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1章【岗前培训】 不就是挖墙脚的吗
猎头一词属舶来词，原意为割取敌人的头作为战利品的人，这里意为物色人才的人。
“头”者，智慧、才能集中之所在，“猎头”特指猎夺人才，即发现、追踪、评价、甄选高级人才。猎头就是依靠猎取社会所需各类高级人才而生存、获利的中介组织。
猎头主要是举荐总裁、副总裁、总经理、副总经理、人事总监、人事经理、财务经理、市场总监、市场经理、营销经理、产品经理、技术总监、技术经理、厂长、生产部经理、高级项目经理、高级工程师、博士后、博士、工商管理高级人才、其他高级顾问及其他经理级以上人才等。
与人才交流中心不同，猎头公司采取隐蔽猎取、快速出击的主动竞争方式为所需高级人才的客户猎取公司在人才市场得不到的高级人才，猎物对象是高级管理人才。
而人才交流中心的服务对象是“蓝领”人才、基础事物人才、微观区域人才。
前者是客户要什么挑什么，后者是坐而待命，来什么选什么。
猎头公司虽然也是一种中介公司，但和简单的中介公司有很大不同：
猎头公司不对个人进行收费，只向企业收费，收费很高。如果向个人收费的话，那肯定不是猎头，而是中介。
中介公司谁需要对谁收费，个人要找工作就对个人收费，企业要找人就向企业收费，做的层次比较低，收费也往往比较低。
猎头公司需要提供人才评价、调查、协助沟通的顾问咨询服务，猎头主要是主动寻找人才，中介更多的是在现有资源中简单撮合。
另外，一般的中介公司更多的是为找工作的人服务，猎头公司更多的是为能力强、职业道德好的人才服务。
张可欣长篇大论说了一通，沃琳简单给她来了个总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挖人墙角的吗？”
“你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庸俗，什么叫挖墙脚，这叫高级人才的对口链接，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实现最大量化的双赢！”张可欣恨不得送给沃琳一个大大的白眼。
“说得再好听，还是挖墙脚。”沃琳把泡好奶粉的杯子塞给张可欣，“高雅的欣爷，用庸俗人的杯子暖暖手吧。”
“行，算你赢！”张可欣投降，自己也承认，“其实猎头就是挖墙脚，是以商业利益为目的的挖墙脚，说白了，就是用挖墙脚的手段来赚钱。”
她强调：“不过这个挖墙脚是讲究职业操守的，不是平常意义上的那个挖墙脚。”
“明白，我们欣爷是谁呀，眼光高的很呢，嫁人也肯定嫁有操守的人，”沃琳给张可欣戴高帽，“没操守的人还不得被欣爷整成筛子呀！”
张可欣不领情：“嘁，这么长时间没见，别的本事没见你长，拐弯骂人的本事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天地良心，我这是在夸你呢！”沃琳叫屈。
“良心你个头，你敢说你心里没有对我调查你男朋友的事不满，没有在骂我？”毕竟同学加室友四年，两人还是能猜得透对方的大半心思。
沃琳摇头：“骂你倒不至于，就是觉得后背发寒，得慌，我们这些平常人，在你说的这个猎头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这跟把人弄光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有什么区别？”
第0602章【岗前培训】 韩霆的过去
“我今天跑过来就是为了给你说这个事，”张可欣喝了几口奶粉，长舒一口气，继续道，“其实我不给你说，你也不会知道这事，可这事我既然做了，不告诉你就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也怕你吃亏。”
说完，张可欣等着沃琳向她提问，可沃琳只是静静看着她，没有丝毫提问的意思，那意思很明显，我听着呢，你说，张可欣只得自己往下说。
她向沃琳强调猎头的职业操守，就是让沃琳明白一个概念，猎头不是包打听，什么事都查，猎头只调查客户要求的人才，不是什么人都调查。
之所以张可欣的丈夫调查韩霆，是因为张可欣对沃琳过往的感情经历都很了解，知道每一段感情经历里，受伤最深的都是沃琳，所以在和沃琳重新取得联系之后，她就让丈夫调查沃琳毕业离校后的情况。
“那个叫简慷的离开你，是他没有眼光，也是你的幸运，这个韩霆就不简单了，你真的了解他吗？”张可欣是真的担心沃琳。
沃琳摇头：“说实话，我是真不了解他。最初他追求我的时候，我并不愿接受他，他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我凭什么能被他看中。
“他不肯放弃，对我各种守护，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搏我一笑而不惜装憨撒娇，渐渐地我被他感动，也习惯了他在我身边，也就接受了他。
“可是和他相处时间越久，我越看不懂他，他从来不向我提起他的过去和他的家庭，也不在意我的过去。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传统的人，秉承着两个人的结合就是两个家族的关联的传统思想，对他的过往和家庭不了解，我的心里就没有底。
“他对我越好，我心里越没有安全感，可我又已经离不开他，所以心里很矛盾。”
张可欣松了一口气：“心里矛盾就对了，我还以为你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呢。”
“怎么可能呢，跌了几次跤我还不长记性，还不成了傻子！”沃琳苦笑。
张可欣一口气喝完奶粉，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告诉沃琳，“其实韩霆这个人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挺简单，就看你怎么想了。
“韩霆的家庭和你的家庭相比，相当于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对比，但韩霆自小很独立，他很聪明，从他上小学时起就不再依靠家庭，他名下虽继承有大笔的遗产，但他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自己赚的。
“他开始谈恋爱的时间比你可早得多，但每次恋爱都以女方提出分手而收场，因为韩霆太霸道，凡是他认定的事，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包括他的恋爱对象，如果不听他的，他就使出各种手段，直到别人服从为止。
“兴许是因为被分手的次数多了，韩霆也心灰意冷了，不再谈恋爱，而是做起了专业钻石王老五，一颗心全部放在了医术上，人也性情大变，收敛起了他的狠戾，展现在别人面前的他，是一个没脸没皮真话假话难辨的赖皮，可他的骨子里还像原来一样骄傲。
“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你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为什么就看上了你，并且放弃了他所有的骄傲和执着，一心一意迁就你，你到底对他使用了什么魔法？”
“我还想知道呢，”沃琳自己也不解，“他到底看上了我哪一点，连我自己都觉得和他不是一路人。”
沃琳打心底里佩服老爸，别人要经过调查才能得知韩霆的过往，老爸却一眼就能断定韩霆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她承认自己这么想太过片面，人家的调查可是有具体内容的，老爸的结论只是一个抽象的感觉，但她还是感念于老爸对世事的通透练达。
沃琳抱住张可欣：“还是欣爷对我好，为了我的事费了这么大心思，不过，我可没有钱付给你们家那位猎头。”
“行了，别虚伪了，你不怪我私自调查你的事就不错了，我哪还敢收你的费。”张可欣扒拉沃琳的手，“赶紧把你的爪子拿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第0603章【岗前培训】 姐要跻身高层
“你以为我喜欢抱你呀，全是排骨，硌得慌，还是以前抱着舒服，肉肉的。”沃琳顺势松开张可欣。
“我也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我的骨架大，太瘦了不好看，还不是为了穿婚纱才不得已减成这样的吗！”张可欣叹息，“他接触的圈子都是高层人士，要是我还像以前那么壮实，他的面子上过不去，我自己也觉得磕碜，为了能打入高层人士中，姐拼了。”
“可是，你这么拼，和他对你的好到底对不对等？”沃琳为张可欣担心。
沃琳几次听到的张可欣丈夫的声音，都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包括她自己和张可欣丈夫的通话，还有陈新宇拿着她的手机和张可欣丈夫的通话，对自己妻子的朋友这种态度的男人，沃琳不觉得能对张可欣好到哪里去。
“你放心，姐是用自己的高智商征服这个男人的，他的家人也被我整得不敢随便对我指手划脚了，姐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张可欣自信满满。
而沃琳听出的，却是张可欣的辛酸。
能做猎头的人，本身智商就比一般人高很多，张可欣能征服这样的男人，可想而知费了多大的心思。
沃琳问张可欣：“那你还有没有考研究生？”
毕业前，张可欣躲起来看考研的资料，为了她的骄傲。
“考上了，但没去读，”张可欣混不在意地摇摇头，“目前最要紧的事是跻身高层群体，等成功了再读研镀金。”
“你能进研究院工作，已经是业内的高层了，为了跻身你不熟悉的高层，放弃读研，牺牲会不会太大了？”沃琳觉得张可欣放弃读研挺可惜。
张可欣很坚决：“有舍才有得，机会不会永远呆在原地等着你，我不止要放弃读研，还打算辞职全力协助他，以我的智商和能力，成就不会比他低，他能认可我，就是看中了我的智商能和他珠联璧合。”
时间不等人，她必须让自己尽快进入角色。
猎头的工作内容听起来很高级的样子，可对于张可欣来说，不仅繁琐且非常陌生：
要负责目标行业客户信息分析，研究客户需求；
负责市场拓展，与客户建立委托招聘协议，并维系良好的客户关系；
从客户端收集、分析招聘需求的详细信息并实施有效的招聘行动；
从客户的招聘需求中确认职位所需的能力及资历，分析市场并确立搜寻方向及目标；
利用有效工具，有计划地进行搜索、筛选候选人；
准确传达客户招聘需求，为候选人做面试、评估，通过有效的匹配工作来确定合适的候选人；
进行人选的薪资协调及谈判工作；
跟踪服务所有已成功结束的项目，后期的跟踪服务主要目的是一方面让已推荐的人选更好融入企业，另一方面也希望通过这种和企业内部人士沟通更好了解这家企业，使后续的其他岗位推荐更到位。
能做到所有这些，预示着猎头的门槛很高。
猎头需要敏锐的眼光、丰富的销售、客户管理经验，良好的沟通能力和广阔的人际网络。
好的猎头应该阅历丰富，曾在多家企业从事过很高的职位，这样对人才和客户才能提供有参考价值的意见。或具有良好的人事经理背景，能够提供职业发展指导及面试辅导，同时能够在企业与人才之间做好桥梁，起到更好的协调作用。
猎头受客户的委托寻找人才，不仅要接触客户高层，也需要接触很多的行业中高层人才，这就需要对客户所在行业有所涉猎，同时对人力资源、企业管理有比较成熟的看法。
能成为猎头的一般有三类人才：
一是曾从事销售和市场营销、人力资源管理、企业管理、顾问咨询、公关客服、招聘等工作经历，转型做职业顾问的人才；
二是在猎头行业从事猎头服务多年，为职业经理人提供职业辅导、转换的高级顾问；
三是经过工作训练和专业培训，达到具备为职业经理人提供服务能力的人才，他们往往是在某一个行业里工作较深入，对该行业非常了解，人脉关系也较广泛。
属于这三类人当中的一员，做猎头会比较容易上手。
第一和第二类，张可欣一点不沾边，只有第三类她还算勉强沾边，跟着丈夫学习，利用丈夫的资源，渐渐拓展自己的路子，建立自己的人才库。
由于猎头业务的特殊性，个人自身条件也是个重要因素，张可欣觉得这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哪怕她现在还不具备这个条件，经过摸爬滚打后，也绝对会练出这个条件。
张可欣的目标是成为高层群体的一员，享受高层人士的生活，并不是做猎头，但要进入高层群体之前，必须先得给丈夫做一个优秀的助理，否则何以借丈夫的资源。
现在的她，虽然也能出入高层人士的场所，但只是作为丈夫的附属，一个花瓶而已。
她一定要打破这种状况，通过努力，她要做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以她张可欣自己的名义，在那种场所耀眼夺目。
“好吧，我承认我没有你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预祝你成功！”人各有志，沃琳现在能做的只有祝福。
“好，谢谢，我表示很感动，也为今天的匆忙请你吃饭而深表歉意！”张可欣抱了抱沃琳，心情复杂。
第0604章【岗前培训】 秦琴怎么样
沃琳愣住：“为什么要道歉，我没有去赴约，你不是应该觉得不爽吗？”
陈新宇说今晚的请吃饭绝不是张可欣能干出的事，看来这里面还真有故事呀。
“觉得不爽的应该是你，他只是打听到你今天回来，就订了酒店请你吃饭，还用我的手机给你发信息，一点都没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只是为了走过场。”张可欣倒是一点没给丈夫在朋友面前留面子。
“在对待我自己朋友的立场上，我绝不会让步，所以不管他高不高兴，我都坚持今晚来给你解释清楚，不能让你的心里对我留有疙瘩。”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现在这个友情还是这么纯粹，她一定不会玷污，会非常珍惜。
“你的心意我懂，”沃琳劝张可欣，“不过，你们才新婚不久，正是磨合的时候，不能因为我而让你们的感情出现罅隙，我会很内疚的。”
“好了，不说我了，咱们说说秦琴吧。”伤春悲秋不是张可欣的性格，喉头发酸的她主动引开话题。
“秦琴怎么样，没想到那家伙还弄到了公派出国读研的名额。”沃琳顺着张可欣的话往下说，避免张可欣继续难受，她也想了解秦琴的现状。
张可欣又兴奋起来：“她本来就聪明，只是因为上大学时年纪太小，混在咱们这些人里，思维方式一时难以赶上趟，才影响了学习积极性。
“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学后期她的表现有多好，可前期的影响已经难以消除，才导致她找工作步步维艰。
“但她大学后期的努力不是白费的，尤其是毕业设计时的努力，给她参加工作后从事的专业打好了底子，加上她自己的聪明和勤奋，这个名额也是她应得的。”
张可欣哂笑：“说起来还要感谢仇敏呢，如果仇敏没有抢秦琴签了意向的单位，如果秦琴顺利进入其中一个单位工作，极大可能会和一般的上班族一样，按部就班上班，按部就班下班，按部就班谈恋爱，结婚生子，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别说外派读研，恐怕连一般的读研想法都没有。”
“然后泯然于众人矣。”沃琳替张可欣总结，“是呀，世事难料，别人眼中的坏事可能变成自己的好事，所有人都认可的好事，可能对当事人自己却是很糟糕的事呢。”
就像张可欣自己，为了进入所谓的高阶层群体，费尽心思嫁给一个她自认为能带她进入这个阶层的男人，还打算辞掉别人打破头都得不到的研究院的工作，全力以赴为自己的目标奋斗。
如果换做是沃琳，绝不会这么做，为了能让自己过得好点，沃琳也会努力抗争，可沃琳的处事方式和对待生活的态度，和张可欣完全不同，沃琳的处事方式是顺势而为，对待生活的态度是不为难自己，最怕的就是麻烦。
张可欣选择的这条路，可以预见，未来会麻烦不断。
不过这也符合张可欣的性子，越是对她来说全新的事物她越要挑战，且越战越勇。
“秦琴自己一个人在那边还习惯吗？”沃琳只是离家远了点，很多时候都会觉得寂寞，秦琴身处国外，想来会比自己更加觉得孤独吧。
张可欣笑着摇头：“小孩子适应环境快，她自己又会做饭，不会亏待她自己的，上次给我打电话，兴奋着呢。”
谁都不想把自己不堪的一面展示在别人面前，包括在她们眼里是孩子的秦琴，但自己选的路，硬着头皮也要自己走，张可欣明白，秦琴的兴奋背后，肯定隐藏着不易。
第0605章【岗前培训】 你现在还想他吗
张可欣想起刚和秦琴见面时的场景：“你能想象得出秦琴瘦了以后是什么样子吗，我根本就没想过秦琴会瘦下来，秦琴来找我的时候，我愣是跟个傻子一样没反应过来，被秦琴那家伙笑话了好一阵子，她那个臭屁劲呀，真得好想揍她。”
“秦琴瘦了？”沃琳也没想过这个。
曾经那么喜欢吃的人，如果瘦得能让张可欣都发愣，瘦的程度应该不小。
“瘦了二十多斤！”不是亲眼所见，张可欣自己都不相信那是真的，“她那么一个小小的个子，二十多斤对她来说该是多么恐怖的数字，可她就是瘦下来了。”
沃琳断定：“她应该不是特意减肥瘦下来的吧，她那么喜欢吃，怎么可能舍得不吃好东西。”
环境的恶劣，活动区域的狭小和封闭，即使沃琳没有亲身体验过，也能想像得到，一个没满二十岁的花季女孩，突然置身于那样的处境，该是多么恐惧和无助。
秦琴刚和那边签合同的时候，沃琳听秦琴说过，在那里工作的人，生活用品不用自己花钱，公家会发，住房条件也很好，刚参加工作的人就有一套独立的住房。
可是福利待遇再好又能怎么样，在恶劣而封闭的环境下，就是有再好的美味，估计那种享受美食的快乐也会大打折扣，甚至没有快乐可言。
“没错，她就那样瘦下来了，不用节食，不用想方设法费心减肥，就那样瘦下来了，瘦到她终于有机会可以花钱了，她换掉了她以前所有的衣服，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心情也完全不同了。”
福利好是很多人羡慕的事，但福利好到一年到头无处可花钱，这种事对于张可欣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失去了生活本该有的乐趣。
一次性花那么多钱，换掉所有的衣服，对秦琴来说也是一次彻底的宣泄，换种心情虽然不能换种活法，但对秦琴还是大有益处。
无论如何，小姑娘撑过来了，而且发展的不错，刚二十出头就外派读研，沃琳和张可欣都为她高兴。
“常桦离开了原来他分配进的那家单位，南下进了一家外企，这事你知道吗？”张可欣突然转移话题。
沃琳摇头：“我离校后就没和同学们联系过，怎么可能知道这事。”
很久没有想起过常桦，沃琳以为自己已经把常桦忘了，张可欣猛然提起常桦来，沃琳心里还是泛起微微的刺痛。
“常桦是厌恶了原来那个单位排资论辈，什么都靠年资说话，年纪大的唯恐被年轻人超越，处处打压年轻人的恶习才离开的。
“听说他现在混得还不错，很短的时间内就当上了小负责人，虽然还处于基层，但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升上去的。”张可欣侃侃而谈，沃琳静静听着。
“你现在还想他吗？”张可欣问沃琳。
沃琳摇头：“大家现在有了各自的生活，生活圈子不同，距离只会越来越大，如果不是特意相约的话，我和他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也是！”张可欣认可沃琳的说法，“你当时走得那么决绝，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也没有索要任何人的联系方式，如果不是你来这边学习，你我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沃琳解释：“我是不喜欢面对许多人分别的场面，一个人安静地离开，不会有那么多离情别绪。”
张可欣叹息：“说是这么说，可如果不是心里的伤痛太深，谁会以那种决绝的方式离开，如果我是当初的你，怕是比你做得更绝。
“不过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心里的伤痛应该也淡了许多，所以我才提起他，毕竟大家同学一场，同窗读书的情谊还是有的。”
“这倒也是。”沃琳点头。
“我有他的电话，你要吗？”张可欣开导沃琳，“哪怕暂时不联系，也先留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呢。
“咱们同学里，除秦琴出了国以外，他现在是所有人里发展最好的，他所在的城市讯息发达，你在内地买不到的资料，可以找他买，我已经托他买过几次资料了。”
沃琳苦笑：“看你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我又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不过是留他一个电话而已，就让你说了这么一大堆，你干脆不要做什么猎头了，改作知心姐姐算了。”
张可欣笑骂：“好心当作驴肝肺，我这不是怕你那脆弱的小身板受不了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我现在的身体，不说是钢筋铁骨吧，一般的难事还压不垮我。”沃琳显摆，“欣爷，你小看人了哈！”
“真的假的，让我看看？你还别说，这么仔细一看，你确实比以前变漂亮了，该不会是灯光的效果吧。”张可欣说着话就要扯沃琳的脸。
“拿开你的排骨手！”沃琳嫌弃，“会做噩梦的！”
如同在学校宿舍时一样，两人一个追，一个跑，嬉闹开来，不管多少的愁闷，都被这笑闹声冲散。
第0606章【岗前培训】 这叫折腾
张可欣当晚没走，和沃琳挤在一起睡了一个晚上，睡觉比在学校时老实了许多，一晚上都没带怎么动的。
不过，第二天起床后，沃琳看到张可欣用化妆品遮掩黑眼圈，才知道张可欣是一晚上没怎么睡。
“睡不着，想了很多事，也下定了决心。”张可欣快速画好妆，“走，请你吃早餐。”
两人打车去了一家卤粉店，卤粉店开在一个小胡同里，沃琳佩服张可欣，这么偏的地方张可欣也找得到。
“还是因为你来了，我特意找的这家卤粉店，我自己尝过了，味道和咱们学校门口那家店差不了多少。”张可欣说完，点了两份牛肉卤粉，加双份牛肉，多加花生米。
“你还记着咱们以前的习惯呀？”沃琳调侃。
“我就是忘了我自己，也不可能忘了这个习惯，”张可欣嬉笑，“一辈子的记忆呀。”
两人说笑着，卤粉端上桌，两人谁也没客气，开吃。
吃了一口，沃琳就停下来了，埋怨：“你什么舌头呀，这哪叫差不了多少，这叫差得多好不好，味道这么淡，牛肉做法也不一样，没有油渣，花生米没看见，全是豌豆。”
张可欣回呛：“这叫入乡随俗你都不懂，这家店的老板就是h市的人，店老板说了，他刚开店的时候，是按照老家的方法做的卤粉，可是很少人喜欢吃，不得已才改成现在的做法，人家开店是要赚钱的，不变通怎么赚钱？”
“嗯，好吧，算你说的有理，”沃琳继续吃，耍赖，“不过，你的信息有误，害得我白高兴一场，你得补偿我。”
在学校的时候，她们两个加上秦琴，鸡蛋里挑骨头，耍赖，都是常事，也是乐事。
“你想要什么补偿，咱们去吃驴肉火烧好不好？”张可欣停下吃卤粉，“我知道有一家驴肉火烧很好吃，咱们现在就去吃。”
沃琳不同意：“不行，虽说卤粉味道差强人意吧，但也得吃完，不能浪费。”
“哎呀，一碗卤粉而已，瞧你这点出息，走吧。”张可欣不由分说，拉起沃琳就走。
卖驴肉火烧的店子离卤粉店不近，张可欣拦了一辆出租车，到那里的时候，看到店子前面排了很长的队伍，张可欣没有耐心等，拉着沃琳打车又换了一家店，专卖豆腐脑的。
只喝豆腐脑也不行，张可欣又出小费让店里的人去一家有名的包子铺买了小笼包来。
就为吃一个早餐，折腾了两个小时，花了不少冤枉钱。
“什么叫冤枉钱呀，吃饭不能凑合，要讲究品质。”张可欣不同意沃琳的说法。
沃琳哭笑不得：“得，您这品质是讲究了，等赶回上班的地方，上午已经过了一半，上班得迟到了。”
“所以呀，我要抛弃按部就班上下班的生活，做个自由人，不用赶时间，按照自己的心意享受生活。”张可欣做出一脸的向往状。
被沃琳一瓢冷水泼了过来：“这叫享受生活呀，这叫折腾，早餐这个时间点才吃，你中餐还吃得下吗，中餐吃不多，晚餐使劲往肚子里塞，长此以往，胃不出毛病才怪！”
折腾了这么久，也就只喝了豆腐脑，吃了包子，这两样东西到处都有卖的，味道不比这差，根本没必要折腾。
张可欣怒其不争：“咱们选的这几家店，除了卤粉店不知名外，其他店名气都很大，咱们是奔着名气来的，懂吗，别老是这么小家子气！”
“懂了，”沃琳嬉笑，“只是城市太大，追求名气就得和时间博弈，要不就做个可以自由支配时间的人，这正是欣爷您要为之奋斗的目标。”
嘴上这么说，沃琳心里对这种做法还是不认可，有这为了一碗豆腐脑和一笼小笼包折腾的时间，她还不如看书呢。
而且，她确实觉得，那么多打车的钱，可以吃很多次早餐了，实在划不来。
在这一点上，她不能跟张可欣比。
张可欣家里的经济状况本身就比她家强，上班后，张可欣的工资也比她高许多，而且现在张可欣又嫁了个有经济实力的男人，张可欣的消费观念和她相差自然越大。
不过，这一番折腾，张可欣也是一片好意，沃琳虽然不认同，但也不会去较真。
“你可算开窍了，孺子可教也，我送你回去。”张可欣拦了一辆出租车。
沃琳没有上出租车：“你不用送我了，我坐地铁回去，你昨晚没回去，你家那口子还不知怎么担心你呢。”
“不行，我带你出来的，得把你送回去。”张可欣不由分说把沃琳往出租车里塞。
“真不用，”沃琳挣脱张可欣的手，“我还有些东西要买，去地铁的路上顺便就买了，你赶紧回去吧。”
看沃琳实在坚持，张可欣也不再强求：“那你回去后记得发信息给我报平安。”
沃琳答应：“这个是肯定的，行了，赶紧走吧，别让人家司机大哥老等着，时间就是金钱，人家还要挣钱呢。”
看着张可欣坐着的出租车离开，沃琳松了一口气。
是呀，曾经的同学情谊还在，可距离已经产生，小聚可以，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双方都会有种拘束感。
也许是因为张可欣昨晚才最终下定决心要进入她认为的高层群体，为了尽快进入角色，从出沃琳的宿舍门开始，张可欣就时时刻刻都在练习她认为的身处高层时的姿态，由而释放出的气息让沃琳感觉到别扭，沃琳才急切想要和张可欣分开，逃离那种别扭。
第0607章【岗前培训】 优越的标准是什么
沃琳赶回加速器厂，时间已经到下班的时候了，但机房里不但没有人去房空，反倒是聚集了比平时更多的人，其中包括施汇杰和曹阳达这两个在本厂举足轻重，在业内也算是巨头的人。
“这人呀，还真是不能夸，昨天还说你舍不得缺勤呢，今天早上就不见你人影了，咋滴，打算趁结束学习之前，破例一回，好好潇洒一回？”沃琳正好奇是怎么回事呢，陈新宇调侃上她了。
“不是，陈师兄，”沃琳被陈新宇说得有些难为情，“张可欣昨晚跑来找我，没走，今天吃个早餐又跑出几百里地去，路上花的时间多。”
施汇杰乐呵：“一个早餐跑出几百里地去，你们吃的啥，吃金子去了？”
他这么一说，沃琳越不好意思：“豆腐脑和小笼包。”
“哪儿的，哪儿的？”曹阳达来了兴致，“你告诉我地址在哪儿，改天我请你们吃。”
沃琳只是嘿嘿笑。
“你别只是笑呀，赶紧说呀，”陈新宇催沃琳，“主任好不容易大方一回，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沃琳难为情地笑：“曹哥，施工，陈师兄，你们就别消遣我了。”
“哎，丫头，我们还真不是消遣你，”施汇杰给沃琳解释，“咱们这地方大，你想吃那有名气的东西，还就得跑出几百里地去，你今早不是吃了豆腐脑吗，那咱就说豆腐脑。
“豆腐脑这东西常见，它不稀罕，想吃，随处可以吃，但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它不一样，吃豆腐脑的人的口味也五花八门，有的人好吃这个味道，有的人好吃那个味道，真正好吃到大部分人都认可的味道，那就是极个别的了，要不怎么叫名气呢，大家都是一个味道，那就不是名气了，而且也不可能所有人做出的都一个味道，就是几十年都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做出来的饭菜，那还有差别呢……”
巴拉巴拉，施汇杰这一白话就打不住了，沃琳心里那叫个苦啊，师公，您直接说重点行不？
陈新宇看沃琳那想打断施汇杰的话又强忍着的模样，忍笑忍得那叫个辛苦。
师傅这张嘴，打败全厂无敌手，不管什么难事，只要师傅出马，厂长直接投降，只要厂长敢接师傅的招，师傅这张嘴能绕得厂长忘了他自己是谁，是干嘛滴。
看沃琳听施汇杰的白话到实在窘迫得不知所措，陈新宇赶紧出马救沃琳，打断施汇杰的话：“师傅，您那个解决方案能再给我说一遍吗，刚才您说的时候我走神了。”
“你小子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走神？”施汇杰立即把矛头转向了陈新宇，径直走向机器，陈新宇紧跟在施汇杰身后。
沃琳松了一口气，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怎么着，听晕了吧？”曹阳达看着沃琳好笑，“施工的话其实就一个意思，想吃正宗的味道就得不怕花时间。
“不过他这个观点，不一定谁都认同，就说才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吧，一个月赚那么一点工资，为了一碗豆腐脑跑出几百里地去，只路费就够让人心疼的，迟到了还得被扣工资，年轻人肯定不干呢。
“施工在厂里能熬到他这个年纪，车子房子都有了，积蓄肯定也不会少，徒子徒孙一大群，上班不用事事亲力亲为，领导也给面子，可谓有钱又有闲，自然就想到了享受，能为了一碗豆腐脑跑出几百里地去对他来说也就不奇怪了。
“更何况，城市大，吃早餐不用特意跑也得几百里，因为家离单位本来就有几百里地，这在首都不是稀罕事。”
沃琳点头：“我们那个城市小，开车绕城一圈最多只用半个小时，干什么都方便，我也就不太能理解你们的有些生活方式，是我狭隘了。”
曹阳达呵呵笑：“不能说你狭隘，只能说小城市有小城市的方便，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烦恼，就说我吧，开着车上班，看起来挺享受吧，可一旦堵起车来，还不如人家骑自行车方便，早上得比人家起得早，下班得比人家回家晚，时间都耗在路上了。”
“可尽管这样，还是有大把的人愿意往首都挤。”沃琳又想起了那个被拐卖的女孩。
若不是想挤进这个城市，又想利用别人，用那女孩认为的快捷方式成为这个城市的正式一员，女孩也不会被人骗。
还有昨晚在她面前是本色，今早出了她宿舍后就时刻学高层者姿态的张可欣，其实都是想在别人面前展示她们优越感的一面。
那个女孩是以成为这个城市的人为优越，张可欣已是这个城市的人，她觉得还不够，她觉得必须跻身于高层群体才算优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欲望吧，那个女孩成功拥有了这个城市的户口后，会不会也和张可欣一样，再次给自己树立更高的优越目标。
人人都想要优越，包括沃琳自己，可到底什么是优越，优越的标准又是什么，以前从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的沃琳，此时有些迷茫了。
她问曹阳达：“曹哥，在业内，您这样的职位仅您一人，应该算是高层人士了吧，肯定有很强的优越感吧？”
第0608章【岗前培训】 优越个屁
“优越个屁！”曹阳达半玩笑半认真，“在外人面前看起我人五人六的挺风光，回到厂里还不是被这些家伙当狗一样使唤，什么高层不高层的，在这些家伙眼里，我就是一个免费的保姆，在客户面前，我有时候连孙子都不如！”
沃琳不解：“怎么会呢？”
曹阳达哈哈笑：“怎么不会，客户就是上帝，钱在人家手上呢，握着你的钱就是掌握着你的命脉，你不装孙子，钱怎么到手，怎么给我们厂上上下下的人交代。”
曹阳达指了指机器前忙活的施汇杰和陈新宇：“就说这帮家伙吧，只要听说哪里有好吃的，我就请他们吃，他们也总说我好不容易请一次，刚才你可是亲耳听到的。
“只要他们在客户那里受了气，甩手就走人，烂摊子还得我去收拾，不割地赔款就想解决问题，几乎不可能，割地赔款多了，上头的人又不满，下面的人也埋怨，这他妈我辛苦半天，两头不落好。”
“照您这么说，您也没啥优越感可言了？”沃琳疑惑。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说的就是他这种所谓高层人士，一个人有几张面孔，太假！”施汇杰抢在曹阳达前面说话，“丫头，别光顾着聊天了，什么高层呀优越感呀，那都是些表面光的东西，不能当吃不能当喝的。咱们现在要测量剂量的百分深度和均整度了，这个是你以后经常要干的活，这才是你要操心的事。”
“哦，好。”正事要紧，沃琳赶紧跑到机器跟前。
陈新宇告诉沃琳：“咱们今天测的数据，是给你们医院的原始数据，在机器安装好，开始使用前，有的医院就使用厂家给的原始数据，有的医院用自己测量的数据，或者请大医院的物理师给测量，不管怎么样，做为维修加速器的工程师，你得会测量机器数据，这是你要掌握的最基本技能。”
然后，陈新宇一步步给沃琳解释他正在做的事。
施汇杰在旁边解释：“因为这是要给你们医院的原始数据，必须得慎之又慎，所以今天就不让你亲自动手了，你只管好好看，认真记就行，等安装机器的时候，我们还会对你有这方面的培训，那时就主要是你自己动手了。”
“嗯，好的。”沃琳认真看，认真记，不懂就问。
什么优越感呀，高层群体呀，全都抛之于脑后。
测量数据就是一个不断重复而枯燥繁琐的事，但谁都没有不耐烦，曹阳达还真就干着保姆的活，端茶递水，买饭，清理饭盒，都他一个人包了，其他人只管专心干活就行。
“辛苦了，曹哥。”被堂堂生产部主任这么照顾着，沃琳有些过意不去。
“他辛苦也就这几天，你别看他保姆一样伺候着咱们，其实他是在监督咱们，测量数据有错，客户用咱们的数据时出了问题，做为负责人，扛锅的是他。”施汇杰快言快语。
曹阳达苦笑摇头，对施汇杰这张嘴，他是没一点办法。
第0609章【岗前培训】 不要再联系了
测量数据用了三天时间，三天都是干到深夜。
如果没有沃琳在的话，其实只要一天多一点时间就能结束测量，但因为要给沃琳讲解，有时候就不得不停下来或者倒回去重演沃琳有疑问时的状态，时间也就这么耽搁了。
因为自己而延误时间，沃琳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时会犹豫要不要提问。
施汇杰鼓励她：“你弄得越清楚，对我们越是好事，省得以后你们使用机器时，我们还得为了因常识性问题而出现的故障千里迢迢跑过去，所以我们不怕你问，就怕你把问题闷在心里，或者不懂装懂。”
之前的工作都是调试某个部件，从测量剂量数据开始，之后的工作就是整体调试了，沃琳的顾虑因施汇杰的话而打消，而且陈新宇告诉她，这之后所有的调试，都是使用机器时沃琳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沃琳也就不再有所顾忌，遇到疑问都必定要搞清楚。
时间在忙碌中划过，当沃琳接到沈娴的电话时，又是十天过去，此时机器的调试已经基本结束，正准备打包装箱。
“沈老师你回来了？”沃琳不知沈娴是从哪里打的电话，韩霆告诉过她，寿卫国陪着沈娴出去散心了。
“回来几天了，就是不知你还在不在首都，所以先打电话给你确认一下。”沈娴觉得自己的心绪已经调整好，这才决定打电话给沃琳的。
“你再晚点打给我，兴许我就不在首都了。”听着沈娴轻快的声音，沃琳的心也跟着放松，“我的学习结束了，买到火车票就回z市了呢。”
“正好，卫国哥也要回去了，火车票就让卫国哥去买，你们一起回去也能搭个伴，你要是不忙的话就到我家里来，很久没有自己做饭吃了，咱们一起做。”沈娴邀请沃琳。
“好，我这就过去。”沃琳从被窝里爬出来，麻溜地把自己收拾利索。
在买火车票之前，她打算先好好睡个懒觉，十几天加班连轴转，每天的脑力和体力都是高强度劳作，感觉身体透支得厉害。
沈娴挂掉电话，寿卫国还是不放心地问她：“你一个人行不行，要不我再陪你一段时间，我好些年没休假，积攒的假期不少，还有些时间呢。”
沈娴很是无奈：“卫国哥，从小到大你都教我，累，也要走下去，怎么现在反倒你自己犹豫起来了呢，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隐藏过真实情绪，我说我没事，就真的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
“是我教的你没错，可事情总有特殊的时候，你突然转变得这么平静，我怎么能放心你。”寿卫国担忧。
“卫国哥，关心则乱，我确实已经平静下来了，反倒是你自己乱了心神。”沈娴抱住寿卫国的腰，头靠在寿卫国的肩膀上，“你回去吧，我自己的路总得靠我自己走下去，你以后不要再管我了，你年纪不小了，身体也不是小伙子的时候了，不要再逞强，是时候给你自己找个媳妇了。”
“唉，”寿卫国长叹一声，抱住沈娴，苦笑，“看着你从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成长到现在，习惯了做大哥哥的我，对你还真的是不放心，可是怎么办呢，姑娘长大了，大哥哥被嫌弃了，要被人赶走了。”
“是呀是呀，我就是要赶你走，把你赶得远远的，我也好过我的清净日子。”沈娴的头在寿卫国的肩膀上蹭了蹭，就像小时候寿卫国抱着她，她在寿卫国怀里捣乱时一样。
稍微的留恋后，沈娴松开了寿卫国，帮寿卫国整理好衣服，神情认真：“卫国哥，这次分开后，不要再管我了，除非遇到姑父和姑姑生老病死的大事，咱们也不要再联系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你是认真的？”寿卫国盯着沈娴的眼睛问。
“嗯，认真的！”沈娴语气坚决，“有你在，我永远长不大，永远都有依赖，永远无法真正自己面对和解决难题，你也需要自己的生活。”
“好，我答应你，”寿卫国点头，“既然这是你自己的决定，那你就要说到做到，我也会认真执行，除非是有关首长和夫人生老病死的事，其他时候你就是再有难事，我也不再理会，我自己也不接受你的任何的l善意，不期而遇只做萍水相逢，你要有心里准备。”
“好，说到做到！”沈娴举起手，和寿卫国击掌为誓。
第0610章【岗前培训】 院子是我的
沃琳到了沈娴家的时候，只有沈娴一个人在家，菜已经洗好切好，就等着下锅了。
“卫国哥去买车票了，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咱们不用等他。”沈娴开始炒菜。
不是不用等，是根本等不回来，两人决定了分开后不再联系，寿卫国立即就决绝地离开了，没有丝毫留恋。
沃琳给沈娴打下手，仔细观察着沈娴。
“怎么了，我脸上开花了吗，你这么看着我？”沈娴玩笑，“我可不是韩霆，你倾注给我再多的温柔眼神，我也不会感动，只会感到肉麻。”
沃琳嬉笑：“听简燧说你瘦得可以跟光排骨媲美了，现在见到你真人，完全不像简燧说的那么回事，哪里瘦了，这不是刚好吗，脸色也正好，所谓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施之粉则太白、施之朱则太赤！好迷人哦！”
沃琳做出花痴状，看来沈娴已经从悲痛中脱离出来了，沃琳为沈娴高兴。
“咦～～，好假！”沈娴很配合地抖了抖身子。
然后，把一个盘子塞进沃琳手里：“去洗水果吧，别在这里肉麻了，省得等下端上桌的菜全是鸡皮疙瘩。”
“嘿嘿，那我就去洗水果了啊，这些天忙得都快忘了水果长啥样了。”沃琳拎着水果袋子去了院里的水龙头那里。
这个水龙头是新安装的，沃琳进院门就看见了，作用应该是给院里的花花草草浇水。
虽然现在花花草草还没有种下去，但地已经平整好，就等着种子埋进土里了，或者不是种花草，而是种菜，不管是什么吧，总之是需要浇水的。
沃琳边洗水果边和沈娴闲聊：“沈老师，你是打算长期租这个院子了吗？”
沈娴租这个院子是为了方便照顾母亲，现在沈娴的母亲已经去世，沃琳觉得，沈娴没必要再租院子，租金多贵呀，一个人生活的话，只租个小居室，甚至只租一间房就够了。
“不用租，这座院子已经是我的了。”沈娴笑道，“所以啊，我打算种些我自己喜欢的植物，说不定哪天我一抽风，还会养几只宠物呢。”
她回来的当天就去找房东退院子，和沃琳的想法一样，她觉得多租院子一天就要多花一天的钱，她这些年的积蓄几乎都用来给沈梦蓉做治疗了，已经没有多少钱。
想起她在外旅游的这一个月里，院子空放着白花了房租钱，她就觉得心疼。
一听说她不租房子了，房东有些着急，因房东的母亲春节期间陪亲友打麻将时突发脑溢血，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每天的医疗费不是个小数目。
“您看这样行不行，”房东和沈娴商量，“您把院子买下来，我免您三个月的房租算做您买房子的钱，在首都有了房子您孩子就能在首都上学，户口不在首都，孩子能在首都上学，这可是别人花钱买都买不到的好事呀。”
沈娴拒绝：“我要是有钱，也不至于急着退房子。”
房东不肯罢休：“您气质这么好，穿着也这么讲究，肯定买得起院子，这样，您要是付现金，我给您打八折，您要是能一次性付清，我还有优惠给您，我是真的急着用钱，我妈就指着这钱救命呢。”
沈娴心生厌烦：“我没钱买您的院子，咱们赶紧把手续办了，我还得用您退给我的押金去租房子呢！”
“好吧，我这就给您办手续，把押金退给您。”房东无奈，翻找租房合约。
他刚从朋友那里借了钱，还没来得及去医院交住院费呢，这钱一转手就要没了。
院子退了，回院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沈娴给寿卫国说起这事，寿卫国劝她把院子买下来：“你年纪不小了，一直这么飘着不是回事，有了自己名下的住处也就有了安身之所，无论你以后从事什么职业，去哪里发展，心总是有个地方安放，人也就特别踏实。”
沈娴叹气：“其实房东说把院子卖给我的时候，我也不是没动心，可我真没钱了。”
寿卫国替沈娴筹划：“首长给你母亲看病的钱你都没花，现在刚好用得上，要是钱还不够的话，我这里有，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不用怎么花钱，攒了不老少呢。”
沈娴拒绝：“姑父给的那笔钱我不会动的，等有机会我会还给姑父。你帮我别的可以，小打小闹花个小钱，咱俩也不用算得那么清，可我绝不会用你的钱买房子，就是借也不行，你年纪也不小了，得把钱留着给你自己防身用。”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犯倔，不过我这里还有一笔钱，是你自己的，肯定够你买下这座院子。”寿卫国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存折，“这是首长给我的，说是在你急用时拿给你，现在给你刚刚好。”
沈娴接过存折打开看，存折上是她的名字，再一看存款额，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姑父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第0611章【岗前培训】 话捋清楚了再说
“这钱不是首长的，是你母亲的，你母亲去世了，这笔钱理所应当就是你的了。”寿卫国解释，“因为贩卖人口的案子，出动了特警队伍，村子里的人几乎被连锅端，留下的人被政府签到了别处，政府要在村子的原址盖工厂。
“首长回了一趟村子，把你母亲的房子卖了，房子里的家具年代已近两百年，在家具里算得上古董了，卖出的价钱不算低，还有几件幸存下来的真正古董也出手了两件，这些钱首长都给你存起来了，等剩余的古董全部出手，钱也会给你存进这个折子里。”
沈娴沉默，突然来了这么一大笔钱，她脑子里很乱。
在沈娴发呆的时候，寿卫国自作主张给她买下了这座院子，将院子整理好，并在院子里安装了方便浇地的水龙头。
沈娴心里泛起苦涩，她有了钱，却要和从小到大护着她的卫国哥断交，在外人看来，她肯定是个忘恩负义的，可她如果不这么做，卫国哥永远不会有他自己的生活。
“哇，这个院子是你的了呀，”沃琳惊讶的声音打断沈娴的思绪，“我听说，能在首都有自己的房子，这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沈老师你直接有了属于自己的院子！”
沈娴玩笑：“你也可以在首都有自己的院子呀，韩霆绝对有这个实力。”
沃琳摇头：“我又不在这里上班，在这里要院子干什么呢，韩霆是韩霆，我是我。”
沈娴乐呵：“你现在嘴硬，等你和韩霆结婚了，就不会这么说了，婚后的你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哈哈！”
“才不呢！”沃琳嘟囔。
“才不什么？”沈娴逗沃琳，“是才不嫁韩霆呢，还是嫁给韩霆后，你还是你，韩霆还是韩霆，和婚前没区别？”
“才不理你呢！”沃琳被沈娴说得不好意思。
饭菜煮好，刚端上桌，简燧开着出租车刚好到。
“诶嘿？你时间算得可真好！”沃琳调侃简燧。
简燧的脸色却不好看：“你什么意思，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沃琳被简燧呛得莫名其妙：“什么我不想看见你，我什么时候不想看见你了？”
简燧脸色涨红：“韩医生无耻，你狠心到绝情，你们两个可真是绝配！”
“喂，你非要这样说话吗？”沃琳来了火，“有事说事，有问题解决问题，你再这样，别怪我翻脸，我不是你哥，不会处处让着你！”
“翻脸就翻脸，你能把我怎么样！”简燧的倔劲上来。
沃琳冷哼：“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还真不能把你怎么样，最多绝交！”
刚才还脸红脖子粗的简燧，一下子蔫了下来：“你就那么喜欢他吗，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他无耻而已，你就狠心到要跟我绝交。”
沃琳气道：“事儿是你挑起来的，别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把话捋清楚了再说!”
“是呀，到底怎么回事啊？”沈娴也因简燧的无缘无故闹脾气而莫名其妙。
第0612章【岗前培训】 你就是来找茬的
“没什么，我今天接到韩医生的电话，说沃琳姐要回z市去了，可能有很多行李要拿，让我要是有空的话就送送沃琳姐。”简燧边说着，边洗了手坐在桌边，接过沈娴递给他的碗。
“还有，沈娴姐你也不对，明明已经回来好几天了，却不告诉我，要不是韩医生拜托我多照顾你，我还不知道你回来的事呢！”简燧吃了两口菜，又把矛头转向沈娴。
沈娴好笑：“我明白了，你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她问沃琳：“我回来的事，只告诉了你一个人，韩霆怎么知道的，你告诉他的？”
“没有，”沃琳摇头，恨恨地咬牙切齿，“韩霆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了大嘴巴，火车票还没买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去呢，他就恨不得把这事宣扬得人人皆知。”
“他这不是关心你吗，怕你一个人拿不了行李，才麻烦简燧的。”沈娴劝慰沃琳。
不是沃琳告诉韩霆她回来的事，那就是卫国哥告诉韩霆的了。
沈娴心里叹气，卫国哥看起决绝，其实还是放心不下她，不过她只能当做不知道这事，自己一定要狠下心来，否则卫国哥永远不能全心拥有他自己的生活。
简燧边吃边问：“沃琳姐，你东西收拾好了没有，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也没多少东西，我一个人收拾得了。”沃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发愁。
她去年来首都的时候，确实没带多少东西，简简单单一个行李箱，可韩霆来首都呆了一段时间后，她的行李就不能称之为简单了，光冬天的衣服，韩霆就从里到外给她买了好几身，加上和衣服配套的靴子和帽子，还有各种配饰，怕是再有两个最大号的行李箱都装不完。
还有其他生活用品，零零碎碎的估计又得占两个大行李箱，而且还不一定装得下。
所有这些东西，她都不想让简燧看见，省得简燧又抽风，简燧对她自己的风格印象深刻，看到带有韩霆风格的东西，反应小得了才怪。
她甚至怀疑，韩霆告诉简燧她要回去的消息，根本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简燧看见韩霆给她买的那些东西，让简燧狠狠地酸一把，要是简燧因此而彻底不理会她，韩霆会更加高兴。
想到这个可能，沃琳告诉简燧：“你也不用送我了，厂家已经说好会派车送我。”
“你这是借口吧，就是不想看见我。”简燧猜疑，话语中又带了情绪。
“你爱怎么想随你，”沃琳显示出不耐烦，“我是他们的客户，他们派车送我合情合理，他们现在慢待我，在以后的合作中我可能会找他们的麻烦，让他们的机器拿不到全款，机器过保修期后，我们医院要不要在他们手上买机器的续保，我的意见对医院的决定也有影响。”
简燧立即调转矛头为沃琳辩解：“你又不是那种胡搅蛮缠随便找人的麻烦的人，除非对方做的实在太过分！”
沈娴笑着摇头：“沃琳是什么样的人，咱们清楚，不过，什么事都有它既定的游戏规则，别人按照游戏规则来处理事务，也情有可原呀，小心不会犯大错，这句话你总听说过吧？”
她和沃琳聊天的时候，沃琳说过行李太多，得再买几个行李箱，根本没提厂家派车的事，现在沃琳突然说厂家会派车送，还说得这么煞有介事，明显是沃琳不想让简燧送，临时编的谎话。
沃琳和简燧之间的瓜葛，沃琳没向她提过，简燧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不用向她提，她也能明白个大概，看得出简燧对沃琳只是一厢情愿。
做为过来人，沈娴支持沃琳的做法。
“是这样啊？可是我不把沃琳姐亲自送到火车站，我不放心。”经过沈娴这么一解释，简燧还真信了沃琳的话。
沃琳和沈娴对看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好笑和无奈，简燧不可谓不精明，可到底还是因为涉世太浅，这么轻易就给骗了过去。
第0613章【岗前培训】 和过去说再见
因为情绪不高，简燧全程只是埋头吃饭，没有参与到沃琳和沈娴的话题中，沃琳和沈娴也故意说些男孩子没有兴趣的话题。
饭吃完，沃琳请沈娴陪她逛街，说是想买些礼物回去送给同事。
“沈娴姐，你把出租车还了吧，”简燧对逛街购物没兴趣，他想起了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导师手里有不少做翻译的资源，这个比较适合你，我帮你给导师说说。”
“行，我也不打算开出租车了，准备换个职业养活自己，”沈娴赞同简燧的想法，不过没有让简燧帮她忙的打算，“至于之后我干些什么养活自己，我还没有想好，你就先不要麻烦导师。”
“那你们去逛街吧，我先走了。”简燧心里更加郁闷。
一个两个的他都帮不上忙，堂堂的大老爷们，他就这么没用吗？
简燧一离开，沈娴就向沃琳表示她的歉意：“沃琳，不好意思，你走的时候，我可能没有时间去送你。”
不是她没有时间，她是不想和寿卫国相遇，沃琳和寿卫国一起走，寿卫国肯定会去接沃琳。
沃琳自然不知沈娴心事：“没事，你忙你的，我自己打个车就行。”
“做为补偿，你的行李箱就由我来解决了。”沈娴从卧室里拉出几个大行李箱，“这些你都拿去，回去之后，箱子是送人，还是丢掉，或者留着占地方，随你处置。”
沃琳有些呆愣：“这么好的箱子，你都不要了？”
这几个箱子她见过，就放在沈娴的卧室里，她偶尔见沈娴打开过，箱子里放的都是沈娴平时不用的东西，或是顾不上用的东西。
“不要了，都不要了，我要和过去说再见！”沈娴笑道，“其实我母亲卧室里的箱子更大，更适合装你那些长靴之类的大件行李，但我怕你忌讳是逝者用过的东西，也就不给你了。”
母亲的东西留着，只会勾起她的伤感，不如捐给那些用得着的人，她自己的东西，能捐的也准备都捐了，需要什么再重新购置。
“那我就不客气了。”沃琳知道，沈娴不是为了送她箱子而故意找的理由。
所谓睹物思人，抛却曾经的痛苦，才会生活得更好。
“走，咱们去逛街，”沈娴忽然间心情大好，“有了这几个箱子，你不用顾忌东西放不下，想买什么，只管买。”
两人从下午逛到晚上，说好的是帮沃琳给同事买礼物，结果沃琳只买了一些特产，这是送给同事们尝的，再就是买了一个照相机，一个u盘，一条丝巾。
照相机是送给韩霆的，韩霆可以用来拍下讲课时用得上的病例。u盘送给秀才，z市的电脑市场还没有u盘卖，秀才应该会很喜欢。丝巾自然是送给张萍的。
倒是沈娴，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把出租车后备箱塞了个满满当当，车子后座也堆满了。
“沈老师，你这是发大财了？”坐进副驾驶座，沃琳还有些回不来神。
抛却过去难道真的要变化这么大吗，买东西都不心疼钱的呀，那么贵的东西说买就买，都不带眨眼的，以前的沈娴不是这么奢侈的人。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今天刷银行卡刷得沈娴也心疼，可是既然要改变，就来个彻底的改变，她相信，以她的能力，即使花光了母亲的遗产，她也不会饿着。
好吧，沃琳无话可说，想来是自己的眼界太窄了，无法做到这么潇洒。
第0614章【岗前培训】 老光棍的心，海底针
沃琳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连夜帮沈娴整理东西，不要的东西打包，新买的东西摆放在沈娴设计好的位置上。
摆来摆去，沈娴都觉得不满意：“家具和这些东西不配，得把家具也换了。”
沃琳已经得不行，说话有些含糊：“买家具得花多少钱呀，还得尺寸般配，样式可心，挑来挑去的，一时半会儿也难买到，先将就着吧啊！”
说完，她倒在床上就睡，什么洗澡呀，这是在别人家作客呀，通通顾不上了。
连着十三天，一天最多只睡六个小时，今天又整整累了一天，她实在撑不住了。
看到沃琳这个模样，沈娴才意识到时间确实不早了，她扒掉沃琳的鞋袜，拉开被子给沃琳盖上，又端来水给沃琳擦了脸和手脚。
看着沃琳安静而毫无防备的睡颜，沈娴很是羡慕，希望在沃琳的影响下，今晚的自己，也能睡得安稳，踏实。
今天月末，晚上没有月亮，是一个月里最黑的夜晚，在无边的黑暗里，很难注意到，有一双眼睛长久地盯着沈娴家的院子，直到院里所有的灯熄灭，这双眼睛才离开。
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寿卫国。
最后一次，他守护着这个已经守护了半辈子的女孩，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不再需要他的守护，他也要彻底放手。
离开沈娴家很远，来到一处还在经营中的夜市，寿卫国才放松自己，尽情咳嗽。
初春，早晚温差大，在夜色里呆了几个小时，寒气袭体，他的支气管炎还没有彻底好，之前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咳出来，现在身处喧闹的夜市，他再咳，她也不会听见。
咳过这一阵，寿卫国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小刘：“你小子到哪里了？”
小刘抱屈：“头儿，催命也不是这样催的，夜里开车本来就要小心又小心，你还打电话骚然我。”
寿卫国骂：“我就是怕你夜里开车才打电话给你，赶紧找个服务站睡觉，不用这么赶时间！”
“头儿，开始的时候是你催我快点，这会儿你又让我不用这么赶，”电话那头小刘的语气优哉游哉，“黑是你说了算，白也是你说了算，做你的下属可真难。”
“你再嗦，回去我就扣你的工资，算作我车子的油钱补贴！”寿卫国不耐烦。
小刘立马投降：“行行行，头儿，我不嗦了，前面就是服务站，我这就休息，养足精神再上路。”
寿卫国休假这段时间，寿卫国的车子一直都是他在用，只要不出z市，给车子加油也不用花他的钱，寿卫国在加油站有存的钱。
前天寿卫国打电话给他时，他在外省和当地警方交接案子，地段刚好处于z市和首都中间，他的头脑一发热，就说完事后开车过来接寿卫国。
今天总算把案子交接完，白天寿卫国还让他快点去接，搞得他天黑了都不敢休息，这会儿寿卫国又说让他不用赶时间，真是老光棍的心，海底针，一会儿一变。
休息就休息，这段时间，没有队长亲自坐镇，他们办起案子来那叫个曲折，那叫个累，他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什么叫做睡囫囵觉了，今晚就好好体会一回。
闹钟也不用上了，否则怎么能叫睡囫囵觉呢，反正队长着急了会打电话过来，就当是上闹钟了，迟到了，自己还有理由可申诉，是头儿让休息的，头儿的话哪能不听。
挂掉电话，寿卫国打车去了加速器厂隔壁，住进了向阳酒店。
前段时间他陪着沈娴旅游散心，劳心劳力，回来后又一心安排沈娴的生活，所有心思都用到了沈娴身上，根本没有顾及过自己本身。
今晚，他要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投入到全新的生活。
小丫头也累得不轻，就让小丫头好好睡吧，大家都睡个好觉，这才好赶路。
第0615章【岗前培训】 您跟踪我
接到沃琳已经在回家的路上的信息，简燧生气加心寒，简单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看着这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回复，沃琳也是无奈，连她自己提前都不知道会这么快出发，又怎么能做到事先告诉别人她离开的具体时间呢？
不但出发的时间她提前不知道，就连到达的时间也无法确定，因为自驾车的车速和行程，是根据天气和路况随时调整的，开车的是寿卫国和小刘，操作权不在她手里。
你生气就生气吧，沃琳懒得解释，你越失望越好，不用再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怎么，小朋友给你甩脸子了？”寿卫国调侃沃琳。
“您怎么知道？”沃琳反问。
话问出口，她才发现，从后视镜里，她看得到寿卫国，也就是说，寿卫国也可以从后视镜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沃琳又加了一句：“您怎么知道是简燧来的信息。”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真是鬼迷心窍了，她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哈哈哈哈，”小刘扭头看到沃琳的相，大乐，“你跟我们队长说话时可得小心了，我们队长每个字都有可能是个坑，不定什么时候你就掉他的坑里了。”
寿卫国一巴掌呼向小刘：“好好开你的车，不然我马上把你埋坑里。”
“嘿嘿嘿，”小刘干笑几声，不敢在言语。
队长想埋他，都不用特意选时候的，随时随地都可以，惹不起，大不了我闭嘴。
寿卫国正儿八经向沃琳解释：“你这人看起来好相处，但和你关系走得近的，其实就那么几个人，而且各个性格鲜明，不用我怎么费心，只从你的表情就能猜得出你的信息是怎么回事。”
沃琳讶然：“凭别人的一个表情，您就能猜出别人的心理，这么神？”
她本就对刑警这行不了解，这被寿卫国这么一忽悠，越发觉得刑警神乎其神。
寿卫国好笑，“说得我跟神棍一样，我哪有这么厉害，不过是你本就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恰巧多半我都熟识，我和你也不算陌生，这就是所谓的机缘巧合吧。”
“说的也是。”沃琳在心里把自己在医院关系近的人数了一遍，发现寿卫国真没说错。
恰巧这个时候她又收到一个信息，沃琳看过内容后，问寿卫国：“您再猜猜，这个是谁的信息？”
寿卫国想了想，语气不是很确定地问：“你同学的？”
“咦？”沃琳惊讶，“我深度怀疑，您跟踪我！”
寿卫国笑着摇头：“想多了，不过是为确保你的安全，多做了点工作而已。”
他问沃琳：“你还记得那个被拐卖的女孩吗？”
“记得。”沃琳点头，“而且我还亲眼见识到了您办案时的英姿，不过您当时在公干，我没敢吱声。”
“其实当时那件案子已结，为了女孩的安全，我们还是派人陪女孩去取东西，”寿卫国指了指小刘，“我派了这家伙去，想起你在那个厂里学习，我觉得应该亲自去看一下环境，后来又顺便查了一下你在首都的人际关系，以防你重蹈那女孩的覆辙，所以我知道你有个同学在首都。”
“啊？”沃琳没想到还有这么回事。
寿卫国被沃琳的表情逗乐：“不然呢，你以为陪小姑娘取东西这种事，还用得着我亲自出马？”
“不懂！”沃琳很诚实地摇头，隔行如隔山，何况这种涉及案件的事，她是真不懂。
虽然心有余悸地，她没有忘了道谢：“不过还是得谢谢您，劳烦您这个大队长为了我亲自跑一趟。”
对于沃琳的道谢，寿卫国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