出现了。甚至蒲素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样主动邀约,担心他误会让他承担损失。又过了一段时间,雷军告诉他自己要被调到首都了,然后偶尔打电话,说是又去了总部天津,再后来去了张家口,据说给公司派去征地,然后就失联了好几年。

    所以朋友之间一起做事,风险不小。资金风险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很有可能会失去朋友。哪怕双方都没错,都没有恶意,一不小心也会把事情搞的很尴尬。当然这是双方都珍惜友谊,有自尊的情况来说。那种占便宜没够,让别人遭受损失还若无其事的不在此列,这种情况不能算作朋友关系。

    后来他尽量用韦东公司的代理,那边代收和转运很靠谱,每一票收300美金手续费而已。毕竟是全球性的机构,韦东这边的代理还是很强的,很多现有代理没有的线路他们都有分支机构。所以后来蒲素和韦东联络变的频繁,而关兵和韦东早就认识多年,几个家伙混在一起也是开心的很。

    韦东公司暑假招收实习生,作为办事处,规模放在这里,也只能收一两个。韦东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每年都有名牌大学的女学生来所谓实习,都是白富美那一挂的,身材颜值和学历都堪称极品。不过他这边还是属于办事处,实际上是没有经营权的,一直都处于非法经营状态。

    这一年韦东做了一件大事。他当初穷途末路时是关兵帮了他一把,介绍到这家公司来,现在做了首席代表。关兵认识的是国内大连的一个商人,大连人勾兑了香港人当时要在桑海开这个办事处,香港人的海外代理机构和资金,包括办公楼都是香港人买下来的。而大连人负责动嘴和搭建架构,所以才有了韦东进去的这个机会。

    蛰伏了这两年,韦东早就和香港人暗通款曲,在最后关头反水。实际上按理说大连人才是他的老板,他是大连人招募来的。但是他摸清了情况之后,里戳外捣运用了挑拨离间等等招数,慢慢的使得两个合伙人离心离德。当然少不了他在香港人面前表示他的能力,国内有他就够了等等。当时同时设立的机构还有宁波,青岛,粤州等等,韦东分化之下居然把宁波也拿下了,一起反水,发动了一场办公室政变。

    大连人被驱逐出去以后,自然也不是那么好放手的,除了对韦东在电话里发出死亡威胁以外,还声称要各种举报办事处涉嫌违法,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韦东做坏事时胆子大,真的人家要弄他了又害怕的惶惶不可终日。求助蒲素后,蒲素每天放两个保安去他公司坐班保护。其实保安在那边也是无所事事,去了玩电脑或者看报纸,只是预防有人进来打砸而已。真要有人进来闹事,蒲素也不让他们当冤大头逞英雄,保护好韦东就行了。

五百二十二章、风格

    蒲素这时候的物流业务绝对是合法的,他们的合作人,那兄弟两是正儿八经的一级国际货运代理,在桑海注册的是分公司,拥有绝对的相关国际物流经营权,可以开具国际运输发票。所以韦东这时候找到蒲素,要求挂靠获得一级代理这个资质的庇护,最好是名义上的海外业务分部。

    蒲素自然一口答应,只不过后续韦东不积极,他也就不那么上心。直到有一天中午韦东打电话来求救,他那边区里多部门联合执法队已经到了他公司,执法团队名义上是接到举报,核实他们公司是否非法无证经营。其实因为是做总部指定货,韦东他们公司在写字楼里连标牌都没有,只有内部一个接待台上有着logo,这种公司一看就是办事处性质,不需要招揽生意,平时没有客户上门的那种。

    韦东电话里声音都变了调,蒲素马上带着他这边平时就放着的相关手续约了兄弟两的弟弟,告诉了地址,在韦东那边碰头。到了韦东那边才发现他那里确实动静不小,公司里有七八个各个部门的稽查人员,他先拿着自己这边的手续解释韦东这边是公司的海外业务部拖延了一会,然后等到合作伙伴来了,拿出营业执照原件和代码以后,那边虽然知道这是个套路却也是无计可施,最后只能说补齐手续下一次还要来核实。

    执法团走了以后,蒲素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韦东这时候主动提出加入挂靠,当时合伙人只是笑笑没有立即回应,等他和蒲素离开的时候才问蒲素,韦东这边和他什么关系,蒲素为了韦东的事情顺利些,就说是邻居和发小。合伙人就说那行,挂靠就挂靠,象征性给点挂靠费算了。蒲素也有点不好意思,一般个体户挂靠都要给五千,韦东这是一个公司的规模,所以他主动提到一万。合伙人也无所谓,其实原本他是不想沾这种事的,给自己添麻烦,不过蒲素的民资还是要给的。

    再接下来合伙人和韦东相处的很好,他的香港老板原本在这栋写字楼买了两套,他们自己用了一套,还有一套空着,在上面几层。结果韦东串通蒲素,由蒲素忽悠合伙人从原来的写字楼搬出来,搬到韦东楼上原本空着的办公室,挂靠费和房租两抵,等于原本空置的写字楼租给蒲素的合伙人,也就是他现在的挂靠单位,抵消了原本要支付的挂靠费。

    不管怎么说,这事韦东都非常满意。挂靠公司就在楼上,碰上举报后的检查,总部随时随地可以救他,后来果然又来了几次突袭,只不过现在门口连海外业务部的牌子都挂上了,手续方面自然无懈可击。

    再之后韦东和楼上兄弟两打的火热,顺便把他们的代理业务做了不少,说起来每个月从挂靠公司还赚了不少钱。当时国内人找国外代理不大容易,搞包机的时候还特地几个人组团飞了一次法兰克福,主要就是担心蒲素之前遇到的这种事。很多海外公司当时还没入驻国内,和他们合作风险非常大,动辄连本带利就卷走了。

    黄冰冰出来了以后大家都轮流给他接风宴请,工作方面的事情但是还处在待定,所以他心情还那么坏,毕竟老婆李娴出于种种考虑,主要还是确实她很吃黄冰冰,所以尽管感到耻辱,还是接受了男人为了这种事,闹得人尽皆知的现实。

    热闹了一段时间以后,因为大哥的小皮包公司落户在了蒲素这边,所以无所事事的黄冰冰每天上午起床就来这边报到,自然而然的蒲素这边成了那班人的大本营。每天中午都是开始三四个人,逐渐发展成一个圆桌面。饭桌给他们摆到了休息室里面,那里蒲素原本就不爱去,他喜欢在开了顶棚有树有鸟有水塘的休息区待着。

    每天聚众喝酒这种事不能在食堂搞,现在全是女工,饭店都排队就餐,黄冰冰他们都不是好人,给工人看到喝酒影响不好是一回事,主要还是担心他们对这些女工下手,虽然农村姑娘他们不一定看得上,但是这种事千万不能高估他们这些人的底线。

    日子就这么过着,每天中午这边都有酒局,倒并不是为了在他这里蹭饭,而是因为方便。有厨师有场地,自由的很。来的人都自发买酒弄菜,啤酒直接找批发商拉进来几十箱百威,黄冰冰的好朋友在西班牙多年,最近回国在做红酒,所以红酒也拉来几十箱。附近几个饭店一到饭点都轮流往这边送菜,虽然蒲素说在他这边记账然后找财务月结,其实大多数他们都是预付的,剩下的都找沈云报销。

    日子就这么骄奢淫逸的过着。中午开始喝到下午,然后晚上进市区继续,接着去ktv,ktv半夜散场以后带上小姐来个夜宵也是正常操作。刚开始蒲素极度不适应,身体吃不消,体内酒精好像来不及排解,时间长了一两天不喝酒他居然还觉得挺想喝的……

    只不过应该是酒精关系,这段时间蒲素自己不觉得,但是一段时间没见面的看到他就问他是不是脸肿,他照镜子没发现有啥不对头,直到年底蒲泓回来他去机场接,蒲泓看到他第一眼就说他浮肿,这才让蒲素觉得真的不对。只是到医院查了也一切正常,只能说大概是这种无节制的酒精摄入和不规律的作息,让他原本紧致的面部开始松弛。

    其实面部松弛无疑就显得脸大,因为不是一个自然的演变过程,所以别人会觉得是浮肿。当然不是那种夸张的程度,畸形或者是变形那种。陌生人这个时候接触他,会觉得他很正常,理应就该长成这样,而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确确实实以前不是这个样子,脸大了一圈而且有点下垂。也就是说现在蒲素的卖相其实也还不错,但是原本他看上去要更不错一些,而且比现在要显得年轻不少。

    这个阶段的蒲素穿着都是以中老年打扮为主,衣服都买偏大一码的,裤脚还是翻边显得复古,他自认为有腔调。搁现在眼光看就是个不伦不类的傻鸟,也就是那种花了大钱去买中老年大牌,把自己往老气那个类型考虑的傻叉。登喜路这种牌子就算再贵,你让20多岁的人穿上,包括钱包都是这个牌子,一掏出来就让人觉得是个老派的人。

    蒲泓日本归来,给他很多着装建议。说他这么穿不行,那么穿不对。他们姐弟两从小关系好,蒲素对姐姐盲目信任,让蒲泓陪着去买衣服。结果蒲泓因为受日本风格影响,她日常学习和工作的人都是西装和风衣,所以还是给蒲素挑了几套西装,只不过是日系比较修身的版型。她的主要侧重在领带和衬衫的搭配,那种蓝和灰搭配粗条纹金黄或者其他颜色的撞色领带,确实也起到了色彩反差效果,让人眼前一亮。

    蒲泓现在在东京大学进修,兼职中文导游成了国旅的一个当地地接。当时国内个人去日本旅游的极少,一般去了就黑掉不回来了。某省份的人哪怕和日本人结婚都不允许登陆,这个省的人等于全体拉黑。她在那边主要接待的都是政府机关和大型国企的赴日代表团。实事求是的讲,日本人其实还算厚道比较能忍,也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触动某些人神经。去除战争行为,要是换过来,当时大批日本人在国内为非作歹,我们早就把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咱们香港地区,因为内地人去消费中的一些不文明行为都开始抗议和暴力行为,叫嚣内地人为蝗虫。这还是同种同根的同胞。而且那些游客里几乎没什么做坏事的,只不过行为可能不妥,不怎么文明而已就能那样,大家可以扪心自问,要不要换位想想。

    不说香港地区,咱们可以说毕竟那边等于是小时候就被人领养,所以和我们不亲。只是内地之间的地域争斗和歧视也从没有消停过。包括桑海,首都,哪里不给其他地方人骂?中原某省被讥讽为荷兰省,一度很多年是集火目标,甚至公然在街头拉横幅抵制和招聘公然歧视。直到最近张妮娜老家,北方地区新进崛起,拥有北欧三国的代称,才有取而代之的迹象,一段时间以来所谓我们的北欧三国在网络上几乎也是人人喊打。讥讽他们是重工业为烧烤,轻工业为直播,以及男涉黑,女涉……

    桑海更不用说,哪怕全国人民都喜欢桑海制造的年代也还是被全国人民骂了几十年,好像谁都有资格在桑海人面前骂两句。哪怕是旅行结婚和家里置办物品的首选,也要一边来一边骂。包括小气,懦弱,怂……

    关于在桑海问路要收费的段子,也不知道从哪开始的,十来年前高速口是有举着纸板牌子写着“带路”的人,只是我敢说没有一个是桑海人。很多事情讲起来是以讹传讹,甚至那些言之凿凿所谓亲身经历其实都并不靠谱,不能用走马观花的体验来代表客观。桑海容纳了那么多流动人口,现在还说排外真的有点讲不过去。好几次等红灯过马路时周边拥挤的人流里根本听不到桑海话,都是操着普通话或者拿着手机讲方言的年轻人。

    以前说桑海男人怂,不敢打架,连蒲素下意识内心都有这个看法。其实现在看,人家这一点难道不是文明领先全国几十年的表现?打赢坐牢,打输住院是事实吧。

    怕老婆难道不是尊重女性的象征?尊重就被视为怕?很多人搁以前在他们看来不听话的婆娘揍一顿就老实了,现在全国范围有几个地区还提倡这么对女性的?

    关于这一点,我到是始终认为欠打的始终欠打,只要做好付出后果的心理准备。武二郎打死了潘金莲也还是英雄。宋江弄死阎婆惜就不是好汉了?有些人就是欠揍,这件事上不分男女。

    现在田园女权仿佛拿到了护身符,动辄就是“不管怎么样,男人动手就是……”的无耻论调,也不知道谁给她们的自信。

    前段时间重庆戴帽女开着三手跑车被人一巴掌打飞帽子的视频为什么全国人民叫好?现实里这样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多的是。可以说从南到北,哪里都有大把这样的女人。讲穿了,就是平时给那些没出息的男人惯的。这方面,日韩的传统就很好。人家文明程度不高吗?

    有时候男人动手实在是被逼的。不想吵,对方不依不饶。认错,还是不依不饶,等冷静了再谈,还是不依不饶,抓挠抱掏,哭天喊地弄的男人烦不胜烦一巴掌推开后,女人立刻露出先是惊愕,然后生无可恋的那种表情。颤抖着说出“你……居然对我动手……”

    活脱脱就是劣质家庭肥皂剧戏码。有一个算一个,天生都是演员。之前厉害的时候就差自称“哀家”了,仿佛无所不能厉害的一比。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实际上男人殴打陌生女人的事情极少发生,如果有那也属于犯罪的范畴。大家可以想想,有几个莫名其妙殴打女性的例子?这种事情一般都在熟人或者特殊关系中发生,发生这种事男人没啥好说的,确实不对。

    但是很多女人自己没数却一再挑衅对方底线的行为也是恶心到极点。不动手,就无休止的撒泼仿佛她要啥有啥,一动手立刻变身小白菜哭哭啼啼的成为受害者。由哀家立刻变成奴婢。

    现在社会男人能干出来的坏事,女人也都没少干。劈腿出轨,杀人放火,以色诱人坑蒙拐骗……这方面是真的早就平权了。甚至通过性别优势,往往具备男人没有的优势。

    既然平等就要实实在在的落实。而不是一边要享受现代的平等权利,一边又按照古代习俗,索要巨额彩礼。彩礼这笔钱在古代,变相等于是买卖。夫家支付以后代表什么大家都清楚,否则娘家也不会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说法。

    而现在呢?什么古今中外的权利,只要有利的都要。但是任何义务却都想承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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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们讲个故事吧,讲个埋藏深深喜悦和悲伤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时光。最是光阴留不住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是光阴留不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是光阴留不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