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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有卿夫自来全文阅读

作者:暮君卿     公仪有卿夫自来txt下载     公仪有卿夫自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二章 一个女人

    自那日筋疲力尽之后,云卿与即墨显俩人回到天泉宫便立马休息了。直到第三日凌晨,云卿才被渴得睁开了眼睛,也就是说,她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怪不得头那么晕,而且感觉嗓子还有点哑了。

    “咳咳……史英……”

    天哪,一开口,自己都被吓到了。怎么可以严重成这个样子?史英应声走进寝殿,手里正端着一碗参汤。恰巧云卿此时需要解渴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一把抬过那碗参汤,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好几次差点被呛到,看着也着实让史英着急了一把。

    “殿下,您慢些!”史英提醒道。

    “咳咳,本宫没事!即墨显去哪了?”

    真是的,一大早醒来,枕边就没人了。他自己还有伤不知道吗,这个蠢货!史英一愣,表示自己还是有些不习惯殿下直呼太子的名讳,但平时只要太子妃殿下叫太子殿名字的时候,他们的殿下不仅没有丝毫生气,反而还很受用的样子。

    唉,大人的思维,她们这些小孩儿果然跟不上!

    “回殿下,听说南王殿下被找到了!太子殿下正赶过去探望呢!”

    什么?这么快就被找到了?呵呵,他命还真大。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到底是谁救了他一命,此人可真是有福气啊!不过,这对于她家显儿而言,就不是一个好消息了。本来身为仇人之子也就罢了,居然还要他去探望,也真是为难他了。

    “嗯,知道了!一会儿你按照本宫写的方子,去御膳房让他们准备一下饭菜。我太困了,还需要睡会儿。”

    “是,奴婢遵命!”

    这嗓子,简直听不下去了。希望在即墨显回来之前能好些吧,要不然,那家伙又要开始穷担心了。云卿重新躺回被子里,心里在想,最近,他也挺忙的,即墨庭萧的生辰也快要到了。身为一国储君,这种事情,自然少不了要他即墨显来拍板!这种时候,怎么能让他在这种小事情身上花费时间与精力呢?

    总之,睡醒再说吧!

    午间,即墨显总算忙完回了天泉宫。至于为什么他们这几日一直都住在天泉宫的原因呢……大概这里更适合养伤吧,不知道她醒了没有,睡了一天一夜也真够呛的。仿佛听到了某人的呼唤一样,云卿再次睁开眼睛,外面的阳光很是扎眼。掀开被子,走下床,试着“咳咳……”了几声,嗯,好多了,至少没有早晨那样沙哑。

    “史英,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连吐气也是软绵绵的!呵呵,她可以说睡饱了就是不一样。

    “现在么,可以吃午膳了,爱妃!”

    即墨显自寝殿而出,在一旁的屏风上给云卿拿了衣衫,再递给她。云卿笑嘻嘻的伸手接过,转身去往屏风后面换衣服。即墨显就这样看着屏风后的人儿的若隐若现的身影,右手撑着下巴,来回摩挲着,嘴角弧度微微往上翘,星眸很是明亮!

    “都出来了,还看什么看。”

    云卿已经穿戴好了,但出来就见他对着屏风一阵……那个叫什么笑来着?总之很不友好,很色的那种。然后她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准备去往前殿吃饭。但即墨显却把她给拉了回来,让她一下子撞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就这样箍着她的腰,嘴巴贴着她的耳朵说,“卿儿,秀色可餐!”

    说的云卿一阵痒痒,殿内暧昧之色横生。耳朵已经微微泛红,呼吸开始凝重。

    “我饿了,先吃饭!”

    云卿瞅准空隙,将即墨显一把推开,但还是轻轻推搡着,害怕碰到他的伤口。谁料,他一脱手,某卿就跟后面有狼似的往前殿跑,搞得即墨显要笑不是,要哭也不是。看来,他想要一亲香泽的革命道路还是很远啊 。

    走到前殿,云卿立马恢复正常,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饭桌前,准备吃饭。只是即墨显坐到她身边的时候耳朵有些充血,感觉很烫的样子。

    不行,她必须得说点什么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对了,听说即墨予被救回来了,探查结果如何?”

    即墨显端起羹汤,想了想。若是她不提,他几乎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听说矿山倒塌的时候,他肋骨被折断了几根,经医官诊断,身上还有数处刀伤,应是在奔走途中遭遇了劫匪,总的来说,目前死不了!不过,逃出来时,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纳尼?一个女人?正在扒饭的云卿突然停了筷子。不是说这南王很洁身自好吗?怎么被山压一下,还压出了一朵桃花不成?这简直太扯淡了。而且以那家伙眼高于顶的择偶标准,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能入他的眼,她倒是很好奇。

    “是不是好奇那个女人是谁?”

    即墨显故作高深的样子,如星般璀璨的眼睛一直闪烁着目光。

    “嗯嗯嗯,快说!”

    云卿很是急躁,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个奇女子的名字了。

    “先叫声亲爱的来听听!”即墨显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他可还没忘记他受伤醒来之后她对他那个奇怪的称呼这一茬。本来自己想要问她的,但是又怕自己问她之后他会说自己没文化之类的,那自己的脸面就有点挂不住了。加之,他觉得这种称呼虽然奇怪吧,但是喊出来会给他一种亲昵之感,于他而言,很是受用。

    “你怎么知道亲……”

    “  爱的”俩字儿还没呼出口,她就反应过来了。那天他醒来对着自己一阵扯谎,结果一时不查居然忘了这货听不懂现代汉语,是以他才会记得那么清楚吧。脑前一颗隐形的汗珠挂着,她努力地扯出一个如柴犬对着主人发笑的模样,然后很是嗲声嗲气地喊了一声“亲-爱-的”。

    喊的即墨显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还是如愿以偿的听到了。

    “那可以说了吗?”云卿现在连饭也不用吃了,就只顾看着即墨显。

    “嗯,这个人呢,和你很熟!确切来说,她也是你的噢不,是我们的仇人。”顿了一会儿,他又说,“是公仪筱允!她好似在去雍州的途中救了即墨予,如今,还待在南王府,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呢!”

    呵呵,原来是她!

    云卿缓了一下,复又端起饭碗,喂了自己几口饭。即墨显有些担心,毕竟这是造成他岳母大人死因的直接参与者。但看她在平静地在吃饭,应该没什么事吧!不过,话说回来,即墨予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且不说她已经被公仪家除名,就单看她被卖身妓楼的背景上,皇家会容得下这样一个人做儿媳妇吗?料想应该是不可能,但是……若是即墨予有特殊癖好的话,那这种可能就得另当别论了。

    “即墨显,救命之恩,你猜,即墨予会怎么还?”云卿抬起头,茶色小眼睛再次盯着他。

    怎么还?通常若是女子救了男子,这救命之恩当然唯以身相许这条路子咯。但是这次的问题是女的救了男的,莫非即墨予也要以身相许。以他的审美观来说,绝对不可能。但若是即墨予非要这么做的话,他只能说皇家的颜面都被丢进了!

    “三七分吧!”即墨显淡定道。

    “三七分?”她疑惑。

    “七分不可能,两分名分,一分意外!”在他看来,即墨予可能是重金答谢的可能性比较大。但若是那个女人出了个什么幺蛾子的话,要么即墨予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给她侧妃的位子,要么是那一分意外,也就是王妃的位子。

    “嗯,的确是比较合理!”

    那七分的金钱解决的可能或许是最为稳妥也最平常的办法。但若是即墨予算的深一点的话,他可能就会利用公仪筱允来牵制自己,以削弱东宫的实力。毕竟,若是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宫闱斗争上,那就不可能顾及到即墨显这一边,继而她若是再此过程中出什么差错的话,那就有可能会拖即墨显下水。但愿即墨予的脑袋现在还是糨糊吧!不过,以他的智谋,这或许有点天方夜谭了。

    “哎,你说他会怎么做?”她问。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他狐疑地盯着她。

    “那我们,拭目以待?”

    “好啊!”

    马上,好戏就要开场了。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即墨予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即墨庭萧的寿诞也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眼看离寿诞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即墨显与云卿俩人都挺忙的,也几乎忘了他们讨论的这一茬。这天晚上,太后不知抽了什么风,非要大家来建章宫聚聚,于是云卿顶着一身的疲累,很早地就到了这里。太后一见是云卿,因着上次她救了自己的缘故,也对她平和了不少。毕竟,人都是有情的,心怀感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很快,即墨显他们也都各自入座了。这时,即墨予一袭蓝衣,手执玉扇,潇洒地进来了。而且……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在京中久违的面孔--公仪筱允!坐于右方的云卿与即墨显相视一笑。

    果然,人都是聪明的!

第九十三章 侧妃?可惜了

    “儿臣参见皇祖母,父皇!”

    “民女见过太后,陛下!”

    呵呵,云卿冷笑,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即墨予的时候,他整个人可是放荡不羁的呢,而且他与即墨庭萧的对话中,根本没有丝毫的父子情意在。而今却放下身段,乖乖地叫了父皇,这天还真是要下红雨了!

    此时,席间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免了,入座吧!”

    即墨庭萧平和地道了一声,让人听不出好坏。而坐在上首的太后她老人家就不乐意了,予儿把那个娼妇带来干什么,怎么看着这么倒胃口呢?

    “哎,她怎么在这?”一妃嫔小声问道。

    “哎哟,这你就不晓得了,可能是妓楼待不下去了,自然得令攀高枝了。”另一个妃嫔接了过去。

    “呵呵,姐姐高见!”

    四下的交谈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人朝公仪筱允的那个地方瞪了一眼!然,今晚的公仪筱允倒是安静的紧,一袭浅白色纱裙,再配上一张绝世容颜,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是多么的人畜无害。而且就是这样一副静若秋水的姿态,只是在那里坐着,不用做任何动作,就已经足够抓住男人的心了!可是,她很好奇,即墨予怎么说也算是一方强者了,对于公仪筱允这件事情,难道只是为了让她来牵制自己吗?

    “难得今日家宴,就请陛下容许臣妾放肆一下,先敬太后与陛下,一祝太后福如东海长如水,二祝陛下千秋万世永安泰,三祝夜廊国泰民安享太平!臣妾先干为敬。”

    “好!爱妃是真豪爽啊,那朕也干了,母后,朕敬你!”即墨庭萧笑着举杯。

    “好好,咱们一起干了吧!”

    众人一齐举杯,马上宴席上的不安与尴尬马上就被盖过了。云卿赞赏地看了云嫔一眼,就是因为她的几句话,才让气氛得以缓和,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能有这般口才,也不负弦歌之名了。但是很快,画风就不怎么合适了。

    “对了,本宫还未向南王殿下道喜呢,死里逃生,此乃不幸中的大幸呐!”

    云嫔举过酒杯,对着南王道。眼睛却向云卿这边使了个眼色,其意不说自名。云卿将酒杯放在一边,粉唇一瞬间弯了一个弧度,看来她还真是找了一个好盟友。

    “本王谢过云嫔娘娘了!”即墨予这次也是很给面子的喝了杯中酒。

    “殿下客气了,咦?这位姑娘怎的未发一言?”

    说时迟那时快,这下子,公仪筱允很快就又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即墨显不时地看了云卿几眼,看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知道,那个云嫔应该与她有某种关系吧!而此刻,公仪筱允这个人,就再也藏不住了。即墨予眉头一皱,起身温柔地牵着她的手到即墨庭萧与太厚的面前,双双跪下, 然后缓缓吐出几个字。

    “恳请皇祖母与父皇赐婚,将筱允许与儿臣作侧妃!”

    什么?侧妃?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皇室的颜面啊!而当事人只是一味地低着头,但是以云卿的角度看过去,就不难看见那张因为奸计得逞的小人面孔!转头看着即墨庭萧与太后的反应,前者倒是没什么,但是后者就不同了。只见太后的脸是越来越黑,坐在凤座上的手已经有些开始颤抖,她怎么会有这种不孝的子孙。

    “这……”即墨庭萧才开口,就被太后给瞪了回去。

    “不用说了,哀家绝不同意这桩令皇室受辱,令祖宗蒙羞的婚事。予儿,你若想要娶妃,这京中贵女千金无数,皆可相配;哪怕你说你要娶的是一位普通的民间女子,只要家世清白,皇祖母大可成人之美。我皇室血统,可以是民间女子,也可以是千金,但唯独青楼歌姬,对对不行!我皇家的尊严绝不能丢!”

    此话一出,任何人都不敢说一个不字。因为于皇家或者说一个普通人家而言,尊严是绝对不能丢的吧!更何况,这对于他们乃至整个夜廊国都是奇耻大辱吧。加上现在滇国使臣还没有走,此事若是传出去了,那夜廊真的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但是,即墨予就是铁了心似的,居然还补了一句:

    “恳请皇祖母父皇赐婚!”

    “你……”太后已经从凤座上气得站起来了。周围人连忙上前扶着太后,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民女是真心喜欢南王殿下,恳请太后与陛下成全!”

    云嫔冷笑,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为了一个侧妃之位,居然也能冒这么大的险,蠢货!她这样,只会更加激怒太后而已。良久才在大殿上说话的公仪筱允,一出声就是这番**裸的表白,旁边的人都捂着帕子,作娇羞模样。

    “果然是妓子,还真是不知羞耻!”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叫众人给听了个遍。云卿望了那个刚进宫来陪关氏的妹妹关佳寻一眼,就看她一脸不愤地盯着前面跪着的公仪筱允,心中不自觉的有了计较。而这句话,似乎就成了一根***,让站起来的太后更加愤怒地指着跪在地下的两人。

    “你们若想成婚,除非哀家死了!”

    所有人都颤抖了一下,料到太后会生气,但没想到她竟然会生气如此。云嫔看向云卿,而云卿对着她眨了下眼睛,示意她安心。

    “爱妃,是想到什么妙计了?”

    即墨显瞧着她的神色,应该是有所计较了。现在,于她而言,缺的只是一个正确的时间!

    “嘿嘿,知我者,显也!”

    她仰头对着他说。现在,场面陷入了僵局,无人敢大破。没有人敢违逆太后,也没有人人自作聪明说什么,因为,这次连陛下他老人家都没有开口,只是一个劲儿地安抚着愤怒的太后。

    “瞧瞧,你生的好儿子!”

    听到这句话,即墨庭萧的眉头明显的皱了一下。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就在太后预备拂袖而去之际,云卿站了起来,走上前,挨着跪地那两人说:

    “侧妃?可惜了!”

    “你说什么?”

    太后才缓过神来,便听来这么一句。而跪着那两人也是仰头看了她一眼。公仪卿?她怎么在这里,太子殿下的正妃不是叫云卿么?公仪筱允忍着激动,还有那一丝的不安,看着她那一身只有太子妃才能够穿的正红色礼服,眼中的嫉恨更甚。这本应该属于她的,她的……

    “如此倾国倾城之色,一个侧妃之位怎么够,该给正妃之位啊!”

    又是一声平地惊雷,所有人都以为不想活了的还有这位太子妃。但是云卿却笔直地站在那里,端的是大气优雅,自成一道风景。

    “放肆,来人……”太后正要叫人,却被云卿给挡了下去。

    “皇祖母别急,请容许孙媳说完!”

    “说吧!”这话是即墨庭萧说的。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他要是还不明白那他这个皇帝就白当了。若说这件事情是这丫头一手策划,那不可能。但若说这丫头想要借这个机会做点什么,他是百分之百不会怀疑的!所以,他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云卿对着上方行了一个平首礼,复而开口道:

    “刚刚孙媳不过开了个玩笑”

    开玩笑?一众人等瞬间失声,头上滑过很多个省略号,你居然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开玩笑,可以的啊!

    “其实,孙媳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假设。众所周知,跪在我们眼前的姑娘乃是全夜廊数一数二的美人,且还舍身救过南王殿下的命,照这一层关系来看,南王殿下娶她不过是为了还情,那既然是还情呢……”

    她顿了一下,而后再看了公仪筱允一眼。美人,可是你自己要撞我枪口上的,可怪不得我。

    “那又如何?”太后横着面孔问道。那意思就是只要云卿再说一句对于皇家不好的话,她就会杀自己一样。

    “既然是还情,那孙媳倒是有一个想法!南王殿下既已决定要纳筱允姑娘为侧妃,那咱们再劝阻下去,伤的就不仅仅是亲人之间的感情,传出去于我皇家颜面也是有害的。”

    嗯,有道理!众妃频频点头。

    “倒不如让南王殿下真正娶一位王妃,再让这位姑娘作为侧妃,喜宴时,正妃进南王府正门,侧妃进小门。而对外咱们就可以宣称南王府只有一位正妃,而这位侧妃则是王妃的陪嫁,有幸得到殿下的垂怜,故此被封为侧妃。如此一来,只要这位筱允姑娘家世清白,那可不就是双喜临门吗?”

    咦?这样……似乎也可以啊。

    “嗯,卿儿这个想法着实不错!”这个时候,太后的脸色才好看一点。她怎么就没想到这种方式呢,刚刚白生气了!但是即墨予就不乐意了,凭什么她的一句话就非得让自己娶王妃不可,王妃之位,是能随便给的吗?

    “皇祖母,儿臣并不想娶王妃,一位侧妃足以!”

    这话听起来像深情的告白,公仪筱允也为之侧目,但转眼一看他并无表情,害得她一阵失落!但是此话一出,又换来太后她老人家的冷眼。

    “你给哀家住口!就按卿儿所言,若你还想要纳她为侧妃,就必须娶一位王妃。至于她,哀家允许她进王府大门已是恩赐,不然你以为,以她一个妓子的身份,就算给她妾室的位子,她也不配进王府!”

    话都这么说了,即墨予也清楚,这是太后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他要是还在执拗下去,那对谁都不好。

    “孙儿谨遵皇祖母懿旨!”

    “既如此,那朕便拟旨赐婚,只是这王妃的人选,母后自当如何?”

    这个时候就跟云卿没什么关系了,虽说她有很好的人选,但是这个人选由她提出来,未免就显得有些故意。若是这个人选……

    “陛下,还用找嘛,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王妃人选么?”

    “谁?”太后问道。

    “关大将军的次女,关佳寻,年岁与南王殿下相仿,且秀外慧中,家世也与殿下相配,这不是一段锦绣良缘吗?”

    被提名的关佳寻,简直惊喜得说不出话。这是真的么?她要嫁给南王殿下,她心目中的男子?她不是在做梦吧!

    “呵呵,云嫔娘娘说的有理。刚刚还没注意,现在这么一看,此二人倒是郎才女貌,般配级了!皇祖母以为如何呢?”

    云卿又把问题丢给了太后。只见太后的眼里逐渐露出了满意之色,说明她对这桩婚事还是满意的。你想呀,一个征西大元帅的嫡女,简直比一个妓子强太多了好吗?这让她怎么能不满意?正思虑着,即墨庭萧已经说话了。

    “关佳寻上前听旨!”

    “臣女在!”关佳寻立马上前跪下。

    “关雄之女关佳寻,秀外慧中,贤良淑德,今,特赐尔为南王正妃,令,择日成婚!”

    “臣女多谢陛下太后恩典!”

    关佳寻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遇到这种好事。倒还要感谢提到她的两个人呢,若不是太子妃和云嫔娘娘,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如愿以偿?等她与南王殿下成婚以后,再好好谢谢这二人。至于这个侧妃,以后她有的是时间来收拾她。

    云卿行礼退回即墨显的身边坐着,给了即墨显一个胜利的眼神。即墨显将她拉近自己,手揽着她的腰对她说:

    “爱妃真棒!”

    所有的的一切事情,都按着他们的计划在走。即墨予不就是想用公仪筱允来拉拢丞相并牵制自己吗?那他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将关佳寻塞给即墨予,而她也可以趁机为即墨显拉拢关雄,再把南王府后院搞得鸡犬不宁,不是很好?那个关佳寻可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弱女子,武将的女儿,应该不是那么好对付吧!

    公仪筱允,才脱离虎口,又进狼窝的感觉,怎么样?她真的太解气了。

第九十四章 莫因为我的迟钝,而让你的剑钝

    “她如何了?”

    “回驸马爷,公主只是惊吓过度,有点小产的迹象而已!”

    苏临站在即墨怡的床前,看着昏睡不醒的她,陷入了沉思。这个时候,舒从屋外进来,对着苏临说:

    “宗主,宫里传来消息。陛下赐婚南王与关佳寻,公仪筱允作为关佳寻的陪嫁侍女,殿下此番漏算了!”

    陪嫁侍女,不是侧妃之位吗?

    “不是侧妃吗?”

    “名义上的确是侧妃,但是陛下赐婚时只与南王和关佳寻,并无公仪筱允。且成婚之日,按太子妃的建议,正妃走大门,侧妃进小门,且公仪筱允的名字没有纳入皇室族谱!可见,皇家对这个人是有多么地不受待见,甚至于是耻辱。”

    舒内心感叹,把公仪筱允坑的那么惨,他们的前主母是多么的腹黑啊。

    “这已经算轻的了。”

    苏临道破舒的心中所想。看看床上的人就知道,她已经很手下留情了。面对她的杀母仇人,她还能如此的隐忍,对她来说,着实不易!且公仪筱允还是杀害她母亲的直接参与者,她进宫,无疑是往云卿的枪口上撞!即墨予这一次,的确是失算了。

    “现在宴会还在继续么?”苏临问道。

    “属下来的时候,宴会已经快要结束了!”

    那既然结束了,自己也就用不着去凑这个热闹了。反正已经成定居的事情,自己去也挽回不了什么。再加上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她与即墨显成双成对,打情骂俏的样子,心里堵得慌!

    “找人看着她,我出去一趟!”

    不多作停留,苏临吩咐了几声之后便转身去了外面。侯立在一旁的水儿预备叫住苏临,但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在说什么?公主,怎么觉得你还未嫁人的时候比现在要快乐多了呢?那个云卿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明明在那个女人没有出现之前,一切都安排的很美好。

    现在却……

    她真的好恨,好恨这个打破一切的女人。

    “哎呀,终于结束了,回家的日子真美好啊!”

    宴会中的疲累,直到看见东宫的大门才舒缓了一些。即墨显跟在云卿的身后,满眼含笑地看着她。

    “家……”

    桃唇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千百年来,或许没有哪个人会像她一样把这里当做家吧!在这座冰冷的皇宫,人的心会比它更加没有温度;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不是阴谋诡计就是生杀予夺,人心对他们来说,只是左边胸口还在跳动,感觉自己还活在这个世间的证明。

    但自从她来了这里,一步一步走进东宫,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心里,他感觉,这里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于他而言,她就像太阳,驱散了自己心里的阴霾。他甚至不敢相信,他也可以敞开心扉去接受别人。

    “还愣着干什么,你不进门啊,轻丽关门!”

    “啊?”轻丽也是一愣,关门?主子你确定吗?

    即墨显被喊醒,回过神来,小步跨过去搂着云卿的腰,“爱妃莫急,为夫不是进来了吗?”这话搞的周围的人都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看他们俩。云卿瞪了他一眼,嫌弃他多嘴。

    “对了,你说,把关雄的女儿塞给即墨予,会不会对以后收服关雄造成障碍啊!”

    虽然云卿把这一切都给计划好了,但是南王与关佳寻成了婚,南王就是她关家的女婿,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是届时,关雄的态度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未来,即墨显和即墨予之间早晚有一战,若不提早准备,他们的胜算估计堪忧。再加上,那个人的时间不多了。

    “不知道,照现今来看,朝堂的风向大多是偏向你夫君这边。而岳父大人曾试探过关雄,此人极其狡猾,态度捉摸不定!所以,要收服此人,还得慢慢来。”

    对此,他也有顾虑。毕竟若是即墨予用关雄的女儿做人质的话,那关雄势必会因此而倒向他这一边。那他们的这一战就会相当的辛苦!

    走到旁边的秋千架上,两个人并排着坐下来,都显得心事重重。

    “若是关雄的女儿死在南王府呢?”

    云卿靠着他,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让即墨一惊。的确,若是在关键时刻,他关雄的女儿死在南王府的话,那……即墨显的手一紧,其实她不该沾染这些的。

    “是个好办法,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的!”

    他抱着她,一字一句吐道。其实早在她设计让关佳寻嫁到南王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这一步的打算。但没想到,一贯改不了善良本性的她居然也会疯狂的想这么做。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什么,他的心里都很是感动。

    “为什么?”她问。

    “因为你,不想杀她。”他答。

    “呵呵……”

    的确,让她去杀一个无辜卷进权利角逐的战场之中,她一定会有所不忍。但是即墨显曾说过一句话,“人一时的无情,是为了天下有情。”她想,若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而让更多无辜的人受累的话,那她就要对自己的犹豫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所以,身在这个位置,他们应该收起悲天悯人的心肠,思想不能有迟钝。

    “不要因为我的迟钝,而让你的剑钝。为了你,我不怕沾染血腥!”

    感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就可以,这样对他不公平!她不是韩剧里面矫情的女主角,可以任性对谁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爱的是别人……”这样的话,比起任性的伤害,她更想理智地活着。为自己也为他而活着。

    “谢谢,卿儿!”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谢谢。除此之外,他真的想象不出任何的话语来形容他的感激。

    南王府。

    一蓝一白两人就这么站在南王府的后花园的亭子里,一个愁绪满天,一个面无表情。

    “其实关雄的女儿,娶了于你更加有利!”

    苏临开口。如果娶了她,那就等同于对外界宣布,他南王府与关大将军站在了一队。这样,他们的胜算就会大很多。朝堂上的那些臣子也会见风使舵,往他们这一边倒戈。如此一来,他们在寒月城与雍州的军力部署,就可以在即墨庭萧寿诞到临之际,赶赴夜廊城。再加上扶的配合,拿下这夜廊的江山,几乎是弹指一挥的事情。

    “但若是关佳寻死在南王府呢?你觉得关雄会站在本王这边?”

    今晚的安排,即墨显知晓,他怎么可能算不到。他们之所以会让关佳寻嫁给自己,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让关雄临阵倒戈。而他们所谓的胜算就会不复存在。

    “自然不会,但若是将关雄的女儿作为人质呢?”

    世人皆知,关雄有两女,早年丧偶,自己也对她们百般疼爱。再加上年岁已高,对于她们的关注就更甚。上一次关贵妃的事件发生后,自己对这个小女儿的保护也就更甚了。所以,在保证关佳寻的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以她来控制关雄,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了。

    “尚可!”即墨予点头道。

    苏临所说的,应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但还有一个侧妃……唉,但愿那个女人能懂点事吧!否则……他不介意再把她扔回妓楼,毕竟纳她,是她自己求的。

    “邑州那边,安排的如何了?”苏临问道。

    “从雍州回来的途中业已安排妥当!”

    没错,金矿倒塌只是他们制造的一个假象。而苏临去见扶,也只是为了转移他人的视线,让即墨显这一边的人以为他们乱了阵脚,他们才好动作!

    “万事俱备,只欠他的人头了!”

    “是啊!”

    他们想要那个人的人头已经很久了吧,久到他们自己都快忘记了。如今,他们终于要得偿所愿,也终于不用再伪装了。一切,只待他的寿辰之日,他们就可以把所有的不愉快给结束了!

    “父亲,很快,你的仇人就可以去见你了!”

    苏临对月而言。他欠你的,欠苏家的,我一定会为你讨回来,即使牺牲自己,他也一定要了即墨庭萧的命。

    “放心吧,他的仇一定可以得报!”

    他们准备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儿时的不快,就应该在他们这一代有所终结。他们每个人都被这段往事折磨得够久了,疲倦了,伤透了,甚至已经不耐烦了。所以,他们不想再忍了……

    “那是自然!”

    苏临久违地露出一抹笑容,于他而言,大仇得报,才是真正的解脱吧!即墨予摇着扇子,心中也有些怅然,他们算计了那么多年,也的确是为难他了!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他们所期待的明日,要来了。

    “殿下,那幅神女图,有消息了!”

    “当真?快说!”

    在驿管居住的扶一直在研究即墨予给他的这幅画,也一直派人出去寻找,终于让他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我们按照殿下的指示,去了燕州的盐水府,找到了画中的那种药草!不过那草太过脆弱,叶尖藏有剧毒,采摘不易,故属下等特来请示殿下!”

    采摘不易么?

    “本宫回滇国一趟,在此之内,概不见客。”

    太好了,若儿有救了!

第九十五章 离火草

    第二日,扶便在封子蘅等人的掩护下,只身回了滇国。也是在一大早,即墨显就收到了消息。看来,他要查的那幅画,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找人盯着驿站的人,待扶回来后,便立即通知本殿!”

    “是,殿下!”

    他有预感,扶要查的东西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东西!他曾为此远赴寒月城,但都没有丝毫成果。希望这次,跟着扶,能找到吧!

    即墨予的婚期定在了此月中旬,算算日子,那扶为了避免人怀疑,应该会在此之前赶到!即墨显拿起一本奏疏,准备往下预览。

    这个时候,不知她醒了没有?

    七日后,南王大婚,夜廊同庆。

    云卿作为南王的皇嫂,自然免不了要为这位皇弟操持一番。早上来到南王府时,进门就闻到一股丹桂的香味,那香味清新扑鼻,闻着让人舒适。没想到,一个唐唐的战神王爷居然也会喜欢这种香味!不过,这种时候倒是为南王府添了几分贵气与优雅。

    “奴婢瞪见过太子妃殿下!”

    “起来吧!带本宫去见南王。”

    “是。”

    府上婢女很懂事,一刻也不敢耽搁。径直将云卿引至南王府大厅。一进门,云卿就感觉一双眼睛像淬了毒药一样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脑后几条黑线划过,现在知道瞪人了,你算计人的时候怎么不想一下别人也会这样等着你呢?

    “皇弟,恭喜恭喜啊!”

    管你高不高兴,我只要做好我的事情就够了。

    “呵,皇嫂来的可真够早的啊!”

    即墨予坐于主位上,眼睛盯着桌面。手上的扇子一开一合,很有节奏感。身上也有宫人早已为他换好的婚服。即便是大红,本人依旧是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就像他出言讽刺云卿一样,来的那么早,是为了迫不及待欣赏自己的窘迫吧!

    “那是自然,皇祖母吩咐的事情,本宫这做孙媳的自然是不敢怠慢!”

    云卿自顾自走到另一方主位坐下,即墨予心里冷笑,你倒是很不客气。但她似乎不想多作耽搁,命身边的侍女史英将今日的安排在即墨予面前一一历数一遍。

    “王爷,一会儿咱们殿下的安排是这样的……”

    史英在说的时候,云卿在百无聊赖地玩着桌上的茶盖。即墨予不时地望着她,今天她的唇色倒是比以前更娇艳了,额头上的芙蕖玉簪好久没换了,耳坠也是一如既往的扇面……回过神来,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这些呢?

    “以上就是今日南王府的一切安排,皇弟若是没什么意见,就按上面说的,老规矩,签字盖印吧!”

    云卿将茶盖放好,转身看向即墨予!

    老实说,要是即墨显来的话,这些事情原本应该是他这个做大哥的来做的。可是,一封奏疏上来,人家就华丽丽地驾着马走了,结果这个差事就落在了自己的手里。唉,她难道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吗?

    “呵呵,果然是地地道道的商人!”

    他自然不会忘记,三年前的那一天,她盛装出现在议政殿,与父皇谈签盟约的事情。好笑的是,她居然还问“陛下给路费吗?”并且还给了诸多理由,让一众大臣无法反驳!

    “那当然了。既然做了商人,就要对得起商人这个名号!今日为府上做的安排,按合约上写的四六比例分成。你皇嫂我呢就大方一点,占四。你就占六好吧!毕竟,亲兄弟,明算账嘛,对吧?”

    即墨予嘴角微抽,她,也有大方的时候?

    “拿笔来!”

    签就签吧,让她的记录里有自己的名字也好,至少,以后她不会忘了自己。

    抬头看向外面的天色,人应该快到了吧!

    燕州盐水府。

    扶等人早早派人赶到了这里,这里有最大的咸水湖,所以,这儿大半的人都以煮盐晒盐为生!而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离这咸水湖不远的山坳里。扶从街市上雇了一辆马车,自己则扶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进了马车,车上好像还跟了一个城中的大夫。即墨显也不甘示弱,立马与队伍跟了过去!

    “殿下,过了这个湖,咱们就到了离村了。”

    属下禀报道。

    “若儿,别担心,我们快到了,皇兄不会让你有事的!”

    扶怀中抱着自己的妹妹扶若,小声安慰。她的妹妹,自小被冰蝉给咬了一口后,身体就每况愈下。且自那日起,她就见不得强光,整日都是在自己的宫殿里坐着!他看着都心疼。也是自小,他访遍滇国名医,重金求解毒之人,结果都不得而终。偶然听说了一种药草,名曰离火,且那人说在一幅画上,神女所执之物!他死去的心再次活了过来,皇天不负有心人,居然在夜廊,让他找到了这种草。

    “皇兄,辛苦了!”

    扶若依偎在扶胸前,强撑起的意识让自己的身心都疲累不已。有好几次她都想晕过去,但是看到自己哥哥皱起的眉头,她却咬牙撑了起来。不能让哥哥担心,他为自己操心的够多的了!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妹妹,何谈辛苦一说?”

    “殿下,到了。”

    扶收起担忧之色,把扶若安放在车里,自己则跳下了车去。入眼所见,即是属下汇报的离火草!太好了,正要冲过去,却被一旁的人给拉住了。

    “殿下,当心它叶尖的毒!”

    扶才反应过来,幸好他们及时提醒。“你,去看看,能否采摘!”向车边的大夫使了一个眼色,那大夫立马就轻车熟路地走了过去,用手反面揪住离火草的根部,再用一块布包了起来 。

    “回公子,此乃是正宗的离火草,与天下至寒碧血花正好相生相克。用于解姑娘的毒足以了,不过此草药的药性过于强烈,需伴以商量党参方可服用。否则……轻者高烧不退,重者犹如烈火焚身呐!”

    与碧血花相生相克么?隐于身后的即墨显内心高兴得简直无法形容。太好了,卿儿也有救了。

    “好,有劳大夫多采几株了!”他担心自己的妹妹这病情,一株怕是不够用。

    “不可啊,公子,不能多踩!”那大夫一听要多采,立马脸色都变了。

    “为何?”扶问道。

    “此离火草是群生,也为同根。所以,每年只能够供人采三株。若是多采,旁边的离火草便会立马枯死,不再生长啊!”

    有这么玄乎?

    众人都不信,但是刚刚这大夫已经采了一株,那现在,还可以采几株?

    “现在还可采几株?”扶问。

    “止于一株!”

    因着他们来之前有人已经先下手为强采了一株,刚刚这大夫又采了一株,所以现在就止于一株!那他们现在还要采吗?所有人都看着殿下,等他一个答复。

    “采吧!”

    多用一株,或许病会好的快一点。于是,大夫转身又以同样的方式选了一株,正准备递给扶时,他的手却被一粒石子给弹开了,那株药草也被飞身而来的即墨显攥在了手里。

    “本殿多谢滇太子引路,让本殿找到它!”

    突然,林子里唰唰几声钻出了几道身影,个个身手整齐划一,与扶等人相对。扶浅笑了几声,没想到即墨显能费尽心思找到这里,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个人的实力。

    “跟了本宫那么久,莫非就是为了它?”

    难道他的那位就是病了吗?但是看着不像啊,可若是不像,他又为何这般大费周章。莫非……

    “与你无关,总之这株草,本殿要定了!”

    卿儿的身体能否康复,就看这株药草了。所以,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把这株草给扶!

    “那就看夜廊太子有多大本事了!”

    ……

    南王府。

    如今已是喜气洋洋,人来人往尽是恭喜之声。即墨予也早早与关佳寻拜完了堂,云卿在后院也才得了片刻休息。只要等他们散伙,她也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忙了那么久,不口渴吗?”

    久违的如羽毛般的声音在后方响起,云卿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忙了太久出现了幻觉了吧!但是此时,后院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往,除了自己这个暂时的闲人才会来这里偷懒,谁还会来啊。

    直到一杯茶放在自己的眼前,热气唤醒自己时,苏临的面孔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对面,静静地看着自己!

    “怎么,不认识我了?”

    看她发楞的样子,自己的心里一阵低落。难道她就那么不想遇见自己吗?虽然,他知道她很早就来了这里,但是看她一直在忙,也不好上前。但是,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来看她!

    “呵呵,怎么会!她好些了吗?”

    云卿对着他笑了笑。三年前那一纸合离书的场景,仿佛近在眼前,被伤痛折磨过的他与她,就这样分开了!如今,她是在借着即墨怡的事情,来提醒他。她已经与之前的她不一样了!

    “比起她,我更想问你好不好。”

    心下震颤,他……云卿喝了一口茶,不想再往下想。从她进宫去见即墨庭萧开始,她的路,就已经注定了!或许此生,苏临都是她心中无法磨灭的痕迹,但是此生,她已经做出了抉择,再不会乱!

    “他对我很好!”

    一句话,做出了抉择,也划清了界限。苏临看着她的眼睛,坚定无比的模样,令他陌生,也令他心痛!你明知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念想,而现在,你却残忍得连一丝念想也不愿留给我吗?

    “茶不错,我先走了!”

    苏临,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就让这份痛痛痛快快地斩断吧!

    盐水府。

    即墨显与扶二人已经交战了好几个回合,中途停了一半。离火草依旧握在即墨显手里。不能再在这里打下去了,不然赶不回去,她会着急的!

    “子老弟,慢慢赶,本殿就不奉陪了!”

    说完,一个轻功飞过扶的头顶,瞬间不见踪影。留下这一地的吃瓜群众,懵圈地看着自己主子。

    “回去吧!”

    呵呵,即墨显,回去再做计较不迟!

第九十六章 再紧一些!

    从南王府回来,已经是月上眉梢了。东宫,宫人们已经在掌灯给各殿添油焚香,云卿走过大殿,想去坐一坐。天色都那么晚了,即墨显不是说会在即墨予婚宴结束之前回来吗?

    有些担心,将伸进去的脚又给缩了回来。这大殿太空旷了,还是他在好,自己还可以在里面和他下棋。

    “殿下,别担心,太子殿下过会儿就回来了!”

    史英瞧着云卿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也是跟着着急。的确,天色这么晚了,而临出发前殿下又说要回来,所以害得她们主子那么担心。但是自己也只能这么安慰云卿了,因为她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

    “嗯!史英,把饭菜端去书房吧!本宫去书房看会儿书。”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一个人走到书房,入眼便是那一方案几和还没有整理好的奏疏。砚台周围还有未干涸的墨迹,御笔压在了桌上的一本奏疏上。云卿笑了笑,这家伙,平常都这么对待自己的笔吗?挽起袖子,将那支蘸有朱砂的御笔拿起,准备命人拿出去洗。但转念又想,这样会不会太浪费时间了?

    于是走向背后的藏书阁,书案下有一个只有她和即墨显知道的机关,在她走近藏书阁时,机关已经启动!

    轰-轰-轰-

    藏书阁的两边被迫分开,让出一个只有一个人过的空间。云卿低头走了进去,寻找她所要的东西。不知道即墨显有没有备那种药水,要是有的话,以后清洗御笔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左右两边的掩盖瞬间自动合上,云卿也不找,径自顾自找了起来,从装有画卷的箱子找到放置各类史书典籍的摆架,除了一鼻子灰以外,根本没找到她想要的。

    “算了,还是出去吧!”

    转身欲走,手却不知碰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什,哐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还吓了自己一跳!低头,蹲身捡起那个木匣子,还有那几十页纸!说是几十页纸,但是那纸张很小,而且还隐隐有泛黄的趋势!像是情人写信的信笺,每一页都是固定的五行,而且落款皆是“子洛与华儿”的,酸死了。

    “子入樊笼,吾原陪之。啧啧,这男的倒很痴情!”

    看着看着,云卿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将那些情书一封一封地捡了起来,津津有味的看着。看到动情处,还时不时地哈哈大笑,直说“这些古人真逗”。但看到最后一封时,她一把拿起那封信,眼睛睁的大大的。

    “苏郎,妾思来想去,有一事相告!有关予儿并非陛下子嗣……”

    什么?即墨予并非即墨庭萧的儿子吗?那是谁的儿子,苏郎?那这苏郎又是谁?即墨显将它们藏于此处,是早已知晓此事了吗?

    云卿甩了甩头,将这些东西放回原处。转身走出了藏书阁!

    “殿下,饭菜热好了,您要现在吃吗?”

    “放那吧!”

    史英命人将饭菜放下,就侯立在一旁。云卿端起饭碗,坐在书案前,思考着她过滤到的信息。

    记得即墨显跟自己讲过,母后是发现她的妹妹与人私通之后死的。那她是发现了苏郎还有华儿……还有,孟贵妃是在入宫之前怀的孩子还是入宫之后,虽然她在信里明确提到说即墨予并非皇嗣,但自己还是不免怀疑,或许是自己想错了呢?

    “苏郎……苏郎……轻丽……”

    “主子,唤轻丽何事?”

    “秘密送消息给云朔,让他做一件事!”

    “是!”

    轻丽走后,史英奇怪地看着云卿。殿下这是怎么了?但是殿下没有对自己说的,自己就不应该过问。

    夜廊 驿馆。

    扶一刻也没有耽搁,立马差人准备给自己妹妹医治,大夫与药草都已就绪,现在,他的妹妹要喝下那碗期盼已久的汤药,过了今晚,她就可以去外面了。

    “皇兄,真的会好吗?”

    扶若两眼希冀地看着扶,而扶这次回以她的是满满坚定的神色。他扶着她的胳膊,轻声说:

    “会好的,皇兄会陪着你!”

    “好!”

    扶若端起药碗,闭上眼睛,一口便喝了下去。不一会儿,药效便开始发挥了。扶若的脸开始发烫,躺在床上的她浑身都在发抖,看的扶有些着急。

    “大夫,怎么会这样?”

    “公子莫急,这是正常现象,只要熬过这一段,小姐的肤色会立马回归正常的!”

    听了大夫的解答,扶焦躁的心才稍稍安顿了几许。母后临终前把妹妹托付给自己,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叫他怎么去面对自己九泉之下的母亲?

    “出去等吧!大夫,这里就有劳你了。”

    “公子放心!”

    东宫。

    即墨显方才回到大殿,侍琴便前来通报说:“太子妃殿下已经等您好久了!”即墨显一惊,遭了,只顾着制药了,忘了时间。她一定着急死了!

    “她在哪儿?”

    “回殿下,书房!”

    还不等侍琴反应,人就已经走远了。来到书房,他发现,桌上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她的头枕在书上,手里还拿着一支狼毫笔。他走进书案,伸手将她手里的笔拿开,轻放在一边。将椅子轻轻地挪了一阵,弯腰,准备将她抱起来。

    她却醒了!

    “啥时候回来的,怎么那么晚?”

    听出她话语中的责怪之意,他也不解释,只是伸手抱起她,往寝殿的方向走。但云卿问了他半天也不见他回答,心里边儿就有点窝火。

    “我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

    纳尼?偷人?史英的瞌睡都被吓醒了。太子殿下那么晚回来就是因为一天都花在偷人上了?呃,想想也有这个可能,毕竟寻常妇人见自己丈夫那么晚回来,心思都放在他偷人上的!但是即墨f显一听,嘴角就忍不住狠狠地抽了好几下。

    话说,他像是那种会偷人的人么?

    “呵呵,本殿不正在偷人吗?”

    敢这么怀疑他,看来她是欠**了。云卿睡眼惺忪,但是手却搂着即墨显的脖子,动作异常亲昵。

    “要是下次还回来那么晚,你就别想上老娘的床!”

    老娘?史英和小恒子俩人差点没摔倒下去。好粗俗的话,太子妃殿下怎么说地出口。但是……

    “哎,你有没有发现,殿下在笑耶!”

    小恒子戳了一下旁边的史英。

    “嗯,笑的可开心啦!”

    怎么回事?这俩人脑子都有病吧!殿下被太子妃骂了还那么高兴,他们真是没搞懂。还说什么休想上老娘的床,哎呀,羞死了简直!

    回到寝殿,后面那俩人适时地退下,即墨显将她给安顿好之后,立马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将药液先吞到自己的嘴巴里,想要试试温度,烫到她就不好了!而后用贝尺撬开她的嘴唇,再将药给灌了进去。

    “咳咳……什么啊,好苦。”

    云卿直接从睡梦中被苦醒了,想要睁开眼,但实在是太困,眼皮直接被黏上了似的!也是,苦了一阵之后,就没什么了,翻个身,继续睡。

    “好好睡,我守着你!”

    也不知道这离火草对上碧血花,效用如何?虽然外边儿大夫都说绝对是有效果的,但是在她熟睡期间,自己是不能离开半步的。

    “这被子真碍事!”

    药效发挥的很快,一时之间,云卿热的把被子都踢开了。脸颊也开始发烫,即墨显看见她这副模样,耶不着急,马上解开她里衣的扣子,给她散热。那大夫说过,当药效发挥的时候,有这种症状是正常的!但是,马上云卿就开始发抖了。

    “冷吗?卿儿?”

    云卿在梦里,仿佛置身冰窖一样。但是从她体外,一直有冷气冒出,即墨显惊讶,碧血花的寒气被逼出来了?愣了几秒,即墨显合衣上床,将云卿抱在自己怀里,给她取暖。

    “再……再紧一些!”

    感受到即墨显的温度,她一把包住他的躯体,终于得到了一丝温暖。额头上有烟雾冒出,即墨显瞧着,看来,体内的寒气应该排得差不多了,脑内的脉络业已打开,若是这次能彻底根除,以后再也不会受那寒气侵体之苦了。

    “马上就好,再坚持一会儿!”

    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衫,薄纱笼盖之处,身型若隐若现。让即墨显呼吸一紧,下腹燥热难当。

    “若不是看你睡着,我还真想就地办了你!”

    身为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这般尤物之姿,怎么想也忍不住。唉,若不是自己太正人君子,不想乘人之危的,怕是现在他早已将她吃干抹净了。

    深吸一口气,替她找来了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自己再合衣躺在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腰,满足地睡了!

    明日,她就可以真正的容光焕发了。

    翌日天晴。

    即墨显早早起床去了议政殿,等云卿再次醒来时,发现床上已经乱糟糟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怔神。而后才慢慢回忆起来,靠,即墨显那家伙,给自己吃了什么?可是一早醒来,她感觉比以前更加神清气爽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再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被换过了。

    “即墨显,老娘跟你没完!”

    ……

第九十七章 屈辱是什么,能吃饱么?

    第九十七屈辱是什么,能吃饱吗?

    居然敢没经过老娘的同意扒老娘的衣服,还真是胆儿越来越肥了哈。

    “史英,给本宫更衣!”

    “是,殿下!”

    史英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眼睛尽量看着地面,太子妃今日火气有点大,还是不要触她眉头了。

    穿戴完毕之后,云卿气冲冲地走出大殿,准备去书房瓮中捉鳖来着。谁知一路走来,就看见好几个宫人在窃窃私语,而且还时不时地用暧昧的眼神来看着自己,她就纳闷儿了,这些人都怎么了?

    走到一拐角处,云卿突然止住了脚步。因为,她好似听到了……

    “哎,知道吗?昨晚太子妃殿下可生猛了!”一穿着鹅黄色服饰的宫女小声说道。

    “啊?真的呀,你骗人的吧!”另一个宫女好奇地问道。

    “真的,我听的可清楚了,不信我学给你看!”

    说到起劲处,那宫女竟然还比起动作来。云卿的脸是越来越黑,身后的人也越来越怕,太子妃生气是什么样子,她们可是见过的,这宫女不想活命了吗?

    当听到那宫女学着自己的样子说“再……再抱紧一点”的句子之后,云卿的脸已经能过掉出墨水了。

    “东宫有教你等乱扯主子的闲话么?”

    云卿走过去,冷声开口。吓得那俩人立马跪在地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云卿无奈,所谓八卦这种东西,真的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传统,不能一次性根除啊!你说罚她们吧,底下的人会说不就是因为一句话嘛,怎么那么小气;你说不罚吧,她东宫女主人的威严何在?

    “请殿下恕罪,奴婢……奴婢……”

    见云卿久不说话,她们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呢!谁料……

    “咳咳,你等在此闲聊本无可厚非,毕竟人都是要说话的,漫漫人生,不找点话聊怎么可以?这一点,本宫深有体会。但是,身在东宫,你等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东宫,还有太子殿下的颜面,难道你等想要将脸丢到了人前,才来认错么?”

    这话就有点严重了,而且还颇有道理,让她们也不好反驳。所以,认识到这一点,她们就更加认为今日在劫难逃了。

    可接下来云卿又道:

    “你们该庆幸,今日遇到的是本宫而不是太子殿下。若是被殿下知道了你们在背后这般议论主子,怕是这会儿已经横尸当场了。”

    两个宫女抬头,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殿下不杀她们了?

    “奴婢们谢殿下不杀之恩!”

    呵呵,这俩宫女倒是机警。智商上倒还没有给东宫丢人。至于为何把即墨显说的那么可怕,一是为了凸显自己的仁慈,二是……纯粹就是为了报复他而已!哼,要你敢脱老娘衣服,那我就使劲黑你,看你还敢这么做?

    “起来吧!死罪虽免,但活罪难逃。你们该知道本宫的规矩。自行去领罚吧!”

    云卿走了之后,那俩宫女忽然间松了口气。还好殿下心胸宽厚,否则若是遇到其他主子,她们注定活不过今日了。唉,领板子就领板子吧,毕竟也是她们有错在先。于是,俩人就心甘情愿地领板子,墨宫规去了。

    走出殿门外,云卿忽然回头,啊嘞?自己不是说好要去书房的吗,怎么出来了?甩了甩头,最近自己怎么有些健忘啊!

    “回去……”

    吧字还未脱口,屋顶上便落下一人--扶。云卿抽了抽嘴角,大清早的这货不睡觉去人家房顶上干什么。

    “滇太子早啊!”假意打着招呼。

    “呵呵,太子妃早!”扶手握玉佩,看样子心情很好。但是云卿现在一肚子火,根本没心思管人家心情好不好。

    正想要走,扶却出声叫住了她。

    “今早起的可真是时候。一大早便看见主子收服下人的戏码,真是相当精彩!似乎还听到些什么‘再紧一些’之类的。”

    扶说的一本正经,云卿却是抽了抽嘴角。

    “滇太子这墙角听得够好的啊!”

    他是站在房顶看了很久的戏吧。但是不得不说,扶在看云卿收服人心确实是有自己的一套。刚刚此种做法,既不会让下人觉得她心胸狭窄,而又让她们心甘情愿地听命于她。不错,的确够睿智。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正事!

    趁云卿不注意,扶一把扣住了她的脉搏,然后再瞬移回了原处。扶一笑,果然是碧血花……

    云卿与身后的人才反应过来,却不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敢问太子妃殿下,这离火草可还好用啊?”

    云卿一愣,什么离火草?她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东西了。这人有病吧!

    “噢!看来你家太子殿下没有告诉你呢!离火草,天性属火,可解碧血花之寒。太子妃半夜睡梦中,可有梦到自己一会儿置身冰窖,一会儿又觉着酷暑难当呢?”

    脑子一下子陷入回忆,没错,的确是有这种感觉。而且今早起来,她仿佛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难道真如他所说,即墨显在自己睡着的时候给她服了药吗?但这不是好事吗?这下碧血花的寒毒解了,自己身体也恢复了。

    “即便是,又如何?”

    她现在,更想知道他的用意!人大清早的起来爬人家房顶,不可能只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就走吧!

    而且一大早的,自己出门就遇见这么一大只盘旋在自己家门口,心里着实有点儿不爽。关键最让自己忍受不了的是,她居然和这么个外人胡扯了那么久,太匪夷所思了。她脑袋秀逗了吗?

    扶看着她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收起手中的玉佩,向她走近几步道:

    “本宫听说,这碧血花乃天下至寒,虽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对人的伤害也是极大的,且尤其是女人。此药一旦服下,便会损伤机理,甚至导致女子终生不孕。”

    说到这里,扶扯了一下嘴角的笑意,继续道:

    “夜廊太子给自己的太子妃用这样的药,是担心太子妃诞不下皇嗣么?这于太子妃而言,可真是一大屈辱啊?”

    呵呵,任何一个女人的底线就是她们的身体。只要有人触碰到或是伤害她们的身体,她们便会像护着尊严一样死守这一道关卡。就算机智如云卿这样的人,他也不信她会忍住不去和即墨显闹别扭。因为越强的人,尊严于她们就越重要!

    也是,在扶说完这样一番话后,云卿的眉头的确紧了几秒,但很快便舒展开来。抬头再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个滇国的太子,从皮像上来看不幼稚啊,怎么说出的话那么地低级而幼稚呢?

    “扶殿下,云卿不傻,这几句话还是听的懂的。”

    但听得懂是一回事,听不听得进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没错,不孕不育,是每一个女人的伤痛,在这个国家,更可以说是一种耻辱!但他忽略了一点,自己本身就是个现代人士且曾经不止一次有人用这个招数中伤过他。对于这些东西,她本人早就免疫了。

    “不能生于本宫而言,不是什么新鲜事。大不了本宫过继一个便是。常言道,生母不及养母大,你说是不是?”

    几句话,把扶的好心情给逼了回去。什么叫不能生在她眼里并不是什么大事,还轻飘飘地说要过继一个。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搞清楚重点?他们现在谈论的是尊严啊,尊严你不懂么?

    “本宫……”

    “再说了,屈辱是什么,能吃饱么?”

    这话说的背后的史英与轻丽二人一直在低头闷笑。跟她们殿下说屈辱,那不是扯淡嘛!她们殿下什么时候把屈辱这种东西当回事过,要说这扶太子也真是,要挑拨也不换一个好一点的理由,这个理由,明显对她们家殿下没什么杀伤力好吧!

    “所以,扶殿下,您还是哪来的,回哪去罢。本宫要去替太子殿下准备午膳了,就不送您了。”

    云卿笑着转身,几步踏进了东宫。强大的关门声震得扶仿佛如梦初醒的样子。他今日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碰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而且她对自己说了那番话之后,自己居然不生气。

    “呵呵……”

    莫名笑出了声,摇着头就走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轻丽,去扶所住的驿站看看,他近日是否带了什么人进京。”

    “是!”

    平白无故的来挑拨自己与即墨显的干系,怕是即墨显做了什么惹他上火了吧!而且这事儿多半与那离火草有关,但愿不是什么大事。

    现在……她要去干正事了。嘿嘿嘿,即墨显,今日咱们的账好似没算啊,她可没忘记有人占她便宜的事情。

    “好,好的很!”

    史英默默在背后吞了一下口水,太子殿下今日有些悬啊!要不要送信给小恒子让他提醒殿下晚些回来?

    “殿下,奴婢突然想起,御膳房的单子还在房中呢,奴婢先去拿了给他们吧!”

    “去吧!”

    云卿没有多想,就让史英下去了。而史英告退后,立马去即墨显他们下朝的路上堵他们,好给他们通风报信。刚好走到议政殿,即墨显他们就下朝准备往东宫赶了。

    “史英,你不在东宫伺候太子妃,来这干嘛?”

    小恒子发问道。

    史英一把拽过小恒子,在一旁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说的小恒子也害怕地吞了一下口水,而即墨显看他俩神神秘秘的模样,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结果一问,自己的心立马也跟着跳漏了几拍。

    “太子殿下,奴才觉着,您……暂时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听史英那么说,他们实在有点担心。即墨显这么回去,会不会被打的几天都下不了床还是其他的……

    “应该……没事吧!”

    毫无底气地冒出一句话,其实自己也不确定,有没有事。但还是要回去的,死就死吧!

    希望卿儿手下留情。

第九十八章 你说,错了没?

    第九十八章 你说,错没有?

    回到东宫,即墨显本以为会遭到一阵暗器还是毒打什么的。因为之前听说苏临骗她时她就是这样拳打脚踢,还把他的情敌打的面目全非!且进门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面目全非的准备。

    不曾想……

    今日的东宫异常的安静,前院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而他前脚才踏入大殿,一股阴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皇兄回来得好早,弟媳佳寻给皇兄请安了!”

    “南王侧妃筱允参见太子殿下!”

    即墨显一愣,她们怎么在这儿?抬头看向上首的云卿,云卿对着他,也是一阵无奈。她前脚才轰走一个不速之客,后脚这俩人就来了,自己连坐下来喝口茶的机会都没有。这关佳寻还好说,毕竟是武将的女儿,骨子里透出的那股英气的确令她喜欢,而且一进门人家就亲切地喊了自己皇嫂,这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但一想到她身边还跟了个公仪筱允,自己愣是挤不出笑脸来。

    “免礼吧!佳寻啊,今日怎么那么早就来皇兄的东宫了?”

    直接掠过了公仪筱允,即墨显只对关佳寻简单寒暄了几句。这让公仪筱允心中的嫉恨更甚,一袭鲜红色牡丹花宫装下的双手紧紧交握着,眼看就要爆发出来。而在这个时候,关佳寻回头瞪了她一眼,别以为她没有感觉到公仪筱允的那股子阴狠的气息,看着就觉得厌恶。希望她自己收敛一点,否则她不介意做了这个女人。

    收到关佳寻警告的目光,公仪筱允这才老实了点。

    “呵呵,今早陪着南王殿下来给皇祖母请安。想着皇嫂那日操持婚宴很是辛苦,故特意来感谢!”

    云卿笑了笑,这王妃倒是很聪明。看她今日这番打扮,身着明黄彩凤展翼裙,这是皇室王妃该有的装扮,且穿在她的身上,既大气又不张扬,确实不错。

    “王妃客气了,南王既是殿下的皇弟,那便也是本宫的皇弟,为亲人操持婚礼,何来烦累之说。”

    即墨显坐在她对面,心里却是有点好笑。她哪是不嫌苦累,明明是收了人家钱,才办的那么爽快吧!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但是这种光辉形象在关佳寻看来,就是普通的嫂嫂关心弟弟一样自然,从来没有另做他想。因此,她的确是真心来感谢这位太子妃的。

    毕竟,她能顺利嫁给南王殿下,还是靠她和那位云嫔娘娘保的媒。

    “皇嫂,你人真好,和皇兄真配!”

    她来这里那么久了,从见到即墨显开始,她这位皇兄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云卿的身上。而且,她说的也是实话,这俩人看起来确实般配嘛!即墨显一听这话,立马朝云卿挤眉弄眼,意思在说,“看到没,她说咱们很般配,你说是不是?”云卿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就知道多想,咱们的账还没算呢!”

    但关佳寻这话就让她旁边的公仪筱允不爽了。她心里冷哼,什么配不配,这个位子本就自己的。她云卿凭什么,为什么她走到哪里,都逃脱不了这张令人讨厌的面孔。云卿,你还真是……

    “贱人!”

    “闭嘴,你在说什么。”

    公仪筱允不自觉的骂出了声,刚好给这几人听见。关佳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一看她惊慌的样子,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贱人是在骂自己么?她居然敢如此在外人面前辱骂自己,活腻歪了吧!说罢,关佳寻的手就准备打下去。

    “佳寻莫恼,许是今日侧妃精神不济,本宫与殿下不会介意的!”

    云卿笑的很是和气。但心里却在想,这声贱人是在骂自己吧!不过,到底谁是贱人,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但这话在即墨显看来,却是他不能忍的!

    “是啊,毕竟这是在自家人面前,本殿和爱妃当然不会说什么。可这话若是在外人面前说了,怕是不太好吧!”

    这就是很委婉的旁敲侧击了。意思就是提醒关佳寻回去得好好管管了,而关佳寻也深知这一点,连忙上前道:

    “皇兄放心,佳寻定会好好约束下人。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太子殿下陪个不是!”

    关佳寻压低了声线,但众人都晓得她这是要发火了。公仪筱允也赶忙上前跪下,“婢妾失仪,还望殿下恕罪。”她今日怎么了,怎的如此沉不住气?若是这话传入南王耳中,她在王府的日子怕是更加难受吧。现在一个关佳寻就够她折腾的了,再加上一个云卿,她真的是方寸大乱了。

    “起来吧!”

    即墨显平缓的声线发出,更加刺痛了她。原本,他即墨显应该是自己的丈夫,她从小爱慕着这个人,当她得知自己许配给他时,那种想要大声呼喊,想要去拥抱他的急切是什么的刻骨铭心。如今,时移世易。他的眼里心里竟丝毫没有自己的倒影!她好恨,为什么属于她的一切,如今都在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手里?

    “你最好老实点!”

    俩人坐下的空隙,关佳寻再次以俩人能听见的音调说道。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才与自己进门不到一天,居然就敢这样胆大包天。而且……关佳寻的嘴唇紧抿,昨夜南王没有去自己房里,她料想,他是这个女人的房中了吧!

    第一晚她就不明不白的败北,这以后,她在王府的地位,不是岌岌可危么?所以,回去之后,她一定要好好治治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也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

    “眼看着都正午了,南王妃难得来东宫,今日就请留下来共用午膳吧!”

    云卿开口道。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想留她们在这里吃午饭。自己看着累,她们装着也累。但是,能有什么办法,人家好心好意来感谢你,你不可能连一顿饭也不给她们吃吧。若是传了出去,人家还以为她东宫的人都是吝啬鬼呢。

    “皇嫂既如此说,那佳寻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走吧,本殿也饿了!”

    即墨显起身,拉起云卿的手就移步凉亭。平常午膳他们都是在大殿用的,但今日艳阳高照,酷暑难当,加上人突然多了两个。所以,在凉亭用膳确实算得上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地点。

    走的那一分钟,云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心里止不住地在问自己,人情世故这种东西,真的是越老越熟练么?以前,她是极其讨厌这种场合的寒暄的,就连放暑假回家,也是一个人闷在家里,有客人来了,要父母吩咐她才会主动喊人,不然,谁喊她也不会答应。

    而且,记得有那么一次,是过年的事情了吧!

    那日,自己的父母都外出了。但是他们出去不久以后,她的外婆一家就来给自己家拜年。而当时,自己在做寒假作业吧!迎他们进门之后,自己就像往常一样给他们添了一杯茶水,然后端上一盘瓜子,她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自己的外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问了自己一句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的一句话。

    “我们都来这里那么久了,你要煮饭给我们吃不?”

    虽然她是笑着问的,但是云卿自己听出了话里的韵味。这还不算,她的外婆直接问了自己,“会做么?”

    本来不擅长应酬的自己,在听了这样的两句话之后,心里更加的无地自容了。而当时,自己也只有报以他们尴尬的笑容和羞涩。因为,自己不懂。现在好不容易懂了,却发现当初的无地自容依旧还存在,她依旧不会忘记那样打脸的一幕。

    或许,这就是成长!

    没有人逼迫,也没有人监督。自己就在这形形**的人当中努力的磨合自己。让自己更加的圆滑,更加的世故。终有一日,不爱笑的你,也会对人强颜欢笑!而当你真正学会这一课时,你便不再是他们眼中的“非主流”了。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即墨显偏头一看,这姑娘居然在发呆,想什么呢!不会……她还想着如何惩罚自己吧!但是她却对着自己笑了笑。

    “没什么,想到了小时候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已!”

    四人移步到凉亭,开始用膳。约摸半个时辰之后,饭也差不多吃完了,关佳寻与公仪筱允也告辞了,自己的肚子也差不多填饱了,好像还有点困了。

    “困了?”他问。

    “嗯!”她答。

    “那回屋休息?”他再问。

    嘴巴一张,好字刚要脱口,临了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而即墨显,刚要牵起她的手准备回寝殿,走了没几步,云卿的脚突然停了下来。

    “即墨显,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嗯?”

    她的声线,有点阴森,阴森得即墨显想要立马跑路。而且跟在他们身后的小恒子和史英,心里立马咯噔一声,再互相对视一眼:殿下完了!

    “爱妃……此话何意?”

    即墨显心虚得不行,但还是要强撑着理智与她对视。但在此刻,她的笑容却显得妖媚极了!

    “殿下不是要回房休息么?走吧!”

    回房?莫非他们的太子妃要把太子殿下关起来打?小恒子再次咽了一下口水,殿下会不会没命啊?回到东宫,云卿将所有人遣了出去,并且吩咐:

    “所有人,今日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理会,听到了吗?”

    “是,奴婢/奴才谨记!”

    史英脑中警铃大作,殿下这是要开始了?顷刻间,史英与小恒子等人立马退出了寝殿。即墨显就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她这是真的要打自己?

    “你,转过身去,背对我!”云卿命令道。

    “噢!”他很是老实的转过身。

    而后,他便听见一阵响动,但没有回头去看。现在,云卿的手里拿着一把扫地的扫帚,阴险地笑着。即墨显,让你占老娘便宜,今日,就让你尝尝厉害。

    “脱了衣服,躺床上,脸朝下!”

    什么?干嘛要他脱衣服,难道她是要……自己正浮想连篇的时候,她却一个扫把一挥,某人的思绪就瞬间断了。

    啪-----啪-----

    又是两下扫帚的声音。他这是怎么了,屁股那里,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是,好屈辱。一国太子居然被自己媳妇儿用扫把给打了屁股,他这是经历了什么,他的脸以后往哪儿放?

    “你说,错没有?敢趁老娘睡觉扒我衣服,谁给你胆子?”

    虽然她知道,这种事情原本不算什么,但是他做,她就莫名其妙的想生气。他这样也太不尊重自己了。

    “我……当时……算了,你要怎样,随你吧!”

    反正她打也打了,自己今后已经没有什么面子可言。她若是要那样想,自己有什么办法。

    “你……”

    又是一个扫把准备挥下去,但是手到半空,却止住了。他等了半天,也没见屁股上有动静,好奇转头一看,她的眼睛里已经预备了两行泪水。急得他不顾疼痛,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为夫错了,好不好?我不该趁你睡着时给你换衣服,占你便宜,我不该不尊重你,我……”

    云卿突然抱着他,头埋进他的胸口说:

    “离火草是不是寻得很辛苦?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我又不会说什么。这样,委屈你,又不讨好,真的不值得!”

    她不是生气他给她换衣服,而是气他瞒着自己给自己喂药。她知道那是为她着想,但是,这种隐瞒她无法接受。即使那个人的初衷是为她好。

    “我怕你担心,所以想等找到药了之后才告诉你!”

    没想到,这种行为却是她最不满的。早知道,他该直接告诉她的啊?

第九十九章 其实,我也不能!

    第九十九章 其实,我也不能!

    有些时候,或许就是因为太在乎对方,往往会忽略对方的想法。譬如即墨显,若是不为她顾虑那么多,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自己为她寻到解碧血花的解药的事情,她今日或许就不会借着自己替她换衣服的小插曲来旁敲侧击了。

    “即墨显,有时,你大可以不必顾虑那么多。我既接受了你,自然是心甘情愿,不带有负担的接受。所以,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从她确定自己的心意到现在,他们之间,相处虽然很融洽,但是她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就是:无论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对的。有时,他自己还会特意把个人感受放在一边,专门照顾她的心情。就像今日,明明他是很生气的吧,可是自己打了他之后,他却对她说她想怎样就怎样!很多女人或许就想要这样的男人,但是他这样做会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包容是一种风度,但是过度包容便会演变成一种放纵。届时,他不再是他,他们的感情也会因此而变质。

    听完她的话,即墨显拉着她坐下。本来自己也想坐的,奈何那几下的后劲到现在还没消呢,所以……他就只能站着。云卿的眼里闪过一抹心疼,早知道就不下手那么重了。

    “卿儿,知道吗?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一直都很害怕。从你出现,到我莫名其妙地娶了你,这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那么地不现实!”

    他没有看她,星眸一直盯着旁边的梳妆台,桃唇继续吐露道:

    “我知道你心里或多或少还存着某些人的影子,可是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重新拾起勇气,爱上我。直到你对我表白心迹,呵呵,虽然不那么明显,但我还是感受到了,胸口的跳动,好快,好快……那一刻,我知道,我走进你心里了!”

    心里高兴之余,却又有些担忧,她会不会一时起意,所以才这么对自己说的?其实,这是所有皇室成员的通病吧,多疑,多思。感情上也是如此,这点上云卿倒是忽略了,她的丈夫,是需要被关心的。

    在云卿思考的瞬间,他继续讲道。

    “可慢慢相处下来,我发现,我越来越关心你,不论是心情,还是其他。只要是有关与你的一切,我都不想错过。渐渐地,我觉得这种时刻警戒的心情弄的我好疲惫。我也是人,我也有脾气,但一看见你,我就不想发出来,只怕你不喜!”

    就像刚才一样,他真的很想说,自己是怕她着凉所以才不得已给她换了衣服。其实,他大可以流氓地来一句,“我就是看了,怎么着吧!我是你丈夫,难道还看不得么?”可就是因为有太多顾虑,所以,才隐忍不发吧!

    “显,看着我。”

    坐在床上的她突然开口,他偏过头,看着她。

    “你给我听清楚,老子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老子就是喜欢上你了。你若想好好在一起,就给老子收起你的顾虑,别婆婆妈妈像娘们儿似的。”

    丫的,谈个恋爱而已,能不能干脆点儿?手揪着即墨显的衣领,两眼怒瞪着他。

    “收起你的老子,谁教你这么说的?”

    他拧眉,语气也重了些。云卿得意一笑。对了嘛,这才是她的男人,该有脾气的时候还是要有。

    “你管我,我爱怎么说怎么说,有本事你就证明给我看看,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登徒子。不行,就别给我废话!”

    她云卿的男人,从来不是那种只会多愁善感的,他也不需要这种东西。

    “你说,谁不行,嗯?”

    貌似,这话真的刺激到即墨显了。于是,他一把搂过她的腰,让她紧紧贴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在告诉他,心中那股**到底有多强。

    “你……要干嘛?”她忽然有些心虚。

    “本殿这就告诉你,什么才叫真正的男人!”

    云卿心里咯噔一下。遭了,难道激将过度了,不会踩到底线了吧!不等她考虑,即墨显化搂为抱,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俩人直接一起躺在了床上,当然,云卿是下面那个。

    “我刚刚开玩笑的,兄台,冷静……冷静……呵呵……”

    她用手抵住即墨显的胸口,心正在打鼓,好像要跳出来了。然而,即墨显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身子紧紧的压住她,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不,以前本殿就是对你太纵容了!你说的对,人都是有脾气的,我不会再压抑自己。现在,我想要完完整整地拥有你。”

    不论是人还是心,他都要一一将之融入自己的骨髓。

    袖袍一甩,珠帘轻放,内力由内而外散发至寝殿外面。云卿纳闷儿,这个人在做什么?

    “你……”

    “嘘!我已经隔好音了,今日,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好吗?”

    说罢,他的唇已经封住了她的嘴唇,某卿的眼睛睁的老大,丫的,这货打算用强?眉头一皱,准备甩开,无奈,嘴巴一张,他便见缝插针,舌头长驱直入,攻占了她的城防。

    由脖颈至耳垂,吻线一路蜿蜒。到她的锁骨,云卿的残存的理智也几乎要溃不成军了。

    帘内洋溢着温热的气息,沉重的呼吸声灌入云卿的耳朵,心跳的声音被不断放大,她不清楚,是自己的还是他的。渐渐地,即墨显的手慢慢地游移至她腰间的间结处,便捷地挑开了她的外衣,但是到里衣的时候,他的手略微停顿了。

    她看着他,他是在犹豫什么?

    “若是不愿,我便住手!”

    他终究还是不愿意勉强她,但是他额头上的汗珠已经预示着,他忍的很辛苦。这时,云卿便坐了起来,手挑起了即墨显的下巴道:

    “如此美色,君可忍,我却不能!”

    说完,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还未回神之前,随手一扯,便扯开了他的衣襟。即墨显的眼里露出欣喜,她,这是愿意么?

    “其实,我也不能!”

    有时候,灵魂的深入探索,便是俩人最为亲密之时。无论是痴缠缱绻,还是柔情蜜意。情到深处,自然水到渠成!当他们终于**相对,身体紧密贴合时,他真正拥有了她,从头发丝到脚趾头,由内而外。

    “慢……慢点儿行不,你不累么?”

    “还好!”

    丫的,什么叫还好,这货是好久没有沾荤腥了吧!索性,自己体力……也还……还算可以,虽然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

    “哎,你们说,他们这架是不是打得有点儿长啊?”小恒子问道。

    “是有点,你说,殿下好不好被打残啊?”史英有些担心。

    “嗯,有可能!”

    俩人就这样贴着门缝,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讨论了起来。就连轻丽办完事情回来站在这里那么久了,他俩都没有发现。轻丽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左边瞧瞧小恒子,右边瞧瞧史英。

    “干嘛呢,你们?”

    “别吵吵,里边儿打架呢!”

    小恒子挥挥手打断了轻丽。没想到这一说,轻丽就更加好奇了,打架是吗?让她也来听听。轻丽附耳贴在门缝边,因她本身习过武,所以稍微灌注了一些内力,希望能听得更清楚。

    结果……没想到……

    “即墨显,不是说只来一次么,你又骗我!”

    “对不起,再一次,就好!”

    “你……啊……”

    听到这里,轻丽马上收起内力,面红耳赤地退了好远!搞得小恒子和史英一脸迷糊,她听到什么了?

    “怎么样?是不是打得很激烈!”小恒子关切地问道。

    “是啊,很激烈,而且打的还爽极了!”

    轻丽咬牙切齿地说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真是的,大白天干这种事情,他们是有多饥渴。而且这俩人还用内力加了隔音,怪不得门外的二人明显听不到。要是听到了,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呢!

    “爽极了,她生什么气?”

    小恒子很纳闷儿,难道她的主子被打残了,所以才那么生气?但明显不对啊,不是太子妃要修理殿下么?

    “不知道!”

    直到日落黄昏,门,才开了!结果并不如他们想象的,男的被打的面目全非,女的则是洋洋得意。而是男的走出来春风得意,女的……则……一瘸一拐!史英与小恒子更纳闷儿了,殿下把殿下打残了?

    “吩咐下去,准备晚膳!”

    “啊?噢!”

    云卿扶着门栓,眼睛怒瞪着即墨显。可恶,以后,离这家伙远点。即墨显准备过来扶她的,却不料她一直往后退,嘴里还一直嚷嚷个不停。

    “你……你……离我远点儿!”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她要离的远远的。但是不曾想,她这一退,细腰就直直地往后仰,还好半路即墨显死死抱住了她,不然这一跤,非得摔残了不可。

    “呵呵,别逞强!”

    某位吃饱喝足的男人觉着有些好笑。话说,自己真的那么可怕么?

    “懒的理你,哎哟,扶着我点儿!”

    某人只听咔嚓一声,妈呀,真的闪到腰了。呜呜~(>_<)~,她这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是是是,扶着你!”

第一百章 帝王心术

    第一百章 帝王心术

    吃完晚饭,云卿去御花园消食,即墨显则去来书房处理剩下的奏疏。到目前为止,云卿还被史英扶着,腰部以下的位置都不敢妄动。轻丽就在旁边禀告着云朔查到的消息,当然,她说的消息就是在一张薄纸上,云卿一打开,迅速看完了这一切。

    “呵呵,没想到竟是如此!”

    即墨予竟是他苏临同父异母的兄弟,怪不得,苏临会帮他,站在他这一边。而杀了即墨显母后的……孟贵妃与苏子洛,夜廊首位开国丞相。

    “殿下,怎么了?”

    史应虽然好奇,但是也不好发问。只能默默地关心一下身旁的主子。

    “无事,只是觉得人生还真是戏剧的很!想想就有些心疼!”

    没错,她心疼即墨显,她更心疼那个早已熟知一切的人。想想,那个座位上的人,多半都是孤家寡人,他也只是那些孤者当中的一个吧!还有她如今的丈夫,她该怎么去愈合他早已结痂的伤口呢?原来,自己竟然在无形中伤害来他那么多次。

    “噢,对了,今日该轮到东宫去给昭华宫添灯了。殿下,要不要去昭华宫走走?”

    云卿停下脚步,用脑袋想了想。是了,今日是该东宫去添灯了。索性无事,去看看也无妨,就当消食了!

    “走吧!”

    再次来到这昭华宫,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记得每一次光顾这里,不是有事发生就是自己受伤了。如今,走过熟悉的一草一木,眼睛定格在那一棵梨花树下。她并不知道梨花具体什么时候开,但只要一进入这里,就能闻到一股清醇的香味,或许是树下经常埋酒的缘故。

    “殿下,咱们去里面吧,外面风大!”

    史英提醒,这里夜风很是刺骨,若是冻着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无碍,轻丽,去帮本宫寻把铲子来,史英你去盯着她们添灯。”

    “是!”

    自先皇后去世之后,宫里每个月都会令各宫来这里添灯,这也是她们唯一可以进入这个禁地的机会。然而,她们来都只是为了探寻盛宠不衰的秘密,不是缅怀这么一个人。

    “主子,您要的铲子!”

    云卿接过铲子,朝那棵梨花树下走去。刚刚闻到的就是那种酒香,去挖挖看,兴许能弄到一坛呢?

    “嚓--嚓--嚓--”

    前院里滑过一阵铲子穿透泥土的声音。云卿蹲在一旁,用铲子卖力地敲着。她不敢太过用力,害怕把坛子给敲碎了,那就太可惜了。挖了许久,终于,她看到了几个红色酒盖封住的酒坛子。鼻子挨近它,天哪,这酒香太浓了!

    “轻丽,帮我弄一坛出来!”

    讲到激动处,连本宫都省了,直接变成了我。轻丽也是有些垂涎欲滴很久了,刚刚闻到酒香时,她就已经忍不住了的,现在,主子都喊开工了,自己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哈哈,看来朕来的正是时候!”

    即墨庭萧一袭月牙白的龙袍,正朝着她们这边闲庭信步而来。嘴角含笑,英气逼人。啧啧啧,云卿暗叹,怪不得即墨兄弟长得那么好看,原来老爸年轻时候也是迷倒众生的人啊,基因强大着呢。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既然来了,要不要尝尝新鲜出炉的酒啊?”

    “嗯,正有此意!”

    不知为何,这位帝王给她的感觉不一样。面对他,她总能放下心防,与他轻松交谈,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是放肆的。而这位有趣的帝王,在不就之后却要……她心里一紧,终归还是有些舍不得。

    “丫头,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喝此酒的情形?”

    凉亭内,  即墨庭萧即墨庭萧打趣道。云卿撇嘴,怎么可能不记得。若不是那天那个丫鬟给带错了路,她怎么会遇到这个她以前的老伯,现在的公公。从此,她的人生就被即墨庭萧所设计,一步一步踏入这深宫内院。你说,事情还真是怪诞得很,明明你被人家给算计了吧,心里却没有一丝记恨,反而还很心平气和地接受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父皇,卿儿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云卿端起酒杯,摇晃了几下,一口饮进了肚里。

    “问吧!”即墨庭萧没有动那杯酒,只是将手放在膝盖上,端正地坐在石凳上。这丫头想问的,他也知道,只不过,告不告诉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不是每一个执掌天下的人都像您一样老谋深算?”

    这个问题,她想问好久了。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来看,或许自己从出生起就是被安排的命。太傅的女儿,地位虽然不高,但比起其他官家之女,分量也不是太轻。再加上,父亲自即墨显小时候起就一直做他的老师,他们一家的阵营,似乎早已被定格。无论生死,他们都是太子一党。如今,自己这个公公挑中自己做他皇家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他已经为即墨显安排好了一切。不得不说,眼前的帝王,让她看不透,也不敢往深了想。

    毕竟,接触太多未免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怕。一个人,能从出生起就被他人算计到死,可想而知,这个人的眼界之宽,思路之神,简直可怕到来极点!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即墨庭萧一震。呵呵,这个问题,他也想过,自己是何时开始变成这样的呢?怕是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嘛,可能是每个皇帝与生俱来的本领!”

    云卿嗤了一声,什么叫与生俱来的本领?有什么人是天生就会算计人的,又有谁会想要算计一个人呢?没有吧!

    “父皇,能否说的明白些?”

    对于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云卿很不满意。原谅她,她的这个智商似乎跟不上这位神级人物。

    “呵呵,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好啊!”

    ……

    东宫书房,即墨显正听着小恒子的汇报。

    “后来,那扶太子欲意挑拨殿下您们的夫妻关系,索性太子妃殿下也不是好拿捏的主,几句话就给顶了回去。噢,还有一件事,太子妃殿下似乎掌握了些当年的事情,殿下,咱们要不要阻止?”

    即墨显搁下御笔,浅笑出声,没想到他的爱妃那么聪明。

    “不必了,这些事情她早晚会知道。”

    就算她现在不查,自己也会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再加上自己不是给了她线索吗?书房的秘密机关只有他俩才知道,那晚看她一身的灰尘,料想她应该是看到那些信笺了,否则,她不可能查阅的那么精准。只期望,她看到之后,不要觉得惊讶和心疼便罢了!

    “对了,她们现今在何处?”

    “回殿下,今晚轮到咱们东宫轮值,去给昭华宫添灯,太子妃殿下此时应是在那里!”

    “走吧,去昭华宫!”

    将奏疏放在一旁,起身拿起小恒子手上的外袍就往外走。小恒子憋笑,才几个时辰不见,殿下这是想太子妃了吧,走路就跟跑似的!他终于明白轻丽今日午间到底听到什么了,要是他,他也会觉得这一架打的的很爽。而且瞧着太子妃走路颤颤巍巍的模样,应该是被他家殿下给折磨惨了。哈哈,他家殿下真是太厉害了。

    “还傻站着干嘛,走!”即墨显转头一提醒,小恒子立马就跟了上去。

    “奴才这就来!”

    ……

    “所以,即墨显后来是杀了他?”云卿聚精会神地听着即墨庭萧的叙述。她从来没想到,皇室的继承人都这么过来的吗?

    “自然,为帝者,首要做的便是学会时刻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一个帝王,这么可能被一个人所牵累?所谓帝王心术,不仅要学会御下,还要学会御己。

    “那,若是败了呢?”

    “万劫不复!”

    即墨庭萧说的好简单,万劫不复。他可知,这四个字给人的绝望到底有多大?她也明白,东宫与南王府的这一仗,是一定会有的。加上即墨予不是皇室血脉这一点,以即墨庭萧的手段定然不会让帝座旁落异性,所以,他一定有后招。但是,他的生辰也快到来了,短短几个月之内,他又能做什么呢?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惋惜。盛世可再有,但千古明君难求,他,真的打算这么做么?

    “好了,谈了这么酒,朕也有些乏了。许严,走吧!”

    放下酒杯,即墨庭萧看向对面的云卿。想不到几年不见,丫头不仅长了智慧,连酒量也跟着长了不少。连喝几杯竟然没有一丝醉意。不过,看她今日走路似乎不大正常,心中了然。

    “要不要父皇遣人送你回去?”

    即墨庭萧挑眉,云卿摆了摆手道:

    “不用了,接我的人来了!”眼睛看着宫门外的一抹墨黑色身影,渐渐地走近。云卿的嘴角莫名地弯起了一个弧度,来的还真是时候,自己不是酒量好,自己是真的不能走动了,一走保证晕!

    “儿臣参见父皇!”即墨显在宫门口俯首道。

    “免了,去接人吧!”

    帝王看了即墨显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自己的儿子还真是和自己很像啊,昭华啊昭华,咱们的儿子长大了,你别等着急了,朕很快就来见你。

    “咳咳……咳咳……”

    “陛下,宣医官吧!”

    许严掏出一块手帕给即墨庭萧,他接过手帕,又狠狠的咳了几声,手帕上隐隐看到血迹。许严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陛下是真的打算这么做了吗?

    “不必,回宫吧!”

    许严摇了摇头,唉,这个帝王还真是执着的很呐!

    “你来啦!”云卿看着即墨显说。

    “嗯,父皇都跟你说了什么?”即墨显蹲下身子,示意她趴在自己背上,云卿摇摇晃晃地走向他的背,差点一个觅头给栽下去了。还好史英扶了她一把,待云卿上背后,即墨显起身,准备走。

    “嘿嘿,父皇他老人家给我上了一课,顺便给我讲了吾夫君年少时候的样子。”

    云卿对着即墨显的耳朵,喷吐着热气。

    “噢?什么课让夫人这般高兴,说与为夫听听?”

    他倒是很好奇,父皇到底给她上来一门什么样的课。

    “父皇给我讲了什么叫帝王心术!还讲了他这么跟你上的这一课。”

    呵呵,原来如此。

    “那听完之后,可有什么收获?”

    “嗯,没什么,就是突然很心疼你!宁做凡夫,不为帝王。这应该是你一生所愿吧!”

    即墨显停了下来,心绪震动。没错,这的确是他一生所愿,但,这还不是全部。

    “还有,得一心人,细水长流,携手相将,隐于江湖!”

    这才是他最想要的。一生能有这么个人,与自己手拉手,共赴江湖万水千山,相视一笑,相濡以沫,此生便足以了。可惜,没有哪一个人的一生是圆满的!

第一百零一章 决战前夕(一)

    十月是一个很尴尬的月份,既保留有秋日的余温,又涵盖了冬日的冷冽。在这个季节,皮肤是很容易干燥起壳的,但云卿却刚好相反。一袭明黄外绣木兰花的长裙就这样飘在云卿睡觉的软榻上,当然,云卿这个时候也确实是在睡觉。

    “轻丽,你有没有发现殿下最近很能睡啊?”

    候在一旁的史英很奇怪地对身边的轻丽说。但是抱着剑的轻丽却白了史英一眼,然后小声说道:

    “咱家主子什么时候不能睡,可能是昨晚又被太子殿下给折腾惨了吧!”

    唉!明明她以前是云宗的人啊,自从跟了云卿以后,她和那边的联系基本断了。这是一个多么尴尬的身份啊!

    趁主子还没醒,轻丽自个儿就胡思乱想起来。最近自己的姐姐轻华似乎很忙,也不知道绿竹那丫头病情如何了。虽然主子闭口不谈这件事,但她还是从云朔那家伙那里套到了一些消息,心里对那个公主是恨之入骨啊。说起云朔这个家伙,好像最近也是很忙,怎么大家好像都很忙的样子,只有自己不忙!

    “轻丽,什么时辰了?”

    云卿朦胧地睁开眼睛,撑起昏昏沉沉的头问她二人。史英上前扶起她,一边走一边回答道:

    “殿下,正午刚过。”

    正午刚过么?自己竟睡了那么久。看样子即墨显应该是回书房了,他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最近都在忙着即墨庭萧的寿辰,怕是来不及顾着自己,后日应该会更忙,不行,不能再这么睡了,她得去帮帮他!

    “走,去书房!”

    而即墨显此刻正在书房,和他的岳父大人讨论着什么。平日里书房门都是开着的,但今日它的门却禁闭着,外面的侍卫好像也增加了不少,就连平时神出鬼没的侍琴今日都难得的守在了书房门口。

    “他们开始行动了?”

    即墨显坐在书案前问道。公仪止则侯立在一旁,一本正经,很是严肃地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回殿下,据臣的暗卫探查到的消息。南王殿下的兵马已经从寒月城自雍州辗转到了夜廊城外五十里处,且他们似乎还有一股秘密军队藏在邑州,具体人数还有待查实。”

    即墨显用手敲击着桌子,似是在考虑着什么。没想到他们行动得那么的迅速,看来他们是准备在后日父皇生辰上动手,自己得早做准备!

    “太傅,我们部署在宛城的兵力最快要几日才能赶赴夜廊城外?”

    “最快两日。”

    宛城在雍州的后方,若是紧急调动兵力的话,怕是会引起雍州那边的警觉,毕竟雍州是苏临的封地,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两天,已经够快了。

    “好,到时候,本殿派人去……”

    话还未说完,嘭地一声,门就被推开了!云卿走在前面,身后还命人端来了饭食。公仪止和即墨显双双抬头,警戒地看着她,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看什么看,你们不饿的么?父亲可是好久没有进宫来了,莫不是想女儿了?”

    即墨显与公仪止再次对视,看样子她是没听到。于是,俩人纷纷笑着向她看过来道:

    “正饿着,你就来了!”

    云卿嗤了一声,把饭菜放下之后,故意打了歌哈欠,道:“好了,最近有点发困,父亲,你们先用着,女儿实在撑不住了,先去休息了!”

    “去吧!”

    待云卿走后,俩人顿时松了口气,这种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风险吧!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们的不正常,云卿才怀疑到他们。走到拐角处,她让史应先回去,自己则悄悄对轻丽吩咐道:“你今晚亲自出去一趟,和云朔一起,拿着本宫的家主令牌去找我哥,记住,避开苏临和即墨予的耳目,将家主令交到我哥手里,他看了之后便会明白!”

    “是,属下谨记。”

    眉头稍拧,这种事情,自己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即墨显他们想的也太简单。再加上后日那个人就要……原本,她很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但时间却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自己,那一日将要来临!

    “真的,非如此不可么?”

    史英回来刚好听到,“殿下,什么非如此不可?”

    “没什么。听说驸马府小公子的满月宴已经办完了吧!本宫送去的礼物公主还满意吗?”

    要说大事,那就是苏临的儿子在前一个月出生了,前些日子才办完满月宴。还说这孩子天资聪颖的很,抓阄的时候刚好抓住了即墨庭萧送的黄玉。在古代,黄玉可是智慧的象征啊,或许,这孩子是真的有几分聪颖吧!但愿在后日,这孩子能够帮自己一个大忙,如此一来,就再好不过了。

    “回殿下,公主说她很是满意您的礼物,说是陛下寿辰过后,她一定要亲自来好好谢谢您呢!”

    “是嘛?那很好啊。”

    寿辰过后,她倒真会选时间呐!她是算准了他们会赢么?抬头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空,真是黑云压城啊!

    ……

    南王府。

    白衣银面的苏临和素蓝长衫的即墨予还有一袭暗青色便服的扶在南王府的书房里,看着夜廊城的兵力部署图。

    “兵力既然已经安排妥当,后援那部分,就有劳扶兄了。”

    即墨予开口道。

    “即墨兄放心,本宫那队人,随时候命,只是事成之后,希望即墨兄别忘了当初的承诺!”

    以利益为纽带的盟约可是相当脆弱的。若是他不兑现承诺,相信扶也准备了后手吧!苏临默想。

    “即墨显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即墨予问道。

    “回殿下,据属下查到的消息,太子部署在宛城的兵力似乎还没有动过,但在今早,太傅与太子在东宫书房内谈了许久!”苏临的守卫舒回禀。

    太傅?看来,他们也在准备着。只是这即墨显迟迟不行动,他们这些人都有些拿捏不准他在想什么。只不过他们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太子的兵力绝对没有他们的多,再加上关佳寻已经被他们控制起来,到时候,关雄势必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如此一来,他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知道了,今日就这样吧!”

    从南王府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后日就要变天了,不知道她好不好?苏临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心里一直在盘算着什么。然后,对着赶车的舒吩咐道:

    “舒,记得寿宴那日,把即墨怡和然儿秘密送出夜廊城。”

    “是!”

    虽然他不喜欢即墨怡,但毕竟苏然是他的儿子,保护他们也是自己的责任。若是自己安全了,再把她们母子接回来;若是他们败了,好歹也能为苏家留一个后人,不是?山雨欲来之际,能保一个是一个吧!

    但愿,此战之后,他能保住的不止这两个人,还有她。

    阖宫。

    公仪行悠然地坐在大殿上,手里正拿着轻丽与云朔送来的家主令。一袭红衣披身,妖冶如火,邪肆若魅。轻丽与云朔面面相觑,他们来这里那么久了,也不见公仪行表个态,他到底什么态度,倒是表个态啊亲?这不是要把他们急死么?

    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若是不能在天亮之前赶回去,那主子的下一步计划就得延迟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子,你倒是……”

    轻丽实在忍不住了,但说到一半,却被云朔给拦了下来。并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呵呵,小丫头还真是诡诈的紧!”

    一直没有说话的公仪行终于开了口,之前不说话是因为他想不通一件事。为什么她不把家主令交给云家那老头儿而是交给自己,一开始他的确疑惑,不过现在他只想说:妹子啊,算的太精也不太友好吧!不过,谁让自己是她哥呢?妹妹有事,他这做哥哥的能坐视不理吗?

    将家主令交予自己,是为了留后招吧!若是胜了,云家的这一股势力便可以作为后援保卫皇城;若是败了,也不至于连累到云家,还可以保存实力,做到进可攻,退可守,嗯,这一招确实不错!那自己,是不是得帮他们一把?

    “想必公子已然猜出我们此行的目的,那属下敢问公子您待如何?”

    虽然他也明白,皇室之争不宜牵扯到江湖,但是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想这个人也是坐不住的吧!

    果然,云朔一问,公仪行便立马坐了起来,妖媚的眼睛里暗含着杀意,暗处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们宫主渴望血的姿态。这个时候的公仪行,是最可怕的。

    “回去告诉吾妹,等候多时!”

    呵呵,他早知会有这么一天。自己置身庙堂之外,处江湖之远,原本也只是图个清净。但并不代表他会把家人的生死也视为无物,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像上次那般,因为疏忽而失去亲妹与亲爹。

    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一次!

    “是,属下这就回去候命!”

    得到公仪行的答复之后,轻丽与云朔便启程回去了。待他们走出大殿,门后便出现了一人,漠然地看着公仪行。

    “宫主真的决意如此做了吗?”

    从前,他们只知道江湖事江湖了,如今涉及朝堂事物,怕是底下的人会有争议的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管官家的事。当初,他们就是因为见惯了朝廷的冷酷和经历过庙堂之人的算计才不得已漂流江湖,不再过问官家事。现在,宫主决议这样做,他担心……

    “不然呢?”公仪行无所谓地回答。

    “属下担心下面的人……”

    呵呵,他的担心自己何尝没有考虑到过。

    “你别忘了,本尊也是官家的儿子。这世家子弟中也有本尊的一份。你以为本尊置身事外,阖宫就不用淌这趟浑水了吗?雪,你想的未免太过天真了些。就算本尊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门来!这下,可明白了?”

    学一愣,而后再无任何疑问地站在他的身后。

    “属下明白了!”

    “传令下去,后日若是谁不想区的,就自行放下阖宫的宫玉走人吧!本尊从不养无用之人。”

    “是!”

    看来,宫主这次是来真的。不知为何,他有些兴奋,好久没有与这个人一起并肩作战了,他还真是有些期待。

第一百零二章 决战前夕(二)

    第二日,宫里宫外都很忙碌。各宫都在准备着即墨庭萧的寿辰,听说这次寿宴特意选在了议政殿。一来是为了方便使臣朝贺,而来嘛,就不好说了。

    “咳咳……咳咳……”

    御书房内,即墨庭萧压低了声线,小心翼翼地咳嗽着。一袭黑色龙袍被座位压的有些褶皱,手上的帕子也已换了三次,前两次已经被许严拿下去处理了。即墨庭萧扶着龙椅坐下,这几日一直在咳嗽,咳地他好几次都呼吸困难,肺部好像被拧紧了一样。他能明确的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枯竭。只是,在这生命的最后之际,他想再为夜廊江山、为他们再做些什么。

    “陛下,您怎么起来了?这样您的身子如何受得住啊!”

    许严焦急地跑过来一把扶起即墨庭萧,准备去书房后的寝殿休息。但是,即墨庭萧却摆了摆手道:

    “咳咳……老家伙,别担心,朕……咳咳,一时半刻还入不了土。”

    说是别担心,但是即墨庭萧的身子,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急转直下了,最为致命的是,他自己还拒绝救治。他这是一心求死啊,许严的眼中闪过一抹顿痛,难道他真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这一生所敬重的人死去么?

    “陛下,算老奴求您了,请医官看看吧!”

    许严扑通一声跪下,头磕在地上。不,他办不到!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千古明君就这样死去,如此,太不值得。

    “行了,起来吧!朕,是不会医治的。”

    “陛下……”许严央求道。

    “怎么,看朕不行了,想抗旨不成?”即墨庭萧出口威胁。许严这才乖乖地站了起来,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这位帝王的命令,是不可以违抗的!

    “许严啊,你不知道,她去世的这十几年,朕过得好孤独。每日梦见她,她都站在朕的对面,说她想朕。朕,又何尝不想她呢?朕恨不得在她死之日,自刎在她的陵前,但是为了显儿,我们的孩子,朕知道,若是自己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去了,她也一定会怪朕。”

    即墨庭萧苍白的嘴唇动了几下,许严的眼睛突然有些泛酸。这十几年,陛下是怎么过来的,别人不清楚,但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

    “如今,显儿已经长大成人,可以独挡一面了。朕的责任也尽完了,是时候该去寻朕的昭华了!”

    许严将头扭向一边,不敢看即墨庭萧现在的样子。他记得,皇后娘娘刚刚去世的那一个月之内,陛下就像魔怔了一样,疯狂地找人。累了,就躺在地上,抱着皇后娘娘的金钗入睡;醒了,就不停地找,不停地找……好不容易他睡着了,梦里喊的都是皇后娘娘的名字,醒来,眼角还有未干涸的泪痕。

    陛下,过得苦啊!

    “陛下,是时候去上朝了。”许严取来冠冕,替即墨庭萧戴上。即墨庭萧心想,这英是他最后一次戴这顶王冠宇吧!明日过后,夜廊的江山,与自己再无任何干系了。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如今的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

    “走吧!”

    早朝的钟声已经响起,云卿站在夜廊皇城的城墙上,遥望着远处。旭日东升,本该是很温暖的时刻,但云卿仿佛见到了夕阳落山时的火红,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殿下,轻丽他们回来了,要现在回去吗?”

    云卿一愣,那么快就回来了?刚刚自己还沉浸在即墨庭萧的事情中无法自拔,也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即墨显,史英的话倒是把自己拉回来了。火烧眉毛顾眼前,还是先盘算好眼前的事情再说吧!待会儿,若即墨显回来的早,她就将此事告知于他。毕竟,那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

    “走吧,先回东宫!”

    一袭正红色凤尾裙的云卿下了城楼,直奔东宫而去。回到东宫,云卿还没有坐下来把屁股捂热,轻丽就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主子,事情已经办妥,公子让属下传话给您,说是等候多时!”

    呵呵,云卿摆了摆手,轻笑道。看来她的亲大哥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那她的部署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史英,让你去办的事情如何?”

    史英立马正色道;“回殿下,今日奴婢特意去了驸马府,但是府上的官家说公主带着苏然小公子去看望公主的师父了。明日应该不会出席陛下的寿诞。”

    云卿用手敲了敲桌子,还是晚了一步,没想到苏临的反应那么迅速,自己这边也不能落后。

    “史英,这件事本宫就交给你去办。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在陛下寿宴开始之前,将那母子俩活着带回来,明白吗?”是时候看看这丫头的实力了。考验了她那么久,也该拿出来练练了。

    “是,奴婢领命!”史英面露欣喜,殿下这是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了。

    之前,好多事情虽然不让史英插手,但却没有避讳她的面,目的就是为了考验她,看看她到底能否压抑住那样一棵好奇之心。如今看来,她的确是没有让自己失望。把这次任务交给她,自己是放心的。

    “还有一事,轻丽待会儿出宫一趟,将绿竹和轻华接近宫来。”

    纵使算无遗策,但她也怕百密一疏。所以,留个心眼总是好的。她既然能想到把即墨怡当做人质,他苏临未必想不到。有些事,早做打算比较好。

    “放心吧,主子,这些就交给属下来办。”

    主仆三人在大殿洽谈了很久,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即墨显进来时,云卿似还在津津有味地说着什么呢!眼睛一瞟,云卿立马站了起来,结果眼前突然一阵漆黑,脑袋一阵晕眩,差点就摔倒了下去。

    “卿儿!”

    即墨显扶着她,星眸中满含担忧地看着她,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云卿在他怀里缓了很久才缓过神来,自己这是这么了?难道昨晚没睡好?

    “没事没事,可能是今日还没用膳,有点儿饿晕了!”

    额……饿晕?史英和轻丽默默地吐槽,殿下,这戏是不是有点过了。但是,一说她饿了的事情,即墨显是丝毫不怀疑的。用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满含宠溺道:

    “好,那咱们这就用膳,馋猫?”

    最近自己都很忙,基本上都顾不上吃饭。再加上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都没怎么和云卿吃饭,心里又止不住地思念,所以今日特意抽空回来,好好陪她吃一顿饭。

    “馋猫?好吧,你高兴就行!”因为自己的确很能吃。

    对了,那件事,要不要现在说与他听啊!“那个,显,我……”他突然抬头,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他问道。但是云卿突然摇了摇头,拉过他前往前殿的饭桌奔去。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史英脑后一大颗汗水,这算什么回答?相反,轻丽就比较镇定多了,因为他走就已经习惯了主子的无厘头!

    唉!云卿心里感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

    苏府雾林院,苏临躺在扶桑树下,两眼禁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舒在一旁侯着,感觉该安排的安排完了,坐等结果的日子真是漫长而无聊啊!现在,唯一让他们有些担忧的就是即墨显身边那股神出鬼没的隐卫。至今他们还没有见识过,那股力量的真正厉害之处呢!

    “宗主,那“殇雪”咱们是否还要继续查下去?”

    苏临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收在心里想着,这次的胜负,会不会让她更狠自己呢?呵呵,本来她不就很恨自己的么?但一说到“殇雪”,自己的心里似乎又有些隐忧,舒的担心,确实不假。若不然,今晚去皇宫探探底吧!

    “先别轻举妄动,我自有打算。”

    即墨显,若是你,你会把“殇雪”放在哪个位置呢?陛下,还是她,亦或者是……云家似乎也没什么动静,那个老头子是打算坐视不理?不可能吧,毕竟这夜廊的江山也是他拼死打下来的呢。

    “舒,派人去盯着云家,尤其是林隐居!”

    “是。”

    说时迟那时快,舒接到任务之后,一下子就飞去了好远。苏临适时睁开眼睛,眸色坚定不移。这一次,他一定要亲手结果了即墨庭萧的命,替父报仇!遥想当年接到父亲的死讯时,他还在辛门,等他快马加鞭赶到夜廊城,苏府门前已经是白绫高挂,一片惨凄之竟。那个时候,自己是几岁来着?五还是六呢?

    一代贤相苏子洛为救驾而死,呵呵,这个名号安得真是好!

    若是他没有发现父亲的致命伤实在背部一个小伤口处,怕是这件事就这么一笔带过了吧!可惜,老天还是让他发现了,这或许就是他的宿命--报仇。这几年,苏家虽然远离朝堂,但其在朝中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他步步为营,一路算计到这里。但他发现,越接近那个位置,心就越空。

    “父亲,我杀了他,您会恨儿子么?”

    或许会恨吧!毕竟父亲对即墨庭萧的君臣之谊,从小他就知道。但即使他会恨自己,他也非杀了那个人不可!

    苏临起身,掸了几下身上的灰尘,脚上的白靴上还沾有一些杂草。走过鹅暖石铺成的小径,忽然间,他好像看到她的影子。她在院子里翩翩起舞,那模样,真的是美极了!想要跑过去一把保住她,但一走过去,院内就只剩下一片寂静!

    “我,真的好想你。”

    他不知道,明日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这几日,自己也是尽量避免想起心底里的那个人。但不论他有多忙,有多累,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的几乎全是她的影子!他似乎还记得,她在这院子里当着苏黎儿的面吻自己的情形、她替自己洗澡的情景、她背着他过牌坊的情景、她冲自己撒泼耍赖的情景……

    回到房中,从书案的抽屉里取出一枚和田玉,手慢慢地抚摸着这块冰冷的玉,这原来是她最喜欢的饰品。

    “你不是说过,能背起我,自然不会轻易放下么?你不是说过,学会爱我,将会是你一生的幸运么?可为什么,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他?”

    深海般的眼眸中露出了久未显露的杀气,玉佩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似乎下一秒,他就会立马进宫去杀了即墨显。为什么,他的父亲被人害死,就连自己心爱的人都被困深宫。

    “公仪卿,待我手刃了即墨庭萧,再夺回你。这辈子,你休想拜托我!”

    既然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放过她。

    ……

    林隐居。

    一闲散的老人正坐在摇椅上休息。一袭灰色儒衫加身,桌上一杯清茶,旁边放着一本书,书页正摆着,被风吹乱的几页,还在摇曳着!

    “唉,老家伙啊,这么去了,不觉得可惜吗?”

    云未已自言自语道。明日,那老家伙就要走了,自己要不要去送送?呵呵,说起他,也算是帝王之中最痴情的人了,十几年过去了,他依旧那么执著于那样一个人。若是别人知晓他有一个这样的软肋带在身上,不知该有多高兴?

    可惜了,佳人已逝,芳馨难再。

    现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南王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吧!或许现在,已经有人潜入皇宫,随时等待手刃他的性命吧!

    “江山代有才人出,老家伙,你也确实该歇歇了!”

    既然累了,就别勉强自己罢!这个时代,该让给年轻人来大展拳脚了。

第一百零三章 父皇,久等了!

    第一百零三章 父皇,久等了!

    这一夜,夜廊皇宫的灯火格外的响亮,天空中繁星点点,特别的耀眼。今夜,又有多少人睡不着呢?云卿命人搬来了一个椅子,旁边放了几盘糕点,身上盖了匹毛毯。不知为何,她发现,自己最近不仅很能睡,而且还特别怕冷!

    “偷的浮生半日闲,你们说,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很适合睡觉啊?”

    后面的史英和轻丽俩人突然找不到话来回答她。最近……这主子实在是有点懒。这个时候,即墨显刚好进来。他悄悄地走近她,然后俯下身子,双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嘴唇碰上了她的额头。

    “的确很适合,要不,咱这就回房睡觉去?”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云卿的脸上,她仰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一个翻身,就跃到了他背后。

    “可以啊,赢了本宫,殿下你说什么都行!”

    好久没有练习自己的短剑了,正好有个现成的给自己练练手。于是,在即墨显转身轻笑的同时,云卿瞬时拔出腰间的短剑,迅速地朝即墨显刺了过去。即墨显一个旋身,轻巧地躲开了她的剑锋之后,再绕到她背后,手就像灵蛇一样扣住了她的腰身,然后对着她的耳朵讲道:

    “噢?夫人,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

    呵呵,他哥哥教给她的这种防身又带有暗杀的技能确实很实用,但是毕竟才学了三年,武功的基础不深,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自己能好好指点她一下也不错。而恰在此时,云卿巧妙的挣脱之后,短剑立马从右手换到了左手,自下而上扣上了即墨的脖子。

    “怎么样,这招如何?我刚想到的。”

    她得意道。然后即墨显双眸一凛,手立刻搭上她的脉门!

    “是不错,若是敌人转手围攻,先控制了你的脉门呢?”

    所谓兵器讲求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短剑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杀人迅速而利索,若是使用者的速度够快的话,就算百步之内杀人于无形那也是轻而易举的!而云卿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她的速度不够快,力量也有所欠缺。

    “额……这个嘛……我投降怎么样?”

    什么?即墨显有些怔神,旁边的三人差点被刚吞下午的口水呛到。话说,你们有谁见过投降投得那么地理直气壮的吗?他们的殿下是不是还没有睡醒?

    “那么,夫人,还记得你刚刚说了什么么,嗯?”

    云卿打着哈哈,想要走过去。但是手却还在即墨显的手里,走到一半,忽然发现动不了了,云卿的眼里瞬间两行热泪,老天,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可以当做没听到么?”

    “不能!”

    即墨显没有给她侥幸的机会,直接将她扛在肩上,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寝殿走去!身后的小恒子感叹道:又是一番天人交战啊,想想都精彩。而旁边那俩姑娘一见这太监垂涎欲滴的模样,脑后瞬间划过了两个大字:猥琐。

    “哎,你看,今日北辰星似乎很暗淡啊,平常就它最亮了。”

    史英小声讲到。轻丽顺势抬头,哎?好像是啊,这么会那么暗?算了,她自己也不懂星宿,看了也白看,还是回去洗洗睡吧,明天可有的忙呢!

    “走吧,回去睡觉,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

    “嗯,好!”

    而在夜廊的街市上,一处驿管里,扶端起酒杯,仰望着满天的星辰,若有所思。一口将酒水饮下,足尖一点便到了房顶上,似乎是想要看的更清楚。

    “子云:‘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北辰星如此暗淡,看来,是有人气数将近了!呵呵。”

    明日,定会相当精彩吧!

    是日清晨,钟声响起,早朝开始了。百官身着紫褐色官袍,步履匆忙地陆续走进议政殿,然后即墨显在后面慢慢跟随,前来帝王各位大臣都热烈地和他寒暄着,他也一一笑着回应。

    “陛下驾到!”

    一声响亮自大殿后方传来,即墨庭萧身着黑色红绣龙袍,头戴冠冕,眼神坚定而从容地坐上了龙椅,端正姿势。

    “儿臣参见父皇,恭祝父皇寿与天齐,千秋万岁!”

    “臣等参见陛下,恭祝陛下寿与天齐,千秋万岁!”

    殿上除了即墨显之外,其余的全跪了一地,以此来表示自己对这位帝王的尊敬。从即墨显这里看过去,今日的父皇似乎格外地精神,他有好久没有见到他的父亲这样高兴了。大概今日是他的生辰吧,所以连带着人也多了几分喜庆。

    “呵呵,众卿平身吧!”

    即墨庭萧一甩袖袍,众大臣便谢着起身。然后,旁边许严清了清嗓子,手上的浮尘在众人面前晃了一晃,然后将它放于他的右手处,声如洪钟地道:

    “宣众妃觐见!”

    而后,即墨显与众位大臣退至大殿的右方,按着自己对应的席位站着,等待众妃的朝拜。不多时,后宫诸妃陆续进来了,走在前方的是以云嫔为首的即墨庭萧的妃子,而后是以云卿为首的诸位王爷与世子的妃子。为首的二人一同举步踏入议政殿,然后带着众妃行稽首大礼道:

    “儿臣参见父皇,恭祝父皇万寿无疆!”

    “臣妾参见陛下,恭祝陛下万寿无疆!”

    原谅云卿跪下的时候,头晃了几下,实在是这步摇有点过重,左右连插六支不说,头上固定它的还是非常轻便的仙云髻,这对于平常轻装上阵的她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而且至耳朵上方的步摇一直垂至锁骨,冰凉冰凉的,加上自己最近有点怕冷,所以很想一把把那东西给揪下来,但想着今日的场合,她还是忍了!

    “免了,入座吧!”

    云卿等人起身,与即墨显他们相对,自己的席位刚好与即墨显对着。两眼相对时,他的唇型动了动,似再说“辛苦了”,而云卿却懒得搭理他,直接将头撇向一边。这俏皮的模样,引得即墨显一阵轻笑。

    “今日怎的不见南王与南王妃,朕可是好久不见他们了!”

    说到这里,为首的丞相公仪泽起身回答道:

    “回禀陛下,近日南王妃身体不适,王爷担心,日夜守在南王妃身边,今日怕是来不及给陛下贺寿了。”

    呵呵,什么身体不适,分明是被你们给软禁起来了吧!今日不在的可不止南王那夫妻俩,就连关雄也不在,看来,关雄已经是找来他们那边了,那自己是不是要找人去……

    “无妨,朕的儿子就该如此痴情!”

    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但于云卿而言,这都五官紧要。只要今日确保不会出事就好!位于右侧方的苏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算算时间,应该快了。

    “宣各国使臣觐见!”

    而后,就是以扶为首的众人带着礼物,前来朝贺。举杯觥筹交错间,即墨显却是滴酒未沾,云卿也是抬起袖子,将酒水悉数倒下,然后在面无表情地假装擦拭一下唇边的酒水。

    “陛下,您还撑得住吗?”许严趁他们不注意,担忧地问道。

    “无妨,他也快来了!”

    这里的他指的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若即墨庭萧猜想不错,此时,他已经到城门口了吧!

    ……

    “城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即墨予一袭银白色铠甲,身后五万精兵列阵,引得城楼上的人个个都剑拔弩张,守将更是不敢懈怠。但一连问了几声也没见为首的那个人开口,于是大喝一声“来人,放……”箭字未脱口,人就已经被即墨予的手下射死了。城门上的副将见此情况,马上惊惶失措地跑下城楼,“快来人,守住城门,有人谋反!”可是,当他看见城门背后横七竖八的尸首时,他的腿已经再也迈不开了。

    轰-轰-轰……

    门已经被缓缓打开,副将见势就跑,“噗”地一声,嘴里的鲜血染红了衣襟,充斥着口腔。他倒在血泊里,眼睁睁看着叛军进城,而领军的正是……他们的战神王爷,南王!至此,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紧闭过!

    “杀,一个不留。”

    “是!”

    此时的即墨予,就像杀神附身一样,与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真是判若两人,他的眼没有任何温度,如同冰窖;他的唇,淡薄而冰凉,如同天山之巅的雪水,虽然干净,但却没有感情!在看到议政殿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里复仇的火焰,似乎是再也藏不住了一般。他拔出腰间佩剑,斜指着苍天道:

    “杀了即墨庭萧!”

    “杀……”

    殿外喊杀声震天,殿内的人却浑然未知。只有少许有内力的人才听到,即墨予的军队,已经突破城防,来到了议政殿。即墨显与苏临同时放下酒杯,眼神凝重,云卿手里的筷子悄悄放下,看了看龙椅上的人,果然,还是躲不过!

    “他来了!”

    嘭地一声,殿门被人强行撞开,众人惊惶之际,即墨予的人已经带着武器,将他们团团围住。而即墨予则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将沾满鲜血的剑直指着龙椅上的那个人道:

    “父皇,久等了!”

    “南王殿下,你竟敢谋反,你……”当朝一品谏议大夫愤恨地指着即墨予的鼻子骂道。然后,即墨予的剑就这样轻轻地划过他的颈部,他想要说的话再也没有说出口。这时,即墨显云淡风轻地站了出来,走到正中间笑着说道:

    “皇弟这就等不及了?父皇还在这坐着呢!”

    “没关系,将死之人罢了!”即墨予满不在乎道。

    “是嘛?朕却不知朕的儿子还有这样的本事!”

    即墨庭萧终于开了口,得快点解决这件事情,不然这身子可能支撑不住了。云卿久没有动作,她也在担心,即墨庭萧能撑到什么时候,强撑起来的意志,他真的能行吗?加之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无法去请医官了,皇城已经被他控制了吧!

    “无妨,现在知道也不晚。”

第一百零四章 昭昭爱妻,赐吾子华

    “太傅大人,这…这该如何是好?”

    “是啊,连谏议大夫都……”

    太子一党的官员们这个时候都有些不镇定了。因为看他们太子这样,似乎什么也没准备啊,那他们拿什么来和南王斗,难道这天下在今日就要易主了?但是被问的公仪止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站在一旁,他倒要瞧瞧,这个王爷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怎么样?父皇,是您自己走下来,还是本王把你拉下来?”

    即墨予指着即墨庭萧的剑依旧没有偏离一分,眼里的恨意就像火一样,在熊熊地燃烧着。他始终记得,母妃的临终嘱托,一定要该她报仇。当然,他也不会忘记,母妃在自己眼前吐血而亡的样子。

    “大胆,你……”许严还想说什么,却被即墨庭萧一手拦下。

    “终究是太年轻!就算朕让位于你,这天下,你也扛不起。”

    云卿观察着即墨庭萧的神色,眼睛落在他始终握着扶手的那只手上!他的手,明显在发抖。云卿柳叶眉紧拧,刚刚他的话分明就是要激怒即墨予,当然,效果非常明显。因为,即墨予的剑已经朝他飞了过去。

    “给朕站着!”

    即墨显刚想对上去,却被即墨庭萧给喝住了。云卿再也坐不住,一把站了起来,走到即墨显身边,“快让他们助手,这样打下去,父皇会出事的!”

    嘭----

    龙椅已经被劈的粉碎,即墨庭萧使出浑身力气,一把接住了即墨予的一剑,眼神对视间,即墨予一个旋身,将剑直逼即墨庭萧的动脉。即墨显这次再也没有忍住,一个闪身便便徒手挡开了即墨予的攻击,将他逼退了几步。

    “你再敢上前一步,本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绝对不是说笑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即墨显更恨即墨予和苏临一家,若是真的惹到了他,云卿也不清楚这个男人会作出什么事情来了。突然有些感慨,父子相残这种事情,竟真的活生生在自己眼前上演,皇家的人生真是何其可悲。而即墨庭萧就在他们对峙的这一个空隙,嘴巴好像呼吸得很急促,“噗……”地一声,惊动了在座的所有人。

    “父皇!”

    “陛下!”

    “来人,快去传医官啊!”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乱作了一团,惊恐地看着他们的陛下像风中的柳絮一样轻轻飘落。但都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扶他,只有云卿担忧地上前,与许严一起扶着即墨庭萧。即墨予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心中一阵疑惑,自己不是还没出手伤他吗?

    “看样子,老天爷也想让你死。”

    收起了手中的剑,轻蔑地看了一眼即墨显。然后转身,一边往下面走,一边悠然地说道:

    “本王给你们半个时辰,交出传国玉玺,写下传位诏书。否则,本王立马让你们横尸当场。”

    “是么?那么本宫告诉你,若是今日你敢杀了父皇,你会后悔一辈子。”

    云卿的这一句话,让即墨予停下了脚步。后悔?呵呵,她在说什么鬼话,自己马上就要替母妃报仇雪恨了,他不知道有多开心,他这么可能后悔?他还想说什么,即墨显却背起即墨庭萧,往后殿走去。

    “殇雪,保护大殿!”

    而后,唰地一声便从四方出来了许多如鬼魅一般的隐卫。他们身披铠甲,在往后殿的路上一字排开,只要他们一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堵墙一样坚固,任何人都无法也不敢僭越。苏临眼神微眯,没想到他并没有把殇雪留在东宫,而是把他们全数搬来了议政殿。看来今日,即墨予是取不了即墨庭萧的性命了!

    “父皇,坚持住,卿儿,快去找医官!”

    即墨显将即墨庭萧背进寝殿后,马上就让云卿去请医官,奈何,云卿的手却被将要昏迷的即墨庭萧狠狠攥住,即墨显一愣,父皇这是要做什么。

    “别去,来不及了!”

    “你胡闹什么,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云卿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出来,天底下有哪个皇帝会像他这么蠢,放着皇位不要,非要去死。即墨显半天才反应过来,她与父皇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卿儿,你怎么知道父皇……”

    他已经百分之百确定,她有事瞒着自己。昨天她吞吞吐吐,是为了要告诉自己父皇要去了这件事还是他们早就计划好了,到了今日打算和盘托出么?

    “显儿,……你……你过来,父皇……有话要与你说。”

    云卿放开即墨庭萧,抹了一把眼泪,站在一旁。即墨庭萧现在,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颤抖的手紧紧地握着即墨显的手。即墨显的眼睛已经开始变红了,怎么一夕之间,他的父皇也要离自己而去了么?

    “其实,咳咳……朕的身体,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支撑不住了。父皇只能陪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就靠……靠你们了!”

    “不,父……父皇,儿臣去请医官,儿臣马上就去。”

    即墨显起身就要走,但是即墨庭萧的手却在那一瞬间滑落,吓地即墨显立刻拉住了他的手。

    “显儿,朕,好想你的母后啊!你看,她正在向我招手呢。”云卿的脸撇向一边,原来知道一个人的死期,是这样的痛苦,这样的悲痛欲绝。

    “父皇,你听儿臣话,好好休息!”

    “不,子华,别走。朕来了,你等着朕。咳咳……”又是几口鲜血吐了出来,即墨庭萧往云卿那儿看了一眼道:

    “昭昭--爱妻,赐吾子华。子华,朕终于要与你……在一起了。”

    眼睛从容地闭上,再也没有睁开过。即墨显就这样握着即墨庭萧的手,他的父皇,就这样走了?他最后与自己说的话,竟然是思念母后,父皇,其实你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吧!只是,您为何选择了告诉卿儿你的大限,最后却要将儿臣蒙在鼓里。

    “陛下……”

    没想到,一个时辰竟然这么短,短到可以终结一个帝王的人生。云卿慢慢走到即墨显的身后,想要保住他给他安慰,但是手到一半却停住了。

    “对不起,是我瞒了你,要恨,就恨我吧!”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变成了杀害他父皇的凶手呢?若是她早一点告诉即墨显,或许今日的即墨庭萧,就可能会活下来了。但是,他们连一个选择的权利也没有给他,他不该恨么?

    可是现在,他们都清楚,现在不是恨谁的时候!

    即墨显起身,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看云卿,就这样走了出去。许严也跟着走了出去。来到议政殿,在所有人紧张的情绪下,即墨显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父皇,殡天。”

    “陛下!”

    众臣子与妃子跪倒了一地,瞬间,殿内哭声一片。

    什么?陛下驾崩了?首先坐不住的便是苏临和即墨予。俩人对视一眼,想要走近寝殿一探究竟。却被即墨显一手给拦了下来。“来人,现场取水来!”云卿猛然睁开双眼,即墨显这是要滴血验亲?

    “你不配去看他,在这儿等着,本殿这就与你们做个了解。”

    “即墨显,你什么意思?”即墨予看向他,似有不好的预感。

    “太子殿下,水来了!”

    小恒子端来一碗清水,旁边放着一把匕首。即墨显没有说话,拿起匕首就是一割,一滴血就这样滴入了碗里,而后,即墨显将匕首递给了即墨予。

    “到你了。”

    苏临眉目一拧,即墨显搞这么一出,是要干什么?在所有人的疑惑声中,即墨予突然笑了。

    “皇兄这是怀疑本王的血统么?这缓兵之计未免太拙劣了吧!”

    “是与不是,试试不就知道了?怎么,还是你不敢?”

    即墨显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却换来了即墨予的不屑。他一把拿过匕首,在手指上滑了一下,一滴血就这样滴了进去。然后这两滴血一直在水里打转,始终没有融合在一起。

    “怎么样,前丞相苏子洛的儿子,这个结果,可还满意?”

    即墨显将碗里的情况呈现给了众人,并将即墨予的真实身份公诸于众。苏临的心底却是一颤,他的父亲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子,还有,即墨予真的并非皇室血脉吗?为什么即墨显会说他是自己父亲的孩子?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找死!”

    即墨予不相信,他怎么可能是丞相苏子洛的孩子,除非他们瞒着父皇暗通款曲,不然就是即墨显为了诈自己。但现在自己又是为了什么而方寸大乱呢?他害怕么?害怕自己不是即墨庭萧的儿子!一剑下去,即墨显不躲也不闪,手直接弹开了即墨予手中的剑,然后以众人都看见的速度瞬间就扣上了即墨予的脖子。

    “怎么,知道母妃与前丞相通奸,心里不好受是吧!来人,上证物,请司鉴。本殿今日就让你好好明白,你到底是谁的种。”

    即墨显放开了即墨予,看了苏临一眼,想来这件事,他也不知道吧!呵呵,他的母亲瞒得真是好极了。苏临埋头苦想,难道他的母亲与这皇宫有关系,所以母亲才没有告诉自己父亲的死因是因为……私通贵妃?现在回去问已经来不及了,加上适才的滴血验亲,他查过了,那碗水没有问题。那若是即墨予的血与自己的血相融的话……

    “可否请殿下再取一碗水来,单凭一方说辞,恐怕不足以取证吧!”

    苏临对着即墨显拱手道,众位大臣也觉得有理,毕竟说南王殿下是前丞相的儿子只是太子殿下一方的说辞,倘若真是苏子洛的儿子,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可就真的付诸东流了。

    “好,就依御史大夫所言!”

    即墨予此时,脑袋已经乱作了一团。倘若自己真的恨错了人,那母妃临终嘱托是要为她的奸夫报仇?脑中还回想着云卿说的一句话,“你一定会后悔!”她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吗?这次,取水的是一个宫女,当托盘呈在即墨予眼前时,他想也没想,就将血滴了进去。紧接着,苏临也在众人的观看下,将血滴了进去。果然,血以势不可挡的速度融合了。

    “诸位,看看吧!”

    小恒子将托盘拿着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这个结果,惊得大家都说不出话。甚至还有人跳出来指着即墨予的鼻子骂道:

    “陛下仁德,养你那么久,如今,你却恩将仇报,真是枉为人子!”

    “是啊,他这么可以这样……太不孝了。”

    云卿冷着一张脸,她说了,即墨予这样做,只会让他后悔。现在,斯人已逝,他再怎么做也无可挽回了!就在她愣神之际,司鉴已经备好证物进来了。果然,证物是她看过的信笺还有一座送子观音。

    “不用行礼了,直接说吧!”即墨显摆手道。

    “是。据当前证物和贵妃娘娘以及苏丞相字迹比对,已确认此类信笺是二人的亲笔书信无疑。而皇后娘娘死的当日,在贵妃娘娘的一个房中搜出了底座带血的送子观音。此事当时由陛下主审,因此并未声张!”

    即墨予的剑再也提不起来,就这样掉落在地。

    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仇家,竟然养育了他那么多年而没有杀自己。即墨显仰头望天,母后,你等着,儿臣这就给你报仇了!苏临此时也不敢说话,因为那的确是父亲的亲笔书信,还有他平白无故多的这个弟弟。一代贤相么?呵呵,即墨庭萧也算是足够给苏家面子了。他这么多年的经营,到最后发现,他的经营不过是一场笑话!

    “贵妃与人通奸,杀死当朝皇后,你们一家真是好的很!”

    即墨显正要下令处决他们,没想到,这个时候,关雄却带着兵闯了进来,单膝贵在即墨予身边。

    “殿下,微臣来迟了。路上的事情臣已经听说了,就算您不是皇室子弟如何,只要今日咱们夺了这夜廊江山,您想让它姓什么,它不就姓什么了么?”

    关雄横了云卿一眼,他终于调查清楚了,把他大女儿搞得半身不遂的就是这个女人吧!云卿看向他,看来这个人是知道了什么,准备孤注一掷了么?呵呵,他这样做,只会让即墨予死的更快而已。可即墨予听到关雄这么一说,脑袋已经瞬间清醒,没错,既然打错已然铸成,那索性就做的大一点……

    “交出传国玉玺,本王饶你不死!”

    云卿摇了摇头,他这样做是何必呢?明明即墨显刚刚是在给他机会啊,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第一百零五章 博弈天下

    局面就这样一直僵持不下,但现在看来,明显是即墨予的优势要大一些。如今,他手握重兵,外有雍州与邑州军围守,内有关雄帮衬,再加上公仪泽等一帮人臣子的里应外合,这一局,他们若是想要翻盘,除非天降神兵!

    但侧面瞧着即墨显那面不改色的容颜,云卿想,他该是有准备的吧!

    “呵呵,果然狗急跳墙了。即墨予,你以为,你真的赢定了?”

    不待即墨予反应,一女侍卫便带着一队人马冲入了议政殿。来人整齐划一,个个手亮兵器,严阵以待!云卿轻笑,看来,是他们的人到了!只不过,即墨显是什么时候开始调动军队的,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这时,就该轮到即墨予震惊了。他在宛城的兵力怎么会那么快赶赴夜廊城?宛城不是在雍州的后方,他是怎么做到的?

    “是不是在想本殿的军队是如何这么快赶赴夜廊城的?”

    即墨显顿了一下,而后星眸斜睨了即墨予与苏临一眼。这个苏临还真是沉得住气,明明自己的亲弟弟已经要落入他们的陷阱了,而他却丝毫没有要出来表态的意思,他在想什么呢?不过,即墨予也是经历过大战的人,几经思考过后,其中的弯弯道道也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他在心里暗笑,这个即墨显的确反应迅速,而且此计用的非常巧妙,虽说只是普通的暗度陈仓,但是结合了雍州城外的汉河走水路,这样,他们的人也不会轻易地发现即墨显的军队!

    “就算你的军队已经来到夜廊,进驻皇城。可你也算漏了一环,你们的命,依旧在本王手里!”

    的确,现在即墨显与即墨予的军队仍然在夜廊城外对峙着,双方都不敢各退一步。而侍琴带回来的人,也只够和关雄部署在议政殿的人打个平手,云卿眉头一拧,不知道史英那丫头找到人没有?现在,想要策反关雄已然不可能,唯有……

    “是吗?阁下的牛似乎吹的有点大呀!”

    云卿眼前忽亮,太好了,他终于来了。苏临一怔,不好,他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只见殿外一袭红衣妖娆落地,好不美丽,手中的玉笛轻轻飞过众人的衣袂,在关雄还未看清实物之前,玉笛已经穿透他的心脏,而后回到了公仪行的手里。玉笛滴血未沾,依旧是那么清匀玉润;而人,就不那么幸运了。此时,关雄睁着两只惊恐的眼睛,眼神看向公仪行这边,相信到死那一刻,他都还未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不好,元帅他……死了!”

    “怎么会这样?”

    一时之间,两方对峙的局面就这样被一个人轻而易举的打破。主帅关雄已死,军心必然涣散,那么他们这一方的胜算就更大了。公仪行越过众人,对着即墨显行了一礼道:

    “行救驾来迟,望殿下恕罪!”

    云卿突然想笑,自己这个哥哥可不是什么人都会行礼的。如今却当着众人的面给即墨显行礼,若不是天上下红雨,就是他有别的考量!果然,即墨显对着他点了点头,当着众臣与妃嫔的面认可了他救驾的事实,就等于认可了公仪止一家在朝中的地位。大哥此举,是为了公仪家,为了父亲吧!不过见他只带了一名阖宫的侍卫,看来他还是不想要江湖中人牵扯到朝政。

    “如今,谁的命又在谁的手里呢?”

    即墨显出口问道。关雄已死,他手下的军队自然就不会再听从即墨予的命令,如今,棋局已有了新的突破,只待他坐实即墨予造反的罪证,这一切,就可短暂的做一番小结了!久坐于一方的扶观察着局势,心中已经有了明断。看来,这一仗,即墨予是很难赢了,那最后的一环,自己也就不必出手了,也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于是,他起身道:

    “夜廊太子,本宫无意参与汝国政务,这便起身告辞了!”

    “招待不周,滇太子,请!”

    即墨显眼神微眯,在这里看了那么久,突然起身告辞,是打算放弃自己的盟友了么?于是,在众人的艳羡之中,扶带着一众使臣离开了议政殿。为什么,和这个太子走的不是他们呢?天知道,这些个妃子和臣子是有多羡慕这些不用担心自己的脑袋会随时落地的人。他们甚至恨不得穿上滇国的便服与他们一道走,可惜……

    而即墨予,脸色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看来,他只好出杀手锏了!

    “来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两个小兵押解着一个身着绿色罗裙的姑娘进入了他们的眼帘。云卿的瞳孔微收,绿竹!他是怎么找到的?她不是派人严加保护的么,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即墨予是打算用绿竹来威胁自己,进而逼退即墨显吗?

    “不知,此人,太子妃可认得?”

    眼神阴险,剑尖直指如同植物人般的绿竹,他的剑,近的已经划破了绿竹脖子上细腻的皮肤。云卿心中一紧,想要出去,却被一旁的公仪行给拉住了手,并对她摇摇头,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即墨予,放下你手中的剑,万事好商量!”

    现在,她也只能尽量地稳住他,不让他情绪激动!俗话说,哪有一国的江山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奴婢而妥协,他抓了绿竹,不过是想要孤注一掷而已。可……云卿看了一眼即墨显,他是不可能出手救绿竹的,为今之计,也只有拿自己去做交换了。

    “要救她,可以,先杀了即墨显!”

    什么?杀了太子,这个即墨予是不是被逼疯了,这种要求他也敢提?照这样下去,他的罪行可就不止谋反与假冒皇亲这两条了,还有谋害当朝储君。到时候数罪并罚,他想不死都难,最后,还有可能会殃及苏家,这些,他想过么?可是,云卿却淡淡地笑了几下,挺身往前走去。即墨显一惊,她要干什么?

    “你以为我夜廊江山,仅凭一个小丫头的分量够吗?倒不如,由本宫来换下她,这样,南王殿下的胜算也可多几分!”

    走到一半,肚子忽然传来一下阵痛,痛的差点儿让云卿迈不开脚。她就这样缓缓地从即墨显身边走过,头也没有回,他亦没有任何动作。果然,这个男人还在生自己的气吧,那她就更没有理由相信他会救绿竹了!

    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快 要走到即墨予身边时,殿外又突然走进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史英。云卿忽然松了口气,太好了,只要她来了,那说明那两个人也到了!

    “南王殿下,若敢动吾我家殿下,您的妹妹和外甥可就活不长了。”

    云卿突然止步,对着即墨予笑了笑。看来,临时多算上一步还是可以的。只见史英拍了拍手,被捆绑着的即墨怡和苏然便被带了上来。苏临双手猛然收紧,她怎么找到她们藏身的地方?正要出手搭救,即墨予却先他一步移向云卿,反手扣住她的命门,这个时候,即墨显的神色才稍微有些松动。

    “好啊,那便大家一起入地狱如何?相信太子殿下也会忍痛割爱的吧!”

    即墨予现在,已经被激怒得没有任何理智。众人都为云卿捏了把汗,可在这个时候,即墨显却笑了。

    “请云老进来吧!”

    云卿的袖子紧紧挨着,这关他外祖父什么事情,他们又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但现在,她也来不及多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祖父手持一份类似于圣旨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坨用黑色锦布包裹着的铁疙瘩。众人疑惑,这不是云老前辈吗?他怎么也参与到这件事情里边了?

    “太子殿下这是打不过,要用老人充数么?”

    对此,即墨显却依旧没有说任何话!直到云未已拿着那封即墨庭萧临终前派人交给他的遗诏到即墨显跟前,云卿才恍然大悟,老伯还真是算无遗漏。怪不得即墨庭萧要与即墨显单独谈话,连自己也瞒着,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刻派上用场吧!

    “陛下遗诏再次,尔等还不速速跪下临训!”

    “微臣/臣妾参见陛下!”

    云未已看了云卿这里一眼,即墨予依旧没有放开云卿的脖子,云卿自己倒很坦然,反正今日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至于遗诏里面的内容,她也没有心思过问,左不过就是谁当皇帝的问题。届时,若是即墨予还是执意要杀了自己,那就别怪自己翻脸无情。其实,她与他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情意可言。以前是爱屋及乌,以为只要是苏临的兄弟,自己帮他一把也无妨;可如今,自己与苏临已再无干系,与他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相互帮衬。

    “奉天承运,先帝诏曰:滋有南王叛乱之变,挟天子而逼东宫。今又查即墨予并非吾皇室子孙,但念及朕养育多年,故将南王即墨予革除一切官职,贬为庶人,永世不得进京,钦此!”

    “原来陛下早就料到今日南王殿下会谋反!”云弦歌悄声说道。

    比起他们这些人来,陛下高瞻远瞩太多了。现在,除了下诏贬谪南王之外,接下来就是太子登基一事了吧!众所周知,云未已已经远离朝堂很久了,从来不过问庙堂之事。陛下之所以把这等重要的事件交给他,是因为极度信任这个过去的臣子。加之,此人在朝堂威望极高,由他来宣布遗诏,没有人敢反驳,呵呵,连这个陛下都一次性算进去了,不赖!

    “呵呵,果然是父皇,好谋划!”

    不知为何,即墨予到现在仍然不想叫他陛下,还是想要叫他一声父皇。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是自己恨错了人,自己的母妃为了欺骗自己给苏子洛报仇,让他恨了这个人整整二十几年。他的人生,就没有一天是过得舒坦的。每天想的,不是如何杀了即墨显就是把养父拉下龙椅。如今,自己却变成了人家的杀母仇人,这样的心态变化,他该怎么承受呢?

    “垂死挣扎无益,放了太子妃,本殿会遵循父皇遗诏,饶你不死。否则,以你今日犯下的罪行,本殿杀你千百次都不为过!”

    现在,他的人马基本已经到位,卿儿的安全业已不用担心。只不过他现在有点生气,他气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父皇的事情,他也想不通,为什么父皇单独告诉了卿儿而不告诉自己?

    放开了云卿,他已不再多做挣扎,任由士兵带下去。这场生死博弈,是她们胜了。云卿抱回了绿竹,苏临抱回了即墨怡母子,众妃告辞,众臣留下来商议即墨庭萧的丧事以及即墨显登基的事情。想来这里应该没什么事情了,云卿与轻丽等人扶着绿竹,往东宫走去,公仪行也跟着他们一道去了东宫。出了议政殿的大门,云卿禁不住一阵恶心,扶着殿门就吐了起来。

    “妹妹,扶着她!”

    “恶……”

    公仪行将绿竹扔给了她们,想要去扶云卿起来,却不曾想,越扶她吐的越厉害,吐声直接惊动了里面正与大臣讨论的即墨显,他很担心地走出殿门外,等走到门外,就只见云卿被公仪行飞奔着跑回东宫的场景。还有殿门外的呕吐物,她最近肠胃不好么?还是太累了?

    “小恒子,找蒋医官立刻去东宫,若敢耽搁一刻,本殿唯你是问!”

    “是,小恒子领命!”

    父皇已经离自己而去,卿儿,你可不能再有事了啊,我只剩你了!

第一百零六章 终冠帝冕,笑看成败(一)

    深夜里,议政殿的灯火一直没有熄灭过。众位大臣也一直在分析个不停,他们忙的连饭菜都是御膳房做好了直接送来这里的。现在首要解决的就是即墨庭萧的大丧,还有收拾叛臣苏予的余孽,然后才是新帝的即位事宜。

    有关朝中苏予的党羽,即墨显是该杀的杀,该贬的贬,如此铁腕,连当朝丞相公仪泽都不敢说一个字。一直到星辰再次睁开眼睛,这些基本的肃清事物才基本处理完毕。然而,他却没有时间休息!

    “许严,放置父皇仙体的水晶棺备好了么?”

    即墨显埋首于书案前,头也不抬的问旁边的许严。许严一脸严肃,陛下虽然才刚刚仙逝,但是看着太子殿下这般勤政的模样,心里着实替陛下感到安慰。果然,陛下亲自培养的继承人才是最适合替陛下守护这个天下的人选!

    “启禀殿下,棺木已经备好,只等起日后祭祖入陵即可。”

    许严恭敬地弯腰答道。虽然殿下还未登基,但是他已经是实至名归的陛下,所以他对即墨显使用的礼仪也是平常对即墨庭萧使用的那一套礼仪。在他心里,已经把即墨显当做这个天下的主人了。

    “嗯,辛苦了!”

    许严跟随父皇,戎马一生,也算是难得的忠臣良将了。即墨显内心很是敬佩他,但由于君臣关系,他不好直接表达,这样也会坏了规矩!平常对人所说的“辛苦了”这样的客套话,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可是对于这些忠心的人来说却是最好的奖赏。

    看来,今日,要在这御书房过夜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东宫。

    吐了很久的云卿终于不再呕吐了,她捂着肚子趴在床上,嘴角还挂着银丝。丫的,今日她也没怎么造孽啊,怎么就会一直吐到自己的床上还不歇歇呢?天知道,她的胃酸都差点冒出来了。史英瞧着云卿的情况稍有好转,才端来熬好的参汤,没办法,摊上这么个不爱看医官的主子,她也只能无奈感叹了。刚刚小恒子带来的那个蒋医官,明明都是熟人了,可殿下就是不让看,说什么那些呕吐物太恶心了。

    “殿下,把参汤喝下,歇息一会儿吧!”

    “好,给我吧!”

    这天下有什么药物能让殿下乖乖喝下的,或许就是这碗普普通通的参汤了吧!云卿几口爽快地喝下之后,挺起身子问旁边的小恒子道:

    “议政殿那边如何了?他处理得可还顺利,他吃饭了吗?”

    一连好几个问题,问的小恒子有些猝不及防。不过,他还是耐心着上前禀报着即墨显的一切!

    “回殿下,太子殿下在您走后不久就开始处理陛下仙去的事宜,还有南王余孽未清,所以这几日殿下可能都有的忙了。不过殿下不必担心,刚刚小恒子来的时候,御膳房已经有人给殿下送饭菜了!”

    道明这一切,云卿不安的神色才稍微好些。

    “近日夜晚风寒,你们伺候他就寝时记得闭窗。其余的,小恒子,你办事,本宫放心,他那边,就交给你了。本宫近日身体偶感不适,不便去照顾,一切,你看着办就是!”

    “是,奴才谨记!”

    待小恒子走后,云卿才下床坐在梳妆台前。其实,她是不想看见他。不仅仅是因为她隐瞒他即墨庭萧的事情,她觉着理亏;还有今日她自己即将要去做人质时,他的无视与冷漠深深刺痛了她的心。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很想知道,若是她在那一刻被即墨予挟持,他会否为了自己舍了江山呢?但是,终究自己不敢赌。江山美人,孰轻孰重,瞎子都能做的买卖更何况是一国储君呢?加上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商人,权衡利弊本就是她的专长,在那种场合,只有冷静与理智才能处理好一切。

    只是没想到,她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心却是那么痛,那么痛……

    “史英,睡不着,陪本宫出去走走吧!”

    “是!”

    这会儿建章宫怕是早已接到即墨庭萧去世的消息,那位老人家应该很伤心吧!索性自己也无事,去陪陪她也好。正在云卿等人去建章宫的片刻,司刑房里,一个身披斗篷的人站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就这样与即墨予对视着。

    “你,还好么?”

    老半天了,苏临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因为,对于这个刚刚冒出来的弟弟,老实说,她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于说没什么心理准备。但很奇怪,这种亲人之间的羁绊就是这么地玄幻,你明明想放下他不管,却又想确定一下他是否平安!哪怕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只要他平安就好。

    “呵呵,从来没有尝过牢狱之苦的人,这会儿终是体会到了。”

    即墨予这是在告诉苏临,他很好,他不必为自己担心。这件事,震惊的不只是他,还有自己!他从来不知道,他俩的命运竟然被上天玩弄了那么久。自以为背负着光荣而艰巨的使命和不为人知的过往,到头来却发现,他们其实不过是在所有人面前演了一出闹剧罢了!

    “呼--,既然陛下圣旨已下,相信七日之后,他一定会将你释放。待你出去之后,我会去找你,与你汇合。”

    即墨庭萧不愧是一个英明的君主,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杀了即墨予,给朝廷带来的震动自然不可小觑。而他要给即墨显一个稳妥的朝堂,就不得不宽待即墨予,给他活着的机会。他也料定在即墨予得知真相后,一定会感念他的养育之恩,定不会再作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果然,看即墨予的面容,悲悔交加,想必现在还在回忆即墨庭萧如何对自己好的呢。

    “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即墨予转身到草席上坐下,一身囚服却穿出了大气的味道。他不再理会苏临,只是一个人自顾自地闭目养神。得知自己的身世,虽然很不史应,但心里还是接受的。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更不能连累苏临,他已经这样了,苏家不能有事!

    料想,这个时候即墨显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

    “你不会有事!”

    几年兄弟,他自然明白即墨予那么做的意思,更不会让他的苦心白费。而这五个字,是哥哥对弟弟的承诺,既然是苏家的子孙,那他苏临就有保护他的义务,不论是现在身为苏家主,还是他即墨予的哥哥!而后一阵风影掠过,牢房里瞬间没了人影。即墨予感叹,功夫又进步了!

    御书房。

    “苏临走了?”即墨显问道。

    “回殿下,走了!”

    侍琴派去暗中查探的人已经回来,苏临夜探牢房的事情,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只不过,她个人比较好奇,以苏临的武功卓绝,竟然会容忍别人在背后监视而没有杀了他,他这是在向殿下表明态度么?想来也是,陛下在遗诏中明确提到了赦免南王的死罪,他不用做什么安排,相信殿下也回遵从父命,不会动南王!

    “七日后父皇祭礼,定要妥善安排,万不能出差错!”

    “是。”侍琴回答道。

    “等等……”即墨显突然叫住了侍琴,她疑惑转身,殿下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的吗?

    “让殇雪去保护东宫!”

    即墨显手中的御笔顿了一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几日会出什么事情,心下有些隐忧。尤其,他害怕她出什么意外,多派人保护总是不错的。

    “遵命!”

    总感觉殿下与太子妃今日有些怪怪的。刚刚小恒子传来口信说太子妃不肯让医官治病,疑似在与殿下赌气。而后却又对他细细交代了要照顾好太子殿下,她就觉得,他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回想今日种种,她看到的那一幕幕,脑中灵光乍现,太子妃当时想要去替换绿竹时的模样,难道,她在怪太子殿下么?

    看了即墨显一眼,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太子,可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自己一个属下插手似乎不妥吧!再加上殿下如今那么忙,等过了这阵子,让小恒子旁敲侧击一下吧!

    七日后,先帝祭礼!

    这日,皇宫上下皆着素服,即墨显与云卿一道相携走进皇陵,对着早已设好的祭坛,**行礼。后宫诸妃与大臣,脸上都写满了悲痛之色,那模样,恨不得将自己现身去陪伴先帝一样!皇陵的地址选在湘水边,背靠灵山,不得不说,这里风水很好。可是,这里好像是迎风破啊,从刚刚进来开始,他们这里就刮了好几阵强风,导致祭坛里面的坛灰好几次被吹进云卿的嘴巴里,早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恶心之感,一瞬间被勾了出来。

    “唔……”她尽量地捂着嘴巴,史英一见不对劲,连忙帮云卿打掩护。殿下最近是怎么了,吃坏东西也不用那么……啊,不会是……

    即墨显眉头一拧,怎么会那么严重?小恒子不是说她好多了么?

    “恭请先帝入陵!”

    终于接近了尾声,待即墨庭萧的水晶棺被送入皇陵后,云卿携轻丽与史英一道,小跑去了另一边。云卿趴在块儿石头上,就开始吐了起来!刚才史英还不敢确定,如今想来,殿下的症状似乎是跟先皇后一个样。太好了,殿下她真的……

    “我说,史英……恶……你一个人傻笑什么呢,对面有你情郎啊!”

    可恶,自己在这里吐个半死,这丫头居然对着那一摊水傻笑。或许,自己真的该去请一个医官看看了!她是吃了巴豆粉还是泻立停啊……额,好像不对,这两种都是催拉的不是催吐的!

    “殿下,您现在千万要保重身子,一会儿咱们就回去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验证自己的猜想了。

    “我说你……”云卿还要说什么,不料一支箭羽袭来,她紧急躲过,正想骂人来着,然后又是一支箭羽飞过,直接将她的衣服给撕了个口子。

    “主子,小心!”轻丽出剑挡在了她们的前面,太子殿下的大部队已经走了有好远了,现在求救已经不可能了。不一会儿,黑衣人自后山飞出,云卿收起恶心的冲动,抽出腰间短剑,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

    “史英先走,去向即墨显求援,快去。”

    这里只有史英一个人不会武功,留她在这里也是拖累,倒不如让她去求救!也不知道这次想要自己死的人又是谁,她到底是遭什么孽了?

    “活捉云卿,其余人,一概杀无赦!”

    领头的人一发话,他们就开始专攻云卿,身手相当迅速,轻丽一个人已经应付不及了,云卿只好沿着湘水的下游跑。凭着自己还有一点武功的底子,她跑的很快,然后跑进了一处林子,躲了起来。

    “不好,她跑远了,这可怎么办?”

    追过来的两人问道,然后,另一个人似乎很愤怒。

    “天黑之前,一定要把她抓回去,否则,咱们就都完了!”

    躲在树林里的云卿听了半天,也还是不知道她们的领头人是谁。自己又不敢暴露太多,希望现在史英能赶上即墨显他们吧!不然,今日她就别想回去了。这边,轻丽摆脱了他们的围追后,立马往云卿跑的方向去寻找!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史英赶了半天的路,终于赶上了他们。小恒子一见是史英来了,立马去告诉即墨显。

    “怎么了,史英,太子妃殿下呢?”小恒子一见就知道情况不好。

    “殿下遭贼人追杀,现在也不知道……”

    “啊?这……太子……”

    再回头一看,马背上已空无一人,只看见远处的一个黑影。侍琴见情况有变,立马带人跟了上去。

    “太傅大人,咱们还继续走吗?”

    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是走还是等。丞相今早才遭贬黜,这里唯一一位位列三公的大臣就是公仪止了。现在,太子殿下一个人去找太子妃了,那他们这边该怎么办?要不要跟着去找。

    “大家等着吧!”

    他现在也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啊,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只能等。他要留下来安抚这些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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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有卿夫自来介绍:
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一朝梦醒,她已身在异国;而梦中的他总是背着她,让她看不真切他是谁!然,与他成婚那日,她问他:今生,我来梦一场;来世,你可愿与我携手相将?他握着她的手,展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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