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八章、饭局
和音乐妈妈打了保票，一定早点把她女儿送回家，两人这才在她妈妈小心开车的关照里上了车。等车头打出来看到她妈妈还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只好又在车里朝她挥了挥手，这才踩了油门开出去。
音乐妈妈比孙莉妈妈会做人多了，但是蒲素还是觉得孙莉妈妈那样的更真实。虽然简单粗暴外加直接，只是哪怕有点小心眼都是摆在脸上的那种。而音乐妈妈就属于典型桑海女人的那种精明，步步是戏，更不好对付。
音乐看到车子在掉头就问今晚去哪里，蒲素说先去接大哥。对于大哥和黄芸，音乐对他们的印象很好。其实由不得她不好，最早认识而且对她最友善的就是他们，而且蒲素受伤那天他们在一起几乎待了一天，算是蒲素这圈子里除了克雷斯雷，她最熟悉的人了。
快要进虹桥路小区的时候，蒲素给大哥打了电话通知他们可以下楼了。进了小区，音乐说大哥家在这里啊？这小区还挺好的。蒲素没接话，不想说这是自己房子借给大哥的。
等大哥和黄芸上了车，两个女人客气的打了招呼。黄芸没话找话问音乐的口红色号，说颜色好看。音乐就得意的从包里拿出唇膏给她看，这一来黄芸又注意到了音乐的包，又问这包多少钱，这也是蒲素在锦江商城给她买的。
蒲素是感觉这个黄芸这个所谓大嫂，有点……按理说这种怎么好意思问的出口，但是她就偏偏那么自然，显然家庭出身也不怎么样。
两个人叽叽喳喳，音乐总是要回头和黄芸说话，蒲素干脆靠边停了让音乐和大哥换位置，让她坐在后面。
沈云饭店订在打浦桥一家连锁饭店，刚刚在桑海出名。那时候浦东没啥东西，住在浦东的人出来消费还是要拉差头来回过江到浦西才行。
到了包房，那天在鸡汤翅的人都到了，黄冰冰夫妇还带了儿子一起来的。另外还有沈云的两个同学，都是儒雅斯文很体面的人。
大多数人都是前天才见过面，都亲热的打了招呼，主要是沈云介绍了他两个同学，一个在政府部门一个在外企都混的不错。蒲素就问起在他那边买车的另一个同学，提到他都说他现在越混越好，调到美国去一年，在那边做客服经理，回来肯定要升职位了。
沈云老婆因为今天是女主人，也比前几次见面活跃了不少，尽责的做好了接待，言笑晏晏非常得体。上菜后沈云第一句话就是这顿酒是最后一顿，当然，不是永久戒酒，而是准备造人备孕，戒酒三个月，等有了动静再恢复。
当时刚刚有优生优育关于备孕的概念。桑海人学这种东西总是快人一步。其他地方包括南州还没这种说法，主要是男的大男子主义，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懒得配合。讲起来，千百年没这个说法，大家生下来不也是健健康康？
蒲素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反正他是心里不屑，嘴上却说着恭喜。祝他们早生贵子，到时候喝满月酒。
然后话题就进入了男女分开的时候了，李娴以过来人身份和沈云老婆说着注意事项，黄芸时不时提问，只有音乐默默吃东西，插不上嘴。
而蒲素他们这边人也很自然的招呼沈云的同学，频频举杯。也不是灌酒，就是自然的和初次相识的人多喝几杯，显得热情一些。
而且既然沈云是近期内最后一次喝酒，大家也不免多关照关照他。蒲素想起他车里应该还有两瓶茅台，自己出去到车里拿回来，说下面换酒，喝茅台，难得沈云最后一顿今天多喝点。
其实原来他想说等自己请过客以后沈云再戒酒，但是想到自己要和孙莉订婚，而音乐在边上到时候肯定瞒不过去，就不说了。这个客是不是要请，他已经开始犹豫了。
只不过喝到后来还是大哥主动提了，问他到底初几请？过了十五和过年就没关系了。蒲素只好说明天去了公司就定。推说阿豪作为合伙人一直要到他家去，所以主要是照顾他的时间。今晚阿豪回来了，明天碰面就能定了。
这边一说，蒲素也只能把桌子上的都邀请到了，包括沈云两个同学，明知他们不会来，他还是客气的再三说定好时间让沈云通知他们，一定要到。
沈云平时不请客，今天请客出手也不小。石斑和梭子蟹都上了，还一人蒸了一只三两左右的螃蟹。蒲素嫌麻烦，就把自己的给音乐了，音乐则挑出蟹黄喂蒲素，搞的他有点难为情。
这种事情孙莉就想不起来做，而且就算想起来在外面也绝对做不出来。其实她这种举动，男人看了羡慕蒲素，而几个在场的女人心里没一个舒服。
桌子上女的里年龄最大的李娴，小孩都要上学校了。沈云太太也比蒲素都要大几岁，最小的黄芸也和蒲素差不多大。所以音乐最年轻，而且个子高挑容貌姣好，可以说是艳压了。哪怕李娴不服气也没用，就算给她年轻十岁光是身材就没的比。
李娴小姑娘时怎么漂亮，蒲素没见到，反正他看到李娴时就是一个少妇样子，大概穿上空乘服别有一番情致，但是生活里穿上便装也就是个比一般女的五官好看一点的普通女人而已。
到是黄芸那种大气的五官不比音乐输到哪去，黄芸的长相是不管在哪个年代都不会过时的那种，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一笑两个酒窝很明显，而且个子也很高挑。
沈云两个同学很有教养，尽量和桌子上的每个人都攀谈几句，虽然喝了不少，还是站起来给每个人都敬了酒。当敬到音乐时，音乐也站了起来，猝不及防之下，他同学也幽默的说了一句：“这么高，你还是坐着吧，太有压力了……”
然后喝完杯中酒就问音乐是不是模特，音乐刚想点头，蒲素接话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黄芸就问音乐准备做什么，音乐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看着蒲素。蒲素就说年后准备做服装，给自家品牌做广告。黄芸听了张嘴不发声的询问蒲素，问是不是仓库那边的服装厂，蒲素就点点头。
然后蒲素正好想起来问大哥，问商场有没有办法进去，准备年后筹备一段时间进商场做专柜。沈云听到有点欲言又止，看了看他身边的太太。他太太这时也感兴趣了，问准备做男装还是女装，自己品牌？叫什么？什么价格市场定位？是委托加工还是自己生产，客户对象年龄段，什么风格，以及设计师……
蒲素一听他老婆是专业级的，立刻来了精神。沈云说他太太毕业出来就在一家服装品牌做总经理秘书，后来跳槽到了现在的全球五百强做起了采购。
蒲素马上叫音乐多多请教，自己也问了不少关心的问题。只有几句话他就知道，这一行绝对不好做。投入很大，而且库存这个问题是行业癌症，基本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这个问题也是蒲素一直担心的。不过他这里如果全部由自己控制应该问题不大。首先设计成本，就算不依靠孙莉，实际上就算她是个设计天才，单靠个人的能力也不足以设计出一个店面的款式。
如果和主任那边达成协议，依靠一个高校一个大系的人才储备来支撑他一个小店应该没有问题，而且比聘请专职设计师的成本要低多了。
生产他这边目前还是想依靠自己生产，工人发放基本工资，对他来说不伤筋动骨，平时养着也没事。如果一旦生产那么计件制，多劳多得，皆大欢喜。
销售方面暂时就是门店为主。商场能进就进，另外自己找一两家门面做直营，价格和市场统一。小批量全款式先上架，销路不好的就停止生产，热销的就加大生产量，总之他船小好调头，灵活的很。
而且南北方气温不同，桑海周边的季节和北方不同，可以用这个时间差，桑海地区已经到了尾季的款式到北方正是时候。他在北方当过兵，深知南北差异有多大，而且桑海这边可以销出去的款式到了北方，也应该会是大受欢迎的服装。
沈云太太只不过是管理层的人员，具体的也知道不多，不过答应了蒲素如果有需要，可以介绍真正在一线负责生产和销售的老同事给他。只不过她提出这个行业对仓库管理也非常重要，一旦混乱起来很头疼。
不过现在有电脑了，管理起来比以前方便多了，一个系统输入，仓库里库存什么情况，销售和营业员都看的清清楚楚。不然有的没货了还在卖，而厂里还不知道补货，类似这样的情况出现都是很致命的。
蒲素是越听越来劲，这就有点现代化企业的意思了。而且完全自主，好也好亏也罢，都是完全自己的生意。摆脱了他之前所有的生意都是依靠特定环节才可以延续的尴尬局面。
“办法总比困难多！”蒲素是不好意思拿笔出来记录，但是今天沈云太太的几句话，给了他很大启发。
现在来看光是请来音乐和童蕾还远远不够，他那里缺人。这种话题大家都知道适可而止，没说几句就换了话题。不过沈云那个同学做外贸，知道沈云有个小服装厂以后，征得沈云同意还特地留了张名片给蒲素，说年后可以联系联系。
蒲素知道应该是有合作机会人家才会这样。所以后面很是热情的和他们喝酒聊天，带着音乐和他们喝了好几杯。
人交往的层次不同区别实在是太大了。在南州他的层次就大概算是中等偏下的那种。除了在南联集团这个身份，其他的社交基本都是不上台面的那种，包括平时亲近的人也是。
大家在一起几乎谈不上在事业上有什么互相帮助，凑在一起就是穷吃穷喝穷快活。还算是莫权他们沾了铁路的光，蒲素抓住机会去了南联，算是见了点世面，要不然公司这种运作机制他根本接触不到。
进了国营工厂当工人或者保安，到哪里去感受那种氛围。
看看人家沈云，念了大学，随便带出来两个同学都很有素质而且职业前景都不错。社交上大家光是吃吃喝喝最多是一次性，有了互惠互利的基础才可以深入长久。
比如体工队和肌肉男，他们要是有大能耐哪里会和蒲素起冲突。不是说他们能给蒲素好处，蒲素就不会计较他们对童蕾的冒犯。而是他们真要是那样的人就根本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
就连郭娟现在依靠同学很多事情都能帮得上忙，再想想她以前那个闺蜜香山同学罗美娟，简直就不能比。让郭娟在和那样的人当闺蜜她也不会了，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人都是现实的，不是虚荣势利，是层次不同真的很难在一起交流的很舒适。
这边结束了，蒲素提议去唱歌，今天他难得提出去唱歌，主要是想再打打基础。沈云老婆肯定能帮上忙，而他的同学还不知道有啥好处给他。
然后大家去了钱柜，算是当时设备和装修最好的k歌房了，也是台巴子开的。静安店是第一家在桑海开的，就在孟菲斯不远的地方。
蒲素等她们都打上车，才开车过去。路上童蕾给音乐打电话，蒲素就让她把她喊来，来了热闹点。让她先出来，等定好房间再告诉她房号。
在这边换了洋酒，因为人多，开了一个vip派对房，里面有舞池还有一些摇铃等等助兴的乐器，因为带着孩子，到了这边没多久，黄冰冰夫妇就先回去了。原本李娴还挺懂事，让黄冰冰留在这里，只不过黄冰冰大概也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不如跟着老婆回家了。
等到童蕾到了房间，正好蒲素在唱《旧情绵绵》。这首歌是他最近在ktv反复唱的一首，开始是想着某人才唱，而现在则完全就是因为自己拿手了。
四百七十九章、宵夜
童蕾和大哥也是比较熟了，和沈云则一般，蒲素给沈云两个同学做了介绍，之后包房里的气氛就活跃了。童蕾嗓音一般，但是唱的都是比较活泼又气氛的歌，而且还站着载歌载舞搞怪。很快包房里就大呼小叫，气氛热烈了。
趁着她这个麦霸一直在唱歌，蒲素让音乐打个电话回去跟她妈妈说一下，要是必须早回家等会就先回家，他还准备按照惯例等会来场夜宵。
音乐听了后不情不愿出了包房在走廊里打电话，过了一会回来高兴的说她妈妈答应了，不过下不为例。看她打电话的时间，应该也是软磨硬缠她妈妈才答应了。不过他这边争取了一个态度，起码还知道尊重她妈妈，先和她请示一下。
大哥一兴奋就开始扭屁股跳舞，黄芸喜欢对唱，今天没拉着蒲素，而是沈云两个同学。叫了两瓶洋酒都喝完以后，大哥还要叫酒，蒲素说不如换个地方吃夜宵，去渔港吃宵夜去。
沈云夫妇其实应该不怎么想去了，他太太明天肯定要早起上班。只不过不想扫兴所以没有反对。沈云两个同学看到童蕾来了，形单影只明显是单吊，更是舍不得走。
蒲素也是临时起意，给阿豪打了个电话，问他睡了没，阿豪问他怎么说，蒲素就说没睡就出来吃夜宵，毕竟一年没见了。阿豪听了就笑，说他等会到，另外把给他带的东西带来。蒲素赶紧让他别带，明天拿到仓库去，这边人多，带来东西不好分。
阿豪就问这边都有谁，蒲素说了一下，那边就说有数了。电话里说晚上仇子英之前和他们一起吃的饭，现在已经在嘉汇了。
蒲素听了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到处是孽债。关于仇子英这边是必须尽早解决了，优先级处理。
这边买单的时候大家都抢着付账，包括沈云两个同学。还是蒲素拦住他们让音乐买了单。沈云同学就说等会夜宵他们来，千万不要抢。蒲素就说他们圈子的规矩是谁主张谁包办。以后等他们提议的时候，肯定不和他们抢着买单。说完怕他们不相信，还问沈云是不是这样，看到沈云点了头，他的同学也是没了办法。
到了渔港，今天蒲素也是没舍不得，最大的澳龙点了，象拔蚌也点了，搞了两条船。另外鲍鱼和贝类都点了。各种做法，xo酱爆炒，葱姜炒，清蒸……没有一个菜是肉。结果他自己受不了没肉，加了一份黑胡椒牛排。
等到阿豪带着夏东娜过来，又是凑满了一桌。阿豪很是有他们粤东规矩，准备了好几个红包给音乐和童蕾发，黄芸也有。沈云问他老婆怎么没有，阿豪说你老婆要是没结婚也可以有……
蒲素说趁着今天还没过去，沈云要多喝点。阿豪听了以后也是满嘴粤东的吉祥话，祝福沈云虎年生个虎子。祝大家虎年行大运……
然后大家都站了起来喝了一杯。
坐下来后蒲素给阿豪介绍了沈云的同学，知道他是蒲素的合伙人，沈云同学也很客气。其实从三个女孩那边就猜得出来都是一个来路。夏东娜到了以后就和音乐她们熟络的说着话，她还不知道她们已经准备不干了。
看得出阿豪嘴巴比较紧，夏东娜还没搞清楚音乐和童蕾两个，到底谁才是和他有关系的。一边和她们说着话，一边察言观色想着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
巧的是童蕾和蒲素之间习惯了，勾肩搭背都有，好像比音乐和蒲素更亲热一些，而她原本认为蒲素应该看上的是音乐，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迷糊。
过年期间，吃夜宵的地方包括像天天渔港这种平时一贯火爆的饭店生意都不如平时。因为很多人没借口混出来。平时可以说加班或者应酬，过年没这种借口找。而夜总会这种地方自然也没生意，没有客人带着人出来吃宵夜，夜宵市场的主力军就少了一半。
只是他们开吃没多久，蒲素就看到了翁微微带着几个妹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居然是韦东，还有几个蒲素没见过的人。显然是刚从金色年华出来。
他是假装没看到，不想打招呼，沈云正对着门口看到了，对大哥说：“韦东也来了。”大哥扭过头去，因为这个动作引起了韦东的注意，于是他也发现了这一桌，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他笑眯眯的走过来，蒲素和他说着这么巧，他说是啊是啊，眼神躲开童蕾和音乐，先给大哥拜了年，然后和沈云夫妻也打了招呼。然后说把那边安排好再过来敬酒。
“各则赤佬……”他一走，沈云就没了好话，他太太在下面拉他衣角，让他说话不要太难听刻薄。
“哪能拉？赤佬……”沈云喝了点酒不甩老婆，摆出他完全可以这么评价韦东的各种证据，把音乐和童蕾都听愣了。
第一次听这种故事的还有他两个同学，其中那个给蒲素留名片的还问：“你和我们之前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啊？看伐册嘛。”
韦东这人之前很多事情做得确实不上路，沈云在机场吨控室的时候帮过他不少忙。而他的做法就很不地道了。沈云他们部门事发以后在检察院阶段，韦东也给叫进去问过话，结果有的没的一顿乱说。
都是有卷宗的，沈云家也找了人，后来都看到了。就数他说的事情最多，而且大多都是道听途说，搞的最后又退回公安补充侦查。
然后等沈云出来以后，自己还没工作，已经落魄的韦东就找到沈云下跪，要他拉自己一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搞的沈云心软，再然后侵吞运费，找了下家招呼不打就走路等等蒲素是都知道的。
大哥一直没怎么说话，只说他希望认识的人都过的好，混的好。而沈云应该是因为当事人吃的亏最大，所以一看到他就来气。
这些话童蕾和音乐都听到了，音乐还好，到是童蕾恶狠狠看了蒲素几眼，那意思就是看你给我介绍的朋友是什么人。
蒲素眼睛一直往韦东那桌子看。翁微微大概是故意的，眼神一直不往他这里瞟，和她几个小姐妹说着话。
过年时间两人也没联系，蒲素是忘了。翁微微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概是怕打扰他，或者担心蒲素误会让他去订房。
四百八十章、怒气
韦东在那边大概是点完菜了，拉着翁微微一起又过来。翁微微显然不大愿意来，韦东劝说了一会才不情愿的过来和大哥他们打了招呼。
服务员加了两把椅子给它们，翁微微也不拆筷子，倒了一杯酒站起来给大家敬了杯酒说了两句拜年话就说回自己那桌去照顾小姐妹了。韦东则继续作了一会和每个人都喝了一杯，到音乐和童蕾这边时，他还想说几句玩笑话，但是看到童蕾反应不怎么好，而音乐明显是和蒲素坐在一起，也就识相的中断了，又过了一会才回到他那边。
蒲素其实没有要和翁微微避嫌的意思。打个招呼在这里聊几句音乐也不会想到其他什么，只不过翁微微自己很自觉，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所以过了一会他自己端着一杯酒坐到那边和翁微微开玩笑说，看到自己那么害怕啊，跑什么。
翁微微就笑着说怕打扰他好事，蒲素听了有点尴尬，只能说不搭界的，没什么的……这种话说出来其实很伤人，情商低得很。和韦东一起的几个都是货运同行，韦东介绍了，蒲素也没注意，也没啥必要，礼貌的点点头。
等他回去的时候，看得出韦东脸上有些失落。毕竟这些人都是韦东介绍的，而他现在反而不被容纳，反而是蒲素和他们关系如胶似漆十分亲近。
夜宵的菜点了不少，只是大家胃口不怎么样。除了阿豪和夏东娜是生力军，其他人都没怎么吃。酒喝得不少，菜也就是刺身吃的差不多了，其他菜有的几乎没动。蒲素让音乐去收银那里买了单，差不多要结束了，已经三点了。他就算无所谓，其他人明天都要上班的。
散场的时候，蒲素特地带着音乐过去和韦东打招呼自己这边要先撤了。音乐知道蒲素的意思，这时候站在他边上一起打招呼，身份就很明显了，所以一直挽着蒲素的胳膊。夏东娜大概直到这个时候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跟谁。
蒲素带音乐过去是想着不能让韦东那样继续下去了。如果继续骚扰音乐，以后知道她和自己的关系更加尴尬，可能还会责怪自己不提示他。而翁微微那边他则没有一点良心负担，本来两人的关系就说不清楚，也从没说过什么，说成是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的一种游戏比较合适。
饭店门口一个个打上车之后，蒲素和阿豪说好明天中午在仓库午饭碰面。然后坚持要送大哥和黄芸，大哥怕麻烦准备自己打车回去，对蒲素来说是顺路，总归是要送童蕾回去的。哪里想到等把大哥他们送到虹桥，童蕾和音乐已经商量好了她到音乐家过夜。
今晚是决定不能在古北留宿的。他自己那边不允许，明天还要去仓库。音乐也不行，她妈妈还在家里看着，所以童蕾陪音乐回去比较好。毕竟有女伴在一起，不是和蒲素单独厮混，她妈妈心里应该能舒服点。
掉头把她们送到音乐家门口放下，最后他回家也没把车停到院子里而是停在弄堂，从新楼的大门上了楼。孙莉已经睡了，床头留着一盏台灯。台灯下压着一张纸条，蒲素拿起来一看：“保温杯里有燕窝，吃完再睡。”
然后他才看到台子上放着蒲泓带来的日本象印电热杯，里面温着燕窝，大概是阿今天晚上做的。只是他实在是一点胃口没有，把杯盖拧上去卫生间冲了澡就上床了。
第二天是孙莉把他喊醒的，他实在是起不来。但是不想给阿知道他那么晚回来，还是披着棉睡袍去应付吃了个早饭。阿问他燕窝味道怎么样，他撒着谎说还可以。草草吃完又回到楼上继续睡了一会。
因为有心事，到了十点多也是睡不着了。这才起来洗漱，听到他起床了，孙莉过来问他今天自己要不要去仓库，蒲素想了想就说没必要去，工人还没回来，服装厂还没人，去了也没用还来回折腾。
孙莉大概是觉得自己年后第一天不去有点负疚感，其实她也知道去了没啥用。蒲素这么一说她也放了心，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一天上班，他到11点多快开饭的时候才赶到仓库。原本放假的时候，他还想着今天要第一个站在门口迎接员工，只是想法是好的，现实实在是无能为力。
阿豪都比他来的早，已经在休息室换了两壶茶了。昨天都差不多时间散场的，看起来阿豪比他自律性要强了不少。今天第一天，伙房准备的菜还不错。陈诚把他两的饭菜端过来，蒲素问他家里都好吧，小伙子很开心的说家里都好，就是在家里实在不习惯，太冷了。
他常年在仓库里待着，里面空调开着。出门就开车，依维柯虽然空调不行但好歹也算是新车，多少是有热风的。回家肯定不适应，而且这边他们过得都是饭来张口的日子，换下来的衣服和保洁阿姨混好了，都是她们顺手就洗了。
这小家伙社交能力一般，以后做销售类还是不行，而且也太嫩了。昨天知道仓库库存的重要性，他就打算把陈诚放在仓库，以后负责生产和库存进出库这一块。不同于外勤，这一块不是信得过的自己人不行，而且他还是算懂计算机操作的。其实南州的中专教的东西不少，他们这批学生人人都会简单的操作，在当时这也算是比较先进的教学了。而郭胜就算是自学成才了，从游戏开始入门……
和阿豪吃饭的时候两人没说什么，蒲素说吃完他要去对面转转，让他跟自己一起。所以吃完饭，他们去了对面许爱军那边，只要一上班，空运部就一如既往的忙乱，电话铃此起彼伏，还有许爱军不断的催促声，感觉她现在越来越不像个女人，都是被这个职位逼的。
正是午饭时间，大多数人都是饭菜打回来放在桌子上，边吃边干活。这个行当没有午休，你休息人家不休息，还是有事情要找过来。这世界永远有比你还要努力的人。
蒲素觉得这样不行，把许爱军交到一边让她以后午休分班吃饭。一半人先去餐厅吃，吃完回来换人，一班20分钟。许爱军就说分过了，没人愿意在餐厅吃饭，都是打回来在自己工位吃。操作重要的就是责任心，对每一票自己手里的单子负责。而且和她们的效益挂钩，早干完晚上就可以早走，何必把时间花在吃饭上呢。
蒲素听了也没说什么，而是找到保洁阿姨，让她们明天开始中午把饭端到对面去，还有汤都分一半过去，免得让那边再过来打饭了。
服装厂的人都没来，所以也没必要查看。绕到前面汽车展厅，和空运氛围截然不同。几个销售舒舒服服的看报纸的看报纸，练字的练字，年后这一段应该是淡季，蒲素对她们也没啥要求。
刚回到休息室和阿豪谈正事，老唐来了，说等了一早上有事要汇报。蒲素只能让阿豪自己坐一会，把老唐领到里面办公室。
老唐递了几张手写的报告。蒲素打开看了一下，老唐来了这段时间发现了不少问题。最严重的的是浪费现象和随意使用公司资源，甚至涉及贪污损公肥私。浪费现象有食堂浪费以及办公用品，尤其是a4纸和各种文具。贪污就是食堂和办公耗材了，食堂不用多说了，蒲素自己也清楚，要说没问题是不可能的。
而复印材料是消耗品，蒲素才知道老唐老婆回桑海就在一家文具公司当兼职财务。身为办公室主任，老唐查看了一下办公用品发票，复印了拿回去给他老婆看看，结果他老婆说起码比市场价格贵了将近一倍。
而且还有计算机维护这一块，电脑小毛小病，打印机不工作等等，有的仅仅是因为插头没插当然开不了机，就叫人上门维修，来一次起码都好几百。一年下来的费用他算了下好几万，与其这样不如请个人来专业维护。
老唐说这些的时候，蒲素表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是怒气冲天。食堂不说了，那是请来的外人，换谁都一样，除非自己去买菜，否则这个问题只有以后解决了。
而计算机和复印打印那一块，自己是交给郭胜的。原来这边就他稍微懂点计算机，所以都交给他去办的，包括买电脑也是。买的都是品牌机，都有售后的，出现问题哪里需要请外面的人来维修？很多机器都是今年刚配的，完全都在保修期内。
而且更换复印机耗材打印机这些都是他找的人。他自己玩游戏配置要好，一台计算机就要两万多，他也没做声给他报了。如果在这方面出问题，他是不会容忍的，不管是不是郭娟的弟弟。
而且这个问题还让他开始怀疑郭娟。公司所有的报销凭证最后需要郭娟签字才能报销，这些支出郭娟会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经常郭娟会打电话给他，问一笔报销款项是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郭娟在这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其他方面呢？如果郭娟不可靠，那么整个公司也就离完蛋不远了。其他事情还好说，他根本就没能力处理财务上这些事情。如果郭娟都这样了，他请谁来能放心？
想到这里他其实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老唐看到以后也马上不说了，站起身来表示让蒲素看看再说。他刚要走，蒲素把他叫住，对他说：“你既然是办公室主任，就抓好你负责的事情，这里大多数都是和我有关系的人，但你也是。所以，不要有顾虑，你回去定一个制度，弄好了给我看看，以后按照制度来。浪费这种现象，以前就算了，今后再有就应该有惩罚，之前财务上有问题的，你把单据都复印出来贴好，我来处理。”
老唐答应了以后，蒲素又仔细看了看报告，更是火冒三丈。连厨房的食用油和更衣室的浴液洗发素都有人拿回家，厕纸那种一大卷的都有人一卷卷的拆下来带走。这特么的不是养了一群贼在这里吗？而且大多都是本地雇工干的，少部分是之前服装厂的工人。
保洁阿姨和厨师因为郭胜和陈诚天天待在这里，所以一贯对他们很照顾。而他们做这些损害公司利益事情的时候，蒲素不相信他们不知道。只不过认为和他们没关系，花的是他蒲素的钱，所以做顺手人情了。
这下把他气得不轻，开年第一天就遇到这种糟心事。本来还对老唐给他添堵不满，过一会平静下来觉得幸亏把他请来了，不然家底子给搬空了自己都不知道。老唐来的时间短，这么一算，仓库里存放的酒、面料、辅料还有服装成品哪一样都不保险。
还好车子他们开不走，不然不敢想象，哪怕想起来换下几个原装轮毂，公司损失也不小，而他根本就一无所知。亏得自己把他们当人，真算是仁至义尽了，结果一个个偏要做狗。
这一次蒲素是真的非常生气。经商以来，不管是什么目的，他一直抱着宽厚的态度面对他们，这一次是真的把他刺激到了。好像没有人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地方，除了他自己。要么毫不在乎，要么就想尽办法占便宜。
一个人在里面坐了一会，想到阿豪还在外面，他才出去。阿豪看到他的脸色就问他怎么了。蒲素揉了揉眉心，才一句一顿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阿豪听了也半天没说话。然后才说搞企业是这样的，麻烦的很。他们香山事情更多。原来社团化事情很好办，现在开始搞企业化，事情多到蒲素不敢想，枪都响了好几次了。所以他根本不想在香山待，他年纪大了，承认搞不过年轻人，还是在桑海这里避避挺好。
这是蒲素第一次听阿豪说他那边的事情。只不过这时候他顾不得多想他那边，而是冒着怒火想怎么解决自己这边的这一摊子破事。
四百八十一章、处理
这时候他已经没啥心事和阿豪谈什么计划。阿豪也是个人精，所以默默给蒲素续茶，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一言不发各自喝着茶，抽着烟。
蒲素脑子里在急速转动着，他设想了最坏的结果。如果郭娟确实是靠不住，那么自己就该多考虑自己的事情了。一旦到了最坏的那一步，秋香花园那边的所有人差不多都和自己没关系。陈建玲原本就是跟着郭娟过来的，而原先那边的几个办公室文员和销售，长期和自己脱轨，应该也不能用了，能用他也不会用。
他反复盘算了下公司的法人和股东，发现彻底剥离郭娟有点难度。所以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毕竟郭娟和自己有着不错的情谊，他不相信之前两人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或许是财帛动人心，或者是在桑海她迷失了自己，如果在他摊牌以后，郭娟态度不好，那么秋香花园那边分割给她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之前栽下去的月季和那些自己搜罗来的东西统统搬不走，包括那只他早就不管了的波斯猫轩尼诗，也不可能给她带走，人和办公用品郭娟可以搬走，秋香花园那块地方给他留下，哪怕她要创业，给她一点启动资金也行。
以后服装厂也要成立一个公司，“茉莉服装厂”今后只能是服装公司下面的一个子公司，作为加工厂单独存在。而服装公司这种行业在市中心秋香花园里办公最好了。
而郭胜不用说了，谈话效果不好立刻跟着他姐姐滚蛋。陈诚看情况，如果属于不能原谅的情况也一起走人。至于这些仓库里的当地人，全部一个不留，他宁愿找丈母娘去找点知青过来也比用这些家贼要好。
想到这里他立刻给老刘打了个电话。老刘还以为蒲素收到他托郭娟给带来的东西，笑眯眯的问怎么样，还不错吧？
蒲素就说还没拿到东西，两个事情找他，一个是这边暂时要零打碎敲的办手续，有没有问题。这个老刘有点为难，就说上线胃口现在已经大了，一样冒着风险肯定是干一票是一票，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五辆起步还勉强可以。
第二件事蒲素拜托他给他找个财务，要专业过硬的，达到审计水准的。老刘很敏感，立刻就问是不是要查账，蒲素说不光查账还要把账重新理理。老刘说可以找人，但是这种一般起码要一套班子，一个人根本不是几天能搞的下来的。而且也只有周五下午过来，周日晚上就要回去。双休连着干两天，让蒲素最好在桑海本地找，桑海这样的人才简直太多了。
蒲素就说一套班子就一套班子，两天把账理完也行。在桑海他不能找人。通过朋友关系找来的，知道他的财务情况对他没好处，而不熟悉的人纯粹花钱找来的他也不放心。
老刘就说知道了，他可以从省级上市企业找人来，每年都是到处到下面审计的。绝对业务熟手，只是费用比较高。蒲素哪还管什么费用，叫他尽量安排，越早越好。
老刘就让他等回音，最后还不放心的问他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了。蒲素也不瞒他，说了自己的担心。老刘听了也没说话，只是让他小心，自己这边会尽量安排。
郭娟知道的事情太多，她要是有了其他心思，对大家都没好处。蒲素今天从一些单位小事上想到这么多，原本以为老刘会说他小题大做，毕竟老刘是个好好先生，一贯很好说话的人。但是蒲素这次提出对郭娟的担心，老刘却一句话都没说。这也坚定了蒲素的预感，把事情想到最坏是有必要的。
接下来他强忍马上就去找郭娟谈话的冲动，准备按兵不动，等审计下来以后看财务方面的结果再说。该摊牌的时候自己做好准备再摊牌，争取到那个时候自己这边一切占据了主动。
想了想他又给老唐打了个电话把他叫过来，当面和他说让他把材料都准备妥当，包括这边历史上收到的发票复印件，支出明细收费清单，和市场价目表对比，另外把设备购买发票和保修卡都收集起来，名义就以办公室以后要统一管理固定资产，需要重新登记造册进行。
并且让他做这些的时候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不要让别人帮忙复印。可以填张申请单，在他办公室里装一台复印机。在这之前不要有任何改革举动，只要把接下来的制度准备好送过来就行。
老唐这种经历过几次运动的人，单位里这种事情大概也是看多了。马上就明白蒲素在预谋什么，他听了表面上没什么，心里是高兴的。自己通过工作发现了问题，报告上去结果一点水花都没，那还不是要失望的要死？
老实讲，他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大反派，一来就要搞办公室政治。他也不是存了要害人的心思，毕竟这边除了蒲素和孙莉，他和谁都不熟。只是既然做了办公室主任，这都是他分内的事情。万一以后蒲素自己发现问题，到时候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他。
等老唐走了，蒲素才有了心思和阿豪谈正事。阿豪还没等他开口，就劝说他不要这么辛苦，和他现在这样挺好的。钱也挣了不少了，养这么多人毛用都没有，还要担责任，基本都是白眼狼。既然这边地方已经拿下来了，不如请个司机，请个文秘再加两个销售在这里卖卖车就行了，对面那一排仓库租出去就行。
如果没有服装公司这个项目，现在这个情绪下的蒲素或许真能听的进去。只是这一段时间他脑子里都是服装项目，不干是不可能的。
哪怕郭娟姐弟和陈诚这几个南州人，以及秋香花园人手全部剥离出去，仓库这一块除了本地员工，其他人他都相信自己是有绝对掌控权的。
经过之前一阵思量，其实郭娟对公司的影响并没他刚开始想的那么重要。公司全靠他在赚钱，汽车生意是现在主要盈利项目，空运也是一块利润增长点，这些都是自己牢牢掌控的，哪怕之前毫无防备，郭娟也根本插不进去。
至于其他项目，那几个原先销售洋酒的销售，愿意跟郭娟走就走吧，业务他都放弃了，原本还想着让她们转岗去服装公司。海运部，一样是想走就走吧，原本自己也没操心，业务也不是自己的。剩下那几个文员？随时想找多少招多少。
想到这里，以后在仓库要给自己培养一个贴心秘书，秋香花园的小文秘，早就已经成了郭娟的专职助手。自己一直以来也确实太信任和依赖郭娟了，以后这方面一定要加强注意。
他和阿豪原本要谈的事情已经顾不得了。这时候就问阿豪能不能立刻搞来车，不管品牌德系还是日系，阿豪和他说那边仓库他昨天来之前确实是没有，蒲素看着他说，那就用他的私人关系。
阿豪听了就为难，这事情他要做了也是一种背叛。蒲素说第一确实是手续这几要办一批不然心里没底，第二他要尽快把公司账上现金抽走。与其找个借口把钱转到其他账户上那么麻烦，不如拿来买车了。
最后他和阿豪说卖车利润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人一半。只不过既然不是从他公司渠道进的，钱就和他分了。这个态度表明他怂恿阿豪帮这个忙，并不是为了争取利润，而是实在有着苦衷。
阿豪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很久没说话，蒲素继续说了几句以后也不说了，只是喝着茶，皱着眉头想心事。看到现在其实应该都知道，蒲素不是一点心计都没有的人。相反，他心眼一贯很小。他不在乎的事情或者暂时还顾不上在乎的事情，可以毫不在意，但是一旦他想到了，或者在乎了，觉得哪里出了问题，那么他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我纠正能力也是有的。
他的性格之所以这样，归咎于环境影响，而且没接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以及不大健康的生活习气。公司管理上更是没系统的接受过现代企业管理模式，仅有的一些理论基础还是当年坐火车时候灌的企业管理鸡汤，那种书说实在的确实就是鸡汤，真要有大作用，每个人看书都能看成成功企业家了。就算这样，对他也起了不少作用。毕竟之前他的基础是零，零以上加一点作用都不小。
其实他这里需要一个总经理级别的人物，而他的朋友，克里斯雷就很适合这个职位。只不过克里斯雷嫌弃他这边庙小，而且朋友之间不能轻言这种雇佣关系。所以两人一直都没往这方面想。
老唐反应的其实都是小事，那些那拿多占的事情他隐约心里也有数。“水至清则无鱼！”之前他懒得管这些事，那些本地人在他这里不占点便宜好像会生病，只不过是郊区菜农阶层特有的狡黠，他懒得计较，仓库里总是换人也麻烦。
但是从一些事情来看，老唐不知道，他自己清楚，郭胜那边肯定是出了问题。食堂的账太琐碎，一桶油就那么几个钱，一个月多用几桶也说不清楚。每天菜金随行就市少许波动也算正常。办公品消耗，各种解释都有，财务不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仓库这边和秋香花园那边的设备维护和采购都是一家，当时郭娟带着郭胜去采买的，郭胜选购，郭娟付钱。后续的这些费用，从公司杂费来说不是小数目，一年不到维护费就要好几万，不如坏掉的折旧卖掉买新的回来了，况且还有保修期。
他相信郭娟不会在这种事上占便宜，三瓜两枣的，郭娟现在也不是胃口这么小的人。但是这种事情上如果她弟弟有问题，她却不闻不问，那么代表她本人极有可能自身出了大问题。而一旦她要是出问题，那个后果蒲素就不敢想了。
阿豪还是够义气的，看到蒲素这样，知道他现在需要朋友帮忙。之前看到他给老刘打电话，知道老刘在他的范围里答应帮他了。那么作为他一个社会人，这时候也不能让他失望。
“我打两个电话，先给你问问。”他打断了蒲素的思索说道。
于是他拿起电话，说了一通白话。蒲素在边上听了是半通不通，之前的一些白话底子貌似又退步了。阿豪挂了电话，又连续打了两个，最后才拿出纸笔，抄了是那个号码递给蒲素。
“你自己和他们联系吧，车子不多但是都有，具体你到那边自己去看。价格不会坑你，车况不会坑你，付款这方面我给你担保……”
蒲素接过号码，感激的拍了一下阿豪肩膀。
“这事情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帮忙，也不要分钱，你不要害我……”
阿豪赶紧加了一句，蒲素听了对他点点头。
对蒲素来说，只要车卖掉了，分钱的方式就太多了，这个问题不用现在纠结。
他原本想给老夏打个电话，让他和那边先接触一下，仔细一想不妥。防止全部已经被腐蚀感染，虽然老夏作为老师和他们几个勾结的可能不大，但是上线联系方式还是不给他知道为好。
他拿起电话立刻按照阿豪给的电话顺序一个个打了过去。三家总共加起来有二十多辆车，不过有的成色不好，年份有点老，既然是豪哥的朋友，他们也不敢欺骗都是实话实说，所以具体要不要，以及价格多少都需要他到那边看了货再说。
蒲素就问随时可以看吗？那边表示车子都在仓库里，随时可以看。蒲素想了想说明天上午通知他们，可能下午就赶到香山。那边就说可以来粤州机场接他，蒲素笑着和那边说了谢谢。
挂了电话蒲素和阿豪说：“豪哥，我准备明天就去一次。最多两天就回来，你要方便就陪我一起，不方便就算了。”
他是尽量想争取阿豪陪他一起去一趟。跟陌生人打交道，而且拓印以后等办手续还要存放，以及后续运输都是麻烦事。只不过阿豪坚决的摇了摇头，说绝对不能陪他出现，否则麻烦就大了。
四百八十二章、谈心
原本他想今天就走，心里念头一起那种紧迫感让他一分钟都等不下去，生怕哪里慢了一步。没想到的时候感觉天下太平，安安稳稳，只顾自己吃喝玩乐。一旦开始起了疑心，当真是心急如焚，实在是谈不上有什么涵养。
好在他还能稳住。又给郭娟打了个电话，问一下账上资金情况。郭娟正常的问一下干什么，他心里都疑惑起来，觉得是不是那边警惕了。其实以他两之前的关系，问一下很正常的。
他就说明天要去香山进车，这次是新的上线，需要付款，不再是和阿豪那样的只管销售分钱了。郭娟就问为什么，他突然控制不住就破口大骂起来。
“什么为什么？车子卖光了等死吗？x了个x!靠陈建玲那边海运养活这一大家？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发什么神经？”
郭娟给他搞的莫名其妙。
“还有多少钱？”
他也不继续了，直接问数字。他感觉到自己刚才失态，拼命压制自己。其实他和郭娟自从在一起共事以后还没这样过。
郭娟让他等等，然后报出了一个数字，然后依据多余的话都没有就挂了电话。这个数字和他毛估估的差不多，总算是松了口气。郭娟每个月都发一张报表给他，他都直接看底下的那一行数字，所以大概心里加减乘除之后是有点数的。
不过那报表也是郭娟给他看的，到底有没有水分，在审计查账之前他还不能确定。
原本阿豪有不少事情要和他说，今天这情况是谈不成了。他问蒲素明天是自己去吗？
“你又不陪我去……”这时候听到账上的数字他轻松了一些，勉强笑着对阿豪说。
“你还要我陪你去啊？”阿豪促狭的看着他说。
“呃……”这时蒲素脑子灵光一闪，把音乐带上两人去趟外地也是好的。他现在需要放松和发泄……
于是他让阿豪晚上和他一起吃饭，阿豪说不行，答应了夏东娜回去做晚饭，而且仇子英也要去他那里蹭饭。蒲素怀疑他家的牌桌又开了，只是懒得问了。
阿豪走的时候，要蒲素和他一起出去，给他带来的燕窝这种样品都在后备箱里，蒲素就说先不急着拿，放在他那里，等他从香山回来再好好谋划。
阿豪走后，他才给音乐打电话。童蕾还在她家，两人今天睡醒到现在还没出门。蒲素问音乐明天他要去香山出差，大概来回两天，问她去不去。结果电话那头音乐和童蕾说了，童蕾说也要去。这个蒲素到是不排斥，童蕾在一起也开心一点。
音乐就说要问她妈妈再说，蒲素就说她们现在是自己公司的人，只是暂时出外勤。单位要出差还由得她妈妈同不同意？音乐就笑着说，好了好了大老板，等会再给他回电话。
本来想叫她们一起吃饭的，这么一打岔也就没说，等会他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算了。明天初九，去两天的话，哪怕三天也来得及回来拍婚纱。只是今年原定的请客肯定是办不了了。
原本和孙莉订婚这个事一定下来，他就不想搞了。年前就说好了，请客是肯定要叫童蕾和音乐来的。如果和孙莉订婚了，来蒲家做客，家里人肯定是要说的。到时候这场面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得住，而提前和音乐打招呼，他也实在狠不下心。
暂时拖着吧，等到孙莉出去了，什么都好商量。等孙莉回来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呢。反正蒲素对感情这种事，一贯是不看好的。而且原本除了孙莉以外都没什么长远打算。音乐以后可以发展成工作关系，在服装这个事情上能找到她的位置就挺好。如果她执意要离开自己，那就离开好了，经济上不让她吃亏也就是了。
当然如果他不腻歪，而音乐也认可这种关系，他也不介意就这么一直维持着。只不过他相信自己总有腻的时候，没有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在仓库他想着事情，一直等到销售这边下班，老唐他们都走了。他才打电话给许爱军，问她那边忙不忙，忙完了到她这边来一趟。
很快许爱军到了休息室。蒲素还是第一次和这个工作狂女强人像今天这样聊天。许爱军是原本不起眼，但是纯粹靠个人能力表现出自己的典型。可以说只有在她这里，她才有了展示自己的机遇。
现在这个情况，蒲素心里是有点凄凉的。所以想和许爱军聊聊，多了解一点，起码她这一块的人要稳得住。他先是问许爱军今年家里过年过的怎么样，没想到许爱军说她爸爸那天和蒲素喝酒，第二天回家就告诉她了。
许爱军以为蒲素知道那个值班大叔是她父亲，但是蒲素是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几个值班的都是销售的亲属，但是一直不知道谁是谁。不过许爱军一说他也没有否认，立刻装作早就知道的样子。
了解下来许爱军家以前家境很一般。父亲下岗，母亲一直是早早病退，不是作假的那种而是身体一直不好，上面还有哥哥，老大不小了还没结婚。他爸爸只有兼职给儿子攒老婆本，甚至许爱军也要补贴给她哥哥。
现在许爱军的条件肯定是不错了，但是整体家境还是不行的。四个人的住房条件还和蒲素以前南州的居住条件差不多，他哥哥现在还睡在厨房到卫生间的过道上，一个折叠床而已。
蒲素是一点点问出来的，开始问了几句之后，许爱军索性也都说出来了。对蒲素这个老板她也是心存感激，在这边工作她整个人都发光，虽然每天很辛苦，尤其压力很大，但是那份成就感和满足感也无法取代，哪怕现在叫她休假她也不会同意。
别看成天抱怨辛苦，事情太多，上洗手间时间都没有。但是春节在家她感觉到的无聊比蒲素要厉害多了，可以说她这样，现在除了工作根本没有其他什么生活。和刚来桑海时的郭娟差不多，而郭娟在工作上的满足感是远远不如她的。
四百八十三章、回家
谈心的目的蒲素是想让许爱军感受到他的关心以及对她以及她领导部门的重视。所以最后蒲素让许爱军提出一些建议和要求的时候，许爱军提出其实部门在现有基础上还可以扩大业务范围，这着实让蒲素没想到。
在他看来她的部门每天忙的要死，而且天天加班，怎么还能生出这种念头。许爱军却说，之前的忙是因为效率不高，都是新手，包括她在内都是，由她培训出来的自然也都那样。后来忙，其实是一种氛围需要，一个人可以做的事，她现在分给几个人做。每个人都能参与进去，大家都有事做，都能接受锻炼，几个人做一件事，效率是成反比的，而且互相竞争之下所以都不愿意比别人早回家。
许爱军说到这里，蒲素就想到了韦东刚去现在公司时耗时间的经历。等许爱军说下去，他就发现就算今天自己不找她谈话，估计过几天她也要找自己了。在锦海的培训阶段，她对一代的操作模式已经了如指掌，而且对于操作利润的攫取也稔熟于胸。
一代放给二代的价格其实和他们的底价高的并不是太多，而一代的操作成本要高出不知道多少，而且风险更大。许爱军知道她老板和几个一代关系不错，想让蒲素去拿来价格，把她介绍给对方的一代操作，然后这边自己接普货业务，不仅仅是做包机。而部门可以分成两块，一半专门负责包机，一班接货做二代业务。
有上进心总是好的，蒲素听了立刻表示支持。并且暗示一年下来到年底会根据效益给她部门以及个人重新分配奖金，只不过是笼统的提了一嘴，这种事情还是要到时候看情况再说的。
他表示明天要出差，和一代联系的事情放到正月十五以后，到时候会一家家正式带她去登门拜访，让她准备好名片，可以找办公室主任老唐去印一盒新名片，职务是副总经理兼操作总监。以后两个部门，她下面可以设置两个操作主管，由她选择人选任命。
等许爱军走了以后，他才觉得自己当初把人弄到仓库来是多么正确的决定。在身边的就是嫡系，远在秋香花园的员工他现在谁都觉得不可信。
开车回家的路上，新年开工第一天，路上很堵，6点的天呈现出一片黄黑。是的，就是那种黄蜡蜡却的显黑天色，到处都是脏兮兮的感觉。
打开cd听了一会歌，那种疲累和焦虑的情绪刚刚转移，音乐来电，和他说她妈妈勉强同意了，幸好有童蕾一起，否则肯定去不成。这时候蒲素好像又没了刚才的兴致，觉得她要是去不成也挺好的。所以，让她们明天中午12点前到公司以后他很快就挂了电话。
到了蒲园，他回到新楼换衣服，结果半天不想动。孙莉在老楼，应该去厨房帮忙了。直到老蒲打房间里固定电话叫他下去吃饭，他都一直没开灯就那么躺在床上。
到了餐厅，洗手吃饭，家里因为有喜事，这几天每个人都喜气满满。孙莉问了几句公司的情况，蒲素都点头说很好。然后就说了明天要出差的事情，一听他这个时候还要出差，阿首先就紧张了。一直到蒲素说就去两天，最多不超过三天都不能放心。
“好了伤疤忘了疼……”
“刚刚才在那边出了车祸，就又要去……”
蒲素一阵烦躁，非常非常想脱口说一句：“不出去怎么办？这一大家子就靠南州下岗工资活着？”就像之前对郭娟说的那些话一样。
不过对方是他阿，无论如何不管自己想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有多强烈，终究还是忍住了。
于是他就阴着脸不说话，三两口吃了饭刚要走。阿姨带着老冯来了，来告别。今晚就要坐火车走了，来和蒲家打招呼。阿其实之前也是心中非常不悦，她并不知道孙子在外经历了什么，看到蒲素之前给她脸色看，作为长辈是非常不爽的。
只是这时人家来打招呼，她也赶紧热情的说路上吃的喝的准备了没有，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回老家的，蒲家还有……
蒲素和老冯就简单点点头，让他路上保重，早去早回。就离开了餐厅，回到自己楼上去了。没一会孙莉上来了，问他怎么了。
蒲素懒得说话，满脑子一团乱。以前很多没想过的事情，今天都乱七八糟塞满了他的脑袋。包括忠诚和背叛等等……
“那，你要是不想订婚我们就先不……”孙莉还以为是他两的事情，让蒲素心烦。刚说出这前半句就被蒲素一把搂在怀里让她别多想。
关于对郭娟的猜测，他没办法对孙莉讲。毕竟郭娟是他的人，早在认识孙莉前就在一起做事了。他不想让孙莉知道太多，也不完全是要面子不想让她知道，就是不想说。
他只是和孙莉说明天要去香山看车，这次一次要看三家，而且都是以前没合作过的。心里有点烦，但是不得不去。仓库里的车子如果销售趋势和年前一样，最多卖七八个月。而且越到后来越难卖。
展厅里车子多，显得余地大，客人来挑选时，不管怎么挑剔，范围都在这些车里，总有一款适合他。而就剩孤零零几辆车就很难卖出去，这个道理就和他在古北买房一样，其实房子之间有什么区别？再好的房子也总有最后被卖掉的那一套，是不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最后两套，开发商就打包低价卖掉了。
孙莉懂事的听蒲素说着，一边把她头放在自己腿上帮他按摩着太阳穴。蒲素这一刻很舍不得即将要走的孙莉，他觉得也只有孙莉和家人才不会背叛自己。只不过孙莉不走不行，牵扯到很多方面。让她留下来的话怎么都不能说，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话，孙莉是绝对不会去什么美国的。
想到这里他强忍着想要在孙莉腿上睡着的念头，赶紧坐了起来，说要下楼找老蒲和梅芳要身份证，那边定了车子马上就要送到南州给老刘去做手续。
孙莉的证件不能用了，最近她自己也要办签证办护照，，需要身份证的地方很多。而且就算拿她证件办下来，以后过户还都需要她的证件，她大概人已经在美国了，麻烦的很。
老林现在代办一切过户手续，人都不需要到场，车子查验都是走个过场。包括车牌都是按照一个毛估估的价格付了，当场就能拿一副他提供的车牌装上走人。
如果下个月拍卖价低了，他负责退赔多收的车牌钱。这就是老林牛掰的地方，他自己没有实体，但是他和这种实体有着良好的关系。也就是说这个黄牛真的可以做到自己去怎么也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他的利润是建立在他渠道上，而不是从客户那里赚黑心钱。但是不管怎么样，证件还是需要的。
孙莉陪他一起到楼下，找了老蒲和梅芳拿了身份证。老蒲在看动物世界看的津津有味，梅芳忍不住叮嘱蒲素要知道轻重，正月十五有人生大事别耽误了。
蒲素点点头，无论如何他只是去几天就回来。现在都通知出去了，两家人的面子肯定是要的。不然不说孙莉和丈母娘会怎么想，连蒲园自己都混不下去，也没脸见阿了。
当晚老冯裹着来的时候穿着的军用棉大衣，带着阿姨织的绒线帽，扛着行李和一个折叠躺椅走出了蒲园。阿姨则拉着小宁，一直把他送到了汽车站。
出了蒲园铁门，老冯回头紧紧看了眼那扇黑漆漆威严的铁门，心里想着什么没人知道。
四百八十四章、启程
昨晚睡的早，早上起床时就一点没有迟滞。醒了一会才从容的起床洗漱，等到孙莉收拾好才一起拉着手下楼去吃早饭。
阿姨照例在厨房忙碌，看着她人到中年虽然有些憔悴但风韵依然的身影，蒲素心想，她留在北大荒没有回来而是找了老冯这样的当地人，大概没被生产队长……应该算是贞洁的。
而孙莉妈妈虽然进城当了工人，但是她那副尊荣和性格来看应该也是清白的，没给生产队长，公社干部占到什么便宜。
当时伤痕文学热度已经减退，王朔之流的痞子文学也热度降低，实际上那时候（九十年代末）出现的一些所谓文学作家除了极个别比如贾平某和莫某等，其文学性成色很低。
蒲素从八十年代就开始阅读伤痕文学，书里一些对当年事物的描写对他的影响很大。导致他一看到回城知青，尤其是回来后混的还不错、年轻时显然有些姿色的女知青，心里总不免要做出一些龌龊的揣测。
隔了一夜，阿还是余怒未消，脸色冰冷。蒲素只有借着递筷子递点心的机会殷勤的拍了马屁。很快溺爱孙子的阿面色就阴转晴朗，嘱咐着乖囡囡一定要小心安全，尤其是坐车。
“不坐出租车了，今天让人来接。”他让阿放心。
吃完饭孙莉帮他收拾行李。那边暖和，所以他带了一件夹克衫和薄羊绒，加上欢喜内衣，一个小拎包就解决了。
现在有车接送，他也开始讲究了。出门还是带上自己的换洗衣物连牙膏牙刷都是自备，不用一次性的了。
到了仓库，他给昨天联系的三家分别打了电话，告诉他明天可以看车。那边就问他今天什么时候到，要安排接机和招待。蒲素就说不必了，这边都安排好了，他们那边只要明天早上看车不耽误就行。
应该是阿豪介绍的关系，香山那边的人态度都很好。那时候套牌车的生涯已经到了末路，虽然直到现在还有人在黄江买套牌车，但是说实话，除了开矿的老板买了大排量越野在山上给手下开开干活用，其实早就已经没多大用了。除了忽悠一些贪图便宜还想装x的傻子，谁会去买？
十来年前交警就有手持移动联网查询系统，现在更是发现有异地罚单这种异常车辆和车牌经过摄像头就自动锁定报警，套牌早就根本行不通了。有几个车主发现自己车子在没去过的地方吃到罚单不去查询和报案？
除非车主自己套自己的牌，摘下自己的车牌和行驶证等等各项资料放在同款套牌上，然后再去报失补一套。因为无论如何他自己不会举报自己，只要平时不同时停车或者出现，而且不出重大事故，大概还真的就查不出来。只是真的说起来意义不大，现在哪怕关税还嫌贵，平行进口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阿豪的作用很大，通过他介绍无疑是加强了保险。不然蒲素无论如何是不敢就这么去交易的。因为付了钱，车子还要在他们那里摆放一段时间，要等这里手续到了才敢运回桑海。换了不熟悉的他怎么敢这么做，等于去送钱。
然后他给大哥打了电话，让他给自己出三张票，大哥那边要身份证号码，蒲素又打给音乐，干脆让她们早点过来，先把票拿到手再说。
然后大哥就说他在办公室，蒲素去机场给他打电话就行，他到候机楼和他们见面。蒲素就说中午一起吃饭算了，中午喝完酒正好下午上飞机。
蒲素这前半辈子，不得不说和运输冥冥之中有着特别的缘分。铁路和空运都先后搭上了不错的关系，享受了很多内部人的特权。都说出门难，在蒲素这里起码乘坐运输工具这一块是一点不难。
音乐和童蕾来的比他想象中的迟，两人到了仓库，蒲素发了一顿火。他以为是收拾东西弄的，结果音乐说是打车打不到，打上车又去了童蕾家，等她回去拿换洗衣服。
蒲素就说拿什么衣服，到那里买就是了。童蕾说她们的尺码不好买，他听了觉得有道理这才不说话了。现在他对陈诚和郭胜心里都膈应，反正就去两天干脆自己开车去了机场，其实停在大哥办公室门口就行，但是要走不少路，他还是停到了停车场，找到过夜区域停好车给大哥打了电话。
等大哥来的时候，他已经去柜台买了机票，这种临时买票他习惯都是全价。哪想到大哥来了听到他买好后就说他，黄芸一直在代办处等他给身份证号码，有折扣的，这边一出票她就打车给送来。然后大哥拿着三张机票硬是全价退了，让黄芸那边出票，然后打车送过来。
黄芸现在在一家台巴子经营的保龄球馆大厅搞了个玻璃屋，做机票代售。那个台巴子是大哥的朋友，蒲素见过几次，开一辆黑牌照的雷克萨斯，驾驶员还是蒲素老乡。虽然蒲素不怎么去那边，但是x马保龄球馆，老桑海应该都知道。当然最有名的当时还是衡山路上的x登保龄球馆。
那时候机票不是明折明扣，机票代理利润还是不小的。只不过代售那个终端不容易搞的到，也是大哥有办法，给黄芸搞了这么一个代售资质。
现在就是明折明扣，票价都清楚显示，以前不论多少折的机票都显示全价数额。买票的时候告诉你多少就是多少，当然你可以不买，买了以后机票上显示的就是全价，至于到底代售点拿到的几折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时间还很富裕，大哥找机场车把他们送到路口经常去的那家海鲜酒楼，靠近机场新村门口。然后蒲素说把黄冰冰叫来一起，大哥说早上已经飞货机走了，去欧洲。
等到黄芸风尘仆仆赶来，蒲素看到她手里还拎着一个饭盒，问她这是饭盒吗？黄芸傲娇的说：‘当然，每天都带饭上班的，她又不是不会过日子的人……“
啧啧，蒲素听了也是觉得太刻意了。你带饭上班就算会过日子了？自己讲究嫌外面盒饭不好吃才差不多吧。不管怎样，她要立这个人设蒲素也配合，指着音乐和童蕾让她们好好和大嫂学学。两人就表现的好像有点不服气，但是又没法当面计较的样子。
说来也是搞笑，她这样子还做什么生意？为了蒲素这边三张机票就把门关了给送过来，当时桑海快送已经很发达了，虽然没有现在的骑手接单平台，但是一个电话或者一个call机，马上就有人骑摩托过来拿了机票送到地方。
在那个时候周边省的文件，晚上下班前收走，第二天早上九点前，也就是上班前肯定出现在办公桌上，这都是快递公司承诺的。蒲素他们货运的文件都是这样的来来回回，桑海的快递当时已经非常便利和发达了。
而且她现在出来，下午也不可能回去了，十有**和大哥直接去其他地方，然后晚上一起吃晚饭，这一天还做什么生意。
吃饭的时候蒲素就问黄芸去学车了没，黄芸就说年前教练接她去了一次，到现在都没去过。蒲素就说那个教练不行的话，换人。黄芸说教练昨天还约她去练车，只是自己没时间。
音乐和童蕾交了钱一次都没去过，这时候就问黄芸难不难这些，黄芸自己也没啥体会说不出个道道。蒲素就说不用担心，开出租车的大部分文化程度都不怎么样，他们都能开好，你们怕什么？并以他自己为例，野路子买来的驾照，开起来一样很溜。
蒲素没话找话，说大哥大嫂要是没事不如一起去香山待两天。黄芸就说那边她去过，香港都去过几次。然后就从她的包里拿出随身带的一本小影集给他们看。
不得不说，蒲素看了有点惊着了。黄芸的影集里有和四大天王里最牛的华仔合影，当时没有ps，绝对如假包换，而且相册里还有很多香港演员和她的合影。
看到天王和她的合影，音乐和童蕾就很激动，问她怎么做到的。黄芸得意之下大概说漏了嘴，说是她干爹带她去香港的，她的干爹在香港是个业内大佬……
没错，她用的就是“干爹”这个词，一直以来这个词就不是什么好词。只不过音乐和童蕾看着明星照片都没在意。只是大哥的表情十分不自然，显然对黄芸今天的举动很是不满。
关于黄芸的来龙去脉后来蒲素多少有点了解，不过都是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有一点可以肯定，黄芸毫无疑问是个美人，而且是那种大气甜美的那种美，要说缺点也只能是身材虽然高挑，却不显得纤细，骨架扁平稍显宽大，而且在镜头前头围明显是大了。
这样的人生活中看着很好很协调，只是一上镜就显得头大……其实这样的情况现实里很多，很多人平时看脸很正常，一上镜就显得肥嘟嘟，所以不少人不爱拍照的真相就在这里。
他们边吃边说，吃到饭店中午打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收银台里做一个收银守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大哥才打电话，叫办公室开车来接。机场的车有自己内部车牌，只在限定范围内行驶，顶上装着黄灯，和跑道的引导车差不多。
到了候机楼，大哥要把他们带进去，蒲素就不麻烦他了。他也不想升舱，三个人上去不说话就睡觉，时间好打发的很。于是在外面就告了别，他们过了安检进去了。音乐和童蕾之前都坐过飞机，大概是出去比赛还是参加活动。所以进去以后她们在里面的书店和商铺转悠，蒲素自己去了吸烟室抽烟。
这时他想了想，还是给老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到达时间，让他包一辆车到华富去包酒店的车来粤州机场接自己，并且让他安排两个房间。老夏虽然现在和华富没关系了，人头还是熟的，拿折扣都是最低折扣，省的他到了酒店再去拿证件开房。
等老夏出门去安排，他从吸烟室出来，简单和她们两介绍了下香山的情况。首先说是小地方，没啥可看的，而且和桑海肯定没法比，不想让她们抱太大期待。但是对香山的美食着重强调了好吃，今晚晚饭和明天早上的早茶就能领教到了。
他这两天从明天上午开始应该就很忙。这两个妹子酒店待不住要是出去的话他担心出事，所以准备到时候让老夏带着她们转转，真要有事他也只能给阿豪打电话远程求助了。现在的他，也不是当年在香山无根无据的毛头小子。一般人要是招惹他也是自找倒霉。
大概年后的关系，这个航班人不多，黄芸给他拿的是六折票，三张加起来确实是便宜了一张机票还多。上了飞机音乐和童蕾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蒲素坐在靠走道的位置。等起飞平飞以后，就到隔壁没人的位置上拉起扶手，平躺假寐了。
睡是睡不着的。昨晚睡的很不错。脑子里继续像过电影一样想很多事情。自己来香山，郭娟的变化，以及和徐莉的接触，和老夏的交往……阿标还有简叔……
想到这里，他才想起差点忘记阿标电话前几天打通的事情。大概是不明号码不接？他想着自己到华富以后一定要用房间固定电话再打一下。
落地前蒲素才坐起来和她们介绍着粤州，这次是怎么也没时间了，承诺她们下次再来的花带她们在粤州待几天，把阿豪喊上，一起在粤州玩几天。他心里想着的是，上一次还有仇子英一起在粤州住了一晚上，自己和大哥黄冰冰他们先走了。
算起来他在香山已经陆续带了三个人来了。童蕾不算，分别是张妮娜、仇子英和音乐，下一次不知道自己又会带上谁。
提到阿豪，音乐问他和夏东娜到底怎么回事，蒲素含糊说了一下，只说阿豪对待夏东娜还是比较认真的，他们关系也很稳定。另外说了阿豪在香山基本算是土霸王之一，香山再小也是个城市。在桑海人家只是低调，以后看到他要客气点。
四百八十五章、调车
下了飞机，三个人都是随身行李，直接跟着人流到了出口。老夏老远就掂着脚朝他挥手。老夏体型敦实，但是个子不高，最多1米七。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蒲素总觉得他在香山待的皮肤越来越越黑。
蒲素走过去后，他很自然的要帮蒲素拎包，被蒲素拒绝了。一边跟老夏介绍了音乐和童蕾，他说老夏是自己同事的时候，老夏感到有些意外，觉得很有面子。这一套是他从克里斯雷那里学来的，果然好用。说同事比介绍老夏主任这个职务好多了。
车子在外面3号口等着。居然老夏搞来了接待贵宾的加长凯迪拉克，这辆车平时停在大堂门口，车号也是很吉利的连号八，代表着华富的门面。
上车以后，蒲素没让老夏坐在前面，而是和自己坐一排，问了一些情况。现在香山就他一个人，蒲素问他适不适应，需要人手可以再招一个。老夏想了想，说不用。没啥事，多一个人没必要。
蒲素知道他会这么说，多一个人他哪里还能像现在这么自由。要把他弄回南州或者桑海，他都不愿意。说明这边肯定有什么让他舍不得或者觉得划算的地方，他猜测是在应该这边有女人了。
厂妹在香山非常非常多，来自五湖四海，尤其以赣西和湘南的为多。这边小电子厂铺天盖地尤其是靠近港区的小榄镇，像老夏这样吃穿不愁有稳定居住条件的单身男子在少妇单身出来打工的群体里吃香的很。
酒店司机开车很专业，一路速度很快而且开的很平稳。蒲素后来又给音乐她们做起了讲解，路过哪里他都说一下。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实在是因为他第一次到这边的时候，当时那个心情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
到了华富门口，让老夏去富华宫先点菜等他们。他拿了房卡和音乐、童蕾一起进了电梯上去摆东西。两个房间挨着，都是大床房。童蕾开门后，让她们这边准备好了就按门铃叫她，她说她放下东西洗把脸就好了。蒲素说他们也差不多。
进了房间，洗了把脸，蒲素从包里拿出两万现金给音乐。音乐问他这是干什么，自己带钱出来了。蒲素就说这几天自己要忙，钱拿着自己和童蕾看到喜欢的就买，而且等会吃饭还要她买单。关系到这一步，也没啥好推脱的。音乐收下后，两人就出门叫上童蕾一起下去吃饭了。
富华宫还是老样子，只是里面的人蒲素一个都不认识。这两年这里人员流动很大。他在的时候那段时间几乎没什么人员流动，这只能说明国内的改开越来越升深入和灵活了，大家也都适应了这种流动。
餐厅的菜味道确实还是老口味，但是因为蒲素之前吹的厉害，两个妹子期待值就很高，结果虽然味道是不错，却也没达到她们想象中的地步。
因为老夏在，蒲素知道他爱喝白酒，就让他点了一瓶，童蕾大概喝了二两，剩下的他和老夏分了。老夏问等会要不要出去看看夜景，他说香山现在的夜景比之前要好了不少。如果有车出去兜兜风还可以，但是没车，打车或者步行，蒲素都觉得不安全。
这时候一句老话就符合了：丑妻是宝……
身边女人带的惹眼，门都不大敢出。要是再碰上那次带张妮娜的事情就丢人了。无论后续事情怎么解决，当场丢的人或者吃的亏是找不回来了。
想到这蒲素给阿豪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倒了，然后问阿豪能不能调辆车给他用两天。阿豪问他在哪，他说在富华宫吃饭。那边叫他等会等电话就挂了。
以蒲素现在在桑海混成这样，哪个朋友来桑海要用几天车对他来说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哪怕需要派个驾驶员，让陈诚去顶一下都行。所以这种事在他看来也不是大事，阿豪在这边更好办事。
果然还正在喝着酒，蒲素电话响了，一看是陌生号码，这边接通那边就问是不是蒲生，蒲素确认了以后，那边说是阿豪的小弟，给他送车来了，方便的话出来拿一下钥匙。
蒲素站起来到餐厅吧台拿了两条三五出去，看到一个年轻人穿着肥大的牛仔装站在咨客台边上，那个位置以前是徐莉的位置，现在的咨客他已经不认识了。
看到蒲素出来，年轻人就看着他笑笑，摇了摇手里的钥匙。然后蒲素就看到富华宫门外就停着辆车，居然他把车开到里面来了。富华宫进来是条小路，旁边是电影院和游戏厅，一般住宿客人都很少有人来，所以人很少。再往里就是员工宿舍，以前陈诚他们就住在后面宿舍。
“油是加满的，蒲生要是不用了，把钥匙交给前台就行了。”
年轻人的普通话算是香山人里说的好的。蒲素谢过以后，顺手把两条烟递给他，他显然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也就接下来了。
车是捷豹，墨绿色，但是成色有些旧了。按理说英国车应该是右舵，这辆却是左舵，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来改的。蒲素一直很喜欢这车型，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说个题外话，现在捷豹给阿三拿去品牌不去说他，而且车型也是越来越偏离英伦复古的风格，实在是不伦不类的典型。而且国内的售后服务和价格也实在是一言难尽……
回到餐厅，笑着和她们说等会吃完去兜风。童蕾马上开始夸阿豪，夸他仗义，回桑海以后确实应该对他客气点。美女之间相互不怎么看得上，显然她和音乐对夏东娜都不怎么友好。她们这个圈子，大部分都是脸上笑嘻嘻背后mmp的那种相处模式。
而夏东娜之所以能和仇子英相处，除了仇子英是她和阿豪的介绍人以外，仇子英的年龄实在太小，在模特队是新人，而在社会上早早就被蒲素归拢，对她实在没有威胁，两人之间不存在较劲的地方。
等音乐结了账，几个人出门上车，捷豹引擎盖上那个豹子立标很是霸气，两个女孩子看了都很喜欢。岂止是她们，蒲素也很喜欢，尤其是车头进气格栅和车灯以及车身的线条设计。可以说世纪千禧之前的捷豹是最符合他审美的车型，从零三年之后出的捷豹就已经没法看了。
上了车，蒲素第一次坐在这款车里也是很激动，开了内饰和阅读灯，仔细看了仪表盘，很复古很怀旧很有英伦文化气息，桃木纹饰反向盘，真皮座椅，而且加热这些功能都有。
这是排量3.0的车，起步后转动方向略显沉重，没有奔驰舒适，但是感受的到车体重量带来的安全感。开出华富第一个就是奇江大桥，现在桥头和两岸灯光工程比以前密集的多。蒲素回头瞟了一眼说，对面那地方就是曾经他租房子的地方，还说当年是老夏帮他租的。
两个姑娘回头看，除了一排小饭店，自然在晚上看不到什么。老夏知道当时租房子是蒲素和谁在住，所以也知趣的点点头不说话。徐莉说起来还是他的学生。现在他又一个学生已经住到蒲素家里去了……而另一个学生郭娟已经成了给他发钱的人。
一过桥老夏就说他在这里下车，走几步就回去了。蒲素知道他是生怕在这里碍事，所以也不多说什么，停下车让他自己走回去。隔着窗户和他说明天上午等他电话。
老夏下车，音乐就换到前面。问着蒲素以前怎么混到这里来了，怎么想起来到这边的。这个话题平时还好，只是今天问起来，不免有点伤感。
无法逃避的事实，当年蒲素为了逃脱制裁，到香山来避风头，就是冲着郭娟来的。后来所有的一切再是巧合和运气，都需要首先有个契机。
如果没有郭娟，他以前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这里是国父的祖籍，其实根本就没印象，看过就看过了。这辈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到这里来。
而在这里见到郭娟后对她态度的敏感等等，都还历历在目。如果郭娟后来没有发生什么，两人在香山相遇之后，很可能就是另一个样子了。既然他来香山找她，要是说心里没一点想法是骗人。只不过在感觉到哪里不对以后，他迅速自我化解，表面上看很快勾搭了徐莉，其实在他心里不感觉受伤是不可能的。
所以之后蒲素对女人一生都不怎么友好，发自内心的那种鄙视。没错，用鄙视这个词都是轻的。现实里他离不开女人却又看不起她们。哪怕是孙莉，其实也只不过是听话不惹麻烦。如果作天作地的话，他也早就不耐烦了。
因为在短时间内，那时候的他等于被两个女人抛弃，实在是内忧外患备受打击。说背叛不合适，毕竟王艳没另外找人，也没明确和他说结束，只不过敏感的蒲素自己感觉到了而已，和王艳他还能提要求，要求和他一起出走。而和郭娟，两人之间远没到那一步，只需要感觉就够了，什么都不需要说。
有的事情搞砸了就是搞砸了。不管王艳还是郭娟，蒲素都不后悔，因为搞砸的不是他。郭娟怎么想的，蒲素不知道。但王艳是肯定后悔了，一年后来桑海找蒲素，最后隔着电话嚎啕大哭二十多分钟后凄然返回南州，蒲素连送行都不愿意。
蒲素自认对郭娟不薄，甚至为了报复把送上门来的阿易在桑海狠狠收拾了一顿，还包括了他的丑老婆。平时对郭娟也一直当做是自己人，连年前自己买房子也没忘了她。如果郭娟查账要是真的证据确凿，蒲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但是今晚想起自己以前在这边的经历，心里对她的那种情绪又淡了不少。
真要是郭娟对不起自己，就算是了结因果，带着她弟弟走人就算了。账肯定是要查的，不管怎么样都要弄弄清楚，有事没事都必须要走这个程序。只不过郭娟要是不在了，找个替代的人选也不是那么容易。
抛开业务能力，人首先要他信得过。郭娟尚且都靠不住，他不知道自己还会相信谁。
“开，往都市边缘开，把车窗都摇下来……”
收音机里fm飘出黄大炜的《你把我灌醉》。香山这个小地方实在是谈不上都市，但是歌词却有点应景。主路没开出多少就进入了老城区，看着那些低矮古旧的建筑在黑暗里影影绰绰的样子，音乐和童蕾都有点新鲜感。
绕了一圈，蒲素进入了开发区，这边马路开阔街灯明亮，很有一番城市气象。只是和桑海相比，同样的时间段这里几乎没人，过路的车辆也十分稀少。辉煌的灯光和开阔的马路莫名因此有了几分萧瑟。
这边主要是依靠外来人口支撑，还在正月里，务工人潮还没返程。本地人原本就不多，所以显得整个城市像是一座空城。
从开发区又绕回老城，从奇江边上进入城区，远远看着之前过来的那座桥，蒲素说明天中午她们可以听见鸣笛，大桥会在中间分开升起让江里的轮船通过。在这之前蒲素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开合桥梁，后来出国多了，看到的就多了，这种桥梁技术在国外的小城里非常普遍。美国以及欧洲各地都很多。国内的天津也不少，科学家茅以升说过：“几乎全国的开合桥都集中在天津。“
这座城市白天还有点人气，晚上则真的不行，主要还不是消费性城市。本地人有能力的也出去消费，外地人都是来这里赚辛苦钱，哪里会过什么夜生活。而几个酒吧和ktv和桑海就没办法比了。
同时期深圳就厉害了，桑海也远远不能相比。主要原因不是深圳比桑海有多厉害，唯一因素就是桑海管的严。而深圳因为地缘关系，经济发展需要，很多方面真的是很开放了。港澳人士抬抬腿就来了，管的严还怎么搞？
而且作为移民城市，深圳年轻人占绝大多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说起来都是有老家的人，扎根了以后就说自己是深圳人，玩砸了，大不了屁股一拍回老家，所以也毫无顾忌。
很简单的参考，直到03到05年，当时深圳的房价还和桑海没法相比，以罗湖区春风路和徐家汇同等地段同等规格房子相比，桑海价格远远高出深圳。而现在深圳房价就不得了了，尤其是南山那边。
当然深圳也早早就进入了2.0时期，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是在深圳出生的，和他们的父辈当初来打拼是完全不一样了。直到现在深圳我还是认为适合年轻人去创业，那边真正意义上的土著很少，对外来人士非常宽容友好。
因为就算在这里出生，他们的父辈大多也来自五湖四海。而且整个深圳的创业氛围很好，现在的治安和之前相比也大大改善，可以说非常安全。就是房价和租金的价格实在是对年轻人来说太不友善了。
回到酒店，蒲素特地看了下前台，里面两个人都是自己不认识的。而且和于书海他们那一批前台相比，形象差了很多，很明显大概是粤东本地人。
童蕾说酒店对面有卖水果的，想去买点水果。蒲素就说这边水果比桑海种类多一点，而且酒店门口的生意，24小时开门。带着她们过去，买了很多山竹，这个水果当时桑海不大能看到，而且价格很贵。回到酒店房间，童蕾赖着不走，和他们一起吃山竹看电视。
开始蒲素不知道她是到了外地兴奋，舍不得睡觉，还是一个人去房间害怕。决定明天换个套房住一起算了。最后童蕾也没回房间睡，而是在地毯上铺了被子睡了一晚，才知道这个大个子看起来大大咧咧，胆子还真的很小。
第二天蒲素起来尿尿，童蕾马上就把眼睛睁开，显然一晚上没睡好。蒲素回来跳到床上猥琐的说，童蕾啊，好歹这也算是和我们同居过了。
童蕾就不屑的说在古北早就同居多次了。蒲素严肃的说“这不一样，这次是在一个房间里。”
“嘁，有啥稀奇，你出去说好勒，有谁会信？”
“我要是说你和我在一个房间里过过夜，你敢否认？”
“不否认，你去说吧。十三点……”
童蕾说完还喊音乐，让她看看自己找了个什么人。
蒲素躺着抽了支烟，和她们说自己的打算。上午自己要出去办事，等会带她们去帝皇殿喝早茶，然后把老夏叫来，她们要是出去或者吃饭就让老夏带着。可以让老夏呆在另外一个房间，要出去的时候打房间电话就好了。
另外中午他会让老夏给这边退房换个套房。蒲素的安排两人都很满意。早就对粤东的早茶垂涎三尺，毕竟在她们看来桑海的再正宗也不如这边的地道。其实桑海第一家唐宫那时候已经开了，就在东诸安浜路上，离郭娟和蒲泓姐弟买的房子就几步路远。那边的早茶就非常地道了，基本是原汁原味，不过在那时不是吃客很多都没去过。
又磨蹭了一会，她们让蒲素先去洗漱，蒲素进去冲了一把，回来后童蕾也赶紧低着头钻到了卫生间，早起蓬头垢面的样子还是害羞的。趁着这个机会，可怜的蒲素才和音乐温存了一下。
三人收拾妥当，都换了单衣，这才下楼换电梯去帝皇殿。作为香山的制高点，帝皇殿的旋转餐厅视野是很开阔的，无遮无拦，只不过实在是没啥风景可看。
顺便说一下，在桑海的书友或者准备去的可以考虑去环球金融中心的柏悦酒店87f去享受一个下午茶，虽然不旋转，但是金茂和明珠近在咫尺，远眺陆家嘴是很惬意的。
消费的话两个人加上服务费五百多，三个人只需要加一壶茶，或者其他饮品，买单大概七百多。其实外地来的朋友、或者要招待外地朋友的与其买门票去观光还真不如在奢华酒店里喝着英式下午茶享受着殷勤服务，一边观看着美景。
而且配套点心塔里的点心制作都很精细，味道我是觉得一般，但是看上去好看啊，拍照片发朋友圈和某音效果绝对一流。而且真的能吃到撑……我个人觉得是超值的。
四百八十六章、顺利
到了帝皇殿，咨客带进去后，和之前来这里相比，生意比往常好得多。毫无疑问，应该是春节期间，很多港澳人士在这里。还好还有窗口位置，坐下后蒲素像是落下病根查看了一番周围，没发现张妮娜的身影，这让他松了口气。要是这次再在这里看到她，估计自己不发疯，张妮娜也要疯掉。
蒲素按照自己的口味点了几样，他点的都是咸的，女孩子喜欢吃甜的，这个糕那个糕又点了几样。然后就去粥档叫粥，一人一壶茶，三个人舒舒服服的吃了起来。这次音乐和童蕾的反应让蒲素满足了，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而且猛烈的抨击了桑海其他几家粤式早茶店。蒲素说等回去带她们去唐宫，不比这里差多少。他一说唐宫，果然她们都不知道，实在是东诸安浜路也不是什么主路，很窄的一条支路而已。
两个女孩都是大个子，而且女人一般来说比男的能吃。平时吃饭大概不行，吃其他东西蒲素远远比不上。吃到撑了还在吃，茶壶盖掀起续了好几次水，终于点的东西算是没剩多少。蒲素这才给老夏打电话，让他等会直接到房间来。
音乐去结的账，童蕾就笑话她是老板娘腔调，音乐也懒得理她。回到房间，蒲素再三关照她们如果出去不要太招摇，不要惹是生非，说的她两都不敢出去了。看到她两个样，蒲素又说其实也没啥，这边马路上到处是联防队，而且老夏在，肯定没事。
桑海妹子傲气，特别到这边在她们眼里真的也就和小县城差不太多，优越感是肯定有的。而且平时她两就是眼珠在头顶心的，蒲素担心她们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她两的身高不用做什么，本身就非常招摇。
等老夏的时候他给联系人打了电话，那边就说现在就可以派车过来接，他想了想还是让对方来酒店接自己。一般他们的仓库都很偏，自己开车也不好找。
那边让他手机开机，到了就打他电话。蒲素又给阿豪打了个电话，确认了没问题这才放了心。他现在不是当年跟着阿标就敢去避风塘的时候了，那个地方现在想想他都后怕。钱还没花完，如花美眷还享受不尽，他哪里舍得自己出事。在那种地方出事不是挨顿打受点伤的小事，一出事就是伤筋动骨的大事，不是人出事就是钱要倒大霉。
等到老夏到了，那边还没电话来，干脆让老夏去叫客房带着去看了看大套房。之前住的小套，也就是多了个客厅。这次蒲素想住两个卧室的，价格是不便宜比两间客房还贵，但是多了一个客厅，而且顺利的话明晚就走了，最多也就是住两晚，蒲素也无所谓了。
按照他现在的预估，两天大概来不及，主要是看今天的效率。好在那边很快来了电话，告诉蒲素他们到了，蒲素这才让老夏照顾好她们下了楼，音乐要送他给他拦住了，不想让她抛头露面。
到了华富门口，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手里拿着手机抽着烟看着大堂，蒲素一出来拿着自己手机拨通了刚才来电号码，那边铃声一响，蒲素挂断冲他挥挥手，他热情的过来，车场的一辆老款奔驰这时也开上了坡道，那人打开车门让蒲素坐上去。
车里对方一共三个人，司机大概是马仔。副驾驶自称叫阿华，先前接蒲素的那位叫阿升，特地说是上升的升，普通话不标准，说了几次蒲素才搞明白。
他们都不是先前和蒲素打电话联络的人，阿豪接触的应该是大佬级别，而他们都是马仔。当然马仔里也分级别，阿豪这么威风，其实也只是个大马仔。
车子开出华富，蒲素一看不是右转而是左转不过江，就问远不远，旁边的阿升说不远，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这边不堵的情况下，都要开到番禺了，实在是不能算近。肯定出了香山范围。
车子开着开着就进了国道，一路上很多工厂，这边显然不是港区方向。阿豪的那个农庄就是这个方向，上次他去的时候也是华富左转这条路。只不过具体方位他已经记不住了。
最后车子绕了几圈，开到一个类似开发区里，清一色门口有着工厂标牌，统一的钢结构的新厂房，电动门禁，而周边全都是农田和水塘。
开到一个厂区门口，按了下喇叭，穿着没有军衔军装的保安按下了电动门按钮，居然还站在门口标准的敬礼。对着门口的厂房显然里面有工人在开工，因该是机械加工，隐约能看到穿着工作服的工人。
绕过这排厂房，后面是原先的废弃厂房，大概是这个厂房的原址。车子停在这边，蒲素就知道到地方了。这种掩护很难被查到，工厂有原材料和成品进出，走私车装在货柜里进出厂区很正常，没人会怀疑。
三个人下了车，司机开到前面调头，阿升已经打开一扇门把蒲素引了进去。另一个则拿着电话在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在和老板汇报。
原本蒲素心里有准备，因为阿豪说这几个人的车成色都不怎么样。只是进了门以后蒲素看到的场景简直让他大吃一惊。
这边车死不算多，只给停了一排的一半。只是他怀疑是不是阿豪对成色这个词有什么误会，要不就是一直在忽悠他。仓库里的德系车占了大多数，他只一眼看过去，就有几辆奔驰和宝马，而且越野车有有三辆。自从那次开业越野都卖了好价钱，蒲素一直想让阿豪多弄点，只不过渠道关系，阿豪那边一直不给力。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车成色和款式都很新，比如郭娟的z3现在已经换代到z4了，奔驰的跑车也换了几代，而阿豪那边除了那次来了一批六十辆算是大批以外，不光是量跟不上，而且车型和车款都不行。
蒲素其实早有想法，只不过不要他出本钱，而且卖价不低，对他来说利润是一回事，所以也没怎么去和阿豪多反映。这边的车而且眼色很多，乍一看五颜六色，整整齐齐的停放让他马上心情就好了。
他随手指着一辆z4问阿升这时哪年的车，阿升说是今年才出的，而且是美规车。打开车门给蒲素仔细看了确实不是香港地区销售的车子，全部都是左舵，地区标识也不一样。
阿升说这边的渠道特殊，越野车基本都是中东那边的，有阿拉伯文。蒲素不懂，他说中东人有钱，中东版的配置都是顶级配置，售价来说顶配比标配要高出不少，当然在他这边是一样卖的。
蒲素在数车，阿升看了笑着说，总共12辆。如果过段时间来还要进一批，不过日系车会有不少。蒲素问价格怎么谈，阿升说和他谈就行，老板吩咐过了。
蒲素就说要打包，而且下一批如果时间来得及，他到时候还会来选一批，车况好也可全包。这里他留了余地，鬼知道他们下一批啥时候能来，而车子来了如果手续停办了，这个买卖他也是做不得的。
听到打包，阿升想了一会让蒲素稍等，然后出了仓库。蒲素也不理会他，估计是去请示价格了。他自己站在那排车前查看车况，只不过没钥匙上不了车，外观来看没问题。甚至他还趴下来，一个个查看了底盘。
他其实开了这么久的车还是不懂车，平时保养也都是让郭胜开出去弄的。不过比之前是强了不少。而且出于对进口车质量的信任，他到是不怎么担心。目前为止他卖出去的车不是说一辆车都没问题，但是基本都是操作引发的事情，还有加错油的傻子，另外一些小毛小病都很容易解决，没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过一会阿升进来手里拿着电话，让蒲素接听。那边就是蒲素一开始联系的声音，先是说抱歉，临时有事去了深圳，快的话明天可以回香山请他吃饭。蒲素说不用客气，明天自己大概就要走了，那边又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就转到正题。
他首先说了阿豪，蒲素注意到他称呼阿豪为豪哥，不管是出于尊重还是因为实际地位，显然他对阿豪还是有点买账的。兜兜转转绕了半天弯子，最后他才说这批车都是精品，而且都是同行在买，之前给同行最便宜的也起码20万一辆，蒲素没说话，让他讲下去。
貌似他这边一车一价，这样就厉害了，如果最便宜都20万，价格确实是比阿豪那边贵不少。比如奔驰的还有越野那价格肯定更高，这么一比较还是美国佬那边厚道多了。当时飞机上一面之缘，确实是让阿豪给了他关照。也正因为那样，才有了后面的合作。
他正在嗯嗯哈哈听着废话，那边话锋一转说既然是豪哥介绍来的朋友，而且是打包，那么十八万一辆，同样打包价拿走，一分不赚交个朋友，希望有回头生意。
这个到是柳暗花明了。阿豪那边的底价差不多十万一辆，这边应该也差不多。加价八万比例是不算低，但是总额还是能接受的。而且他现在如此迫切，也顾不得那么许多。
他先没说同不同意。只是提了几点要求，第一，今天就要他的人配合包括拓印拍照在内的手续必须的一些工作，今晚就要交给他。第二车子付钱了要在这里停放一段时间，在这期间要保证车辆的安全。
那边想了一会又问其他要求还有没有，蒲素也不多话，直接让他等会让手下把账号给他，他这里马上安排转款。蒲素爽气，那边也开心，让蒲素把电话交给阿升。
阿升拿了电话嗯嗯嗯点着头，然后挂了电话，把外面的两人叫进来，问蒲素是不是需要做办手续的那套东西，都是行家，蒲素一说他们就知道，阿升让他们开工，说自己等会拿相机拍照，拍立得马上就能用不用洗。
蒲素让他把账号给自己，那边拿了一张纸条递给蒲素，上面打印着抬头和账号，还盖了账号章。蒲素拿起电话，打给郭娟，把账号和抬头报过去又让她重复两遍这才把金额告诉她让她马上办。
“就这么多？”郭娟问。
“还有……”蒲素不愿多说，他还有两家要跑。没想到在这边这么顺利。
然后他才出去给阿豪打了电话，简单说了下这边的情况，说已经安排郭娟打款了，没问题吧。
“现在就这么怕？以前你来我这里时胆子大的很呀。”
“那还不是你豪哥一身正气，让我五体投地……”
蒲素拍着马屁，阿豪这么说就代表着没问题了。
挂了电话，他才想起让阿升拿出钥匙。一个个上车踩了几脚油门，装模作样的算是质量检验过了。然后就提出准备走了，还有其他事情，要求把他送回酒店。
回去是阿升一个人送他的，之前两个人都在仓库里忙活，答应等全部弄好了就给他送到酒店。蒲素让他多多关照，千万不要有疏漏，否则拉回补办麻烦的很。阿升让他放心，都是熟手，做套牌车他们这套程序都是少不了的。不过很多客户都是让他们直接套好就行，像蒲素这样自己去套牌的还不多。阿升只当蒲素也是套牌，大概是想套的万无一失，车管所找人查过档对上车型和颜色再套，并没有想到蒲素是办真手续。
到了华富，蒲素下车以后就在大堂找了个沙发给老刘打电话。告诉他明天从粤州发文件过来，让他注意查收，空运过来快的话当天下午就能收到了。南州机场一天一班粤州航班，上午十点多的航班，今晚拿到资料，让老夏明天早上一大早就去粤州发掉。
和老刘说完，他又给第二个联系人打了电话过去，说现在有空。而那边说上午没有提前约，他那边现在有事，要下午才行。蒲素说那等他忙完了再给他电话。打了第三个联系人，那边到是等着，马上也说派车来接。
蒲素这才给音乐打电话，问她们出去了吗，结果她们之前下去转了一圈已经回酒店了，准备下午再出去。蒲素一听也不浪费电话费了，直接坐电梯上楼按门铃。
老夏猫眼里看了看开的门。三个人都很惊讶蒲素这么快就回来了，蒲素也高兴的说事情办的顺利。不过说了马上还要出去，中午让她们自己吃饭。
上午这一单做了，起码这次不是空手，而且比预想的要好。专程跑来香山，看车也就二十分钟。其实自己不来的话，交给老夏做行不行呢？哪里有什么不行的道理。
他就是不让别人知道的太多，哪怕送钱给谁都愿意，但是接触自己上线绝对不可能。
作为在香山有办事处的公司，其实老夏在这边的意义原本是很大的，但是因为他的这个想法而变的没有一点存在感。这边的生意都不怎么见得了光，每一次都是他亲力亲为，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只是他觉得值得，自从开始经商，他自身唯一的价值就体现在这里，这也是蒲素觉得整个公司都在靠他吃饭的底气源头。后来和阿豪开始合作，连这种机会都几乎没有了。
就算老夏绝对值得信任，如果现在连这个环节都让他来做，他实在是也没有自己经商的乐趣和存在感。现在其他事他基本都不怎么操心，之前阿豪他们送车的时候，连这个活都不用他做。饱食终日的日子让他自己心里也觉得发虚，觉得一点付出没有就得来的收获，总是不让他感觉安稳。今天上午的顺利交易，让他觉得以后自己还是固定时间来趟香山，自己安排看货和交易。
坐着抽了两支烟，蒲素还给老夏推荐了几个中午带她们吃饭的地方。只不过他很久没来，这边的情况已经不同了，有的地方都歇业了。正聊着天，这时电话来了，蒲素掐灭了烟头站起身。音乐把她送到电梯口抱了抱他，蒲素进了电梯后，音乐看着自己的男人行色匆匆的在里面微笑着对着自己挥挥手，还不忘关照她们出门要小心，跟着老夏不要乱跑。
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她觉得蒲素看起来风光，其实也很不容易，不由自主的开始心疼起他来。不禁想着自己以后要节省一点，不能乱花他的钱，而且要听他的话，要对得起他……
四百八十七章、口味
出了大堂他也没看到人，站了一会电话才响，让他往停车场走。他东张西望刚下了坡道，一辆右舵灰色皇冠开到他身边，车型起码是90年代初的，和粤东到处都是香港那边淘汰下来的出租车除了颜色没啥差别。
看来真正做这行的都低调的很。之前阿升他们也是，开着一辆老掉牙的奔驰。这边来接他的连右舵皇冠都出来了。车里就两个人，一个是司机，一个就是阿豪给的联系人，达仔。当然阿豪能叫他达仔，蒲素不行，所以还是礼貌的喊他达哥。
这人谈兴到是很高，一路上和蒲素好奇递地问着桑海那边的情况，尤其是娱乐行业的消费和锅具。说他从小就对桑海印象很好，以后去桑海希望蒲素好好带他玩玩。蒲素自然是满口答应，为粤桑两地的交流做出积极贡献。
他存放的地方就比较粗陋了，和之前阿标那个简易仓库差不多，而且一个看仓库的都没。停了车以后自己拿钥匙开了两道挂锁，才拉开了咯吱作响的生锈铁门。
里面一共就停着五辆车，而且四辆是蒲素看不上的日系，一辆是法国标致跑车，这个车很少见到。五辆车成色还可以，但是蒲素第一眼就觉得失望，没了什么兴趣。达仔应该也看出来了，尴尬的说这几辆车在这里放的时间不短了，因为不好做，所以也不往这边弄。如果他这边真要有兴趣，以后可以固定运送，一个月一次，每次起码八辆以上。
他显然是有个固定团队，随时可以恢复供应。只不过对蒲素来说，现在只争朝夕。哪能考虑到以后，要是这条路一直能走，这次他根本就没必要来。等阿豪那边自己送到桑海多好。
只不过来都来了，他也应付的问了价格，问出口才想起来看看是不是左舵，还好都是。达仔纠结了一会，最后说四辆日系打包走6万一辆。说实话这个价格倒是出乎蒲素意料之外，确实是一辆摩托的钱而已。那辆跑车如果蒲素也要的话，最便宜15万。
这款标致跑车硬顶开蓬，比孙莉的那辆大气，而且大红色因为车型的关系，觉得就是应该配大红才好看，拿回去卖肯定是很好卖的。15万不算贵，加上六万一辆的四部日系添头蒲素也就不多想了，直接让他这边帮自己搞套牌手续，晚上交给他。而且说好了需要存放一段时间，达仔很爽快的同意并且保证安全。
同样电话给郭娟让他按照账户转账，然后和郭娟说今天不用等了，最多明天还有一家，然后自己就回来了。因为前天被蒲素骂了一顿的缘故，郭娟一直不和他多废话，按照他说的做完事情就挂了电话。
回去是之前司机送他回的酒店，达仔打了电话大概叫人过来拓印和照相。走得时候达仔说晚上把资料送过来以后邀请他喝酒另外找个地方放松放松，蒲素笑着拒绝了，说自己带老婆来的。达仔听了也只能说遗憾，说他知道香山旁边一个小地方有个好去处，都是北姑，很正点……
蒲素就说以后还有机会，并且热情邀请他有空去桑海一定联系他。他浪笑着说一定要去，说豪哥在那边找了个模特明星，到时候要让豪哥给他介绍。
回到酒店，蒲素给音乐打了电话，她们和老夏在老城区，蒲素让她们逛完了回华富，晚上在华富吃饭，他要等人送东西。按理说，可以让人交到前台，只不过他不放心，拿到手还要赶紧检查，缺漏什么连夜还能补，无论如何明天要送到南州去。
音乐她们知道蒲素已经回了酒店，所以也不逛了，很快就回了房间。两人买了不少东西，不光她们手里拎着，老夏也拎了好几个袋子。cd机两人买了六个，音乐买了四个，童蕾两个，蒲素问买这么多这个干吗，音乐说回去送表弟表妹。
这边电器街上价格确实比桑海便宜一半。两人还一人买了一台vcd要带回家，这是给家里添的。当时这都算奢侈品，现在扔出去都要偷偷摸摸，怕人说乱丢垃圾。
问她们怎么没买衣服，她两就摇着头说大概去的地方不对，看到的几个服装店都土的不行。这个也能理解，她两衣品确实不错，香山小店那种粗制滥造的伪劣货她们是看不上。
音乐问蒲素事情办得怎么样，他说没啥问题明晚回去，到桑海八点多，下飞机一起吃个饭再回家。音乐反应快，说那干脆就说后天到家算了。说着就准备拿电话给家里打电话了。
蒲素心想，女大不中留。学坏分分钟，他都没那么想，她已经开始和家里能糊弄一天是一天了。趁着童蕾在收拾东西，音乐打电话。蒲素和老夏说晚上就在房间里吃算了，等会让帝皇殿送几个菜上来，让老夏下去买瓶酒。
两拨人的资料都是要送到酒店的，所以他不想出去吃，既然套房这个厅还不小，在房间里吃饭比去餐厅自在，脱了鞋子坐沙发上看看电视喝喝酒比出去舒服多了。
老夏问她们喜不喜欢吃烧腊，他知道一家烧腊档口的烧鹅味道极好，每天排队卖到半夜。说起这个，蒲素自己就喜欢吃，让老夏不怕麻烦的话就去买一只回来。老夏听了立刻起身，蒲素让他打车来回，除了白酒再买几罐啤酒回来。
老夏之前一直想学开车，后来不知道怎么他这边忘记了，大概是老夏自己不提了。这次回去还是要让老夏在香山学个车，以后来回接送多少方便点。
老夏还没回来，达仔那边的司机到是又来了华富，他们那边速度快，资料已经做好了。蒲素下去拿了以后在大堂门口检查了一下，没啥问题。顺手找前台拿了份帝皇殿菜单回了房间。
音乐和童蕾商量着吃什么，蒲素坐下来仔细看了资料，确定无误后帮她们出了几个主意，把自己认为好吃的菜圈了出来。另外让她们不要多点，老夏等会要带只烧鹅回来。
老夏回来时，不光烧鹅，卤水掌翼和金钱肚也各带了一份。这两样不光下酒，女孩子也喜欢吃。桌子一拉，还没等帝皇殿的菜送上来，他们就开始整起来了。
今天办事顺利，蒲素心情也好，先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一口喝掉半杯。然后说既然明天你们不急着回家，不如明天上午办完事我们就去粤州，在粤州住一晚上后天再回桑海。
目前为止的收获已经不小了。到手的17辆车按照以往的经验，利润翻几番绝对没问题。所以看着音乐她们买的都是小家电，准备明天去粤州带她们买点奢侈品，顺便给孙莉也买点桑海没有的让她出国带出去。像她那样的性格，在桑海都懒得出门，到了国外肯定更是那样了。
吃着喝着，就在他心里觉得怎么阿升那边还不把资料送来的时候，那边电话来了。人已经带着资料到了楼下，蒲素懒得动了，让老夏到大堂去拿回来。
老夏回来以后蒲素又仔细看了看，这才放了心。让老夏明天和他们一起去粤州，把资料走航空寄掉。他自己就算随身带上飞机到桑海，当晚的火车赶不及，还是要耽误一天才能到南州。
明天还剩一家约好的要看，如果车况不好，他就懒得麻烦了，或者是挑几辆车况好的现场做完资料，然后一起带走。有这批车垫底，他心里也踏实了不少。服装公司的运作资金现在可以不用操心，车子到位以后让销售组织一下在仓库办一次抽奖活动，卖出去几辆就都有了。
趁着还没喝多，蒲素赶紧拔了个电话，最后确认了明天早上八点在酒店大堂接他看车。他准备中午把事情办完就动身去粤州，晚上到粤州上次住的那家酒店下榻。那边的奢侈品店非常集中，而且大概是临近香港的关系，同样的专柜，那边的货品更加丰富一些。不说当时，就算现在其实专柜也不是全球同步统一，各个地区的柜台货品多少都有点差异。
老夏在场的关系，音乐和童蕾吃饱以后就钻到里面卧室去了。蒲素把一瓶白酒和他分掉以后，也不管老夏是不是没过瘾。打了电话叫服务员进来收拾，老夏才说剩下的他打包回去。蒲素让他明早不用过来了，在办公室等他电话就行。
服务员收拾干净，又把窗户打开透气。蒲素进卧室问她们晚上还想不想出去兜兜，结果两人都表示没有兴趣，正在看hbo的电影台，一对美国青年到处杀人的《天生杀人狂》。
蒲素看了一会就说女演员长的丑，童蕾不服气说明明很酷的，反正蒲素就不喜欢那种长相。外国演员李他喜欢《魂断蓝桥》里费雯丽那样的，而同样出名演的《罗马假日》赫本，他就觉得一脸精怪刻薄。还有苏菲玛苏，他也是喜欢的不行，以及莫妮卡贝鲁奇。但是像茱莉亚罗伯茨，梅丽尔斯特里普这种拿了小金人的知名女演员，他实在是欣赏不了她们的美。
索性也没啥事，他陪着她们一起看完了这部电影。感觉男主角真的是很拽，明明一个肉铺送肉的伙计，在监狱里面对采访时居然能说出：“我纯洁的一刻胜于你一生说谎。”这样的话。影片内容记不起来了，但是电影里男女主一起和警察火并，坚守不退的场景，正是蒲素要的那一种男女之间的感情，从小到大他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个这样的女人。
曾经他可以为了王艳去死，现在他也搞不清自己成了什么样的人，就算身边的音乐可以为了他而死，他自己又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明天他们说好了早起，早上六点就起来一起去吃早茶。然后蒲素去工作，她们回来睡回笼觉。难得来一次这边，既然觉得早茶味道好，那就不能浪费，吃货童蕾的原话是：“睡什么懒觉，不死的话，觉有的好睡了。”蒲素则接过来反着说：“死了，更是可以一直睡下去……”
还好童蕾不和老板多计较，鄙视了一下之后没多久就识相的回她客厅那一头的房间了。酒店的套房设计的就是不错，明明就那么大地方却设计的曲曲折折，保证每个空间都很私密。
今晚蒲素算是尽了兴，而音乐也是极度的痴迷。很多事情，真的和感情有关。时间相处长了，感情越来越深，很多事情都是越做越有味道，和刚开始时完全不是同一个滋味。
而对大多数人来说，随着感情攀升到了顶点，如果这时候没有升华，比如液态到了一定温度形成气态，那么很快要么爆炸要么降温。在感情里这种升华大概就是婚姻形式，组成家庭。而刚开始的那种**不可避免的降低。只是有了孩子以后，孩子成为了联系和维持这种关系的纽带，让家庭得以稳固持续。
之所以和孙莉订婚甚至结婚蒲素都不排斥，就是因为他也觉得需要有种形式上的改变。家里有个太太，法律上的可以公开的太太，对他没啥坏处。孙莉各方面绝对配得上他，如果忽略他的经济条件，大多数人会为孙莉觉得委屈。蒲素就算也有些才华和小才艺，终究拿不上台面。学历和教养都很一般，甚至于如果不是在桑海必须要伪装，他的本性实质上很是粗野不堪。
就算他外形各方面还算不错，但是哪怕在这方面，显然孙莉比他都更优秀。孙莉会挑人，她的父母是两个极端，她就挑了像她爸爸。蒲素的老丈人就像是老电影艺术孙道临那一款，平时也温文尔雅，甚至显得有些忧郁。而她丈母娘就是同时代演员祝希娟那一种，像是个女民兵或者赤脚医生，一向风风火火的，语速快，嗓门大。
这里不是对老艺术家不敬，实在是祝老师和蒲素丈母娘长的比较像。抛开艺术成就，祝老师确实在女演员里长相一般，全然没有上官云珠，黄宗英，夏梦、秦怡等等民国女子的味道。所以她演《红色娘子军》也算是导演选对了人。
蒲素不止一次有些担心，担心他和孙莉的孩子要是像回了丈母娘怎么办？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一向不喜欢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算长的像洋娃娃，干干净净的那种，也最多逗弄几分钟就开始嫌烦。更别说丑孩子了，拖着鼻涕脏兮兮的，看一眼都嫌烦。哭闹不止的话，动手的心思都有。
大概他这样的真的算是很没爱心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像他这样的。他偷偷观察过别人，在他烦躁的时候，身边原本他以为脾气不好的人，对孩子却都很能包容，这让他一直觉得自己狼心狗肺，绝对不是好人，却不敢和任何人承认。
四百八十八章、早茶
梅开二度之后，音乐洗澡，蒲素出去准备到冰柜里那瓶冰可乐，却看到童蕾在厅里沙发上躺着喝啤酒看电视。他坏笑着问她是不是之前在偷听，一贯大大咧咧的童蕾立刻涨红了脸骂他无耻、下流、不要脸……
这反映是正常的，但是实在态度有点过激。蒲素也给吓了一跳，赶紧拿了可乐钻到卧室。等音乐出来以后才和她说童蕾还没睡，在客厅看电视。
音乐说不用管她，经常这样的。在她家过夜时也是，她睡着了，她就看电视看书，要折腾很晚才睡。等她躺下，蒲素就问童蕾谈没谈过男朋友，音乐先是不大愿意说，后来终于说了，大概之前被男朋友骗了，偷偷出国走了以后才给她留了一封信。
好像和她还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就认识的。重点大学的高材生，身高和她也般配将近一米九，体育也很好……蒲素一听，这特么不就是属于白马王子那一类的男孩子嘛。他再自恋也知道自己到这个标准差的太远，看来童蕾以后要想再恋爱也不大容易。
“所以说嘛，你那个邻居韦东她怎么会看得上？”无聊时候约出去打发时间无所谓的，真要谈恋爱她不会答应的。音乐用童蕾知心姐妹的口吻说着。
两人说着话，之前体力消耗过大，都累得不轻，不知不觉就抱着进入了梦乡，外面客厅隐隐约约传出电视播放的声音。
早上六点不到蒲素就自然醒了过来，音乐其实是起不来的，但是用坚强的毅力还是起了床。担心自己真的起不来，蒲素会对她有什么看法。其实蒲素根本不会有啥想法，她要是起不来就睡她的，他主要是因为长期早起习惯了，还有就是今天有心事。
出了房间，童蕾的房门管着，两人看了看还是觉得算了，不要把她叫醒了，等会回来时给她带一点算了。大堂的自主早餐其实是含在房费里的，但是去帝皇殿就要另外付费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堂里闻到咖啡香，今天蒲素特别想喝咖啡，拉着音乐报了房号近了大堂餐吧坐下，让服务员来两杯咖啡。平时喝咖啡他也不要加糖，今天还放了两块太谷糖，其实自助早餐也很丰盛，只不过太过寻常。音乐是坚持一点东西都不去端，咖啡都没喝两口，等蒲素喝完两人就坐电梯去了帝皇殿。
今天来得早，比他们还早的只有两桌，还都是单独的客人。蒲素在门口要了份报纸，沏了茶和音乐慢悠悠吃着点心看着报纸。
音乐身高其实和孙莉差不多，但是比她饱满。显得健康了不少，孙莉给人感觉是纤细，而音乐就是匀称运动的那种结实，皮肤仿佛都有弹性，她穿牛仔裤是两条裤腿紧紧裹在修长大大腿上的，非常健康。
大清早她洗了脸就出来，喝了两口热茶脸上皮肤就白里透红，因为感情和生理上近期的变化，越发有了一些女人的妩媚。昨天来她还有点不习惯，今天蒲素看报纸，她就拿着点心卡，到处转悠，一会端来一碗粥，一会拿来一笼点心，看起来是在照顾蒲素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童蕾居然自己出现了。咨客带着一进来她就冲着音乐和蒲素说两人不地道，居然都不喊她。蒲素说不识好人心，给她多睡会，等会给她打包回去。
“打包的就不好吃了。”
“对了，乐乐，我们昨天吃的那个味道很好的叫什么名字？”
“是不是酥酥的？叉烧酥……”
“对，就是那个，服务员车子怎么还不推过来……”
童蕾一来气氛就欢快了，推车来了一个个问点心名字，服务员普通话不标准，问来问去也听不明白。还是蒲素给她做翻译。后来一边吃一边蒲素放下报纸给她们讲这边喝茶的规矩。
比如问位点茶、揭盖续水、行叩茶礼、睇数埋单…粤东这边的饮食文化，随意闲适中带着不成文的规矩。他们三个人要一壶茶可以不？当然可以。但是茶位费还是按照人头算的。帝皇殿因为档次高，那个时候茶位费就20一位。
其他小的普通的喝早茶餐厅，也就两三元一位。都是本地上了岁数的阿婆阿公，不等天亮就在门口等开门了。这种都是做街坊生意的，客源稳定几十年如一日，阿婆阿公一顿一个人吃个十元不到，看看报纸，坐在一起聊天，可以混到中午开午市才回去。
蒲素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氛围，就觉得这边的老人家懂的享受生活。当时不管桑海还是南州，上了年纪的人没几个舍得每天早上这么吃一顿的，这还像是过日子的人吗？当然这边富裕的早，但更多的是一种传统。
现教现学。茶壶里茶水没了，不要叫服务员，只要把茶壶盖掀起，架在茶壶上，服务员看到了自然会过来续水。童蕾试了一下，果然有用。蒲素又和她说扣茶礼，比如服务员来续水添茶属于平辈，右手握拳掌心朝下，伸出食指和中指将两指并拢轻叩桌面三下，以表感谢。
至于晚辈和长辈这些礼节蒲素就不和她们说了，用不上。
后来音乐问她昨晚几点睡的，她说她也搞不清，反正困了就去睡了。七点钟开始这边顶楼的旋转餐厅开始人声鼎沸，看穿着分析，很多是港澳同胞带着内地的亲戚来这里饮茶。一来来一大家，热闹是热闹的，到处都是一片鸟语叽叽喳喳，喝早茶是没什么轻声细语规矩的，反而还很接地气。
蒲素看了看表，七点四十让音乐去买了单。然后和她们一起回房，等会自己要出去，让她们在房间里睡一会，真要是睡不着就把东西收拾好，下午这边就要退房去粤州了。
童蕾就说要去买个箱子，不然那些要送人的cd又不能拆了包装，都是日本的，没包装还怎么送人。蒲素就说他会让老夏买一个带来。她们先把其他的整理好就行。
八点整蒲素已经到了大堂，等着手机响铃，要不是昨天约好了，其实他都不想去了。
四百八十九章、熟人
八点零五分，失去耐心的蒲素回到了房间。过了五分钟对方还不来，他不打算再去交易了。不如早点去粤州，把老夏带上，到了粤州把他放下让他去机场。
这边刚给老夏打完电话，让音乐她们收拾东西，电话来了，对方说已经到楼下了。蒲素说不用了，不想看了。对方先是好言好语说特地早上从佛山赶来的，蒲素则坚持说自己之前在大堂等了半天，现在不想去了，已经准备动身去粤州。
然后双方在电话里就有了些火药味。蒲素火大立刻挂了电话，给阿豪打过去，问这个人怎么回事，阿豪了解了情况以后，就让蒲素在香山消停点，他人在这里还好，去看看就看看就是了，大不了不交易。这边他劝好了蒲素，让他等会下楼跟着去看看，挂了电话又给对方打了过去。
蒲素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也是仗着阿豪在这里有点嚣张，这要是搁以前根本不敢这么猖狂。那帮人只要把酒店门一堵，他就算了，音乐她们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事呢。这么一想心里也就怂了，越发想找个保镖之类的以后跟着出来。
垂头丧气的他和音乐她们在酒店里等，除了老夏和他别人敲门不要开，这才又开了门下楼，到了大堂。这次到了大堂，那边很快就有个小马仔过来迎他，到了停车场一看，蒲素车里的人眼熟。对方原本大概是心里也有气，懒得正眼看他，只是看到他也是似曾相识，两人一个车里一个车外，互相指指，一时都叫不上来。
等钻到了车里蒲素才想起，这是阿标当初带他去避风塘那边，后来帮他送车的其中一位。蒲素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记起来了，先开口问：“还是老地方？”
“不是。”那人一回答，蒲素就知道对方想起来了。
“甘叔还好吗？”蒲素没话找话说。他对避风塘那地方心里是十分忌惮的，现在心想还好听了阿豪的没和他们搞僵，不然下场估计很难看。
其实他现在也小看了自己。他和阿豪是朋友没错，但最关键的是在香山，他是美国佬的合作伙伴。虽然他这次来是自己偷着联系业务不是很地道，但是美国佬肯定会罩着他的。
听到他提甘叔，对方脸皮抽了抽没回话。他有不死心，问起了阿标。
“阿标现在回来了吗？打他手提开机了，就是不接电话……”
“你想找阿标？”
“是啊，我们关系很不错的……”
“对了，你是叫蒲……？”
“蒲素！”
“你能联系到阿标吗？我找他很久了。”
蒲素看对方这个态度，应该有谱。大概能联系到阿标，起码阿标现在就算不在香山也应该没事了。不过对方不想告诉自己他也没办法，毕竟他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那么简单。
车子行驶的方向是往港区去的，只不过不是去避风塘的那条路。那段路他印象太深了，可以确定不是。后来直接开到了港区里，卸货码头那边，才在一排像是吊装作业的车间门前停了下来。
蒲素下车后，那人和司机说了一句什么，等他下来后，车子就开走了。车间门是敞开的，里面有工人在作业。蒲素跟着他进去以后后面还有一个门，穿过去才是一排堆放工料的仓库，里面用油布盖着一排高高低低的应该是车子。
“八辆车，只打包，不单卖。豪哥说好这样我才带你来看车的。”
“车子没问题，有问题全款退还赔路费。付了钱我们这边可以帮你套牌，或者你自己套都行……”
对方简明扼要，还没掀开油布，先把话说在前面。
蒲素点点头，示意他掀油布看车。这时候他的心思已经不是单单来应付一下就走了。车子只要差不多，他就准备买了。能打听到阿标消息比较重要。况且阿标和简叔那边还有一笔酒钱一直在他那里，单独放在一个账上，从没动过。
看到蒲素表示同意，那边把油布掀开，蒲素瞬间就不淡定了。
一脸奔驰g系越野，上次开业卖了五百多万。一辆路虎越野，这车他看到过但是没开过。这两辆车也是盖着油布看时显得高高低低的原因。另外是两辆奔驰s系，貌似比蒲素现在开的还新，那人介绍说是去年才出的，多了不少功能。蒲素准备回去就换掉自己原来的。
还有两辆宝马一辆是740li行政车，一辆是530。七系宝马这个款式卖的比奔驰s要贵。起码拿回去能卖两百多万。
另外两辆是跑车，年糕片一样的造型，一辆是阿尔法罗密欧，一辆是玛莎拉蒂。全是左舵。蒲素问了价格，最便宜的宝马530，30万。其他的40-60万不等。
这时候蒲素盘算的就是账上钱够不够了。既然报出来这个价他也就没讲价的余地了，对方报的就是打包价。而且几乎每一辆都是崭新的成色，确实是值这个价。昨天收的车不管是车型款式和年份都无法相比。
这八辆车都可以当新车卖，甚至比他开业那天当做镇店之宝的几台车品相都好。车漆用流光溢彩来形容都不为过，就算蒲素天天看车都看淡了，还是觉得油布掀开的那一瞬间，这间破房子立刻熠熠生辉。
他拿出电话给郭娟打过去，再次确认账上的款项。就算不管不顾不留流动资金，这还是有点缺口。主要他最近开销不小，买了两套房，昨天又出去两笔。而年前他的应付都付掉了，还有不少应收没有收回来。郭娟趁机责怪他督促不利，年前无论如何就应该盯着回款。
蒲素也没时间和她在电话里废话，正准备挂电话，郭娟说如果真的急需，她可以调一笔钱来，问他要多少。蒲素问她从哪弄，她说从她朋友那里，银行利息而已，叫他不用担心。只不过要公司两个国际货运部门收到的美金款项按照汇率给那边用美金还回去就行。
“用什么担保？”他不放心的问。
“我来担保，你不跑路就行。”郭娟像是十分有把握。
“那我现在就要。”
“这么急？那你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蒲素进去，那边问他怎么说。蒲素说既然价钱没的商量，那么他账上钱不够，等看看能不能调一笔钱进来，如果不行的话，只能少买两辆了。
那边皱着眉头说，价钱是肯定没的商量。不过，他要是真的和阿标关系像他说的那样，也不是没办法。
蒲素正准备说话，就听外面进来两个人，抬头一看，正当先的不是他曾经的香山好伙伴阿标又是谁。
四百九十章、失望
如果说来香山是因为要投奔郭娟，就像是人生十字路口的一个指示牌，引导他到了香山。那么阿标无疑就是服务区里带着他半路上车的那辆大巴车司机。
他和阿豪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和阿标在一起的时间，但是在他心里阿标的重要性和对他的信任远远要超出阿豪不少。
此时看到阿标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那张依然丑陋的六方形面孔，他竟然激动地近乎失态。阿标则看着他，咧开齿缝疏漏的嘴巴朝着他笑着，哪怕笑容真诚，在那张丑脸之下还是显得十分猥琐。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蒲素恢复了过来，笑着问他。
“那个号现在不用了，在别人那里。”
阿标边说边走了过来。
“这么说，你现在是和阿豪在做？”
阿标问了蒲素。这种问话出乎蒲素想象，原本以为他也会和自己一样激动，看来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对于他来说，阿标是个重要人物。可是在阿标的人生历程里，无论怎么算，他最多也只是一个小白下家。可能如果当时没出什么意外，能和他变成真正的朋友，只不过还没发展到那样两人就失联了。
想到这里蒲素也立刻留了心眼，阿标那里如果不把他当朋友，但是阿豪和他肯定是朋友关系，于是马上顺嘴撒了谎，只说自己和阿豪关系还行，没其他交集。只是前几天托了他给自己介绍这边的关系，没想到这么巧。
“他不知道他们和我有关系，否则不会介绍给你的。”
阿标笑了笑说道，语气里满是讽刺。没错，两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对付。
“不过我现在确实几乎都不在香山，这次正好是在港区有事，才来了几天，你是碰巧了。”
然后阿标问了问现在交易的情况。蒲素说等电话过来，这边就转款。然后对那边说还是要和上次一样，这边付了钱需要在仓库里摆一段时间，阿标听了知道蒲素想做什么，就和那边商量了起来，算是帮他打招呼。
显然这些车和阿标没关系。但是应该和这边有着不错的交情，而且一直有来往。最后那边答应蒲素现在只需要给一部分钱就可以了，反正他又不马上把车提走，开走车子前付清余款就行。
得到这个承诺后蒲素马上给郭娟打了电话，让她不要去调钱了，给了她一个数字和那边提供的账号，让她转过来。特地给公司留了六十万的流动资金以防万一。
然后他现在就要拓印做资料，那边马上叫了外面的几个工人来处理，他们三个则出去说话。
蒲素提醒阿标在他那边还有一笔钱，自己那边账目清清楚楚，先前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让郭娟往老账户上打钱，后来发觉不对才停了下来，所有之前的转账都有单子，如果阿标感觉不对他这边可以提供。
阿标说不急，反正也过去那么久了。蒲素问他要账号，余款可以马上转过去，阿标还是说不急，找蒲素要了电话，说等他通知。
两人在外面抽了几支烟，蒲素问到简叔，阿标说简叔挺好的。然后蒲素又说自己去水姐那边打听过他们，还留了电话，结果一直没等到消息。阿标就一直抽烟，听着蒲素说，自己却一言不发。
阿标这个人以前是个比较喜欢搞怪，有点逗比的性格。这次见面，蒲素发现他脾气和以前不一样了。话非常少，虽然还是脸上带着那种讲不出的怪异笑容，但是和之前整个人都不大一样。
过一会他抬起头问蒲素现在在桑海怎么样。蒲素说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到处求人来搞车了。阿标就说现在这个没搞头，那时候就没啥搞头了，要搞就搞大的。说完看着蒲素，阿标问他石化和炼油厂那边有没有关系。
又一次听到这个问题，记得美国佬好像也提过。南州就有个特大型石化国企，周边还有石油衍生品，一个特大型的化纤基地。这种企业老刘肯定熟悉，而且他见过的南州领导王处和楚主任都绝对和这些企业有关系。
但是他吃不准美国佬要做什么，所以之前一直敷衍说搞不定。涉及到这种层面的企业他根本不敢沾，目前小日子他过的很满足，没必要惹上什么大麻烦。
他问阿标要做什么，看看自己能不能想想办法。阿标说做成品油，国际市场来的，价格很便宜而且要多少量都能保证，都是胡建那边上门海关经过清关出来的，手续正规，所以也只和国字头企业交易。因为小打小闹量上不去，没啥意义。
但是问题在于这种国企都是央企（直接隶属中央部委）和地方企业（由地方政府监督管理的国有企业）虽然都是国企，但不同之处很大。很多事情上硬性政策不一样，上级单位的要求也有很大不同。
阿标对蒲素说可以放在心上问问，如果有可能，他这边会出各项指标和手续的报告，保证质量和手续完备而价格不用说。拍了拍蒲素肩膀，阿标说只要做成一笔，他这辈子就可以退休了。
蒲素心里想，现在他退休也可以了。不用太节约，光眼下这些车子这辈子已经不需要上班，就能养活一家老小了。
等到资料做好，蒲素拿在手里，阿标让他和自己一起去喝酒，就在港区一家小饭馆，海鲜很新鲜。蒲素说不行，下午要赶到粤州，阿标就说他不够意思，晚上走也来得及。
原本蒲素对两人的重逢还是很激动的，只不过现在已经没了那份心情。这是因为阿标的态度首先让他感到了距离，所以他这边也毫不犹豫的拉起了界限。
甚至比阿标无意中让他感觉到的更加明显，因为之前让他多多少少感觉到了受伤，现在这个态度就多了种回击的意思在里面。
他不愿意留在这边和他吃饭，也不打算把他带到市区介绍音乐她们给他认识。只是说既然联系上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并且让他赶紧提供账号，那笔洋酒货款，一直在他这边成了一桩心病。
阿标这时就显得有些失望，这让蒲素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只不过话都说出去了，也只能坚持要回市区。不过找了个借口说是在粤州下午约了人，不赶过去不行。多少算是给了彼此之间一个台阶。
阿标大概是真不知道蒲素的这些内心戏。他还不清楚两人刚见面时，自己说的一两句话就已经伤了脆弱敏感的蒲素小心肝……所以他也只是遗憾，说着下一次见到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蒲素就说机会多得是，简叔以前不是说要来桑海吗？来的话，他一定热情招待。
“桑海？简叔就是那次去桑海……”阿标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蒲素也没问。现在他们的关系在他这里已经降级成了熟人。连这笔生意其实都和他没多大关系。
“你在内地有办法的话就问问，这是笔好生意，我不会害你的。”
上车前，阿标和他握手再见时又和他说了一遍。蒲素听了，只是点了点头说自己会留意的。
阿标确实没害过他，相反还助他成了些气候。等回了桑海，审计的人老刘安排好了，可以叫老刘一起过来，到时候见面问问，能不能操作。他这时没想赚钱的事，就当是帮忙算了。
赶回华富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了。到大堂下车以后他给音乐打电话，她们带着老夏在富华宫吃饭，蒲素问她们点了脆肉鲩没有，没点就加一个，他喜欢吃。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直接回桑海了，只不过蒲素想去粤州花点钱。这次出来收获超出预想太多，原本听阿豪说的没报太大的指望，只想能弄几辆顶一顶心里踏实一点，起码他自己做了努力。没想到除了第二家达仔那里车子的质量一般，其他两家都超出预期太多。
到了富华宫，音乐她们不喝酒，老夏也不好意思要酒喝，蒲素中午本来就不喜欢喝酒，所以四个人就是吃了饭。出来后老夏去退房顺便让酒店出车送到粤州。蒲素把那辆捷豹的车钥匙让老夏交给了前台，讲起来就那天晚上开了一会，基本也浪费了。
这辆捷豹成色不好，不然蒲素还想找阿豪商量商量弄到桑海去。只是白天一看最多也就六七成新的旧车，他就没了想法，但是对这款车他确实是情有独钟。
酒店派出来的车还是那辆加长凯迪拉克，费用其实不算贵，四块钱一公里，来回往返都按公里算，只不过一般人出钱也不提供这种接送服务。
蒲素说了从这边到粤州上次住的花园酒店，到了以后先把他们放下，再载着老夏去机场办事，反正来回都算钱就把老夏带回香山。
这次去的路上，音乐和童蕾都没了新鲜感，靠着窗户都不怎么说话，看着窗外。而蒲素却和老夏说了不少，让他回头打报告学车，他马上会给郭娟电话，让她把这次的报销和学车费用汇到这边。
以前不止一次想过要把香山办事处撤掉，现在看来留着毕竟还是有用的，起码到这边还有人可用。
另外关于手续的重要性，他不用多交代了，老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只要把老刘现在的收件地址给他就行。他这边一安排上航班寄走，会给自己打电话汇报。
不得不说作为华南当时最大也是最繁华的城市，车子刚开到靠近粤州的时候，就显得和香山这个小地方明显不同。路边的建筑和来往的密集车辆显然是有着不差于桑海的都市气象。
某种程度上来说，当时的粤州比桑海确实要繁华的太多。经济上政策先了桑海好几步不说，还有着明显的区位优势。只不过一旦政策到位，桑海深厚的人文和地域优势很快就爆发出来了。
到了花园酒店，老夏下车要帮她们拎行李去大堂被蒲素拦住了。这种事有门童做，让老夏赶紧去机场办事。
老夏帮忙在香山买的箱子简直土得掉渣，帆布面料的那种推拉箱，很廉价的那种。在这种酒店里推出来都显得格格不入。
到了前台问了下套房，这边价格就显然和他在华富享受到的不一样了，一晚上四千多。来都来了，他还是定了一间，让音乐拿出身份证登记。
到了房间放下行李，洗了洗脸，蒲素躺在沙发上说，等会下去逛逛，有什么喜欢的就买，自己请客。
花园酒店是个广场式建筑，车子过来的时候她俩就看到有很多奢侈品专卖店。听到蒲素要请客，反而童蕾说不要了，这次已经没少花钱了，机票不说了，光是住酒店就贵的不行。
说实话大多数人在那个时代花那么多钱住一晚上都会心疼。蒲素也一样，这钱可以买两件衣服了。但是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总不能叫出租车再换地方吧。
没想到，后来蒲素作为请客的，还要说服两位小姐下楼去消费，音乐是早就心疼了，童蕾不说话她不好开口，免得童蕾以为她心疼蒲素的钱，觉得是在占便宜。
童蕾一说这个话，音乐立刻表示支持。而且说这边没啥好买的，以后回桑海再说，桑海东西比这里好多了……
蒲素是知道她们给自己打算，不好意思再让他花钱了。越是这样，他越是来劲，说来这里就是来买点东西，不然不如直接回桑海了。现在酒店都定了，回桑海也是浪费……
最后两个妹子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仿佛怕给桑海人丢人，仔细收拾了一下才跟着蒲素下楼。
这边蒲素是第二次来了，连晚上在哪吃饭他都想好了。这符合他一贯的虚荣，这种地方只带自己去过的地方，而且介绍起来像是他常来常往一样。他记性好，这个确实是强项。后来他第二次去香港，带着身边人一路介绍，搞的人家以为他是老香港。太平山上的餐厅主要有什么菜，是哪里的乐队表演……甚至包括吃龟苓膏的百年老店他都知道在哪。
四百九十一章、珠江
这边因为气候原因，春装早早就已经上市。和桑海还是颜色厚重的冬装柜台相比，这边柜台上的色彩已经非常清爽了。
眼睛看的舒服，自然就有购物**。蒲素在他包包那个瑞士皮具出名的专卖店，给自己买了一双和挎包肩带有着相同纹路的休闲鞋。
一直背的这个包他就很喜欢，容量够大不说，皮质也是好的不行。而且咖啡色的配上红白相间的肩带显得什么场合都合适，不像是拎包或者公文包那么的正式。所以对这个牌子的皮具他很喜欢，衣服就不行了，第一款式少，而且太老气，在他看来不到五十岁以上都没法穿。
给童蕾和音乐一人也买了个女孩子都喜欢的奢侈品大包，另外给音乐买了个尼龙面料的购物袋，红绿经典佩带那一款。音乐说这个袋子买来干吗？买菜太奢侈。蒲素就说以后出门几天就用这个装东西，他自己也能用。
音乐买了两套衣服，童蕾大概是客气，说这边的衣服她不喜欢，和她风格不搭一件都没买。也确实，童蕾的风格有点后来说的暗黑风格，属于酷酷坏坏的那种，而这边都是白莲花乖乖女款式。
然后他花了不菲的价钱买了一口旅行箱，价格贵到他不舍得托运，后来都是当做随身行李带上飞机的。这边都能刷卡，不然他的现金也至于让他这么消费。
音乐买了一双鞋，当然是在他强烈怂恿下。童蕾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蒲素只能给她买了个钱包。包都有了，钱包也要配套。这么一说童蕾也没法拒绝。
最后音乐让他给自己买了一条项链，寓意是时来运转的挂件，设计的很巧妙，里面的轮盘可以转动。蒲素原本想给孙莉买一条的，她不戴给她设计思路添一点元素也是好的，只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要破坏气氛。
购物的时候阿豪来电话，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蒲素就说超出预期，笑着说他告诉自己时说的太保守了。阿豪就说那边告诉他时就说没几辆车，所以……
其实阿豪他们流通的速度也不弱了。第一次就是六十辆，后来每次都不低于十辆，大概在他眼里，少于十辆的都是零散类型。
他告诉阿豪自己在粤州花园酒店，明天回来，问他有什么要带的没有。阿豪说等他问问夏东娜再打过来。
结果过一会电话来了，是夏东娜在那头，和他说哪个牌子的包，什么样子的，蒲素听不明白，干脆去了那家店把电话交给导购，让她们自己说。
导购反复确认后拿出一个包给蒲素，说是限量款，店里总共也没几个。这时音乐和童蕾都不在，在逛自己的，蒲素让店员拿了两个。一个让她装到自己刚买的箱子里。
这一圈逛下来，花掉一部阿升那边的车钱。蒲素还举得没过瘾。要不是不方便，他要给孙莉带不少东西回去。心里想着过几天带孙莉来一趟粤州，两个人在这边住几天。
回到房间放东西，他到里面卧室给孙莉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刚刚办好事情，赶不及晚上的航班了。要明天回来，让她不要着急，等会下楼和阿她们说一声。
孙莉乖乖的答应，两人也没说几句话，只是说下午婚纱店来电话确实时间是不是有变动，蒲素说没变动，明天最多晚上就到家了。最后孙莉让他路上小心，两人就挂了电话。
晚上他们去了上次请大哥他们的那家餐厅。中山的菜式大多是地方菜式，有着明显的中山特色。而粤州这里则是集粤菜大成的地方，三个人只恨人太少，不能点太多，最后点了五道菜，还都吃光了。可见两个大洋马胃口有多好。
那时候她们平时也不讲减肥这两个字，一点都不担心身材问题，而且很少有女人谈论减肥这个话题。陆美婷和张妮娜她们吃肯德基甚至吃到蒲素害怕那种程度，她们还是演员呢。
这和现在女人张口闭口说自己是吃货，结果吃几口就担心发胖完全不同。只不过减肥这个话题没几年就被屡屡提及了，夹一口菜放到茶盅里涮几下去去油再吃到嘴里的女人，蒲素后来也见识到了。
吃完饭，蒲素建议去珠江边上散散步。两个女孩子当然想逛逛，怎么说也来过粤州了，如果连珠江都没去，就和到了桑海却没看过外滩一样。
从酒店大堂叫了车去天字码头，结果老远那一股味道就弄的没了心情。要说黄浦江水不好，那么珠江则更恶劣，虽然晚上了，但是那江水一看也还是黑漆漆的。
江边的马路上开着不少酒吧，倒也有点生意，蒲素问她们两要不要去坐坐，现在回酒店也没啥意思。
结果所谓酒吧，真的也和桑海的不能比。要说这种洋玩意，当时全国也没有比桑海更地道的了。这边的装修就是那种没有文化氛围的现代装修，不卖酒的话说是茶楼和咖啡馆都行。
要了三瓶啤酒刚坐下来，就看到前面一顿乱哄哄，有人奔跑，有人追逐。然后就看到几个头戴钢盔的特警，把一个被抓到的人坐着反铐在江边的行道树上，头上被打的血迹斑斑，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抓获了，几个特警大概还要继续搜捕，把人铐在那边暂时就不管了。
说实话，粤州这时给蒲素的感觉除了乱还是乱。而音乐和童蕾也感觉很不好，大概她们还都没看过这种场面。于是蒲素一提回酒店，两人都立刻说走吧……
一个地方给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后来的很多年里蒲素对粤州的印象都不好。就算在这里有事也不停留，尽量去深圳过夜。虽然深圳有很长一段时间比这里乱的多。
等粤州治安好了，又有了某洲的人在粤州大量非法居留的事情。蒲素起先不相信，不觉得有那么夸张。直到有一次从深圳高速到粤州，下了高架路看到两边都是三五成群的亚非拉兄弟，这才觉得是眼见为实。
四百九十二章、工作
三人刚要的啤酒几乎都还没喝，就在路边叫了出租车回了酒店。进了大堂还是感觉酒店里安全舒适，于是在有歌手演唱的大堂吧坐了一会。
这种听着歌一口口抿着酒的方式蒲素实在是觉得无趣，坐在那里装腔作势，脑子里就过着这两天的电影。老夏之前在他们去珠江的路上就来过电话，已经回到了香山。文件已经空运出去了，老刘明天就能收到。
这批车以后到了桑海，将是他的底气的最大来源。未来服装公司的成立和组建都需要足够的资金，这时候已经开始是资本说话的时候了。要想成气候，达到自己想象的规模，没有先期投入是做不成的。
当时温商做事的方法和台巴子很像。比如一个温州人在外面找了个项目，他会回到村子里找同乡集资，愿意借钱的那就付高出银行的利息，愿意入股的，则盈亏按照比例共同承担。台巴子也是差不多这样，每个项目不论大小，都有不少合伙人，有的项目投资人达到一二十个也不稀奇。
这种做法就是所谓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而且存在着东方不亮西方亮的念头，几个项目投出去，里面总有成功的。况且这种方法也是迅速积累人脉的一个捷径，作为合伙人，相互之间资源共享和互换就十分自然了。
而蒲素没有这种朋友，就算有他也不怎么愿意，这是他思维僵化的一个表现。宁**头不做凤尾的观念对她影响很深。这和害怕别人跟他分钱关系不大，哪怕赚一毛钱只能买一个馒头，那么怎么去赚这一毛钱，赚来之后怎么分配？都应该是他自己说了算，这才是他在乎的重点。
他现在调钱花钱，没人能说什么。如果有了合伙人和股东，事事蹩手蹩脚，赚到钱了花钱还不能自由，那又有什么意义？他原本就没宏伟的事业目标，只是想把日子过好。至于公司能养活多少人，以后能做多大，现在也只是他检验自己日子过得好不好的一个标准。
有的人天生就是一个下一盘棋的人。蒲素就不爱玩这类需要费脑的游戏，一步棋能看出一两步就算不错了，和那些掌控棋局胸怀天下的大人物相比，连个没过河的卒子都不如。所以有的人给他一个支点，就真的可以撬动地球，有的人头顶上就是天花板，最多只能到此为止。
这和努不努力关系并不大。再努力方向不对，只能是白费功夫。再努力，不具备天赋，结局也不会好到哪去。每个人的特点和风格在成长的时候就通过诸多因素已经形成了。练太极的，别说有多少隐世高手深藏功与名，去ufc分分钟就是跪，再努力也没用，不会有任何悬念。
中国人过去一直以来隔着网，或者没有直接身体对抗的运动项目，多多少少还能在世界体坛挣扎几下，甚至不少项目还是世界顶尖成绩。比如乒乓、羽毛球，跳水，体操，包括隔着纱网的排球……就算竞技程度激烈，隔着泳道以及赛道的游泳、短跑以及跨栏现在都能取得不俗的成绩。但是对抗激烈的男足，这么多年下来，以前说是没钱没条件，现在有钱有条件了说没人，把蒲素这么一个铁杆球迷搞到现在根本不看球，因为受不了刺激。而对抗更加激烈的橄榄球和冰球这种项目就不用说了。
你要说中国作为东亚人身体条件不行吧，奥运金牌大项之一，举重，我们就发展的很好，回回能拿不少金牌。欧美强国人家早都不玩这个项目了，虽然他们盛产大力士，但是因为这个项目不人道，早都放弃了，所以每次看到我们的主要对手都是那些第三世界国家，包括我们的隔壁邻居。
另外一点，作为男人我也不得不说，中国女性总体来说比男性强的多。这体现在很多层面，不单单是体育，这里不多说了。当然国内田园女权这类女性也是大有人在，我之前说过，好像被屏蔽了。
中国女性的**普遍比男性强，这里的**是广义的。众所周知，贪婪和享受才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原动力。所以国内女性大多强过男性，而男人中那些**不高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如果生下来不是富二代，则个个都是她们眼里的失败者。
有些事不是说可着劲的灌鸡汤就真的对自己有帮助。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非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干什么呢？
如果超过三十五岁还没找到适合自己的事业，而且还没有什么靠得住的朋友在可见的时间段内能够拉一把，那就干脆把心态放平，在接下来的生命里争取去做个好人。那种温和的，友善的，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也很容易获得满足和幸福。
既然一把岁数了还发达不了，也不能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那就尽量别做亏心事，把自身**减低。看到美女，眼睛自带x光机，透过皮肉只是一具恐怖的骷髅。看到路上的豪车，想着远没有滴滴和共享单车来的方便，首先不用担心酒驾和司机出卖……
习惯了以后就会觉得晚上睡眠质量比以前好多了。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那边童蕾叫了他几声，他都因为出神而没有听见。等他反应过来，才知道童蕾提议还不如回房间打牌。他知道童蕾的包里常年装着扑克牌，坐在这里肯定她也是觉得无聊。那么大个酒店，坐在大堂吧听歌的加上他们一共也不超过十个人。
签了单回到房间，蒲素其实也不想打牌，而是让她们回忆下午购物时，几个专卖店的陈设和摆放。然后拿着酒店写字台上的纸笔，信手一边根据自己的回忆和她们的补充画了一张草图。
蒲素不记得自己之前在她们面前有没有露过这一手，当水平其实很蹩脚的那张图轮廓出来后，还是让两人惊呼不已，音乐似乎也爱多了蒲素好几分。
这些品牌都是享誉国际有着悠久传统的欧洲奢侈品，品种涵盖了各个层面。做皮具的也做衣服，做箱包的还做饰品，蒲素觉得短时间内自己达不到这个程度，但是除了服装以外，饰品可以搞搞。他的思路简单直接，就是山寨。
正品买来以后，招一个就像以前南联信息公司大杨那样的技术宅，进行拆解分析，开模，然后直接找义务那边的作坊直接合作，生产他们负责，这边设定一个产量，生产完就把模具销毁。
孙莉在国外以后可以参照南联的金总，搜罗各种款式的饰品过来，这种东西在国内不存在版权，而且他也没版权意识，如果国内能注册版权申请专利那就是他的。
所以他和音乐和童蕾说，回到桑海以后原来对她们来说出门逛街是花钱购物和消遣，以后不一样了，逛街就是她们的工作。几个繁华商业区和销售火爆的商场和门店都要走访到位，公司会一人发一个傻瓜相机给她们，能拍照片就尽量多拍，然后一个星期来仓库汇报一次工作。
这个工作内容她两都不排斥，甚至还觉得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不过如此。但是蒲素心里冷笑，觉得她们想的太简单了。一个星期去哪几条路地图上事先划好，一个礼拜一次汇报时凭着照片来证明自己去过，哪怕门店里面不允许拍，大门口总是可以的。傻瓜相机显示拍摄日期，照片洗出来是做不得假的。
商场上午十点开门，到是可以不用起的太早。但是一出去就要走一天，那个日子也不好受。而且也不是光人到了就行，蒲素要求她们尽量多和人家店里的营业员多打听。包括销售业绩和销售量，热销款式和季节时间点，她们的工资奖金构成以及门面房租等等。
蒲素心里想着她两以后脚底磨出血泡的狼狈样，但是面上不动声色，一本正经的问她们就这点事能不能做好？
“没问题！”童蕾手指头弹了弹桌子。
不过她两没几天就都要学车，蒲素让她们自己调剂时间，总裁班速度快，其实大多数学员要工作都是去半天，如果全天去其实很快就能安排考试。那时候还没有指纹打卡这种事，去不去其实教练都不大管，哪怕大路考不过，塞个两三百也肯定能拿到驾照。现在好像说起来都是科目几科目几，听起来就正规多了，以前就是考交规，小路考，大路考，样样能作弊，稳稳拿驾照。
说到这个话题，童蕾从包里拿出来的牌也是没人打，她自己像是强迫症一样哗哗的在茶几上反复洗牌。饰品其实包括的东西不少，她们是女孩懂的肯定比蒲素多，包括纱巾，围巾，头箍，发卡……很多品类都可以做。蒲素只是需要思路就行了，作坊里用劣质材料做的饰品，比如头箍生产成本五毛，摊档上零售卖两元。那么他投入成本一元五，材料就好的不行了，放在自己店里柜台零售十五元都算是便宜了。
他也不是靠这个赚钱，而是做种类。不能边做边扩大，而是一开业就要涵盖服装和饰品种类，以后慢慢扩大到皮具箱包和皮鞋这些类别上。
明天还要催下郭娟服装厂招工的事情，工人没几天就要上来了，能带点老乡来最好。至于郭娟，一切等到审计结果出来再说。但是心里的不信任已经埋下了种子，现在谁和他说郭娟没问题，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了。
相比昨晚知道还有今天可以在一起，音乐在今晚格外珍惜和蒲素在一起的时间，一贯在童蕾面前有些矜持的她，今天早早催着大家早点休息。不顾童蕾正在兴头上，让蒲素先去卫生间洗澡。毕竟明天就各回各家了，下一次还能这样心安理得在一起过夜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第二天三人在大堂吃的自助早餐，因为昨天才吃的桃园馆，中午还想去，所以早餐就吃自助了。机票是在大堂的代理处订的，下午的航班，当场出票，打了个九折，总比全价要好。
吃完早餐，商场还没开门。童蕾和音乐已经被洗了脑，在商业区的橱窗外指指点点，交流看法和心得。这到是蒲素要的那种气氛，既然打算做这行，以后就要多点职业敏感性。相信她们以后每看到一个商场都会去做些了解。
等到商场开门，蒲素先是给两人一人买了台傻瓜相机，配了胶卷，然后让大堂服务员帮他们三个在酒店里拍了几张合影，还有两三张是音乐和蒲素两人在花园独有的剪纸壁画前相拥的照片。这些照片就是现在看，当时三人的穿着和气质都不输给现在的年轻人。而且童蕾和音乐要是去现在的直播平台妥妥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靠打赏成富婆的那类女神。
说到这里讲个事，不知道真的假的。前阵子偶然去了某音直播看到一个当年当兵那地方（省会）的一个女主播，长的确实非常甜美不输任何流量小花，虽然以品鉴蟋蟀的眼光来看，貌似嘴巴右上有点习惯歪斜。
正好我进直播间的时候，看到在pk，这种我以前也不懂，反正就是另一个主播和她连线，大概是之前输了，她房间里的大佬不服，准备继续pk，虽然我去的那房间里的小美女再三说没必要，但是对方虽然说话客气，实际上一直咄咄逼人，她那边的人一直不停的刷着礼物，只是最后小美女这个房间的老板一出手就飘出一个很大的动画效果，大概是买了个昂贵的礼物，瞬间把对方ko。
然后屏幕上飘着各种祝贺，祝贺那个榜一老板在她这里消费了过亿的充值币。我赶紧去查了下这个平台充值币和人民币的兑换值，好像是八比一。按照这个比例来算，那个老板花的钱也太不真实了。不知道网上可以为一个女孩花这么多钱到底真的假的？几千万真金白银的话，反正在我看来不大真实。
对了，今晚我就再去那个平台看看，那种嗷嗷烧钱的pk 还是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