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陨落的女杰
第二天早餐过后,凯瑟琳找到自己的女儿玛格丽特,还有几位关系很近的亲人、属下,很是平静的安排了美第奇家族年度祭祀的事,看起来一切如常。
谈话之中,她甚至还破例讲了个笑话,这让几名亲人十分诧异!
这可是黑色女王啊!居然也会讲笑话!当然他们都陪着笑了,哪怕是出于礼貌。
不过之后凯瑟琳却提出要出去骑马,虽然她年事已高,但是马术却一直不错。再加上毕竟孩子没了,众人都觉得她去散散心也好,所以便也就同意了。
而且以玛戈王后为首的几人照顾她的心情,并没有提家中的几项变故。
于是凯瑟琳便在侍女的陪同下策马出发了。玛格丽特看着母亲的背影,是那么的矫健清越,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她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她原本十分担心,母亲执掌大权多年,现在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权力,会不会想不开,干什么傻事。她甚至彻夜在思考,如果她和自己的丈夫火拼,自己该帮助谁呢?
丈夫亨利*德*波庞有着王者之风,行事能力还在母亲之上!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尽管自己跟两人关系都不好,但是这是大事,自己还是不会含糊的。
所以此时见母亲心态放轻松了,她心里也觉得十分欣慰。这或许是当前的情况下最好的结局!
自己的几个哥哥已经相继去世了,母亲没有别的儿子,不可能再有以前那样拼搏的基础——王位已经易主了,现在当家的人姓波庞!
而且母亲老了,是的,她已经快七十岁了!这也决定了她不可能像以前斗戴安娜、斗吉斯、斗新*教*徒那样拼命了!她没有未来,这一点包括自己——她的女儿,都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最近一些事发生后,母亲已经失去了抗争的资本,硬碰硬只能自取灭亡!看来母亲远比自己想的更清楚啊!
玛格丽特如是想着。她为母亲庆幸,也为家族庆幸。
可是噩耗却在当天傍晚时传来!据陪同外出的侍者和女仆哭诉,太皇太后的马不知为何在爬坡时突然受惊,太皇太后控制不住,连人带马摔下了山崖!
等到救援队赶到时,太皇太后尸身都已经硬了!众人哭了一路,可是依然得把太皇太后的尸体运回来交差。
望着凯瑟琳仍然沾满淤血的脸庞,玛戈王后哭的肝肠寸断,亨利也陪着落泪。根据他的安排,给凯瑟琳*德*美第奇举行了国葬,举国致哀,让其尽享哀荣!
在众人看不见的位置,亨利却悄悄地给了我一根大拇指……
当然,凯瑟琳的几位亲戚都得到了安慰——或者是现金,或者是土地,至少不会被追究他们的错误和过失了。所以所有人都说亨利是个好国王,这其中也包括玛戈王后。
一代女杰就这么走了,她是自愿走的——用自己一条老命换整个家族的荣华富贵,这是一笔交易。一笔成功的交易。
但我能想到她的不甘!以她的个性,如果她再年轻二十岁,不,十岁!如果吉斯公爵亨利还在,也许不该是这个结局,鹿死谁手真的仍未可知。
但是眼下木已成舟,没人不开眼说别的。尽管玛格丽特偶尔心中也会有所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她也只能珍惜这难得的、王位更迭之际的安宁。
凯瑟琳的死效果是十分明显的。原本很多观望着的、以为她与新王之间会发生一场龙争虎斗、准备看形势下菜碟的家伙一股脑的倒向了亨利,使他的王权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极大的巩固!
这种投诚有很多方式,除了推荐自己,还有揭发敌人,所以一大批有其他想法的人被揪了出来,队伍很快稳定下来!
这位开创了波旁王朝执政仅仅一周之后,就完成了权力机构的改组,几个凯瑟琳的老死党都办了退休。
半个月之后,亨利就实施了部队换防,打乱配置,防止兵变。
他更是在群众的一片欢呼声中大刀阔斧的进行了农业、农税改革,马快蹄疾,成效显著!
当然,在我的劝说之下,亨利暂缓了宗*教改革的步伐,毕竟是天*主*教*徒将他抬上了王座,不宜拔**无情、翻脸不认人,此事应当先化解矛盾,再慢慢推进。
因此,新任法国国王颁布了一系列手令,针对新*教*徒的许多歧视性政策已经开始废止,全国上下无论是谁都感受到一种相对轻松的氛围在慢慢扩散开来。
这是经济复苏的前兆,毕竟,人们只有安居才能乐业。像之前那样每天都为了自己会不会因为信仰被带走而担忧,是不会有心思发展经济的。
于是我答应亨利,我将以重要股东的身份,建议荷兰东印度公司加强与法国的商贸交流,进一步搞活经济,让法国沿海的经济尽量活起来!
亨利也投桃报李,允诺我的商队在法国贸易时,永久享受半成固定税率的优惠条件。也就是二十分之一,利润的二十分之一。
这充分表现出亨利的诚意——包括法国在内的欧洲各国,由于连年征战,他们普遍执行着较高的税率。一般情况下一个商队的总纳税比例都在三成左右,有些国家甚至近半征收!
因此亨利给我固定半成税率,就相当于免税无异。我没有推辞,允诺来自远东的货物,提供给法国的比例提高五成!于是我们达成了双赢的共识。
在军事上,亨利同样开始收缩对外用兵的态势——这其中自然包括与西班牙联手对付英国,在我的劝说下,同样撤兵收队。这就是亨利的高明之处!
明明他主要是想集中精力发展经济,减少无谓的消耗,但却表现出是看我的面子似的,让我不由的摇头苦笑,他却嘿嘿坏笑不已。
帝王心性!帝王心性!
至于西班牙如期而至的强烈反对,那本就在我们的考虑之中。只是无论他们如何抗议,亨利就是不搭理他们。
毕竟两国紧密接壤,如果西班牙太过分的话,在我的牵线之下,法国很可能完全倒向英国,结成新*教国家联盟,法国反戈一击攻击西班牙,那腓力二世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所以西班牙对此事也就是象征性的吆喝了几句,雷声大,雨点小。交涉的外交使节派了一波又一波,却都被亨利“刚刚继位、熟悉情况”的借口挡了回去,估计这些家伙都在暗暗吐血,却拿这个纳瓦拉来的粗人毫无办法。
当然,亨利也不是光耍嘴皮子,为了防止西班牙恼羞成怒,在我的建议下,他将陆军的一半兵力驻扎在西法边境,连续进行了两场大规模演习,也是腓力二世冷静下来的重要理由。
当然,我也建议亨利不要一味逞强,该给腓力二世一些甜头——于是,亨利同意了西班牙一直在强烈要求、凯瑟琳却一直拒绝的使用西班牙双柱银币进行部分贸易结算的要求,也算是给了腓力二世一个下台的面子。
经过这么一闹,局面彻底稳定下来,以风暴中心法国为首的西欧各国之间形成了一种彼此妥协的平衡。
所以,离去的时机就要到了——截止目前,我此行的所有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了,我成功的为英国减少了一个心腹大患,更为自己争取到了坚强的盟友!
亨利是个实在人,除了爵位和税收优惠,他还给了我不少实际的好处。我在走之前提出,将他的馈赠全部折合成了加莱快船,因为——大战在即,我必须全力加强战备!
亨利自然明白我的立场,当即下令——所有我购买的船只价格下浮三成,按照顶配装备。这些钱对我来说不大不小,但却是亨利的一片心意,我也就笑纳了。
临走前,亨利还告诉我一个最新消息——腓力二世已经下令,将新大*陆、非洲、印度洋和南洋的船只全面收缩回本土,看来是准备和英国来一次大决战。
当然,他告诉我这些是为了让我小心、小心、再小心,实在不行,不要和西班牙硬碰,我真的没有为了英国、与西班牙死磕的必要。
而且,亨利还告诉我一个他的推测——在法国保持中立、不再与西班牙联手对付英国之后,西班牙一定会想办法拉拢其他盟友。这个盟友一定是保守的天*主*教国家,并且与西班牙关系良好。
这么一掐算,活脱脱一个德国跃然纸上!看来这的确是一个需要关心的问题啊!
尽管担心,但是我却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一定会来,我只能做我该做的。
关于德国的事情,我是有一些眉目的——目前德国的皇帝是鲁道夫二世,我跟他没有什么交情,说不上话。而且他的继承人是他的亲生儿子,杀了他也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局面。
当然,我还有别的办法——我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马蒂亚斯的样子!这位德意志的二王子、鲁道夫二世的亲弟弟,如果他回到国内,那应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吧!
当然,现在的马蒂亚斯名不见经传,他还在北海的瑞典、丹麦一代做贸易开发。总而言之,现在的马蒂亚斯还不够有“意思”。想让他发挥最好的效果,我们还需要扎扎实实的做一些包装工作啊!
端起茶杯,我扬起头一饮而尽!造星计划,正式启动!
378.海上的英雄
最近的形势颇为严峻,英西对峙到达了顶峰。所有商船队要么进行了高度武装,要么有战舰队护航,单纯的商船队已经很少了。
但是事情总有例外,比如目前正在通过波罗的海的这艘名为“汉堡郡主”的德国商船,就没有护卫,看意思也没有做什么高度武装,只是一艘普通的卡拉克商船。
倒不是他的船长格伦不想请护卫,而是目前的形势下,护卫舰队的价格翻番不说,还得预约档期,经常会出现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的情况。
没办法,自己经营的是食品,牛肉、汉堡、金枪鱼等等,保质期都很短。等到护卫舰队排好档期,只怕自己的货物已经全部烂在了手里。
再加上格伦一直在跑汉堡到斯德哥尔摩的航线,遇到过一些险情但是比起那些跑远海的就好多了。
听说最近的波罗的海不太平,格伦也不得不提高警惕,带上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护卫。但在他的内心里还是希望自己的运气好一些,不要出现什么情况才好。
去的时候很顺利,在春季的西风劲推之下,他的航速比平时快了不止三成!很顺利的经过北海东侧和波罗的海,到达了目的地斯德哥尔摩。
交割程序履行的很顺利,买家还因为这次货物运输更快、质地更新鲜而多给了自己百分之二十的酬劳和货款,这真是惊喜不出不在啊!
这次的收入很足,可以换条大船了!格伦心道,有的人换了军舰改装的商船,听说效果很好,如今有了足够的钱,似乎也可以尝试一下这种特殊玩法。
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在格伦的感官里,尽管是逆风,但似乎速度比来时还快些似的。
很快,汉堡郡主号就驶离了波罗的海,绕过哥本哈根,前面就是斯卡格拉克海峡,再往前走一点儿便是北海的范围,自己就到家了!
格伦惦记着家里的如花美眷,不由得哼起了小曲儿,却不料耳边忽然响起了大副的惊呼:“船长!我们被跟踪了!”
格伦大惊之下,立即顺着大副的手指看去!只见身后不远的地方,大概两三海里开外,便有一支无国籍船队紧紧吊着自己!
而且那船队清一色的三角帆快船,明显是非常熟谙此道,只怕自己真的是遇上劫难了!
格伦无奈之下,不得不下令全速逃跑!硬拼绝对没有生路——他心知肚明。
可是难道就这样放弃吗?格伦却又不甘心,所以自然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只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因为是逆风,卡拉克船的性能可以说降到了最低!格伦心里苦啊,可是又没办法,只能咬紧牙根下令做好战斗准备!
然而,作为一艘百分之八十的积载都用来盛装货物的商船,即使全员备战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说到底,不过是给自己一些心里安慰罢了。
很快,后面的无国籍船队就追到了跟前!他们的小口径曲射炮开始攻击了!这是海盗惯用的伎俩——这种小口径火炮不是用来毁伤敌人的船只,而是为了阻吓敌人!
毕竟海盗的目的就是抢劫,如果把船都打坏了,那还抢个什么劲儿啊!这种小口径火炮则可以瞄准桅杆、船舵一类的部件,精准的加以毁坏,阻止敌人的逃窜!
另一方面就是让敌人产生恐惧心理!很明显,格伦的船队在遭到攻击后速度明显慢了——他们不得不左右扭着躲避敌人的炮火,而他们的反击则被对方基本无视了。
越追越近,格伦的心中产生了巨大的绝望之情,难道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他不甘心!明明一切都很顺利,自己又如此的小心,为什么会遇到海盗!不甘心啊!
可是,世界是唯物的,事情的发展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再不甘心,敌人依然越追越近!格伦甚至都看到了敌人挥舞弯刀的可恶嘴脸!
该死的!格伦真的不想死!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大卸八块吧!
谁来救救我!格伦心道,上帝啊!你到底在哪里?!
上帝似乎听到了格伦的呼唤,就在他即将被追上的一刻,船只的侧前方突然出现了另一支船队!
难道是被夹击了?格伦的内心已经麻木了,横竖是死,一队或者两队敌人根本没区别。只不过,他们至于么,抢自己一条船居然派了这么多船?够分么?
随即格伦又暗暗摇头自嘲,这是我能操心的事吗?算了,想办法谈判,花钱免灾最好吧!只希望对面的海盗还是讲道理的,不要人财两空就是万幸了!
面前的船队也开火了!一模一样的曲射加农炮,炮弹击中船体的声音随即传来,格伦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随即他就用力的重新睁开双眼,那炮弹居然不是飞向自己的!
格伦猛的扭头,却见来船的火炮赫然是向着后面的海盗船击出!而且无论从数量还是发射频次,很明显都比海盗船更高更快!
无论如何,即使他们也是海盗船,自己也没那么冤了——让他们斗吧!打生打死去吧!哈哈!
格伦心道。
双方的交火很猛烈,以至于海盗船上不大会儿便升起了滚滚的浓烟!看来是前面的船队要胜了!海盗船队已经还开始调转船头、准备逃窜了!
也好吧!至少他打赢了海盗船——格伦如是想到。目送着海盗船远去,前方的船队缓缓靠了过来,并打出询问情况的旗语。
水手们纷纷欢呼起来!难道他们不是海盗?格伦有些疑惑,猛的一抬头,才看到来船上悬挂着与自己一样的德国船旗!
居然是本国战舰队!格伦不由得激动起来,上帝真的听到了我的呼唤、派了一个人来拯救我吗?
赶紧把船与对方旗舰平行停好,一边让水手搭好搭板,自己要去和对方船长叙话!
等船挺稳,格伦立即跳上搭板,走到对面船上。对面的船长也迎了过来,居然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
“您没事儿吧!这位船长。”对面的青年开口笑问道。他笑的如此温暖,再加上一头飘逸的金发,简直像是太阳神——格伦心道。
“哦!是的!是的!我很好!感谢您!尊敬的船长!”格伦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对着对方行礼。
低头的瞬间,他看到了对方胸口衣服上绘着的花纹,淡雅而古朴,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一下子想不起来!
对方笑着摆了摆手,用好听的声音继续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叫马蒂亚斯,阁下怎么称呼。”
格伦立即感到十分不好意思,马上自报家门,对方立即表示听过自己的商会,“是一家经营良心食品的商会”——年轻人如是评价道。
良心,是格伦一直以来都在牢牢坚守的东西,他的货物永远都是最新鲜、最好的,价格也公道。对方一口说出自己的最大特点,格伦顿时有了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哪里哪里!”格伦谦虚道:“我只是尽力做好自己的事!马蒂亚斯阁下。”话虽如此,他却笑的十分灿烂,见牙不见眼的。
马蒂亚斯笑了笑,正要说话,身后的一名看起来就十分精明而博学的长者突然开口道:“殿下,我们的时间很紧张。刚才的海战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必须抓紧赶路了。”
这个人看起来不应该在船上出现,而应该出现在宫廷的晚宴上,或者王子公主们的课堂上才对吧。
马蒂亚斯闻言,立即点头道:“安德森叔叔,您说的是,我们这就走!”说完转向格伦道:“格伦先生,我得走了,希望有缘再见!”
格伦一愣,这就走了?随即才想起刚才老者叫他“殿下”!殿下?马蒂亚斯?
格伦忽然心中一动,一下子想起了这人是谁,立即指着青年喊道:“啊!你是马蒂亚斯殿下!我在几年前的复活节庆祝仪式上见过您!”
马蒂亚斯停住脚步,回头望着格伦笑道:“哦!你认识我?”
格伦随即激动道:“当然!当然!智勇双全的马蒂亚斯殿下!我当然记得!”说着,又行了一礼,问道:“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
马蒂亚斯摆摆手,苦笑了一下才道:“我要去送一批货,赶时间,就如同你一样!我也要守时的。”
格伦疑惑道:“殿下亲自去送货物?”
马蒂亚斯叹了口气,没有做声。格伦忽然想起一件事——德国现在的统治者——国王鲁道夫二世正是马蒂亚斯的亲哥哥!
当年,老国王去世的时候,鲁道夫二世和马蒂亚斯据说争的很凶,还有其他几位王子也参与了似的。但是后来,鲁道夫二世成功加冕,其他几个王子却或死亡、或失踪了。
看来,这位马蒂亚斯殿下也是当年的受害者吧。面对救命恩人,格伦自发的站在了他一边,可怜的殿下,还得为生计奔波!
更可贵的是,他在落难中还不忘帮助别人!格伦心中的感动再次倍数放大!心里一激动,脱口而出道:“殿下,不要灰心,您还有机会的!”
马蒂亚斯眼睛亮了一下,随即问道:“哦!此话怎讲?”
格伦越说越激动:“您这么年轻,比……比那个谁年轻十来岁,一定还有机会!再加上您又这么智慧和勇敢,我相信上帝会给您一个答案的!”
马蒂亚斯笑了,笑的令人如沐春风!他挥手谢别了格伦,走的十分潇洒,以至于格伦几乎看的痴了。
格伦带着一腔热情回到汉堡,见人就夸马蒂亚斯的恩德,直到半个月后,他遇到了另一个在海上为马蒂亚斯所救的船长,大家经历相似,感激之情相似,便更加热情似火的宣传起来!
仅仅两个月时间,马蒂亚斯殿下就在周围营救了十几个被海盗追赶的船队,顿时名声鹊起!
而在有心人的宣传和引导下,人们已经开始用“海洋守护者”来称呼这位年轻的殿下了!这股热潮随着海风,从一座城市飞到另一座城市,从海边传到内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夸赞马蒂亚斯!
尽管他们并没有真的被救过,但这不影响他们跟风!
……
坐在船舱里,我端着一杯红酒,对着面前的马蒂亚斯微笑道:“事情发展的很顺利,你的时机就快到了。你知道怎么做的,对吗?”
马蒂亚斯恭敬行礼道:“是的!船长!感谢您给我这次机会!”
我端起酒杯道:“给了机会,还得你抓得住!那么祝你马到成功!”
马蒂亚斯连忙举杯,我们的酒杯在空中轻轻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379.新流量小生
刷流量、传绯闻、造热点,现代包装明星的素质三连。靠着这种手段,把威武汉子菜虚鲲、足球高手鹿姐姐、演技达人按着拉卑鄙全都捧上了天。
但是与高薪对应的是低能,凡是这些靠着流量上来的选手,无一例外都和烂片直接挂上了勾,这也是华夏现影视业的悲哀。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这些流量演员只得其形而不得其神,而相关的产业链利益勾结,并同样低劣罢了。
不过目前我必须要采取类似的措施来炒热马蒂亚斯,这个对作为现代人的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组建了一个工作团队,由墨牵头,专门负责此事。对于我的这个命令,墨十分有兴趣,这是他认知之外的事情,但是却充分的勾起了他的热情。
造星计划第一步——造热点,我们已经完成了很大一部分。当下最热的话题是什么?无非是英西争霸,而作为二者争霸的附属品——日益猖獗的海盗则更贴近百姓的生活。
这些海盗是哪国人?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抢劫西班牙的几乎可以肯定是英国人和荷兰人,那么抢劫英国人的则绝大部分是西班牙人。
如今法国政局更迭,已经主动淡出了局势之外,对于西班牙来说如断一臂,他们不得不找到鼠首两端的葡萄牙之外的盟友,因此保守的德国首当其冲便出现在替补名单中。
这对王室来说,是一个选边站队、加重税收的好机会,但对百姓而言却是一个噩耗!果然,这个风声一船出来,针对德国的海盗行为马上多了几倍,令人苦不堪言。
王室为了稳定民心,也组织了护航舰队,但是几名大选帝侯整日里忙于勾心斗角、争权夺势,哪有时间真来管这些具体事呢?所以海盗该怎样还怎样,靠海吃饭的臣民们只能打碎牙和血吞。
谁知最近突然冒出一直专门打击海盗的舰队来,他们来去如风、侵略如火,多次救助了被海盗威胁的商人和群众,简直是北海和波罗的海上正义的魅影!
更让人感兴趣的是,这位海盗杀手身份居然非常高贵——德国前国王的儿子,现任国王的亲弟弟——还有比这更具有话题性的身份吗?
再加上我让墨找到德国当地的地头蛇,花钱买“流量”——让他们把一些关于马蒂亚斯的正面的或负面的新闻、旧闻全翻出来,作为谈资在德国尽力推开!
比如,马蒂亚斯当年和某位优雅的伯爵夫人有染,他还因此和伯爵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决斗。
比如,马蒂亚斯曾经为了营救一位失足少女勇闯龙潭,身负重伤。
比如,马蒂亚斯喜欢赌博,逢赌必输,但屡败屡战。
再比如,鲁道夫二世在和马蒂亚斯争夺王位的过程中无所不用其极,而马蒂亚斯则比较顾念兄弟之情因此不敌兄长。
等等不一而足,马蒂亚斯的话题彻底火了起来,庙堂宫阙、街头巷尾,王公大臣、贩夫走卒,无不在讨论着马蒂亚斯的事情。
再加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舆论导向之风,让德国二王子的话题愈演愈烈,大有席卷德国全境的势头!
而我却打算在这把火上再浇一桶油——经与相关方面协商,马蒂亚斯将于十五日后在海德堡大学进行一次演讲!题目是:减少宗*教摩擦、加强海权建设,全力推动德国和平崛起。
这两个话题都是目前德国人讳莫如深的话题,就如同被人们深埋在心底的秘密,没有人愿意将其揭开!
可是马蒂亚斯却准备直面这个问题,*裸的将其搬到桌面上来讲!
在这种对此和反差之下,马蒂亚斯的演讲一票难求!原本限量免费赠送的入场券,在黑市上已经炒到了两个金币一张!
社会上对主办方增发入场券的呼声很高,但是我们要的就是这种紧俏的效果,拒绝了增发入场券的要求。
九鬼政孝很不理解,疑惑的问道:“先生,这样的演讲不是应该越多人来听,宣传效果就越好吗?为什么拒绝增发入场券呢?”
我微笑着道:“这叫饥渴营销,对这种热点话题,好使!能让人们更有兴趣。”
九鬼政孝依旧不太理解的道:“为什么呢?”
我坏笑着道:“正所谓*,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让他们想要却又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拴心留人的办法啊!”
旁边的青莲捂着嘴笑了一阵,方才接口道:“先生说的饥渴营销就跟我们卖首饰一样,好东西都是有数的,不是谁想要都能有,巴巴的盼了很久才得到,绝对比轻松获得效果要好的多!”
玉菏也点头道:“先生说过,这叫做人的天性,对吧!”
我故作深沉的“嗯”了一声,摸着光溜溜的下巴道:“孺子可教!你们二人出师了!”
因为没有胡须,我摸下巴的动作十分可笑,屋里顿时笑作一团,气氛活跃非常。
马蒂亚斯目光闪烁,良久才冒出一句:“船长,如果我在回国之后闯不出什么名堂,不如就让我正式加入您的船队吧!可以吗?”
我望了马蒂亚斯良久,方才拍着他的胳膊道:“放心吧,你会有巨大的成就的。我看人,从不走眼!”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背叛的慕容沁,方才补充了两个字:“几乎,不走眼。”
马蒂亚斯感叹的道:“他日在下若能有所成就,则全赖船长今日所赐!”
我微笑道:“先不说以后,努力干好眼下的事吧。”
演讲如期举行,海德堡大学的礼堂座无虚席,甚至还多了很多明显是硬加上去的“黑座位”,看来院方也是做了手脚来创收的。
院方给出的解释是“有很多学生主动来接受一次教育。”我没有点破,水至清则无鱼,何必呢?做人要厚道。
之所以选择在海德堡大学演讲我是有充分的理由的。成立于一三八六年的海德堡大学是德国最古老的大学,也是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继在布拉格和维也纳之后,开设的第三所大学。
海德堡大学成立的初衷是为分*裂的德意志阵营营造一思想中心,并吸纳外邦人才,服务于教会及国家。而大学早期的教授均来自宗*教*分*裂与民族*战争地区,深受战争分裂之苦,故来此寻求平和与统一的契机。
十四世纪以来,历任德意志大公均对大学倾注心力,同时也应时适会的改进了大学自治事务,也为诸如人文主义等思潮的到来创造了历史条件。一五五六年时由奥腾里希大公将其转变为一所目前德国罕有的新教大学。
到了十六世纪后半叶,也就是现在,弗里德里希三世已经在前人的基础上,将海德堡大学建成了具有浓厚卡文主义精神的欧洲科学与文化中心。
海德堡大学的卡文主义理念光芒吸引了全欧众多教授与学者纷涌而至。一五六三年出现了著名的海德堡教理问答录,随后出现了后人文主义的萌芽。
而这一切与我们的需求完全贴合——演讲的主旨是完全的务实主义,肯定不会得到其他由神学占据主导地位的学府所喜。
再加上这次演讲的目的和初衷是刷流量,海德堡大学是时尚思潮王冠上最耀眼的明珠,是德国的信息集散中心,不选它,还选谁?
演讲词是我写的,部分脱胎于马汉的《海权论》,部分取材与亚伯拉罕*林肯的就职演说,揉合成一篇极具煽*动性的演讲词。
同时文中的措辞十分尖锐,诸如“腐朽的选任体制是造成德国分裂、制约德国腾飞的核心”,“神权凌驾于皇权的传统天*主*教思想是过时的沉重枷锁”,”用盖教堂的钱多造几艘军舰”之类的说法,一定会深深的迎合、或者刺痛一些人的内心!
演讲的结果惊人的好,听众们二十六次报以雷鸣般的掌声,让马蒂亚斯不得不停下演讲挥手示意,结束时长达两分钟的演讲更是表达了绝大部分听众内心的激动之情。
多家德国主流或非主流的报纸用主要版面大篇幅刊登了马蒂亚斯演讲的全文或节选,当然角度和内容上有所差别。
比如一家进步报刊就以“海德堡大学自由文明之光必将开启德国新的时代”为题,盛赞了马蒂亚斯的演讲,称其为“敲响天*主*教会丧钟的时代旗手”。
一家教会名下的报纸则用“阿拉克涅伸向民众的黑手”来形容马蒂亚斯的演讲,连篇累牍的进行抹黑和谩骂。
天*主*教传说中的阿拉克涅精通织布,曾向雅典娜挑战织布技巧,因落败而自杀。小气的雅典娜将其灵魂转生为蜘蛛,变成了上半身为女人、下半身为蜘蛛的怪物!
重生的阿拉克涅像蜘蛛一样长有八只脚,生活在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内不停地织布。传说她会寄生在人的脑中,吞噬人们的意志,想必这家报纸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对于这样的诋毁,我也只是微微一笑,黑红黑红,越黑越红。好事!
当然,也有一些小报从一些奇特的角度描述了此事,将马蒂亚斯描述成事业上受到打击、感情上模糊不清、方方面面都不如意之后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不管怎么说,马蒂亚斯的演讲就像一股洪流,用人们喜欢或不喜欢的方式席卷了整个德国,大有向外传播的态势!
多家大学邀请马蒂亚斯去学校演讲,并理所当然的聘请其为客座教授,可谓双赢。
同时,马蒂亚斯也没有停止过对“海盗”的追缴,一段时间以后,海上针对德国商船的“海盗”几乎销声匿迹,更是引发了不分阵营的交口称赞!
时至今日,马蒂亚斯已经彻头彻尾的红了,称其为十六世纪德国流量担当也丝毫不过分。
而这也成功引起了德国王室的高度重视,国王鲁道夫二世不得不以王室和他本人的名义,邀请马蒂亚斯返回核心圈,共商国是。
坐在汉堡港block mary酒吧里,喝着新鲜的自酿黑啤酒,我和赶来助阵的佑熙等人面对面坐着。马蒂亚斯名声够了,现在需要的是实绩,所以贸易必须跟上,不然不成了空口白话的狡猾之徒?
“启蓝,你怎么知道这样能行的?”佑熙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女人么,总是对这些八卦感兴趣。
我端起杯子,淡淡的笑着道:“人心,人性,千百年来都是如此。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说完,我与众人碰杯后一饮而尽。至于他们懂不懂,谁在乎呢?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完美的达到了。
380.突然的缘分
马蒂亚斯入宫了,当然不是泛滥的清宫戏里那种卿卿我我、多女一男的入宫,而是开启了他王位争夺之旅的铁血式的入宫。
在我的安排之下,马蒂亚斯的竞争口号共八个字:反战、平等、强军、重商。
这八个字看似简单,却要动多少人的蛋糕,承担多大的风险,顶住多大的压力,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但是正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收获与付出永远成正比,我们将得到的东西也不能用对与错、多与少来衡量。
鲁道夫二世对自己这名“突然开窍”了的弟弟感到既喜欢、又挠头,感情十分复杂。
喜欢是因为最近国际国内形势相当复杂,作为名义上的统治者他是相当的挠头,横空出世的弟弟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着实令他欢喜。
至于挠头嘛,这个原因就比较复杂了,当年父亲去世的时候,自己这个文武双全的弟弟很是和自己争斗了一番,若不是自己出奇制胜,只怕今日谁坐在上面、谁站在下面还仍未可知。
所以他这次堪称强势回归,未必没有再次挑战王权的意思在里面。不过他闹得动静很大,一下子从隐藏在暗处的潜伏者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名人,只怕自己还不好太明显的对付他,只能慢慢再琢磨办法了。
所以仅就表面上而言,鲁道夫二世对自己弟弟马蒂亚斯的欢迎是无可挑剔的,是感人肺腑的,是美轮美奂的。如果不是深知他阴损刻薄的为人,只怕任谁都要以为之前马蒂亚斯是不是因为对自己哥哥什么误会才选择出走的。
当然饱经风霜的马蒂亚斯不会再向当初的青涩少年那样,妄图通过良知、规则、血缘这样幼稚的渠道打动和赢得自己这位兄长的善意,所以他选择了参与游戏——按照游戏本身的规则。
第一步走得很稳——这是我对马蒂亚斯复出计划的初步评价。
当然,如果让我一个二十一世纪来人办这些还办不好,那真的可以从此退隐江湖,在曼哈顿开发一块儿农场、过个富家翁的退休生活了此残生,不要再考虑什么国家大事才是上策。
不得不说马蒂亚斯这家伙很明智,在重新恢复了身份之后,他选择了吃水不忘挖井人,很快开始在他负责的商贸、改革领域给了我反馈和好处。
或者说,双赢的机会,所以佑熙出现在汉堡,为即将展开的大型贸易洽谈会做全面准备。
这时我却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马蒂亚斯似乎很“怕”佑熙,怎么说呢,他每次见到佑熙之后,似乎都有些唯唯诺诺,表现又很亢奋。
嗯?这是怎么个意思?
在马蒂亚斯新府邸举办的贸易洽谈会欢迎晚宴上,我发现他俩这事儿绝对不简单,中间有大门道啊!
最近这段时间,马蒂亚斯一直负责北欧贸易开拓,不可避免的和常驻阿姆斯特丹的佑熙有来往,现在看来,他对我这位“小姑”似乎绝非业务往来这么单纯呢!
我坐在角落里,静静的品尝着极品红酒,看着这家伙在佑熙跟前欲语还休的表演,以及佑熙礼帽客气的应对,心里已经笑翻了天。
见到我表情怪异,马蒂亚斯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告辞了佑熙之后,向着我这边端着酒杯凑了过来。
“船长,今天天气不错!”马蒂亚斯明显没话找话。
我点点头,对着他扬扬酒杯道:“可不是吗?有情饮水饱,她若安好,便是晴天。天气自然是好的。”
见我一语道破天机,马蒂亚斯用手堵着嘴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扭头看了那边在一群商贾之间游刃有余的佑熙,出了半晌的神,方才扭回头望着我继续说道:
“船长,张小姐真是个不错的女孩,不是么?”
我“嗯”了一声,问道:“怎么着?看上了?”
马蒂亚斯答非所问:“我从没见过这样优异的女士,令人神往。”眼神中尽是向往之意。
说完又扭头问道:“她不是您的女人吧?如果是,我就不考虑了。”
我立即摇摇头道:“不不不!她不是我的女人,严格意义上讲,她还是我的长辈。所以帅哥你大可以努力去争取的。”
马蒂亚斯刚要说话,我又补充道:“不过,我答应他的父亲——也是我的至亲,一定会确保她的安全和幸福,所以你懂的——如果你做不到给她幸福,建议你从起点处就不要开始。”
说这话时,我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威胁之意。马蒂亚斯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自从跟着我这段时间,他对我的能力已经是百分之一百的佩服,甚至带着一定程度的恐惧。
换句换说,我能将他捧上神坛,就能将他拉下神坛,他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我却不放心他的保证,继续说道:“你们欧洲的贵族婚姻就那么回事,说白了就是两个人名义上在一起,实际上各玩各的,我说的对吗?”
说这话时,我的脸上满是戏谑之意,马蒂亚斯立即脸色一红,嘴里呜噜呜噜几声之后,正色对我道:“是的!绝大部分贵族是这样生活的。”
说着摊摊手道:“也包括以前的我。”
我追问道:“那现在呢?”抿了口酒,我斜眼盯着马蒂亚斯。
这哥们儿叹了口气,一脸深沉的道:“自从我失去这一切、流浪于海外之际,我受尽了人间的白眼。那些跟我眉来眼去的女人们一个个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说着盯着我的双眼道:“用船长您的话说,只有经过了苦痛,才懂得什么值得珍惜。我想我知道现在要的是什么,所以请您放心。”
说话时,满眼都是真诚。
我静静的盯着他的眼睛,良久之后叹了口气道:“就算是山珍海味,天天吃也会腻味,所以你不用给我这些保证。我只希望你无论到了何时,记住今天说过的话,不忘初心,也就足够了。”
马蒂亚斯举起酒杯,沉声道:“一定!”
两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我们相识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佑熙在不远处看到我们说了半天话,又端起酒杯碰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的好奇心大起,立即推辞了其他人,向我们这边走来。
走到我们旁边,佑熙端着酒杯,笑眯眯的问我道:“启蓝,你在和殿下谈什么?”
我咂咂嘴道:“我们在谈今天的天气。”
佑熙不信:“天气有什么好谈的?还能说这么久?”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宛如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我佯装正色道:“当然有谈的价值,我们一致认为,今天的天气非常适合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怎么样,你有闻到爱情的味道吗?”
佑熙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又偏头看了旁边略囧的马蒂亚斯一眼,若有所悟的道:“爱情?没有闻到,但是我却闻到了你说过的......嗯,那个叫什么?”
想了想,空着的左手打了个轻巧的响指,愉悦的道:“对了!是荷尔蒙的味道!”
我不由的哈哈笑了起来:“你还记得荷尔蒙?真不赖!没错,是荷尔蒙的味道,根据生物学原理,荷尔蒙催生爱情,所以这就是爱情的味道。”
佑熙惊讶的用手捂嘴,瞪大眼睛道:“不会吧!启蓝,你居然爱上了殿下?”说着又扭头望向马蒂亚斯:“殿下你们的爱情是不会受到祝福的!”
马蒂亚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此时正在小口的喝酒,听了佑熙这句话吓了一跳,一下子把酒呛到了气管里,连连剧烈的咳嗽起来。
佑熙赶紧递过去一块手帕,面色关切的道:“殿下你怎么了?没关系,我不告诉别人!”
马蒂亚斯咳嗽的更凶了。
我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姑娘真的是太......那什么了,不由得再次咂咂嘴,拍了拍马蒂亚斯的肩膀道:“你负责解释,毕竟......是你的事。”
说完,对着佑熙举了举酒杯道:“祝你们拥有一个美好而快乐的夜晚。回见!”说完就要扭头离开。
佑熙拽住我的袖子,问道:“你去哪儿?看上哪家姑娘了,这么火急火燎。”
我不由的苦笑道:“亲,散发荷尔蒙的不是我,而是他。”我指了指马蒂亚斯:“所以你去审问他吧,我准备出去转转,里面有些气闷而已。”
佑熙坏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你进来之后,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儿就像疯了似的,就这一会儿功夫,在你身边摔倒的不下五人,还有七八个不小心在你旁边‘不慎’掉落了手帕!说吧,你看上哪个了?”
我耸耸肩,指着不远处正看向这边的一个体重足有二百斤的姑娘道:“那个,绿裙子的那个不错,我去撩撩看,你们聊!”
佑熙顿时无语,马蒂亚斯咳嗽之余,也向我打出大拇指,我微微行了一礼,扭头走了。
至于他们俩怎么聊怎么谈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真的找到了那个胖姑娘——他的父亲是德国商务大臣,我们相谈甚欢,不过谈到个人问题时,我却告诉他们,我已经订婚了,姑娘家嗟叹不已。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马蒂亚斯此人本性不坏,尽管或多或少有些贵族的习性,但是这没什么不好的,凡事都有利有弊,不是么?
如果佑熙能和他在一起,也算是有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好归宿,从历史上看,马蒂亚斯在贵族当中,生活也算的上绯闻极少了,的确算是个好男人。
我端着酒杯走到院里,徜徉在草丛中,缓缓的停住脚步,仰头望向漫天繁星。
二叔祖,对佑熙这样的安排你还满意吗?为了完成你当初的遗嘱,我尽力了!
默念完毕,空中的一颗闪烁的星星忽然剧烈的闪耀了几下,似乎在回答我的话语。
我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红酒轻轻倒在地上,轻声道:“一切安好,愿您安息!”
381.意外的尴尬
佑熙本人对马蒂亚斯并不反感,甚至有些佩服这个绝境求生、不甘堕落的年轻男子,只是对我的态度感到有些奇怪。
按理说,她的姿色、学识、人品、家世乃至方方面面都属于上上之选,比起华梅犹有过之,比起鸢更是天渊之别。
可是在她向我明示了感情之后,为什么我还能如此轻松愉快的坐视其他男子对她的追求,甚至还主动恭送着往外推!
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嫉妒吗?佑熙心中如是疑惑着。
其实答案已经在她心里了,只是她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而已吧。
商贸洽谈会进行的十分顺利,无论是我自己的美利坚商会,还是作为股东的荷兰东印度公司,都和德国签订了不少互利互惠的贸易协定,算是标准的双赢格局。
随后我便离开了德国——接到消息,西班牙因为法国明确表态不再参与到英西之争当中,德国也因为政局的一些小插曲而态度暧昧,所以西班牙不得不尽一切力量主动加强了海军征集和建设。
据说近一段时间以来,塞维利亚、巴塞罗那、巴伦西亚、维哥、拉科鲁尼亚等地的造船厂马不停蹄的赶制军舰,几乎是不计成本。
而中南美洲、非洲、印度洋的殖民地资源掠夺也进入了令人发指的阶段!矿产资源的采集完全是破坏性、不计后果的,税收也增加到了五成以上,一时间怨声载道,民怨之声不绝于耳。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赌徒豁上了全部家当准备玩最后一把,不成功便成仁。但其所引发的巨大动荡绝对不止西班牙一国,其影响已经跨越国界,辐射了整个欧洲,以及各国的殖民地、附庸国。
等我回到英国,在港口就接到女王的召唤,便全速赶往威斯敏斯特宫,觐见女王陛下。
到了宫门口我才想起来,这次赶回来的着急,我连衣服都没来及换,就穿着自己在世上惯常穿的武士服匆匆忙忙来了。
想要扭头去换衣服,又琢磨着既然是紧急召唤,便顾不得这些繁文缛节,先进去再说,伊丽莎白一世还能因此吃了我不成?
谁知这一次没换衣服不要紧,却真的惹出了事端!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一定不会这样冒冒失失的去找伊丽莎白一世,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不是吗?
在偏殿里,我见到了同样一身戎装的伊丽莎白一世,这让我错愕不已——女王什么时候好上了这个调调?她不是一直华服不离身的吗?
转念一想,如今的英西两国势成水火,大战一触即发,女王做出这个姿态自然是顺应形势,也是给上上下下做一个表率吧。
想通这些,我便心下了然,走上前去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明朝的制式军礼,口中也改了称呼:“最高统帅陛下,我相应您的召唤赶回来了!”
伊丽莎白一世凝望着我,却半晌没有开口。我以为自己这一下赌错了,正在思考该不该改口之时,却听伊丽莎白一世喃喃的开口道:
“我自被父亲亨利八世选定为女王继承者以来,就决心终身不嫁。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启蓝。”
我被问得一愣,大姐,你嫁不嫁人这件事我说了不算,而且说实话,您老人家大婚没结过,小婚没断过,这个我却是知道的。
但这话我却不能说出口,于是出口时变成了:“最高统帅陛下您一心为国,自是放弃了个人的幸福,在下是十分敬仰敬服的!”
伊丽莎白一世缓缓点头道:“我拒绝了各国首脑的求婚,是为了防止出现葡萄牙那样、通过联姻被吞并了国土的情况发生。而我不嫁给国内的贵族,则是不想因此而产生派系纷争。”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却听女王继续说话,声音已经有了几分激越之意:“但是我并非无情之人,也非是不想结婚,而是一直未找到合适之人。”
我继续无言,但这话怎么听起来颇有些说不清的意味在里面,于是自然更是无法接口。
却听伊丽莎白一世幽幽的道:“我要结婚的对象,一定要满足三个条件。”
说着,她继续望着我说道:“第一,一定不能是西洋任何一国的王室或贵族,不能与某一方或某几方带有利益纠葛。”
我心中咯噔一下,这话里有话,我还是别接了吧,便垂手肃立,默默的等待着女王的后两点。
“这第二,一定要才华出众、功绩显著。”说着颇为玩味的看着我继续道:“启蓝,你赶得很好,特别是这次的法、德之行,对我裨益极深!好极!好极!”
我知道这下再也藏不住了,便立即谦逊道:“这乃是在下的本分,并无值得夸耀之处,女王过奖了。”
伊丽莎白一世却不搭话,而是继续淡淡的道:“这第三点,却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要懂得我、理解我、支持我的一些行为!”
说着,她望着我继续道:“我自宣布紧急状态以来,便以战时状态要求与自律,人人都说我疯了——西班牙势大如斯,怎能硬抗!唯有你,启蓝!”
“依旧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信任我、用行动挺我!我很欣慰!”
她的声音里已经多了很多东西,我知道,那叫做柔情。
可是我却无福消受这份柔情——她比我大二十岁,身边男宠无数,政治女强人,为了权力可以放弃一切!
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有鸢了,怎么可能再接受这么一个出其不意的“邀请”呢?
于是我再次拱手道:“陛下所说,皆是臣子的本分,实无足道也。在下仰慕陛下情怀高洁,衷心祝愿陛下早日找到如意之人!在下届时自当恭贺一份大礼。”
说着不等她回答,立即补充道:“在下幸不辱命,此次法、德之行稍有建树。但西班牙已经全力备战,还望女王陛下早做打算才是。”
见我不接茬,伊丽莎白一世固然面色平静,站在她身边的伊莎贝拉却是表情十分古怪。对于他们这样的王室贵女来说,从来只有她们拒绝别人,啥时候轮到别人拒绝她们?
因此听到我似软实硬的应答,她也是着实不懂——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事情,只要点头,便可一步登天!
更何况偏殿里人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我这样当众回绝女王陛下的示爱,真的不怕对以后造成不利吗?
还是说,这个东方人压根就不在乎这些?可是这世界上真的有视名利如粪土的人吗?亦或者,他是在欲擒故纵不成?
伊莎贝拉心中暗道,先观察观察吧,只是可惜,姑妈也看上了她......
偏殿里的气氛一时间诡异起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其他声响。
我默默的等着女王开口,毕竟我的问题已经抛出,她尚未回答,而且这本就是她的事情,我要是再追问,就显得僭越了。
果然,过了片刻之后,伊丽莎白一世再次开口说话,只是声音已经冷了许多:“你说的情况我已了解,我已经下达了全军全民动员令,只待西班牙人来袭!便可全力抗击!”
我摇摇头道:“不够的,女王陛下!”这句话一出,伊丽莎白一世的脸色变微微一变,她想不通我为什么会频频质疑和反对她的决定,这在以往是从未发生过的。
于是她继续问道:“哦!为什么不够?”
我知道刚才连续的顶撞让她十分不快,但是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不可能为了让她高兴说昧良心的话、办昧良心的事。
最多我离开英国就是了,难道她敢在这个时候对我下手?如果她这么做,那她就是史上最大的蠢材,但很明显伊丽莎白一世不是。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有这个好处,至少他或者她不会干一些让人吐血的蠢事,大家的规矩是一样的。
所以我继续朗声道:“您的举措用在平时、应对一般性的进攻是足够了,但是这次不同!大大的不同!”
伊丽莎白一世立即皱起了眉头,但是她知道我不是一个危言耸听、哗众取宠的人 ,便低声问道:“哪里不同?”
我将双手掌心向上平端至腹前,微微做了个捏拳头的动作大声道:“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这次采取的是破坏性开采的模式,完全是在负荷过载的情况下强化军队,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战争,而是灭国与被灭国的生死存亡之战啊!”
说着,我走到地图之前,用指示杆顶部指着西班牙本土道:“在本土,腓力二世已经聚集了超过二百艘大型战船,小型舰船无算!”
说着,又指向新大*陆、非洲等地正色道:“其广袤殖民地的资源正源源不断运送到西班牙本土,所有船厂在全速赶制战舰!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让舰队的排水量翻一番!”
说完重重扔下指示杆,木制的杆子砸在地上,发出“冈朗朗朗”一阵脆响,几名听众都是面色一呆。
却听我的语气反而淡了下来:“如果这种情况下女王还认为自己智珠在握、稳操胜券,再不愿又更大动作的话,那很抱歉,在下恐怕要提前说告辞了。”
这也是我没有办法的办法,一方面女王方才有那样的想法,我拒绝之后她便甚是不喜,只怕嘴上不说,以后也会这样那样的有所刁难。
另一方面,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有些过火,过度的改变了历史,导致腓力二世大受刺激,采用这种不计后果的方式全力备战。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常规手段能解决的。所以我必须刺激伊丽莎白一世一下,让她醒悟!
当然,如果她仍然执迷不悟的话,我就只哈就坡下驴、一走了之。
反正按照这样的规模打完这一仗,就算西班牙赢了也是惨胜,隔岸观火的我实力保存完整,在法国和荷兰的支持下完全可以与之抗衡,甚至反咬一口也未可知!
所以我索性摊牌了,到底未来如何,全在伊丽莎白一世一念之间。
又是静默,屋里屋外的警卫都已经捏紧了武器,只要女王一声令下,只怕他们就要动手抓人了。
不过这次没有过太久,却听女王低叹一声,语气里带着无限怅然道:“这大概就是英雄与普通男人之间的区别吧!我没有看错。”
说着正色道:“启蓝说的有理,本王即日便当下令,全速列装新式战舰、加装新式火炮、训练水手船员!既然腓力二世要玩一把大的,我,伊丽莎白*都铎,便誓死奉陪到底!”
382.最难齐人心
聪明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该干什么的时候就干什么,绝不会或者很少会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分心分神。
在伊丽莎白一世下定决心之后,我们不约而同的都没有提起刚才的尴尬和不快,全神贯注的开始讨论接下来的战备事宜。
其实女王陛下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更多的是出于给下属和臣子打气,强撑起一副骄傲自负的表情和神态。
而我的直截了当彻底戳破了她的骄傲自负,不得不低下头来全心全意的研究战备之事。
与会的人也多了很多,主要是军部、海军、财政以及外交部门的官员。
我就那么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他们在那里吵吵。其实他们来之前,我就知道他们大概的论调是什么。
军务大臣是个大老粗,没有什么更多的建设性的意见建议,就俩字:扩军。
他的话一出,让作为军务副大臣的杰克*布拉沃都满脸通红。
但是他没法说什么,军务大臣正是伊丽莎白一世的表亲、伊莎贝拉的父亲,所以尽管他心知肚明这家伙不学无术,依然无法过多的有所表示,只能满脸哀求的看向我的方向。
海军大臣目前空缺,由英国皇家舰队提督肯尼迪暂时代理,这家伙四十来岁,倒是英明强干的模样,但是军务大臣有言在先,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含含糊糊的表示要调整优化海军编制,没有多说。
财政大臣各种吐苦水,表示如今才立夏不久,年度财政预算支出进度却已经超过四分之三,尤其是秋冬两季还有许多临时预算没有着落,不能再在军费上国度开支云云。
外交大臣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表示要采取慎重的外交政策,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倒是四平八稳。
果不其然,每个人都没跳出我的猜测,这让我坐在一边哭笑不得。而我扭头看向伊丽莎白一世,她面无表情,但是从她紧紧捏着座椅扶手的双手可以看出,她的内心是十分纠结的。
下面在糟吵,伊丽莎白一世在纠结,我在看笑话,只有旁观者伊莎贝拉心里晶莹剔透。
在几位老爷子吵得稍微停顿、纷纷口干舌燥找水喝的时候,伊莎贝拉忽然开口向伊丽莎白一世道:“陛下,我们何不听听墨西哥侯爵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如何?”
这句话深深的说进了伊丽莎白一世的心里,见下面的老爷子们纷纷安静下来,她便扭头望向我,用她惯常的威严语气问道:“墨西哥侯爵,你对此事有什么想法。”
我还没开口,旁边的军务大臣已经嚷嚷开了:“女王陛下,这等国家大事,你询问一个年轻人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个攀附权贵的小白脸,别误了大事才好。”
我心里自是暗笑,自从我来到英国,爵位上一路飙升,着实让招致了许多人的红眼,其中就尤以这个所谓的军务大臣为甚。
这个老头子据说名义上是亨利八世的侄子,实际上却是他的私生子,那边是伊丽莎白一世的亲兄弟,所以在英国国内为所欲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是他却搞错了一件事并不是我央求着伊丽莎白一世要参与这什么作战会议,而是她拜托我留下来帮忙出主意。
如今让这家伙一搅和,我自然是微微一笑,却不开口,只是本来稍微坐直的身子重新深深的坐回了椅子之中,端起了旁边的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
气氛一时尴尬至极,其中最尴尬的当属军务大臣,这本就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草包,自然没什么城府。女王倒是觉得这么一闹心里轻松了很多,反而作壁上观、看齐热闹来。
见我不说话,那军务大臣实在撑不住劲儿,开口嚷道:“东方来的小子,女王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我淡淡一笑,放下杯子,轻声笑着答道:“我一个攀附权贵的小白脸,没什么好说的,您老人家脸黑,有能耐,您继续,我洗耳恭听。”
我这话一出,女王和大臣们还能忍住,周围的侍卫、侍女们却着实忍不住了,“噗嗤噗嗤”忍着笑的声音在大殿里响做一片。
军务大臣泰勒的老脸顿时就红的发紫,显然是被我呛得够呛。他正要发作,上面的伊莎贝拉看不下去了。
她知道自己父亲几斤几两,今天来参会之前,自己曾多次告诫于他,不要乱说话,多听别人怎么说,最后附和女王的意见就是了。
可这酒鬼老爹偏不听自己的,还非要去撩泼这最难对付的孙启蓝,简直是自己找死。不过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自己不能坐视他出丑。
于是伊莎贝拉开口道:“军务大臣阁下,女王想听听墨西哥侯爵的意见。”
其实他的意思无非是提醒父亲,别再说了,这是女王的意思,也算是给了父亲一个台阶。
谁知道老头子听见伊莎贝拉这么说,更是火冒三丈,觉得自己女儿不帮着自己,胳膊肘子往外拐,顿时呜哩哇啦的叫喊起来!
什么小白脸妖言惑众,勾引了自己女儿啦;什么女王的宫殿门槛越来越低,什么人都往进放啦,如此这般,说的十分离奇荒诞。
我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端起茶又喝了几口,就差没有扔给他几个铜板当赏钱了。
军务大臣泰勒见我毫不在意他的诋毁,反而在一边喜笑颜开,不由得大怒,当即从手上扯下一只手套,在伊莎贝拉“不”的惊呼声中,远远的隔着大厅向我扔了过来!
“啪”!手套打在我的小腿上,随即落到地上。泰勒大吼着:“小白脸!你敢侮辱我!我要和你决斗!我......”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眼前白光一闪,随即脖子上一凉!
我的童子切已经紧紧的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稍微用力之下,泰勒的脖颈上已经缓缓的渗出了一丝血线!
在场的众人都是第一次见我出手,包括伊丽莎白一世在内,以前只听说我身手不错,但是看眼前这迅若闪电的一刀,众人才知道以往人们对我的种种夸奖实在是过于保守了。
泰勒感受到脖子上的微痛,知道自己的老命已经完全在我一念之间,喉咙里呜噜呜噜的说不出话来。
伊丽莎白一世也不开口,就那么兴致勃勃的看着。我心念电转,这阿姨是要靠我出手镇住其他有异心的人,借我来统一思想啊!
我心中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对不起了,老爷子!
我轻轻用刀身往下压了压,不至于伤到泰勒更多,但是足够吓得他半死,可是想求饶又说不出口,只能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儿。
伊莎贝拉却知道,我不是她父亲那样的不明事理的人,最多教训她父亲一顿,不会真的伤了他的性命。
我淡淡的问道:“老爷子,你打过仗吗?”
泰勒心道打过,在女士们的身上打了一辈子仗。可是这话怎么说的出口,又感觉到脖子上的刀刃越压越紧,便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说了声:“没!”
我又问道:“你率军出过海吗?”
泰勒心道我出过泰晤士河,可是依然没法开口,只能嘟囔着道:“没!”
我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你这一辈子倒是活到了狗身上,当了一辈子造粪机器,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周围再次冷笑声起,泰勒此时命悬一线,也顾不上别人的嘲笑,只能默默的忍着,微微向后躲着脖子。
我突然提高声调,喝道:“我要是你,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养老,趁着能喘气多爬几个女人的身子!滚吧!饶你不死!”
说完,闪电收刀入鞘,宛如出刀时那样让人目光难以捕捉。
泰勒气得浑身发抖,但是见女王并不表态,知道自己今天是踢到了铁板上,只得重重的哼了一声,灰溜溜的拂袖而去,又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
我坐回座位上,并不看伊丽莎白一世,却见杰克*布拉沃的眼神里有七分解气、三分担忧,知道这老哥是担心他报复我。
我微不可查的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见他收到,我才转向了代理海军大臣肯尼迪道:“肯尼迪阁下,你所说的这些计划,可否详细的说一遍?”
肯尼迪听我发问,眼睛顿时一亮。他常年在海上,自然知道己方同西班牙海军之间的巨大差距。虽然在不断缩小,但是要说已经势均力敌,那便是过于自大的表现了。
于是他详细的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核心思想就是八个字:“化整为零、扬长避短”。
具体的说,改变以往摆开战列线与敌军对决的模式,而是选择发扬己方火炮和机动力的优势,与笨重的西班牙海军打运动战!
这一点我非常赞同,与肯尼迪的交谈也是越来越投契。看来大英并非无人,只是关键位置没有放对人而已。
伊丽莎白一世听我们说的有理,也加入进来讨论,最终肯定了肯尼迪的想法,现在最大的问题便在财政大臣身上了。
这老家伙见我们看向他,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总之就是;两个字,没钱。
我微微一笑,转而望向伊丽莎白一世道:“女王陛下,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伊丽莎白一世威严的道:“我在听。”
“我的办法叫做bot”。我微笑道。
女王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我便继续说道:“bot,就是build-operate-transfer(建设-经营-转让),发动所有的国民,让他们对自己的船只进行火炮武装,并且参与到国家的大战里来。”
女王眼前一亮,问道:“然后呢?”
“然后,根据他们改装的船只性能、取得的战果大小,国家从战利品和以后年度的财政收入中划拨出资金,逐年收购他们的船只,当然,也可以折价给他们改装费和战争补助,总之肯定是大大高于银行利息的就是了。”
女王颇感兴趣的道:“这个办法不错,但是你怎么确定拥有船只的人会自觉参与改造呢?”
我淡淡的道:“破巢之下安有完卵?讲清楚道理,再许以厚利,绝大多数人会遵从的。”
“若是仍然有人不听话呢?”财政大臣问道。他其实非常首肯我的想法,但是出于财政口的谨慎,他还是开口问道。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道:“很简单,若是这样还不听话,那就在西班牙人来了之后派他们打头阵好了。”
这个办法不可谓不狠毒,但是在这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只能这样推进了。
思想,终于统一了。
383.只选择对的
有句广告词,只买对的,不买贵的。这句话一定程度上、一定范围内是对的,但也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
在历史上数不尽的战争中,成本是一个重要因素,但为了胜利,或者更重要的核心利益,决策者往往不计成本,这几乎是定律。
换句话说,在不威胁核心利益的情况下,成本是主要因素;在触及核心利益之时,成本便不再是焦点了。
如今的局势之下,西班牙人为了彻底击垮作对的英国人,已经开始完全开始不计成本的破坏性开发。但是英国是否也要如此对应,那就要看上层的决策如何了。
伊丽莎白一世一生谨慎,不到万不得已,定不会采取这样饮鸩止渴的模式。再加上我提出的bot模式十分适用,国人为了生计也纷纷响应荣光女王的号召,因此整个英国上下开始了船只大改造的狂潮。
在我和肯尼迪的建议之下,区别于以往大小船只分别编队的巡航编组模式,这次采取混编的形式进行分组。
我提出这种混编模式也是按照现代海战的战术来进行的。特别是二战期间,在航空母舰制霸大海之前,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按照1:2:4的比例进行混编已经是十分常见的模式。
这种混编的优势是可以应对任何情况战列舰一如传统形成战列线,职责是押住阵脚,让阵势不至于被撕开缺口。
巡洋舰来回支援,提供火力输出。
驱逐舰则担任着提供视野、鱼*雷伤敌,以及反潜防空等职能。
现阶段没有所谓的潜艇和航空兵,所以他们的主职便是机动扰敌和提供高频率轻微损伤。
我们把轻型船只聚集在一起,统一加装了高射速、高射程、威力适中的新式火炮。
这样一来,所有轻型船只在开战之后,可以形成密集的高机动火力网,为后排的大型船只提供有效的火力掩护。
而大吨位的战舰则加装了重型火炮兼顾射程与威力,能够在远距离支援前方的小型船只,与之形成交叉的火力网,覆盖范围之敌。
仅仅三四个月时间,我们的改造战舰数就超过了五百艘之多!当然主要还是中小型的船只为主,大型船只依然比较有效。
有一个名叫老查理的家伙,他的手下本来就有一支商船队,接到女王的号召之后,他算了一笔账。
如果按照他的现有资产当然是指船只,他在主动改造后大概需要付出四千左右的金币,而参加战斗的话,如果没有战损,他会通过补贴净盈利八千以上的金币!
而如果出现战损的话,按照现在王室提出的补偿、收购和分红标准,他的收入将再次提高!
一辈子精于算计的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一次发财的好机会!他拍卖掉了几乎所有的家产,而后将自己的船队规模扩大了一倍以上!而且,全部进行了改装,现在已经是一支能够独立应对小型海战的武装商船队了!
这就是进行船只改装的另一个好处这一次是全国上下政策性的大改装,各方面会有很多的优惠政策和一次性好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不得不说老查理的眼光还真是相当毒辣的!
在他的启发之下,我让佑熙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会上提出,将一小部分资产投资到英国的战争战备里去,在英国王室的担保之下,只怕收益还要高于一般性的贸易。
佑熙很快就将我的意见带回了阿姆斯特丹,出乎意料的,包括莫里斯在内的很多大股东都认为这是一笔好买卖,愿意进行较大额度的投资来帮助英国战斗。
当然,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在契约和信托精神非常健全的荷兰,既然是股份公司,那么即使是莫里斯国王,也一样只能按照自己的股份表决。
如果想靠行政命令来决定资本去向,那么对不起,请使用王室的自有资金,公司的资产是不能碰的。
即使这样,涌入伦敦的热钱依旧让伊丽莎白一世眼红心跳,她知道荷兰人有钱,却不知道荷兰人这么有钱,于是她将有些发红的目光投向了我。
因为据她所知,我在荷兰东印度公司里有股份,而且还不小。
我微笑着道:“如果您也像荷兰人一样,放弃争霸欧洲、争霸世界的野心,一门心思赚钱,您一定比他们更富有。”
伊丽莎白一世面色复杂,我却继续道:“而且我在里面持股也有好处至少我能引来您急需的资金,对吗?”
伊丽莎白一世相当无语,我说的句句是大实话,虽然其中不乏抵触威胁之意,但这就是事实,于是便只能再次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我低头喝水,加装没看到她的眼神。
有了这笔资金,船只改造的速度和质量都得到了大幅提高!我敢肯定的说,我们的一艘中小型船只的火炮,绝对超过了西班牙最顶尖的大船配置!
因为这帮野蛮人就喜欢传统的白刃战,他们不想、也不愿发生改变,而作为对手的我则十分庆幸对手们拥有这种恋旧的、忠贞的品质,希望他们不忘初心,一直坚持下去。
当然对于海战的另一个方式白刃战,我们则基本选择了放弃。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得兼,想要万全,就注定一无所得。
人们都说木桶效应,认为短板制约着整体的下限。但我却认为反过来理解的话,长板则决定着能达到的高度。扬长避短、出其不意,往往比循规蹈矩效果更好。
但我同时还认为,肉要藏在下面,不要露在外面。正如兵法云:是故远而示之近,近而示之远,欲而示之不欲,能而示之不能,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我还私下向伊丽莎白一世建议,这些核心船只的改造最好私下里进行,如果大张旗鼓的改造,想必西班牙人也会有所针对的拿出应对措施,这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伊丽莎白一世的反应很积极,就在我提出这个建议不久之后,伦敦码头最大的几个船厂里都呈现出一副大张旗鼓改造船只的景象无一例外的都在往船只上增加水手舱!
我们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西班牙人知道,我们在弥补自己的短板,随时做好了与西班牙人拼刺刀的准备!
伊丽莎白一世还有些担心,万一西班牙人不上当怎么办?
换句话说,万一他们识破了我们明面上加装白刃战装备实际上是作秀,那又该怎么办?
我记得我当时端着酒杯,微笑着道:“以西班牙人的懒惰性格,遇到这么投其所好的事情,哪怕心中有所怀疑,也会主动将之理解为有利于自己的方向。”
女王点了点头,我继续道:“他们不相信一场海战能通过完全运用炮击的方式完成,而历史上也的确没有这样的先例,所以我们只要做出姿态,西班牙人没有不上当的道理。”
伊莎贝拉补充道:“我们还可以雇佣一些外国的工匠,扩大一下影响,对吗?”
我笑着道:“当然可以,但是一定要在我们的完全控制之下!换句话说,我们希望他们带出怎样的消息,他们就会传出怎样的消息,那就完美了!”
女王眼睛一亮,微笑着道:“还有别的建议吗?侯爵。我现在真的非常喜欢听你讲话,引人入胜!”
我放下酒杯,向着女王微微欠身道:“哪里哪里!您过奖了!”
不过我依然提议道:“根据我的经验,我们可以在此时成立一个虚拟的作战指挥部,不断放出我们的‘作战计划’。当西班牙人习惯了这些消息,事情就完全在我们的掌握之下了!”
伊丽莎白一世疑惑道:“你是说……主动放出情报?”
我微笑道:“正是!与其被动买单,不如主动请客。只要我们把情报做真实,不由得西班牙人不相信。而当他们习惯之后,那我们便完全占据了上风和主动了!”
伊丽莎白一世死死的盯着我看了半天,忽然道:“如果有一天,你会走到我的对面,那么你一定是个让人寝食难安的对手!”
说着叹了口气道:“我衷心的希望这一条永远不会到来!”
我苦笑道:“您这都想到哪里去了?不存在这种可能!”
伊丽莎白一世笑了笑,没做声。
却不料她一语成谶,这一天在若干年之后,居然真的成为了现实!
然而现在我们还在精诚合作,齐心协力面对共同的敌人。我按照她的要求,在我提出建立的所谓“指挥部”里担任了参谋长,辅佐杰克*布拉沃。
实际上这个老奸巨猾早就认定,比阴谋诡计,他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他名义上是这个指挥部的*****,实际上却将几乎所有的权力以及所有的义务全部扔给了我,自己则当起了甩手掌柜,让我不禁气节。
不过这也对我有利,我可以调动所有的资源,这就意味着英国的内幕对我再不设防,这对我以后的发展极为有利!
而我也将充分运用我手中的能量,和西班牙人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换句话说,英西海上大决战到今天,就算是彻底拉开了序幕!
384.情报的力量
情报,一直是军事斗争中最关键的环节。《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说的就是情报。
既然让我管这一块儿,我自然是当仁不让。能够站在信息的汇聚点和风口浪尖,无论如何是不会吃亏的。就像现代的股市上,谁掌握了真实的内幕消息,谁就能于不败之地,这是一个道理。
不过我深深的知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我开始工作之前,我要过了一个人,准确的说一个团队。
那便是乌尔辛厄姆与他的心腹爱将托马斯*菲利普斯。
对于情报这个行业,一个精通打的内行要优于一百个不懂行的门外汉,这是个精细活儿,容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糟蹋行道。如果一定要做个类比,嗯......一个秋香姐和一百个石榴姐,你选哪个?
我在伦敦西部的富勒姆区得到了一座巨大的庄园作为“指挥部”的地点所在,当然,与其说它是一座庄园,不如说是一座城堡更为恰当。
据我目测,这个庄园的面积已经超过了两个足球场大小,内部建筑完全用青黑色的石板、石块组成,冷冰冰的墙面和地板给人坚实厚重的感觉,然而事实上,它却比它看起来要坚实厚重的多。
我们的任务目标很多,伪装、佯动、引诱、流言,只要是与战争有关的,而不涉及具体战斗的事情我们都做。
比如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伪装,我们已经在开展的和即将开展的各项改造工作。
之前说过的,用改造水手舱来伪装火炮的改造,就是我们的其中一项工作。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把一些并不重要的船当做道具,来回装卸了几次,目的就是要掩盖那些真正的重点。
再比如,为了破坏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同盟,我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负责散布流言,目的就是在西葡两国原本还过得去的关系基础上,狠狠地插上一颗钉子。
事实证明,我们的计划很成功。比如我让人散布西班牙之所以要求葡萄牙必须同时出兵攻打英国,就是为了削弱葡萄牙自身的海军实力,而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的目的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葡萄牙自己本身。
这条流言在葡萄牙的贵族当中非常有市场。他们本来就对西班牙人通过联姻取得本国的王权十分不满,我的这条留言正好击中了他们心中的燃点,让大量的葡萄牙人借机起事,表达了对西班牙国王擅自征用本国海军的不满,并表示他们保留为西班牙出兵的权力。
在这个节骨眼上,先是法国,又是德国,现在又来了葡萄牙!腓力二世心中可谓怒焰滔天,法国、德国是硬骨头,自己一口吃不下去,你个葡萄牙算是个什么东西?
本来就是自己名下的属国,现在还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叽叽歪歪,坏自己的好事,给自己添堵!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杀一儆百!
最先牵头提出拒绝被征用船只的葡萄牙贵族被下狱了,腓力二世志得意满,这下总该安稳了吧!
可是谁知,就在这位贵族下狱的第二天,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新的谣言!
这谣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睛说腓力二世打算通过各种方式剥夺葡萄牙掌权贵族的实权,逐步将实际权力收回西班牙,彻底吞食葡萄牙的领地。
结果葡萄牙的上上下下顿时就炸了锅!本来就对腓力二世心存芥蒂,没想到他真的打算动手!
看来打英国是假,吞并葡萄牙的目的才是最真实的!顿时爆发了大规模的反抗行动,要求腓力二世立即释放被关押的贵族,否则他们将集体采取任何不可预知的行动,直至有一个结果。
腓力二世据说听到消息后就气急败坏的砸了东西,把偌大的宫殿砸的七零八落,还杀了两个在细枝末节上忤逆了他的侍从,吓得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老二心气儿不顺,都躲得远远的。
想了想之后,腓力二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低头,得给这些家伙一个教训,说不定他们就老实了。于是下令,非但不释放已经抓住的贵族,还另外对两名带头闹事的贵族下达了追捕令!他无非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杀一儆百。
可是让腓力二世吐血的是,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又走漏了!那两名贵族在他的命令到达之前就提前收拾好所有之前的东西,甚至还变卖了一部分家产,带着金银细软和船只举家迁往英国去了!
无法带走的住宅也被付之一炬,里斯本近一半的居民都去围观这两座百年老宅缓慢毁灭的过程。用很多老一辈的话说,这些房子的燃烧,烧掉的是人们对西班牙帝国的信任和期望,而且这话在葡萄牙广为流传,让很多有心人都有了其他想法。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一些本来对西班牙有好感的贵族粉转路,而一些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的贵族则路转黑,至于那些一直不太气顺的贵族则已经开始私下收拾行李了!
据说英国那边有很好的接收政策此时投靠过去算是战时立功,各方面都有最好的待遇,何必在这里受夹板气呢?
一时间,被腓力二世视作后花园的葡萄牙可谓人心惶惶,只要再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只怕就要引起大规模的集体行动了!
这位西班牙的至尊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这些想法、这些气话或者说真心话,以及下达的秘密命令,到底是怎么传到其他人耳朵里的?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于是他用了不少计谋,将不同的信息告诉不同的人,企图从中间找到交叉点,或者分界点。
可是没想到的是,不管他告诉谁的消息,似乎都像长了翅膀一样,飞的到处都是,尽人皆知!
腓力二世彻底郁闷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现在葡萄牙已经乱成一团,甚至有不少人因开始将这不稳定的因素向着西葡边境内部传播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但是却弄得整个边境地区都有些隐隐的不稳定。
不得已之下,腓力二世只得释放了已经被关押的贵族,训诫一番放回家去了。本想着息事宁人,却不料又有新的谣言应运而生!
腓力二世用的是缓兵之计,目前正在秘密调集兵力,打算乘着葡萄牙的贵族们放松警惕之际一网打尽!
结果很正常的一次兵力调动从巴塞罗那调集船队前往拉科鲁尼亚却被解读为准备围剿里斯本为中心的葡萄牙贵族!结果造成了那一天里大量的葡萄牙贵族集体整装出海,在伊比利亚半岛西侧的海面上和西班牙海军舰队直接对峙!
腓力二世忽然觉得有些心理憔悴,他不知道错在哪里,但依然得花费大量的精力去摆平这件事。骄傲的他宁可相信这是巧合许多的巧合连在一起,也不愿相信是有人在背后干预此事。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葡萄牙国内又开始风传腓力二世决定大幅提高税率的传言腓力二世的确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文件都起草好了,就差他签字画押一个环节,现在却不得不戛然而止。
不能再乱了!腓力二世心道,再乱下去,只怕祸起萧墙,所以他不得不打碎牙和血吞,强自废止了对葡萄牙的各类想法,还搭上一笔不菲的资金,方才算是息事宁人。
可是谁知按下葫芦起来瓢,据边境传回来的消息,法国怀疑西班牙对自己的脱离心怀不满,将有所行动,于是在双方边境屯扎重兵,名义上是在进行演习!
该死的,早不演习、晚不演习,偏偏这个时候演习!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法国的新王亨利四世虽然已经皈依正统教派,但是很明显他是心神不属,开始在法国境内推行比较宽松的宗教政策,这就是个很不好的苗头!
然而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腓力二世心里有一百万个疑问,却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这些都是我私下里同亨利四世交流的结果。作为志在成为欧洲大*陆第一强国的法国,身边有个颇不安静的吵闹邻居、强敌西班牙,无论如何不是一件令人放心的事。
能够遏制甚至拖垮西班牙,对法国的未来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他愉快的接受了我的建议我不需要他真刀真枪的援助我,只要在法国南部地区安排些部队,搞几场演习,就足够给予我强大的支持和帮助了。
这段时间以来,在我带领的情报机构无孔不入的渗透下,西班牙的节奏果断被带偏,他们的战略布局在若干个被动方面的作用下开始收缩,被拖进了我们的节奏之中!
而与此同时,英国的战舰改造、新建计划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肯尼迪按照我们既定的“高大上”:“小快灵”=1:3的比例,全速夹紧着强军计划!
就这样,冬去春来,时间很快推移到一五八八年,当春天的气息再度覆盖英伦大地,我们深深地感到,大战的呼吸已经临近了!
我已经将近海的贸易全部收缩起来,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不能把自己的弱点堂而皇之的留给对方一时的利益比起核心利益,那根本不值一提!
从我们探听回的消息来看,西班牙在经历了前期的混乱之后,同样加快了军略步伐,现在囤积在西班牙本土的船只总数,已经达到了一年前的整整一倍!
大战一触即发,现在正是那黎明前的黑暗……
385.论引蛇出洞
春季总是匆匆,转眼到了四月底、五月初,夏天又向世人展示出她的热情温暖的气候、肥美的鱼肉,以及频繁的飓风!
英西双方在熟悉了对方的路数之后,开始进入了平稳的交替发展期,从我们哨探传回的消息来看,西班牙又建造了超过十艘的大型帆桨并用战船,看来他们是打算在“高、大、强”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
而英国的战舰则在荷兰的金融资本注入后进一步改装,越发“小、快灵”化了。同样的吨位之下,西班牙的船只数量只有英国的三分之一,这也进一步印证了双方单体战斗力的差距。
作战会议已经召开了多轮,包括我在内的高层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西班牙人来攻打我们,而是西班牙人不按时来攻打我们啊!
目前的天候、环境是绝对的利守不利攻,可如果西班牙人能耐住性子,拖到立秋之后、风平浪静之时,则是严重的利攻不利守了。
可是从侦查回的情况来看,西班牙高层似乎也陷入了纠结之中以腓力二世为首的王室是坚定的主战派,而德*古斯曼则与老阿尔弗雷德罕见的达成一致,成为了反对此时进攻的保守派。
德*古斯曼做出这样的选择源自他对大海的熟悉,认为此时出兵于己方大不利;而老阿尔弗雷德则是则是出于对形势和利益的把握现在出兵性价比最低,所以两人达成了几十年来第一次握手言和。
伊丽莎白一世听到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头紧皱,她在我们的介绍下已经明白了天候的重大影响,自然是对西班牙人的转攻为守感到压力巨大。
“那么现在,我们有什么好的办法改变这种现状吗?”女王看完最新的战报,沉默了良久方才开问道:“我是说,我们该做些什么,不能被腓力牵着鼻子走的”!
肯尼迪是个军人,作战很有一套,这个却不拿手,于是包括杰克*布拉沃在内的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我。
我淡淡的道:“女王陛下,其实最好的办法就在您这里,只要您勾勾手,腓力二世没有不上钩的理由!”
伊丽莎白一世显然不太理解我所说的“勾勾手”,并且似乎理解歪了,脸上显出一丝不悦,皱眉问道:“勾勾手?墨西哥侯爵,这可是数以万计的战士、成千上万的战船、还有数不清的资本的结晶,怎么能如同儿戏呢?”
我微笑着道:“女王陛下,您是天选之人!引诱西班牙人出战的事,可以说非您不可!”
伊丽莎白一世似乎听出些什么,重新细细的把我的话又重新咀嚼一遍,抬头问道:“请你具体说说,我该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如此这般说了起来……
两天以后,伦敦各界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女王陛下开始筹划婚嫁之事,对方是一个绝对的非天*主*教*徒,结婚后,英国海军将全力攻打西班牙中南美洲殖民地,作为献给女王的新婚大礼!
这则消息就像一巨大的炸*弹,重重的在人群中引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暴!或者说,一场听不到风声的巨大旋风,以极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欧洲!
包括荷兰、瑞典在内的新教国家欢欣鼓舞,作为欧洲最强大的海军国家之一,英国终于要弥补上可能被天*主*教侵蚀的最后一块短板,变成彻头彻尾的新教国家。
以西班牙为首的顽固的天*主*教国家则怒不可遏,认为这是英国对罗马教会的最高挑衅!
而这一切的契机就是女王的婚事在玛丽被处决之后,通过联姻成为了非战争手段改变英国宗教取向的最后一块跳板。
之前伊丽莎白一世一直对婚事闭口不谈,就是想留给包括腓力二世在内的天*主*教众一个念想,让他们仍然对兵不刃血拿下英国存有着一丝侥幸。
然而现在来看却变成除了战争之外别无他法,这让天主教徒感受到深深地被欺骗,深深地愤怒在他们的心中燃烧!
事情还不止如此,在英国的消息传来之后不久,包括拉科鲁尼亚、巴塞罗那等港口城市忽然爆发了明显针对守军的攻击行为!
各个港口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害,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破坏一番后又不知躲在哪里隐身不见,只有留下来的熊熊火焰和浓烟仍然在向西班牙人昭示着这一切的真实性。
尤其是拉科鲁尼亚,由于地形突出、位置显眼,被这些破坏者当做了主要的目标!
一队不清楚规模的船队在深夜之时靠近了拉科鲁尼亚,用暴风骤雨般的炮火袭击了港口内部设施!
等到西班牙海军追出码头、出海迎击之时,这支舰队却向着东北方向逃逸而去!
西班牙舰队的指挥官下令追击,可是追了大半夜,迷蒙的晨雾让前方的舰队仿佛隐身,他们只能悻悻然的返回拉科鲁尼亚。
却不料就在他们出海追击之时,另一支规模稍小的舰队再次袭击了拉科鲁尼亚!在西班牙舰队归来之前,他们已经留下处处浓烟、以及大量的新教教义传单,再次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上!
当消息飞一般传进西班牙王宫,腓力二世简直出离愤怒了!在他的心里,自己的祖辈用联姻的方式将葡萄牙纳入版图,自己没有理由弱于先人,兵不刃血拿下英国便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腓力二世简直觉得就像是一个无比沉重的耳光狠狠地当众甩在自己脸上!
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这是腓力二世对此事的认识,尤其是这该死的女人尽然如此狂妄,居然敢派出舰队骚扰和袭击自己?这是对天选之国的最直接的宣战!
出兵!出兵!军议会议上,腓力二世用手中的权杖杂碎了面前能看到的一切!甚至包括一个因为心惊胆战摔了杯子的侍女。
下面的德*古斯曼和老阿尔弗雷德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次只怕是劝不住了……
果然,盛怒的腓力二世下令出兵,甚至挥舞着权杖喊出了“前进!以上帝的名义”的口号!
事到如今,一场原本纯粹的世俗战争被披上了神圣的宗教外衣,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无法再开口劝阻,老阿尔弗雷德只能无奈的看着
浩大的舰队冒着翻滚的海浪,在自己的老对手德*古斯曼带领下去实施这前途未卜的北伐战争。
他怅然的望着仅仅出港就用了两天一夜的舰队,心中若有所失。在他厚实的政治视野积淀看来,这次的战争十分蹊跷,似乎有一直黑手在背后搅动着一切!
不知为什么,老阿尔弗雷德的心里忽然浮现出那个东方人的面容。在他看来,那张看起来年轻的面皮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个令人担忧畏惧的苍老灵魂!
是他吗?老阿尔弗雷德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明朝款式的玉佩,他的心里只觉得冰寒彻底!
似乎包括自己在内,所有的人都坠入了一张巨大的网!这张网就像一个索套,里面的人越挣扎,就被套的越紧,偏偏明明上套了还不自知!
看着那些喊着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登船启航的舰队离港而去,他忽然觉得这些人仿佛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地狱之门!
这些人有多少能回来呢?这会给国家带来多大的损失呢?站在塞维利亚码头,老阿尔弗雷德几次想要冲进王宫,拉住腓力二世的袖子,终止这可怕的一切!
推迟两个月!不!一个月,也许就能在战事上主动的多!
可是身边的儿子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小阿尔弗雷德却拦住了自己。老阿尔弗雷德惊讶的回头,看着儿子一脸疑惑。
“父亲。”近几年成熟的很多的小阿尔弗雷德低声道:“我倒认为这次的战争我们或许可以置身事外的。”
老阿尔弗雷德皱着眉问道:“怎么说?”
他优秀的儿子拉着他,往远离人群的方向走了十几步,方才低声说道:“德*古斯曼近年来日渐势大,陛下也对他越来越倚重。如果这次能让他栽个跟头……”
说着,眼里闪过一缕阴狠的光!
西班牙老军务大臣沉默了一会儿,低声望着儿子道:“可是,如果输得太惨……我们的利益肯定也会受到损失!”
他的儿子却冷笑着道:“这么大的国家,一两次失利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对德*古斯曼个人而言,却可能遇到难以逾越的天堑!”
说着,他轻轻拉住父亲的袖子道:“这个代价,是完全值得的!”
老阿尔弗雷德仍然心有余悸的道:“可是万一……”
优秀的儿子淡淡的道:“如果真的如此,我们就是新秩序缔造的重要功臣!就凭这个,还有那些荷兰的股份,足以让我们世世代代做人上人了!”
老阿尔弗雷德忽然觉得面前的儿子有些陌生,或者说,他进步的太快了!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年轻人的时代要来了吗?
终于,他不再出声,转过身来默默地望着风雨中远离的舰队末尾,心中若有所思。
希望……希望不会走到那一步吧!老阿尔弗雷德心中默默地道。
风急雨骤,舰队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老军务大臣叹了口气,转身准备上车。在儿子撑开的雨伞下面。他再次回头望了海面一眼,默念了一声上帝保佑,便扭回头,手脚一同用力登上了马车。
马车绝尘而去,小阿尔弗雷德没有上车,而是举着伞,在港口上默默地站着。
良久,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再次展开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将之撕的粉碎,扬手一挥,纸屑纷纷扬扬,飘落到猛烈舔舐着海岸的波涛之中!
很快便随波逐流,彻底不见了踪迹……
386.逼近的威胁
西班牙人超过三万人的舰队北上,仿佛黑云般压向英国。整个欧洲都在盯着欧洲西北,因为这是一场关乎世界格局走向的战争!
战前会议上,伊丽莎白一世最终确定,由法兰西斯德雷克中将作为海军总指挥,由我担任参谋长,肯尼迪则作为后勤统帅出现。
法兰西斯德雷克早年是一名海盗,或者说航海家。早年的航行中,他发现并命名了德雷克海峡,一直到今天依然沿用着。
在英国并不算强大的那个年代,德雷克率先反抗西班牙强权,并且用灵活的战术击败了西班牙,还俘获了几艘大船!
这在英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毕竟是从无到有,击败了西班牙人不可战胜的神话!
所以这次和西班牙大决战,群情激奋的英国民众呼喊出了“是时候再次敲响德雷克之钟”了!换句话说,他们相信和希望德雷克能带领他们胜利。
而历史也证明,人民的期望没有错至少上一次的历史没有错。
可是这一次呢?我们还能赢吗?
坐在旗舰“伊丽莎白的荣光”号的船长室里,我和德雷克对面而坐。这位中年人紧紧盯着航海图,花白的胡子,却精神矍铄,不时咬紧的牙关告诉我们,他的内心十分紧张,却充满着必胜的决心。
“侯爵阁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德雷克抬起头看着我,出声问到。
我笑了笑,思考了片刻才答道:“我的想法自然是要前出、到大海上寻求机会的。”和德雷克认识以来,我对他印象不错,所以说话也很实在:“出海总好过在泰晤士河里决斗,相信我。”
德雷克低头看着航海图,沉吟道:“敌我排水量相差太大,在海上毫无地形优势的情况下与敌人决战,似乎难度很大啊……”
我淡淡的笑着道:“谁说要和他们决战了?”
德雷克带头望向我道:“打游击?万一海风方向变化,岂不是措手不及?”
不得不说,他的担忧很有道理。夏季的海风变幻莫测,一旦在风向有利时运气不佳、突然转变为不利风向,那么将大概率出现猎人与猎物转换的情况。
可是我却不担心这个,因为我压根没打算与他们硬拼!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自顾自的用手指在航海图上轻轻划着,一路向南,直到一个位置方才重重一敲!
这里是加莱!二战中诺曼底登陆的佯攻方向,著名的海岸线、游览区,可在此时,我却要它变成最可怕的杀场所在!
“就在这里!我们先给他们一个惊喜!”我冷冷的笑着,望着德雷克道。
“加莱……加莱!那里有……”德雷克望着我,眼神里突然闪过兴奋的光芒!
“对!就在加莱!”
仿佛没有尽头的风雨,就那么无休无止的打在西班牙人的船舱顶上、甲板上和脸上,,他们恨透了这鬼天气,
自从出海以来,连绵的阴雨导致了很多问题一些比较老旧的船上开始出现大规模的食物霉烂变质,这也导致了水手们的不健康状态频发。
水手长让厨师加大了清水中勾兑朗姆酒的比例,为的是增加水手们的抵抗力,可是抵抗力这件事岂是你想加、想加就能加?每天依然有大量的水手病倒、复原、再病倒。
随船牧师们拼命的祷告着,期望上帝能够发发慈悲这不是正义的战争吗?不是为了上帝的荣光而出征吗?为什么这么处处不顺呢?
天气并没有随着牧师们的祷告而好转,依然顾我的阴雨绵绵。偶尔雨停之时也是冷风阵阵,根本不像是夏天的样子。
当先打头的是由十二艘战舰组成的先遣团,他们隶属于无敌舰队第三分舰队,由新任提督奥克斯统帅着,共六千五百余人,浩浩荡荡的开往英吉利海峡。
这支分舰队尽管伤病不断,但是士气依然保持在一定的水准这种士气主要来自于人数,这支分舰队的人数已经达到了英国舰队已知人数的三分之二,在按照人数衡量战斗力的西班牙,这已经是足够正面硬碰硬的比例了。
把那些英国佬绞死后,扔在泰晤士河的海岸上慢慢风干!把伊丽莎白一世那老女人抓回去,永世关押在塞维利亚的囚牢里,不见天日!
西班牙人都有这样一个设想,并且信心满满的想要去实现。
他们从塞维利亚出发,绕过伊比利亚半岛后转而向北,本来十几天的路程,却因为死死贴脸压制的北风而变得步履维艰、一波三折。
尽管官兵们依然维系着基本的士气,但是很明显已经进入了比较低位运行的状态。在阴雨的影响之下,甲板上几乎无人活动,所有人都缩在甲板之下,就连望手都半遮掩着自己,只希望让自己少受些罪。
至于船长、大副、二副、水手长和导航员,他们早已深深地藏进了自己的空间,喝酒、吹牛、打牌,用能想到的一切办法打发无聊的时间。
他们压根就不担心英国人会主动出击、攻击自己。如果英国人有这个胆子,只怕现在的欧洲也不会是这种形势。
所以在西班牙人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靠近英吉利海峡集结压过去英国被打败或者投降顺利班师回朝享受美好生活,仅此而已。
五月初的一个平常的夜里,西班牙舰队逐渐逼近了加莱,这里已经是相当靠近英国的位置,也离约定的聚集地点不算太远。
第三分舰队的二副阿尔玛尼有些忧心忡忡的面对着提督奥克斯的舱门,他很想敲门进去,提醒提督已经临近敌方的地盘,从这两日日益稀少的船只来看,敌人已经收缩防守了,值得警醒。
阿尔玛尼毕业于西班牙最大最好的海军学院,是一名高材生。他曾在南美洲参加过平叛战争,具有一定的战斗经验。
在他认为,此时已经进入了理论和实际上的警戒区域,如果依然这样放纵,只怕会招致不幸的发生。但是客观的说,阿尔玛尼也并非不同事故的学生,亦或是死搬教条的老学究,所以当他听到船长室里热闹非凡的祝酒呼和声之后,又几次收回了准备敲向大门的右手。
在他的内心里,天使和恶魔在激烈的角逐,天使在一个劲儿呐喊着,责任!荣耀!使命!你必须进去提醒这个该死的醉鬼,他是提督,不是酒吧里的滥酒鬼!
恶魔却在冷笑着,你只是个二副!二副!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去为别人家里的麦子操心。
站在门口,阿尔玛尼思考了很长一阵子,最终他决定,还是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当当当”!阿尔玛尼最终敲响了船长室的木制大门,与此同时,里面爆发出一阵喧天的哄笑声!
阿尔玛尼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帮该死的酒鬼,他们难道完全没有大战将至的危机感吗?
结果告诉他,这些人没有危机感这种奢侈品,打开门的瞬间,阿尔玛尼几乎被那冲天的烟气熏得一个后仰,随即便看到了提督奥克斯与其他几名舰队高层被酒精催化的通红的脸颊。
见到阿尔玛尼进来,屋里的人停下拼酒的节奏,尚未丧失神智的奥克斯和大副等人顿时将目光投向了阿尔玛尼,显然都有些不善的意味在里面。
奥克斯自然是因为这个较真的小子打搅了自己的雅兴,大副则是天生的不喜欢他谁又喜欢一个能力明显高过自己、处处紧逼自己的下级呢?
见阿尔玛尼黑着脸站在门口位置,船长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奥克斯端着酒杯不做声,出身水手的大副眼珠一转,便对着阿尔玛尼粗着嗓子嚷道:“你有什么事?没看到我们正在议事吗?”
阿尔玛尼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帮人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处处排挤自己这个学院派,这些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此时已经是大战在即,这帮混账还这么不知轻重,真该死!
顿时阿尔玛尼冷笑一声,轻轻从脚边捡起一个空酒瓶,放在手里掂了掂,随手扔到一边,顿时“啪嚓”一声摔得粉碎!
他在身上随意的蹭了蹭手,淡淡的道:“谈完了吗?关于靠近接火线一事,你们商量出什么对策了?”
大副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情,哈哈笑了半天,方才红着眼睛、沙哑着嗓子嚷道:“什么对策不对策的?难道你认为那帮胆小如鼠的英国人敢主动打过来吗?啊?”
说着,他端起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阿尔玛尼面前,轻蔑的道:“我就看不惯你这小子,仗着读了几天书,就处处想着教育人!对策?不需要什么对策!”
他打了个酒嗝,提溜着酒瓶的手在空中一划拉,仿佛这样就把英国人全部挥到角落里似的,重复的嘟囔着:“不需要对策!是的,不需要!”
阿尔玛尼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淡淡的问道:“这么说,这条船上你说了算喽?”
这句话相当诛心,大副气的脸色涨红,却不知如何反驳。要说是,我说了算,背后的奥克斯会怎么想?要是说不算,那刚才自己牛气哄哄的扯了半天又算什么呢?
所以,他气急败坏的说了一个“你”字,便没有了下文,只能死死的瞪着阿尔玛尼。
奥克斯在后面看着,本来不想开口,此时却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清了清嗓子,笑呵呵的说道:“阿尔玛尼,来这里坐!刚才找你没找到,快来一起坐!”
阿尔玛尼冷冷的道:“不必了!我只是想问问,临近敌人海域,提督您有什么计划吗?”
奥克斯顿时尴尬异常,再次清了清嗓子道:“嗯……其实目前没有什么情况,至少往前两天海程都是安全的,阿尔玛尼,别那么较真了!”
阿尔玛尼气的浑身发颤,良久才抬起手,指着奥克斯等人冷冷的道:“海军的衰落,你们都有罪!记住!你们都有罪!”
奥克斯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刚要发火,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几声沉闷的响声!
那不是打雷,也不是其他的声音,这是开炮的声音!
“敌袭!敌袭!”船舱里乱成一团,奥克斯脸色发白的望向窗外,正好看到无数的炮弹宛如雨点、向着自己的船只覆盖过来!
387.接阵之初战
当炮弹来袭之时,奥克斯几乎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他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英国人的逻辑他们怎么敢主动出击?难道他们不知道双方的实力差距吗?
然而事实没有给他思考哲学问题的机会,就在很短的时间内,一阵暴风骤雨般的炮弹袭击了他所在的旗舰!
尽管都是中等口径的炮弹,不会造成根本性的损伤,但是蚁多咬死象,他分明听到了木制的甲板和舱壁被小口径炮弹击穿击碎的声音!
酒至半酣的奥克斯恶向胆边生,他看也不看阿尔玛尼,一把推开船身摇晃时挤压在自己身上的大副,对着大副大声吼道:“还不快去指挥冲锋!愣着干什么?他们只有八、九条船,还要我教你怎么冲锋吗?”
喝的半清醒不迷糊的大副红着脸,闷头冲出了舱门,跌跌撞撞的向着甲板冲上去。奥克斯也抽出佩剑,从阿尔玛尼身边挤过去,跟随着大副冲向甲板,依旧没有看阿尔玛尼一眼。
阿尔玛尼定定的站在船长室的门口,他笑着,笑意里却全是冷意,整个人仿佛一尊雕塑,就那么呆呆的站着,毫无生气。
对于海军有着强烈信仰的他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信仰在彻底坍塌,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多少次遇到难以坚持的事情,自己都是靠着一股子信仰和热情,硬生生的挺了下来,可是这一次,他却感到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寒冷!
因为他预感,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或许,是改变人生、改变国家、改变世界的事情!
阿尔玛尼浑身颤抖着,直到一颗炮弹重重的击穿他身边的舱壁,缓慢的滚落在他的脚边,仍然“丝丝”的冒着热气!
兴盛于炮火的国家,又要在炮火中衰落了吗?阿尔玛尼凝望着炮弹,心中暗暗的道,这或许就是宿命吧!
想到这里,他缓缓的向着甲板走去,那背影寂寞而寥落,似乎与身旁沸腾喧闹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又好似完全融为一体,渐渐的消融在纷乱杂沓的人群之中。
“冲过去!冲过去!跟他们接舷战!”奥克斯的大喊声在甲板上回荡这也是绝大多数西班牙海军官兵的心声。
接舷战,这是西班牙人的传统和优势,他们就是靠着悍不畏死的接舷战逐步发展壮大到今天。尽管火炮已经越来越发达,但是他们依然恪守着接舷战的传统,不愿放弃昔日的骄傲和荣光!
“右满舵!右满舵!全速冲上去!”大副也喊着,指挥船只向着两海里之外的敌军全速冲去!
整个十二艘船只的舰队整体调头,向着原本三点钟方向的目标冲去!他们呐喊着,全速划动着船桨,风帆也调整为侧帆,目标只有眼前的敌人,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夜幕给了敌方偷袭的便利,却也降低了他们的命中率!形势该逆转了!西班牙海军无数人都这么想着。
不得不说,西班牙人是勇猛的,一如不久前的东瀛、冲向织田信长铁炮队的武田家赤备铁骑,又仿佛冲向英法联军的僧格林沁和他的八旗骑兵,他们都是勇猛的,这无可厚非。
炮火就像雨点,一波又一波的击打在船头、甲板、桅杆和水手身上,但是西班牙海军依然一往无前!他们就像锋锐的箭头,毫不犹豫的冲向了前方的敌人。
阿尔玛尼站在舰桥上,看着己方的船只冲向敌军,而敌人的不足十条船却依旧停船侧舷、无所顾忌的向己方投射着致命的弹丸,他的心里忽然产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
如果此时的敌人开始加速逃逸、边跑边打,那么他便毫不怀疑。可是见到己方明显占优势的船队冲向自己,依然这么顽固的停船射击,这是要找死吗?
不!他们能够在这里伏击,就表示他们不是莽夫!那么......就一定有阴谋!可是,是什么阴谋呢?
他举目四望,夜幕中除了西北方向的炮火之外,再没有任何的敌人迹象至少附近没有。这就更加加重了阿尔玛尼的疑心没有援军的敌方炮舰,是什么给了他们正面硬撼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勇气呢?
阿尔玛尼的心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又无法准确描述。他只能看着己方舰队向着敌人越冲越近,一海里、半海里!敌人已经近在眼前!
阿尔玛尼忽然隐隐约约看到,己方与敌方之间的海面上似乎有一些什么东西!都不大,却明明就在那里!
他的心中猛的一紧,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通体冰冷,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般!片刻后,阿尔玛尼回过神来,他一边冲向甲板一边大喊着:“减速!减速!快减速啊!”
纷乱的甲板上,没有人听到他在喊什么,十二艘战舰仿佛箭头,狠狠的向着敌人撞了上去!
阿尔玛尼绝望的看着前方,就在他视野的左前方,一直充当前锋的一号舰突然船头高高扬起、仿佛撞上了一堵墙!
是暗礁!阿尔玛尼内心一片冰冷,就在此时,他只觉得脚下猛的一震,身体在巨大力量的带动下向前抛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断裂的桅杆底部!
鲜血喷涌而出,阿尔玛尼却顾不上这么多,他艰难的爬起身来,扶着船舷举目四望,整个交战区域到处是火焰,那是己方船只撞上暗礁、被敌方集火冒起的大火!
但是,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就在阿尔玛尼刚刚站起身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看到一阵剧烈的火光!爆*炸*声几乎同时传来,巨大的气浪和震荡将他再次掀翻在地,滚到了甲板的另一边!
浑身浴血的阿尔玛尼知道,这是英国人最近从那个东方人那里学到的东西水*雷!这东西看起来不大,但却是战舰的天敌和杀手!
在水*雷与暗礁的共同作用下,前方的五、六艘战舰遭遇了毁灭打击!舰身完全碎裂,无数的水手被抛掷到冰冷的海水之中,或者死了,或者等死。
阿尔玛尼心知这一次绝无幸理,烈火中他艰难的爬起身,只希望后面的友军能够将讯息带回统帅那里,让他们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再重蹈覆辙。
他回望着后面的船只,除了最后的十号、十一号舰,以及一直当做补给舰使用的八号舰及时停船、目前尚且完好之外,其他几艘船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特别是中间的两艘船,他们发现不对之后及时停船,并且开始向着左右规避,想要调转船头,撤离战场。但是转向过程中,却将硕大的船腹整个留给了对方,阿尔玛尼知道,这对炮舰来说无异于一顿美餐!
果然,对方停止了对前方搁浅船只的轰击,所有的炮火全部集火向那几艘转向的船只!
在英国人狂猛的炮火袭击下,那几艘调头的船体大多被击的粉碎、冒着滚滚的黑烟开始缓缓下沉!
最后能确认的只有三艘,不,三艘半七号舰冒着黑烟,依然在艰难的向后撤离着!
阿尔玛尼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了友军的逃跑而欢呼,他的心中无悲无喜,只希望友军能多逃出去一些,多保留一些火种。但是很明显敌人并不这样想,他们的炮火已经开始向后延伸、向着逃跑的友方船只轰去!
得做些什么!阿尔玛尼心道,正在挣扎起身,几个负责传令的水手跑到了自己身边,其中一名凄厉的叫着:“二副!船长和大副都死了!现在怎么办?”
死了?阿尔玛尼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冷笑,他的表情让周围的人不寒而栗。不少人觉得他疯了,或者说醒了!
只见阿尔玛尼站直了身体,轻轻的整了整身上已经残破的军装,仿佛要去参加一场晚会。
就在众人错愕只见,他突然回头望着几人笑着道:“下令!所有仍然或者的人,登上救生艇,向敌人冲锋!”
传令官们错愕相对,都站在原地没动,因为这明显是个自杀式的反击,不可能赢的!
阿尔玛尼望着远方的敌船,用清冷的声音说道:“我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但是身后的战友还有!我们必须冲上去,吸引他们的火力,让有希望的人逃走!”
说着,他回头望向眼含热泪的传令官,轻声道:“去传令吧!放心,我和你们在一起!”
几名传令官重重的向着阿尔玛尼行了一个军礼,下去传令了!
片刻之后,前方的七八艘西班牙战船上开始放下密密麻麻的救生艇,水手们开始等艇,准备向着敌人发起决死冲锋!
阿尔玛尼登上了最前面一艘,他回望了身后同样面容冷峻、心怀死志的同伴一眼,“咔嘞”一声拔出佩剑,指着前方的敌人高叫道:“为了西班牙的荣耀!冲锋!”
“吼”!身后传来一片整齐的呼应之声,阿尔玛尼一马当先,带领着宛如蚁群的救生艇向着敌人发起了决死冲锋!
......
站在前甲板上,我与德雷克默默的望着前方燃烧的火焰,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即使是敌人,他们依然值得尊敬,这是我发自心底的声音。
“侯爵阁下,你的计划很成功。”德雷克的声音传来,我听在耳朵里,却觉得有些微微的不真实。
“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屠杀!”我淡淡的道。
“怎么,你对这个战果还不够满意?”德雷克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道。
我也笑了:“不,这样的屠杀发生在敌人身上,那自然是越多越好。”说着我望着下面的救生艇问道:“对眼前的选择题,你准备怎么选择?”
德雷克微笑着反问我道:“你呢?睿智的侯爵阁下,你怎么打算?”
我不由的嗤笑出声:“你可是总指挥,我只是参谋长啊!”
德雷克摇头笑道:“谁不知道我只是挂个名,女王真正信任的人,是你!”
我默默的望着不远处的救生艇群,心里却想着关于信任的问题。德雷克也不做声,就这么等着我的回答。
“既然他们决定舍生取义,那就赐给他们求仁得仁的机会吧!”我的声音在德雷克听来十分空灵,他点点头,沉默片刻才问道:“那几艘逃逸的船呢?不打了吗?”
我微微摇头道:“不打了。”
德雷克笑着问道:“为什么?”
我望着远方逃走的船只,微笑着轻声道:“他们是信使,我们派给德*古斯曼的信使。我需要他们将仇恨和恐惧带回主力部队,让他们不顾一切的来攻击我们,同时又对我们心怀恐惧。”
说着,我回望着德雷克似笑非笑的道:“这样的结果,比起消灭几个败军之将不是更有价值的选择吗?”
德雷克沉默了片刻,方才叹了口气道:“我只希望,终身不要与你为敌才好。”
我重新望向那些逃走的船只喃喃的道:“希望如此吧。”
388.进退的决定
很多人从领导岗位上走下来会感到无比的失落,也因为他们习惯了身处高位,突然脚下失足,万丈高空一脚踏空的感觉会令人发疯。
这种感触正在德*古斯曼身上活灵活现的上演,前往传来的消息在他的心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尽管没有作声,但手中的水杯却被捏的吱吱作响,这也让周围的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第三舰队遭到伏击,在敌方的炮火之下损伤超过四分之三,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尽管这支舰队在整体规模当中只能算是中流偏下,但是毕竟是自家人,被人啪啪打脸总归是一件极大的耻辱!
自从四十年前自己加入西班牙海军,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惨败。特别是近十几年,西班牙海军蒸蒸日上,已经成为了一支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不曾想,却反而吃到了这样的苦果,在德*古斯曼看来,这根本是不可容忍的。
在他近六十岁、却并不老迈的心中电光闪烁,尤其是当他得知逃回来的几艘船并不是实力强劲,而是对方根本就不屑于追赶的时候,德*古斯曼出离愤怒了!
他的面前仿佛出现了对方的蔑视笑容德雷克他认识,也多次打过交道,输在他手上不冤枉,但是当他知道这个计谋可能更多出自我这个东方来的年轻人时,德*古斯曼愤怒至极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看来 ,我们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敌人。”德*古斯曼坐在旗舰神圣端着酒杯,阴恻恻的道。
当年在非洲的事情始末他已经都有所了解,这件事的根源还在西班牙海军,但是在自认为是天选之国、志向是星辰大海的他们看来,这样的弱肉强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德*古斯曼并不是要忏悔:“现在不是分析对错的时候,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周围的分舰队提督和参谋们群情激愤,嚷嚷着报仇雪恨、踏平伦敦!
德*古斯曼默默的听着他们的喧嚣,良久才开口说了句:“现在我想听听有价值的意见。”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第二舰队提督保罗*拉卡斯望了望周围,见无人说话,便开口道:“我认为出于士气考虑,必须全力压上去,在英吉利海峡和对方决战,一举击溃他们!”
这是比较激进的态度,德*古斯曼点点头,没有作声。
跟在德*古斯曼身边十几年的参谋总长智将奥尔兰多*皮萨罗沉吟道:“在英吉利海峡决战并非不可行,但是那等于放弃了我们的优势,去和敌人对等交换,这并不划算。”
保罗*拉卡斯冷笑道:“参谋总长就是精明,总能用生意人的眼光来分析战争。可惜,战争不是生意,我们要对赴的是英国人,不是金枪鱼。”
这句话倒是讽刺奥尔拉多*皮萨罗的出身低微在被德*古斯曼发掘出来之前,他只是个鱼贩子,在伊比利亚半岛和马德拉之间做些鱼类和小商品贩运之类的买卖。
众人都将视线投向了参谋总长,被人这样阶段,是谁都会生气的吧。
可是奥尔兰多*皮萨罗却并不生气,他淡淡的笑道:“我们进行战争,其根本目的还是发展经济,所以对付英国人和对付金枪鱼原理上目的是相同的。看不透这个本质,只会逞匹夫之勇,那才是真正的咸鱼吧!”
这句话看似平平淡淡,但却是伤害爆棚,说白了就是说保罗*拉卡斯没头脑,是个粗人。这哥们儿果然当场就怒了:“我是没读过什么书,但我作战勇猛,从未退却!倒是参谋总长大人您说说看,这一次准备把鱼卖到哪里去?”
奥尔兰多*皮萨罗微笑着道:“我认为,我们应该暂缓与英国人的决战,稍微后撤阵型,攻击朴茨茅斯,在那里建立据点,再图谋前进不迟!”
保罗*拉卡斯哈哈笑道:“这就是您最新的卖鱼大计?在英国的土地上占领英国人的土地作为据点,去打英国人?果然高明至极!”说着冷笑一声道:“也窝囊至极,不像是我们伟大西班牙海军的作风!”
奥尔兰多*皮萨罗还没发话,德*古斯曼开口道:“别吵了,都是为了公事。你们说说,这两种方案,我们该采取哪一种为好?”
德*古斯曼是个极有威信的统帅,他年轻时勇猛任侠,好客善酒,每次冲锋陷阵都身先士卒、绝不退缩。随着年龄日渐增大,他告别了酒精,变得威严而沉默,但是舰队里谁都知道,老统帅其实一如年轻时一样,有着一颗火热而激烈的内心!
所以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众人已经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他的态度他是更倾向于在英吉利海峡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战的,但是又顾及奥尔兰多的面子,所以才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大家。
保罗*拉卡斯正要开口,却被身后的卡拉古尼斯轻轻用指头捅了捅,他立即会意,乖乖的闭上了嘴。
这位希腊籍的男子是西班牙无敌舰队第四分舰队的提督,早年时随着父母迁居萨拉戈萨,一直在码头混迹营生,有时候也会随着父亲出海。
一次出海时,卡拉古尼斯和父亲的船队被英国私掠舰队盯上了,追击了及时海里。他父亲都想要放弃了,卡拉古尼斯却坚持用船上的鱼叉和英国人作战,英勇顽强,毫不退缩!
结果在拉科鲁尼亚附近,西班牙海军战舰队出现了,救下了卡拉古尼斯,了解了他的勇敢之后,小伙子被征召进了西班牙海军,并凭借着智慧和勇敢一步步成长到今天。
而且,从参军之初,保罗*拉卡斯就一直对卡拉古尼斯照顾有加,到现在两人形同莫逆,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见保罗*拉卡斯与奥尔兰多*皮萨罗发生了争执,卡拉古尼斯知道自己不能装死智将、参谋总长奥尔兰多有个外号蝮蛇!从这就可以知道他并非好相与之辈,属于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的典型代表。
“统帅阁下,我有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卡拉古尼斯开口平静的道。
德*古斯曼看了下面的皮萨罗一眼,在他的本心里,他十分喜欢这个热情洋溢的小伙子,在他身上,仿佛能看到年轻时的自己。于是开口温和的道:“你讲吧。”
卡拉古尼斯行了个礼,方才悠然的说道:“数十年前,我国积贫积弱,连葡萄牙都走在我们前面。这几十年来,我国逐渐兴起于海上,从葡萄牙人手中抢过的新大陆的管理权,从奥斯曼人手里拿回地中海,靠的其实就是英勇顽强和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句话说得四平八稳,又多是歌功颂德,包括德*古斯曼在内的海军诸将自然是极为受用。卡拉古尼斯偷眼看了看奥尔兰多,这位智将显得老神在在,似乎没有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卡拉古尼斯重新看向德*古斯曼,继续说道:“近年来,英国屡屡劫掠我方船队、打击我国贸易,实已成为心腹大患,只不过国王陛下仁慈厚德,一直不愿计较,一直隐忍到今天才解决罢了。”
众人又是默默点头,卡拉古尼斯继续道:“这次陛下决定征讨英国,主要是为了主持神圣的教义,绵延上帝的恩泽。当然 ,也有我们国家的实际需要在里面。”
说着不等其他人表态便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大队人马开出港口,以绝杀的态势冲向英国,不慎在英国人的手上吃了一些亏。如果我们就此偃旗息鼓、转而后撤的话,只怕与国王陛下、于罗马教会、与百姓大众都无法交差啊!”
德*古斯曼静静的听他说完,其实心里已经是一万个赞同,但是看着自己的智囊、高参在一边默默无语、微微发笑,便又觉得不如再听听他的意见,于是又开口问道:“奥兰,你怎么看卡拉的说法?”
奥尔兰多微笑道:“卡拉古尼斯将军也包括其他诸位将军的忠勇我是十分清楚、且十分钦佩的,但是我就有一个问题在第三舰队覆灭之前,诸位可有考虑到这样的可能?或者说,你们曾想过我们会失败吗?又或者说:万一进入英吉利海峡之后战事不利,诸位当如何自处?”
这其实已经说的很透彻,已经清晰的描摹出万一出现与预计不同的情况之后的情景,按理说是十分理性客观的。但是在此时人人都于内心压着一团火的情况下,这问题却着实显得有些忠言逆耳。
卡拉古尼斯的脸色冷了下来,他生硬的道:“我们无敌的海军纵横四海,何尝未战言败?若真有此时,我们奋力死战就是了,绝对不会丢了无敌舰队的名誉和荣耀!”
上纲上线的话语特别符合此时的众人心情,身后的海军将士们鼓噪起来,都喊着决一死战、一鼓荡平英吉利,当真是群情激奋、一往无前。
奥尔兰多*皮萨罗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德*古斯曼,希望他做出正确的决定。然而令奥尔兰多心中冰冷的是德*古斯曼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窗外。
见到这个情况,他便知道德*古斯曼已经有了决定,而且,并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一种。
“我决定,全军集合,突击英吉利海峡,在英国人的家门口彻底打败英国人!”德*古斯曼片刻之后朗声说道。
“吼”!船舱里发出一阵兴奋的呼和声,这是西班牙海军冲锋时喊的号子,众人都认为统帅做了正确的决定,散会之后,兴致勃勃的去做战斗准备了。
等到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德*古斯曼看了一眼默然而立的奥尔兰多,轻声道:“老伙计,你一定不理解我的决定吧。”
奥尔兰多却苦笑着道:“不,我完全理解!士气,比什么都重要。也许他们说的对,战争不是买卖,或许我太功利、太谨慎了。”
德*古斯曼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和的说道:“不!你比任何人都看得远。只不过有的时候我们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只能按照最合适的办法来吧。你说对吗?”
奥尔兰多默默点了点头。
德*古斯曼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对小伙子们有些信心,至少我们不会输的。放心吧!对了,从波尔多购买的那批葡萄酒不错,你不去尝尝吗?”
奥尔兰多还是默默的摇了摇头,德*古斯曼也不矫情,拍了拍奥尔兰多的胳膊,独自走了。
智将站在空荡荡的船舱里,听着外面的海浪轻响,忽然绝的好不真实。
我们不会输?这是......谁决定的?
389.进击的狼群
在没有网络的时代,所有的通信都靠人与人的之间的信息传递。在十六世纪的现实条件和基本情况下,最快的莫过于海船的信息传递。
西班牙人的先头部队在加莱遭到迎头重创,其余船只开始在格恩西岛附近集结,准备大举进攻英吉利海峡、攻击和围困以泰晤士河为核心伦敦,逼迫英国投降、或者彻底击败它。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德雷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西班牙无敌舰队第三舰队的突袭大大的激怒了敌人,让他们放弃了更加安全、有效、性价比高的占领据点方式方法,而是采取了猪突猛进的方式,来攻打戒备森严的伦敦。
这简直是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事情。且不说泰晤士河本身通航能力有限,不可能允许那么多的西班牙船只一起通过,发挥不了他们的规模优势,仅仅那密布的岸防都足够西班牙人喝几壶,更别说以正面突破的方式、一举击败英国了!
当然,万事不能大意,面对西班牙的不断压上,我们再次议定了新的作战方式狼群战术。
这个是我和德雷克共同的决定,硬碰硬,我们不是对手,但是骚扰和偷袭我们却是完全做得到的。
我现在所在的舰队,就是由五艘加莱快船组成的轻型高速舰队,我的左翼是不悔、右翼是陈奎,全都是速度极快的轻型舰队。
所有的舰船都安装了最新式的火炮,极限射程能够达到甚至超过两海里。船只的风帆也是充分考虑各种情况的极速般,在顺风顺水条件下能够达到二十二、三节,及时逆风逆水,也至少在十二节的航速上下!
这在蒸汽时代来临之前已经是相当惊人的速度,至少在已知的船只当中是顶尖的。这也正好适应了当今的战略战术需要牵制、骚扰、袭击、引诱敌人。
奇快的速度和同样超然的火炮保证了我们在骚扰敌人的同时,还能很好的保证自己的生存。打得过我的追不上我,追得上我的打不过我,这就是我们的骚扰战术哲学。
当然 ,与我们类似的舰队还有十几支,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在预测半个月后会来到的巨型暴风雨到来之前,死死的拖住敌人,让他们进不得、退不得!
我的目标地点是格恩西岛东北、小奥蒙维尔以西的一座小岛st.anne,据说敌人的前哨就聚集在这座小岛上一个名叫crabby的港口里面。
他们一方面躲避风雨,一方面想以这里为跳板,找到我方防守的漏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凭借主力突袭并拿下英吉利海峡!
就在这巴掌大的小岛上,屯集了不下一万名西班牙水兵,以及四十艘左右的大型战舰,中小型战舰无算。
可以说,st.anne岛的西班牙人就像一根钉子,死死的扎在我们的咽喉上,让我们上不去、下不来。
看来尽管对方采取了比较激进的正面进攻战术,但是却依然在高人的指点下采取了比价稳固的姿态,给我们的机会并不太多。
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黑夜,又是黑夜。五艘加莱快船仿佛幽灵,快速的驶过英吉利海峡,向着目标小岛驶去。隔着五六海里,我们就看到了西班牙人的前沿哨戒船的身影。
这些小型船只就像一层外甲,紧紧的护卫着内里的西班牙海军主力,毫不停歇的游弋在防守圈的外围。
目力所及的位置大概有三、四艘,这些小船的排水量不过五、六十吨,是绝对的炮灰角色,在这里却发挥着重要作用。
“停船。”我下令到。九鬼政孝立即执行了我的命令,五艘战舰稳稳的、静静的停在了对方防守圈之外两海里的地方。
从这一层防守圈到内层防守圈大概还有两海里的距离,要让敌人感觉到疼,要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儿肉来,我们就必须靠近对方内圈两海里以内!
两海里,对海军来说就是一个冲锋的距离,但是从他们反应过来到追上来还有一个空档,我们要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望着那些游弋的小船,如何才能在不惊扰主力的情况下破解外层防御圈呢?我心中思索着破解之法,忽然灵机一动,心中有了定计。
我指着前往对九鬼政孝道:“撞过去,悄悄的撞过去!敌方的小船一定承受不住我们的撞角,撞沉他们之后,我们立即调转船身,向着敌船最密集的地方轰击!”
九鬼政孝应了声是,我望着那连成片的船只和灯火,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无论战果如何,五分钟后调头,开始边撤离便攻击,明白吗?”
首席幕僚立即表示明白,下去安排行动计划了。
七、八分钟之后,我只觉得脚下船身微微一震,舰队启动了!
船只逐渐加速,我的心情也在逐渐变的激荡起来。前一世猫在横滨,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何曾想过有一天我也能这样决胜沙场之中、快意大洋之上!
对于这样的紧张感我并不排斥,反而那迎面刮来的疾风刺激的我心里更加兴奋高亢!我甚至期待着船身冲撞的那一瞬间快些到来,就像坐着过山车猛冲下坡的感觉,下半身都有一种紧绷的憋胀感隐隐传来!
近了!越来越近了!我甚至听到了敌船上水手用西班牙语喊出的口号声。他们正在调转船头,准备回航!
我们的到来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船速越来越快,到了临近敌船二百米不到时已经达到了极速!薄薄的雨幕中,五艘船就像五支利箭,飞也似地冲向敌人的小型船只!
终于,他们发现了我们,船上开始传来急促的呐喊之声,我知道,他么向调转船头,防止被我们冲撞船腹!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开船不像开汽车,一打方向盘,立马就转换了方向开船时无论怎么转向都有一个转舵的周期,在这个期间里,船身依旧将凭着惯性继续沿着原方向向前滑行,等到船舵完全转到位,才能正常的按照预想的方向行进。
可是这一百来米的距离稍纵即逝,几乎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我望着越来越贴近的敌船,稳稳的扎了个马步,紧紧的扶助主桅杆!
“噗嚓!”
我只觉得船身猛地一顿、身体随着惯性急速向前一冲,差点儿摔倒在地!好在我马步扎的稳,没有摔出去,而是重新稳住了身形。
“凿穿了!凿穿了!”水手们大喊着:“敌船进水,快速下沉!”
甲板上一片沸腾,水手长一边指挥着甲板上的水手用火枪攻击落水的敌人,一边呼和着舵手左满舵,将船身打横,所有火炮向着地方船只密集之处开始实施五分钟不计消耗的急促射击!
“轰轰轰”!火炮开始响起,中间夹杂着清脆的火枪开枪之声,我站在右侧船舷处,望着远处徐徐升起的一朵朵火花,心中感慨万千。
战争,人类恒久不变的主题,代表着死亡和毁灭,而它本身却又如此的令人着迷。真是天下最难破解的悖论关系啊!
五分钟,仅仅五分钟,在炮手们不计消耗的射击之下,新式火炮显示出极其强大的威力来!在船身装满火炮、单侧达到五十门火炮的的情况下,仅仅五分钟,我们的舰队就向着敌方阵营抛射出将近三千枚新式爆裂弹!
敌方的港口冒起了熊熊大火,将近三分之一的敌船着了火当然,外侧的火焰在仍然继续的阴雨中难以为继,但是击穿了甲板和船舱、打进敌船内部的火焰却是越烧越旺!
其中一条战舰可能是被击中了弹药仓,顿时又船腹出爆发出巨大的爆*炸火光!那条船立即被折成两段,周围的几艘船也受到波及,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目标达到了!我看着怀表,我们的船只像是上了闹钟,一到五分钟,船身立即又是一震,我们开始准备撤离了!
几乎与此同时,地方的船队中也有六、七条排在外圈的船只开始加速追来!它们明显躲过了第一轮炮击,受损都不严重,目前正恼羞成怒的向着我们全速追赶而来!
可是我们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西班牙的船只都是大船,任何一条船上都有超过六百名水手,如果被他们追到了绝对有死无生!
但是我们的舰队主打的就是速度,怎么可能被他们抓到?我们是狼群,西班牙人是猛虎。猛虎很可怕,但却跑不过机敏的狼群!
所以,在西班牙人不甘的眼神中,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们追的毫无希望。再加上船身摆动之间、后侧的火炮还觑准时机不断向着他们抛射出猛烈的炮火,也同样让他们伤不起啊伤不起!
追了一阵子,西班牙人也觉得这样追逐毫无意义,徒增伤亡,便准备调头回归。谁知他们刚刚费劲的转过船身,却见屁股后面的这支跳蚤似的船队也调转船头,又向着自己追了上来!
同时,炮弹像不要钱似的飞射向己方,打的还奇准无比,这让西班牙人简直想要咬碎这满口的牙齿!
可是等他们再次吐血调头,那些该死的贼又跑了!这些家伙简直像是滑不留手的泥鳅,气的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拔出佩剑,砍得船舷扶手咔咔作响、木屑乱飞!
但是愤怒什么都改变不了。第三次调头的时候,我们通过集火,已经彻底的击沉了一艘敌人的弗兰德桨船,剩下的几艘船万分不甘心的调转船头,向着基地驶去,却被我们追上去一顿炮击打的狼狈不堪。
其中一条船更是燃烧着大火冲进了船只聚集地,狂风令大火四处扩散,引燃了周围的好几条船!
“撤退吧”!我下令道。倒不是我不想继续扩大战果,而是炮弹快消耗完了,再加上敌人的一队舰船开始向着我们西北方向前进,很明显是来断我们后路的。
一旦后路被断,我们必然被瓮中捉鳖,所以见好就收才是最上上策,贪多嚼不懒,风紧扯呼!
五艘船开始全速撤退,敌方的船只远远的吊着我们,却越来越远,最后不见了踪影。
这一仗,我们用几乎零成本,击沉了地方两艘船、重创十艘左右,其他船只不同程度带伤!
尽管不至于让西班牙人伤筋动骨,但是架不住次数多、频率高。我们的狼群采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袭击敌人 又全速逃窜。除了一支舰队提督太贪心,损失了几艘船之外,其他舰队都是硕果累累。
我们就像凶猛的狼群,冲上去撕下一块肉,便立即调头逃走,对敌人产生了极其强大的消耗作用尤其是在心理上。
在这样的态势下,相信猛虎就是再勇,也有倒下的一天吧!我暗暗想到,一切终归会有个结局的。
390。黑云终压顶
疯狂的啮咬,成功的将西班牙人从靠近英吉利海峡的岛屿逼退,改为在波尔多的格拉夫林港集结。
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西班牙派出的战舰队过于庞大整整超过历史上总规模的一倍还多!这样庞大的排水量堪称恐怖,吞吐量有限的港口用了将近一周时间才完成所有船只的出港,战线拉的很长。
再加上西班牙舰队的人员配置十分成问题,更加恶化了整个舰队战斗力的形成在西班牙人的眼里,笃信新教的英国人就宛如中世纪的维京海盗,甚至比之还不如,简直应该说成是新十字军东征的对象!
英国人是异教徒,是异端,对待异端就要从思想上改造他们。所以几万人的队伍当中,牧师的数量占据了很大比重,甚至比正规的、受过完整严格训练的水手还要多!
他们的计划是在英国登陆后,打败民兵一般的英**队,抓住逃窜的伊丽莎白一世,然后对英国群众进行新的思想教育,重新实现对英国的天*主*教归化程序,让这些迷途的、可能已经感染了瘟疫的羔羊重回主的怀抱。
然而这就使得舰队的运转出现了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比如在行进过程中,一艘名为“雅辛”号中型战舰的船舵被厚实的水草缠住了,船只无法转舵,只能就地抛锚。
原本雅辛号上有两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熟练老水手,他们任何一人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解决问题,却因为上面要求腾出大量的空间给牧师居住,这两名老水手只能留在塞维利亚的港口,靠清理渔船底部的牡蛎赚钱养家。
毕竟牧师可不是水手,十几个人挤在十平米的空间里都能自得其乐。牧师是神圣高贵的,他们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便于和上帝沟通。
鬼知道他们能不能和上帝沟通,但是现实却是舰队专业人手带的不足,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愣是饬了一天一夜才勉强上路,航速还大打折扣。
再加上船只数量成倍增加,熟练的水手和指挥员数量不足,很多刚从士官学校出来的嫩娃娃都被派到一些船上当二副,而这些人的年纪给一些老水手当儿子都绰绰有余,那么舰队的整体运转质量就可想而知了。
因此,西班牙无敌舰队的集结比预想的要慢,再加上我们无孔不入的渗透到后方去实施狼群战术,烦人的偷袭让西班牙人的速度更加迟缓到了六月中旬,很多前期到位的舰队粮食都开始发霉变质,过的十分苦涩艰难。
然而迟滞归迟滞,终究不是将其彻底击败,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六月中旬末段,西班牙无敌舰队终于完成了舰队的集结,准备在天候好转之后,成完整的战斗队形压往英吉利海峡、一举击败可恶的英国人。
朴茨茅斯港口之外的海面上,我和德雷克相对而坐,我们都知道硬拼赢不了,必须用其他的办法才有赢的希望。
德雷克有些呆滞的看着船舱之外的天空,久久的保持着一个姿势,动也不动。我也端着茶杯,认真的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良久,德雷克忽然低声道:“又要下大雨了。”
我“嗯”了一声,答道:“是啊,据专业人士预测,大概三天之后会有一场大的暴风雨。这一次的暴雨也将是今年最猛烈的一次。”
德雷克转头望向我,问道:“有多猛烈?”
我看着外面的船只说道:“旗舰女王的荣耀号应该可以勉强支撑,外面近处这几艘小型的都挺不下来。”
德雷克沉吟了片刻,又问道:“确定吗?”
我不由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总指挥大人,我又不是上帝,怎么可能完全准确的预告天气呢?”
在德雷克无奈苦笑之时,我却又补充道:“但是至少......八*九不离十吧!”
德雷克看着我,良久没有说话。大概过了有一分钟,才无奈的低下头,望着手中的茶杯喃喃的道:“可是,西班牙人都躲在格拉夫林港里避雨,我们怎么才能把他们弄出来呢?”
说着抬头望向我,苦笑着调侃道:“总不能拿着皮鞭,就像赶羊群似的叫着嘿,你们这些该死的西班牙杂碎,快点儿给我滚出来,大爷要用你们做晚餐!”
他摊了摊手,无奈的道:“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对吧!”
我随着他哈哈笑了两声,方才开口道:“这样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客观的讲,西班牙人的舰队和羊群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我们需要投入合适恰当的狼群去驱赶他们罢了。”
德雷克眯缝着眼睛望着我,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你有好办法?”
我笑而不语。德雷克急了,上来拉着我的袖子道:“好兄弟!好朋友!好哥们儿是这么说的吧你快说!有什么好办法?”
我放下茶杯,淡淡的道:“天气好转了之后,我准备出海打渔赚些外快,可惜没有一条称心如意的小船。”
德雷克急道:“只要你有办法,十条八条也给你!快说!快说!”
我不由的莞尔道:“你倒是大方!我也不要你十条八条,只希望有朝一日,万一有什么有特殊情况发生,你能给我一条装满了粮食、水和二百个金币的小船就足够了。”
德雷克叫道:“我给你放两千个金币!快说!”
在我的坚持之下,我们重重的击了一下手掌,表示达成了誓约。德雷克只道我是开玩笑,却不料有朝一日被我一语成谶,这当然是后话,暂且不表。
看着德雷克一脸凝重期待的样子,我不由的暗自好笑,但是却依然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德雷克略一沉吟,立即眉眼放光的连声叫好!随即我们又商定了一些细节,便立即着手去准备实施了。
我们的准备时间只有一天,最多一天半。再加上我们赶往格拉夫林港的一天海程,其实我们并没有太多余裕的时间去浪费。
同时,我们分工合作,分头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德雷克带着主力舰队去了前方西班牙人转移到格拉夫林港集结之后,原本被他们占领的crabby岛就变得防守空虚。德雷克就是去占领那里,作为我们的前哨基地,为下一步的计划奠定坚实的基础。
我在朴茨茅斯港里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不得不说,十六世纪末期的英国物流已经比较发达,我需要的东西很快备齐,计划的准备进行的十分顺利。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我们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于是我带着准备好的船队,趁着风急雨骤悄然离开朴茨茅斯港,向着下方的crabby全速开进而去。
到底目的地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拂晓,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半夜的光景浓黑的雨云完全遮住了太阳,狂猛的西北风呼呼的刮着风帆,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身处大海,这几乎仅仅是比地狱好一线的情况,没有人愿意在这种天候下出海。
除了我们。
德雷克已经完成了对crabby的肃清,方圆十五海里内已经没有了西班牙人的力量存在这并不是我们强大,而是西班牙人压根就不在乎这么一个小岛的得失。在他们看来,夺下这个小岛不过就是一个冲锋的事情,根本不足为虑。
而这也的确是事实,只要天气好转,西班牙人一个冲锋就能将这个小岛夺回,作为他们的敌人,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德雷克望着天空,有些忧郁的问道:“看来你说的暴雨就要来了。启蓝,你觉得咱们的计划能成功吗?”
我也望着天空,淡淡的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剩下一百四十分就看颜值了。我这么帅,总体问题不大。”
德雷克哑然失笑,望着我道:“看来全英国的安危就寄托在你的脸上了!”说着又补充道:“我欣赏你的乐观,没想到我到了中年,还能遇到这么有趣的年轻朋友。”
我不由的摇摇头道:“老兄你正值壮年,不要轻易言老。相信你还能大有作为兄弟我倒是真心提醒你,日后再有大战,如是小弟我不在身边,老兄还是应该勇往直前,不要失了锐气、不要为利益瓜葛牵绊才好。”
德雷克听了我这话不由一愣,明白我话里有话,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的认下了。
我所说的其实是半年后的事情历史上,在这次大决战之后,元气大伤的西班牙海军退守本土,大量的船只聚集在拉科鲁尼亚、里斯本和塞维利亚进行修整。
如果让他们完成修复,那么西班牙海军的实力就将恢复到站前的七、八成,这次大决战的主要成果就将付之东流。
所以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决定派出海军突袭这几个港口,破坏那些正在维修的战船,做到一劳永逸。
然而天不遂人愿,英国连续经历大战,那时的女王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来支持这场大战。于是她采取了很新潮的方式来进行战争众筹!
通过众筹到的几万英镑,女王发动了对西班牙的主动攻击,总指挥还是德雷克。女王要求德雷克带领船队突袭三个港口,一切都为优先捣毁西班牙维修船只让路!
这个决策是十分明智的,但无奈的是女王并不是众筹的大股东,她并没有绝对的话语权。而德雷克在出海之后,受到主要股东势力的蛊惑和要挟,不得不将船队开到拉科鲁尼亚一线,冲击港口成功之后,水兵便就此登陆上岸了。
上岸去做什么呢?回收成本,创造价值这是资本的原始目的,也是终极目标。于是德雷克无奈的看着手下的水兵跑到西班牙人的领地上大肆劫掠,抢夺珠宝首饰、黄金白银等值钱的东西,而原本应该优先破坏的西班牙战船却无人问津。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调集剩下的船只攻打过来,德雷克才带着那帮赚的盆满钵满的家伙离开的拉科鲁尼亚。思前想后,回本了,大赚了,回去吧,便打道回府了。
客观的说,那一仗或者说那次劫掠的确赚了不少钱,打击了西班牙的北部经济,但是却没有实现它的根本目的。西班牙海军得到了喘息之机,利用大概半年时间,便基本上恢复了战前八成的实力,重新回到了欧洲海军强国队列,英国再次进入了处处被掣肘的境地之中。
当然,西班牙也因此被几乎抽干了最后的营养和血液,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大爷还是他大爷。
这种状况一直到四五十年之后,西班牙人和荷兰人展开大决战。荷兰人是商人,习惯于刀刀见血、吃人不吐骨,这一仗打完之后西班牙方才彻底没落,沦落为欧洲二流国家,直到今天。
当然,这是日后的事情,我们目前要面对的还是当面之敌!时间无多,计议已定,我便带着准备好的舰队继续南下,准备实施我们的计划!
愿一切顺利吧!
391.燃烧的港口
雨水就像一层幕布,牢牢的罩在东大西洋上空,任由人们想出什么办法都拿它完全没辙。
直到我们出海半日,逐渐接近地方聚集地之时,雨水忽然小了,一时雨疏风骤,不少人都担心预计的暴风雨会不会失约?
复杂的恐惧情绪在蔓延,唯有我和陈奎依旧气定神闲。
陈奎是因为有经验,他说这大海之上,暴雨骤停莫起船,一会儿准有更凶猛的。
而我则有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基础据我并不成熟的推测,目前应该是两股原本相向而行的热带气旋终于相遇,它们正在静静的观察彼此,即将擦出热烈的火花!
现在的一切,只是序曲而已。
难得的没有雨,西班牙人纷纷从船舱里走出来,感受这风云激荡的舒爽天气。
保罗*拉卡斯和卡拉古尼斯一起走出船舱,这对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朋友相当投缘,只要没有战事,一般两人都在一起喝酒打屁,这也成为了生活习惯的重要部分。
“啊!雨终于停了!再这么淋雨下去,我觉得我的头发里可以长出蘑菇了。”保罗*拉卡斯抱怨道。
卡了古尼斯哈哈笑了几声,调侃道:“那一定是朗姆酒味的蘑菇,相当罕见啊!”
两人相对大笑,自从上次军议商定行动方案不在英国建立据点、而是等天气好转之后直接攻击伦敦之后,这天上的雨就从来没停过。
再加上英国人从不停歇的骚扰,让西班牙人不胜其烦,主动后撤聚集地,准备囤积力量、一举发难。
“你说,那帮英国人在干什么?听说他们把北方的小岛占据了,难道他们被吓疯了、准备和我们来一场决斗不成?”卡拉古尼斯问道。
在他的心灵深处,一直有一个疑问在问自己,为什么?英国人到底想干嘛?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死吗?又或者,他们真的打算为了女王的荣耀慷慨赴死?
可是他分明知道,这不可能!英国人出了名的古板,但是绝不是不知轻重、不畏生死的家伙,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
卡拉古尼斯想了想说道:“我在担心一点那些英国人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或者对我们不利的打算呢?”
保罗*拉卡斯用力吸了一口从哈瓦那带来的雪茄,“呼”的吐出一口浓烟方嘟囔着道:“你指望谁能提出这么大胆的建议?杰克*布拉沃?罗利?还是德雷克那个疯子?”
他说的这几个人确实是目前英国比较出名的军政人物,但杰克*布拉沃出了名的老成持重,罗利如今已经被贬斥到三线,至于德雷克,发疯打一仗的勇气是有的,但是指望他构思出一个完整的军事计划来,连保罗*拉卡斯这样粗鄙的大脑都不相信。
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觉的这很可笑,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卡拉古尼斯却没有跟着笑,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忽然道:“如果是那个东方人呢?你认为还是没可能吗?”
保罗*拉卡斯的笑声戛然而止,自从在非洲、自己的附属势力袭击了这个东方人,意图将其驱赶出己方的势力范围之后,似乎她他就和本国彻底杠上了。
而从那个东方人的行为来看,他是个相当狡猾的家伙,绝不是逞匹夫之勇、意气用事的家伙。他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也一定有做成这件事的办法。
在欧洲的各个角落,在新大陆,在非洲,甚至在南洋,这家伙处处和西班牙作对,但本人却托庇于英国与荷兰的翅膀之下让对其颇有想法的腓力二世国王陛下毫无办法。
如今这场大决战......他只是一个人,他又能改变什么呢?己方的实力超过他们一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阴谋诡计都不过是浮云罢了!
想到这里,保罗*拉卡斯重重的拍了拍卡拉古尼斯的肩膀,哈哈笑了两声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多心思了?决策的事自有上面的大人物完成,我们就负责打仗!想那么多长远的事情干什么?”
卡拉古尼斯听了这话,表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什么都什么说。他坐到船舷左侧的缆绳堆上,有意无意的拨弄着手中的缆绳断口,目光飘向远方的苍茫。
保罗*拉卡斯也觉得无趣,正想喊着卡拉古尼斯回去继续喝酒,却见这家伙腾的一下从缆绳堆上跳了起来,指着不远处几个朦胧的黑影问道:“那是什么?”
保罗*拉卡斯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嗯......应该是十来艘小船,在这里聚集了几乎全西班牙的战舰,那几艘小船有什么特别的?
于是他大大咧咧的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几艘运输船罢了!走!喝酒去!”说完就去拉卡拉古尼斯的胳膊。
这一拉却没拉动,卡拉古尼斯盯着那些小船,眼神一眨不眨。忽然他大喊起来:“拦住那些船!有些不对!”
周围的水手们惊奇的看向卡拉古尼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依然有几个人通知了自己的上级,有两名边上船只的士官随即走向甲板一侧,对着那些小船打出灯号,示意他们减速停船,并询问对方的身份。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那些小船非但没有减速,反而骤然加速,以最快的速度向着西班牙舰队冲来!
看见的水手都呼喝起来,不少人立即拿起火枪,对着小船摆出了射击的姿势,只要情况不对立即准备开枪,这也体现了西班牙水军的训练有素。
然而那些船只还是在毫不迟疑的冲过来,这次连保罗*拉卡斯都察觉到不对,他盯着那些小船,咬着牙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船不对?”
在他说话的同时,清脆的枪声响起,水手们开始向着那些船只开枪了!但这依然没有阻止小船的靠近,仿佛对方根本不在乎这样的攻击一般!
卡拉古尼斯急促的道:“暴雨方停,我们的运输船不可能在此时出现在返回位置上。而且这些船吃水很浅、航速很快,明显没有装什么重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总有一种害怕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保罗*拉卡斯皱眉道:“几艘小船,就算靠近也没......”话音没落,他只觉得眼前什么东西骤然一亮,就像紧逼的黑屋突然推开大门,外面正午的阳光直刺双眼的感受!
随即剧烈的爆*炸声传来,狂猛的气浪仿佛一堵墙,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脸上!
该死!是敌人的袭击!
保罗*拉卡斯回过神来,正要指挥部下准备防御,却见卡拉古尼斯已经几下子跳到甲板上层最顶端的位置,大声的叫喊着:“散开!快散开!所有船都散开啊!”
保罗*拉卡斯立即意识到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似乎要复杂的多!他转头一看,那艘当先冲撞进船队的小船已经开始熊熊燃烧,连带着周围的船只、甚至海面都在冒着滚滚的火舌和浓烟!
“该死的!船里面全是火油!火油!”保罗*拉卡斯咬着牙叫道:“散开!所有船只出港!不要挤在一起,快散开!”
可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十几艘小船从不同的角度撞进了无敌舰队的内部,几乎同时爆发出剧烈的火焰来!每一艘,都要带着其他几艘船只一起燃烧,而那火油也足够将彼此一起烧个干净,携手共赴海底!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西班牙人的损失明显比英国人要大很多!英国人损失的最多是十几艘小船,这无伤大雅,但西班牙却是主力舰队遭受了袭击,而且就目前看到的就有对方两倍以上的船只着起熊熊大火,并不断的传染着周围的船只。
为了避免暴风雨的袭击,之前的西班牙舰队全都停靠在港口里面,一艘一艘紧紧贴着,扎堆儿待在一起。如今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一烧烧一片,绝对没有谁能幸免!
除非跑出去!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德*古斯曼的耳朵里,盛怒之下,这位无敌舰队的总帅便下令全军出击,一边避开火焰,一边准备出征!
天气转好了,这就是英国人末日的来临!他们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此时还要激怒自己!
德*古斯曼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完全不顾奥尔兰多*皮萨罗的劝阻。他下令全军立即出发,踏平英吉利海峡!
西班牙无敌监督这个庞然大物就像是被人在屁股上狠狠扎了一针,便立即动了起来,准备走出自己的巢穴。但是由于太过庞大,再加上有伤口在身,所以行动显得格外迟缓。
受到袭击的舰队北部的船只大半带火,有十几艘受伤过重,已经沉没或即将沉没,剩下的船只正在加速逃逸出港口,随着大队开往北方,准备正式进军英吉利海峡,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这份无奈和耻辱!
敌人动了!几海里之外,我拿着望远静静的观察着远方的敌情。特战队员们任务完成的很好,他们在爆*炸发生前的最后一刻会弃船逃生,然后游到西班牙舰队冬面的汇合点,那里有一艘伪装成西班牙船只的快船等着他们,将带着他们一起返回英国。
而我现在需要做的便是立即返回crabby的港口,将这个消息带给德雷克大鱼,已经咬钩了!收线也只在不久的将来!
现在,就让我们准备好铁锅炖大鱼吧!
如梭的加莱快船悄无声息的启动,向着北方全速行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