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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之鸽     最是光阴留不住txt下载     最是光阴留不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百九十三章、人设

    中午在桃园馆吃了午饭,总算是心满意足,这次来粤东,粤菜和粤式点心算是吃到正宗的了,才知道在桑海以前吃的那些都是被骗了。

    这边的味道确实地道,花园酒店的桃园馆直到现在都推荐大家去粤州尝尝,几年前还去了,除了服务差了点,菜品没什么太大变化。而且早茶人多排队,住店客人能优先算是值得一提的事情。

    退房前蒲素自己收拾的箱子,东西分开摆放。因为下了飞机,他就不和她们一路了。他要去一次公司,让她们在机场打车自己回家。

    到了机场他给老刘汇报了一下进度,快的话下午下班前他就能收到航空快递。老刘说拿到手他会打电话告诉蒲素。蒲素另外又催了一下审计的事情,那边老刘说人已经找好了,省工艺的一套财务班子,来三四个人,一天一千一个人。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钱不白花,不光是查账,保证把他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就算以前账目中有啥漏洞也能及时发现弥补。

    蒲素现在这边每年就是大致做个预算,不存在请款和支付这种程序。他自己说了算,所以随意性非常大。而郭娟出纳财务一把抓,实际上老刘电话里和他讲,他和人家财务一说,那边就说这种财务制度,没有监督的话不出问题基本不可能。

    蒲素听了也只能默默盘算一下,觉得就算有问题大致账目还对的上,应该问题不是很大,其实他心里已经开始虚了。

    这种情绪下,一直到登机他的情绪都不是很高。起飞后头靠在音乐肩膀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浑浑噩噩只觉得头昏脑涨。

    后来音乐居然睡着了,他反而一直没有睡意,坐了起来拿了报纸看报纸。飞机上座位依然很空,虽然是空客320小机型,却也只有十来个乘客。童蕾一个人坐了一排位置在边上的椅子上摊着扑克牌在算命。

    报纸看完后他没啥事也没东西看,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童蕾脚上,她穿的是牛仔裤加耐克运动鞋,平时不觉得,仔细一看这脚和她的身高果然成正比,越看越觉得是一双大脚,于是他不自觉的伸出自己的脚过去想和她比比大小。

    “组撒拉……”

    童蕾猝不及防把脚一缩。

    “没啥,就是比比大小……”

    “十三点!字路!”

    这下把童蕾气得不轻。动静大的把音乐都弄醒了,等她搞清楚也说蒲素是十三点,痴头怪脑……

    蒲素不在意她说什么,又禁不住偷偷瞄了音乐的脚,好像也不小,起码39码。而孙莉这么高也就是37码的脚,秀气的很。音乐给他看的恨不得把脚藏起来,又没地方好藏,顿时窘的满脸通红。

    童蕾过一会拿出傻瓜相机,在机舱里随手乱拍。她之前就懂摄影,而且有天赋。童蕾从感光胶片单反一直到后来的数码单反玩的都很溜,在女的里面绝对是摄影感觉非常好的了,拍过的一些人物和风景能到时尚杂志社卖钱。

    童蕾是属于很酷的那类现代女性,特立独行而且不矫揉造作。还没多少人去西藏,云南的时候她就三天两头往那里跑了,风餐露宿经造的很。给蒲素搜罗回来不少古董,包括唐卡,很多其实就是藏传法器,蒲素也不敢在家摆出来。他不懂密宗那些,而且对宗教一向……

    但是她也只是当**好,从来不以摄影才女旅游达人自居。有些事情当**好不管程度如何都是可以的,但是要以专业的身份立人设,那就是两码事了。

    这两天后知后觉,早上才吃了个迟来的大瓜。某女星(不认识)拿了个所谓“美国建筑师大奖”被疑造假立人设。首先我这人肤浅的不行,对女性第一印象的好坏就是看脸。找来女星的照片一看,谈得上干净,但是略显尖嘴猴腮,现在大众审美真的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简单看了看来龙去脉,作为稍微沾点边学过一些皮毛的人来说基本上可以判定为造假。蒲园和仓库当时翻建的时候,蒲素不光谈了很多想法,还在包括墙上,泥地以及随手找到的纸上画了不少草图,他也不敢说这两个地方是他设计的。

    因为他清楚业主需求和设计方案完全是两个概念。总不能说家里装修房子,业主要求把一堵非承重墙敲掉,或者把门位置换个反向,洗手间外加个盥洗台做到干湿分离,都可以作为设计部分?这只能是业主需求。

    而且上午在网络上看到有心人找出了参评报奖排名截图,女星在设计团队排名第一,也就是首席的意思……

    总之,如果截图是真的(不大可能网友在打假的时候造假,而且一查就能查到),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正牌设计师的设计图纸她拿来署名签字,那么属于内容造假。二,核心图纸,设计师本身也没签字,那么没人签字也就意味着没人负责。这样的情况女星当了设计团队第一人明显是形式造假,没有从业资格就署名签字是身份造假。

    反正都是造假,基本洗不干净。认真算起来住建部和规划局真的要查查这个事情,房子被推,奖项被撤,人被罚款都极有可能。

    如今各部门都在规范专业行为,这种出头的椽子是白送的标靶。就看舆论呼声高不高和住建部想不想管吧,真有较真的网友实名举报那是必须要查的。

    不说她会不会画图,这里说的画图,不是简单的会写个生画个画就行了。她知道啥是平立剖,了解建筑材料建筑物理么?甲方要是都这么搞的话,那些建筑专业的以后情何以堪?

    想来她的设计师之所以不说话,应该是钱到位了。把图纸卖了,只当自己画的是一张张人民币。

    据说这个女星有很多人设,其中有摄影和支教等等,别的不评论,因为不了解。其他事情哪怕做的再有意义,立女建筑设计师这个人设只能说是自寻死路,分分钟就可以让她现原形的。

    演员这个行业,谁都能去混。演技不好的可以本色出演,长的丑的可以演坏蛋。摄影师也很好糊弄,照片拿出来到底是谁拍的都说不好。但是建筑师这种难度就大了,随便哪个专业的问题一点出来就立刻让她崩溃。

    我还是那个观点,业主需求不能和设计方案混淆。这种自说自话也只能骗骗自己,根本不能自圆其说。据说之所以被曝光,正是因为她本人还在社交平台高调宣扬,我只能说她非常愚蠢,最终只能是自作自受成为笑柄。

    大概是之前太顺风顺水以至于得意忘形了。

四百九十四章、运筹

    在虹桥落地,看着机场排着长队,而且音乐她们这种短途还很容易被拒载,蒲素还是让她们跟着自己一起去停车场拿车,准备带到仓库等他一会后再一起回去。

    当时机场客运出租不分长短途。讲道理,司机进机场排队几个小时如果只拉到二三十元车费的乘客,肯定要崩溃。有的乘客就住在机场周围,司机肯定有意见,在不愿意加钱的情况下,乘客和司机经常闹矛盾。

    到了仓库,音乐和童蕾这算是入职后第一次来了工作的地方。以前来算是临时演员或者客人,这次不一样了,她们还都有了归属感。

    蒲素让她们自己到对面的服装车间去转转,自己到了休息室里面的办公室拿了一份传真。这是早上沈云那个同学发给他的,他说自己在粤州,那边说等他到了桑海再看也行。

    沈云同学是做进出口的,涉及的是丝绸面料的国企,国丝这个抬头现在大概没人听说过了也就是国字头丝绸进出口总公司,不折不扣的央企。当然也下设了不计其数的部门,沈云同学就是其中一个业务部的小喽。

    他们连续几年接单都是出口中东地区的面料,如果蒲素愿意加工成成成品,比如头巾和长袍,那么利润空间更大。那边人有钱,这种昂贵的面料,差不多算是一次性消耗品。

    在中东地区,男人基本上都是穿白色的长袍,而女人都是穿黑色的长袍,只是从电视里看中东的男人穿白袍,印象中他们的白袍总能保持雪白的颜色。而且他们的白袍也不短,很容易弄脏的样子。而中东地区的很多国家都生活在戈壁和沙漠中,要说空气清新没有尘埃,是说不过去的。

    事实上,他们穿着的长袍和头巾大多数真的就是一次性的。(这几年也会过日子了,听说也开始洗了,相关还在做这行的订单锐减。)不单是日抛型,一天脏几次就换几套,所以市场需求量非常大。

    世界之大,在你不接触的时候是无法想象的。这个传真一定意义上开拓了蒲素的视野。你想不到的方方面面都蕴藏着巨大的商机,瞅准了一块都能吃个盆满钵满。去年光是这个订单,沈云同学部门就做了八个亿的美金。当然成本也不低,这个面料不是粗布,算的是上昂贵面料。有的女式长袍在阿拉伯商店一件就几百甚至上千美金。当然,看上去统一是黑袍,其实面料和绣上去的暗花也是大有玄机,差别非常大。

    以通常称为“冈都拉”的男袍来说,总共就有不下十几种款式,诸如沙特款、苏丹款、科威特款、卡塔尔款、阿联酋款等,更有从中衍生出来的摩洛哥款、阿富汗套装等等。这主要是根据各自国家的人的体型以及喜好而定。

    至于阿拉伯妇女穿着的黑色长袍,它们的款式可就更加多得难以计数了。同男式长袍一样,各国也都有其独特的款式和尺码,其中尤以沙特款最为保守,连同必不可少的头巾围巾面纱等附件,穿上后能将整个人遮盖得密不透风。

    天生爱美的阿拉伯妇女虽受***教规所限,不能随意展露玉体,也不宜身穿鲜亮的外衣,但无人能阻止她们在其黑色长袍上绣上黑色的暗花或艳丽的明花(这要视国情而定),更无法拦住她们在黑色长袍里面穿上漂亮的衣裙。起初,蒲素认为这种称为“阿巴娅”的黑色女长袍款式简单,制作容易,肯定售价也贵不到那里去。但后来与行家交往,才知道由于面料、修饰、做工、包装等的各异,价格差别甚大,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他们之前做的主要是高级的100支丝光烧毛技术处理,丝织机或者剑杆机编织的平纹面料。类似于轻纱,以印度编织瑞士处理的全棉100支白头巾质量最佳,原材料原本蒲素还以为是咱们的新疆棉,后来才知道主要是印度棉和埃及棉,甚至还有津巴布韦的棉花,这三个产地的棉花光泽和色泽都是世界最好棉花产区之一,咱们国家自产的棉花没法用,规格不够。

    传真很长一溜,蒲素看了两页就给沈云同学打了个电话。今晚来不及了,和他约了明天到他这边来聊聊,他下午派车去接。晚上正好和沈云他们一起吃个饭。

    这边搞定以后,蒲素收起传真揣到包里,然后过了廊桥到对面。服装厂底下的车间现在冷冷清清,设备都用保养罩盖着。车间上面有一排原本宿舍后来可以用作办公的房间。

    这边地方很宽敞,最靠西面是许爱军的空运部占了三百多平方,因为仓库深度足够,其实在整排仓库里只是分割了很窄的一条。

    最东边是现在存放物料和剩下蒲素不打算出售的洋酒仓库,这一块地方蒲素不打算再动了,以后做服装公司的仓库,面料和辅料以及成品分在两边码放,用专人管理,和服装公司协调配合但是不接受辖制,成为一个独立部门。

    蒲素既然准备在服装上出重手,郭娟的这个例子就摆在眼前。不管郭娟是不是存在经济问题,或者是问题大小,他都不可能事无巨细插手服装这边业务。

    所以他不希望以后服装的产供销和财务一样都把持在一个人手里,这两天也想了一个办法。主要的参考思路其实是和出口贸易的核销机制差不多,来料加工免税手册就是这个道理,进口面料多少,再出口成品多少,手册上清清楚楚,所以国家就不征税。

    负责生产和销售的可以是一体,但是仓库进出库必须是另外一个体系。来多少面料做多少成品,去掉合理损耗,拿出去多少面料,拿回来多少成品。而再往外拿出成品,账目上就必须要有销售和铺货记录了。

    当然蒲素就算想到这样,如果两边联合起来监守自盗,他还是没有办法。所以无论什么预防措施,在有心人那里都没什么用。防君子不防小人,对付那种人靠制度是没用的,只有法律。

    郭德纲讲传统艺术圈子里一直说“没有君子不养艺人”,这话说的还真的很有道理。甚至网络写手更应该有体会,现在看正版网路小说的读者个个都是名副其实的谦谦君子,因为完全靠自律。

    那种不管作者是不是有所谓,我反正按照自己的标准和节操付费阅读的姿态,不是装逼能装的出来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在没有监管的情况下,能够自觉这么做,真的是难能可贵。

    说实话,没有版权意识的大多数是上了点岁数的,因为不习惯。捐款有的人平时都愿意捐,但是花钱在网上看书就不愿意。怎么了?看个书是看得起你,还要花钱?

    所以,往往这事和钱关系不大,和意识有关。现在年轻人尊重版权的意识就很强。

    我说这些,只是就事论事发发感慨,没其他意思。比如让人花钱来看我写的这玩意。尊重版权的读者我非常佩服,意识不强的,整体环境这样,我不违心的说,真的也十分理解。

    我其实以前也是看盗版的,那是真的没版权意识,网上到处都是,哪里需要付钱去看?后来才知道人家写书的,要是碰上个个都看盗版,能饿死。

    很多好书写了几十万字就烂尾,不是其他原因,就是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有的人创作就是奔着改善生活的目的去的,再有情怀也要吃饭不是。

    现在我的读者号也只是个初v,不过自从自己写书是很久没看过网路小说了。既然我写的书没人看,那么我也不花钱看人家的。这心态和蒲素丈母娘自己开饭店就排斥去其他饭店就餐的心态一样。

    我这书就这几个朋友在看,不相信有多少盗版读者,所以都看正版的话大概一个月的稿费收入也多不了两包烟钱,实际上每个月订阅稿费刚刚过百,均订不足30。

    大概还有几个订阅原本就是盗版书商,所以我真的没啥想法……现在写习惯了,每天不叨叨几句还浑身不舒服。

    音乐和童蕾在服装车间里里外外转着,要求以后在对面休息室那边办公,蒲素说她们以后应该不在这里,生产不用她们管。她们主要就是做市场和产品公关营销,会把她们安排在市区办公室办公。

    蒲素很多事情没和她们说,比如秋香花园那边还有个摊子。秋香花园的老办公室,三楼他还一直留着,服装这边一启动,以后她们两人就去三楼办公。

    那边给他经营的已经很有一番气象了。而且各种摆设和装饰都很到位,和服装行业到是很搭调。

    当然,如果郭娟那边有什么问题产生了巨大人事变动,那么那边人全部清退以后,新租的整栋洋房也不可能浪费,那样的话就入住新楼,正好还多了一个展示厅的设置。

    他不是没脑子的人,但是不到关头他不愿意多想很多事情。好逸恶劳,得过且过才是他正常时候的样子,贪财好色的人基本都不是太勤奋的人。

    以后市区这边办公室搞营销,做广告甚至拍画报杂志上电视台等等他都要搞。直属门店和入驻商场这些门店的管理和营销员销售的统筹都会在秋香花园这里集中。

    而仓库就是设计、生产、仓储物流的基地。中东的出口长袍和头巾能做的话也是放在仓库的,到时候物流让许爱军找个海运代理一起做了,不会让现在在秋香花园的陈建玲插手的。

    所以他缺人,尤其是在还要提防甚至准备郭娟缺位的情况下,严重缺少管事的人手。音乐和童蕾远远不能让她放心,做些具体事务勉强可以用用,但是统筹这个层面她两都还太年轻。她两说白了,蒲素就是以雇佣名义让她两找点事情做。

    现在他汽车销售这一块可以划出两个,以后负责店面和商场。但也仅仅只能是这样。目前他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招贤纳士,在准备阶段就把人员配置好。

    车间这边既然来都来了,蒲素带着她两好好参观了一下。以前她两来只是在汽车展厅那里,也不敢到处乱跑。今天是从配套的更衣室到花园院子池塘都转了一圈,甚至他牵着奔驰还给她们做了个介绍。

    老唐在上面看到他回来了,马上下来交给他一份报告。当着两个外人的面,他没具体说是什么,蒲素心里清楚,说他晚上回家再看。

    然后就开车送她们回家,她们两个居然还不想回去。只不过才出去两天,居然就野惯了,这还确实是个麻烦事。

    尤其是送音乐。到她门口的时候,原本是迅速下车生怕给家人和邻居看到,这次居然赖在车里半天不肯走,坐在车里和蒲素叽叽歪歪,大搞你侬我侬……蒲素也只能耐着性子敷衍着。

    有些事真的就是一张纸,一旦突破了或者看开了,你会惊异地发现有些人虽然真的是刚刚开窍,却表现的和一个娴熟的老手惯犯一样。

    蒲素感觉女的其实往往比男的胆子大也更豁的出去。男人不管年龄大小考虑的都很多,往往瞻前顾后尤其显得自私。而女人是不管那么多的,真要横竖横起来比男人光棍的多。

    多年经验总结:中国女人要是讲义气则比男人要讲义气的多。当然,要绝情起来那也不是开玩笑,一旦绝情则是:“大郎,喝了这碗药,胸口就不疼了……”

    大家可以自己想想有没有道理。

    女人一旦变心或者怎么样,男人就不要试图去挽回了,毫无意义,还是给自己留点尊严,体面的分手比较好。

    而男人通常有这种念头时,女人声泪俱下什么事情和话都是说的出来的,这时候男人都会往往都会心软。

    对有的女人来说这只是权宜之计,当她们准备好以后,哼哼……

    以上的话,上个月儿子回来时晚上他陪蒲素在家里喝酒,蒲素就是这么和他说的。他初恋失败,谈了两年的女朋友分了,和蒲素说晚上偷偷躲在房间里哭,心情很难过。

    前几天视频,他又去打枪又飞无人机,开心的很,显然已经走出来了。说不想这种事了,把身体练练好比什么都强。对了,他儿子身高超过1米9……基因好,没办法!

    而上次他回来,蒲素告诉他爸爸对他没啥要求,只有三件事:“一,不要喜欢男人。二,不要吸毒。三,他妈妈还不想那么早当奶奶,他要对自己和别人负责。”

    小孩子长期不在身边,时间长了见面就像是面对客人。随着他慢慢长大,越来越像不怎么亲密的朋友。生疏中虽然亲近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几年越来越后悔,蒲素觉得错过了他人生很重要的一段经历。他在国内时,也不怎么管他。那种牵着小手的感觉,一旦他长大了,就再也没有了。

四百九十五章、邀请

    到了蒲园,全家人看到他回来了这才算真正放了心。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蒲素屁股一拍就跑了出去,谁知道他是真出差还是干嘛去了。嘴上不说,其实阿和老蒲梅芳,心里都犯嘀咕。只不过蒲素早已经能够自立了,因为公事要出差,谁也不能说什么。

    现在看到人回来了,阿跟到楼上问这下最近不出去了吧。蒲素还觉得莫名其妙,还能上哪去?后天就要拍婚纱照了。以前去香山,蒲素在粤州机场总要买几箱水果回来,只不过这个季节,粤州也没啥水果,所以啥也没给家里带。

    唯独给孙莉带了个包和箱子,那口旅行箱,他也是为了孙莉出国买的。进进出出的拎个好箱子,也有点面子。他哪里知道,旅行箱用他这个品牌,不说在美国,就是欧洲也是非富即贵才会用。孙莉在那边下了飞机,学校接机的看到就觉得实在是太奢侈了。

    这边还没换好衣服,老刘电话来了,资料受到了,他晚上就约饭局把材料递上去。蒲素刚想催他,话刚出口一半,老刘就说他明白,不光他明白,这条线上的人都知道,能运作的时间不过了。

    蒲素原本想换个话题,问问成品油的事情,后来一想电话里讲不清,还是等老刘来了两人面谈。阿标和他说的事情,他确实放在心上。虽然重逢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份情绪,好歹也是扶他上路的人,如果能帮得上肯定是会帮的。

    然后他和孙莉也说了这次碰到阿标的事情。孙莉虽然和阿标不熟,但是租房子那会见过,知道他是蒲素以前的生意伙伴也很讲义气。她问阿标之前去哪了,蒲素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问。当时边上还有其他人,其实很多话都没说,好像就是一般朋友那样偶遇之后寒暄几句就结束了。

    晚饭前,蒲素在院子里看到小宁才背着书包回来。寒假已经结束了,都开学了。孙莉也一样,周一就要去学校了。大概没几天就要开始办手续,蒲素问十五吃饭要不要把主任叫上。孙莉觉得都是自家人,叫上她有点不合适。蒲素就说让她这个导师当个证婚人她应该也觉得有面子。

    孙莉不管这事,饭桌上蒲素和家人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如果能把主任请来就是最好不过了。主任又是师长还是领导,由她出面起个证婚作用,形式更加庄重。

    于是吃完饭蒲素就带着孙莉从家拿了一些燕窝去了主任家。年初四去主任家吃饭都没舍得带,这次拿了不少过去。反正阿豪这次又带了不少过来,家里应该是够吃的。

    到了主任家,主任先是一惊,没打招呼晚上就来了。等蒲素和孙莉把来意说了,这个时而慈眉善目,时而态度严肃的女知识分子非常高兴,替他们高兴的同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并且表态说,以后结婚,如果看得起她这个老太婆,还会去证婚。

    除了她自己亲妈,其实孙莉这个性子很讨长辈喜欢。规矩本分,专注好学,除了专业和学习,从没有多余的事情。阿和梅芳,除了觉得她有点管不住蒲素以外,根本挑不出她毛病。当然,这也要看家庭,有的家庭找个媳妇就是来干活的,那孙莉应该就很不合格,她妈妈太能干,导致她基本啥都不会做。

    其实人都是矛盾的。她们现在觉得孙莉管不住蒲素,只是如果孙莉天天在家压制蒲素,管东管西指手画脚,阿和梅芳肯定更看不惯。小夫妻天天要是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那不就是家宅不宁吗?孙莉妈妈到是管得住她爸爸,她爸爸日子都过成什么样了。

    很有可能孙莉就是从自己父母那里看到了很多,才知道自己不应该做些什么。她如果和自己妈妈性格一样强势,和蒲素根本走不到今天。

    认识蒲素的时候,孙莉还小,婚恋这种事情根本没怎么想过,也没概念。第一段感情就是蒲素,而蒲素短平快的方式让两人关系迅速盖棺定论,她根本就不用去想其他有的没的。这辈子应该就是这样,她很满足也很幸福。

    蒲素和主任说好了十五那天派车来接她们夫妻两去饭店,到时候让陈诚开子弹头跑一趟。孙莉外婆那里叫郭胜用依维柯拉一趟就算了。

    回到家,蒲素和孙莉说如果她们三月份走,其实也是赶不上那边春季入学的,怎么样去了那边都是插班。这一个多月他要想办法多赚点钱。

    孙莉不需要人肉冒险带着大额现金过去。蒲素现在有着庞大的一个代理系统,那边代理给美金,这边按照人民币汇率付掉,把相关凭证做好就行了。

    他对孙莉的要求就是能留就留,实在万不得已了,再回来。所以孙莉也是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不光是学校的期望,还有爱人的嘱托。

    而蒲素也是为了自己和整个家庭着想。当时的社会环境和人文氛围摆在那里,也怪不得他。整个生态圈差的不行,哪怕像他这样的既得利益者,心里也没几句好话。

    有办法的都想办法走了,没办法的也只能默默忍受。嘴上骂着出去的那些人怎么怎么没骨头,只不过是自己没机会而已。骂的再凶,只要能出去,头都挤破了往外走。

    当时的社会氛围不是现在这样。骂骂咧咧的那些所谓学者和文人轻易就能一呼百应,很快就可以成为意见领导者。实在是丑恶现象太多,哪一件曝光出来都令人发指触目惊心。

    网络已经进入实际运用了,而报刊媒体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开放时期。一个报摊上起码几十份报纸,还不包括杂志。乱七八糟的声音比现在多得多,现在还有个刑法狗皮膏药叫“寻衅滋事”,火车霸座的可以按照这个拘留,吃饭吵嘴的可以按照这个拘留,还经常有因言获罪,发表不恰当言论的可以按照这个拘留。

    那时候法律专家还很老实。这种敏感性质的问题还不敢乱定罪名,一旦这方面需要定罪了,就不是一个“寻衅滋事”解决的了的,而其他的名目又实在沾不上边。所以当时空气十分自由,禁闭时间长了,一旦松快了,蓄积已久的情绪释放就很是不得了。

    现在有小粉红团体,自发会出来和那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做斗争,通常都是90后出生的孩子,他们没有吃过苦也没有受过罪,很多事情他们没经历过,看到的和过去人看到的不一样。虽然也仇富,富人一旦出事骂的最凶残的就是他们这个群体,比如明星人设崩塌,富二代车祸肇事……但是一旦发现有针对xx不好的言论,最激动情绪最高昂争当“***”的也是他们。

    这个“***”就是“自带干粮的五毛”,指那些自觉自愿为社会正能量点赞、为中国发展鼓劲的网民。***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定践行者。他们无惧于污蔑,自信地称自己为“***”。

    这里就引发出所谓“五毛”了。大概就是被网友称作被雇佣控制网络舆论的网络评论员们,据传跟贴发贴5毛/次……长期以来,一直有所谓精英和五毛的网络征伐,各个论坛和社区、各种话题都能最终引起这两个阵营的口诛笔伐。

    大家怀疑的不是没有道理,在那个年代,你只要看那种言语中各种吹嘘国内好,比美国法国德国英国都好的,差不多不是五毛就是神经病。而那个年代神经病能拥有电脑和宽带的不大可能。

    这种人现在还有,哪怕知乎这样的地方我还看到过。同一段话里,谈美国支出时自动汇率换算,比如两人在餐馆一顿饭吃了七十刀,他自动换算成人民币,说是一顿吃了好几百。然后谈收入,直接说人家普通人平均也就4-5万的年薪,却又自动忽视人民币汇率。表示人家的日子根本没法过,同情的不行。

    大多数人都是普通老百姓,趋利避害是本性,只是想让自己好家人生活的更好而已。华为孟女士被捕前后,去哪手里抓的都是苹果产品,网络上一大群人还成天忽悠国人爱国情绪道德绑架购买。好像镜头、屏幕、系统他们都不是进口过来的一样。

    而孟女士稍微关注一下就知道了,丈夫和孩子长期定居加拿大,几套几千万加币的别墅换着住,持有香港护照规避国内某些身份政策,这种不对等的爱国,怎么能有说服力?说到这里前阵子换了华为,结果用了不到一天我又换回去了。安卓现在是不卡了,但是内置软件和广告实在是无法忍受。

    老话说,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最近流传一个段子,虽然各种版本,但是框架不变。

    这个段子说有一个北京人,1984年为了圆出国梦,卖了鼓楼大街一个四合院的房子,凑了30万,背到意大利淘金。风餐雨宿,大雪送外卖,夜半学外语,在贫民区被抢7次被打3次,辛苦节俭,如今已两鬓苍苍,30年了,终于攒下100万欧元(人民币768万)打算回国养老享受荣华。一回北京,发现当年卖掉的四合院现中介挂牌8000万,刹那间崩溃了…

    这个段子对那些几十年前出去努力改善生活的人来说是满满的恶意。但是现在当做笑话的人,要么三十年前还没出生,要么人家坐飞机出国的时候他还在路边不是给自行车打气,就在山里放牛。

    三十年前就出去努力拼搏的人,不管之前还是之后,生活都肯定过的比同时期安于现状的同胞精彩。人生得失,如果用砖头墙的价值来衡量,这种人不是蠢就是坏。人家这三十年所经历的人生,收获的哪怕没有100万欧元,也比蹲在家里靠着政策泥砖变金砖的人要有价值的多。人家毕竟创造了财富,他们又创造了什么?

    房子哪一年开始暴涨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两年在帝都。怎么涨起来的也大致了解,而现在开发商主动降价马上就有相关部门约谈,空置房存量多少大家可以了解一下。确实不能跌,要出大事的。

    现在在国外的中国人和以前不一样了。那些开豪车浑身名牌,一双鞋子几千美金的大有人在,因此要是消费很一般的同胞,还可能被外国朋友问,为什么都是中国人,你怎么好像没什么钱?

    时间到了现在,国人出去大多数是出去镀金,还有很多是国内赚钱在国外置业,或者不管绿卡什么,先弄个身份有备无患,平时还是混在国内居多。

    在美国,别说法律多健全,事实上有钱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找顶级律师平事费用太大。所以一样有钱,肯定是在国内过的舒服。晚上两三点还歌舞升平,应有尽有,还没有肤色和语言问题。

    但要是穷人,不得不说还是外面更公平一些。人家很多政策制定以及税收出发点就是保护穷人。这里不一一说了,总之真的是对穷人很友善,而且制度完备,有一整套高效和科学的制度。很多人开玩笑说在美国要么是富豪,要么索性就当个穷人,勤勤恳恳的中产最悲催。

    比比建国年代,不用300年,甚至要不了多少年,我们必定会超越别人。其实建国至今也就是几十年,还走了不短的弯路。那样的历史不会重演,民智已开,很多事情是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孙莉每天就算踩缝纫机也带着耳机听随身听里的英语教学cd。其实没啥用,到那边还是要先学习语言,这边没语言环境,只能靠死记硬背,也是没办法。

    现在两人之间有着两种情绪。一个是身份转变,不再是男女朋友,不说正式夫妻起码也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而另一边却是即将面对的别离。

    不顾旅途劳累,蒲素当晚还是兴致勃勃的在孙莉那里交了公粮。一想到没多久,她这么个性子的人就要漂洋过海,真的很为她担心。

四百九十六章、事发

    第二天上午,蒲素从蒲园出来就去了秋香花园。过年前到现在还没和郭娟面,只是他心里对郭娟的态度已经大不一样,甚至在她办公室里也不喝以前一样屁股搭在她桌子上,而是在门口让她等会去自己办公室就走了。

    这主要还是修炼不够。一直以来蒲素很希望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很有修养的人,甚至不惜去借鉴模仿,只是实际上他始终不是很能沉得住气。当然不管怎么样,现在的他比以前的自己要好了很多。

    他这样爱憎分明,很难掩饰对别人情绪的性格,对自己有利有弊。对于一见如故感觉好的,他总是热情洋溢,真诚以待,别人很容易看到他释放出的热情和善意。而对于他不想接触的,别人在感受到他那冰冷的气息后,能够自动远离他,对蒲素来说心里还觉得十分乐意。

    人与人之间有气场,他也真的不是和对自己有用的人交往。比如买车的林总和郑总,他要是下点功夫经营,早就巴巴的贴上去了。南州那边对他更为有用的王处,他就没私下来往过。而香山的美国佬,自从阿豪介入后,他更是没有主动和美国佬互动。

    他要真是那样的人,路子应该比现在野的多。大部分时候,他只是在没有办法,无的时候才去生有。而朋友有办法的,他统统都选择相信朋友,让朋友去操办或者帮忙。这样大家就有来有往,互相之间有需求,关系才会更加融洽。

    只不过他现在还算年轻,有的做法和举止可以用年轻气盛来解释。岁数大了以后还这样,不可避免就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的麻烦。都是人精,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往往一个眼神,一句小心的措辞,都会让别人对你产生警惕。或者在关键时刻,在那种不说话就算坑你的时候来这么一下。

    站在秋香花园老楼三层的露台上,经过几年的风吹日晒自然造化,露台上的摆设已经没有当年一切都是新增那种人为雕琢痕迹了。花盆、石槽乃至其他摆设都像是生了根一样,让人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原本花了不菲价格买回来的橡木桌面也发出了自然色泽,和当初抛光打磨刚加工出来的气质截然不同。那只懒猫还在三楼,虽然它不认蒲素这个主人,它也早已经把这边当成了自己的家。事实上蒲素认为它眼里无人,和谁都那副爱答不理嫌弃的鸟样。对于他这么个控制欲有点强烈的人来说,养猫确实不是个好主意。

    好像当年养它是为了保护金刚鹦鹉“马爹利”。哪知道请来这么一尊大神,一人一猫这么多年来都是互相看不惯。

    郭娟还没来,他站在上面琢磨了一下以后这边要怎么改装,大的动静这么不允许,只能在布置上花点功夫,郭娟办公室以后给音乐和童蕾,两人一间,中间还是作为一个会客区,外面的休息区域可以安排临时客人候客区,再招个前台在原来的位置。

    三楼的空间有限,暂时是够用了,等规模大了以后,慢慢再进入新楼,或者也不用等太久,审计结果出来那边就直接清空把地方腾出来了。

    这时候郭娟过来,态度上好像几天前蒲素骂她的事情已经忘了。一到办公室就先报账,蒲素装模作样听了一会(其实只能看具体数字,那些账目他对不上)和郭娟说这次联系上阿标了,那边要是给了新账号,就立刻把钱给那边转过去。

    蒲素没注意到郭娟这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咱们也不埋设什么伏笔,没错,郭娟是动了那笔钱。因为蒲素平时根本就不会过问,说好了放在一边随时要拨付的,他就再也没有管过。时间长了,郭娟都以为那笔钱应该是无主了,而蒲素大概都忘掉了。

    然后她问郭娟那边服装厂招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郭娟说几个工人里能联系上的都联系了,然后让她们之间相互传话。十五以后到底来多少人,现在她也吃不准。蒲素觉得也确实是这样,目前只能到时候再看了,如果人手不够,只有公开招聘了。

    接着她把音乐和童蕾的名字报给了郭娟,让她先记录在案,过几天让她们带着证件来这边正式报到。郭娟就问算哪个部门,蒲素说是服装公司,郭娟问:“茉莉?”,蒲素摇摇头。

    成立服装公司暂时不急,如果郭娟有问题,蒲素就不希望她插手了。郭娟看到蒲素这个态度,心里也是感觉到了他的疏离,但是因为心里有事,她也没多想。

    现在账上余额不多,郭娟建议蒲素让空运那边把货款尽量追回来一点。包机费用一直在按时支付,飞机、机场、代理、欧洲物流,这些费用都是一天都拖欠不得,而应收有的超过三个月运费不能回笼,蒲素也知道,他也只能往下面去压。不过单证在自己手里,有的客户不急着退税也不来取核销单,除了真的没钱也没其他解释。所以,催也没啥用。

    从秋香花园出去以后他就直奔仓库,首先和许爱军谈了收账问题,夺命连环催是必要的,不能因为业务忙,就忽略收款。安排一个操作别的不管,就负责打电话催收。

    然后他召集了汽车销售开会,郭胜在打游戏,他则根本没通知他。如果说郭娟他还半信半疑的话,这个小子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吃喝拉撒他这边都管了,他平时又不出去,蒲素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家伙还贪污钱干嘛,真要没钱找自己开口能不给他吗?

    讲真,郭胜平时要是喜欢出去花天酒地泡妞,做出这种事他都能理解。他自己也经历过因为女人而入不敷出的时候。但是成天窝在仓库里一步都懒得动,还要侵吞公账,那除了把他当傻逼不捞白不捞就没其他解释了。

    他和他姐姐到是一条龙,采购、维修到报账都她们郭家姐弟包办了。想起来蒲素也怪自己,公司的事情就不该这么办。

    和销售开会,他这次是提了硬性指标。以年后酬宾为幌子,发动一波春季销售,每个人都有任务,起码一个月销售一台,否则扣绩效和奖金。还不行那就只有调到空运去做操作去了,这边重新招专业销售。

    这话如果是郭胜说,那四个女人肯定是怨声载道,娇声嗲气的发牢骚。蒲素站在展厅中间讲了十来分钟,个个都正襟危坐,表情专注认真。

    这就是平时话少的好处。要么不说,一开口就能压得住。郭娟之所以和蒲素经常看不出谁是老板,就是因为一直以来太亲近,话太多。除了郭娟,蒲素其他方面做得都很好,一年下来其实和公司里其他人说不上来几句话。

    最后他给销售吃了定心丸,这次自己又出去订了一批车,而且大多数都是市面上很少见到的车型,所以现在是清库存盘资金。客户实在有价格方面的问题,请示过他之后也不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商量的余地。

    大家不要以为二十多辆车没多少,一个4s展厅里大家想想也就几辆车。当然停车场库存不算,那些车看起来密密麻麻,大多数经销商也不能交易,是生产商的,经销商得交了钱才能拿证卖给客户。

    他这边只要签合同,老林就提前到场,钱一交,那边马上就去办手续,半个小时不要客户就可以挂着牌开走。或者是车子开走让老林去办,回头车牌和手续送到他们手里。

    讲起来其实比在经销商那里买车方便多了,该交的税在之前手续里都体现了。裸车价不是拿到手就可以开走的价,乱七八糟税费也是不少呢。而且老林还代办车险,折扣优惠反正保证客人自己去拿不到。

    忙到中午他给马路对面大哥的公司打了电话,叫沈云中午到他这边来吃饭。中午吃吃工作餐,下午在他这里待着聊天喝茶,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同学有生意给蒲素做,沈云是知道的。人家也要打听打听蒲素这个人,所以最终能来找到蒲素,沈云的作用很关键。

    面料蒲素是两眼一抹黑,人家是专业进出口企业,而加工这一块,说白了那种长袍和头巾,哪怕不是专业裁缝都能做,只不过量产上不去罢了。蒲素接了这个单子,不光是进出口,包括面料进口和成品出口,物流环节都能轧一脚,加工费也不少收,只要招一批会踩缝纫机的工人就行。

    沈云来了以后,蒲素问他中午喝不喝酒,沈云说已经戒了,而且烟都不抽了。蒲素这才想起那天他宣布过,只不过真的能做到,还真是有点大毅力。他自己就肯定不行。

    两人让陈诚把饭菜端来,在树下吃了饭。沈云一边吃一边说他这么环境好。蒲素就让他把那边的民居退了,搬到他这边。对面二楼一排房间,随便他挑,这里包伙食。

    沈云听了也是高兴,说回头问问大哥。这边刚说到大哥,打个电话来了,先是打给沈云,然后蒲素就看到电话里沈云的神色开始不对劲,然后把电话递给了自己。

    电话里大哥先是问他法国那边是不是有人。蒲素一时搞不清楚什么意思,只能实话实说,只说欧洲自己找的德国代理在法国是有分部,却不是什么自己人,但是有什么事能用的肯定可以用。

    大哥犹豫了一会,让他在仓库里等他,等会他过来。电话挂了以后,沈云才说黄冰冰出事了,黄浦分局的人已经到了单位了。黄冰冰人在法国,能出什么事?蒲素搞不清楚。

    其实沈云也是刚刚在电话里听大哥讲了一点。他这人谨慎的很,担心传错话,被人说胡三八道,所以和蒲素说等大哥来了听他怎么说。

    没多久大哥来了,同时陆续来的大概有七八个他们那个圈子的人。有的人都是第一次来蒲素这里,对他这边不免好奇,有点说经常在外面路过,一直觉得这个地方神秘,没想到就是他的地盘。蒲素也没说啥,只让他们以后没事多来坐坐,然后让阿姨给他们沏了茶。

    接着大哥说的事情就震撼了。黄冰冰是真的出事了。瓦罐不离井边破……他果然还是在男女关系上出了事。

    说来他真的很倒霉。几个月前大概,李娴飞美国。他们同住机场新村里的同事,说是从外面约了两个女的,等会可以带过来。黄冰冰家既然没人,老婆不在家,同事提议把两个女的叫来弄点酒菜在他家吃饭,喝完酒正好办事。

    黄冰冰觉得这事也没啥大不了,而且**熏心也就欣然同意。然后两个女的被他同事带来,在家里准备了点熟菜和酒,吃完就真的办了事,最后付了钱人家就走了。

    按理说这事就这么结束了,而且都过去一段时间了。只是其中和黄冰冰当时配对的那个女人在黄浦区一次整治行动中落网,涉及的就是这种交易。然后警方从她通讯录上顺藤摸瓜,但是并没有黄冰冰的线索,因为当时也不是黄冰冰和他联系的。

    只是那个女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审讯的时候居然把去黄冰冰家那次的事情交代出来。这种扩大战果的事情黄埔警方怎么会错过,带着那个女的上了警车就直奔机场新村。

    机场新村的面积不小,而且那种新村房子大家都知道的,每一栋楼都是一模一样,按理说只去过一次的人根本记不住哪一栋是哪一栋。但是那个女的机神奇的带了警方找到了。

    有的人说因为唯独黄冰冰家那个单元,楼内的人集资装了个铁门,所以好认。也有人说那个女人对黄冰冰印象深刻,毕竟这辈子在这之前她还没碰上过飞行员……

    总而言之找到黄冰冰家以后,警方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调查了户主情况之后就去了单位保卫处和机场派出所。机场派出所的所长就是大哥的亲密战友,当年一起复原留在机场,山东人和,大哥关系好的很。所以知道他小兄弟出事了,大哥第一个就知道了。

四百九十七章 、参观

    接下来大哥利用他的身份去单位保卫处再仔细了解了一下,总算是知道了来龙去脉。警方和单位保卫处这边已经布置好了,不通知黄冰冰,对外以及他家属封锁消息,就等他返航飞机落地后立刻实施抓捕。

    现在人会说这点小事至于这样吗,回答是哪怕是现在,想这样还可以这样。黄冰冰后来自己说没给钱,只不过吃顿饭,事情确实是做了。这个先不说到底他给没给,在当时不给钱,只要吃饭了,或者买礼物了,哪怕一个一分钱的发卡,也算是交易,吃饭都算。

    大哥为什么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通知黄冰冰,是因为一旦通知了,他开着飞机,担心他为了逃避惩罚,万一开着飞机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或者发生其他为,这问题就严重到不可想象了。机场方面和黄浦警方也正是因为如此,连他家人包括李娴都没通知以及展开调查。

    大哥把这些人喊到这里,就是让大家商量怎么办。不通知,不讲义气,既然都知道了眼睁睁看着他束手就擒,显然不丈夫。但是通知了,万一像是前面想的那样,小事变成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后果更严重。

    这种事蒲素插不上嘴,其实他心里想想,如果换了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后来大家各种讨论,最终还是决定不告诉黄冰冰。蒲素随便他们,他们要说通知,那就马上找代理去办这事。

    后来在他那里的话题就是各种八卦了,那两个女人长的什么样子,老家是哪里人,当时具体黄冰冰他们桌子上吃了什么,那女的是过夜了,还是一下以后就走了……所谓封锁消息,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这种事情在单位内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了,想完全封锁是完全不可能的。

    包括蒲素在内,当时大家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都以为最多罚点款(通常是5000)或者单位通报批评一下就完事了。国家培养一个飞行员,尤其在那个年代确实不容易。但是他们忽略了国内飞行员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停飞,那么基本终身复飞无望。

    现在到底怎么样的一个政策是不知道了,起码在那个年代,政治还是挂帅的。

    身体原因,比如飞行员例行体检查出哪里指标不对的这种停飞,一旦指标正常了就可以复飞。而其他原因造成的,基本复飞无望。

    开着飞机上天没有小事,国家和组织冒不起这个险。当事人假如有不满情绪或者觉得处理不公,以及其他报复心理,会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没人说的准,所以最保险的处置就是闲置。

    这种话题的八卦,任谁一聊起来都是津津有味。蒲素就觉得他真的是自作自受,黄冰冰这个职业,哪怕在现代社会都是高薪阶层,那个时代和普通人家差距更大。现在能拿过万薪水不稀奇,那个年代各种补助加一起,他们夫妻两的收入远超一般家庭。

    所以蒲素觉得他主要还是想省钱而且没节操。他当然不会认为黄冰冰这种行为不妥,他鄙视的是他舍不得花钱去开个宾馆,而且选择在自己家里,无论如何都很不合适。不过也有可能,他觉得那样刺激。事后小心翼翼问黄冰冰当时到底怎么想的,他也不愿多说,只说自己认倒霉。

    因为扯着各种各样版本的传闻,这个下午时间过的很快。期间蒲素安排陈诚开着自己的奔驰去接沈云同学,晚上准备从外面叫几个硬菜,自己厨师再做几个,就在仓库里吃。

    之所以不去外面而在仓库,主要也是沈云提出来的。让他同学参观一下他这里的实力顺便看看自己这边车间的配置,如果设备不行或者怎么样,也方便整改配合那边。

    这么多人都在,蒲素也把他们都留下来在这边聚餐。所以借着黄冰冰出事,一群人又有了吃喝的由头。小胡子还去买了几箱梭子蟹过来,让厨师晚上炒年糕。反正他这里顿时变的热火朝天,打台球的打乒乓的,逗鸟的遛狗的……比过年还热闹。

    老唐知道晚上这边有活动,也一直在里外忙活,包括准备桌椅以及出去采买。仓库里有了他还真的多了一个能办事的人。而郭胜,蒲素现在看都懒得看一眼,这小子还不知死活,一下午缩在办公室里玩着电脑。

    他要是看不惯谁了,那人肯定要倒霉。虽然极力忍耐,蒲素自己也清楚,这小子出现在他眼前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以前还好说,现在看不惯的时候,怎么都看不惯,怎么看气都不打一处来。

    沈云同学四点多就被陈诚接来了。上次见面是属于节日私人聚会,大家都穿的很休闲。今天一见,这位叫顾强的小哥哥一身西装外加一件黑色大衣拎着一个公文包,典型的商务行头,气质居然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到了仓库,蒲素先和沈云一起陪着他四处转了转。仓库位置在当时来说肯定是不行的,起码进出还要交过路费。只不过上海委员确实厉害不是吃干饭的,没多久收费站就取消了。

    而帝都机场进出的收费站就是牛皮癣,怎么也算是泱泱国门,自己人麻木了,老外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交通行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

    但是任谁在当时进了仓库也不得不说他这里营造的非常棒,甚至超过一些营业休闲场所。以蒲素自己的体验,除了少数几个根本就是外国人开的咖啡馆这种地方,要说内部的观赏性和风格氛围,比他这里好的还不多。

    老外能到桑海开这种场所的,原本就见过大世面,营造风格和氛围蒲素是服气的。兴国路上靠近淮海路那一段开了一个二层的咖啡馆,里面纯粹靠软装布置,简简单单但是情调浓的不行,沙发一看就软软的想瘫痪在里面睡一觉。后来他才知道,那种风格叫做地中海。

    现在这个季节,很多花了功夫的园艺和绿植还显示不出来。池塘周边也就是一潭枯水和怪石。如果到了春夏之际,或者是秋天,他这里面又是一番气象了。甚至连两排仓库被各种藤蔓缠绕攀爬,也不会像是现在完全裸露结构那般的粗鄙丑陋。

    好歹他这里是请了专业国内顶级设计师修葺的。包括给排水,池塘过滤系统等等都考虑的非常周全。他这个池塘里的水经过过滤以后水质颜色就是晶莹透亮,刚弄好时蒲素都忍不住想掬起一捧喝两口。

    蒲素主要是带顾强参观了车间和仓库。工人过了十五才返工这一点顾强他也清楚,所以看到车间里没人也不奇怪。车间里有以前“茉莉”生产的样衣,蒲素给顾强看看做工,表示从设计到打样生产完完全全都是自主生产的。

    顾强不知道是看不懂还是不重视,略略看了一眼就不关心了。也是没错,那种阿拉伯头巾和长袍,真的没有技术含量,能批量生产服装的,唯一的就是针脚线头处理,现在都是电动缝纫,基本没有问题。

    他主要是看车间面积和生产能力,接单了就必须按照合同条款交货。不然开信用证的贸易,势必血本无归。有空再说说信用证里的猫腻,估计当年那一套现在进出口商还在玩。

    这方面蒲素反而最不担心,设备不行可以全部换掉,他有数他的设备目前在国内就是最好的。工人不够就招人同时添加设备,以他现在这里的面积,扩容目前规模的三-五倍是没有问题的。

    有必要的话,楼上都可以当做车间,把原本做办公的隔断拆掉就是和下面面积一样的生产区域。

    接着蒲素带他看了仓库,里面的洋酒已经不多了,但是还码放了一堆,蒲素也没说什么,而是把陈诚叫来悄悄让他等会在车里放四箱,送顾强回去的时候,给他送到家里去。

    然后又带着去了空运部参观了一下,那边主要是和他介绍自己这边的物流优势,并且告诉顾强在市区秋香花园自己还有一栋楼,故意忽略了没说是租来的,那边还有一个海运部,专门负责海运。

    像顾强他们公司的出货量,别的不说,只要能拉到一两条航线的海运生意,养活一个部门一二十号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最后带到了车子展厅,蒲素告诉顾强这是已经剩下来的尾货,自己前两天刚采购了一批,等车子到了,一定邀请他来看看。

    顾强听蒲素这么说,笑着说,看了也白看,桑车都买不起,这种车是想都不敢想。当时边上沈云他们都在,蒲素也不好说什么。这方面等有了眉目了在和他说不迟。

    只要他那边的业务可以撑起成立服装公司,送一部车给他也不算什么。哪怕短时期内看上去得不偿失,但是长远来看,能支撑他起步并且指了一个方向,就绝对的值得。

    这一圈转下来,顾强对蒲素这边的实力有了一番了解,然后去了休息室喝茶,蒲素又让老唐把茉莉的营业执照拿了过来。顾强过来以后说要一份复印件带回去,看到法人是孙莉,刚想开口问,蒲素就说是他爱人。

    “蒲兄,看不出啊,都结婚了?”

    “没有,没有,快了快了……”

    “是上次……”

    “不是,不是,那个是朋友,朋友……”

    然后坐在一起的几个人都露出了大家都懂的那种猥琐笑容。

    “和你朋友一起,后面来的那个大个子叫童……”

    “童蕾,也是我小妹,关系很好的。”

    一听顾强问到童蕾,蒲素心里有了点数,心情就有点不大好。他对童蕾天然没那种意思,这是基于几种先决条件造成的,就是不能产生那种念头。不管是和孙莉还是音乐,童蕾都是她们的好朋友,他还没渣到那个地步。

    顾强如果照顾他这边生意,是因为觊觎童蕾,这个事让他就觉得索然无味。当然他也不会就此放弃,但是这个事肯定要和童蕾说的,她有没有意思以及没有意思愿不愿意敷衍都要问清楚。

    而且这种情况下,这种生意他也不看好。能不能做、到底能做多久很不好说。只不过他决心已定增加设备和人手,有没有顾强这边的生意他也并不是那么在意。

    有了更好,先期投入可以很快有出路消化。没有的话,那也就只能硬趟。

    今天蒲素让老唐留下来作陪,那么大个地方,就自己一个人出面接待有点失礼,能上得了台面的也就是老唐了。后来许爱军也过来坐了一会,和来的客人都打了招呼。

    有老唐在,场面话都让他讲了,他自己原本就不爱说那些客套话。临时搞出来的菜还算丰盛,在海鲜酒楼订了几个硬菜,其他的都是老唐采买回来让厨师现做。小胡子买的梭子蟹还多了两箱,蒲素让陈诚一起装进后备箱等会送顾强回去给他带走。

    晚宴这个气氛就不适合聊黄冰冰的话题佐酒了。沈云也不多话,他不喝酒了,只是和他同学说,能合作就尽量合作,蒲素这边的实力和为人都是可以信得过的。

    这种话看起来是理所当然,但是沈云说这种话的时候不多。等于是帮蒲素打了保票。其实两人之间没啥利害关系,他都帮了蒲素两次忙了。上次开业也是,拉着他同学撑了一单生意。

    蒲素也不着急还人情,沈云要是备孕成功,等小孩满月就是最合理的机会。他要是和沈云正儿八经谈好处或者介绍费有点看不起人,而且很尴尬。

    他对蒲素的印象不错,还是基于蒲素那次在金色年华翁微微那边知道韦东的事情以后,立刻拿出来两万多现金帮韦东平了事,而且一直没让韦东知道。

    虽然沈云他们都觉得韦东这小子不是东西,但是对仗义的人他们还是敬佩的。谁不希望自己身边有这样的朋友呢?

四百九十八章、样品

    恭喜书友【哈234】,恭喜他荣升本书舵主。在他之后的【luwenting]假如不是阅读狂人,就极度疑似盗版书商。订阅五百多本书这还得了?读者多的作品里不容易发现,在我这里就太刺眼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他。

    另外,这一更之后,这本书也写了150万字了。

    蒲素自己不知道,他那次看似冲动很有点二的行为,其实帮了他不少忙。包括大哥在内,私下里谈论蒲素对他那次印象都很深。

    这和南州那个环境有关。南州当年真的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氛围。买香烟都是几个人在,就买几包。哪怕钱不够,降低档次。什么两个人去买烟,自己买一包拆开给朋友一支的事情,起码蒲素身边人没这情况。

    而且比如去饭店吃饭,沈云先到,蒲素后到,在饭店碰上了,但是大家不方便坐一起,那么谁先走,谁过去打个招呼,然后就帮那边的账结了。

    这种规矩现在其实还有,都是看人,桑海人里也有非常讲究的人物。但是这样的人不多,所以蒲素表现出这种气质的时候,别人就觉得他特别够意思。

    其实像大哥这样,几乎全年午休召集吃饭做大哥,他的开销还得了吗?蒲素绝对做不到大哥那样,真的是天天吃喝,带着一大帮人。而且还有第二场,第三场。机场中午吃的那一顿还好点,晚上到市区,最差一顿没有两三千下不来。

    原本是想着在这边尽兴就散了,机场那几个人却蠢蠢欲动,想着去第二场。蒲素作为主人,自然不便反对,以免被认为他小气舍不得。只是明天一大早就要和孙莉去拍婚纱,拍照这种事还是精神状态好点才像话,毕竟这种照片是要留一辈子的。

    好在沈云和顾强都表示不想去,作为主客既然发话了,蒲素客气了几句之后就势下了台阶。至于大哥等会带他们去哪他是不操心了,确实今晚想回去早点睡。

    就算这样,这边也直到十点多才结束。蒲素让陈诚把老唐和顾强,沈云顺路都送回去,大哥则带着机场几个人自由活动去了。

    回蒲园的路上,蒲素给音乐打了电话才知道,今天上午她和童蕾一起去了驾校。蒲素顺嘴说了顾强大概对童蕾有意思,音乐还不知道顾强是谁,说到是那天吃饭时两个人中的一个时,音乐才记起来,笑着说童蕾对付这样的人还不是分分钟,让蒲素替对方担心才对。

    蒲素听了想想也是,自己是操心操多了。对付男人的追求,她们应该都是一身的本事。

    回到蒲园,蒲素这才和孙莉说可能会接一笔单子,做长袍和头巾出口。孙莉对这个兴趣不大,感觉没难度,不过要是来了样品她也要看看,毕竟只知道个大概样式,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第二天的婚纱照,店方准备服装,有中式和西式两种,当时台湾人搞婚纱生意好,好就好在服装华美以及布景逼真精致,还都没有出外景的拍摄。

    简单的说吧,早上九点开始的,一直拍到晚上八点多。下午摄影师说今天结束了,明天继续,蒲素当场就发火了,今天必须搞完。

    当中好几次蒲素都想脱了衣服开车走人,只是一想到孙莉就没了脾气。孙莉也是不爱拍照的,但是被摆布的时候也是配合的很。这一天蒲素过的确实很不容易,回到家里就瘫在床上不想动了,晚饭都是在婚纱店里吃的盒饭。

    婚纱店从那时开始一直到现在大概都是那种套路,定好拍三套大概几十张的,他们起码拍几百张,一来拍多了选择余地大,再有就是套餐之外的给你看了舍不得不要的,都要一张张掏钱买。

    今天是正月十四,明天就是订婚的日子。梅陇镇那边的菜式已经定好了,3888一桌,丈母娘勾掉了几个位菜,就这样还不满意,嫌太贵。

    上午顾强来了电话,两人聊了一些细节之后,那边叫快递往仓库送了面料和样品,让他等工人返工后做出来给他那边审核。

    孙莉听到了就要下午等快递到了去看看,蒲素想想也好,到了仓库,让她再给下面员工打电话交代一下。第一按时返工,第二带点人上来。郭娟和她们联系毕竟不如孙莉,在车间她们都是喊孙莉老板娘的。

    原本这个称呼孙莉还有点不习惯,现在差不多是真的老板娘了。

    中午在蒲园吃了饭,蒲素把阿豪约到仓库见面,顺便把孙莉带过去。孙莉识趣的很,他和阿豪谈事的时候是不会在一边旁听的。

    从香山回来,有些事还是要和阿豪说一下的,万一那边真有什么事情,比如赖账或者车子质量问题,有阿豪帮忙处理肯定是不一样的。

    到了仓库,快递还没到,阿豪也没来。孙莉自己去煮了咖啡在休息室里的树下陪蒲素坐了一会,等到阿豪来了,她就穿过廊桥去了对面自己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蒲素详细和阿豪说了总共定了几辆车,以及车型和车况。阿豪听完就和蒲素说,以后粤东那边车子只会越来越少,直到没人做。看到蒲素不解的样子,他说现在的走私风口在胡建,那边有大佬不光是车,直接从香港走私过来,而且外烟和电器等等都是一船船的过来。

    那种虽然也是走私,但是和他们以前偷运进来不一样。可以说都是从海关正规关卡进来的。所以量大成本就低,出一笔贿赂费用以后,其他全都省了,只需要负责货源和运输。相比起来,以前偷偷摸摸各处要打点的费用更高。

    这方面粤东现在已经远远落后于胡建了。主要原因就是粤东内斗厉害,很多事情他不方便和蒲素说,粤东是谁都不服谁,大大小小的老板太多,宁愿自己划一条小舢板偷偷运货也不愿意集中起来。

    而粤东能做到齐心的一些偏远地区也不屑于做这种走私生意,而是转做利润更大风险更高的买卖了,甚至整个村和乡集体违法,不过抓到就是要杀头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阿豪说这些的时候,蒲素就想到了阿标,貌似他现在就在和胡建那边人合作。不过他只是现在心里想想,嘴上什么都没说,转而和他谈起了车子以后运输这些事情。

    他是抱着和阿豪合作的心态谈这些,而阿豪是纯粹帮忙的态度。说到最后蒲素直接说对分如果阿豪觉得不合适,那么就四六,阿豪拿四成,但是运输以及车辆出现问题要负责解决,这也不算白拿分成,要承担责任的。

    毕竟谁都和钱没仇,而且事情已经进行到这步了,最后阿豪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说这些事他会去照看,但是以后怎么分再说,他是不想占蒲素太多便宜。毕竟就算介绍卖车,一辆车的价格才多少?要是利润里这么分钱,他是不好意思的。

    蒲素到是不贪心,这批车来了他决定快进快出。让童蕾她们召集些模特,以酒会或者服装公司开业展示等名义速度销售掉。赶得及就继续做几票,不行的话就开几个汽车美容店,彻底结束这个生意了。

    讲到汽车美容,蒲素问阿豪有没有兴趣,有兴趣就搭一股做做。阿豪说这没问题,股东算在夏东娜身上。蒲素听了皱皱眉头没好说话,阿豪看到了就说她不管事,赚钱了年底分钱就行,亏就亏了,反正也没多少钱。

    蒲素说不是赚和亏得问题,他现在缺人手,开店就要有人管。阿豪说他不会管,夏东娜更不会,不过夏东娜可能对蒲素的生意有好处。

    蒲素还没开口问,阿豪就说了,今年第二届国际桑海国际模特大赛,准备参赛的已经开始在筹备了。冠军他是不想了,那都是大领导的关系,只不过他想给夏东娜挤进三甲。

    蒲素想问把夏东娜搞成名模对阿豪有个毛线好处,但是问不出口。阿豪显然是对夏东娜爱的不要不要,大家再是朋友和合作伙伴,以前该说的既然都说了,倘若总在别人面前说他爱人坏话,这不是个聪明的举动。

    阿豪就说既然蒲素准备做服装和滋补品,把夏东娜捧红了,以后代言都是自己人代言。当时已经开始广告代言了,有一款女性胶囊广告,女代言人美的不像话,脖子上系了条丝巾,连传言是变性人的风言风语都有。

    “xx胶囊,以内养外,补血养颜,细腻红润有光泽……”这句广告词那个年代的人应该都印象深刻。负责的说那个拍广告演员的和童蕾,夏东娜她们都是一个公司的,尤其和仇子英是一批模特。只不过拍戏一直不红,哪怕客串了后来一部大火的喜剧肥皂剧也没火的起来。当然,她本人也确实没广告上那么好看,当时蒲素看到本人后还挺失望的。

    蒲素心里想了一下,虽然对代言这种事他没啥兴趣,只不过也这事他没理由反对,阿豪要做就做。需要花钱这边赞助一点,就当从卖车的利润里拿出来算了。假如服装公司要拍杂志这些,音乐和童蕾她们就完全胜任了。如果真想培养,与其捧夏东娜他还不如捧童蕾呢。

    阿豪问起补品什么时候做,蒲素让他等等,那边要招几个人来才行。但是现在他恐怕内部有大的人事变动,人招进来以后显得动荡不安不如先等等。有些事他不好明着和阿豪说,只不过阿豪也能感觉的到。

    两人在这边说话,汽车销售过来说来两个快递,蒲素一看是顾强那边送来的,就叫她送到孙莉那边去。好几次他想和阿豪说自己明天订婚的事情,想了想还是忍了。

    阿豪现在和仇子英关系不错,把她当小妹的感觉。蒲素也能看得出来,在对待仇子英的事情上,阿豪是对自己不满的。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说为妙。

    又过了一会阿豪说要回去做饭了。现在他们是中午在仇子英那里吃,晚上在他那里吃。中午钟点工做,晚上他做。蒲素觉得真相是大概下午都集中在他那里打麻将,阿豪还要照料麻友的伙食。仇子英是绝对不敢把人叫到自己那里去打麻将的。

    说到仇子英,过年前到现在一次没见过面。好在他去香山出差,阿豪告诉了仇子英。所以她还以为蒲素一直在外地,不然恐怕早就要闹情绪了。

    阿豪走后,他去找孙莉,看到她已经在缝纫机前开始工作了。蒲素也是第一次见到那种中东长袍,拿在手里捏了捏,支数高再怎么好的面料也薄不到哪去,柔软和贴切是没问题的。,不过要做到不透光不露肉,哪里会是很薄很凉快。

    中东那边那么炎热,居然在电视里看到他们穿着这件大袍子,头上还顶着一块头巾,披在脑后也不出汗,蒲素到是有点佩服他们的。他自己是到了夏天,不动都是一身汗。

    孙莉看蒲素来了,问他聊好了,蒲素点点头。孙莉对他说要是想回家就自己回去,不用等她,弄完了她让陈诚送回去。蒲素就说不急,他让厨房准备晚饭去。

    孙莉难得来一次,她是想一鼓作气自己做一件出来,知道这个袍子的难点在哪,哪里容易出问题,然后可以和工人们传授经验。毕竟那些工人以前没一个懂缝纫,现在也只是些会熟练使用缝纫工具的工人而已。

    两人隔着一个池塘,一个在车间踩着缝纫机,一个牵着狗在休息室喂鸟喂鱼。蒲素想想,其实把家安在这里也方便得很,早晚还不用来回跑。只不过阿她们肯定不适应这种氛围,而且这边毕竟算是乡下,买东西都不方便。

    一直到吃过晚饭,八点多钟孙莉才满意的拿着成品过来要套在蒲素身上,蒲素连忙闪开了。看看表,他说这么久才做一件哪里来的效率,孙莉自信的说二十分钟一件以后都算是慢的。她要计算哪里哪里需要多少针,以及怎么走针,然后分成三道工序,各自对应自己负责的部分,流水线只做自己熟悉的那道工序,效率会提升到非常高。

四百九十九章、脾气

    孙莉做事情是负责的,把各个工序的要点都写了下来,贴在车间里。过几天等工人陆续回来了,她还要指导一下。蒲素和她说未必能拿下这个订单,孙莉说这么简单的代工要是都拿不下来还做什么服装。

    她太单纯,以为这种生意就和学校考试一样,只要合格就理所当然的可以如愿以偿。蒲素也不想和她说太多这里面的弯弯绕。她也不想想,她觉得容易的事情,怎么现在会有机会轮到他们头上?谁不能生产?这生意也不是才有的,以前肯定一直是有人在做。

    孙莉这样的女孩子适合在学校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用不着想太多。学校里最多就是评定职称出国考察这种事情上有点人事斗争,只要心态放平不争不抢,无论如何还是要比社会上干净多了。

    两人一起回了家,路上丈母娘还来了电话,要孙莉明天下午就去她那边,陪她去做头发。蒲素这才想起,明天梅芳她们也要去做头发。不过梅芳是阿带着到淮海路的紫罗兰美发厅,丈母娘就不知道是去哪了。

    这样的话,明天的安排基本就定了。早上整理行头,不管怎么样,穿的要比平时隆重些才对。下午孙莉去陪丈母娘,蒲素送梅芳和阿做头发,然后让陈诚去接主任,六点饭店准时开席。

    晚上蒲素和孙莉讲了,让她明天不要收家里亲戚的礼金。一个红包给不了多少,还担个名声没意思。而且不管多少,让人家来吃饭还花钱总是增加了负担,你饭菜准备的再好,人家掏钱出来自己在家不会吃吗?

    孙莉不管这种事,收礼金也是她妈妈收,所以只是说到了明天和她妈妈说说。对她妈妈的脾气,她哪吃的准,所以根本不敢答应什么。

    至于蒲家唯一的一家亲戚就是姑妈和三个表哥。他们肯定也要给,蒲素是决定谁的都不收。自从蒲园里把他们迁走,虽然实际上改善了他们的住房条件,刚开始都欢天喜地,后来发现蒲素住了进去就又都觉得吃亏,所以对蒲素一向也是吃大户的感觉。蒲素自己也清楚,给他们再多便宜占了去,都不会说他好话。所以一直以来和他们保持着不来不去的关系。到家里来就热情招待,不来就当没这门亲戚,从不主动来往。

    第二天正月十五,陆陆续续早上开始又有了鞭炮声。阿姨早饭时看到小两口也道了恭喜,蒲素就邀请她晚上一起去,阿姨则说要看家。蒲素想想也是,蒲园还真的没有过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

    吃完早饭,阿问他两穿什么,蒲素说都准备好了。老太太就开心的说要穿的体面些,她自己的行头前几天就备好了,还是莉莉给她准备的。包括梅芳的衣服,都是蒲素在香山时孙莉陪她们出去买的,而且都是她付的钱。

    老蒲穿着不讲究,一套西服吃遍天,家里人也说服不了他,由得他去。

    中午吃了饭孙莉就出去陪她妈妈了。蒲素要送自己奶奶和妈妈去,她们不让,非说自己走两步挺舒服的。下午蒲素和老蒲在院子里晒了会太阳,老蒲今天心情也好,大概原本想教训蒲素几句,想想时候不对还是忍了。只说蒲素以后要懂点事了,孙莉这个媳妇家里都很满意。

    蒲素心里说,孙莉做老婆是很好,他清楚。但是哪里能满足呢,哪怕孙莉是全世界最完美的女人,他也肯定不满足就她一个。米饭再对中国人口味,大家不也隔三差五的要吃顿面食吗。坐法拉利和宾利的人,难保这辈子就不叫个滴滴,打个优步,喊个出租了。要不然那些女明星的老公也不会经常爆出劈腿和招妓的丑闻了。

    想到这里他给音乐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干嘛。音乐说在家,她妈妈在教她包元宵,水磨糯米粉,电话里蒲素就听到她妈妈在和她说,让他过来一趟,带点元宵回家去吃。果然,音乐让他来一趟,她妈妈要让他带点元宵回去。

    蒲素也不是贪吃元宵,这种甜食他不喜欢,但是莫名就有点感动。趁着家里话多的都不在家,看看时间还早他和老蒲打了个招呼出去那点东西,就从家里厨房又拿了一盒燕窝出了门。这一盒250克,当时这种金丝燕窝一克内地要卖到近百元一克,不过起码能吃半年。阿豪从爪哇,也就是现在说起来是印尼那边搞来的,便宜不少,才三十多一克。

    到了音乐楼下,打电话叫她下来,结果音乐让他上楼。蒲素不知道他爸爸在不在家就有点心虚,下车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通通通”音乐欢快地踩着木楼梯下来的声音。

    把他领上楼,她妈妈正围着围裙搓着元宵。看到蒲素笑着叫了声小蒲,让音乐给他泡水。蒲素连忙说没时间喝,等下要走的。她妈妈就说不着急,元宵还没做好,反正要等一会的。

    音乐就说不喝不勉强,让他在坐一会,然后也擦了手和她妈妈学着包元宵。她家的元宵是两种馅子,一种是宁波人的猪油豆沙,另一种是菜肉的,两种形状不同便于区分,菜肉的是咸的,搓出一个尖头,而豆沙馅就是圆圆的了。

    音乐妈妈一边忙活着,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蒲素家今天做没做。蒲素就说家里他不喜欢吃,所以就没人做,阿姨想做也没让她做。听到蒲素家有保姆,她妈妈又问了蒲素家住哪,蒲素也不敢报出假地址,只能老老实实说了方位。心里十分害怕她妈妈回头找上门去打听,以前人喜欢做这种事,而他家的事一打听,周围没人不知道。

    她妈妈说要包几个让蒲素带走,蒲素哪里还敢在她家多做停留,赶紧说够了够了。然后甜的咸的各拿了十个就要走,临走时说是从家里拿来的燕窝,让阿姨补补。然后赶紧下了木楼梯,音乐则跟在他后面送了出去。

    蒲素原本以为在门外打个招呼就结束了,哪想到她一拉出门也坐了进来,然后……显然也是想他想的不行。一方面精神上如此,另一方面身体上食髓知味,刚尝出甜头,知道了妙处也确实是有点想。

    蒲素紧张的很,她妈妈就在马路对面楼上,这里大白天人来人往,好在最终都克制住了。蒲素实在不想今天在外面搞那种事,之前是觉得对不起音乐,现在他又觉得对不起孙莉了。

    和音乐约了明天早上接他去古北,然后蒲素赶紧开车回了蒲园。

    等到阿和梅芳回来,蒲素也换好了衣服,五点钟的时候问陈诚出发了没有,陈诚说已经快到主任家楼下了。车里还装了几箱酒和饮料,陈诚到了梅陇镇,都要搬上去的,这种桌头菜酒水可以自带。

    然后蒲素他们也出发了。蒲素拿了几条烟,到了饭店一个桌子摆了两盒。等陈诚接到主任,每个桌子上一瓶五粮液,一瓶洋酒,一瓶干白,和一瓶干红,至于要喝啤酒和花雕就从饭店拿了,随便喝。

    主任今天也是穿的很正式,头发也饬过了。那这一份讲稿给蒲素看,问他行不行。蒲素哪里敢说行不行,连连说主任这么用心准备,实在是很感动,不用看,肯定行!

    蒲素的老丈人是早就到了,蒲素把他和主任介绍了一下,主任看了也说孙莉像她爸爸。过一会丈母娘和孙莉外婆到了,原来这个丈母娘要面子,今天还把她女儿当司机,做完头发让孙莉给她去接外婆,挤着过来的,孙莉拿车只能坐两人。现在孙莉又去被她使唤着去接舅舅。

    蒲素顿时就不高兴了。他么的,今天好歹也是订婚,她娘家那些烂人,在他眼里连孙莉一根手指都算不上,居然还让她来回接送。

    他马上就发火了。

    “你家穷的出租车都叫不起,可以提前和我说,我叫单位人去接一下。”

    “你今天叫莉莉跑来跑去有什么意思呢?”

    接她外婆就算了,毕竟年纪大了。接她舅舅算怎么回事?那个鸟人要不是因为是孙莉舅舅,蒲素那种人这辈子都不会接触。蒲素仓库保安也比他像样多了。

    他是不管丈母娘脸色好不好看,立刻拿出电话打给电话叫孙莉回来。孙莉说马上到她舅舅家了,蒲素就问回不回来?不回来他回去,这个饭不吃了。

    孙莉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她知道蒲素脾气,电话里一听他这个口气,马上就说掉头回来。蒲素这边刚挂掉电话,他那个丈母娘虽然知道他是来脾气了,还是因为要面子,指责蒲素态度差,命令她女儿,问蒲素对她女儿是什么态度。

    “不吃了!我回去了!”

    蒲素一肚子火,丈母娘不说话也就算了。还在那里叽叽歪歪,他听了就来火。但是毕竟是孙莉妈妈他也不能怎么样,所以和边上的老蒲和梅芳说不吃了,说完就真的往楼梯口走。

    这个动静主任坐在前面准备讲稿,没注意到。当时楼上没几个人,蒲秀纹一家也都没到。就是孙莉家妈妈来了一些人,大概是注意到了。

    “让他走,有什么了不起,好像我们家求着你们蒲家一样,要不是……”

    孙莉妈妈的意思是蒲家求着孙家嫁女儿。蒲素被梅芳拦在楼梯口,都听到了。他转过身和孙莉妈妈说:“对,我家求着你家的,现在高攀不起了,这个婚不定了,你们给她找好人家去!”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你吓唬我啊?我是被吓唬大的啊?你怎么这么没规矩……”

    孙莉妈妈还在那里不停的叽歪。蒲素则被阿和拦着不让走。孙莉爸爸看不下去了,让他老婆少说几句,结果这边刚开口,就被当成了出气筒,被她一顿臭骂。

    这一下动静就大了,正好上来了几波人,都是孙莉妈妈那边的亲戚,刚来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乱哄哄的都在打听。蒲素这下一看都这样了,这个饭确实是没必要吃了,正要奋力挣开阻拦下楼,还是孙莉的主任在后面喊住了他。

    主任也没说啥大道理,也没看孙莉妈妈那边。只是对着蒲素说,他知道护老婆是好事。但是不能因为别人让自己女人受委屈。

    “以后过日子跟谁过?”主任问着蒲素。

    蒲素知道主任的意思,就是让他别搭理丈母娘。以后过日子也不是和她过。

    这时孙莉也回来了,一上楼就知道气氛不对,她主任把她拉过去,说蒲素心疼她,对她好,为了她刚才……孙莉听了也是争气的对着蒲素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还好丈母娘早被她家那些人拉到一边去没听到,不然非要气死不可,讲不定又要怎么大闹。而蒲素看到孙莉总是这么没有原则义无反顾站在自己这边,反而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做。

    而且脾气已经发了,让孙莉妈妈也没了面子,她不是要面子嘛?现在连里子都没了。她家那些亲戚以后还不知道背后怎么笑话她呢。

    正好蒲素的大表哥一个人来了,蒲素问他怎么一个人来的,女儿和嫂子呢。大表哥就说刚离婚,办手续没多久。当时离婚率不高,这大概算是蒲素身边近距离接触到的第一个离婚案例。比如机场大哥,黄冰冰他们那帮人确实不省事,对家庭也不负责,但是离婚的还真都没有。

    蒲素赶紧招呼他入座,因为离婚了,还得到了蒲素远比平时亲近的招待。仿佛他应该格外受到安慰。蒲素三个大表哥都一表人才,尤其这个大表哥,不光五官很有阳刚气而且身体很是壮硕,也是下放去过农场的,比蒲素大了十几岁。小时候蒲素暑假来蒲园,他单位发盐汽水,每次都带回来几瓶。为了展示他强健的体魄,经常把瘦小的蒲素装在旅行袋里拎起来,在蒲园里走来走去。

    孙莉过来打招呼时,大表哥拿出了红包表示恭喜要塞给孙莉,被蒲素强行让他收了回去。说是今天一律不收红包,然后让他以后多到蒲园来坐坐。

五百章、宴席

    大表哥不喝酒,而且很多东西不吃,比如鸡鸭这种禽类碰都不碰。后来才知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换了房子以后不和父母住一起大概是没人管了,开始热衷进出舞厅,就是那种中老年下午和晚上那种跳交谊舞的地方。著名的比如徐家汇妇联搞的三产“巾帼园”,就是他的根据地之一……一直在外面勾三搭四,和各款已婚或者离异妇女勾搭,最终造成了离婚。

    大嫂是淮海路一家商店的收银,蒲素对她印象很好,很安静本分的一个女人,长相确实和帅气阳刚的大表哥有点不般配,姑妈家因此一直有点看不起大嫂家。还有一个原因是大嫂父母是北方人,也就是蒲素当兵那个省的人,解放后大概调动工作来的桑海,作为桑海人就有点看不起这个亲家。

    他们也不想想,讲起来是一家住在上只角洋房里,其实一家老小都是啃老住在姑妈娘家这边,大表哥下放回来分到了很远的港区开装卸吊机,说实在的比农民工也强不到哪去,在桑海人里绝对是底层。也就是最近几年调到了南边一个小港区,离家算是近了一点。就这样刚松快一点,离家近了,有单独住房了,马上就开始搞幺蛾子了。

    到是大表哥的女儿漂亮的像是洋娃娃,不大像是真人。是蒲素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蒲素问起她,大表哥说离婚后跟了她妈妈,他哪有功夫管。

    这时候二表哥还三表哥都带着老婆孩子来了。二表哥在皮鞋厂搞销售,以前很牛逼的桑海皮鞋比如“花牌”,“牛头牌”,“登云鞋”这种现在也不景气了。温州那边的鞋子款式确实好,至于质量因为便宜,年轻人也不怎么愿意计较,几十元穿个款式,至于路上走一半鞋底掉了这种现象也不大愿意操心。

    不得不说当时修鞋摊的生意最好,到处都有,经常能看到客人坐在那边翘着脚等着加急补鞋,不补好没法走路。摊主顺便摆个打气筒,一分两分钱供过路的给自行车打次气,现在这种摊点基本已经绝迹,连乡镇都看不到了。

    国营厂的设计跟不上,而且那么多退休工人要养活,皮质和其他质量也要抓,所以工厂的成本怎么能和乡镇企业相比,市场根本竞争不过。

    老二为人最好,有孝心而且知书达理。平时没事就读书看报,对阿在三个兄弟里也是最孝顺。蒲素准备有必要的话挑老二一把,二嫂算是姑妈三个媳妇里最摩登的了,为人也非常不错。

    讲起来,这个二嫂原本是双方父母准备介绍给老三的。姑父在瑞金医院住院,二嫂母亲是护工,姑妈陪护的时候一来二去熟悉了以后,就要给家里孩子做媒。说好的是介绍老三,哪知道老三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去,临时让老二顶上,结果居然还成了。现在老二有了个儿子,三兄弟就算他争气,生了个带把的。

    老三的工作单位,现在说起来是可以了。环卫局,以前讲起来就是扫马路的。不过他是开垃圾清运车的司机,单位培养的。现在说是事业单位,只是当时说起来难听。但这种单位实惠是不少的,他从进单位开始一直收入就比大多数人要高,各种补贴补助加起来要高的不少。

    只不过常年做夜班,垃圾清运都是半夜干活。老三相貌颇有点现在偶像明星那种,身材匀称,头发微卷,瘦长脸,五官很立体,不管侧颜还是正面都没有死角。所以三表嫂对他是死心塌地的伺候,在当时来讲也是毫无尊严的一厢情愿,最终以带球过人的方法进了蒲家门。只不过结婚没多久就下岗了,一直再也没出去工作过,都是三表哥一个人养家。她只负责照顾老公和女儿,这辈子再也没上过班。

    等姑妈蒲秀纹和姑父到场,蒲素直接要服务员上菜了。孙莉的舅舅还没到,蒲素也不打算管了。明明是个吃低保住棚户区的二赖子,非要在今天装个逼。后来通知他自己来以后,大概打不打车还是挤公交,反正一直没到。

    这时阿过来说舅舅这个关系还是很了不起的,必须要等人到了才开席。在中国古代社会,舅舅的地位还是非常崇高的,实际上就是母系氏族社会遗留下来的传统。中国古代社会虽然强调父权,但是正因为母系氏族社会遗留下来了这个传统,所以舅舅往往是母亲家族的父权代表,涉及到母亲和外甥的一些事务,舅舅拥有重要的话语权,例如在中国的一些地方,外甥婚宴时,舅舅需要坐在上位。

    蒲素虽然不大愿意买账,最终还是同意等等。好在都是亲戚在一起,孙莉则陪着主任夫妇,大家讲讲笑笑,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孙莉舅舅总算是来了。

    服务员一边上菜,主任站起来拿着稿子致贺词,下面孙莉妈妈那边的亲戚已经开始举筷子端杯子开始了。蒲家人看到都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自从蒲素和他丈母娘发生了龃龉之后,丈母娘也再没和蒲家人说过话,原本应该是坐在主桌的,也一直带着孙莉外婆坐到她们家亲戚堆里去了。

    主任在上面说,她在下面的声音似乎比主任还大,和亲戚们吹嘘着她女儿马上要去美国留学,国家派出去的。不想去,国家非要让她去……

    说实话,这个丈母娘真的是缺什么要显摆什么。大概一直以来在她娘家不受待见,长期形成的自卑心理,其实在她现在的单位里还不至于这样,就是有点好强,算是个正常领导。但是一在她娘家这里就显得很是病态,言谈举止简直没法看。

    主任大概也没想到气氛是这样,如此不受尊重。好在人家有涵养,迅速念完了稿子,蒲素带头鼓掌,大家跟着一起拍起手来场面才算还过的去。

    原本蒲素是要等主任念完稿子,敬一杯酒才开席。这么一来,也只好跟自家亲戚打了个招呼,大家开动。三个表哥都端着杯子开始祝贺,蒲素这才缓和了一些,开始有了订婚新郎官的表情,言笑晏晏谈笑着。

    吃了一会,阿这才站起来又代表蒲家说了几句,话不多但都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蒲素和孙莉站着听,孙莉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哭了。,然后是孙莉妈妈讲话,讲话也是有稿子的,到是有些条理,充满着一个逻辑清晰有理有据的家长关爱和期许。

    然后蒲素开始敬酒,总共也没几桌,他到了一杯白酒,一个桌子一个满杯。今天都是自己人,没人劝他酒。唯一的外人就是主任和陈诚,更不会起哄。陈诚是之前忙完了就没让他回去,等会还要送主任回去。他是到了这边才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的人,蒲素关照他回去不要乱说。

    接下来敬酒到了孙莉舅舅那里,看她舅舅那副吊样,说是看着孙莉长大的,以前在桑海时对她一直关爱有加等等屁话,蒲素是忍住不反胃,连连点头应付着,喝完酒就拉着孙莉回到自己桌子去了。

    总而言之,这顿饭在蒲素看来除了长辈讲话,基本就是一顿普通饭局。散席后孙莉家亲戚桌上没开的酒以及喝剩下的都被带走了,而且还叫服务员打包,端着盘子往塑料袋里倒。乱哄哄的场面简直没眼看。

    蒲素和孙莉一直把主任夫妇送到楼下,让陈诚把她们送回去再回来。不管怎么样,要把孙莉外婆送回家,反正他开子弹头,顺便把她舅舅也一起带回去了。

    毕竟是亲戚,姑妈和三个表哥都没急着走。孙莉那边亲戚乱哄哄的时候,这边就看着那边的热闹,虽然都没说什么,但是明显有着上只角看着下只角人的那种表情。这种表情,很难用文字表述,看一眼就知道了。

    丈母娘开始给蒲素搞的有点发蒙,后来也缓和了过来,之后越来越自如。一会招呼服务员使唤着人家,一会投诉汤不热……还带着老孙到这里敬了一杯酒和孙莉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语。

    蒲素没那么快转化的能力,只是眼睛尽量不看她,和三个表哥聊着天。最后等陈诚回来以后,蒲素让孙莉去和她妈妈说,先把外婆和舅舅送走。那边其他亲戚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基本就是吃完就散的架势,和在外面喝喜酒的差别不大。

    孙莉过去索性让他们挤挤,一车都让陈诚拉走。于是蒲家阿带着一起把她们送到楼下,然后回来以后,蒲素让三个表哥没事长到蒲园坐坐。他们现在除了大表哥,其他两个都基本没空。三表哥长夜班,晚上就去上班,白天要睡觉。而二表哥白天上班,晚上回来还要弄孩子。

    唯一能喝酒的三表哥,要约饭局必须提前说好,在他休息或者换班的时候才行。不然吃晚饭的时间,他已经要到单位了。人就是这样,随着成长,曾经再怎么不羁的少年,都会被世俗抹去了棱角,为了家庭和孩子挣扎着。而不愿意这样的,比如大表哥,结果都看到了。

    蒲素原本想让陈诚回来,一家家把他们送回去。结果都说不用,自己打个车就回去了。又聊了一会,孙莉才去收银把账结了,在门口给他们打了车,他们自己这一家人才回了蒲园。

    到了蒲园,先是一家人在餐厅聊了一会。总结了一下今天的过程,首先蒲素是受了批评,老蒲开头,阿总结,梅芳帮腔。蒲素一声不吭,孙莉也没说话。批评的内容就是他无论如何今天不能对丈母娘发火。

    “将心比心,今天要是莉莉对你妈妈这样,你会怎么想?”

    阿看着孙子无所谓,这么问蒲素。

    蒲素表面不说话低着头,心里想着:“他妈妈不是他丈母娘那样的人,没这种可能性。”

    而且他认为孙莉不会怪自己,这事情明明就是他丈母娘不对。其实孙莉是因为爱蒲素爱到不行才对他包容,自己妈妈再怎么样,被自己的男人说了,心里怎么能快活的起来。虽然知道蒲素是心疼她,但是无论如何那么表现都是不合适的。

    实事求是的讲,孙莉要是这么对梅芳,估计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会原谅孙莉。所以从这细节上来看,蒲素这家伙本质上不光男权意识强烈,而且很是霸道,不在乎丈母娘的情绪,也不管孙莉的感受。只要他认为自己是为了孙莉着想,好像就都顺理成章了。

    讲穿了,还是因为经济原因。丈母娘在他看来一直是沾了他这边的光,哪怕现在人五人六他也不放在眼里。所以对她最多是觉得头疼,而敬畏和尊敬这种情绪确实没有多少。

    而孙莉这边,他也自认提供了可以提供的一切条件,不光满足了孙莉的需求,就是她没提到的很多方面自己也超额完成了,所以他底气很足。以前和王艳在一起时,感觉自己和她接触到的蝶恋花里那些客人差的太远,他就老老实实脾气压制的很好。

    人类骨子里真的大部分都是变色龙。很少有人会在环境和地位以及物质发生巨大改变之后,情绪和性格不发生转变。古人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说的就婉转多了,给足了人类体面。

    任何时候,谁有经济优势和社会地位,谁的嗓门就大。搁到现在就是谁的嗓门大(有发声平台和受众)谁牛逼。再是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只要有足够的平台愿意推,一夜之间也是应有尽有,人尽皆知。

    回到自己新楼,蒲素和孙莉开着玩笑,说她现在已经是个小媳妇了。孙莉也不知道想的,随口说了一句让蒲素要答应以后不能不要自己。蒲素听了先是嘻嘻一笑,正准备说话,脑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就有点意兴阑珊。

    看到蒲素这个样子,孙莉表情也有点落寞,只是什么都没说,问蒲素洗澡吗,他要不洗,她先换衣服洗澡了。蒲素就让她先去洗,自己站到露台抽烟。

五百零一章、吐槽

    订婚这件事谈不上虎头蛇尾,因为原本就是蛇头。说草率也好,敷衍也罢,总归是了结老人的心愿。阿要是生活在现在这个时代,自己肯定也会觉得荒谬,可她毕竟已经七十多岁了,一个民国时期的旧时女子,固执的尽量想要在自己能看的见得时候多见证一些子孙的大事,这个心情很好理解。

    老蒲和梅芳就不怎么上心。本来就不愁儿子找不到人,他们的儿子从念书开始就招惹女孩子,家里一度怕他惹出事情,让人家家长找上门。现在都那么大了,他们更是不用操心。而且自私的说,孙莉和他们住在一起,作为儿子这一方的家长,平心而论他们确实不着急,反正退一步来说吃亏的也不是自己孩子。

    从蒲素这里来看,除了请客吃了一顿糟心饭,没啥特别的地方,这种吃顿饭宣布一下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对于当代人他是一点都不相信。如果两人之间不好了,原本就是撕破脸皮的事情,哪还管赖不赖帐?孙莉如果以后要和他分手,他能怎么办?把那天到场的人都喊来作证?作证了又起什么作用?况且大表哥是有结婚证还有了孩子的,不也是说离就离了吗。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客厅电话铃响,阿姨接了电话说她男人打来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等手续办好就立刻来桑海。蒲素知道这是和他打招呼,人事肯定要来的,既然之前答应了有位置要给他留着。

    他这两天心里盘算着手上可用的人,老唐如果做个办公室主任有点浪费,以后可以试着让他接受仓库调度。现在的出纳也要尽量让她多做点事,以后和会计之间有个制约作用。至于郭娟到底怎么回事到下个星期一就有数了,这个周末南州老刘就带人上来。

    吃完饭孙莉去了学校,蒲素收拾了一下除了蒲园才打给音乐,让她准备下可以下楼了,自己马上就到。到了路口果然看到音乐在边上等着,上了车以后她说童蕾早上去驾校了,让她一起去,她没去。

    音乐一路叨叨着,心情快活的很。两人这是目标明确的直奔爱巢,不管哪方面,情感和生理她都非常需要蒲素的慰藉,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整个人都水灵灵,气色好的很。

    她说她妈妈夸蒲素有礼貌,懂事,让她不要发小孩子脾气。蒲素心想,他这种出手再不说他懂事,那她妈妈也就不懂事了。现在和女孩子在一起,要论成就感是远远不如以前在舞厅或者是穷当兵时候泡女兵和地方女青年那会了。

    舞厅跳舞,短短一支曲子的功夫就要搞定那考验的就是颜值气质和谈吐,包括舞技,两人在一起合不合拍,跳起来是否舒服和默契都起作用。穷当兵时候像他这样家庭出身的和女兵在一起,谈都不要谈条件,对方个个都是**,有的父辈在军内职务大到吓人,他都不敢沾的地步。他当时就和战友说,如果一起出了事,她们肯定没事,自己起码也要被遣送回家。而在一起做的哪样事,都够得上被遣送。

    部队事情说一段。从总队医院回到中队后,有一天上午都在操场训练,然后营房外开进一辆总队2号车。一号首长就是00001,二号自然就是00002,这种车牌当兵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操场上,马上中队长吹哨子,全体停止训练,原地立正。然后中队长整了整皮带,双拳攥好放在腰边,前不露肘后不露手的标准动作小跑到车前,准备请示报告,例如:“首长同志,xx支队,直属机动中队,正在进行擒敌拳训练,应到xxx人,实到xxx人,队列整理完毕请指示……中队长xxx!”

    结果队长刚跑过去,敬完礼还没开口,车上下来两个漂亮女兵,开口就说找“蒲素……”队长尴尬的没好气,半天才反应过来:“蒲素!”

    “到!”

    “出列!”

    这帮女兵基本都是军属,从小看惯当兵的,像中队长这样的上尉她们根本不放在眼里,但蒲素怕啊。后来为这事中队长和指导员分别找他谈话,摸底,想搞清他什么来路。

    那时候就是纯粹异性之间的吸引,完全靠本事。而现在如果他不名一文,谁愿意搭理他?连孙莉在香山都不会理他,这一点他从不怀疑。就别说音乐、仇子英她们这种在桑海都眼高于顶的模特了。

    讲起来稍微有点可信度的还算是翁微微。翁微微的客人不是他一个,而他和那帮富商相比经济不算什么。而翁微微除了他去消费,也没提出过什么要求,送酒还都是自己提出的。她可是天天见惯男人的人,能够和蒲素这样是不容易的。

    而包括孙莉在内,其他女孩,如果经受过诱惑而且诱惑本身就远远超出蒲素,到底结果是怎么样,谁又说得好。蒲素目前来看是一直在花心,因为外面诱惑多,而他很多情况下是唾手可得。那么社会上女人抛弃男人的例子还少吗?讲起来是没有感情,没有共同语言,那么以前是瞎吗?认识新的更优秀的人就说现在的没有共同语言了,然后基本上都会说现在的男人不求上进。

    这种事情上自古以来男女都一样,要不然怎么古话里就有“丑妻是宝”呢。女人遇到诱惑不说分分钟就跪,但实在也是抵御不了多久的。为什么说负心汉的多,这和男人大部分要面子有关系,大多数是打落门牙肚里吞,没脸说出去。女人指责男人没本事,没上进心这种理由都是恶毒的不行的借口,都是对男人的致命打击。

    而且现代社会男女之间越来越接近,什么道德约束和风俗制约早就同化了,男人能做的事情没有一样是女人不能做的。相反女人能做的事,男人有不少还真做不出来。

    女人遇到家变可以跺着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骂男人负心汉陈世美,男人很少能这样,大多数甚至还怀着内疚,觉得自己没本事照顾好这个女人,默默认了。现代女性的**起码在国内,女人远超男人,男人的日子因此被她们推动的越来越不容易。

    以前女人只需要和来往频繁的同学和亲戚比比自己的日子,男人只需要比连襟混的好一点就行了。现在随着各种社交软件,攀比的范围越来越广,甚至素不相识的发一张某餐厅照片,她们都想随后找个男人买单去打卡签到。

    我这话不敢说完全客观,自认还是符合一些事实的。所以,男人也不要被舆论误导,这个鸟毛社会很多时候都是矫枉过正,尤其是一些所谓女性专家或者社会学学者,就指着说点鸡汤混个焦点。现实里,每一秒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给自己的男人送绿帽。

    我为什么知道?难道大家还没数吗,咱们不以自己为例,不现身说法,谁又敢说身边朋友没有和所谓已婚良家妇女勾搭过的?举个手我看看。

    精力旺盛有钱有闲的花点钱玩玩,不担负良心谴责就算了,很多事情不值得。没钱要我说就不要搞,太累人。老老实实在家看看片子,看看盗版书也一样打发时间。

    真爱这东西我是相信的。但是绝不相信这个东西能恒久。很多恩爱夫妻携手到老,基本靠的是包容和责任心维系,然后真的到了一定年龄就真的是习惯了。性格刚烈,个性要强、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往往结局不被看好。

    小孩子路过橱窗看到玩具希望带走,也是真心的。父母不给买就哭天哭地,感觉心灵被掏空,真的要买回去了,也就是玩几天新鲜而已。

    有的人愿意将就,知道退货损失比较大而且很麻烦,就将就了一辈子。有的人就任性,感觉活一辈子不容易,不想委屈自己,所以也解放了天性和身体。

    有的同胞认为自己本事大,一直讨人喜欢,觉得自己有桃花运,成天还美滋滋。他也不想想自己搞上的都是什么货色。尤其是这年头,我敢说出了学校,遇上第一次的概率绝对是小到可以忽略。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或者过人之处,当你觉得自己很牛逼的时候,真相其实是对方换谁差不多都一样。

    这年头情侣和夫妻间敢于把手机密码告诉对方的,平时来信息和通知放心让对方去看了告诉自己的,或者是去洗手间敢把手机留在外面的,这种才差不多算是及格。一旦在这方面贼头贼脑,都可以算作是举止异常。

    实际上个人对现在的婚恋状况看法确实是悲观负面的。就是因为当下的社会环境,而人性的弱点逃不掉,进化也解决不了。以前有两个小钱且知道安稳的人,就能过的还不错。现在,几亿身价公开撕逼的都有。女人以前需要工作,学历,婚姻、孩子等等来证明自己。现在,买个声卡在家里接上手机就可以直播,得到大批陌生人的认可。

    男人自己在作死,也怪不得人家。互相拆台,互相哄抬。到最后大部分都是受害者,几个知名富二代看似赢家,其实做了冤大头还自我感觉良好。

    而女人也忘了自己是谁,成了什么她们自己也搞不清。

    讲真,我同情现在的年轻人。

    不管男女,多看书学习充实自己以及坚持健身总是没错的。这两样是直接投资在自己身上最少,而所起作用是最大的项目了。不能拥有亿万家财的话,那就尽量拥有一个有趣灵魂。看书和学习的过程里不免会让人思考,这种情况其实就是在完善自己。

    作为一个渣男,遇到会思考有想法知道提问的女人,我通常掉头就走,因为知道没啥便宜可占。而女人耍的那些手段,除非我愿意而装糊涂,否则也绝对忽悠不到我。

    蒲素不精明,但是也不傻。所以他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有了清醒的认识。不得不说,这方面的认识主要拜托王艳。作为真正意义上的初恋,他多次反复的衡量比较,王艳和孙莉以及之后的这些女孩都远远没有可比性。

    一个只不过从职高出来就去夜总会当迎宾咨客的生活区女孩子,就因为在工作场所看多了一些有钱人,眼光就变的不同了。要知道这还是一个淳朴的女孩子,她都甚至会产生跟蒲素谈恋爱,是自己伟大为了真爱奉献的一种感觉,只能说去他x的!

    两人之间有一方抱着这种心态,注定不会平等。哪怕蒲素没出事,两人最终走到一起结婚成家,他也注定是那个好像欠了终身信用卡的人。因为自己离对方期望值太远,所以小心翼翼不停的努力还贷,这辈子就像是有根鞭子不停的在他身上抽打,让他加油加油再加油。

    实际上,蒲素连王艳一直在做什么都不敢和自己父母讲。因为觉得丢人,当时那个年代那个夜场职业实在是说不出口,恐怕现在,不说被鄙视起码也不是个荣耀的职业。

    而他无论学历,还是工作,起码自己有个铁饭碗还在外面集团里当着白领,却莫名其妙在一个夜总会迎宾面前生生给弄自卑了。

    女人搞起这一套来无师自通,不需要专门学习,她们天上就会。只不过,起码王艳在蒲素这里后来是狠狠被打脸了。这不是小说里的桥段,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蒲素也不想那样,但当时就是不想见她。直到现在还经常能想到她,足以说明蒲素不是个薄情的人,但是复杂的情绪虽然各种都有,却从没有和她再见的念头。

    除了早慧的孩子,大多数人生来就是一张白纸,后面的性格和喜好,大多是在成长过程里接受到的人和事所造成的。蒲素之所以对女人后来有了玩世不恭的态度,到底是天生就是这样还是和王艳有关,他一直没搞清。

    总体讲起来,他伤害过别人,也被别人伤害过。多数时候他看起来像个混蛋,只是当他不想做混蛋的时候,别人就想把他当傻蛋。这种事真的是和谁讲理去?

五百零二章、运气

    昨天的压抑在音乐这里得到了释放,某件事上两人都很尽兴。居然刚起床不久的两人,抱在一起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关系突破了以后就是这样,一切都理所当然。只是说起来简单,对不少人而言很多时候那层窗户纸般的隔膜想要捅破却比登天还难。其实只要想想“每个女神背后都有个x她x的想吐的男人”就行了,没必要执着坚持些什么,犯不上。你不行,总有人行,在行的人那里,她啥都不是。

    下午蒲素还要去仓库,所以睡到中午被电话吵醒之后,拉着音乐起床去外面吃了顿简餐。就那种48一套有饭有菜还有汤的那种。音乐指导他要去忙正事,索性给童蕾打了个电话,等吃完去找她一起练车。

    等蒲素回到仓库,发现居然已经有工人回来了。这些工人都是刚波人,原本离桑海就不远。昨晚吃完元宵饭就上了那种专门到桑海务工的大巴车,上午就到仓库了。

    老乡带老乡,来的五个工人,总共带了八个新工人,也就是说这第一批就来了13个劳力,老唐已经给她们安排好宿舍了。一看到蒲素来了,他赶紧汇报,按照这个节奏,原本那栋小楼肯定是安排不了。

    蒲素听了就让他先安排,然后去找找还有没有房子,要租就独栋租,不和房东混在一起。这些郊区农民家家祖宅都不小,而且绝大部分都住在新翻盖的楼房里,老房子都空置,想租还是方便的,而且一栋带院子的小楼一个月也就一两千的房租。

    下午之所以必须要来,是销售下午要签合同,今天也算是年后开门红,签第一单。这笔收入对蒲素来说算的上是比较及时,所以价格上也优惠了不少。

    客人来了以后,老林已经到了,在这边提了车,就去秋香花园签合同,然后老林去办手续。蒲素脑子里琢磨着以后不能这么个程序了,公章和合同以后都必须放在这里,在自己监管主持之下签合同才像话。

    忙完了以后,坐在休息区,想到黄冰冰的事情,他给大哥打了个电话,那边说黄冰冰明天就回来了,家里还都不知道,飞机一落地就要被带走。大哥也找人问了,像他这种事情去问个话交个罚款也就行了,应该没多大事。蒲素想想这种事情还能怎么样呢?无非在单位名声不好,李娴那里不怎么好交代,其他还能怎么办?所以当时也确实都不在意。

    挂了电话,蒲素打开了音响听着一张淘来的伦敦爱乐乐团古典唱片,此时正好放的是小提琴、钢琴版的乐曲,这是法国作曲家埃里克萨蒂的经典之作,被各种曲风和乐器改编,在不少的电影里被引用为背景音乐。

    很多音乐会有极强的画面感,比如这首《gymnopedie no1》。纯净、朦胧美妙的旋律下,蒲素清晰地看到了从屋顶玻璃投射在树枝间,呈现出了丁达尔效应。光线中浮动的灰尘,颗颗粒粒都清清楚楚在空中曼妙地漂浮,摇摆。那一刻仿若神迹,蒲素一度以为自己具备了某种视力上的特异功能。(没听过的可以找来听听)

    这时他很希望自己身边有孙莉,和自己一起分享这美妙的一刻,只是环顾四周,这片区域只有孤零零的自己。于是他就想回家,拿出电话打给孙莉,问她在哪,孙莉说中午就回蒲园了。学校正式通知她们几个要出国的回来准备材料。

    蒲素就说自己马上回家,也不管孙莉是不是觉得奇怪。挂了电话就往市区开,还特地到红宝石买了一只栗子蛋糕带回去。回到蒲园,他直接拎着蛋糕上楼,和孙莉两人在自己小楼里的窗前陪着她吃着蛋糕,享受着这个初春的午后阳光。他心里明白,之前的刹那感动源自于哪里,家终究是家,而孙莉才是那个不管怎么样都会在身边的那个女人。

    晚上两人带着小宁一起出去遛狗,回来以后蒲素提出去看场电影,放的什么电影记不住了,但是电影是在永乐宫看的。出来以后沿着安福路寂静的小巷开着车子,那种静谧的感觉让两人都觉得岁月静好。到家以后两人喝一杯热阿华田,冲了个热水澡后一起躺在床上看着碟片,这一晚上的蒲素,心无杂念。

    第二天蒲素陪着孙莉一起跑了几个地方开证明,该学校开的不用操心,孙莉现在落户在虹桥路的房子里,算是长宁区虹桥街道的,还有不少证明要开。一直忙到中午,活到蒲园正坐在饭桌上准备吃饭,大哥的电话来了。

    蒲素接起来才知道,黄冰冰之前刚下飞机就被带走了。晚上他们准备碰头商量下怎么搞,他人是已经被带到黄浦分局了,碰头的地方自然是饭店。这种事蒲素自然不会拒绝,连连答应晚上一定到场。

    家里人就问怎么回事,因为之前的电话对答中,在饭桌上都听到了“带走”,“黄浦分局、拘留……”等词汇,蒲素也没法说什么,只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飞行员朋友刚被警察带走了。老蒲以为他要管闲事,就警告他拎拎清,自己泥菩萨过河就不要浑水了。

    蒲素自己知道自己,这种事他也趟不了浑水。黄冰冰和他关系还没到那一步,但是既然朋友一场,大哥通知到了,自己肯定要出面,不管怎么样,能出点力还是要出的。

    晚上到了饭店,蒲素一看,但凡有点路子的都到了。有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大哥介绍了才说黄冰冰太倒霉了,这种事不说不该把人带回家,居然那个女的还真能时隔多日之后找得到也是本事。

    大哥接下来说的场面,包括蒲素在内则都是个个感同身受心有戚戚了。他老婆的证件是可以到停机坪的,啥情况还不知道,带着儿子去跑道接他爸爸,结果停机坪上保卫处和分局的警察都在,飞机落地停稳后,黄机长屁颠颠的下了舷梯,直接就被控制住带走了,李娴当时就懵了。

    大哥也在场,是为了确保不发声什么意外。虽然当时把李娴糊弄回去,但是这种事不知道罢了,一旦知道自己老公出事,李娴肯定要去问的,哪还能瞒得住。

    而且原本说好的等他回来就是问个话走程序,现在看来苗头也不对,直接签了拘传证送到看守所了。几个人当时就说没搭理这么搞,除非风头上要抓个典型。单位要是不愿意保人,这么搞这个事情就麻烦了。

    后来还是决定从警察那边入手打听情况,再找看守所的人让他在里面好过点。另一方面通知黄冰冰的姐姐,他几个都姐姐在老家,那个省会城市很厉害,他父亲则是海军里非常有来头的领导。原话是:“只要是海军,看到她父亲都要敬礼!”具体什么职务蒲素没问,是不是夸张了搞不清楚,不过住将军楼是没错的。

    后来这个事,在三个月后才算解决。桑海的警方也不是那么好走路子的,这个案子准备坐实,做成典型并且报了上去,就没那么容易摆平。

    能在三个月里就出来,已经是人情和经济不知道搭了多少的结果了。定性也还好,起码没搞个流氓罪,这个流氓罪其实才撤销没几天。

    说到这个流氓罪,是指公然藐视国家法纪和社会公德、聚众斗殴、寻衅滋事、侮辱妇女或破坏公共秩序以及其他情节恶劣的行为,是1979年颁布的中国刑法第160条规定的一种罪行。1983年《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严惩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的决定》规定了6种提高量刑幅度的犯罪,流氓罪列于首位。

    百度上是这么说的:流氓罪严重危害社会治安,具有很大腐蚀性和扩散性,属于刑法重点打击范围。

    实际上流氓罪的规定比较笼统,在实际执法中难以界定,把刑法没有明文规定的妨害社会管理秩序行为,定为流氓罪的随意性很大,而刑罚幅度过宽也容易造成量刑时畸轻畸重的弊病,前几章我提到了现在的“寻衅滋事”这个罪名,基本上就有了取代流氓罪的味道。好用,管用,什么上面都能用。

    行为不怎么好界定的,或者不构成其他严重罪行的基本都可以用这个罪名定罪,且上下线幅度很大,轻的拘留三天,重的能判好几年。

    不是开玩笑,司法解释里第五条,利用信息网络辱骂、恐吓他人,情节恶劣,破坏社会秩序的,依照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第一款第(二)项的规定,以寻衅滋事罪定罪处罚。

    看到没,哪怕网上图一时口舌之快骂人家几句,对方只要较真去报警,立案以后只要证据确凿,这个罪名就合适的很。别说这了,新闻里最近霸座不让的,也都是用这个罪名拘留。

    以前的流氓罪,不是说笑话,鸭舌帽歪戴出门,都能以这个罪名被判刑。马路上看到漂亮妹子吹口哨被扭送进派出所,除了一顿打还有这个流氓罪跟随终身。所以小时候蒲素带王艳卖明信片,被她妈妈发现后,就想把蒲素弄到派出所去,真要进去了若是不考虑他的年龄,定个流氓罪也很有可能,好在他当场就跑了。

    当时流氓罪的范围几乎比现在的“寻衅滋事”还要广,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当前办理流氓案件中具体应用法律的若干问题的解答(1984年11月2日)》所谓“其他流氓活动情节恶劣构成流氓罪的”有六项内容,其中第4和5项分别是:“以玩弄女性为目的,采取诱骗等手段奸**女多人的;或者虽奸**女人数较少,但造成严重后果的”;“勾引男性青少年多人,或者勾引外国人,与之搞两性关系,在社会上影响很坏或造成严重后果的”。各地出现了不少从立案到处决只花了一周时间的案例,可谓从重从快。但是,当今看来并没有违法犯罪特征的行为,在当时使很多人受到严惩。

    按照上面这个解答,那句“凡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的段子,真的就是在耍流氓。什么叫玩弄女性为目的?就是不想结婚嘛。什么叫采取欺骗手段?哪个人谈恋爱没扯过谎?

    例如西安的马燕秦是家庭舞会的组织者,作风放荡。1983年“严打”开始,早已了解她舞会组织情况以及复杂两性关系的公安部门,不仅将马燕秦收监,而且陆续抓审了300多人,成为轰动三秦的特大案件,《陕西日报》以整版的显要位置多次报道案情。最后,枪毙了以马燕秦为首的三个人,而另外几名被指控而不承认与她有性关系的人,以及晚会的乐队指挥,则被判处死缓或无期徒刑,涉案者被判有期徒刑的则数不胜数。按照这种量刑标准,那些情妇数十人的贪官大款无论如何也逃不过死刑的惩罚。

    看到没?乱搞关系,是要掉脑袋的!而且这还不是在遥远的古代,大清早就亡了!

    按照这个标准,蒲素要是被抓十年以上应该没啥问题。看书的各位,自己可以判断一下能判多少。那时候的大歌星张行,以及影星迟志强都在这上面栽了跟头,印象里判的都不轻。

    帝都牛人牛玉强成为流氓罪服刑最长的犯人,由于他保外就医超期未归,刑期被顺延,他将因流氓罪在监狱服刑至2020年,也就是明年这个流氓犯才能释放。

    但他还不是中国最后的“流饭”,2012年6月29日,扬子晚报a8版以《新刑法废除“流氓罪”15年后南京法院近日做出一起流氓罪判决》为题,报道了南京市建邺区法院审理的被告人赵大猛(化名)流氓罪案,标题将赵大猛作为最后的“流氓”,该文被新浪、网易等门户网站转载,并引发网络热议。同样,2013年4月8日,湖南资兴市法院也以流氓罪判处被告人曹某某有期徒刑1年6个月,这又成为最新的流氓罪判例。

    黄冰冰运气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春节前才刚取消的流氓罪。各种关系疏通之下又免去了他的“聚众**罪”,这个罪名一旦定了也不轻。三个人就算团伙,他们那天四个人在一个屋子里,算他们聚众**也不是没道理。

五百零三章、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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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没有被屏蔽了,现在看到后台有系统通知都心惊胆战。人家看到有通知大概会激动,感觉是不是来了推荐通知。我这边只要提示有通知,基本没好事。大概是昨天聊了流氓罪的原因,怎么改我也不知道,除非重写。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就有巨大的挫折感,原本今天想聊聊英美法律体系和我们的优劣,这么看还是算了,有些东西哪怕是白纸黑字记载着的,总有人希望大家记不住。我以为审查放松了,其实是太天真了。每每遇到这样的事,改开以来作为国民的成就感,因此就削弱不少。为了这句话,可能这一章还得屏蔽。

    以后或许可以写玄幻或者仙侠,独立架构一个世界,不知道还会不会犯忌讳。之前小号写了几万字,结果几天不更新整篇书被起点下架了。

    ……

    说实话,参与这种事,蒲素只是到个场,证明自己是圈里的人。他帮不上什么忙,至于花钱也不需要他。轮到要他出资打点了,黄家起码也是倾家荡产了。

    想到黄冰冰现在在里面还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大家就都有点兔死狐悲的心态。一天之前他还在声色犬马的巴黎,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子。有着令人羡慕的工作,漂亮贤惠的老婆和聪明帅气的儿子,更别提不俗的家世了。转眼间现在就沦为阶下囚,不得不说实在反差太大。

    以前惯例的参加第二场今天也没人提。好歹从黄冰冰的事情上,大家总结出一点就是千万要小心,以后这种事情一定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基本上要以保密工作的原则来进行,纷纷准备备用电话卡和假名,用在那种时候。

    蒲素则一点不担心,他还没到那种需要明码标价做这种事的时候。只不过在别人看来第一他还年轻,第二他那种做法很不实惠,花的钱更多,而以后的麻烦更大。只不过他自己觉得好,人家也懒得多说,各有各的盘算而已。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劝du不劝piao!”

    散场时候,蒲素把大哥和沈云邀请到自己家里坐坐。原本说好请客的,现在已经过了正月了,肯定是泡汤了。他想借着这个机会打个招呼,和沈云再拉拉关系,表达下自己对他的态度。

    大哥开着太子摩托跟在他车后面,他载着沈云到了蒲园。阿姨从小房间里出来,蒲素让她准备茶水和点心,再让她把孙莉叫下来。

    晚上院子里没啥可看的,就是两条狗跟着,沈云有点害怕。蒲素在他面前发出指令,坐,卧,伸爪等等,以显示两条狗乖巧听话。到了客厅,阿姨泡好茶水去吧孙莉叫下来,蒲素就和大哥说了,昨天和孙莉订婚了。

    大哥和沈云连连说蒲素不够意思,起码要叫着一起参与一下。蒲素就说都是家里人,不信你们问孙莉,孙莉也赶紧点头。

    大哥就开始掏口袋拿出一沓钱要出人情,说着人不到,礼一定要到。沈云也跟着掏钱,问蒲素有没有红包,包起来好看一点。蒲素就笑着说,不是不收他们的,而是谁的钱都没收,这次是订婚而已,等正式办事了肯定请他们。

    孙莉陪着坐了一会,蒲素让她回新楼忙自己的去,又把阿姨打发走以后才和他们说孙莉过段时间要去美国,等她回来再结婚,他们订婚的事情外面不要讲。

    沈云就说他欣赏蒲素的做法,男人在外面彩旗飘飘,但是在家里对老婆无微不至才算是玩得好的。说着说着还举了一个他认识的朋友的例子,在外面吃饭时怎么照顾他的太太,都说是模范丈夫,其实外面花的不行。

    蒲素一边听一边心想这不就是个虚伪的人吗,居然是出类拔萃的男性代表了。

    大哥这时候就有点尴尬,他现在和黄芸的关系显然谈不上是好丈夫,已经有一段时间不着家了。据说单位里已经开始风言风语,不少人开始旁敲侧击找他聊天了。

    沈云以前是风光过的人,在浦东买的也是美金外销房,这在浦东绝对是顶级的商品房了。他年纪其实也不大,就比蒲素大了四岁,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很成熟很有想法的人。

    在要害部门任职,所以风光过,到哪都被人捧着,然后出事坐牢,现在开始归于平淡,不是在吃老本就是在靠老婆吃饭。蒲素清楚,在大哥这里挣的其实还不够夜总会三天两头付的小费和打出租车的钱。

    这晚他再次提出这边有一台车给大哥留着,至于他自己开不开或者给谁开,他不管,这事不用推辞了。另外他也和沈云说希望他去学个驾照,这边车可以拿一台。同样不需要推辞,不过户所以不算赠送,随便开就行了,保险都买了,就是尽量别出大事。

    沈云显然是动心的,他住在浦东每天来回奔波等于是从最东面到最西面还要过江。不过一个过江隧道费一个机场过路费也不便宜……但是考虑到太太备孕成功以后去医院检查和平时上下班,也是欣然接受了。

    毕竟不是赠与,车子不过户,所以负担稍微小了一些。而且他也知道,在他同学的订单上,自己也要起着关键作用。人际关系很多时候很微妙,如果没有这档子事,蒲素提出这个善意的建议,沈云肯定是不接受的,现在负担就小了不少,因为有来有往。知道我能回报你什么,而且有一定把握。

    蒲素盘算着等孙莉去美国前,把她那辆奔驰跑车也卖了,等她回来以后再说。那辆车放在院子里只能是越来越贬值,他也不可能把孙莉开过的车子给音乐或者其他女人开。

    现在车子对他来说真的连玩具都不是,随时可以更换。沈云同学那里,就算加工业务拿不到,仅仅拿到物流业务,从一年他们的贸易额来看,他这边物流上的利润也远远不止一辆车这么简单。当然,是按照他这边的成本核算。

    利益牵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大哥和沈云的为人。从今天黄冰冰的事情上他其实感到了一些触动。假设他自己出事了,也希望有这么一帮人为自己担心而聚在一起出谋划策。在桑海,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孤独的,他希望自己以后也能有这么一帮朋友。

    今晚邀请他们到家里,效果非常好。这种晚上被邀请到家里喝茶聊天意味不同寻常。而且蒲素还郑重的说了没和别人说过的私事,这让大哥和沈云都觉得蒲素是把他们当做真正的朋友。

    而且蒲素的经济条件摆在这里,没理由拒绝和他交好。挨着的两栋洋房打通,虽然他说起来的时候轻描淡写,一栋是祖宅一栋是邻居搬走了,其实都知道在桑海这个地段有这么大的两栋洋房和成片的前后院有多不容易。

    要说蒲素的缺点,就是酒量差点,另外在女人方面有点护食,不愿意分享。不光不分享,对体工队和肌肉男的事情已经足以说明,他是很多事情都做的出来的人。

    最后大哥也试探着提了提体工队,说了他基本痊愈,但是这个事情总要解决。言下之意,对方没有报警,没有报复,其实大哥也承受了很大压力。蒲素记得之前是说好等体工队伤愈了,还要摆一桌酒,既然大哥提起,而且他的气也消了,就和大哥说,要么他来请一桌,大家什么都不说,一起喝一杯就算了。

    大哥听了自然觉得满意。体工队那边现在对蒲素肯定是忌惮的。这些人毕竟不是亡命之徒,但是被蒲素搞成这样也心里不甘。但是他们也知道,搞死蒲素的胆量和手段既然他们没有,那么拿他就没啥办法。时代已经到了1998年了,也都知道和有钱有胆的人搞下去,赢面不大。

    蒲素的意思很明显,一起叫出来吃顿饭,什么都不提,本身能在一个桌子喝杯酒就代表着这事过去了。讲起来双方都吃了点亏,蒲素眉骨上留了一个疤,而对方身上穿了一个贯穿伤。

    所以大哥听到这个提议比之前他说的车子事情还要高兴。毕竟做大哥的要的就是面子,而且蒲素观察下来,大哥确实是认为他的太子摩托比什么汽车都好……而不是假惺惺的因为客气而拒绝。

    他以前部队里就是开三轮挎斗摩托的通讯员,据说年轻时就机灵可爱,三轮带斗的摩托翘起一边开个特技都十分稀松平常。

    不过大哥说过几天他来安排,饭店他来安排,不让蒲素买单。蒲素觉得这样更好,大哥做东,他面子也好看。

    最后沈云和大哥说了,蒲素上次的建议,他们那个小办公室可以摆在仓库里。现在他们那里韦东走了以后,沈云又找了一个四十来岁的老钱干干跑腿的事情,总共就这么两三个人,租个办公室没啥意思,而且操作打单子这种事他们都不擅长。在蒲素这里这种单证工作,顺手交给许爱军就帮他们做掉了。

    毕竟大哥他们就是靠着朋友的固定几个单子,蒲素知道都是出口去东南亚的电机设备,那种都是重货,做一票是一票。价格都是按照上限开发票,底价则都是下限拿的,票数不多,但是利润很是不错,他这里顺手就帮他们操作掉了。

    大哥听了就说如果蒲素不觉得麻烦那就这么定了,随便搞两间办公室就行。把他们现在的桌子拉过来就能办公。然后约好了明天中午去他那边选地方,他两就提出不早了就告辞。

    蒲素牵着狗把他们送出院子,先给沈云打了个车回去,然后看着大哥开着太子离去,自己又带着两条爱宠溜达了一圈才回了蒲园。

    孙莉对蒲素的朋友印象都不错。蒲素能把他们带回家并且介绍了两人现在的关系,她显然很高兴,光这一点就和王艳截然不同。

    在南州不光是王艳,甚至劲松老婆和莫权那时候的路云都在各自男人身边相互说着不要和对方过多来往。尤其是王艳,总觉得他们带坏了蒲素。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女人们,因为他们在一起确实是没干什么好事。喝酒、打架,跳舞、泡妞……除了这几样就没别的了。相互之间一点积极作用没有,就算有,起的也是对上面这些事的积极作用。凑钱喝酒,配合泡妞,帮忙干架……

    而在孙莉眼里,过去的蒲素是不存在的。蒲素因为没了搭子,所以看起来也一直比较规矩。所谓搭子就是干这种事的搭档,没有搭档很多事情一个人想不起来做,就算做也没啥意思。

    比如很少有人会去一个人看电影,起码蒲素不会,一个人总觉得做这种事不合适。一个人吃个快餐正常,但一个人去吃火锅的事情,他也从来没干过。有的事情就要结伙去做才像那么回事。

    一个人去舞厅酒吧泡妞?一个人他根本就不会去那种地方,跟别提去泡妞了。而桑海他现在接触的圈子,就算韦东最喜欢搞这些,也是很有格调的,去的都是不错的城内高档的地方,带着约好的女伴去。

    他现在只要顺藤摸瓜,把接触到的自己有兴趣的一个个串联起来就够他忙的了。而不泡妞的喝酒行为,对他来说实际上是个负担。他并不是多喜欢酒这个东西,只是把它作为助兴的一个道具。

    人的层次是真的在逐渐提升,很多时候不觉得,但是真的现在把蒲素放回南州,去他以前喜欢去的比如灰姑娘那种地方,估计他也是生不起多少兴趣在那里面勾搭。喝完酒莫名其妙把对面走过来的人打一顿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而且现在蒲素比以前狡猾不少,以前说自己事情时,总是会漏出一点什么,连带着王艳会对他的朋友有负面印象。现在他在孙莉面前说的都是身边结交朋友的好话,比如黄冰冰的事情,他根本就不谈什么,这是他成熟的一个表现。

五百零四章、架构

    第二天,孙莉出门去办剩下的材料,蒲素则去仓库办公。这两天工人返工,他要掌握一下动态,很多员工都是坐夜车来,早上就到了。

    他这里保守估计需要70-100个工人,所以昨天他也让老唐继续做工作,有小姊妹愿意来这边的,只要肯吃苦能干活这边都收。

    到了仓库,看到很多女孩子都在食堂那边坐着吃面条,这是老唐安排的食堂给早上刚到的员工开的早饭,这个做法蒲素就觉得很人道。和他当兵下火车到了轮训队第一顿那个大脸盆装的光面差不多。北方话有一句是“上车饺子下车面”,这边接待的第一顿下面条也符合风俗。

    和老唐碰了头以后发现老唐忙的团团转,这边要安排住宿,床铺和宿舍都不是不够用了。只有陈诚在帮忙,而郭胜还窝在上面睡懒觉。这时候蒲素再也忍不住了,上去一脚踹到他床帮上让他起床赶紧滚蛋。

    郭胜迷迷糊糊被弄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以为自己睡懒觉被抓了,蒲素只是有点发火。还想着赶紧穿衣服起来卖个乖。自从陈诚来了以后,之前每天在车站接送员工的任务,他基本就不做了。从开始试探性的扔给陈诚,发现陈诚没啥意见以后,他就干脆把自己的事情当做是陈诚的了。

    这小子虽然只是郭娟的弟弟,也知道自己姐姐其实和蒲素没啥关系,却把自己当成了蒲素的小舅子,在这边俨然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特权人物了。

    “赶紧滚蛋!”

    蒲素看他还摸不清情况,又重复了一句。然后让后面跟着的老唐看着他,交出车钥匙和办公室钥匙,收拾好自己东西立刻把他赶出去。

    这时候郭胜大概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傻乎乎地看着蒲素问:“那我去哪?”

    蒲素看都没看他,一脸嫌弃转身就走了。

    他给郭娟买的第一套房子那套两室一厅的之前就是郭胜在住,他哪里会没地方去。再说了,现在他看到这个小子就膈应,哪里管得上他去哪的问题。

    接着他把陈诚和出纳喊来,让他们一起开车出去买双人床和简易橱柜,先按照五十套买。保证一个人一个铺位加一个储物柜。仓库上面的办公室一个房间能住八个人,分出去几间就够了。

    等到老唐把郭胜送走,蒲素让他准备招工,晚班上登报招工,附近刁民是绝对不能用了。从食堂厨师到保洁阿姨,电工和木工再到保安,以及熟练缝纫工和制版技师,然后主办会计到熟悉服装推广业务的业务专员,罗列了一长串职位,让老唐联系晚报广告代理弄半个版面,不做中缝广告,缺人的情况下酒不在乎这点广告费了。

    他盘算着女工以后全部住厂区,以前村子里租的那栋小楼给那些保安和打杂的男工居住。这样对女工和仓库内部都算是安全。保安这一块也要重视起来了,生产了以后进出库都要规范,拉货的车辆凭单子才能出去。之前白瞎了他花费不小安装的电动门了。

    把郭胜赶走,他心里也很不舒服。但是一忙起来暂时也就顾不上,原本以为那小子肯定会打电话找他姐姐,郭娟肯定会来找自己,结果忙到中午郭娟电话也没来。到是大哥和沈云按照昨天说好的来了。

    蒲素说是让他们挑地方,其实没啥选择,只有许爱军她们的上面合适。旁边就是服装厂的范围,再往里就是以后仓库重地。地方足够大,许爱军她们这么多人也都挤得下,他们就几个人在上面完全是浪费,所以也只要了最里面的那一块地方。蒲素这边要是扩大规模还有余地。

    中午他们就在蒲素这里吃的工作餐。看到蒲素这里多了不少农村刚上来的女工,沈云只以为是为他同学那个订单做的准备,看在眼里不免负担有点重。

    这边饭还没吃好,那边送床和家具的送货车就来了。那些女工没一个娇滴滴的,七手八脚也没旁人帮忙,就把东西搬到了楼上,个个都能当壮劳力。老唐在一边指挥分配,暂时按照她们关系远近自由选择和谁在一个房间,等以后人员固定了按照工序和班次再调配。

    计划里这些工人远远不够,如果中东订单和服装同时开展,他这里是要三班倒的。食堂和热水24小时供应,车间里机器24小时不停。

    明天孙莉会来仓库,先以老带新让刚来的员工学一些基础的技能,首先就从给自己制作工作服开始。原来的老员工都有工作服,孙莉当时验收培训结果的测试就是让她们自己给自己做一身工作服出来。这个办法说不上多好,但是起码能让员工具备一些基本技能,而且从操作中获得一定程度的满足感。

    下午老唐开始登记造册,先给新买来的家具登记,然后给新来的员工做了登记表,谁是谁的关系人,由谁介绍来的,身份证信息等等,都摸的清清楚楚。蒲素和大哥沈云他们喝着茶聊着天,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老唐莉里里外外的张罗,越发对他满意了起来。

    毕竟是正经单位,军工企业出来的老牌大学生。老唐做事有条理,而且很负责。很清楚自己每天来这边要做些什么,郭胜那小子明明算的上市元老,却和他比都不能比,放在一起相比就是对老唐极大的侮辱。

    下午大哥小面的老钱搞了两辆三轮车把东西都拉过来,他们就算正式入驻了。蒲素注意到他们的打字机还是手动的,估计是民国时期的老古董,德国的一个牌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来了生意就把提单夹上去打完全不存在的、抬头子虚乌有的提单信息。

    蒲素把老钱带到下面介绍给了许爱军,关照他沈云这边的单证操作以后她们这边搭把手,顺带着帮他们做了。想想他们敲打字机的样子就够醉人的了,不得不说,蒲素心里还有点佩服他们,这么原始的打字机都会熟练使用,而他连电脑都玩不好。

    三个人过一会转悠到展示厅,沈云笑着问蒲素,要是昨天说的没变化,他就准备去学车了。蒲素让他学,并且可以让他去自己这边一直安排人去的那家驾校,沈云说他在浦东学,有熟人,而且双休日去学,他方便。

    这些车蒲素是能卖就卖,等自己这次订的车到了,从几辆日系里给沈云那一辆去开。至于大哥,拿车就是给黄芸开的,到时候让她自己选一辆。

    晚上大哥有朋友从深圳过来,他要接待,让蒲素跟着一起。蒲素再三推脱,这几天事情多走不掉。等到大哥和沈云走了,他才把老唐叫过来聊到很晚。

    一直到回了蒲园才想到郭娟今天没给自己电话,好像她弟弟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其实原本他应该打给郭娟说一声的,却怎么也不愿意打。到最后就进入了既然你不找我,那我也不找你的情绪里了。

    孙莉今天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剩下的就都是学校的事情了。明天她要和蒲素一起进公司,听到新招了不少人,她也只当是蒲素为了中东订单招的人。蒲素不愿意让她知道太多,尤其是没多久就要走了。孙莉这边一走,他那边马上就让老唐联系下去见主任,谈谈和学校合作的事情。这方面他有着十足的把握,实在是双赢的局面。哪怕学校里这些年学生的设计作品,他这里修修改改以后也能撑个几季。

    第二天随着孙莉开始每天去仓库上班,新来的这批员工都陆续稳定了下来。最高峰时达到了九十多人,不过看都这里还没开工,有些女工进城就是想按照计件多赚钱的,所以来了又走了,最后人数稳定在八十多个。

    两天后晨报和晚报连续登了三天招聘广告。每天老唐要陆续接待应聘者。服装那边的人都交给了孙莉。蒲素看了几个人,首先定下来的是一个办公室助理,这个商务中专毕业的小姑娘他是特意给老唐配的。

    然后招了四个保安,都是退伍军人。蒲素特地看了都是陆军不是武警,西南那边的人,在桑海参军退伍以后在这里找工作。这还好点,他自己就是武警,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军种了。四个保安轮替值夜,双休日轮流休息。蒲素按照惯例让老唐给他们一人找了一身黑色经警制服,穿上以后就是活脱脱桑海人嘴里的“黑猫警长”了。桑海人嘴巴坏,当时保安都是黑色制服,大檐帽,所以他们被统称为“黑猫……”

    厨师因为待遇问题,最后还没确定的时候,老厨师主动找蒲素表决心,说他之前其实也廉洁奉公,大概是有什么误会。不过他表示今后可以不负责采买,只负责做饭,可以让大家监督。其实老厨师菜做的不错,占便宜的事情换了人也不好说就能杜绝,所以看他决心下的比较大,蒲素答应他可以继续留用一段时间。

    这边现在人多了,那么多人的饭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还要起码给她配两个切配,由保洁兼职就行。只不过保洁反而没人来应聘,愿意做这个事情的人估计也不大看报纸,看报纸的离得远的不愿意来,而附近的蒲素是绝对不敢再用了,除非保安以后对她们进出搜包,那样也太难看了。

    现在员工进出搜身这种事大概没人敢做了。其实当时搜包是个保安的正常操作,别说私企,就是在国营单位,这个操作也是经济民警的必须步骤。上下班站在厂门口,可以随时盘查他们认为可疑的人。

    好在老唐有了助理,后面也轻松了不少。招聘这种事情急不来,广告时效其实不少想象中那么短,一份报纸很多人是几天之后看到才有反应。小助理个子不高,长相普通皮肤白净,有着几粒雀斑,她的到来使得陈诚有些兴奋,蒲素默默观察下来陈诚这几天明显开始注意仪表仪容,没事就跟着老唐后面转悠。

    只有蒲素自己心里清楚。桑海女人有多骄傲,陈诚要是不努力让自己出类拔萃,一直就这么打杂下去,找谁都希望不大。不过看架势这小子也有点追求,那么多新来的女工,其实也有几个在仓库里养了几天穿上工作服以后很是眉清目秀,他貌似一个都看不上。

    这天晚上,蒲素等孙莉一起回去。看到陈诚把员工送到车站回来,就把他叫到了休息室。问他郭胜和他联系过没有。陈诚支支吾吾了一会,蒲素看着就不对劲,让他老老实实说话。最后陈诚无奈之下,才说郭胜其实一直住在外面租的那栋小楼里,好像没地方去。

    这两天每天打饭他都给他打一份送过去。再怎么说也是老乡,还是郭娟的弟弟,他不能见死不救。

    “他没和他姐姐说?”蒲素问他,只不过陈诚也搞不清。想到郭娟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蒲素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心想郭胜哪天要是找他再来认个错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随后蒲素敲打了陈诚一番,以过来人老大哥的身份,让他对待男女关系的事情上要有风度。比如他自己,从来就没强迫过谁,都是靠的本事让人家心甘情愿。陈诚心里怎么想的他不知道,表面上是连连点头一副对他什么买账的样子。

    换了谁心里大概都会说他讲的是废话,要有他那条件,有几个不心甘情愿。

    现在仓库里人员开始复杂起来,蒲素有点担心出事,最大的担心就是男女关系,要是出了什么偷窥女卫生间和宿舍甚至猥亵强暴这种事,那就真的麻烦了。

    他上中专的学校边上,一墙之隔的一所高校就出过这种事,性质很恶劣。所以他一直担心自己这边发生类似的事情,为此他专门找老唐商量了怎么管理。

五百零五章、纠结

    现在八十多个女工从外面的民房里重新分配到仓库二楼,每个宿舍都选了舍长。而楼上宿舍两头通道口是正副楼长的宿舍负责监管,她们每个月可以有一笔额外补助。舍长要向楼长负责,而楼长则和老唐负责。当然这只是临时举措,以后从应聘保洁的阿姨里,他们准备找个专职阿姨负责宿舍管理。

    四个保安都接到了通知,即日起在工作时间段以外,男性员工就不能随意出入仓库了,没有合适的理由不得入内。

    现在人员结构还好,只是随着木工和电工这些人招进来以后人员势必越来越复杂,设备维修工随着添置设备也肯定要到位,机器要保养和维护,女工恐怕做不来这些。

    另外包括保安自己都是安全隐患,四个身强力壮的小伙,除了看门无所事事,蒲素让老唐一定要好好观察,保安这一块要是出了事情才真的是大事。

    蒲素自己不方便去检查女工宿舍,所以现在基本上每天让老唐助理每天早上检查一遍。不光是排查安全隐患,还要加强卫生清洁。有些女工因为原生家庭关系,不大讲究个人卫生,哪怕浴室随时可以洗澡也两三天不愿意洗,说是冬天不出汗……

    蒲素认为有必要硬性规定,每人每天起码一把澡,完不成的扣工资。他都不怕付水费和供热费用,没理由培养不起来员工这个卫生习惯。

    人要干净,起码表明他知道体面,才有尊严要求,这样干活有动力精神状态也好。而且互相之间相处愉快不容易有矛盾。他自己当过兵,知道不讲究个人卫生的人在集体生活里是多么被排斥,有的人能马上改变自己融入进去,而有的就抗拒,反而破罐子破摔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了人家来改变自己,从而开始对抗。

    孙莉一直搞到八点多才完事,两人不愿意在食堂吃,也懒得回去麻烦阿姨。索性在门口的面馆吃了一碗面才回了蒲园。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天,老刘来了电话,明天也就是周末,他带着几个专业财务审计上来。让驾驶员开车来太挤,所以还是做夜班车,让莫权搞的卧铺票,后天蒲素要安排接站,到了就开工,连着干两天,周日晚上回去,如果实在做不完,那就等下个周末了。不过老刘说他这边的进出规模,三个人应该一天就差不多了。

    另外老刘上来还带了几套手续一起过来,这大概是穿插在帮别人做的单子里批下来的。他还没去拿,不知道是几辆车的手续,蒲素让他等会拿到手了报个数字,他安排转钱。老刘就说不着急,他这边做到现在早就是有信誉的人,和以前见钱才放单不一样了。

    这边挂了电话,蒲素开始为难起来了。财务那边的账本必须要郭娟配合才行。很多账册她放起来根本就没办法查,这种事不可能趁着她人不在偷偷就做了。毕竟不是看一眼手机短信和日记那么简单。

    为了这事他一天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去和郭娟说,最后还是决定等到明天快下班的时候去找郭娟一趟,就说老刘那边要他配合一下财务审计,挂靠到南州的一个单位。

    现在仓库,白天他这边比以前热闹了不少。这个热闹和工人多少没关系,而是沈云他们搬来以后,老哥忙完了单位的事情就过来找他,而沈云基本上只要来这边就一直待在他休息室,没事还帮他喂鸟喂狗粮。

    刚开始“奔驰”懂事,都不凶他两,但是没少给那几只大白鹅追着撵。还好大白鹅的活动范围只限于池塘周边,不到其他地方乱跑,不然整个库区就真的是鸡飞狗跳了。

    天气也开始回暖,尤其是出太阳的时候,风吹到脸上都是暖的。中午吃过饭三个人说着话,说着说着就能听到鼾声,大哥白天在单位,晚上……日夜操劳……哈哈,毕竟岁数在这里,酒色这玩意确实磨人,只要吃饱了一到躺椅,马上就能睡着。

    主要是他这边最舒服的就是这个季节,上面玻璃顶,阳光能进来但是风进不来,犹如一个暖房。这个时候晒太阳能晒犯困很正常,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确实没错。有时候有能看到当时放养的乌龟趴在边上也晒着太阳,奔驰有一次看见了就去啃咬,结果头一缩进龟壳,奔驰根本就拿它一点办法没有。

    只不过到夏天他这边上面就要把顶棚开起来,挡住**的阳光,不然空调怎么打也没用。在室内都阳光刺眼,池塘里的鱼都不露头,正午时分他也只能躲进休息室里吹吹空调,不敢在外面接受暴晒。

    原本像这种情况,蒲素基本上天天跟着大哥一起出去混了。但是现在他也知道孙莉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国,小两口聚在一起的时间难得,所以也不主动拉着一起。话说他最近也是郁闷,沈云要备孕不沾烟酒,所以也不参加活动,黄冰冰直接入狱,他看的顺眼的几个都不能和他在一起,好在身边不缺人,最多是有点不尽兴。

    第二天就是周五,蒲素到了下午给郭娟打个电话,让她下班在公司等他。他自己磨磨蹭蹭一直等到郭娟电话催了几次才赶到秋香花园。

    到了办公室以后,蒲素决定先从她弟弟那边的事情做开场白。问她郭胜的事情知道了吗?郭娟的表情显然是一无所知,蒲素也不知道郭胜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没告诉自己姐姐。

    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把郭胜平时一贯散漫,吊儿郎当的事情说了几样,至于虚报克扣公款他则没说。郭娟听了也没什么表情,问了郭胜现在在哪以后,给陈诚打了个电话,让他把郭胜叫来回个电话给她。

    蒲素看到她挂了电话,就说自己没法管她弟弟,要不她还是把人弄到秋香花园这边自己管吧。他没说这个话之前郭娟还算正常,这话一说郭娟马上开始发飙。说原本就说她弟弟不是那块料,蒲素非要把人搞过去,搞过去又不管,现在又说管不住……

    抛开郭娟的情绪化,当时郭娟确实不放心郭胜跟着自己去仓库。那边当时也确实是没人管他。不仅如此,郭胜在那边原本是当主管的,还要负责管理几个销售,直到最后其实等于销售也被蒲素间接接管过去了,相当长的时间里郭胜每天的正事就是早晚接送一次。

    蒲素也不是没对他下过功夫,只不过尝试几次以后索性也不为难他了。要不是老唐的报告,他起码还可以在仓库就那么混吃等死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在被爆出手脚不干净以后,他做什么在蒲素眼里看上去都十分讨厌了。

    郭娟在那边说着,蒲素也不吱声。说实话连郭娟他现在都有些讨厌,不吱声是避免少费口舌,一说话就要看着对方,而他现在实在是懒得看。

    过了一会大概是她弟弟给她打来了电话,郭娟接起电话走到门外,只不过隔着办公室门都能听到她在外面咆哮。郭娟原来脾气算是一般,这两年不知道是自我膨胀还是本性暴露,脾气越来越大。蒲素是很不喜欢女人这个样子的,所以现在也很少和她沟通。

    之前齐心协力的时候,这些脾气性格方面的缺点,自己哪怕看不惯也能接受。现在在有可能她在拆自己台的情况下,他是多一眼都懒得看。这么多天他也不是没有自我反省,反复的自我追问之后,还是觉得自己对她起码是问心无愧的。

    这几年该念她好的地方自己一刻也没忘记,连阿标他都记着人情怎么会忽略她呢?买房子的时候,她是和蒲泓一起买的,虽然只是两房,但是他自己那时候还没买,后来给孙莉弄了一套便宜了很多的虹桥小三室的房子。

    后来买第二套房,给她买了大套和自己是一起买的,装修什么都没让她操心。年前古北买房把她叫来,等于是送了一套房给她,讲起来是借的,怎么可能让她还钱。

    奖金一给就是上百万的发,连车子也是自己主动安排的,平时学费和车辆各种费用都是公司报销,她要是敢有一点点在账目上对不起自己,他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越是回想其实他心里越是发虚,他发现郭娟要是想在财务上动点手脚,根本就没人能制止的了,也没人能发现。他这个单位,属于典型财会制度不健全的单位,特别是开票与收款同属于一人,会记和出纳她一手包办。

    老刘一直拍着胸脯说只要有问题肯定能查出来,他其实不怎么信。郭娟也是专业的,而且学的都是这种怎么钻漏洞的技巧。

    其实在老刘这边,自从接到蒲素这方面的求助电话,他基本上心里已经有了判断,那就是不可能没问题。

    他虽然也认识郭娟,平时对她印象也不错。但他毕竟是蒲素的老大哥,而其他人都是蒲素的关系,印象再不错,亲疏远近也是有的。按照他对蒲素的了解,就他这么个性子,如果等他都觉得账上有问题了,那应该问题肯定不是一点点了。

    老刘自己也跑这一趟其实还有其他事要和蒲素打个招呼。有些事情他早就感觉不对,必须要和蒲素见面谈谈了,就算说服不了蒲素,起码他自己要抽身而走,一个招呼还是要打的。

    他和蒲素因为两张卧铺票的关系认识,从把他招到南联,起初只想利用他的车站关系搞票,到后来一起去首都开会再到五华山办会,在镜湖还遇上车匪,蒲素因此还英勇负伤,直到蒲素出事那天其实还叫他一起去泡澡晚上想请自己吃饭。

    两人之间说起来一直是他在帮蒲素忙,其实心里都清楚,是彼此成就。南州路子野的人多了,真有实力的想要办事找不到他,没道理平白给他分一笔,而没路子没实力的同样他也不会给人家办事,他也不是给谁都白帮忙的人。就算他愿意白帮忙,办事本身就要花销,而且花销不小。

    这两年靠着蒲素这边的业务,他早就衣食无忧,老婆和孩子包括老家的亲人都照顾的很好,南联让他当副所长他都不愿意。在他心里南联这边其实只是个兼职,有个社会身份,在外面跑跑事情,关系积累越来越多,别提多自在了。

    就在老刘带着南州上市公司两女一男专职审计坐到火车上的时候,蒲素终于还是和郭娟说了,说老刘今晚动身,明早就到桑海。他们要借用她的财务账册做些事情,可能和并购有关系,必要的话这边可以临时挂靠在那边,算是南州那边的下属企业。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靠谱的说辞,当然郭娟不一定相信。不,应该是完全不相信,但是蒲素认为郭娟也想不到是他要查账。因为一直以来自己对她的信任,让她完全不会产生那种想法,对她实在是太依赖也太信任了。

    郭娟听了脸色僵了一僵,就说老刘成天折腾什么,还好心的让蒲素小心一点。提醒他公司的账本怎么能让外人看,但是并购的说法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她自己没参与过并购这种操作,但是无论如何要交账是起码的。

    蒲素只是装作自己是个傻子,对这个做法可能产生的严重性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让郭娟不用多想,反正财务章和公章还在她这边,那边动不了什么坏脑筋。这次就当是回报老刘,帮个忙算了。

    郭娟听了也就不在说什么。蒲素既然都同意了,她该说的都说过了,再多说就要惹的他不高兴了。她和蒲素撒泼大多数是在琐事上,比如她弟弟比如蒲素在外面乱搞等等,工作上的事讲起来郭娟还真的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思。

    看到郭娟这个样子,蒲素心里也有点内疚,不由得想起她的万般好处。当时公司刚开始创建,为了节约费用,和她弟弟一直住在阁楼,洗澡都没地方洗,而自己带着孙莉宾馆长包房……

    此时他真心希望郭娟不要在原则问题上犯错误,他舍不得和她闹到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他隐隐希望自己没把老刘叫来查账,哎,她要真贪污挪用了就挪用吧。

五百零六章、审计

    两人聊了半天肚子都饿了,一起去了之前郭娟住在这时经常去的那家街道饮食店,直到现在中午的工作餐还是这家店在给公司送。郭娟桑海话现在说的可以,基本百分之八十的发音比较准确,只是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就很难提升了。但是她的口味还是偏南州那边,所以点的是红烧带鱼和麻婆豆腐,还有一盘青菜,看来饮食店的人都知道她菜里不要放糖。

    原本蒲素想让郭娟晚上把账本拿出来就行,郭娟却坚持明天要在场。早上五点多人就到了,即便需要那么早就来办公室她还是坚持要这样。蒲素后来也就随便她了,本人在场大概更方便一点,有啥不对劲的地方也可以直接找她问。

    吃完饭蒲素就准备回去了,而郭娟还要去三楼,说还有些活没完,让他先走。这时候蒲素不无恶意的心想,大概是知道明天有人来看账本,所以她想临时抱佛脚努力补救一番。

    开车一出秋香花园他就给老刘打了电话,把他和郭娟的说辞和他对了一下。老刘躺在卧铺上伴随着咣当当的火车颠簸显然语气很无奈,明明是自己的公司,查账很正常的事,非要搞成这样吗?只不过蒲素态度坚决,最后他也是答应了下来配合着这么说。

    陈诚他已经关照好了,明天早上和他在车站南二出口汇合,去车站前让他用公司协议去定四个房间。这个周末陈诚就在秋香花园待命,指派给老刘他们,想去哪或者需要什么都让他帮忙操办。

    到蒲园前他停在路边给音乐打了个电话,这几天很忙两人一直没碰上面,但是一天起码一个电话。和仇子英也联系了几次,哄骗她自己一起在外面出差,焦头烂额辛苦得很,搞的仇子英奋不顾身要买机票飞过去陪他。他这才知道自己演技太过,小孩子随时就当真了。

    老刘这次来他肯定要好好招待,明天晚上安排大哥,让他再带几个人还有阿豪一起撑撑场面,自己把孙莉带上给他接个风。音乐就不想给老刘看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情现在带着音乐到处抛头露面确实不合适了,毕竟他已经是个订婚的人了。

    到了蒲园和孙莉提了一下,让她明天晚上和自己一起吃饭,老刘明天早上到。然后就让她选两张碟片看了早点睡觉,明早他要早起,在手机上还定了闹钟。

    第二天早上四点多,蒲素就起了床,洗漱过后开车出门在路上给陈诚和老刘分别打了电话。陈诚已经拿到了房间钥匙在车站等着了,而老刘也早就醒了等着火车到站。

    五点四十分,在出站口蒲素接到了老刘一行。跟着他来的还有两女一男,其中张大姐显然是带头的,年龄四十来岁穿着朴素,其他两个也差不多,说她们是财务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都是穿着很不显眼的衣服,人也好衣服一样,普普通通。

    蒲素开车带着老刘在前,三个审计上了陈诚的车一起去了静宾。到了房间,显然都比较满意。惯例来说她们这种出差不说宾馆档次,都是两人一个房间。蒲素让她们梳洗一下,正好餐厅也开了,等会吃完早餐在一起去公司。

    在餐厅里蒲素给郭娟打了电话,问她起来了没,可以一起来吃早饭。这边距离他们买房的那栋大楼其实不远。只是郭娟说她已经到了办公室,这让蒲素有点意外。

    早餐的时候蒲素和张大姐她们介绍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当说到郭娟在公司里的作用和平时负责的范围后,从她们脸上蒲素能明显感觉到没有说出口的话,就是类似“不出问题才是见鬼”的内心话。

    蒲素也坦率说了自己这边只是个想法,查了心安,具体哪里有问题是不是有问题自己一点数都没有,所以还是要拜托她们帮助自己搞搞清楚。

    张大姐笑着让蒲素放心,用骄傲而又矜持的口吻说着尽量会把他的账整理清楚。打包票百分百的话她们当然说不出口,但是在那种大型上市集团里出来的审计,其职业骄傲也是满满的。

    三个人显然是早都配合不知道多少次了。老刘说每年集团下属十几家企业都是她们在审计,哪一家规模也超过蒲素这边不知道多少倍,其实让她们来这边查账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感觉。

    审计能否顺利进行,实现既定目标,审计调查人员不但要掌握并熟练运用各种查账技巧,更重要的是能否发现问题,找出疑点。张大姐她们在多年的审计实践中,运用审计查账方法与技巧,经常会发现各种违纪违规和一些经济案件,所以她们并不是普通财务,而是审计调查。如果仅仅是简单的把账目轧平那种,只要是个合格财务都能完成。

    张大姐说了,因为蒲素的诉求,她们这次来准备采取逆查法来核查。逆查法顾名思义就是指取证的顺序与反映经济业务的会计资料形成过程相反的方法。

    在这种方法下,张大姐她们首先分析检查财务报表----追查至相关的日记账、明细账和总账----核对记账凭证----核对原始凭证。

    毕竟郭娟是个持证会记,所以一般的账目肯定是做的清楚的。对反映全面、综合情况的会计报表用逆查法进行检查,抓住可能存在假账的重点环节。然后根据重点环节确定需要检查的会计账簿及凭证,再对其进行详细审查和检查。

    蒲素也是虚心,以前对这个环节是一点不感兴趣,完全放手给郭娟。趁着这个机会虚心请教了不少问题。其实财务做账要是中饱私囊,要是有着固定套路的。1、收入不入账、多收少记或少付多记。

    通常发生于财会制度不健全的单位,特别是开票与收款同属于一人最易出现此种现象。蒲素这边就是个典型。作案人大都是那些直接经手管理财物的人员。例如采购员、出纳员、仓库保管人员以及收款员等。这些作案成员有的是开票时,提高单价从中吃回扣或报销后占有,有的是内外勾结一票两开进行贪污,有的是收款后只给交款人开收据不记账,情况比较复杂。

    2、虚报冒领费用开支。这类案件大都发生在直接经手管理财物的人员中,作案手段多种多样。对这种违纪,主要舞弊手段是伪造、盗用、涂改或重报购货发票和费用单据。伪造单据常见于利用白条发票或收据,主要有:虚报冒领职工旅差费、临时工工资以及长期支取已死亡职工的退休金等。

    3、开假单据报销。这种作案手段大都是直接经管财物的产、供、销人员或金融管理人员,他们在作案时开假单据的形式很多,而且比较复杂,但分析起来不外两种,即合法与非法。一种是经税务机关登记的有税契的合法形式的发票;另一种是未经有关部门允许而印制的非法发票和白条。

    另外还有“大头小尾”、“重复报销”、“虚设账户”等等其他一些套路,行家说的深入浅出,一说就懂,蒲素不求甚解,只需要知道个大概就差不多了。在他看来尤其是第一种可能性最大。

    张大姐她们作为审计,其实真要审查的方面很多。审计与查账主要区别在于:首先,查账与审计的主体不同。审计的主体是独立的专业人员,地位超脱,是与委托人和被查对象无任何利害关系的第三者,他具有独立性和权威性;

    而查账则不同,它可以由企业的会计人员、稽核人员,或财政、税务、银行等经济监督机构人员执行,他们受所从事的专业性质限制,不能像审计人员那样超脱,因而独立性权威性较差。

    其次,审计与查账的范围不同,审计是对被审单位经济活动的全面审查,不仅包括会计的账簿、凭证,还包括企业的内部控制制度的制定、人员分工情况等;而查账仅限于会计的账簿、凭证,范围要比审计窄。

    再次,查账与审计作用不同。审计不仅仅反映经济活动的真实性、合法性、有效性与可行性,而且还对被审查单位经济活动和经济效益进行鉴证;通过查账可以查证被审单位会计资料的真实性、合法性,促进被审单位建立完善的内控机制,加强会计基础工作,维护财经纪律。

    而蒲素因为老刘介绍的关系,只需要她们查查账目有没有问题,并指明目前这一套做法是否正确。当然建议和措施只能等她们查完帐以后再给了。

    从宾馆出来,一起到了秋香花园,直接去了老楼三楼。郭娟一直还在这里办公,没去新楼。所以中间的会客室现在就成了临时的审计办公室。

    郭娟先是按照张大姐的要求搬出一沓账册,然后和她说着哪对哪,蒲素看到即便进入电脑时代了,计算器和算盘她们也都带着。大概是害怕停电?

    蒲素和老刘在边上站着也碍事,两人就去了隔壁露台抽烟。索性在这里也没啥事,蒲素出来关照陈诚在这边待命,自己带着老刘回蒲园了。

    老刘这种关系,不带到家里有点说不过去。从帮他跑他那档子伤害案的时候,老刘和老蒲以及梅芳,甚至南州的那些亲戚就都熟悉,当时他是以大救星的身份出现的。蒲素耿耿于怀的是在那个时候就花了十万巨资,现在马路上把人打出一点伤,想获得谅解协议书都要出这么多,但是在当时,十万不折不扣是一笔巨款。2000年前后桑海一套一室户,市中心地段的公房也就是十万左右。而蒲素出事的时候也就是九五年,南州买一栋郊区别墅真的不夸张。

    主要还是蒲素这个事当时上报至了,而且已经到了分局,并且同案犯也已经逮捕宣判。所以想平他那个事情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哪怕在那个时代没有过硬的关系一样不好办。

    到了蒲园,正是家里吃早饭的时候,蒲素给老刘介绍了阿,老蒲和梅芳都热情的陪在客厅里。孙莉今天是休息,本来想赖床不去吃早饭的,还是给蒲素让阿姨把她叫下来了。

    泡好了茶,蒲素和阿姨说中午客人在家吃饭,让她准备一下。然后带着老刘四处转了转,老刘这时才说,原本南联金家肯定是桑海资本家,没想到他蒲素居然桑海的家里也是资产阶级。

    蒲素对爷爷的事情知道的不多,阿不说,姑妈以前说的那些,蒲素总觉得水分太大。但是民国时期能在这边置业也应该算是资本家了,只是被弄去劳改最后死在西北金矿里面,总觉得他爷爷这事有点不大对劲。

    老刘喜欢那对金刚鹦鹉,蒲素说他会留意,这玩意哪怕桑海也不多见,他就只知道一家有卖,别的地方还没见到过,更别说南州了,绝对一只都没有,动物园里都没。

    老刘说不要给他张罗,给他也没法养,操不来这个心。蒲素想想也是,他一天到晚不着家,养了也是白养。

    然后两人回到客厅,这时里面餐厅没人了,阿姨大大概和梅芳去买菜,老蒲在喂鸟,孙莉陪着坐了一会,蒲素让她上楼忙自己的去。

    他知道老刘这次来有其他事情,只不过他还没开口,老刘就从包里拿出一沓手续,蒲素一喜,差点忘记这一茬了。总共八辆车的手续,都是香山第一家那边的车。过两天就可以安排那边发运了,这事情还得阿豪帮着联系。

    虽然只有八辆,但是做出一辆是一辆,真要是做不出来手续,那些车虽然不至于说是砸在手里,但是出手的价格显然不能和正规手续相比了。利润大幅度缩水不说,只能当做套牌车售卖还有着很高的风险。

    蒲素看了一遍之后满意的把手续放好,和老刘说只能等周一付款了,不过这次是这边他自己出钱,价格只能按照当时说的付,额外的部分没有了。老刘摆摆手说这个他清楚,然后斟酌了一下,和他谈起了正事。

五百零七章、切割

    根据老刘的描述,当初让劲松他们在生活区设立的那个收房点,现在已经是不折不扣的一个团伙窝点。在那边集中了历年来附近赫赫有名的一些流氓和两劳释放人员。开始聚在一起只是因为人多热闹,没事在收房处蹭点吃喝,慢慢就发展到了参与收房,收一套劲松和莫权给他们返点奖金。

    只是这些人哪里会习惯做正常生意,巧取豪夺,明抢是不至于,但是私设赌场,设套布局不光放高利贷还以房产过户等等手段,实际上在生活区已经形成了一个团伙。而且具备了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的团伙特征。

    这期间老刘起初因为劲松是蒲素这边的人,还帮他办了几件事,包括从看守所往外捞人。慢慢他就察觉出不对了,不光是那帮人越来越无法无天,而且看上去连劲松都控制不住。

    刚开始劲松作为外来户,是靠着蒲素的资金和轿车以及大哥大等装备,在生活区开始立足的时候还有派出所所长的关系,所以很快在当地吃开了。

    但是狼行千里吃肉。那些社会渣滓怎么情愿甘当配角?摸清了情况以后,借着劲松这边(其实是蒲素的支持)的条件,聚拢在一起形成气候之后,光是赌场和其他不法收入来源已经足以支撑他们发展壮大,所以现在已经成了当地的一个祸害。

    老刘举了一个例子,那边很有名气的一个流氓绰号叫做菜小头的,他女人因为和一个浙江老板说了几句话,就被他带人把人家浙江老板绑了起来关进小黑屋,勒索赎金二十万再放人。

    平时一言不合拔刀弄枪伤人的事情更是时有发生,只不过最近少了,原因是经过多次火拼已经形成了气候,在东城已经有了一家独大的局面。老刘说这个拔刀弄枪不是形容词,是真的有刀有枪。

    老刘说到这里,蒲素心里清楚。年前劲松带来的人确实是这个样子,而且因为在桑海还非常收敛,人生地不熟他们胆子没那么大,可以想象在南州这伙人要猖狂到什么地步。

    老刘告诉蒲素的目的是,他早就退出了,不和劲松他们沾了。先前还一直规劝他们,但是看下来也没啥作用。所以他早就退出了,现在生活区要动迁也不是秘密了,知道的人多了。房子也不那么好收,除非像那些人不折手段,等于明抢,也很难弄到平价房子。

    没几个是傻子,知道要拆迁了还在这个时候卖房,除非是迫于无奈走投无路的人家。

    他希望蒲素尽早和劲松他们割裂,免得引火烧身。以他的智慧判断,这种现象长久不了,发展到一定时候是必定要被打击掉的。

    蒲素当然同意老刘的观点,只不过他们谁都没想到,那个菜小头后来发展的那么大,而且一直没出啥大事,参与到拆迁项目以后一度还成为了优秀企业家,只不过后来自己去澳门涉赌,输了好几个亿之后不像之前那么风光了而已。倒是他手下几个人搞出人命,被枪毙的都有。

    听老刘话里的意思,莫权是一直不热衷搞这些,而且对劲松的有些做法很是看不惯。所以莫权基本不在生活区露面,那边都是劲松在组织。

    不过老刘看来劲松也压不住那些人,名义上他是老板,其实根本控制不住局面。这一点蒲素相信,劲松喜欢威风,到哪想要威风八面的感觉是不假,但是他本质上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有人捧着喝喝酒吹吹牛逼耍耍威风就够了,再坏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

    那些人里蒲素知道几个,很多都是他很小就听过杀人放火打架斗殴的名字。基本都比他大了不少,劳改队有的20多岁就已经几进宫了。这些人骨子里就有暴力基因,而且在里面几进几出,性格基本都有点变态。

    如果说桑海的体工队、肌肉男这种算是哈士奇的话,偶尔龇牙咧嘴卖个萌装个凶狠,那么那些人不折不扣就是非洲鬣狗,不声不响就真的是会吃人的。

    蒲素早就发现,桑海这边虽然混混也有,但是整体社会氛围是文明的,崇尚读书,念书好的都能获得尊重。而南州不同,尤其是厂矿区,孩子都好勇斗狠,你书念得好反而要被周围排斥。蒲素就是这样,他都不好意思学习太好,如果不表现的自暴自弃甚至要被孤立。

    别说小孩子不懂事,其实生存智慧这种事情时天生的。小孩敏感,很多事情不会归纳总结,但是心里清楚要怎么做才最利于自己。

    而且生活区的孩子前途基本上从出生就注定了,顶替父母或者招工进父母的单位。学校也是读的子弟学校,都是父母工厂开设的学校,教师水平差而且极其不正规,最多学历也就是高中毕业的知青,从车间里选出来让谁谁做老师她就是老师了。

    这种教师能有什么责任心?对她们来说无非就是一个比较舒适的工种。那些学生不用她们多管,反正以后都是进工厂上班的工人,操不操心都差不多一样。

    所以扯什么平等不平等都是扯淡。就和没有一样的树叶一样,没有什么东西是平等的。羊吃草,狼吃羊,虎吃狼,哪来什么平等。桑海的孩子天然就比南州的孩子学习和生活氛围好,而南州的孩子肯定比当时农村的孩子幸福的多。

    蒲素和几个桑海女孩不以为耻的说过自己上学时办的几件事,她们都表示不可置信。在桑海他这样的早就被开除了,可能出现在校园里。而在南州他一路混到中专,要不是主动入伍,不出其他事情还真的能顺利毕业。

    而像他这样的在南州真算不上是坏的比较突出的孩子。初中进工读学校甚至进劳改队的都大有人在。进初中第一天,他就看到学校里打架开钢珠枪,一个人在跳远沙坑边上拿着钢珠枪对着初中里有名的一个小流氓脸上轰,然后翻墙逃跑。而眼皮里被打进几十粒小钢珠的那个受害者,没多久就因为其他事进了劳改队,他家离蒲素老楼也就隔着两栋楼,初中没毕业就进劳改队了。

    蒲素没能学好,其实也是和环境有关系。他要是一个学习好,守规矩的孩子在学校里根本混不下去,被人欺负不说,还要被女同学看不起。而且老师的教学水平也学不到什么东西。进了中专到都是高校请来的大学讲师,但是他那时候已经长歪了,而且中专班级的氛围更差,开篇就已经说过了。

    社会就那种氛围,指望孩子能自己努力创造出一个理想环境,从而自强不息,积极奋进……简直就是太扯淡了。他之前所有的同学里,不论男女,一个考大学的都没有。不是高考失利,而是一个上了普高能参加高考的都没有。

    所有同学里不是辍学,就是上了技校,职高,或者社会招工考试直接去做了工人。而他是走了两条路,上了中专再去当兵,能走这两条路的,就已经算是高大上了。上中专不用说了,难度略低于高考,而当兵当时差不多是百里挑一。现在大概独生子女没人愿意当兵,当时八十年代末南边轮战还在打,时常有战斗英模报告,而退伍就是正式工,不失为普通家庭的一条好出路。

    所以桑海改开以后经济发达,和之前那么多年这个城市的人文素质有很大关系。总是能看到有些人酸溜溜的说是政策因素,话说回来政策是很重要,但是当时把钱投到南州去,蒲素不觉得南州在当时就能做到那一步。为什么?没有相应的人才。

    南州也是鼎鼎有名的省会城市。只是投资环境非常重要,哪怕是现在已经2019了,国内还有很多地方是著名的投资禁区,所谓投资不过xxx,说的就是人文以及投资环境恶劣。

    桑海民国时期就是远东第一大城,和国际接轨到什么程度我不做科普。只想说八十年代我们还有很多地方不通电的地区,几乎普通家庭没有能够安装电话的。而早在2、3十年代桑海就有煤气路灯,电灯电话了。

    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桑海其实没什么变化。蒲素小时候就往返桑海,就像是时间从某个节点凝固了一样,桑海甚至几十年里不光没有进步,还一直在倒退。而在九十年代中后期开始的发展和变化,包括徐家汇周围的改造,延安路高架,内环线,沪闵路,中环……蒲素都是见证者,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蒲素只是一直听着老刘说,老刘也不是嘴碎的人,只是大概说了些情况却也没细说。蒲素心里之前就有点数,所以也不是一点考虑都没有。老刘看蒲素这个态度反而有点着急,以为他是低估了形式,提醒他不能掉以轻心。

    蒲素让老刘放心,回头就给劲松和莫权打电话,南州之前的投入,除了账上的余额,那些收来的不动产他都不要了。只要求劲松立刻办理公司法人变更,和莫权处理好分割。原本投的钱也不是很多,生活区贫民窟的烂房子花不了多少钱就能拿一套平房,说是白菜价也没啥不对。

    但是他要求莫权能分走一半,这算是对自己这个战友最后的馈赠。劲松独占显然是不合适的,莫权以后不参与经营活动,起码之前的份额里有他一份。实际上讲起来,莫权才是他正经的战友,而劲松只是莫权的发小。通过莫权认识以后,他反而和劲松走得更近一些。

    退伍回来以后,莫权越来越显露出没出息的样子。小富即安,只想着过小日子。貌似现在沉迷钓鱼,太阳暴晒之下人不人鬼不鬼。好像找了个农村的女人,准备结婚了。他不评价莫权的行为,他自己觉得开心就好了。实际上,蒲素自己也觉得和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能把那些纠葛捋一捋,分分清楚是再好不过。

    有些时候人真的是有宿命。十年后,这两个人终究还是庸庸碌碌,各自在千禧年添了一个女孩子,日子哪怕在南州过得也非常一般,已经和他们很多年没联系的蒲素,看到之后十分失望还很感慨。只不过那时他的出现,对已经甘于平静的劲松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刺激,蒲素每天带着他们花天酒地的生活刺激的他仿佛世界又打开了一道大门,让他重新不甘寂寞。

    2017年,放贷失败,而陷入非法集资诉讼的劲松给发妻燕子和情妇一人买了一辆豪车之后在一个小宾馆自杀。蒲素直到2018年八月回国以后才从莫权那里知道这个消息。早在这之前n多年,蒲素就被燕子认定是带坏自己男人的元凶而被列为最不受欢迎的人。

    至于劲松具体死因,连莫权都不怎么清楚,听下来也都是道听途说,两人毕竟在一个单位,都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而劲松家父母那边他根本就不敢去问。显然他两也早都不怎么联系,关系早都渐行渐远。

    人这一生始终都处在变化之中,哪怕你不变,周遭的环境也在变。一个人不在了,别说地球照样转,哪怕是至亲好友,除了偶尔的缅怀,再多的悼念也不可能有了。写到这里又想到了劲松的音容笑貌,那个浓密大眼五官英俊的小伙,曾经一起肆意飞扬的热血青春。

    人的才能和智慧如果注定只能吃一碗饭,非要强行去吃两碗,结果往往不会好,哪怕吃到嘴里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事会发生。蒲素反省过自己,如果那段时间自己不出现,劲松凭着单位固定工资和父母开着宾馆的收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是没问题的。大富大贵没有,生活小康一点问题没有,在这点上,他其实比莫权和蒲素的原生家庭都要强多了。

    莫权其实和劲松一样,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嗜赌,赌到一无所有。只不过莫权扛不住那种债务压力,在经过一个时期痛苦的逼债煎熬后果断退出,转为宠女狂魔,把他的女儿照顾的非常好,而他女儿也很争气,去年高考考进了一所重点大学。而劲松的人生,在他45岁那年就戛然而止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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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们讲个故事吧,讲个埋藏深深喜悦和悲伤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时光。最是光阴留不住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是光阴留不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是光阴留不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