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潜伏与渗透
人世间,总有那么些事情令人意想不到,这种大起大落着实考验人的心理素质,但这就是生活。
我半蹲在岗楼平台往下数第四级台阶上,口中叼着一柄半英尺长的单刃短刀,正准备摸上平台、和克里斯一起解决掉两名哨兵之时,突然,离我们比较接近的那名年轻哨兵居然醒了!
他醒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那家伙摇摇头,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我去!这可是我雷德菲尔德加入特战队之后的首战,难道要因为一个家伙的偶然行为画上不圆满的记号吗?
冷汗,正从我的额头上缓缓渗出。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担心行动上的瑕疵带来意想不到的问题!我微微低头,看着距离自己两级台阶的克里斯,他同样满脸惨白,咬牙观察着岗楼上的一举一动。
他应该没发现我们!否则此时就不会如此安静,大概已经喊出声了吧!我缓缓放下准备掷出的短刀,用最轻柔的速度压抑着原本沉重的呼吸,双眼就像磁铁一样,紧紧盯着站起来那哨兵的一举一动!
这家伙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看起来还相当的稚嫩,站起来的同时,他还微微叹了口气。这金色短发的家伙单手拿着枪,将其轻轻靠在栏杆上,随后双手扶栏,向外扫视了几眼。
看表情动作,他对外的扫视完全是一种本能,或者说习惯。就在我思考要不要突击过去、一举将其歼灭的时候,这可怜虫忽然又有了新的动作!
他背对着我们,双手伸向腰腹位置,来回动了动,裤子似乎松了下来。这家伙......他是要小便?哈哈!天赐良机!
我对着克里斯伸手示意准备行动,自己便将短刀正持在右手里!双腿弯曲到最大程度,全神贯注的积蓄力量!同时,头也不回的伸出左手,向着克里斯递出三根手指!两根手指!一根手指!攥指成拳!
我们几乎同时起身,向着阁楼上突击而去!我毫不犹豫的冲到背对着我们、已有所觉的哨兵背后,左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右手的短刀向着他的软肋处连续出刀!
“噗!噗!噗!”三声之后,这家伙的上身靠在我胸前、剧烈的颤动着!他张口想喊,却被我的左手捂的只字难出!又是一阵颤抖之后,他的身躯慢慢失去了力量支撑,似乎要瘫倒的样子!
我仍然不放心,继续捂住他的嘴,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半分钟,直到确信他确实已经死透了,我才微微送来手,偏头看了左后方的克里斯一眼。
对付昏睡的对手真的毫无压力,他已经向由深度睡眠转入长眠的年长哨兵放倒,对着我比了个“ok”的手势。
解决了!这座岗楼已经被我们彻底拿下!这是我们突破地方据点的第一步,我——雷德菲尔德堪称首功!作为一名骄傲的日耳曼人,出身军人世家的我本来应该拥有光辉的前程,但是可惜,都被前任船长那可恶的错误指挥给毁了!
两年的牢狱之灾,死囚的身份,让我真的对未来失去的希望。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心的船长出现了,尽管他的黑头发、黑眼睛看起来有些奇怪,几乎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但是说话办事真的令人放心啊!
尤其是路上,他解决问题的手法简直令我们惊为天神!而我也更加为自己能够入选他亲手操办的“特战队”感到自豪!
这几个月以来,我几乎是拼上命在训练,成绩一直在特战队里名列前茅!而这次我果然不负众望的被选为特战尖兵、第一波次进攻西班牙人的据点!
这些保守的西班牙人,当初我的悲惨命运就是因为你们而起,今天算是我收回第一笔利息的开始!
我和克里斯轻手轻脚的换上了两名哨兵的衣服,至于尸体,则有克里斯先后将其运到墙边,缓缓的推下墙头!
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因为墙壁之外早已有我方队员在下方接应!他们处理完这些收尾工作,一个个像幽灵般爬入的城墙之内!
看着这些伙伴的矫健身影,我的心里十分的激动!前二十年,我何曾想到过自己也能有这样的一天!我是说,这样优秀的一天!这些都是船长带给我们的,他让我找回了作为军人、作为男人的尊严!
所以,我要更好的回报于他!我从背后摘下机械*弩,轻轻搭上一支没羽箭,在半蹲隐藏身形的基础上瞄准着据点里可能出现人员的位置。
这是在掩护我的同伴们前进!不过半分钟,第一组的同伴们已经全部进入了院内,他们每两人一组,向着其他的岗楼摸了过去!
我轻轻回头,看着不远处那明暗交界的地方,我知道,那里有第二组和接应组的同伴!他们应该已经瞄准了其余岗楼上的哨兵——为了行动方便,我们必须先除掉所有的“眼睛”和“耳朵!”
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所有的岗楼上已经全部换成了我方的人!这就是船长所说的“兵贵神速”吧!
第二组上来了!他们人人背着一个包裹,手中提着武器,从灭掉灯火的阴影处翻进了院内!他们的指挥官基里巴斯指挥很有度,完全是按照我们所学,四人一组、向着宽阔的据点内部渗透进去!
院内有来回巡逻的哨兵,他们都是两人一组,巡逻的路线也没有什么规律。我继续用弩箭向下瞄准着,现在轮到我们替第二组警戒。
他们推进的很顺利,有三支小组已经潜入到了据点的另一端,但是距离我们较近的一组却遇到了比较大的麻烦!
两组敌人哨兵聚集在一起,他们似乎在小声聊天,他们已经聊了将近十分钟,还要多久才能散开还很难讲。看来是关系比较熟络的两组人啊!
如果因为他们拖延过久,敌人换班的人员开始来到院子中间,那势必给我们的行动带来更大的变数!向南渗透的小组遇到了*烦!
如果选择解决他们呢?双方同样是四个人,在对方互相面对面站立、周围火把林立的情况下,要完全不被敌人发觉、干净利索、毫无声息的干掉所有人,这个难度太大了!
就连船长编写的《训练纲要》里都将这个列为选训科目,不知道第二组的人掌握的怎么样......
话说回来,我们第一组的训练成绩一直优于第二组,此情此景,如果换我上去,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保证完满完成!以己度人,可想而知第二组这一小队的四个人心中是什么光景!
必须援助他们!我给了克里斯一个眼神,他立即心领神会,同样举起弩箭,和我同时瞄准着下面发生情况的位置!
四个蒙面的同伴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次问题的棘手,他们、用手语略一商量,小队长立即转过头,看着距离最近的我们所在的岗楼,所了个请求支援的手势。
我立即伸出手,表示收到。对面确认了手势之后,似乎在信心上有了很大提升,他们开始行动了!
目前四个敌人的站位呈一个“t”字形,他们三人一排,另一人站在三人所成横线的垂线上。此人的背后是一间不大的木屋,在他身体右侧则是一个巨大的草堆!
他们所在位置应该是后勤补给处,应该没有什么人员聚集,即使出现了轻微的响动,应该也不会立即引发别的连锁反应!
四名同伴分散开来,他们猫着腰,用最安静的潜行姿势缓缓移动向对应敌人的后背方向!
身处岗楼,我不禁也随着他们的动作紧张起来。长长呼出一口气,微微舒缓一下左手,重新聚精会神的瞄准敌人!
这四个人,成横列的两边两人距离掩体很近,消灭他们问题不大,而单独站立的那人背后也有足够隐蔽身形的障碍物,想必也不会太难。
唯一的难点在于中间那人!他的身边空空如也,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偷袭得手!于是我的弩箭开始缓缓向着那人的方向移动,到位了,开始预瞄!
四人已经就位,他们的队长从暗处贴着地面伸出一只手,悄悄的示意着行动的节奏!“三!”“二!”“一!”
就在四人小队——也包括我,共同在心中默念“开始”的同时,他们宛如捕食的猎豹,向着自己的目标疾突而去!
最快的是三人组里左侧的那人,最先被特战队员袭击,且一击毙命!
最先警觉的敌人是单独站立的那家伙,看到对面除了情况,张口就要喊叫!就在此时,一只手从背后捂住他的嘴巴,又是闷声连响!
紧接着被解决的是三人组右侧的那人,他看到不对想要前冲救援,却被侧面冲出的一人一手肘撞在脖颈上,连一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地上!
果然就剩下最后一人!因为他距离掩体最远,特战队员到达他的位置大概要比其他人晚半秒钟左右!
来不及了!中间的家伙恐惧之下,张口就要呼喊!可负责他的特战队员还有两步才能到达他的身边!不能等了!
我屏住呼吸,迷住左眼,右手食指轻轻回勾!只听“嗡”的一声轻响,没羽箭疾如闪电,向着那名敌人的面门飞去!
几乎只是眨眼之间,就在他口中的“啊”只喊出一半的那一瞬,没羽箭“夺”的一声没入他抬头大张的口中!“噗!”从后脑处露出半截箭尖!
来不及验证战果,我根据训练教义迅速重新搭箭!五秒钟,等我重新向下瞄准之时,心里才暗暗确认——没有发出太大动静!应该是成功了!
果然,第四名特战队员正用胳膊死死勒住那名敌人的脖颈,同时向着我的方向比划出一个搞定的手势!
“呼”!微微吐出一口气,我的心里舒缓很多。我叫雷德菲尔德,是一名特战队员,技术过硬,从不失手!
接下来各方面的近展就顺利了很多,第二组的各小队很快按照预案渗透到据点的各个角落。他们将背上的包袱按要求放置到位之后,其中两组开始向着中间最高大的建筑物潜伏过去,其他各组则据守各处要害位置,为其掩护!
这就是“斩*首行动”!也是整个行动中最重要的部分!船长要的不仅仅是摧毁这里,还要抓住其中的首要人物!
这个环节耗时不会太久,行动的高*潮即将到来!心中的期待和激动之情让我浑身微微颤抖,用船长的话说,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317.无奈的转换
前方岗楼都拿下来了!站在岩石之上,我通过望远镜看的一清二楚。不错!真的相当不错啊!
当初先生在选择这批人的时候,我其实是心中存疑的。为什么要把一些不相干的人培养成精英?他们的忠诚度怎么保证?
我记得先生是这样对我说的:“政孝,只要给他们希望!他们就能为我们赴死。你相信吗?”
我当时是不太确信,毕竟希望这种东西太渺茫,真的能有如此强大的能量吗?但是,当我看到实际发生的这一切,我彻底确信:希望,真的可以让人焕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些几个月前还心如死灰的俘虏,此刻却已成为了战场上最强大的战士!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写着努力、尽心这样的标签,我确信,他们会成为先生今后最强的助力!
整个院落都被控制了,战士们正在按照计划逐步向前推进。这里是西班牙人在新大*陆的重要据点,拔除这里的西班牙势力,对我们站稳脚跟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之前在西班牙人不断前来袭扰的时候,喝多人都认为先生在退却,因为他们似乎看不到先生具体的动作决心。
但是我却十分剑心,所有的冤仇,一定会在未来的某天全部兑现,而今天,就是我所思所想的那一天!
我站在场外,静静的观察着里面发生的一切,面色入水,心里却十分的火热!
大概......嗯,半小时以后,潜入据点内部的第二组开始陆续撤出,并向着指定的伏击区域迂回!最后撤出来的那一组还拖着两个人——似乎被打晕了,嘴上还塞着布团!
看来这是被控制的敌方首脑!实际如果到此为止,我们的基本目标已经达到了,但是来之前先生说了,斩草要除根,除恶务需尽,所以,之后的行动可以视为立威,或者说,威慑。
当身处岗楼的第一组指挥官汉克向我挥手请示时,我对着他比划了一个“开始”的手势,他伸手确认之后,行动就要开始了!
我挥挥手,策应组的二十人随我后撤了三十米,当然,我们依然卡在敌方据点撤退的要道之上,而后便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那巨大的热闹来临!
静静的夜里万籁俱静,就在草木仿佛都沉睡过去的一刻,我只觉的眼前一阵闪耀,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的轰鸣之声!
紧接着,我感觉到脚下开始剧烈的颤抖,而那巨大的爆燃声依旧没有停息!整个西班牙人的据点陷入了沸腾的火海之中!
远在几十步之外的我,依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冲击波扑面而来!那感觉刺的我脸皮辣辣生疼,眼睛眯的看不清远方,仿佛一切都是模糊的!
强烈的风压让我有些呼吸不畅,巨大的爆*炸声也令我的耳鼓里阵阵发蒙!我不由的轻轻敞开嘴巴,靠着嘴巴呼吸,才让我的压迫之感稍微轻微一些!
这样的压迫没有持续太久,我的感官开始慢慢恢复正常,我听到了据点内部杂乱的人喊马嘶之声!
这是那些幸存者在呼喊,他们想离开这片燃烧的地狱,寻找一片足以安放**和灵魂的乐土!
但是很可惜,他们没有机会的——尽管他们人数众多,但时夜深人静、熟睡之时,在整个据点内部宛如被犁地犁了一遍的情况下,他们能剩下多少战斗力,其实是不难推测的!
他们尖叫着、哭喊着,想要从燃烧的废墟之中找到一条出路,然而即使跑了出来的人,也不过是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选择了一种新的死法而已!
第二组埋伏在前方撤退要道上的战士们开始射击,有人用弩*箭,也有人用加装了*的长管步枪,但都发出一阵阵“噗噗噗”的声响,结果其实也是一样的!
一排排的西班牙人冲出据点,他们有的衣不蔽体,有的浑身是伤,但是归宿都是一致的!
那就是永恒的长眠!
我看着这些宛如接受着末日审判的西班牙人,心里丝毫没有同情——在非洲的海上,当他们选择对我们出手、决定将我们斩尽杀绝之时,又有谁对我们心怀怜悯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更加坚定,一招手,我身后的策应分队也加入了歼灭战之中!
于是,原本就完全压制的战场局面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西班牙人连最后一丝逃走的希望都被断绝了!
我忽然想起了先生总说的一句话: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既然有当初对我们下黑手的决心,就该有今天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吧!
这场战斗从深夜身份一直绵延到天光微微发亮,哭喊声、射击声都停息了。我示意第一组进入据点查看,得到的结果是圆满完成,没有活口!
“收兵!”我轻声下令道。借着天上第一缕曙光,我们快速撤退,返回到来时登陆的地方,登船,启航,准备返回船队停泊之处。
我靠在船头的甲板上,轻轻的嚼着从树上摘下的野果,心中十分轻松。这次的战果斐然,充分证明了先生建立一支特战队思路的正确性!更重要的是,我本人从其中找到了巨大的满足感和兴奋之情!
我会把这支部分发扬光大,让他成为先生身边专司审判的尖兵——我心中暗暗道。
而然,就在我心思流转之时,哨兵突然低声惊呼道:“头儿!你快看那边!海上!似乎有一支船队!快看!”
我闻声急忙回望,果然,在我们刚才来时方向的海平面上,影影绰绰的出现了船队的影子!
一定是西班牙人!他们的主力舰队回航了!
该死!回来的好快!又为什么这么巧的?早不来,晚不来,单单在我们行动之时出现!
然而我深知,此时此刻,作为指挥官,我必须尽快做出决断——对方一定会很快发现据点遭遇毁灭的现实,如果不出意料,他们看到尚未燃尽的木料,必然能猜到我们尚未走远,衔尾追击绝对不是妄猜!
如果在他们追来之时,我们还未返回舰队位置,那等待我们的势必是一场毁灭——或者我们可以选择登陆,利用地形与他们展开游击!
但是绝对劣势的兵力,最终还是难逃被重创甚至毁灭的结局!
怎么办?我心中来回衡量着,看他们的航向,肯定是前往被毁的据点无疑,五艘,都是大型西班牙帆桨并用战船。如果他们进入院落,发现情况,再向我们追来......
我想,我们应该有时间返回舰队!当然,如果我们的小型救生艇船队被对方提前发现、并直接采取追击态势的话,那么便一切休提!用先生的话说——一定是出门之前没洗脸!
那我只能认了!不过智慧的先生同样给这样的情况起了一个十分形象的名字——叫做小概率事件!所以我并不会将这种情形当做主要考虑的方向。
于是我立即下令道:“立即撤离!全速向舰队方向行进!距离一海里时,提前发出预警信号,告知船队!”
手下领命,所有人不论什么身份,在生死的巨大压力之下,都开始全力划桨,恨不得将船只划的飞起来一般!
但是这船只终究有自己的极限,再加上又是逆水,所以我们的速度并不算十分迅速!晨光之下,我紧紧盯着那支靠岸的舰队,心情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他们五分钟前登陆,此时应该已经发现了据点的情况,如果指挥官反应很快,此时应该已经下达了追击的命令。如果稍有迟疑,那我们的逃离可能就又打了一分!
然而就在十分钟后,一切就都有了答案——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敌人的追击开始了!此时我们才划出不到一海里的距离。
但是很明显,他们的船队没有仅仅追向我们一个方向,而是有两条向我们追来、两条直接追向了远海方向,还有一条原路返回,我估计应该是去汇报情况的概率最大!
很好!敌人比预料的少,但是其实对我们影响不大——无论是两艘还是四艘,我们这样的小船在大型舰船面前都毫无还手之力!
尽管情况如此紧急,我依然回忆起先生说过的话——特战队就是特种战斗的队伍,适用于敌后作战,在大型正规军面前,其实是相当的不堪一击。
事实证明,先生的论断十分精辟!我们目前面临的就是这样一种尴尬境地!
但是,我们是战士,尤其是我,自出生就在为战斗战斗做准备!我就是为战斗而生的男人,又怎么会惧怕这样的死亡威胁呢?
我一言不发的看着对方的船队,他们似乎还没有发现我们——据先生说,所有的船只在海面之上都有一个被发现距离,这取决与船体本身的大小,以及对方观察手段的先进程度。
毫无疑问,我们的救生艇应该属于最小的舰种,甚至没有之一——所以我们被发现的距离应该最近,概率——嗯,我喜欢这个词——也应该是最小的!
“快一点!再快一点!快!快!快!”我不住的低声发出命令:“身形都降低!越低越好!尽可能降低一些!降低!降低!”
见对方以明显比我们快的速度不断接近,我的额头上渗出冷汗的同时,口中却依然尽可能平稳的下达着一个个命令!
特战斗员不用回头看,便猜得到情况不会太好,幸运的是——先生让我们在训练中着重强化了“心理训练”,所以尽管此时人人呼吸粗重,但没有发生一例心理崩溃、导致其他问题出现的情况发生!
在这一瞬间,我甚至已经忘记了生死,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跟随着这样睿智而通透的首领,前景可期、未来可期!
胸中豪情涌动,但是背后隐隐传来的压迫感却不断提醒着我——未来再美好,至少也得先度过今天!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我通过望远镜,几乎已经看到了对方甲板上水手们来来回回的身影!
有人在指我们!我们被发现了!
对面的船只已然加速,全速向着我们的方向冲来!看来,该面对的终究逃不掉!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此时的我们已经划出超过一半的路程,距离我方舰队的距离并不太远了!我只觉得一股热血上涌,高声喊道:“全速撤退!不要停留!炙,准备鸣枪示警!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赶在敌人前面,让船队得到敌情!”
西风如刀,割的我脸庞发烫,而心里却远比脸上还要灼热!
318.成功无侥幸
人们在见到别人的成功,往往将至归结为运气。但事实上,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没有谁的成功是随随便便的。美丽璀璨的背后一定是艰辛,这是定律。
被发现之后,我最庆幸的一件事就是我们的对手是西班牙人!因循守旧的西班牙人!不擅长炮击战的西班牙人!
否则的话,在我们的救生艇远远小于对方吨位的情况下,如果他们有英国人的火炮技术,不,哪怕是荷兰人的,我们也只有沉没海底的唯一结局可选。
可是他们没有!直到今天,这些先生口中的“懒汉”依然坚持着他们的白刃战传统,而这也给了我们更多的逃跑机会!
尽管我并不信神,但是此时的我还是忍不住要在心里高呼几声上帝保佑!阿弥陀佛!太上老君!善哉善哉了!
但是面上我依然沉静如水,全神贯注的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战舰!
我们的距离在渐渐缩小,毕竟我们这不是专门的快艇,而是一般意义上的救生船!所以在速度上根本不占优势,只能靠战士们拼尽全力,才能勉强不让双方之间的距离缩小的过快!
“还有多远?”我望着逐渐放大的敌舰,几乎是吼着问身旁的汉克。
他立即答道:“头儿!我们绕过这个拐角就到了!看!我们的舰队!”
我随着他的手势望去,不由得微微一笑。其实我知道我方舰队已经不远,但却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对我们的指挥员再做一次考验。
结果我很满意,我想先生也会满意的。
于是,我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大声问道:“那么此时,如何行动才是最有效的?汉克,你告诉我!”
汉克回头望了一眼靠近的敌船,又看了眼海岸突出的那一块丛林后面、掩映在丛林里的我方舰队,他向我大声回答道:“登陆!弃船!射击!”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着答道:“别忘了取下*!”
汉克立即哈哈笑了两声,豪气干云的向我行了个军礼——这是先生规定的动作,右手四指并拢,拇指扣着食指第二关节,从身前抬起,直到右侧眉梢!
这动作很干练,我没见过这样的军礼,但是先生这样规定了,就算是我们自己的礼节形式吧!
礼毕之后,汉克立即喊道:“命令!船只立即靠岸!弃船!所有持枪战斗员拆卸*,裸枪对敌船射击!”
没有人质疑,也没有人停留!右侧船舷的战士们猛的加速划桨,左面的却相应放缓了速度——我们的船立即左转向,开始向着不远处的岸边靠了过去。
以炙为首的火枪手们立即按要求拆下*,瞄准敌船方向,果断的扣下扳机!
清晨海岸的命令立即被撕的粉碎!不算十分密集的枪声开始肆虐!我回头望了身后高高在上的船头一眼,敌人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他们更多的是疑惑,还有一种狮子被老鼠挑衅之后的无奈和愤怒!
我不管他们到底怎么想,此时的我心中只有两点想法:第一,阿迪肯能第一时间判断情况,迅速驰援我们。第二,吸引住敌人的船只,别让他们跑了!
就在思考之时,我忽然觉得身体一歪,救生艇已经在海岸的沙滩上搁浅了!我立即高喊道:“只带武器,弃船!反击!”
战士们执行的很坚决,纷纷按照训练中统一的动作跃出船舷,踏着没膝的海水向岸上奔去!
“轰咔咔咔”就在我们离开救生艇的几息之后,那些可怜的小船就被追击的敌人打的粉碎!是散花投石机!西班牙人的近距离火器!
跑了这么久,终于进入了射程,但是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我们边跑边扭身回头射击,我忽然发现,这样的射击并非毫无用处——尽管绝大多数子弹打在船舷上、或者击空后无功而返,但依然有一些子弹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我亲眼见到炙瞄准后的一枪有多么惊人!那颗子弹飞过几百步的距离,正好打在对方前面战船的主帆缆绳上!
那儿臂粗的缆绳立即被凌空打断,连带着主帆都“噗簌噗簌”的掉了下去!
尽管着不会造成什么现实损害,但是却需要敌船减速修理!
这对我们来说无异于天赐良机——因为就在我们身后,阿迪肯的四条战船已然启动,逐渐加速、开出了海岸拐角处的回水湾!
我立即听到敌船上一阵人喊马嘶之声!他们已经发现了我方的伏兵!可以想象对方指挥官心中的痛苦和纠结!
如果选择逃走,在这样的距离之下,又是船头向着我军,调头期间就一定会遭遇重创,顺利逃走的概率很小。尤其是前面的这条船,距离近、主帆又被击落,几乎已经绝了逃走的念想。
如果选择战斗的话,状况也十分尴尬——我方的战船已经加起了速度,而且机动性应该在他们的船只之上,想要追上去肉搏实在有难度。
他们会怎么办呢?我一边向着腹地前进,一边看着敌船的动向。只见他们前面的船一边全力维修主帆,一面靠着船桨的作用力加速前冲,做出一副追逐我方战舰、进行决战的架势!
哦!居然如此英勇?我心里不由地打了个秃噜。可是当我望向后面的敌船,这狡猾的指挥官已经开始转帆,船头已经有了右转向的趋势!
看来,前面的西班牙船长在刷诈!我不由得望向了阿迪肯舰队的方向,这位前剿匪提督会不会上当呢?
视线中,我方的战舰并没有因为敌船的加速而转向,而是大方的将自己的船腹露给对方——这是一条船最脆弱的地方,也是火炮威力最集中的地方!
由此可见,阿迪肯根本不相信敌船会冲过来与自己火拼,而是坚决的选择了全力射击!之所以敢这样做,完全是欺负西班牙战船火炮低劣,根本对我方构不成实际性威胁!
我方的船只就这样略微吊在敌船的射程之外一点点的位置,卡位很精确!这是经验,也是勇气和智慧!现在就仿佛一根刺卡在敌人的嗓子眼上,上不去,下不来。
轰鸣的炮火开始发威,敌方的首舰见势不妙,猜到了我方指挥官经验丰富的现实,于是立即停止了前冲的势头,开始缓缓倒船!
他们的主帆已经修好,但是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转向调头逃跑——我方舰队强大的火力会在一瞬间撕碎他们脆弱的船腹,送他们归西!
于是他们选择了倒船,尽管这样的速度很慢,尽管这样会承受大量的攻击,但是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目前的情况属于典型的“t头”,他们把船上最坚硬的船头暴露给我方,在炮火袭击之下,大量的炮弹因为命中角度太小而形成跳弹,无法击穿敌方的船舷和甲板!
这对于敌方来说是最有利的状态,然而事无绝对,一些弹道较高、方向较正的炮弹越过船头坚硬的,击打在船舱、甲板、桅杆等上层建筑上,造成了大量设施损毁,也有多处起火!
但这些都构不成致命损伤,敌船依旧在缓缓倒船!如果让他们绕回被树林掩护的拐角、两船交替调头,我方不及转向加速的情况下,他们的逃跑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可是如果为了防止对方逃走,现在就追的过近,万一对方真的破釜沉舟、一口气撞上来的话,即使我方炮舰的侧腹不被撞穿,也会被对方数倍于我方的水手登船、淹没!
怎么办呢?我不由得有些着急,难道就眼巴巴的看着他们逃走?绝对不行!
可是现在我们能做什么呢?以我们轻装单兵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如此巨大的战船造成威胁!
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停住呢?炙连续射击几枪,子弹都于缆绳擦肩而过,有一发打在了缆绳上,却只是让它一晃,完全没有断掉的迹象!
汉克指了指不远处依附在大树上的藤蔓,低声道:“头儿,要不我们派人潜水过去,把他们的舵给缠住,怎么样?”
我心中一动,但是看到对方船舷之上林立的散花炮,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行,危险系数太高!而且我们的示警功能已经完成,正面战场不是我们的事!”
说完,我偏头望着阿迪肯的舰队,淡淡的道:“相信我们的剿匪提督吧!”
这时,一个小伙子跳到了我身边,向我行礼后叫道:“头儿,我有个建议!”
我回头看时,却是在潜入战中立下大功的雷德菲尔德。这年轻人此时正压抑着激动道:“我建议,在这个方向,对方的散花炮射程之外设置防线!”
我眯着眼睛问道:“理由!”
雷德菲尔德指着敌船道:“对方前面这条船几乎跑不了的!如果在我方火炮之下损伤过重,那么对方一定会选择弃船!”
我嗯了一声,顺着他的思路继续说道:“而对方这一条船上就有将近七百名水手,如果不早做准备,我们是抵挡不住对方冲击或者逃窜!”
雷德菲尔德双眼放光:“是的!头儿!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尽是笑意。随即回头看着身后的地形,又估算了一下敌船的位置,略微迟疑道:“所以我们设置防线最恰当的地方,应该就在……”
我指了指一里外的丘陵地带道:“就在那片小山坡!”
特战队立即领会了我的意图,所有人开始全速奔向那座丘陵!我们的位置在西班牙人的散花炮和火枪射程之外,所以几乎是大摇大摆的跑向了自己的目的地,开始设置防线!
一队人砍下树木,堆在丘陵顶部,形成了简易防弹工事!另一队人则在工事前面挖下环形堑壕,做迟滞敌人之用!
也有一支小分队勘察了撤离方向,没有障碍,相当便利。
战士们把所有学会的技能全部施展出来!等到敌船的主桅杆被击断、敌船甲板上一片大哗之时,我们的简易阵地已经连备用箭矢和子弹都整齐的备好了!
任何胜利没有侥幸!我们静静地等待着,无论之后的战斗怎么发展,实际上我们都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我现在的心情,用先生的话说: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319.沸腾的海滩
弃船了!敌军弃船了!几乎就在我们的正前方,偌大的敌舰燃烧着熊熊火焰,敌人惨叫着,面对着枪林弹雨纷纷跳进海里,以求躲过狂热火光的侵蚀!
令人尤其无语的是,弃船的是地方前面的那艘战船,可是见到友军被困,“聪明”的西班牙二号舰竟然选择了趁机调头,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呵呵,果然玩的好手段!这也算是有志之士,难道是保留火种呢?哼!这倒是给了我们一条活路啊!
我一边在心里鄙视这些胆小之辈,一边在心里暗暗庆幸——这些热爱白刃战的西班牙人,每艘战舰上都装着七百名以上的水手,是我方每艘战船水手数的两倍!
而且当务之急是,目前我们登陆的特战队员满打满算一共六十人,我们这些特战队员现在反而成了狙击敌人的主力!如果是敌方一条船的弃船水手,在考虑战损的情况下,我们的战斗力之比依然是一比十!
我刚才观察了这些西班牙人的装备,标配是一把刺剑或弯刀,再加上一把短剑。个别人配有短枪,也有专门的、为数不多的火枪手。
训练中先生说过,在特种作战中,并不以人数作为主要战斗力衡量依据,但是一旦转入阵地战,数量,却是决定战斗胜负的最关键因素。
当然,这个数量并不是简单的数字堆砌,不然面对此情此景,我们直接投降就好了,然而却并不是如此。用先生的话说,这个“数量”,其实指的是数量乘以质量,再加上些运气成分之后的综合产物。
理论上的东西其实我听的一知半解,但是我用我自己的理解方式来讲,就是我们比敌方更加精锐,所以完全有可能以弱胜强!
更合况,在“弱小”的我方身后,还有强大的舰队支持,难道那些林立的火炮都是摆设吗?想到这里,我鄙视的看了一眼纷纷跃入水中、又拼命向着岸上游过来的敌军残兵!
“准备射击!不要让他们靠近!”我伏低身形,望着没头苍蝇一般的敌军,继续低喝道:“全员分作三组,轮流射击,不要留下火力空当!”
三段击,是火枪射击的高明战术,本来绝非我能掌握。但是很庆幸,队伍里有炙这样的顶尖火枪高手,所以在来时的几个月里,空旷寂寥的大海之上,我们早已将这门技术练习的滚瓜烂熟!
目前我们装备的火枪,都是先生在种子岛火枪的基础上改进而来的,哈勒哈是最优秀的铁匠和技师,尽管在火*进上缺乏一些创意,但是技术上绝对没问题。
所以我们特战队的装备就成了这种短枪管、快装填、中等威力的火枪!由于是后装填,又简化了弹仓,所以装填一发子弹只需要两个呼吸——也就是先生说的六秒左右时间!
而且采用火石点火,省去了烧绳的周期,因此十秒左右就能完成一轮射击!在熟练掌握的前提下,六十人的三段击,其实就是每三秒钟一轮、每轮二十个伤害点的火力投射!
这已经是相当惊人的火力了!记得在东瀛伊贺本家学艺时,曾听师父讲过织田家的铁炮运用——作为最强大、也是最擅长铁炮作战的大名,在单次的战斗中也不过就是这样的火力投射量吧!
所以我的心里已然信心十足,微微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静静的等待着敌军进入我方的射击范围。
近了!近了!更近了!此时最早跳海的一批敌军已经进入了我方的射击圈!我坚决的下令道:“三段射击!歼灭!”
早都压抑许久的特战队员们立即打开了愤怒的闸门,“砰砰砰......”第一波射击过后,在海面上挣扎着向我们所在方向跑来的敌军瞬间就有十来人被击倒!
他们嘶喊着倒下,血水染红了一方海水或沙滩,但周围的敌军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道是我方战舰的火力延伸,所以更加没命的向前奔跑起来!
两三息之后,随着汉克一声“放”的口令,第二轮射击再次开启!又是十多人倒地,而这个期间敌人不过跑出了十米不到的距离!
按照这样的速率,不等他们跑到我们面前,就已经像割韭菜般被收割干净了!但是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刚才的两到三轮是敌军没有提防之下、效果最好的两到三轮,这之后有了防备之后,情况就会复杂许多!
果然,有一个眼尖的敌军已经看到了我们,他指着我们所在的方向大喊着,让更多的人看到了我们!该死!高效射击期过去的太快了,下面才是真正考验技术、实力和心理的开始!
敌军开始压低身形,有些人甚至趴在没腿的水里,只将鼻子以上露在水面上,大大缩小了受弹面积!而且有些脑子灵光的已经趁着正面的同伙吸引着我们的注意力之时、自己却悄悄的向两侧迂回过去。逃命或者反击我们!
这给我们的射击带来了很多麻烦,毕竟站着的、面向我们而来的敌人远比卧倒的、向两侧迂回的敌人好打的多!我们的射击效率立即就降下来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是涉水逃命,绝大多数敌人要么没带火枪、只带着随身的长剑短刀,要么就是火枪见了水,无法射击!这又给我们争取了大量的时间!
但是,由于敌军基数大,他们缓缓向我方阵地推进的趋势却没有改变,尤其是在敌方一名指挥官出现之后,这样的情况更加严重!
看起来,这名披着大红色外袍的敌军指挥官相当有威望,在他的指挥下,原本散乱逃命的敌军开始有组织的向我方阵地压过来!
尽管依然处于涉水阶段,但是他们的阵型却稳定了很多!在这名指挥官的呼喝之下,甚至有人举起没受潮的火枪,开始向我们反击!
“咻”!一枚子弹从我不远的地方划过,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些精心培养的特效队员不同于普通的水手,不属于“耗材”,而是精心培养的优良品。这在代表了实力强大的同时,也意味着要尽量减少损耗。
换句话说,普通的水手在任何一个港口都能招收到大把,而精锐的特种战士、忠诚的特种战士,则只能自己慢慢培养。
可是,难道在这样好的战况之下,就因为害怕损失,难道就要撤离阵地吗?特战士兵是珍贵,但并不是不能摔、不能碰的艺术品!
既然是战士,那生而就是为了战斗的属性是不会变的!
我望了左右一眼,又扭回头,看着我放的战舰追击敌方二号舰的方向。看来至少在短时间内,这边只有靠我们自己来应付了!
我微微咬牙,下令道:“特战队继续射击,改为二段射击!忍者分队警戒!防止敌人左右包抄!”
几名分队指挥官纷纷应了一声,各自行动去了。
正面的火力减少了三分之一,敌人的压力大减,压上来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些。但是由于我们兼顾了周边又杜绝了几次他们想要偷袭的计划。
忍者本来就是天生的特种战士,而且比这些新培养的家伙们要更加优异!所以尽管在正面压上的牵制之下,对方的偷袭计划显得十分专业,但依然在忍者分队的火眼金睛之下无所遁形!
当对方的阵型整体来到我方阵地之前一百步的时候,身居两翼的忍者分队在未发现迂回之敌的情况下,开始用弩*箭攒射中路的敌军主力!敌军一时间又是大乱,速度减缓,于是双方又展开了拉锯战!
尽管是拉锯战,但对方由于人数远多于我方,所以前压的态势没有改变,在背后我方舰队随时回援的情况下,他们有不得不向前的理由!
此时对于正面的我们来说,齐射已经起不到连片射杀敌军的作用了,相反只能使效能降低!于是我下令道:“自由射击!目标前方之敌!”
战士们的斗志更加高昂!出现的零星伤亡也不能降低他们杀敌的热情——这也是新上阵战士的普遍特点,他们热情,却缺乏持久,所以这种能由个人自由发挥的自由射击最是符合他们的心意,一个个激动的满脸通红!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当务之急,必须消灭掉对面那个红袍指挥官!这家伙的应急指挥能力相当出众,对方已经在他的指挥之下,缓缓的逼近了我方阵地,而且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可是,那家伙十分的狡猾!自从露了一脸之后,知道我方优先攻击的目标就是他,所以这家伙显得十分小心!永远都将半个身子隐藏在己方水手身后,即使是观察我方,也只露出小半个脸庞!
之前几次,潜伏在我身边的炙都有开枪的冲动,但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看他右手的食指几次加力回勾,几次却又都放松下来。
我能感受他的呼吸时而紧张、时而平缓,但是他尽力在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心情和脉搏,让自己冷静一点,更冷静一点!
这样下去不行!我在心里暗暗道,一定要想个办法,让那家伙露脸才行!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我看着对方指挥官若隐若现的身影,心头忽然一动!这家伙,似乎只有在重要时刻才会露脸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一个惊喜吧!想到这里,我拍了拍炙的肩膀,示意他自行寻找机会,而我则悄悄叫来了几名分队指挥官......
西班牙指挥官阿尔弗雷克是一名皇家子爵,海军上校,拥有良好的教育背景,也是西班牙王室近卫队的荣誉成员,目前担任着西班牙无敌舰队第二舰队四号舰的舰长。
这次来新大*陆,本来就是想在自己荣耀的功勋章上再添一笔浓墨重彩,谁知初来乍到,就遇到了令人惊怒非凡的据点遇袭事件!
这是从未出现过、也未曾想象过的事情!阿尔弗雷克在发现情况之后,立即主动请缨、向北追击逃敌!
以他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敌人的动向,但是他是一名真正的军人,并没有像其他那些“聪明的军人”一样,向着明知没有敌军的方向去追击。
然而令他出现误判的情况是——破坏据点的敌人的确是小股之敌,但是万万没想到,身后竟然还有这样大规模的敌方战舰在接应!
阿尔弗雷克惊恐的发现,前方出现的敌船,竟然全是最新式的英**舰!而大炮一响,他更知道自己遇到了噩梦般的敌手!
他曾经多次向德*古斯曼先生汇报请示,改变现有的白刃战为主的战法,而是学习英国,采用新式的炮击战法!
但是遵守传统的德*古斯曼先生,这为高尚的天主教徒,无敌舰队的最高指挥官,却多次拒绝了他的提议,认为这是舍本逐末。
“您真该来亲自感受一下战场!”阿尔弗雷德看着我方战船,喃喃的说道。但是很快,我方的炮火就暂停了他的遐想和抱怨,让他不得不采取了屈辱的倒船撤离姿态。
可是噩梦并没有结束,如雨般的炮弹倾泻在己方船只上,看来自己今天是真的栽了!但是阿尔弗雷克并不甘心就这样投降,而是回头张望着,寻找一处弃船登陆的好地点。
他找到了!就是来时的那处拐角,水流不急且很浅,正是登陆的绝佳地点!
一切都如同他的设想那样发生了!受击、弃船、登陆、撤退,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面竟然还有一支敌人的分队!一定就是袭击了据点的那支!
他知道这支敌军不简单,所以十分小心谨慎的率领着队伍,一点一点向前推进,还采用迂回包抄等方式分散敌军的注意力!
他知道,对方的射手很厉害,所以一直尽可能的隐藏着身形,但是这样真的是长久之计吗?后面的敌舰多久会杀回来?
他的心里,其实远比我们要着急。对面为什么还不后撤?他们真的打算在阵地上和自己同归于尽吗?
就在万般煎熬之时,阿尔弗雷德突然发现,阵地上的敌人开始撤离了!是的!是的!他们在撤离!看来自己的压迫战术让对方最终绷不住那根弦了!
这样的机会是绝对不能放弃的!阿尔弗雷德心里叫到,必须趁这个机会,一举冲垮敌军的阵势!赢得更多的逃生空间。想到这里,阿尔弗雷克毅然拔出军刀,挺身而出挥刀吼道:“压上去!压上去!打垮他们!”
他的声音洪亮而激昂,让身边的水手深受鼓舞!但也就在此时,一声清脆和嘹亮的枪声,骤然响起!
320.震撼的往事
政孝和阿迪肯圆满的完成任务,从南卡罗莱纳回来了。不,应该说他们超额完成了任务,远远超过了当初我所预计的捣毁西班牙人据点,以及培养的考察特战队的预期目的。
在此基础上,他们还击毁了一艘追击而来的敌军大型帆浆并用战船,另有一艘击伤,并俘虏了近三百敌人,其中不乏极具价值的目标存在。
比如,敌军战舰舰长阿尔弗雷德,再比如——从据点唯一有窗户的房子里找到的、西班牙人在北美洲的副总指挥官——雷克雅未克伯爵。
据“线人”克里斯蒂娜介绍,这为阿尔弗雷德本人是西班牙海军的年轻俊杰和后起之秀,这个身份我感兴趣,却并不那么感兴趣,而他的另一个特点却很让我眼前一亮!
他的父亲——老阿尔弗雷德是西班牙海军的总参谋长,用了大半生时间和自己的老对手a*佩雷斯*德*古斯曼明争暗斗,半辈子下来,他身居高位,而老对手则手握重兵,可谓不相上下。
不过近年来,由于英国的强势崛起,让国王腓力二世对建造无敌舰队投入了更大的、不可抗拒的热情。所以一时之间,老阿尔弗雷德竟然被老老对手压了一头,让他心中十分不满。
可是不满归不满,当下的情况是势必人强,他只能放低姿态、表面上与自己的老对手握手言和——他派了自己的儿子阿尔弗雷德到了无敌舰队服役,这一方面是对外彰显自己的宽广胸怀,另一方面,却也有麻痹老对手德*古斯曼的意思在里面。
至于西班牙人在北美洲的副总指挥官雷克雅未克伯爵,他本身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骑墙派”,这样的人在现实中,要么里外不是人,要么左右逢源。
而雷克雅未克很明显属于后者——在老阿尔弗雷德和德*古斯曼斗的天昏地暗之时,他因为两不相帮,却得到了西班牙高层的信任和赏识,将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活计交给了他!
谁不知道西班牙在北美洲的总指挥雷吉纳是个边缘人物!他能一路走到今天,完全是因为这里需要一个顶缸侠——而同样没有什么背景、又老实木讷的雷克雅未克简直是不二之选。
所以,雷克雅未克才是实际上的西班牙北美洲殖民实权人物!
有价值的目标本来就少见,而此时竟然一下子出现了俩!这让我一时间有些怀疑——难道我今天早晨洗脸洗的比较干净,所以才出现了这样出人意料的战果?
但我同样明白,这世上,往往是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饵而不见钩,所有利益的背后,哪一个没有明码标价呢?
所以我必须尽快做一件事——那就是把这两个人的价值转化为实际的效益!
隐隐约约的,我觉得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压力向我笼罩而来,我是乐观主义者不假,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总是坚持两面看待事情。
我决定,我来和阿尔弗雷德谈,至于雷克雅未克,这样的老油条我还是交给阿迪肯和九鬼政孝这两个专家去谈吧!
在我安排人重新大幅加固后的三角围城里,我见到了这位西班牙海军实权派人物的嫡子,一位三十多岁、目光敏锐,虽然满脸胡茬,却难掩其锐利气质的军人。
来到我面前时,他依然带着不算太重、却足以限制他自由的手铐和脚镣,这让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他还不习惯这样的待遇。
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番,总觉得他像我认识的什么人。思前想后得到了答案——他在气质上十分神似阿迪肯,我的狮子心提督——而我对这样的人一向是十分钦佩的,无论是敌是友。
所以,我淡淡的笑着下令:“给阿尔弗雷德子爵去掉那些不必要的累赘。”说完,指了指桌子对面的小椅子道:“坐吧。”
阿尔弗雷德揉了揉除去手铐之后仍然微微酸麻的手腕,缓缓坐在我对面,颇有些疑惑的问道:“尊敬的阁下,感谢你给予我的待遇,但这让我很疑惑!”
他看着我的眼睛,十分镇定的问道:“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现在不名一文,而我的家庭......”
“你的父亲,老阿尔弗雷德公爵,今年五十九岁了,他已经没有能力再给你生个弟弟了!据说他已经放弃了生养,你的母亲去世十年来,他并没有续弦的意思,甚至连情妇都没有。”我淡淡的笑着说道。
忽然又突然想起来了似的继续说道:“据说你本人也尚未婚育,这真的让我很难帮你。”说到这里,我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看向了阿尔弗雷德。
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克里斯蒂娜告诉我,这为阿尔弗雷德子爵曾经是她狂热的追求者,然而被他拒绝之后,这位年轻有为的军官却选择了事业,没有向别家姑娘求婚的意思,直到今天。
这名坚毅的西班牙军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难堪与无奈交织的表情,作为家中的嫡子、长子、独子,他的一生其实都是被规划好的。
那就是好好学习、外出镀金、回家继业,阿尔弗雷德家族下一任的家长,娶妻生子,为家族繁衍后代,然后继续和家族的政敌对抗下去,最终荣耀或不那么荣耀的走完自己的一生。
可是如今,外出镀金的他被我擒获了,这就让他原本将十分平顺的一生平白增添了一丝梗阻,或者说波折,当然,如果发展的不好,也许会成为劫难也说不定。
“既然你了解我的家庭,阁下,那么你应该明白,我如今面对的局面不仅仅对我自己不利,对阁下你本人,长远来看也不是一件有益的事情。”阿尔弗雷德很快稳住阵脚,开始向我反击。
他的做法很常见,就是这些家族颇有权势的贵族子弟惯用的伎俩——以势压人。然而听了这话,我还没反应,旁边的玛维却笑了。
“从我追随船长出海以来,我们已经解决掉了五、六支西班牙的舰队,击沉、俘获的船只超过我的两只手!”他伸出双手,翻了个来回,笑着继续讽刺着阿尔弗雷德。
“如果说我们到了今天依然这样来去自如是因为你们西班牙人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想必连你自己都会发笑吧!阿尔弗雷德子爵。”
玛维的表情十分揶揄的说道:“连手握重兵、称霸海上的德*古斯曼我们都不怕,还怕你家里身居文职老爷子么?”这话很尖锐,却让阿尔弗雷德的脸上更加尴尬难堪,涨红了脸坐在那儿,似乎怎么坐都不舒服一般,扭来扭去。
我看了玛维一眼,笑着说道:“玛维,即使是实情,也请给对面的先生留几分面子,不要说得这么直接才好。”说完,又看向了阿尔弗雷德。
这名西班牙子爵十分的颓唐,尽管我表现的十分客气,但他却知道,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牢牢地掌握的他的一切,我根本不必声色俱厉就能达到目的。
他低着头,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我道:“我明白了!阁下,您所言非虚,我在舰队里也多次听过您的大名,这不是威胁......”
说着,他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坦然的道:“根据我们的规矩,赎回战俘需要一笔赎金,所以请您开价吧!伯爵阁下,我想我的家族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码的。”
我和玛维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这个阿尔弗雷德不是个简单角色啊,在不了解情况时,即使身陷敌营也敢于靠身份争取筹码。见势不妙之后,却又立即见风使舵,改变态度,主动迎合。
这可是能为常人所不能为的高人啊!我心里暗道。
于是我继续说道:“你的态度我十分欣赏!阿尔弗雷德先生。至于我要什么,以你的智慧,想必并不难猜到吧!”
阿尔弗雷德闻言沉默了,定定的看着我,半晌之后,他左右四顾了一圈,似乎对周围有这么多人感到有些不踏实。
我微笑道:“这些都是我的心腹,你说吧,没有问题的。”
阿尔弗雷德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方看着我压低声音道:“伯爵阁下,您的意思,是不是想要和家父内外联手,共同对付德......”
他没有说出全名,因为如果这件事成为事实,那么他无异于犯下了叛国罪,所以尽管周围都是我的心腹,他依然保持了应有的谨慎。
我微笑着道:“你看,如你所见,我并不缺钱,这次行动都是我自己支付费用的。而我也不缺官位,更何况你家老爷子也给我不了我。”
阿尔弗雷德立即识趣的接着道:“而我刚才的提议可称双赢!对伯爵您,对我们阿尔弗雷德家族,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只是......”
说到一半,他沉吟了,我微笑着接着道:“保密问题自然不是问题,我绝不想可靠地盟友死于程序上的不谨慎,我很专业,你尽可放心。”
阿尔弗雷德立即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担心的正是这个,而有了我的承诺——在他没有更多发言权的情况下,我的承诺就是天,更何况这样的合作对他的家族更加有益。
于是我们又商定了一些细节,比如为了掩人耳目,他的家族依然会为赎回他支付一笔不菲的财富,尽管这对他们不算什么,但是程序上是没有瑕疵的。
就这样,我和意外抓获的西班牙海军重臣的独子达成了攻守同盟。这同盟或许会在今后发挥很大的作用也说不定,但至少可以肯定,对我没什么坏处!
我的目的达到了,自然心情不错,阿尔弗雷德更是显得十分愉悦。我打了个响指,挚走过来,给我和玛维倒上一杯红茶,我看向阿尔弗雷德,问道:“来自你的老家利比里亚半岛的青柠红茶,要来些吗?”
阿尔弗雷德似乎微微一愣,他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默默点了点头,挚也给他倒了一杯。阿尔弗雷德品着红茶,表情却突然变得十分没落。过了会儿,他悠悠的唱着什么。我细细听,却是一首歌谣。
我独自踏上旅程
前方一片迷朦
当一切只剩美好回忆
我迈开脚步不再等
经过一村又一庄
看过熟悉和陌生的面庞
象永不停歇的飞鸟
我一次次告别,飞向远方
哪儿是我要去的地方
黑夜过去又是白天,我的故事没有完结
我好孤独好孤独
一个人站在我的世界,仿佛回到从前
就这样直到遇见了你
我的世界里不再有孤寂
牺牲自由换来了甜蜜
却不知等待我的还是别离
我的心一次次破碎
留下空虚和追悔
埋葬你的名字我的欢笑
还有我的痛苦的眼泪
哪儿是我要去的地方
爱情的歌,我不会再吟唱
我好孤独好孤独
背上行囊,我再次去游荡
唱完之后,阿尔弗雷德似乎
唱完之后,阿尔弗雷德叹着气、摇了摇头,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枉我自诩天之骄子,却处处不顺。”
他品了口红茶,表情先是一喜,又是一悲,口中喃喃的道:“事业,爱情,自由!呵呵!没有一样称心如意!”
他摇了摇头,看了我一眼,苦笑道:“感谢您,伯爵阁下,我已经有日子没有喝过这种青柠红茶了!”
我端着杯子,饶有兴趣的问道:“听起来,这中间还有一个故事。”
阿尔弗雷德低下头,思考了半天才低声道:“唉!我不知道怎么说!她......她也喜欢这种红茶!我总是陪她喝!可是......”
阿尔弗雷德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他因为愤怒而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之中,似乎忘了当前所处的环境:“可是她竟然爱上了别人!她竟然爱上了乔治亚!他们在柠檬树下约会,还定下终身!该死!该死!”
我默默的没有回答,心中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只见阿尔弗雷德忽然恢复了冷静,不,应该说冷酷,他用冷冰冰的声音继续道:“所以,我只能除掉乔治亚!让他永远沉没在海底,无法和我争女人!”
我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这......
阿尔弗雷德最后用哀伤的语气道:“可惜,她依然没有回到我身边,她还是走了!走了。走了......”
我还没有说什么,后面的船舱里忽然传出一声玻璃器皿破碎之声!
我不由得心道糟糕——乔治亚是克里斯蒂娜已故未婚夫的名字!而她最爱喝的,正是我端着的青柠红茶!
321.离去的蒂娜
听到玻璃碎裂声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情况要糟!果然就在下一秒钟,狂怒的克里斯蒂娜从屋里冲了出来,宛如一阵红色的旋风,飙向了一脸呆滞的阿尔弗雷德!
站在当事人的角度,阿尔弗雷德只觉得一阵恶风不善,惊愕抬头之时,只见一道锐利的剑光直奔自己的面门,同时听到克里斯蒂娜激动变调的声音!
“是你杀了乔治亚!是你!”
阿尔弗雷德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此时已不容他再辩解!克里斯蒂娜是一流高手无疑,但阿尔弗雷德的剑术比克里斯蒂娜只高不低,可此时他是空手,又如何挡得了这狂怒的利刃!
电光火石之间,阿尔弗雷德一个后仰,躲过了克里斯蒂娜的必杀一击!然而这红发女人却不依不饶,横着又是一剑横斩,向着阿尔弗雷德颈肩位置袭击过去!
阿尔弗雷德已经失去了重心,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移动!闭目待死之际,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克里斯蒂娜的剑已经被一把刀架在了半空!
众人吃惊看去,却是我手中的童子切,稳稳的架住了克里斯蒂娜的必杀一击!
克里斯蒂娜看了我一眼,一咬牙,对着阿尔弗雷德又是一剑斩出!
不出意料,又是“当”的一声,她的剑再次被我架住!
见我如此坚决的护着阿尔弗雷德,最尴尬的人非老塔克莫属!
当初我赦免了他,并且邀请他来到队伍中,更是帮助他救下了宝贝孙女、唯一的女儿克里斯蒂娜。
可是如今,这彪悍的姑娘为了一件尚未确认的事,就要悍然拔刀要命!
要知道,杀了阿尔弗雷德,不过是让她出一口不明所以的恶气,但却将严重影响我们这个整体今后的重大利益,更是得罪了一个原本可以成为强力外援的人!
无论从哪个方面讲,这都是非常不对等的一次交换,所以我是不会同意她的冒失行为的!
克里斯蒂娜还是不说话,仍然一剑快似一剑的攻向阿尔弗雷德。我也默不作声,一刀接一刀的招架着她的快剑。
老塔克在一边喊道:“蒂娜!住手!快住手!”说话间,已然急得满头是汗!
可是克里斯蒂娜却似是充耳不闻。
我渐渐的有些失去了耐心,人可以有脾气,但不能没底线。拿着别人的耐心来任性,那是我最厌恶的!
所以再接三剑,见她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我便冷哼一声,后撤半步,右手收刀回鞘的同时,已经暗暗将地狱火的腐蚀气劲贯注于刀势之中!
顿时,克里斯蒂娜的动作在我眼中形成了仿佛残像般的慢动作,而我也心神合一,使出了传承自林崎甚助师匠的绝技——“一闪”!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人们只觉得眼前白光一晃,紧接着“当啷啷啷”连响不绝于耳!
克里斯蒂娜的细长刺剑已经被我一刀两断于当场!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呆呆的看着收刀回鞘的我。克里斯蒂娜更是手持剑柄,一脸茫然。
屋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之中,直到老塔克抓住了克里斯蒂娜的胳膊,她忽然惊醒了一般,满眼喷着怒火厉声问我道:“你为什么要阻拦我?”
我淡淡的答道:“你连事情的原委都没搞清就动手,我不能坐视不理。”
这话虽然说的中肯,实际上我的意思却是别冲动,好好说话,别动手。
克里斯蒂娜双眼通红,指着阿尔弗雷德尖叫道:“他杀了乔治亚!我的未婚夫!我还要搞清楚什么?”
说着,她冲过去就要踢打阿尔弗雷德,却立即被老塔克和挚抱住,任由她拼命扭动身躯,也挣脱不了二人的纠缠。
我看向阿尔弗雷德,冷冷地说道:“你不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吗?”
面如土色的阿尔弗雷德呆呆的哦哦了几声,方才对着克里斯蒂娜说道:“蒂娜……”
“不要叫我蒂娜!”红发女子已然暴怒:“你不配这么叫我!你这杀人犯!该死的东西!亏我还当你是朋友!你竟然杀了乔治亚!”
阿尔弗雷德一脸尴尬的继续道:“蒂娜,乔治亚的死和我有关系,但绝对不是我下的手……”
话音没落,克里斯蒂娜尖叫道:“闭嘴!你给我闭嘴!闭嘴!”
阿尔弗雷德立即没了声响。克里斯蒂娜忽然静了下来,默默地看着地面,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干嘛。于是老塔克和挚依然拉着她,防止她突然动手。
沉默片刻,克里斯蒂娜忽然低着头、用沙哑的嗓音说道:“阿尔弗雷德!在这里我杀不了你,但你躲不了一辈子!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我必杀你!为我的未婚夫报仇!”
说完,她麻利的转身,全然不顾老塔克的阻拦,向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之时,她忽然停住脚步,微微偏头说道:“伯爵阁下,欠你的情,我一定会还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三角围城,带着自己的几条船,就那么离开了!老塔克一脸尴尬,却依然感激的向我点点头,目送着外孙女远去,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的捏着拳头。
我没有阻拦,也没有挽留。美丽的女子到哪里都是众人追捧的对象,但我却一直认为,没有足够的理智和智慧做支撑,空有好看的外表完全没有意义。
毕竟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却少之又少,不是么?
等事儿了了,我让众人各回其位,等旁边安静了,才问阿尔弗雷德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尔弗雷德十分尴尬的道:“伯爵阁下!情况……情况是这样的!”
接着,他讲述了那件令他十分懊悔的往事。
那一年,他疯狂的爱上了克里斯蒂娜,总以为凭自己过硬的能力、优渥的家势和俊郎的外表,同为海军军官的克里斯蒂娜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事情却完全没有按照他的设想进行——克里斯蒂娜爱上了同为草根、却更加睿智、英俊的乔治亚!
两人爱的死去活来,可以说如胶似漆,这样得知消息的阿尔弗雷德怒火中烧、简直感觉要爆炸了一般!
他想过要和乔治亚决斗,胜利者拥有克里斯蒂娜。但是他的想法却被克里斯蒂娜提前洞悉了,她找到他,告诉他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不会因为其他外力而改变。
所以,她恳求他不要再找乔治亚的麻烦,能够用成全他们的方式来表达他对她的爱。
痛苦的阿尔弗雷德答应了克里斯蒂娜的请求,他放弃了向乔治亚的挑战,但是有道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在他的心里依然有着想要小小惩戒一下乔治亚的打算。
于是,当阿尔弗雷德得知乔治亚要去新大*陆开展贸易,存心捣乱的他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情敌的商业竞争对手。
他的本意是能让乔治亚在生意上吃个暗亏,做一次折本买卖,算是出一口恶气。却不料,他所提供的消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乔治亚的消息被提供给了西班牙境内的一些特别的人——他们激烈的要求加强对葡萄牙的统治力度,拒绝葡萄牙享有任何一丝主权——而乔治亚则被描述成了同情葡萄牙反抗势力的叛徒!
于是,在乔治亚的船队准备寄港补给之时,突然遭到了不明身份人士的伏击!在实力遭到碾压、又被有心算计的情况下,全军覆没似乎是乔治亚唯一的结局!
那些狡猾的伏击者将这顶海盗行径的脑子扣给了葡萄牙人!这才是借刀杀人的最高境界,而这些也客观上造成了克里斯蒂娜的背叛,以及一些真正同情葡萄牙人士的畏惧。
待克里斯蒂娜彻底远离之后,阿尔弗雷德十分痛苦,他竭力追查那些造谣者和袭击者,终于在半年前他发现,乔治亚的消息外泄正是通过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消息渠道!
而袭击发生之时,恰好有两支无敌舰队的分舰队都不知所踪!
强烈的怀疑让阿尔弗雷德决定铤而走险,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来查证此事——加入无敌舰队!
这次新大陆之行,正是他寻找证据作战的重要环节!
应该说,他成功了!他果然从一些线索中找到了德*古斯曼安排人手袭击乔治亚的证据!但这一切,却让他更加痛苦!
阿尔弗雷德不是坏人,他只是个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可怜人。然而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却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自责之中!
在他看来,是自己的行为间接的导致了乔治亚的死,所以他苦恼的认为,是自己杀了乔治亚!
被俘虏之后,阿尔弗雷德的心中甚至感到一丝轻松,他觉得自己赎罪的机会已经到了,所以他才说出了那番话,其实他是把自责的情绪带进了谈话之中,结果却被克里斯蒂娜误解了!
……
我和在场的为数不多的人只能说无语,这么狗血的情节,居然真的会在生活中发生?克里斯蒂娜已经离开了,他欺骗我们毫无意义。
而且他出示了证据,让我确信他所言之事属实。
可是如今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拜托老塔克,在有机会的时候,能够给克里斯蒂娜带去这个信息。
当然,更重要的是必须尽快和阿尔弗雷德的家族取得联系。当然,采取的是由阿尔弗雷德休书一封、我让阿迪肯迅速派人送往西班牙的方式解决的。
阿尔弗雷德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当然我还记得,还有一个让阿迪肯和玛维去谈的雷克雅未克。然而当我见到玛维二人时,他们的脸色却让我着实吃了一惊!
发生了什么事?我奇怪的望着二人,他们对视一眼,玛维开口道:“船长,有些事情……我们可能想的简单了!”
我听他语气沉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到底怎么了?
阿迪肯长出了一口气,方无奈的说道:“狡猾的西班牙人假装撤回了三分之二的舰队,实际上……”
他用手指着航海图道:“他们将舰队隐藏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准备趁我们不备,一举拿下弗吉尼亚的控制权!”阿迪肯面色沉重,玛维也一样心有戚戚。
嗯?竟有此事?看来腓力二世这是选择了将计就计,想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当然,也许是德*古斯曼那老鬼的主意,在战术方面,他比作为皇帝的腓力二世更加在行!
如果真是如此,那些一切真是太可怕了!如果我们没有恰好抓到雷克雅未克,那么遭到伏击之时,我们一定会遭到重创!
为什么阿尔弗雷德没有告诉我这些呢?我的心里出现了一丝狐疑,难道他还有二心不成?
望着不远处被带回房间的阿尔弗雷德的背影,我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322.将计再就计
于是,我准备亲自提审雷克雅未克。
在此之前,我先与阿迪肯和玛维详谈了一番,这雷克雅未克十分老奸巨猾,一开始只是各种车轱辘话绕圈子,而在无意间露出马脚之后,在二人穷追猛打之下,他实在不得已,才吐露出了实情!
我不由得暗自庆幸,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才带着他们走进了关押雷克雅未克的房间。
这位西班牙人在新大陆的代言人五十多岁,一头褐色的地中海发型,胡子拉碴,双眼布满着血丝,一脸颓然的坐在地上。
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默默地盯着雷克雅未克。他也抬眼看着我,良久才开口道:“阁下就是来自东方的青年船长吧!”
我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你所说的,是真的吗?你应该明白自己此时的立场吧!”
雷克雅未克点点头,喃喃的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明白的!我……”
他红着眼睛看着我,继续说道:“我已经背叛了祖国,仕途已经结束了,我只希望能求一个善终,自然是有一说一的。”
我冷哼一声道:“死到临头,你竟然还想骗人!”
雷克雅未克一脸茫然的望着我道:“阁下此言何意?”
我眯缝着眼睛望着他道:“你敢说自己没有撒谎?这么大规模的兵力调动,为何作为舰长的阿尔弗雷德却不知道?”
雷克雅未克一愣,随即说道:“阿尔弗雷德?总司令死敌的儿子?他来这里的意图我们都没搞清,怎么可能让他参与到这样的计划之中呢?”
说着他又呵呵笑了两声,站起来向我行了个礼道:“伯爵阁下,我愿意用一半的财产换取自由,我想方才的二位先生已经向您转达了我的请求,对吗?”
说完,他静静地盯着我,似乎并不太紧张,也并不激动,仿佛在谈论一件艺术品的归属那样,轻松而随意。
我也回望着他,半晌之后方笑着道:“你的请求我可以同意,但一定是在我确认了你所提供消息的真实性以后!”
雷克雅未克一愣,随即再次行礼道:“当然,如您所愿,阁下!我想在此期间,我应该能得到基本保障的,对吗?”
我看了他一眼,回头对九鬼政孝说:“给雷克雅未克先生最好的给养,费用从他的赎身款里面增加。”
九鬼政孝政孝立即拱手应是,雷克雅未克第三度行礼道:“感谢您的英明与仁慈!您将得到满意的价码,阁下!”
……
生意谈完了,我的心情却并未感到一丝一毫的轻松。尽管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这样依靠侥幸得来的关键情报总是让人心中不安!十分不安!
而且,我还有一个顾虑——雷克雅未克被擒的的消息西班牙人一定已经知道了,他们还会按原计划行动吗?
假如,我是说假如,对方知道我们知道了他们将要来偷袭我方据点的计划,于是,他们选择将计就计,假装袭击我方据点,引出我方主力舰队后,围而歼之,这样的剧情难道真的就不可能发生吗?
可是怎样才能首尾兼顾呢?要防守弗吉尼亚,就一定要留下兵力,这样就一定会与西班牙人发生正面冲突。
可是如果不防守,那么弗吉尼亚就八成会脱离我们的控制,成为西班牙人的囊中之物。
怎样才能既防守弗吉尼亚不丢,又不至于陷入对方的计谋、避免重大损失呢?
我托着下巴,坐在自己的屋里整整思考了一个下午。最后想的我头都疼了,却依然没有一个合适的办法。
实在想不出来,我只能悻悻然的离开屋子,想到海边去走走,透透气。
傍晚的夕阳很美,我徜徉在海边,漫无目的的走着。偶尔捡到一块小石头,想起小时候在海边打水漂的经历,微微一笑,弯下腰,弓着腿,把那块小石头斜斜的掷向不远处的水面。
扁平的小石头像只蜻蜓,贴着水面“啪”“啪“啪“啪”的越出好远!每次与水面接触都会重新弹回空中,直到我赋予它的动能全部耗尽,才彻底沉入水中。
在石子沉水之处不远的地方有一只鹈鹕,这是一只成年的鹈鹕,身体长约一米六到一米七之间。展开的翅膀有两米多宽。它的翅膀强壮有力,轻易的就能让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翱翔!
它贴着水面飞行着,似乎正在捕食,可是连续三次扑击都无功而返,空将大嘴和喉囊里灌满了海水。
我看它看的出神,也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就那么盯着这巨大的鸟儿捕食。
只见这鹈鹕三次失败之后,似乎顿悟了一般,鸣叫了一声,扭头放弃了眼前这个鱼群。然而就在它飞向岸边的过程中,它似乎突然发现了另一个鱼群,立即一个扑击、再次将巨大的嘴巴和脑袋扎入水中!
它成功了!当这只鹈鹕猛扇翅膀、将脑袋从水中拽出的时候,我赫然看到了它口中露出的、犹自再挣扎的鱼尾巴!
因为鹈鹕的大嘴和喉囊里装满了海水,使它浮出水面的动作显得很困难。它的尾巴翘着,率先露出水面,然后才是身子和大嘴。
因为水很沉重,它只能贴着水面往前飞。等到口中的鱼儿挣扎的不那么厉害了,它才努力把中的海水吐出来,轻装上阵,再次从水面起飞,振翅飞向了高空!
看到这大自然神奇的一幕,我浑身如同触电般一个哆嗦!这!这不就是我要的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人都想当那只黄雀,然而往往却成了那只螳螂,甚至扮演着蝉的角色也尤未可知。
我不想当蝉,也不想当螳螂,但是怎么才能成为黄雀呢?要我说,最好的办法不是处心积虑爬的更高,而应该是跳出这个循环,不把自己硬塞进某个角色里!
思前想后,我决定将计就计再就计!用一个超脱的办法,把自己解放出来,干更多的事!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愉悦极了!忍着高喊的冲动,我站在海岸边又思考了一些细节,最终确定,这办法完全可行!
我几乎是蹦跳着回了三角围城,也不见别人,立即叫了几个绝对心腹之人开了一个小会。
会上,我最后的顾虑也被打消的干干净净!
关于西班牙人的秘密计划目前知道的人仅限于马维、阿迪肯,以及我叫来开会的华梅和九鬼政孝,还有墨,其余人一概不知。
这样就好,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让负责情况工作的墨派了些人深入各个群体,明里暗里打听情况,确保消息真的没有走漏!
结果如我所料,这很好!
其次,我提出一个想法——当初伊丽莎白一世让我来新大陆,根本的目的还是营救她的情人——罗利先生。
如今这位女王身边的红人、面首已经安全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难道我还要继续当他的保姆、照顾他一辈子?
那是不可能的!一定、确定以及肯定不可能的!
而且如今弗吉尼亚三角围城已然完工,防御力比以前强了很多!我即使放手不管,这座北美洲最高建筑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更何况,尽管我救了他的性命,但他所表现出来的暧昧态度却依然让我心生警惕!
他是怕我反客为主、抢了他在北美洲的功劳,让他之前所有的辛苦努力付之东流!
所以尽管他尽力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从他偶尔目露凶光就能看出,他的内心里其实早已烦透了我的存在,早就巴不得我走了吧!
跟他们几人一合计,看来我又要演一出金蝉脱壳的计谋了!
当然,我不能就这么甩手离开,作为好朋友,我应该帮助罗利先生加强一下防御才对!
我把这一战抓住的西班牙战俘——除了雷克雅未克和阿尔弗雷德之外——全部送给了他。尽管这些战俘无法让他们正面对抗西班牙人,但却是十分优秀的人苦力人选。
而之前从英国带来的、半路上搞小动作的手工业者敢死队,我也同样留给了罗利同学,这些人无论如何比他手下原来那些龌龊玩意厉害,完全可以胜任监军的职务!
同时为了表示友好,我还专门留下一批“精锐武器”供罗利使用!
这些火枪都是从西班牙人那里缴获,数量管够!至于质量嘛,我又不是京东快递,包邮还包退呢?
做好这些,我还是觉得不够完美。于是我又请来了深居简出的查姆查姆来到我的房间,我和她闭门磋商了半天。
等她离开的时候,似乎走的很愉快的样子。
当然,我也没忘了留给罗利一些粮食,为了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我还专门派了两艘船,从北边儿买了大量的粮食回来,将三角围城的粮仓充实的满满当当。
做好这一切,就到了我们离开的时候。这天夜里,伴随着凉爽的夜风,我们的船队启航了,驶向了苍茫的大西洋。
之所以夜里走,我给罗利的解释是不想看到分别的眼泪,罗利立即掉泪了,演技很好!于是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但实际上,我却是要掩住西班牙人的耳目,让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哪。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不知道——直到我出现为止!
这次出海,我心里感慨万千!环境造就人,也改变人。谁能想到前一世身为清洁工的我,今生会成了纵横海陆的统帅呢?
大西洋的夜静悄悄,而更加安静的我们,则像更加安静的幽灵般,缓缓融化在浩瀚的夜幕之中……
323.奇怪的战斗
西班牙无敌舰队第五分舰队提督弗兰克*肯佩斯坐在岸边的棕榈树下,望着起伏的海浪,心里若有所思。
这些年来,随着自己在无敌舰队内部的地位越来越高,胆子却越来越小了。
这次新大*陆之行,本来不是什么重大的任务,但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心里却总是惴惴不安!
思前想后,我认为目前这种不正确的心态应该与那个东方人有关。
自从上次在非洲的战斗结束后,弗兰克*肯佩斯一直在心里纳闷——这个东方人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德*古斯曼总司令对他如此之重视!
本来自己和第四分舰队已经奉命回到了地中海,以应付突如其来的民变和国际纷争,但是不知为何,两支分舰队到地中海溜了一圈,又被秘密调回了新大*陆!
不明所以之下,自己多方打听,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次神秘的调动,与那个投靠了英国人的东方来客有直接关系!
为什么呢?据说他的实力很一般,即使最近得到了加强,大概也就与我们的一个分舰队实力相当,何必投入这么大的精力呢?
算了,这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我的序列排在最后,资历也是比较浅的,再加上来的时候就说的很明白,行动由第三分舰队提督齐拉维特负责,我听安排就好。
听说我们在北部的据点遭到了袭击,据说全军覆没不说,还搭上了第四舰队的一条船!这些都是那个东方人的杰作吗?
听德*古斯曼总司令讲,陛下曾多次提出过进攻世界东方大国——大明朝的计划,甚至在马尼拉建立了据点,更是早很多年就派出了库恩家族的家伙们前往了南洋打前站。
可是直到现在,库恩家族都没有渗透进远东一丝一毫!从这次的东方来客的情况看,他们的确有自己与众不同、超乎常人的地方。
据说雷克雅未克那老家伙被抓了,那个墙头草,为了自己活命,一定会把我们的计划和盘托出,以换取自己活命的机会!
所以,这计划还要继续吗?听齐拉维特的意思,他似乎有更好的想法!换句话说,他想把情报信息泄露的条件利用起来,让这件坏事变成好事!
但是……但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对方知道了我们的袭击计划,一定会尽可能的加强防御,他提出的诱敌决战之策真的能成功吗?
当然,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尽管我也在军议时有自己的一票,但是谁不知道现在新大*陆是齐拉维特的一言堂?
所以随他去!至少我的安全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在北方据点被对方拔掉之后,我们在北方就像失去了眼睛和耳朵,对形势变得一无所知!
不过大的形势不会改变,所以齐拉维特在军议上提出,明天我们全军出动,分三个方向包围北部地区的敌方据点,引诱对方舰队出海,或者我们冲进去,解决掉他们的海军主力!
出海了!我们这次一共出动了大小船只三十八艘,这已经是一次中等规模的海战编队了!应该说我们在实际上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即使如此,齐拉维特这家伙依然明确要求,我们要分三路包抄对方据点,趁夜间突袭对方,务求全功!
我对这样的谨慎是十分欣赏的,德*古斯曼先生也说过,战术上的谨慎是取胜的关键!
经过三天的全速航行,我们已经接近了敌方据点的位置。现在已经是秋天,海面上每到早晚都会起雾,这对我们的战术实施很有好处!
分兵了!为了完成对敌方据点的包围,我们按照既定的计划分成三路,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夹击对方据点!
行动时间定在今天夜间十一点,我看了看怀表,还有三个小时。所以我下令,两个小时以后启航向西,正对着对方据点冲过去,争取把具有火力优势的对方舰队消灭在港口之中!
说到这里,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心存疑惑——为什么德*古斯曼先生,当然,也包括马德里的那位尊者,为什么如此尊崇这种原始的白刃战术,却不愿意接受新的炮击战术呢?
这些年、特别是近十年来,那些荒蛮的盎格鲁*萨克逊人在伊丽莎白这个女人的带领下,海军越来越强盛!这些强盗,靠的就是火炮的优势。
再说那些低地国家的人们,他们就像地精一样眼里只剩下钱,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海上的崛起,靠的自然是大把的金币,不过他们也用金币将自己的舰队武装到了牙齿!
有几次会上,我和弗朗西斯科他们几个人都提出改革战术的议题,结果被驳回了,还受到了严厉的批评,不,应该说批判!
我记得德*古斯曼总司令……我是说这个老顽固,他拍着桌子对我们几个喊道:“改革!改革!你们就知道改革!难道你们要做那些不遵守传统的新教*徒的帮凶吗?”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下面自然是鸦雀无声。这话谁敢接?既然如此,还是闷声发大财好了,反正上去肉搏的不是我!
已经看到海岸了!那里的点点灯火就来自英国人的据点!
据说他们给这片土地起名叫弗吉尼亚,不过是献媚于伊丽莎白那个老女人的伎俩罢了!
守不住的土地,你就是给他起名叫做天堂,也终归是属于别人的天堂!
航行中,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三号、四号舰队的影子,他们也已经按照计划逼近了这里!看着黑暗中那密密麻麻的船影,我不禁暗暗好笑!
这简直是让堂*吉诃德去挑战一只老鼠!真是无稽可笑!
但是军令难违,我也只能忍着腻歪执行了!就让我们像巨浪一般,淹没他们这些渺小存在吧!
号炮!是号炮响了!加速!给我全速冲向敌人的据点!
我所属的十条战舰风驰电掣一般突向敌方据点!三方压力汇聚之下,我的心里尽然对敌人产生了一丝怜悯。
可怜虫们,向你们的神忏悔吧!
我命令观察手仔细观察,找到对方船只所在。可是,我们的先头船只都快贴上对面的港口了,依然没有动静!
我的心里不由得恼怒起来!这些该死的水手,总是抱怨薪水低,可是这都鼻子贴鼻子了,还找不到那么巨大的船!
我抬头大吼道:“喂!报敌舰方向!你睡着了吗?”
头顶传来观察手十分犹疑的声音:“提、提督大人,没、没找到船只!”
我大怒道:“该死的!要是有一条船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谁知他又喊道:“是的!是的!提督大人,真的一艘船都没有!”
我顿时楞在当场,没有敌船?他们去了哪里?忽然我感到一阵恐惧,难道敌人打算伏击我们?闻听说那东方人特别擅长偷袭,这次又被我们遇上了?
想到这里,我几乎失声喊道:“警戒四周!发现敌情立即示警!睁大你们的眼睛!错失了敌情,你们都要掉脑袋!”
时间在不断推移,可是依然没有任何示警!这异常的景象让我的心中恐惧异常!那东方人在哪里!该死!他到底在哪里?
三号舰队那边发出了信号,我们即将展开对敌人三角围城的总攻!我想提醒齐拉维特,情况不对!但是想起他那鄙夷的嘴脸,不由得收回了这个念头。
打就打吧!我们的船队压进了港口,里面真的空无一物!而齐拉维特那边又传来命令——全军登陆,攻击敌方的三角围城!
直接攻城、不进行火力准备吗?不经过火力覆盖就直接让水手攻城,这样做真的可行吗!?
当然我也知道,之所以不用炮火覆盖对方据点,完全是考虑那些被对方抓走的废物!里面有不少人具有贵族身份,如果让他们死在自己人的炮火之下,那只怕回国之后,吃官司的赔偿都让我们倾家荡产!
所以冲就冲吧!不过出于谨慎考虑,我特意让我的水手们放缓的进攻的速度!宁可慢一些,不要太冒进、出现别的问题!
就在即将靠岸的一刻,我所在的船只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出了什么事?敌袭吗?
似乎不是!只听甲板下面发出了很多人的呐喊声!似乎是船底漏水了!
该死!这些狡猾的英国人竟然在港口里埋了暗桩!我们的船底被捅漏水了!
“抓紧抢修!全速靠岸!”我大声下令道!
船只跌跌撞撞的靠岸了。水手们呐喊着充了上去!开始很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突进了一半距离,但不知为何,有很多人跑着跑着就跌倒了!发生了什么?
前面传回的消息,从码头到敌人据点之间的路上,居然被设置了密密麻麻的陷阱!看手法应该是土著人的手法,这是什么原理?
他们被土著人包围了?还是英国人和土著人联手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一样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但是我方攻势依旧不见减缓,勇敢的水手们呐喊着冲了上去,却被猛烈的枪林弹雨打了回来!
该死!他们为什么有这么强的火力?再凭着勇气靠近了一些,夜空中、枪声之间夹杂了许多“嗖嗖嗖”的声音!
一排排的水手被长弓射倒在地!这些弓箭上居然涂了毒!
水手们凄厉的惨叫着,被毒素折磨的满地打滚!该死!英国人真的和土著人联手了?他们怎么做到的?难道这东方人真的有魔力不成?
终于,先头分队冲到了敌人据点旁边,但是令人绝望的是,那围墙根本不是探子侦查回来的一人高,而是足足超过两人还有余!
这让前面那些提着短刀的水手发出了绝望的呐喊!这在他们的眼里几乎可以算是天堑!是不可能逾越的鸿沟!
敌人出现在墙头,他们的火力压制再一次体现出来!我们的水手就像靶子一般被击倒在地,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就在我准备下令炮击据点之时,对面的墙头之上突然出现了很多很捆着的人!他们用西班牙语大声求饶,该死!就是那些俘虏!
这样的情况下,打还是不打呢?一时间我们都失去了判断能力。直到齐拉维特那边传来命令,全军撤退、等待天明,我立即下令,趁着损失仍然可控,马上从那该死的墙头给我回来!
水手们撤下来了,对方也没有追击的意思。回到船上的水手们个个带伤,士气十分低落。
算了!回来就好!我再也不想再做一丝一毫的停留,快走!快走吧!
我们的船只已经修好了船底,缓缓的倒船出港,安全了!
可是,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那该死的东方人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为什么完全失去了踪影呢?
324.诸神的王冠
在船队先向东、再迂回南下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想——不知道西班牙人喜不喜欢我留给他们的礼物?他们玩的开心吗?
在这信息并不发达的年代,提前量,是任何战略战术最重要的参数。
以我的预计,西班牙人在新大*陆和欧洲之间打了个往返,他们一定不会因为一点变化就放弃整个计划。
更何况,西班牙人骄傲、古板又自负。如果真像雷克雅未克所说,他们调动了三支分舰队过来,实力上形成了碾压,就更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不听话的小势力”!
对他们而言,击垮我们、拿下弗吉尼亚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所以绝对不会留后手!
所以他们的袭击一定会很快到来,而且一旦出动就是暴风骤雨式的打击!在这样的攻击强度之下,以我目前的实力而言肯定是有死无生,所以离开才是最好、最明智的选择。
至于我们走了之后,以罗利为首的留守人员会不会受到袭击,答案是肯定的,他们一定会受到袭击!那么结果呢?
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至少我留给了他们解决方案,送给他们护身符,还有自保的手段。至于结局如何,这个要问他们的上帝,而不是我。
至于我率领的舰队,很多人在奇怪,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答案很简单——既然他要攻击我,而我无力抗拒的情况下,那么对我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和他兑子!
我方受到攻击的是弗吉尼亚的荒原,即使丢了也不足为惧,但是我将要袭击的却是西班牙人在美洲的核心位置!
我的目标一共有四个——位于现代墨西哥的港口城市维拉克鲁斯,古巴重镇哈瓦那,危地马拉的伯利兹港,以及海地港口城市、目前各国在中美洲的贸易集散地——太子港!
我们的船队借着北半球的低纬信风带提供的便利,一路向南、再向南!到达巴哈马的拿骚港附近时,稍作补给,便调头向西!
此时的我们已经处在了美洲中部,彻底进入了西班牙人实际控制的势力范围。因此我们的行动容不得半点马虎,只能快速行动、不留痕迹才能赢得更多的时间和空间!
我们必须赶在西班牙人回援之前,完成对三个目标港口的劫掠,再想办法逃离对方的围捕圈,返回欧洲!
第一个目标,就是我们目前位置东南不远处的太子港!
太子港是中美洲第一批被发现和建设的港口,一四九二年,哥伦布发现海地岛后,西班牙人便蜂拥而至,并从非洲运来黑人充当奴隶,这座中美洲岛链上的小岛便开始了自己动荡的一生。
它的得名据说是一次海上刮起巨大的风暴,一艘名为“太子”的法国籍船只顶风冒雨驶进港口后,发现居然平安无事!后来人们为了图个彩头,便以这艘幸运的船只名命名了太子港。
这里本是印第安人的天下,但是如今这些原住民已经被西班牙人赶得东躲西藏,失去了对自己家园的统治权。
我们到达太子港的时候适逢夜晚,又恰好正值本地雨季,空中的瓢泼大雨为我们的顺利潜入提供了极为便利的条件!
我们从现代的*附近登陆,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太子港的腹地深入进去。我带领的人数不多,此行并非为了破坏,而是为了勘察。
围绕着不大的太子港转了一圈,我只有一个体会——荒凉、寂静、充满着杀戮和仇恨!械斗、抢劫以及各种与文明不搭界的词汇在这里时时都在上演!
但是我也发现,港内有一个区域特别华丽富饶,仿佛是被祝福过的地方一般,被欢声笑语萦绕,四周都是来来回回巡逻的警卫,似乎是天下最安全的所在一般!
以我不算粗浅的认知来看,这里只可能是一种地方——总督府,以及本地的达官显贵聚集地。
所以实施劫掠的话,此地似乎正是最佳的着手地点啊!
我让九鬼政孝安排人里里外外观察了一圈,甚至找到印第安人的隐秘藏身地点!这简直是上天赐予我的福音啊!
见情况已经大致了解了,我决定,今晚就动手!于是立即派人返回舰队,调集了一支包括忍者分队、特战队和精锐水手在内的、总规模二百人左右的骨干力量,一个小时后就在我身边完成了集结!
我召集几名负责人,迅速的安排了我的计划,这些家伙听的都是眼前一亮,随即行动便展开了!
九鬼政孝率领着忍者分队、特战队的队员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突入总督府,在这些大腹便便的达官贵人犹自酣睡之时,将他们从床上提溜起来,扔到了雨地里!
当然,做这件事耗费不了什么功夫,他们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寻找值钱的东西上,而这一搜索果然成果颇丰!
本地的总督姓字名谁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从印第安人手中、从过往的贸易商队那里劫掠来的财物!
于是,九鬼政孝他们找到了几乎与我们多支舰队两年毛收入持平的巨大财富!几个年长的西班牙贵族尖叫着扑向了将他们经年累月积累财富和盘托出的特战队,全然忘了死亡的威胁!
在他们的世界观里,你可以夺走我的生命,但是你不能夺走我的金钱——一如西方神话中的地精!于是我如他们所愿,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在这个期间,九鬼政孝给我拿过来一件非常神奇的东西——一顶王冠!
这王冠通体黄金制成,上面镶嵌着不少各色的珍惜宝石,顶部有一条宛若起舞的袖珍眼镜蛇!特别是射的眼睛,用两块六角形、晶光灿灿的绿宝石镶嵌而成,一看就不是凡品!
而王冠的内部还用一种奇怪的象形文字刻制了铭文,看来它的原主人应该来自比较落后的某个文明——比如本地的印第安人!
见我拿着这顶王冠管若有所思,九鬼政孝很敏锐的察觉出我的意图——此行的根本目的不是劫掠,而是让西班牙人后院起火!
于是他很快联系了去发动印第安人的玛维和老塔克,让他们将印第安人的首领格里哈格乌斯请到了总督府所在的位置。
其实格里哈格乌斯对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的玛维,以及明显是欧洲人的老塔克着实心存提防,尽管他们一再宣称自己是来帮助印第安人的——毕竟西班牙人初到之时,也是打着“解放”的口号的。
但是最终,格里哈格乌斯抱着“我们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心态,随着二人来找我。
结果一见面,看到我手中那顶王冠,格里哈格乌斯和两个一起来的印第安人立即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口中高呼着我听不懂的预言,顶礼膜拜着我手中的王冠!
这种膜拜我见过——出多现于川藏线上前往朝圣的人,而今天再次见到,我的心中除了震惊之外,还多出了一分窃喜!
这对他们很重要!我的心里产生了这样一丝明悟,而老塔克将他的语言翻译给我听,这顶古朴的王冠被称为“神的桂冠”!
我陷入了沉吟之中,我无意了解神不神的高深,但是却丝毫不影响我进一步了解这个王冠的热情。
“问问他,这是干什么用的?”我指着印第安人的老者道。当然,我很客气的让他们坐下,给了他们饮食和水——这些廉价的善意我向来是不会吝惜的。
我的善意立即得到了想要的回报,这顶王冠,是这些印第安人的故国——阿兹特克人的遗物!
我心里顿时一惊,历史上,关于神秘的阿兹特克人的传说不计其数,也是最令人神往的古文明之一。
格里哈格乌斯喃喃的叙述着他知道的一切。据说,在他爷爷依然年轻的年代,他们的故乡、王国——阿兹特克,遭到了西班牙人的无情毁灭!
那一夜被称为“悲惨之夜”,西班牙人捣毁了他们的首都特诺奇蒂特兰,双方的搏杀中,无数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死在了城池周围的海水里。
西班牙人离开之后,阿兹特克又遭遇了天花的侵袭,实力不断衰退。最终在六十多年前,彻底灭亡于西班牙人之手。
但是,尽管王国灭亡了,可是王国的几位王子却逃了出来!他们携带着阿兹特克王国的四件至宝,在最后一刻逃了出来。
这四件至宝,分别是战神维齐洛波奇特利的盾牌,太阳神托纳蒂乌的短剑,雨神特拉洛克的泪晶石,以及羽蛇神魁札尔科亚特尔的王冠!
这些年来,逃出来的王子大多都已逝去,后人们也多在西班牙人为首的殖民者征讨之下苟延残喘,四件至宝也就渐渐的流落了。
但是在阿兹特克人的后裔中一直有一个传说,那就是当四件至宝重现人间、汇聚在一起之时,阿兹特克的王国就可以复兴!王权就会得到光复!荣耀会再度加身!
所以这几十年来,阿兹特克的后裔一直在努力寻找四件至宝,目前据格里哈格乌斯的了解,在掌握之中的至宝有两件,而尚缺的也是两件!
一件是太阳神托纳蒂乌的短剑,另一件,却正是我手中托着的、羽蛇神魁札尔科亚特尔的王冠!
原来如此......我左右翻看着手中的王冠,不由地心念电转——似乎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由头啊!难道我真的有主角光环加身吗?
良久,我从王冠上收回目光和思维,盯着格里哈格乌斯道:“很荣幸,我能找到属于智慧民族的至宝!我愿意将之交还于你们!不过......”
格里哈格乌斯和从人立即又跪倒在地,磕头见血:“为了这顶王冠,您要求的一切价码,我们都愿意付出!”
我摇头正色道:“不不不!你们误会了!”
说着,我将这顶王冠微微举起,用严肃的近乎神圣的声音道:“我这半生,一直致力于寻找公平、正义和真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迎回王冠的你们不要放弃战斗!为了王国和荣耀,我要你们一直战斗下去!”
格里哈格乌斯楞在当场,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顶王冠,即使抛开对于阿兹特克遗民的神圣含义,仅就其自身的价值也绝对值得万金!
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就这样送还给我们?他想着想着,几乎泪目——难道眼前就是传说中那位替王国找回宝物的神使?
接下来,叩拜、称颂之类的环节自然少不了,我恭敬的将王冠双手奉还,与之相对的,却得到了一串似乎是用青铜和玳瑁制成的坠子。
格里哈格乌斯说这是信物,至于有什么用,我就不知道了。
看着格里哈格乌斯一行诚惶诚恐的离去,我面上含笑。华梅问我:“启蓝,你刚才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我头也不回的笑问道:“哪些?”
华梅也笑着道:“就是公平啊,正义啊,坚持战斗那些鬼话!”
我淡淡的笑着道:“自然是真的。我需要他们和西班牙人持续战斗!”
华梅最后问道:“那他们不会为此而付出更多的牺牲吗?”
我抬起头,看着皎洁的月亮,幽幽的答道:“他们牺牲,总好过我们牺牲。对吗?”
华梅无语,和我默默并肩。
夜风吹过,秋已经深了。
325.哈瓦那怪人
人的一生什么最重要?是金钱吗?是地位吗?在某些阶段,是的。但是达到一定层次或阶段之后,最重要的便成了“希望”!
格里哈格乌斯走的一脚高、一脚低,看得出他的心情激荡。至于从人则欢呼雀跃,完全不明白这顶王冠所具有的深远含义。
我却是无比的明白,这顶王冠,必将伴随着无穷无尽腥风血雨!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给了人们无限发挥的可能。
除了这件至宝之外,其他的收获都只能算是资产,不过华梅看上了其中一条红宝石项链,自然被占据了。我没什么意见,本来就是不义之财。
不过搜索中我也发现了一枚特别纯粹的黄水晶极为耀眼,准备带回去,送给鸢那个傻丫头做礼物。
太子港不大,一夜之间足以改变一切,天亮之前我已经踏上了西去的航船,正所谓事了拂尘去、深藏功与名,我就是这么低调!
下一步的目标便是哈瓦那,人们提起哈瓦那,往往会想起雪茄、蔗糖和热情的舞蹈,却不知道历史上的哈瓦那经历了怎样的血腥发展和变迁。
与太子港的经历相似,一四九二年,哥伦布意外的发现了古巴群岛,从一五一零年开始,大量的西班牙人涌入到古巴三岛,并在这里建立了牢固的殖民统治。
此时的古巴还不以雪茄闻名,它更为西方世界所熟知的方面,在于它的主要价值——奴隶贸易中转站、销赃地和加勒比海盗的乐园。
所以我并不打算过于破坏这里,只是打算给西班牙人留下一些surprise!
几天之后,我们就驶入加勒比海腹地,远远望见了数目婆娑的古巴群岛。
古巴群岛属西印度群岛,是典型的热带雨林气候。如果按照地壳板块学说来看,古巴群岛是美洲板块内部各板块的消亡边界,属美洲大陆岛西印度群岛
古巴群岛主要包括巴哈马、大安的列斯、小安的列斯三大组群岛以及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岛四个部分。我们的目标就是属于大安的列斯群岛的古巴岛核心——港口重镇哈瓦那。
挂上意大利的船旗,足额缴纳了寄港的费用,我们的船队大摇大摆的驶入了哈瓦那港最大的塞拉*玛斯特拉码头。
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来到哈瓦那,才知道这个大航海时代的加勒比明珠有多么的混乱!
现代的很多影视作品中,描述一个国家或地区混乱,总是演出人们当街贩卖军*火,一个布条缠头的家伙拿着吧ak47对着天开几枪,哇啦哇啦喊几句。
而这些比起现实中的哈瓦那,简直就是小儿科!
混乱的港口集市上,只要是你能想到的东西,在这里都可以找的到!换句话说,只要你有钱,在哈瓦那就可以过上皇帝般的生活。当然如果没钱,那活的一定还不如一条狗!
我们途经的小小一个集市,就见到了十几波奴*隶卖场,这些努力当中绝大部分是来自西非的黑奴,也有一小部分是其他肤色、还不起债务的穷人,或者战俘。
到了这里,才能体会到什么叫人间百味,同样是两只手两条腿一个脑袋的人,却会很现实的分出三六九等,在这些等次之下,还有不算人的奴*隶。
小说和影视作品中,奴*隶贩子将奴隶栓成一排,逐个像选牲口一样供人挑选,这比起现实简直是如此的温柔!
我亲眼见到几个不服管理、企图逃跑的奴*隶被立毙当场,然后奴隶贩子就像拖着刚出屠场的牲畜般,将这些无用的“垃圾”扔进旁边已然被各种“杂物”淤塞的河道里!
这里的人分为两种——疯狂的人和麻木的人,所有第三种人已经全部死了,或者走了,剩下的都已经或主动、或被动的接受了哈瓦那的现实。
我的身边跟着几名心腹,这并不会成为让那些奴隶贩子、金手*指、和强盗对我毕恭毕敬的理由。真正让他们主动避让我的,是我们身后跟着的,包括炙在内的三十名火枪手。
来到这里,我就没有以德服人的打算,因为“德”这种奢侈品在这里一文不值。
在我的火枪和长剑开路下,当地人以非常热情的态度、同时也是非常低廉的价格出售给我一些本地的特产。量并不大,却很稀有。
比如,采用五年以上的里格路陈叶、由圣洁的处*女用稚嫩的双手,在她褐色的大腿上精心摩莎卷成的珍藏版雪茄!
这雪茄抽起来浓郁的像是一记重拳,让人完全忘记了像什么科伊巴,蒙特克里斯托,罗米欧与朱丽叶这样的现代大众品牌。
再比如本地庄园主添加了蔗糖和蜂蜜、用密制配方之称的糖酪,我买了一船仓——我在伦敦见过这东西,价格是我购入价格的七、八倍!
至于其他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我没什么兴趣,对那些二手货我也不感冒,不过思前想后,还是买进了两艘十五年船龄的小型三桅帆船!
这种船是海盗的最爱,所以船主卖给我之后,眼里尽是你懂的眼神。
转了一大圈,我觉得我之前的构思有问题——至于什么把哈瓦那搞乱这样的命题根本是个伪命题!没法更乱了!而且本来就处于无政*府状态,怎么更乱呢?
算了算了,对这地方的攻略就这样放弃吧!
我不由地暗暗想到——与其费力去将一个泥潭搅浑,不如想着怎么从中间谋取更多的利益,这才是更靠谱的思路吧!
看看的转了一上午,眼瞅着午饭时间到了,我用一个银币的代价,换来街头一个小混混热情的引路——它不敢引我们去黑店,因为从我们表现出的实力来看,无论是我们还是黑店店家的报复都是他无法承受之重。
所以我们如愿找到了哈瓦那最好的餐馆,光看这破烂的门面我根本不相信这里为人类提供餐饮,但是小混混用他的性命担保——“玛塔大婶的椰奶虾和腓秀雅杂是哈瓦那最棒的!”
于是我选择了相信他,因为我微笑着对他说,不要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因为他输不起,而他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这样的执念值得肯定,于是我带着众人进入了破烂的参观大门。
事实证明,小混混成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并且获得了一个金币的额外赏钱——玛塔大婶用牛肉、猪肉和黑豆混合烧成的腓秀雅杂,是我来到西方之后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没有之一!我一顿饭吃了平常两顿的饭量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这个名叫潘斯塔的小混混在我吃饭时还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比如哪里能买到最优质的“商品”,哪里是火坑千万不要去,比市面价格高三成还假货频出。
这家伙说的头头是道,让我甚至动了是不是长期雇佣他担任向导的念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正在和潘斯塔这家伙讨论哪家的服务好,突然,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宛如在耳畔平地一声惊雷!
我因为长期听着枪炮响,对这声音还挺无所谓,谁知道周围的人更无所谓!
只见食客们该吃吃,该喝喝,完全没有机会这声巨响,甚至有两人发出的笑声都似乎比这声音更洪亮似的!
面面相觑之时,我正要开口发问,只见玛塔大婶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对着正冒出滚滚黑烟的窗口大声叫骂道:“查理!你这该死的!这个月第几次了!”
那声音,怎么说呢,宛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片刻后我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不一会儿,只见冒着黑烟的二楼窗户探出一个脑袋,整个脸被熏得黢黑,正望着下面咳咳着吐出几口黑气,打着哈哈道:“啊哈!玛塔大婶!今天天气真好!”
玛塔大婶却不买账,对着那家伙喊道:“天气再好也要交房租!该死的!你已经欠账两个月了!还有伙食费!该死的!你要拆了屋子吗?”
楼上的家伙立即就矮了三寸,陪着笑道:“玛塔大婶!再等等,我的作品一定能卖出和好价钱!只要我发达了,两倍还您的房租!”
却听玛塔大婶嘟囔着骂道:“你除了会整这些乒乒乓乓还会什么?谁会买你的鬼东西!该死的!别忘了两倍租金!”
一屋子吃饭的人都哈哈大笑,有的直接叫了起来:“玛塔大婶,你还想从那疯子那儿拿到两倍租金!怕不是想钱想出病了吧!”
玛塔大婶还没回话,却听楼上的家伙反唇相讥道:“你们懂什么?等着瞧吧!快则一月,慢则三月,我一定能火的!”
食客们立即和楼上那位对骂了几句,随即没了声响,大家继续该干嘛干嘛。
我端着酒杯,问潘斯塔道:“我说,楼上这家伙是谁?看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
潘斯塔正忙着享受来之不易的免费午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那个啊!疯子查理!对对!是个疯子!”
我不禁来了兴趣,笑问道:“怎么个疯法?”
潘斯塔哈哈笑着说:“他呀!以前说是什么西班牙海军上尉,但是就喜欢捯饬那些乒乒乓乓的东西,结果在船上惹了祸,被赶下了船。现在还是老样子,不过据说他的积蓄已经被败光了!哈哈,这个疯子,还总想着发大财!做梦去吧!”
我看了阿迪肯一眼,他点了点头道:“听说过!我听说过这个人!疯子查理!我知道他,是个怪才!”
听阿迪肯这么一说,我对这个疯子查理更加有兴趣了!我决定,去会会这个疯子,看看他能带给我怎样的惊喜。
听说我要去见疯子查理,潘斯塔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以前也有过想拿查理寻乐子的人,结果没想到这家伙手上是真硬朗!就凭着他自己研究出来的三连发手枪,就足以在这哈瓦那的地下世界横行!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兴趣更浓了,我一定要见见这个“划时代”的怪才!
听说我对查理有兴趣,就连玛塔大婶都来了兴趣。她立即和潘斯塔一起在前面带路,走到马路对过,噔噔噔上了狭窄而黑暗的楼梯,来到一扇勉强称之为“门”的木制品前。
“邦邦邦!”玛塔大婶用力的敲响木门,对着里面喊道:“查理你这该死的!快开门!快点儿!”
“来了来了!玛塔大婶!您是想我了吗?”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明显年龄不算太大,语气里充满着戏谑。
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精瘦男子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眼中一半是疑惑,一半是希望。
“尊敬的先生,是您在找我吗?我叫查理,查理*霍华德!世上第一流的科学家!见到您很荣幸!”
326.疯狂的查理
有些人,天天在一起也没有共同语言,那叫没缘分。也有的人可能只是匆匆一面,就能相识相知,这叫命里有。
查理三十三四岁,金色的卷发上沾着不少灰土,灵动的蓝眼睛左右扫视,透露着强大的自信。上身穿着一件洗的掉色的天蓝色衬衫,下面套着一条背带工装裤,褐色的皮鞋已然有些起皮,但却不影响他整体的挺拔气质。
看着他昨晚自我介绍,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笑,于是我就笑了:“人们管你叫疯狂的查理,这很不错!只有疯狂的人才能做大事!所以你不打算让我们进屋吗?”
我的几句话说的查理眼冒金光,他立即手忙脚乱的将我们让进屋,随机有些不好意思的追着我道:“有点儿乱!有点儿乱!让您见笑了!”
我站在屋子当中,左右环视一眼,我觉得查理太谦虚了——这tmd哪里能用有点儿乱来形容!分明就是全无立足之地好吗?
他的屋子里总体上充斥着两类东西。第一类:实验用品;第二类:垃圾。而如果是在外行的眼里则更简单——只有垃圾,这其中也包括查理本人......
可是我却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因为对于机械——特别是火器,我有一种天然的兴趣和爱好,这一点,查理可谓我的知音!
至于为什么,看看那些淹没在垃圾堆中的仪器和设备就知道了。
其实,此时的我心中已经定下了招收查理的念头,这样的家伙认人——在有的人眼里,他可能只是一块会发光的石头,是个捣乱分子。但是在懂他的人手里,他的价值不亚于一颗核*弹!
见我默默不语的左右张望,查理眼中的光芒从炙热到温乎、又从温乎到冰冷——他认为我不过又是一个“慕名而来”,却又一如既往将要败兴而归的“庸人”吧。
可我根本不在乎他怎么想,左右看清楚之后,找到一把似乎是椅子的东西——因为上面的杂物太多了,所以将之归类于“架子”或者“柜子”的谱系似乎更为合适。
我看了看,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伸手将上面的“垃圾”全部推到地上,然后坐下,环着双臂说道:“好了,现在说说你的研究吧!我在听。”
查理有些呆滞的看了我丢在地上的东西一眼,呐呐的说:“这位先生,那是我这个星期的口粮!您怎么......”
我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催促道:“现在你不需要它们了!说你的研究,我的时间有限!”
查理虽然疯狂,但是他并不傻,从我的话里他立即听出了一丝味道来,这让查理的心中产生了一丝明悟——也许我三十年的霉运就要到头了也说不定!
于是他抖擞精神,开始给我兜售自己的作品。
“这位......额!”在开口宣讲之前,他遇到了自己的第一个难题,于是他转向我,尴尬的问道:“先生,我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我笑了笑道:“我姓孙,来自东方,不过目前在为伊丽莎白女士做事。”
查理眼里露出一丝古怪,他嘟囔着道:“哦!真想不到,懂我的居然是一个英国人!算了,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坐在这里听我讲故事!”
说着,他摇了摇头,走到一台机械面前,准备向我讲解。
以我二十一世纪穿越者的眼光来看,这分明是一把枪械的模型!只不过它的供弹链是一个奇怪的圆盘,就像乌龟顶着龟壳似的,盘踞在枪身上面。
我伸手制止了查理的讲解,开口道:“让我猜猜看!这个难道是可以连发的枪械?这是机枪?”
查理愣了愣,随机张口大声道:“哦!连发的枪械!这真是个天才的设想!孙先生,您真是个天才!不过可能要让您失望了,这并不是连发枪械,而是我特制的*!”
*?我走到枪身前面一看,果然,有一根超大口径的枪管。对于枪械,炙也很有发言权,他摸着枪管口,有些不屑的道:“这么大的口径,即使使用最大的弹丸,也无法将枪膛填满!”
说着,他摘下背后的火枪,伸手比划道:“我的枪在五百步外还能杀死一头狮子!可这把枪,只能在二十五步上发挥威力!超过二十五步就只能用声音吓唬人了!我保证!”
查理的脸色十分尴尬,但他依然十分诚实的道:“很遗憾,这个距离是二十步!二十五步的话,我需要更加精密的子弹!”
炙十分得意,却又用淡淡的语气道:“华而不实!华而不实!”
我笑了笑,没开口说话,而是转身望向了九鬼政孝问道:“政孝,你怎么看?”
这位老伙计走上前来,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精光,几乎是叫着道:“先生!这不就是特战队......”
我明白,他是想说,这把*正是特战队攻坚战时所需要的那种家伙!可是出于压低成本的考虑,政孝住口了,但却依然目光热切的看着我。
我很欣慰,九鬼政孝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最了解我的人!于是我继续笑道:“现在只谈技术,不考虑成本。继续说说!”
九鬼政孝立即来了精神,他端起这把奇怪的枪,额上的青筋跳了几下,摆弄一番之后忽然问我:“我可是试射一枪吗?”
我扭头望着查理问道:“有试射环境吗?”
查理不好意思的道:“先......先生,我的条件您也看到了,如果真想试射,我一般选择去海边打水鸟!”
我摇摇头,回头望着一脸呆滞的玛塔大婶道:“盖这座房子,你花了多少钱?”
玛塔大婶还没回过神来,呆呆的道:“两个金币!”随机醒过神来追加道:“当然,那是三年前的价格,现在上涨了五成还多呢”!
我望着墨道:“给她五个金币!”说完指着政孝道:“打那边!我要看看威力!”
我手指的方向赫然是房间的墙壁。棕榈木的墙壁足有巴掌厚,看起来十分有感。九鬼政孝还没开枪,查理又忍不住了:“先生,最近是雨季,墙上开了洞,生活很艰辛的!”
我摆了摆手道:“这个不是问题!打吧!”
九鬼政孝立即举枪,对着厚厚的木制墙壁就是一枪!
“轰!”的一声巨响,屋子里烟雾缭绕,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响!待烟雾散去,我看到十步之外厚重的木制墙壁上,居然被打穿了一个直径四十厘米的大洞!
满室骇然!九鬼政孝放下枪,揉着被后座力震得酸麻的肩膀,激动地说:“先生!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我点点头,却不知可否,又扭头望着查理问道:“还有什么新鲜玩意?拿出来看看!”
此时的玛塔大婶已经拿到了两倍有余的建房费,此时就是我拆了这破屋子,她也只能是稳赚不赔。所以我的意图实施起来自然是没有任何阻力。
查理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想介绍,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见他一副没头苍蝇的样子,走过去推开窗户,指着码头道:“你看那边!”
查理立即乖乖的走了过来,我继续说道:“看!那边那些船!我要它们用得上的!”
查理惊喜的跳了起来道:“孙先生!您是说,您就是今天早晨寄港的大型船队的头儿?”
我微微笑了笑,没作声。查理得到了肯定答复,几乎是蹦跳着跑到厨柜前,一下子揭掉了上面盖着的灰色布单!
“您看这里!这里!”查理激动的喊道:“您一定在为战舰的火炮威力发愁!很多人研究了一辈子,都没有发现提高火炮威力和射程的方法,因为我可以肯定——他们都错了!”
我看着橱柜里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于是继续等着他介绍。
查理激动的满面通红,大声的道:”他们都认为,威力、射程上不去是因为火炮和弹药自身的问题,实际上都错了!影响最大的是火*药!是火*药啊!”
我顿时来了精神,指着那些坛坛罐罐问道:“你是说,这里面装着的全是......”
查理哈哈笑着抱过一个坛子,走到我面前,放在桌上。用力掀开盖子之后,里面赫然是一些黑黄相间的黏乎乎的东西!
“正是!孙先生!用我的火*药,能让您的火炮威力在原基础上再提高至少三成!不!四成!四成!”查理几乎是喊出声道。
我笑着打趣道:“刚才发生爆*炸的是不是就是这些玩意?”
查理立即满脸通红的辩解道:“这也正说明它们威力强大,不是么?”
我的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已经炸开了锅。这样一个“怪人”,一个不被社会所理解和接受的人,对我来说不啻于沧海遗珠!
见我不说话,查理脸上的狂热渐渐冷却下来,他试探着问道:“先生,您会购买我的作品!对不对?好货不贵,您知道的!”
我望着查理,摇了摇头道:“不,我并不打算单独购买你的作品。”
查理听到我说“不”,眼神立即便灰暗下来,低头站在那儿不做声。
绝望中,却听我继续说道:“收拾收拾你的东西,把这些坛坛罐罐、架子枪械全带上,从今天开始,你将在我的船上拥有一间实验室,当然,还有一间卧室。快些收拾,你只有半个小时!”
查理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半晌之后方才惊喜的问道:“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您是要雇佣我?”
我淡淡的道:“试用期月薪四个金币,转正翻番!绩效另算,衣食住行全免,实验设施和耗材我出。干不干?”
查理二话没说,用袖子擦了擦脸,挺起腰板向我行了个西班牙军礼后大声喊道:“您说了算!船长!上尉查理*霍华德向您报道!”
就这样,我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喜欢“砰砰砰”的疯子......
327.大胆的想法
雇了二十个本地的劳力,将查理的“工作室”席卷一空,整体搬回了船上。我也没忘了付给玛塔大婶房钱,尽管她一再声明够了,但我还是照旧付了查理双倍的房钱。
这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查理。这样有始有终是对查理的尊重,让他抬着头离开哈瓦那,我这也是拴心留人。
等回到船上,我叫来哈勒哈,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查理都将是最紧密的伙伴——因为他们的专长互补性太强了!
他们一个是最好的设计师和企划师,另一个则是最优秀的工匠,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呢?
当然,我也会给他们一些合理的或疯狂的想法,帮助他们在疯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不过第一件事,我还是让哈勒哈用加固甲板用的铁甲给查理做了间实验室,毕竟如果因为他的实验导致船只殉*爆……那就比较尴尬了。
当然,对于查理来到我的船队之后的任务,其实我有着自己长远的考虑。作为一个漂泊海外的弱小势力,唯有自强不息,才能在夹缝里求生存。
我交给查理和哈勒哈一个中期任务——根据我的要求,制作一件东西。
当然,这是一个很“疯狂”的计划,因为从我们登船的那一刻起,我就把自己关在船长室里,而成果就是现在我手中所拿着的这两张草图。
其中一张,是拉栓式步枪的结构图。我绘制的枪械原型是美国二战时期的著名步枪斯普林菲尔德——也就是春田步枪。这款步枪结构合理、威力巨大、便于操作,为二战的顺利进行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将这款步枪的几十个部件草图按照对应位置画在一张桌子大的拼接纸上,这让作为设计师的查理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
按理说,世界上第一款拉栓式步枪——也就是德国一八七一年装备的七一式毛瑟步枪作为蓝本似乎是更合理、更接地气的选择,但是很遗憾,有一项致命的问题限制了这个构思——因为我没见过......
至于子弹,我则绘制了一张点三零口径的子弹草图。所谓点三零口径,就是零点三英寸口径,也就是七点六二毫米口径的步枪弹。
其实客观的说,我这样做的确过于疯狂,因为这些都是四百年后的产物!而在今天想要制作出这样的东西,难度实在堪比上青天!
因为每一件划时代产品的出现,都是凝聚着方方面面智慧、财富和技术的结晶!很多时候并不是古代人不够聪明才做不出好东西,而是他们的基础学科支撑达不到相关的要求。
所以我在绘制草图时其实是“掺了水”的。比如,我把春田步枪的线膛枪管改为滑膛枪管,与之相对应的,我除了七点六二毫米圆头弹——也就是包括弹丸、弹壳、*和底火的现代子弹之外,还绘制了一种自带*的圆形弹草图。
这样简化之后,尽管圆形子弹无法克服马格努斯效应、在向前运动过程中产生横向漂移,从而产生香蕉球一类的弧线,但是在尽可能加大弹重的情况下,这些问题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究其原因,在于基础材料和工具的不具备。加工线膛枪管的车窗、枪管本身的高硬度材料、具备符合要求延展性的钢材,这些都是时代推进的产物,绝不是我这样的“作坊式”工厂能够完成的。
所以我只能选择退而求其次。当然,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发展阶段,我提出这个制造计划,最好的情况是让我拥有世上第一支拉栓式步枪,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而至不济的情况下,我的舰队所装备的武器也将迎来一次大升级,这对未来的战斗将带来极大的优势和帮助!
而我所提供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原材料和工具,以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成本投入。
我坚信,我的投入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产生效益,而这也激发了我进一步投资、扩大研究团队的冲动。
当然,这些必须是我们回到欧洲之后才能着手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目标,所以我并不着急。
而关于查理携带的新式火*药,由于我们装备的火炮已经是超越时代的产品,所以暂时不用做出迫切的改革和创新,我只是让他们将新式火*药与火炮结合的射击模型做出来,便于下一步计划开展。
为了配合他们的研究,我还专门配给他们四个帮手,都是心灵手巧、能干会干的小伙子,有些跑跑颠颠的事交给这些家伙做就可以了。
看着我绘制的草图,听了我关于这件“拉栓式步枪”的简介,查理和哈勒哈的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以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看出,我这是具有实际运用价值的蓝本,绝不是凭空臆想。
至于我从哪里得到这样惊人的图纸,他们问了,我指了指天空,二人立即闭嘴了。
查理激动的向我说道:“船长,别人都叫我疯狂的查理,但我看来,应该称呼您疯狂的船长才更加贴切!”
我傲娇了笑了笑道:“每一个成功的科学家都是疯子!”说完,在二人仰视的目光中潇洒的扭头走了。走到他们目光所不及的地方时,我却又叹息着补充了下半句:“或者穿越者吧......”
不由得,我又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们的目的地是加勒比海重镇委拉克路斯,就像打蛇要打七寸,攻击西班牙人,我也准备攻击他们的要害!
哈瓦那与委拉克路斯不同,前者对于西班牙人来说,控制它的精神和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而那里的本质却是海盗和不法商人的聚集地,打哈瓦那没准西班牙人会喜闻乐见!
就好像一条街上有一个混混聚集地,居委会多少年了想让他们走,却没有足够的说话底气,或者犯不着惹这一身骚。
没想到有一天,突然来了个比这个小混混强大的大混混,几下把小混混赶跑了,大混混自己却还有别的营业地点,作为居委会来说,是不是要开个party庆祝一下才行?
所以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至于委拉克路斯则绝对不同,这座现代墨西哥的重镇在十六世纪的时候,则是西班牙人在中美洲殖民的前哨站和集散地!
一五一九年四月二十一日,星期五。在天主教的日历中,这一天是“圣日星期五”,或者叫做“委拉克路斯日”,含义就是基督受难的十字架日。
在这一天,西班牙殖民军首领埃尔南*科尔特斯率领着庞大的船队来到这里,于是,科尔特斯将这里命名为委拉克路斯的富饶之地”,给血腥的殖民统治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宗教外衣。
在后来的这几十年里,委拉克路斯逐渐成为西班牙殖民者征服墨西哥的桥头堡。科尔特斯从这里出发,前往墨西哥高原,征服了阿兹特加帝国的首都“特诺其提特兰”。
而新大*陆的财富绝大多数从这里进进出出、源源不断地运往旧大*陆,成为欧洲资本的原始积累。
委拉克路斯很快出名了,这引起了许多海盗的觊觎,不断地前去骚扰和抢劫。著名的系列电影《加勒比海盗》拍摄的,其实就是这个阶段的加勒比海、包括委拉克路斯在内的港口城市兴衰与纷乱。
一五三五年,新版呀殖民当局下令在委拉克路斯建造了坚固的“圣胡安* 德乌鲁阿城堡”,用来抵抗海盗的劫掠和其他势力的侵蚀。
然而三百年后,墨西哥在独*立战争中与西班牙殖民军的最后一战也是在这里进行的。
因此,西班牙对墨西哥的殖民统治是从“圣胡安* 德乌鲁阿城堡”——或者说委拉克路斯开始,而又从这里结束的,委拉克路斯见证了墨西哥的悲惨经历和自由的过程。
作为西班牙在中美洲最大的贸易集散地,最好的办法就是破坏它!通过炮击、火烧等办法,让这座城市的功能彻底瘫痪。
但是历史告诉我,任何通过强大的外力造成的损害,都将成为一座城市、一个国家强势反弹的契机!所以我准备采取其他的形势来解决这个问题。
太祖说过,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以我的船上继续挂着意大利的船旗,这在战火还没有波及于此、整体环境不算太严峻的形势下,我们的船队几乎畅行无阻。
毕竟,意大利这样的雇佣兵国家,谁会在乎他去哪里、去干什么呢?就好像腰缠万贯的富豪绝对不会介意门前形象花哨的嬉皮士所想所思一样,这完全不值得。
当我踏上委拉克路斯港口的一刻,那股湿热的空气几乎要将我打倒了!夹杂着海边特有的鱼虾腥气和腐烂气息的粘腻感受,让我第一时间就想逃离这里!
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历史上的委拉克路斯曾经两度被遗弃——因为环境太糟糕了!可是战略地位又太重要,所以委拉克路斯才能三进宫,直到今天。
所以我只能运起内劲,化解外部的不适之感。很快,我就感到通体凉爽!会武就是好,自带空调!
委拉克路斯的港口不同于哈瓦那的混乱,这里显得干净的多——至少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大多转向了地下,当然奴*隶贸易仍然堂而皇之的运转着。
至于理由——从奴隶贸易赚到的每一分钱都是上帝赐予西班牙的,这是正当合法的!就这么酷,就这么厉害,不服不行!
而且,由于贸易量太大,整个港口内部有了模糊的区域划分,这也让我们的搜索简单了很多。
不过遗憾的是,我们不具有在此地贸易的经营许可,所以只能从事少量的私人买卖,不具备大宗交易的基础。
但这并不妨碍我观察他们的交易行为,以及寻找那最后一件阿兹特克王国的遗物——据说遗留在委拉克路斯的太阳神托纳蒂乌的短剑!
而随着我在委拉克路斯的贸易中心转的越久,我的脑海里渐渐出现了一种笼统的构思,而随着这构思越来越清晰,我开始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看来疯狂也会传染!受查理的影响,我现在是越来越疯狂了啊!我如是对自己说。说完,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328.软刀子割肉
兵法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对于这句话,我一直奉为圭臬,从不敢忘。
尽管西班牙人的大部队已经开赴弗吉尼亚,但这并不说明委拉克路斯就脆弱的不堪一击——以圣胡安* 德乌鲁阿城堡和它的卫戍者为首的警卫部队,依然是我目前的实力必须仰望的存在。
更何况,这还有成千上万为了生计敢于拼上一切的人——严格意义上说,他们可不是什么良民,能够在委拉克路斯混下来的人,都是不简单的。
所以与之硬碰硬是十分不明智的,转了一圈出来,我就深深的明白了这一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庸才,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在这里,我决定兵分两路——阿迪肯带着一多半的船只出海,不对这座港口造成一点伤害,但是却拒绝一切船只进出港口!
至于我,则留在这座港口里,寻找那传说中的太阳神短剑——当然,两世积累下来的易容术已经让我看起来像是一个沉默寡言的欧洲人,至于是哪国人,自己猜吧......
阿迪肯充分了解了我的战术,微笑着就准备离开了。这名经验丰富的海军提督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计划可行,但是给了我一个期限。
因为前往弗吉尼亚的西班牙海军随时会回援,即使他们并不太清楚目前这边的状况,但是无论那边战况如何,二十五天,最长一个月,就是我能在这里安全待着的最大极限了!
二十五天就二十五天,我微笑着对这位新统帅挥别,相信他一定能很好的完成我的意图,带来想要的效果吧!
阿迪肯走了,而我则专心的留了下来。为了更好的融入这座城市,我还专门以“弗洛伦萨的老吉塔”这个名字注册了商业许可,并且将手中的金币兑换了不少本地通用的西班牙双柱银元。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带着为数不多的精锐在城里乱逛,外人看来,我就是一个到本地寻找商机的商贩,或者背负着一屁股债务的航海士,这在十六世纪的加勒比海简直如过江之鲫。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除了了解本地的商业行情之外,我将主要的精力投入到寻找阿兹特克王国的遗物上。近十天的时间里,成果还是有的。
我发现,委拉克路斯的商业模式其实很脆弱,由于战乱、海盗和过于高昂的税收,导致本地的生产制造业几乎处于停滞状态。
人们都将目光和精力放在了来钱更快、避险更容易的资源输出贸易上。毕竟,只要足额缴纳了二成的贸易税,没有人会再来找你的麻烦,而不像实业,只是一个镇子上的治安员就有一百种方式让你痛不欲生!
这就导致了两方面的隐患——第一,极为依靠海运。运输是委拉克路斯的命脉,谁掌握了运输业,谁就将称霸于此地!
而我之前在模糊的认知下、让阿迪肯封锁委拉克路斯海运的办法居然歪打正着了!
这不得不说是幸运的。
第二,委拉克路斯对货币的依赖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因为本地没有欧洲的银行家开办分行,毕竟这里风险太高,每分每秒发生的事情都可能让资产产生高额不良,随时有成为债务奴隶的风险。
这不符合银行家的利益,毕竟精明的银行人是不会让自己的钱坐在一辆随时可能坠崖的马车上的——而且利息也高不了多少。
这就导致了委拉克路斯每天都需要巨额的现金交易。可是,这个那年代的现金是什么呢?货币的发展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目前的委拉克路斯,就处于铸币流通的鼎盛时期!
不同于英国、荷兰等地金银同时流通,在委拉克路斯,几乎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贸易是通过西班牙银元来实现的。
这些西班牙银元大多可以归为两类。一类是比较精细的、大概五十年前,卡洛斯一世和胡安娜共治时期,由墨西哥造币厂铸造的双柱型银币,面值多为四里尔,当然也有更小的。
另一种则是腓力二世上台后下令铸造的西班牙银元,或者叫做cob本洋。这种cob本洋实际上一种打制币,确切的说应该属于银块,形制不规则,但重量和成色适当,欧美一般称作cobmoney,简称卡伯。
而无论是正面西班牙盾徽背面十字的,还是正面是双柱背面十字的卡伯,由于其粗糙到无以复加的制造工艺,在我看来想要复制简直不要太简单。
这种卡伯的铸造主要由玻利维亚的波多西,墨西哥的委拉克路斯和秘鲁利马三大造币厂所铸,其中波多西铸造量最大,墨西哥次之,利马则相对较少。
这三者当中,玻利维亚是内陆国家,不好到达、秘鲁在美洲的另一边,本地使用的银币,自然是以委拉克路斯铸币厂的产品为主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在铸币厂这边动些手脚,让本地的资金流通陷入停滞,或者遭到破坏,那才是从根本上动摇西班牙人在委拉克路斯的统治基础吧!而这可能才是对西班牙人最致命的打击!
这个其实并不难理解,如果我对铸币厂下手,就是触碰了西班牙人向美洲吸血的最主要工具——至于为什么,请参考现代社会中、美元对美国重要意义来理解吧。
至于那把传说中的短剑,截至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当初格里哈格乌斯只是说,最后一件阿兹特克王国的遗物可能在委拉克路斯,却没有说在谁那里,又或者提供线索什么的。
所以我的打算,还是先搞定铸币厂的事,给西班牙人背后再点一把火来的比较实际吧!
在查探铸币厂的同时,听从查理和哈勒哈这二人组的建议,我还安排玛维和老塔克分别带着一队人,少量多次到市场上购买白铜。至于是锡白铜、砷白铜还是镍白铜,那并不重要,只要是白铜就可以了。
又是五天的时间过去了,我的白铜收购大计已然到位,铸币厂的情况也摸得一清二楚!剩下的,就是具体的行动了!
又是夜深人静时,三辆带着斗篷的马车悄无声息的向着市郊的铸币厂驶去。马蹄上都裹了布,轮子也特殊处理过,因此声音并不太大。
大概在夜间两点左右,我们到达了铸币厂所在——巨大的厂房建在一座大山里,三面是陡峭的高山、一面是狭窄的山谷,山谷处安装的巨大的铁门!大门周围戒备森严、岗哨林立,一般人绝对进不去!
但遗憾的是,我带来的都不是一般人,绝大多数是飞檐走壁的忍者,最差的也是训练的近半年的特种战士!
墨带着两个人,背着绳索,从陡峭的后山攀岩而上,夜幕中我眼瞅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二十多分钟后,一条绳索忽然从上面扔了下来,于是我带着十几个人沿着绳索、逐个爬了上去!
山顶怪石嶙峋,但这却为我们架设滑轮装置带来了巨大的便利——根据我的设计图,哈勒哈和查理几天几夜加班制作的滑轮组非常好使,小半夜的功夫,我们已经将三吨左右的白铜运上了山顶!
在我们运送白铜的同时,墨带着几个尖兵已然沿着另一边的坡道下到了铸币厂内部!这一路几乎没有任何防守,让几人如入无人之境般就到达了囤放银锭的库房!
这不难理解,在如此陡峭的地势之下,只要守好谷口的大门,几乎就可以算的上万无一失!但是在我们的特种作战之下,西班牙人在谷口的防守顿时就成了马奇诺防线,成了聋子的耳朵、瞎子的眼睛——摆设!
用迷香让看门的老头儿睡得更香一些之后,墨派人回到山顶,告诉我们可以搬运了!
三吨白铜很快被运送到了库房里,为了满足航运需求,各种金属的锭几乎大同小异,十分难以分辨,更不要说是颜色几乎一致的银和白铜!
毫不费力的撬开后门,在天亮前,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将三吨的白铜插花放进银锭之中,当然,我们也需要替换出三吨的高纯度白银!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多找这么几家铸币厂,多干几单“买卖”,费力吧唧的远洋贸易是不是就没必要继续干下去了?
但是又一想,如此睿智的我怎么会有这种守株待兔般的发财理念呢?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了脑袋!
懒惰的西班牙人上班时间并不确定,一般都是看守库房的老头儿拉开沉重的库房大铁门,那刺耳的声音就像闹钟,唤醒沉睡中宿醉的、或者其他骂骂咧咧的西班牙人,摇摇晃晃的上工铸币。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要感谢墨和他的小队几天几夜的蹲守。情报真的很重要啊!
当天白天,我们就在铸币厂背后的山头上潜伏着,尽管我们选择的后山十分隐蔽,但是并不排除可能有人会经过。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等到夜深人静再运送置换出来的白银比较靠谱!
至于马车,则早就藏了起来,不会露出马脚的。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近距离观察西班牙铸币厂的工作——如果他们发现了银锭有假,那势必会引起混乱,说不得我们就得想其他办法来封住他们的嘴巴!
但是应该说他们很幸运!一天下来,铸币厂的烟囱里滚滚的冒着浓烟,工人们还是半死不活的打制着钱币,工头依然在他那三面是窗户的破单间里,和手下专门为他召来特殊工种女员工从早到晚的交流经验。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那么平静,那么河蟹。
当看到两车银光灿灿的银元被装箱待运走之后,我微微的笑了——你们干的很好,应该给你们加鸡腿!
当然,剩下的原料还有三分之二,明天还要继续努力哦!
是夜,我们按原路返回,将收成装车,扫除痕迹之后,趁着夜色掩护,连夜赶到码头,将那些沉重的箱子装船,让华梅又带着两艘船离开了。
只剩下一艘船仍然等着我——因为我还不甘心!我决定用最后的几天时间,尽最后一把力再找寻一次阿兹特克王国的遗物!
第二天早晨,太阳照样升起,鸟儿们欢叫着,庆祝今天又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外面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唯一的不同来自于市场区的喧闹之声!
远比平时更加热闹的喧闹之声!
看来,戏码要上演了啊!我穿上衣服,带上早已等候的几人,向着喧闹的地点施施然的走去。
329.大乱的海港
人都是从众的,喜欢跟随和模仿是人的天性,毕竟模仿比创造要简单的多得多。就像现代社会流行的抖音、快手,实际上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却能让人们趋之若鹜就是最好的证明。
委拉克路斯东侧的最大集市上,已经聚集起了近二百号人物,大都是来此做买卖的商家,当然,也有一些做“无本买卖”的人。
是谁不重要 ,当我带着几个人来到集市之时,正碰到从集市中心撤回来的雷德菲尔德等人。
这个特战队的小伙子对我叫了声老板,朝我眨了眨眼睛,很是有内容的笑了笑,凑近我跟前之后低声道:“头儿,搞定!”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搞定是什么意思,无风不起浪,起浪必有风,而雷德菲尔德扮演的就是风的角色。
现在看来,他刮起的还是一阵大风!
市场上的商户几乎都凑在总督府的门口,几个身材高大的家伙已经在高声咆哮!
“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拿假币来欺骗我们?”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个头儿的家伙大吼着,口水都喷到了对面的西班牙总督府门卫脸上!
那门卫带着一脸愤怒,刚要说话,却被旁边又一个家伙的声音压制了!
“三千二百个银币,一万二千八百里尔!这是我半年的收入,可是却被你们的假币骗了!欺骗了!”这个红鼻头的家伙同样大声咆哮着。
后面的人们听到这话,顿时也是群情激奋,开始向着门卫方向拥挤着吼起来!
两名门卫遭到袭击,开始还十分纠结是否应该还手,结果被一群暴民围攻之后,他们再也没有更多选择,只能举起了手中的火枪,瞄准了对面群情激奋的商户!
“退回去!退回去!不然我要开枪了!”门卫高叫着,又抬了抬枪口,满脸的凶恶之情。
然而能在加勒比海行走的商户又有谁是萌新小白呢?对面的商户立即也抽出枪来,对准了门卫的方向!
被这么多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两名门卫立即慌了神,其中一名色厉内荏的高叫道:“怎么?你们要挑战西班牙的权威吗?”
对面的商户立即气势一滞,这门卫见确实有效,便用恶狠狠的声音对身边的同伴道:“去!叫我们的人来,有人闹事!”
见这门卫如此凶恶,本来就受了委屈的商户们立即就火了,更加凶恶的闹了起来!
“踏踏踏踏!”总督府里传出了杂乱的脚步声,看来是总督府的卫兵出来支援了!
有些堵门商户的脸上现出了慌乱的神色,西班牙人的不讲道理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果真的打起来,只怕双方自此就是不死不休的状态!即使能活着离开这里,今后也别想在西班牙的领土上做生意了!
总督府里的人们出来了,大概有十几二十个人,都拿着火枪标准了对面的商户!
对峙越发激烈,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散发着灼热的味道。
就在双方谁都不肯让步之时,人群中忽然不知从哪里传出一个声音:“拿假币骗人还想仗势欺人!这不是海盗行径是什么?给我们一个解释!”
围在外圈商户的情绪立即又激动起来!的确,来加勒比海做生意的,即使是买卖铁钉的小本生意,至少一次也得几船舱,折合成银币也得数以千计,绝对不是小数目,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一些性格火爆的商户已经和卫兵发生了推搡,不少人嚷嚷着让总督出来、让总督出来给个解释之类的口号!
吵闹声越来越大,后来就连本地的商户都凑了过来,听清楚事情之后,急匆匆的回去检查自家的银币,结果惊奇的发现,近期收到的银币居然全是假的!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到总督府门口,不大的门口已经被包围的水泄不通!门卫们紧张的握紧了火枪,可惜对面人太多,他们也怕不小心擦枪走火,那自己这点人肯定尸骨无存!
就在几个人已经开始大打出手之际,总督府里走出一个人,身材不算太高大,但是却显得很威严。
不少人窃窃私语道:“是总督格里菲斯!”“是总督大人!”“总督大人出来了!”
格里菲斯的心中着实郁闷,他到委拉克路斯担任总督已经将近八年,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好几次国内要调自己回国担任地方总督,都被自己拒绝了,无非是贪恋这里的绝对权力和利润。
可是谁知道今天尽然爆出了假币的丑闻!这怎么可能?铸币厂的上上下下都是自己的心腹,尽管——嗯,在分量上自己确实有过适当下调的交代,但是成分上却反复要求必须过关!
怎么会突然出了假币的情况?就在刚才事情开始爆发出来的时候,他紧急找到几枚银币,用火烧、或者其他检验方式来验证之后,发现这银币确实掺杂了大量的白铜!
该死!该死!格里菲斯在心里暗暗骂着,格里兹曼这混蛋!如果不是你婶婶极力推荐你去铸币厂,我怎么会用你这个败家侄子到这么关键的岗位上!
可是事到如今,似乎这些抱怨都没有意义了!只有先解决这里的问题,再研究下一步的处理方案吧!
走到门口,发生争执的人群见到本地最高权威走了出来,声音渐渐平静下来。
“嗯嗯!”格里菲斯清了清嗓子,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他才开口道:“诸位!今天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有人故意将假币掺杂进了我们的钱币供应体系!请各位不要紧张,事情一定会得到圆满解决!”
人群中响起了嗡嗡嗡的议论声,其实尽管这是格里菲斯为了稳定众人情绪找的说辞,但是却十分具有说服力,因为这的确是最接近事实的推测。
人们的情绪渐渐的有了平复的迹象,毕竟,西班牙的海外贸易家大业大,不至于为了这么些银币骗人不是么?这些商户宁可相信这中间的确有鬼,是有人故意破坏的,也愿意相信西班牙人会妥善处理此事。
就在格里菲斯暗暗出了一口气,认为事情已经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之时,人群深处忽然又传出一个声音:“你撒谎!我一个月前就收到的假币!你们这些强盗!”
这句尖利的声音就像一颗炸*弹,再度在人群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一个月前?那是上一次贸易了,那时的银币就有问题?我怎么没有发现?
一旦出现了怀疑的种子,就一定会生根、发芽、不可控制的成长为参天大树!人们又激动起来。格里菲斯皱起了眉头,扬声问道:“你是哪家商会的?”
谁知还不等那人回答,人群的另一个方向又传出一个声音:“怎么?拿假币骗人还不敢承认?问清楚准备报复么?先生们,不要被这个虚伪的骗子骗了!我们也收到好几期假币了!”
“哄”!商户之中顿时打乱,不少人急匆匆的跑向自己的船队,想要去确认之前银币的真假,但是更多人留了下来,认为当面要一个说法更重要。
汤尼是站在最前排、距离西班牙卫兵最近的商户之一,他和自己的叔叔来自巴塞罗那,这次来委拉克路斯主要贩卖皮革制品和工艺品,而将此地比较廉价的金银带回西班牙。
今天早晨,在得知委拉克路斯总督府下属的商业协会交给自己的钱币有可能是假币之后,汤尼和叔叔立即对近期收到的双柱银币进行了检查,谁知一查之下,居然真的是假币无疑!
大怒的汤尼叔侄二人带着几个伙计,立即就汇入了门外愤怒的人群,向着总督府包围过来!
本来他们来的不算太早,处在人群的中间位置,可是一来二去,不知道咋回事前面的人突然都不见了,他们叔侄二人已经站在了最前排,直接面对西班牙卫兵的位置!
这几个回合的较量中,汤尼的感触最深。看着对面卫兵们脸上委屈、愤怒、无奈混杂的表情,他的心里也十分纳闷。
尽管蛮横霸道,但委拉克路斯当局在商业信誉上一直还算过的去,不至于拿假币骗人啊!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由得他不相信。他只觉的周围的温度几次急剧上升,又几次缓缓平复。最前排的汤尼觉得自己就像坐在火山口上,似乎无论面前还是身后,任何一方的爆发都会将自己和叔叔吞噬的一干二净!
就在最近的这一次气温升高过程中,双方的言辞似乎都尖锐了很多,双方的言辞已经脱离了理性争论的范围,各种与人类繁衍有关的术语开始频繁出现在双方的交流之中!
汤尼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似乎没有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想要拉着叔叔离开,却被身后群情激奋的人们向前一推!
身材不算魁梧的汤尼立即被推的一个趔趄,而且竟然好死不死的撞在了对面西班牙总督府卫兵竖起的军刀刀尖上!
“噗嗤!”献血激射而出,喷了持刀卫兵一身一脸!汤尼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盯着对方!
那卫兵也是满眼的不相信,颤抖着拔出军刀,不料却造成了汤尼的伤口大出血!
“西班牙海盗杀人了!他们为了抢钱杀人了!杀人了!”身后不知什么人见状突然高喊起来!在汤尼叔叔和伙计的惊声大叫声中,保卫总督府的人群终于被彻底点燃了!
“还我血汗钱!”
“掠夺者去死!”
“绝不允许强盗横行!”
“冲进去!找到属于我们的财富!”
四面八方的呐喊声传来,已经见了血的人群开始暴怒的前冲,卫兵抵挡不住便开始还手,有来有往几个回合,双方都打出了真火,于是肢体接触迅速演变成了火枪对射!
委拉克路斯港的集市顿时大乱,而这厂混乱很快蔓延到了城市的其他地区。
整个港口开始燃烧,人们的劣根性在这一刻展露无遗!这中间的确有因为假币蒙受了损失的人,但是更多的却是在有心人带领下趁机捣乱的选手!
烈火在燃烧、妇孺在哭嚎!委拉克路斯仿佛突然进入了战争状态,情况开始变得完全不受控制!
而此时的我,已经带着人回到了自己的船上。我并不急着走,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但是眼前的这处热闹,呵呵,就算是对西班牙人进攻弗吉尼亚收的一点利息吧!
虽然利息有点高,但是谁在乎呢?
330.再来个大的
委拉克路斯彻底乱了,这种乱有迫不得已的人在里面,但更多的人却是顺势而为。
法不责众、顺手牵羊这样的思维放之四海而皆准,尤其是在这混乱的加勒比海,更是将人性的丑恶表现得淋漓尽致。
具体的情况不必详述,每一次的灾难之后都会出现这样的乱象,而我也并不会为此感到愧疚。
这就是一个视角的问题。每逢战事,很多圣母婊都会四处奔走哭号,什么同情平民,同情妇女儿童。手段残忍卑鄙的意思。
但是对我而言,战争就是战争,战争是没有对错的。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赢了,就是对的。
当然像诸葛亮火烧盘蛇谷之后哀伤无奈、感叹自己折损阳寿的情况也许我也会有,但一定是在胜利之后!
至于胜负未分之际就大谈仁义道德,我只能说要么是宣传,要么是榆木脑袋。我不是沽名钓誉的刘玄德,更不是不知变通的宋襄公!
所以我就这样待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演变、愈演愈烈,却丝毫没有站出来解决争端的意思。
然而虽然我并没有得意忘形,也一直做的十分低调,但我还是在当天下午收到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消息来自阿迪肯,前往弗吉尼亚的西班牙人三个舰队在围攻三角围城一段时间后,效果非常不好。而他们也从各种渠道得到了后院起火的消息,更是心急如焚!
于是西班牙人不再顾忌那些俘虏的生死,决定在走之前对三角围城进行一次毁灭打击!
长达三十分钟的火炮覆盖十分可怕,三角围城基本上被夷为平地!可是取胜的西班牙人悲哀的发现——打赢了,可是自己又得到了什么呢?
作为代理总指挥的齐拉维特,在看到其他两个分舰队提督若有若无的笑意后,当真可以说是怒火中烧!该死的!他们居然看我的笑话!
可是又能如何呢?这次远征花费了两万银币,可是得到了什么呢?一片废墟?还是不顾友方俘虏、全部销毁殆尽的恼羞成怒呢?
齐拉维特顿时觉得额头见汗,怪不得这两个家伙根本不加阻拦,原来他们早就料到了最终的结局,只不过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甚至……齐拉维特心中涌起一阵凉气,他们!他们是不是想毁了我!然后他们可以上位!是这样吗?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齐拉维特咬着牙心中暗道。于是,他压住心里的怒火,高声下命令道:“那东方人应该是去了我们的后方!我们必须尽快回援,消灭那个东方人!”
乌央乌央的西班牙船只开始全速回援,在到达太子港后,顿时就被混乱的景象给惊呆了!
这些一直老老实实的印第安人居然敢闹得这么凶!整个太子港说是被人翻得底朝天都毫不为过!这……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他们就从本地幸存的西班牙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果然,这一切都源自我这个本该在弗吉尼亚被消灭的东方人!
然而就在此时,他们的内部分裂成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以齐拉维特为首的一拨人认为应该尽快回到传来不好消息的其他重镇,追击东方人!
而以弗兰克*肯佩斯为首的的一小部分则认为应该先稳定太子港的局面,避免更大的混乱。
双方意见僵持不下,而后方的噩耗却不断传来!最后齐拉维特一咬牙,分兵!
让弗兰克*肯佩斯带着第五舰队留守此地,解决遗留问题,而自己则带着大多数人,气势汹汹的杀向委拉克路斯,誓要将那个阴险狡诈的东方人永远留在加勒比海冰冷的海水里!
而这一切都被我们留守在太子港暗处的忍者分队探查个一清二楚,很快,消息就以快人一步的节奏,通过海路送到了我手里。
同时,阿迪肯也向我发出示警,不能再停留了!迟则生变!
的确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乃庸才!而不打无把握之仗向来是我的遵循,所以我决定,立即撤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既然决定要走,自然也是雷厉风行。我化整为零,让所有人分散成小队,分别向着港口方向全速赶去!
前面就是码头了!目的地近在咫尺,然而我却惊愕的发现——港口被封锁了!
看来是那位总督下了命令——他一定从当下的混乱中发现了问题,倒也是个决绝的人,于是他立即封锁了港口,谁也不准进来,谁也不准出去!
这个情况,该如何解决?我的脑海中各种念头飞速旋转,绝不能坐以待毙!那不是我的风格!
我带着九鬼政孝等几人来到码头旁边名叫“马歇尔的叮当酒杯”的酒吧里,原因无他,这酒吧有二层,算是这附近的制高点。
我必须先搞清楚情况不是么?于是,花了平时三倍的价钱,我们要到了一张面对着码头的桌子,酒吧老板则紧张兮兮的给我们端来了啤酒。
“先生,外面形势很紧急,建议不要出去!你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当然,我也不希望你出去惹事。好吗?”大胡子老板说道。
我点点头,微笑着道:“当然!我很庆幸我的货物还没出手,不必为假币感到愤怒!当然,依然感谢你的提醒!你是个好人,先生!”
酒吧老板听我这么说,朝着我嘿嘿一笑,扭头走了,又去照顾下一桌客人,想必停留的那一会儿也说了同样的话吧!
必须赶快走!形势确实越来越紧张了。再这样停留下去,结果真的难料!
可是,我当如何离开这戒备森严的委拉克路斯呢?强闯肯定是不行的,花钱买通关节可行吗?
不!不!这并不明智,没有人会在这样危急的时刻还贪图那些小钱!
我左右看了看,我剩下的唯一一条船就在前面的码头里,我清楚的看到它高处其他船只近一半的舰桥!
就在眼前而不可得,这让我的心里有些上火,我从窗户里探出头,四下搜索一圈,发现我的人已经全部到了周围,显然是看见我进入了酒吧,所以都在周围若有若无的监控着。
看来,要离开还得依靠群众的力量!我略作思考,在墨的耳边如此这般一说,墨立即领命去了!
大概两个小时后,大量在城中与卫兵发生冲突的商户聚集到了港口附近,因为他们得到一个消息——本地总督打算将所有港口内部的商贩全部一网打尽,为他们的损失承担责任!
一开始,这些参加到捣乱中的人们并不太相信这些“事实”,但是当他们来到港口确认情况之后,立即惊恐的发现,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港口立即发生了更大的恐慌!预想中的法不责众没有出现,所有人都陷入了对被围剿的恐惧之中!
在有心人的引导之下,人们开始对港口发起冲击!不知道是谁开了第一枪,总之双方的火并在彼此都毫无防备之下就展开了!
见情况已然不可收拾,被围困的商户们开始有组织的冲击卫兵,想要回到自己的船上去,迅速离开!
而这也引起了卫兵的恐惧!在巨大的压力下,港口的防卫火炮开始对着人群开火!但是这样一来,原本守卫在船上的商户部属急眼了,还没离开港口,就开始用舰炮攻击岸防火炮!
就这样,一场关于假币的冲突演变成了商户与卫兵之间的战争!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那么官方的禁止出港的命令就不算数了!
人们前赴后继的冲过去,捣毁封锁杆,冲向自己的船队!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正在一众心腹的护卫下,向着港口方向、自己仅剩的那条船冲去!
路上行人杂沓,居然还有人趁火打劫!这没什么好说的,反打劫抢走他们的ip、ic、iq卡之后,我们一行最终有惊无险的上了己方的大船!
我是最后一波回来的,只等我一上船,气息还没调匀,船身就是一震,启动了!
我手扶着船舷,看着身后冒着滚滚浓烟的委拉克路斯,心里感慨万千。战争,这就是战争!如果对你们的生活带来了不便和伤害,我愿意诚恳的说声:这很正常!希望你们能够习惯!
而且,以后还会有更大的!
收回目光,我从右舷向前望着。我们的船只逐渐驶向入海口,脱困应该就在眼前了!
直到此时,我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及时跑了出来,万一被那些愤怒的西班牙人围困在城里,那只能说——结果不堪设想!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吧!我不由得啧啧出声,不知道那些回援的西班牙人看到这里的盛况是什么感受?希望你们喜欢!
出海了!当我方旗舰完全驶入大海,全速向正北方向航行时,我知道,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又被提起了一分!
然而,就在我刚开始满心喜悦、准备航向约定的地点之时,九鬼政孝突然面色大变的跑过来,向我疾呼道:“先生!后面有追兵!”
我不由得心里一惊,急忙跑到另一侧船舷向后看去,我靠!那密密麻麻的战船,居然全都挂着西班牙的船旗!
我顿时觉得额头有些微微冒汗,压低声音问道:“他们是从哪里出现的?目标是我们吗?”
九鬼政孝严肃的答道:“据观察手说,他们来自正东方向!应该还没有明确的目标,但是我们的船最大,所以追向我们方向的船最多!”
我看了看周围那些与我们前后脚冲出河道的船只,的确,我们的船太大了!绝对是最耀眼的目标!
没办法,只能跑了!玛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船长,他们在海上南北撒成了一线!如果彼此灯光联系,一定会在前面堵截我们的!”
我望着远处绵延的西班牙战船,的确,他们的战线很长,但是应该是刚刚赶回来,还不至于在我们的北方设卡!
于是我大声下令道:“全速向北!火炮准备!不要让敌船近身!”
众人高呼着执行之际,我低声对九鬼政孝说道:“把前段时间买的两艘小型三角帆船放下去!随时备用!”
九鬼政孝领命去了。我抬起手,感受着从背后吹来的强劲西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