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绿竹巷里琴箫幽
(); “天下武功以练气为正,浩然正气,原为天授,惟常人不善养之,反以性伐气,武夫之患,在性暴、性骄、性酷、性贼。暴则神扰而气乱,骄则真离而气浮,酷则丧仁而气失,贼则心狠而气促,此四者皆是截气之刀锯。”
“舍尔四性,返诸柔善,制汝暴酷,养汝正气,鸣天鼓,饮玉琼,荡华池,叩金梁,据而行之,当有小成。”
果然是华山九功,紫霞第一,这总纲宗旨,浩然开阔,气象超脱寻常。
紫霞神功,确实也当得起道门正宗玄功的称号。
苏留虽然手不持卷,紫霞神功的心诀却在心里一一清晰浮现,他一边回想,一边思索,看到了如何“鸣天鼓”再“饮玉琼”,接着“荡华池”,之后才是“叩金梁”,行得一个周天。
这一路,苏留细细体会其中的玄妙,按着这种行功路线,不知经历过多少次尝试,才感受着脉络中那一股新练就的微弱真气在不住地游走,虽然只是这小小的一缕真气,却远不是化骨绵掌之类的阴毒真气能比。
若有一个词来形容这一股真气,只能说是浩然紫气。
不过苏留虽有心突破桎梏,冲破到下一层境界,只是累积的还不够丰厚,感觉也是隐隐地触到了那一层关隘的边缘。
苏留长长地了口气,收摄心神,整个人挺拔坐起,睁开双眼,一缕微弱的紫芒在他面上一闪而逝。
“呀?”
一直跟着苏留背后的仪琳轻掩檀口,似惊疑不定地问道:“苏师叔,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不太一样了呢。”
苏留气息说不出的和缓悠长,温和微笑道:“怎么说?”
曲非烟自马上回头,打量了苏留半响,道:“咦,道长哥哥的气质好像变了个人似得。”
苏留微微一笑,也不多做解释,这也是紫霞神功的妙处了,自己堪堪练就了第一道浩然真气,就已经影响到了气质外形,若是日后将紫霞神功练到极处,还有机缘可推演出真正的道门无上玄功先天功,又是如何的光景,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仪琳捉着衣角,心里其实不安,洛阳距离恒山师门,已经没有多少时日的路程了,况且苏留的内伤此际已经痊愈,然而她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说不出来的沉闷,她开口问道:“苏师叔,咱们到了洛阳府,接着去哪里?”
苏留双手抱枕脑后,倒卧青马之上,闲散一笑道:“接着?当然去找好酒喝,再去开封找一个人。”
仪琳呆了半响,才似如释重负般地“哦”了一句。
“好酒!?”
曲非烟的双眸却闪闪的亮了起来,拍手笑道:“道长哥哥一定是饿坏了,咱们去吃好吃的吧。”
苏留也没有戳破这个小吃货的狡黠心思,眯着眼睛笑道,“好啊。”
......
洛阳。
长街上,苏留仰头痛饮一口壶中美酒,一边信步走着,他身姿挺拔,气质更加洒脱超然,背后还跟着两个灵秀动人的女孩。
一个正是偶尔好奇打量着这个繁华尘世的仪小琳同学,还有一个就是买来了一堆冰糖葫芦之类闲散吃食现在只恨自己没有多生一张嘴的曲非烟。
这一个奇怪的组合走在道上,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也不知有多少有心人在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苏留。
然而这天下名都洛阳的种种繁华热闹与众人的目光,以及来往熙攘江湖豪杰的嬉笑怒骂,却全都如烟云,不在苏留的心里。
苏留意闲神散,足步却坚定的很。
只往那一个地方而去,也只为了见那一个人。
......
洛阳东城。
隐居着一个奇士,号绿竹翁,绿竹绿竹,称号的主人也以竹为生,惯会编竹篮,打篾席,虽是个篾匠,这人却也会抚琴,更会弄箫,清名逸气纵使在贵胄名门多如草的洛阳城里也小有名气。
但是这样的人物,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原来也不值得留意,苏留一番风尘旅途之后就单单寻找他,自然也是有其道理的。
这绿竹翁,倒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不过是日月神教的一个护法。
但是,可能在他这个绿竹巷的那个人,可就不得了了。
堪称笑傲世界的关键人物。
苏留一路经过几条小街,踱步在一条窄窄的巷子之中。巷子尽头,才见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苏留又仰头饮酒,看着竹林淡淡一笑,似乎看到了那个人的绰约的影子,自语一声:“到了。”
......
清和宁静的竹林,跟巷子外边繁华的洛阳城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更有清风拂过,带动竹叶枝摇,发出沙沙之声。
绿竹翁却没有在做木工活计,他正很恭敬地站在门外,正在说话:“圣姑,刘正风洗手大会已经过了一段时日了,你着人留意的那个苏留却失去了踪迹。”
竹林那一间小舍,挂着帘幕,帘幕里有一声清脆悦耳的应答之声:“有关于他来历的消息,查得如何?有没有进展?”
绿竹翁低头道:“完全没有,只查到他是个孤儿,被玉玑子收录泰山门下。”
那个圣姑顿声道:“不对的,这人才一出道,武功就高的吓人,号称刀剑双绝,一连折了成名数十年的田伯光、余沧海,嵩山派的十三太保也折了三个在他手上。”
绿竹翁道:“属下思度,也是如此,左冷禅麾下的十三太保的那三个的武功也算得不错了,一日间连败在他的手里,这样看来这个苏留的武功,确实深不可测。”
“圣姑,近日还有一则消息,嵩山派的十三太保日前又折了两个,有传言说是死在了福建一带。”
圣姑思忖了半响,问道:“死的是谁?”
绿竹翁道:“是白头仙翁卜沉跟秃鹰沙天江,这两个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左道高手,被左冷禅收买,算得嵩山派旁枝。”
那个圣姑“嗯”了一声,道;“白道之中少林武当高坐局外,堪作棋手。五岳诸派里,除去了泰山恒山衡山中立无争不足为惧,左冷禅跟岳不群两人野心昭然若揭,可都不是善于之辈,这两人一旦得掌大权,必定都会跟神教大开杀伐,开拓战果。”
绿竹翁叹息道:“世事多艰,神教内部本就已被姓杨的清洗干净了,外敌环伺,又要圣姑劳心了。”
竹林小舍里那个极好听的声音突然又幽幽地响起:“我突然有一种感觉。”
白胡子老头绿竹翁双手垂拱,恭敬问道:“圣姑机敏神慧,洞察局势,想必是心有所得了。”
那个叫做圣姑的女子拨动了琴弦,琴声幽幽,语声幽幽:“不是。我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卜沉与沙天江都是这个苏留杀的,而且他会来找我,想必不会等太久了。”
琴音渐起,她的话音方落,绿竹翁正觉得不可思议至极,就听得竹林外边响起了一阵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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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第一刀
2015/10/08
夜深
江湖再见
第一百零三章 黑木崖顶红衣秋(第一更)
(); 箫声。篮。色。书。巴,
清越悠扬。
苏留嘴边的这一支洞萧,是绿竹巷里的竹子做,苏留只用了背上那把转轮王剑,在边上竹林里随意砍了几节,再用了周公剑几剑削成。
苏留对琴箫音律之道,本来也是粗通,笑傲江湖曲谱里的箫声曲调,不同寻常,他自然拿捏的不会太准。
不过,这样清扬悠远的箫声,入耳也十分的好听,转折堪称巧妙,连精灵多变的曲非烟都丢下了小吃闲食,十分钦佩地看着苏留,道:“道长哥哥,天下间还有你不会的么”
苏留嘴边淡淡一笑,箫音一转,蓦地转作锐意进取之声。依旧没有完美的曲调,但是这其中的金戈肃杀纵横江湖的独我潇洒之气,却实实在在地发自苏留的胸臆。
竹林中此时也有琴声响起,雅致平和,十足的大师手法。苏留伫立竹林之外,只沉静下心神,缓缓吹动自己的长萧。
琴箫未见已然相和。
没过多久,竹林中转出来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这个老头子身子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胡子却白花花的一大蓬,手脚骨骼粗大,精神也十分矍铄。
苏留第一时间发现了他,按住洞箫对着他微微一笑。那老头子出声问道:“尊驾何人,到了我这绿竹小居可有什么指教么”
苏留收了洞箫,箫声顿止,淡淡笑道:“我叫做苏留,来找圣姑,可方便一见的么”
他只听得方才竹林内响起的婉转琴音,连任盈盈在不在都不问,知道她在此处。
“果然是你”
绿竹翁面色讶然。却不敢做主,这时竹林里传来了一声清脆好听的声音,“苏公子不妨进来一见。”
绿竹翁便对着苏留微微一笑。转身带路,苏留抬步跟他走了进去。
到了这样宁静平和的地方。不但仪琳静静地不说话,紧紧地跟着苏留,连曲非烟都难得地安静了下来,一双乌溜溜的明眸在不住地打量四周,眼睛里多有好奇难言的意味。
说是见,两人其实也未见。
苏留只在舍外一间小亭,可见舍内窗口有一个女子绰约的影子,端凝不动。
那个女子幽然道:“苏少侠知道我是谁么”
苏留提着酒饮了一口道:“我如果不知道你是谁。也不会来找你了。日月神教的圣姑,意气不让须眉,是江湖里足称第一的女子。”
他这话一说,舍内人一时无言,屋外站着的绿竹翁倒是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眼。
仪琳但听闻苏留之言,可惊吓的不轻,这可是魔教中的圣姑啊算是邪派高层人物了。
曲非烟奇问道:“道长哥哥怎么知道神教里的事情的。”
苏留神秘一笑,摇摇头没有说话。
任盈盈幽幽叹息一声,道:“什么第一第二的,盈盈比起公子来不算得什么人物了。公子是泰山派玉玑子的高足,已是正道中的巨擘,武功又高的很。田伯光,余沧海,恒山定逸,嵩山一十三太保中的三位,都是江湖上成名数十载的高手,这两个多月内一连折在了公子手里,真是叫人不得不服。”
“只是不知道公子来找我这魔教中的妖女做什么。”
苏留笑道:“我如果说我是来跟圣姑切磋研究琴箫音律的,你一定是不信的了。”
任盈盈沉默半响,才道;“你方才奏的那一段箫音很好听。曲也是好曲,只是音节似有不妥。”
苏留道:“圣姑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我正要请圣姑指点。”
任盈盈笑道:“没想到近日来声名鹊起的刀剑双绝苏留苏少侠也会在意这些微末小技。”
苏留微微一笑。双手一扬,琴谱萧谱已经轻飘飘地飞了,准确无比地落到了小舍内任盈盈的面前。
“这是”
没有喜好音律之人在看到完整的笑傲江湖琴谱之后还能保持淡定的,即时生性高远恬淡如任盈盈,也吃了一惊。
屋内一直沉寂了好久,才响起了一阵琴音,琴音渐渐走高,与那一日的曲洋所奏却并不十分相似,由一种夕阳迟暮的雅致转作了森然杀伐如金铁长戈交鸣。
苏留仔细听着,忽然微微一笑,取出洞箫。
琴箫再次相合,不再是第一次的那种清越悠扬,曲调双双转作沉冷肃杀。
一时再没有人说话,便连竹林中被风卷起的落叶也被感染了几分肃杀的意思。
清风如刀,绿竹如剑。
曲非烟终还是耐不住性子,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得一转,故意摆起一副严肃的神色,慢慢走到仪琳边上,拉了拉仪琳的衣角,对她道:“姊姊,可惜的很了。”
仪琳毕竟多年的正道理念灌输,知道自己身处于疑似魔教的据点后,此时还有一种心慌的感觉,捏着嫩白小手道;“曲姑娘,怎么了。”
这个时候的曲非烟好似一个小大人般,双手背负,在那里踱步,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有十足的惋惜,道:“道长哥哥一见到我神教里的圣姑,两人交谈的样子,好像是交往了多年的好朋友,现在还在琴箫合奏,显然是心意相通的,姊姊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仪琳没来由地心里一酸,却登时将种种心慌都化作乌有,低头失落道:“苏师叔这样的人物,也正好得那样的奇女子青睐,也没什么奇怪的我,我没有不开心的。”
绿竹小巷里两人琴箫声起沉冷肃杀,平定州黑木崖上却云淡风轻。
无烟也无云,无忧也无心殇。
万仞高峰,花丛香舍,有一人红衫,万匹红绸都缠绕在这一间小屋。
这个红衫人单身独坐,坐姿闲淡,顾盼妩媚,他手里那一枚绣花针,一进一收,如同闺阁女子一般在女红刺绣,灵活穿梭,好不诡异。
屋里却还有一人,这人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面容上有一股说不出的男子粗犷肃杀魅力。
红衫男子偷偷瞧见这个年轻粗豪男人的样子,忽地吃吃一笑,道:“莲弟,又有什么烦心事么”
那男人皱眉道:“有的,曲洋长老叛教一事,已足够让人忧心的了,派出去追杀他的教众居然死了个干净。江湖之上近日还有个叫做苏留的人,一连折田伯光余沧海嵩山一十三太保里的三位,左冷禅已经在暗中布置追杀此人了,此人武功既高,看起来又非正非邪,十分诡异,或许可以引入神教,服了三尸脑神丹之后,稍加培植。”
这男人说话,又十分低沉具有男子独特的魅力,话语之间思路清晰,果决独断,显然也是久居上层惯掌杀伐的。
“苏留么武功极高却也不在我眼里。”
红衫那人听完这粗豪男人的话,细长的双眉一挑,秋意肃冷乍现,忽然又温柔一笑,道:“只是累我莲弟心里想念,那便不能善罢了,着人去捉了来,咱们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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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你真能摘心换心?(第二更)
(); 再好的曲子也有终时。
许久,绿竹小居,琴箫声绝。
只是竹林之中余音袅袅,方才那美妙的琴箫之声似乎还萦绕在在场的几人耳内,虽不至于绕梁三日不散,叫人神怡回想一时却也可得。
绿竹翁这七八十岁的年纪,此时竟如个孩童一般,喜不自胜。他哪里曾听过这样非同寻常的绝妙曲调,不住地抚摸长髯,等音声绝了,还痴痴地闭目回味,过了一会才钦服叹道:“这样的琴箫合曲只应天上能闻,人间是再没有的了,公子的曲谱可有个名字么。”
苏留收了竹箫,微笑道:“这首曲子叫做《笑傲江湖》,衡山派的刘正风跟你神教叛教的曲洋长老两位合著,这个小姑娘,就是曲洋曲长老的孙女儿。”
绿竹翁惊讶地看了曲非烟一眼,曲非烟大眼睛瞬间无邪发亮,乖乖地叫了一声:“老爷爷好。”
引得绿竹翁一阵大笑,苏留倒是没有想到,以他这个年纪,笑声非但没有苍老力衰老态龙钟,反而有一种蓬勃向上的苍浑遒劲。
再看着他的眼神,也颇有些感慨。
日月神教,也真是催生兴趣爱好广泛者的地方,先有曲洋醉心音乐不争于世,再有眼前这位,这也真是当世奇人,音乐造诣也自不低,更算的上是笑傲江湖里的职业品酒师,比起正派之中那些人的算计争斗,也别有一番闲情逸致的生活理念。
绿竹翁笑了笑,才道:“曲洋曲老兄曾受得姑姑求来的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日前叛出了神教,闹得教内沸沸扬扬,不日追杀将至,这小女娃子倒生的十分可爱。”
苏留听得他说姑姑,还不改口,忍不住对着舍内的任盈盈笑道:“圣姑你多大的岁数,居然有个这么大的侄子了。”
任盈盈在舍内。沉静半响,这时候道:“绿竹翁的师父,叫我爹爹做师叔,那么绿竹翁该叫我甚么?绿竹翁这小子又不是甚么了不起的人物。我为甚么要冒充他姑姑?做他姑姑有什么好的?”
苏留一愣,自己心里算了算辈分,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再想一想,可不是么,任盈盈是任我行的女儿。身份地位天生就比江湖中绝大数人要来的高了,自己这来自“泰山派的便宜师叔”也比不得她。
任盈盈忽然自舍内说道:“苏公子,你倒是好大的豪气。”
苏留问道,“怎么?”
任盈盈叹息一声,没有说话,绿竹翁却开口道:“苏公子你在洗手大会上连败了这么多的高手,刀剑双绝之名早就由丐帮的张副帮主亲传天下,如今江湖里可很少有人不认得你了,只不过如今不但是嵩山派对你心存杀意,连神教高层也隐隐的有意思要来找你了。”
苏留听完这一席话。道:“看起来苏某是不容于黑白两道了?”
他不惊反笑,接着说道:“这也正合我意,嵩山左冷禅我怕是急切间斗他不得了,黑木崖我却不日就要上得一上,试试其中深浅。”
绿竹翁摇头道:“公子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修为已经十分可贵。你若要跟左冷禅动手,总还算是有些许活命的可能,若要跟黑木崖上的那位动手,只怕,只怕......”
苏留温和笑道:“只怕怎么了?但说无妨。”
任盈盈却道:“只怕是断无幸免的了。苏公子千万莫要小看了那人的武功,纵横当世只怕能已经无人能挡了。”
苏留叹息道:“我要做什么,你们是不知的。我自然是有把握的,只是黑木崖地势险要。圣姑你若是能帮我上崖去,苏留不胜感激。”
舍内帘幕声响,众人见得一个窈窕娉婷的女子出了来,脸上罩着薄纱,倒是看不真切面容,只是这盈盈的眸光。有若秋水一般,注视着苏留。
仪琳心里佩服之余,也更见震惊,魔教对她这样小白花儿一样的姑娘来说,可就算是当世最险恶的存在了。恒山派虽然距离黑木崖也不远,她师门也都一向是避让自守的。
想来也是苏留所说的言语,太过天马行空惊世骇俗了些,江湖里纵然是冲虚方正左冷禅之流的人物,也不敢孤身一人上黑木崖的。
其实外人也绝难得知苏留一意孤行要上黑木崖的目的。
任盈盈看着苏留,潋滟的目光里也十分复杂,劝道:“公子这样的武功,待到十年之后就可以跟那人动手稳立于不败之地了,何必......”
苏留右手轻抬,当空一按,面色肃然道:“圣姑你若是帮我上得了黑木崖,他日我就帮你解决一件你心里想着的事情。”
任盈盈幽幽一叹道:“我哪有什么心想的事情了。”
苏留微微一笑,足下一动,任盈盈还未有动作,只觉得苏留已经到了他的身边,一股幽香扑面,苏留轻声地说了一句,然而听到那一句话,任盈盈沉默了,半响后才幽声道:“原本我受了你的琴箫绝谱,本该帮你做成这一件事的。”
苏留稍一查询了白玉京里的时间提示,心里计算一番,倒是颇为可惜,道:“我跟你说的这件事并不是我不愿做,只有时间紧迫,只得日后再帮你做了,眼下圣姑你可否带我去见平一指。”
任盈盈眸光盈盈闪动,道:“苏公子可以不必叫我圣姑的,人家也是有名字的哩。”
苏留失笑一声道;“我也知道你的名字,那便叫你任姑娘好了,任姑娘我找平一指确实有事。”
任盈盈面纱后的脸颊也似乎有着微微的笑意,道:“好,杀人名医平一指,离这里也不太远。”
曲非烟只要听得稀奇古怪的事情,总是喜欢的,这就问道;“名医也就名医,怎么又加个杀人的字号呢,难不成这个医师是会医死人的么?”
任盈盈笑道:“平先生曾经立下誓愿,只要救活了一个人,便须杀一个人来抵数。又如他杀了一人,必定要救活一个人来补数。”
“咦,还有这样的奇人。”
仪琳也静静地听着,发出一声惊呼,她也一直在默默地打量着任盈盈,却发现这个魔教的圣姑好像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反而比常人还要温和可亲三分。
任盈盈微笑道:“苏公子只怕是天下第一的奇人了,其他人在他面前都还算不得是奇人。”
她却也没有提到平一指是神教内她的下属,显然还是别有些心思想法的。苏留却也不以为意,他对平一指的兴趣,确切的来说,是对平一指医术的兴趣,可比对美女的兴致要高的多了。
平一指的医术,到底在什么境界?
真能摘心换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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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只余杯中酒盈月(为书而狂之人万赏加更)
(); 黄河之中,浊流滚滚东去,淘尽了古今多少英雄。
面对这滔滔无尽的流水,苏留也胸怀大畅,痛饮不已。
苏留几人前些日子上路,这一日已将至开封,绿竹翁领了任盈盈的命令不知去向了何处,却没能同行,倒是叫苏留有些遗憾,不能一同举杯论酒。
至于任盈盈,其实并不是个简单的人,心里也自有她的算计,他人可能小看了她,苏留万万不会。
他自然了解笑傲里智计第一的就是这一个看起来怯怯弱弱的女子。
任盈盈孤身跟着苏留上了路,路上盈盈浅笑的时候挺多,说话倒少,都默默地观察着苏留的一举一动。
眼下,又在观察着苏留的言语:
“方才我说到哪里了?”
苏留放下酒壶,问众人道。
这船上齐齐摆放着一条条凳,曲非烟、仪琳、任盈盈正坐姿挺拔,仰着头,看着苏留,状似学生在听讲。
任盈盈轻声提示道;“苏公子说到了乔峰乔大侠抱着阿朱遗体,正心丧欲死。”
她声音轻轻幽幽,十分好听,曲非烟双手托腮,也唏嘘道:“道长哥哥,那个乔峰失手打死了心爱的女人,真是可惜。”
“呵。”
苏留不由失笑,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讨论这些事,总有一种类似前世小学生早恋的观感。他便正色教育她道:“乔峰虽是异族,但确实是个真的大侠,想那时阿朱如花的笑靥正在青石桥旁小镜湖边渐渐凋零,乔峰在滂沱的夜雨中泪雨也流淌成河,到头来终是塞上牛羊空许约,情深未变却寒盟,可歌可叹。”
曲非烟果然快要哭了出来,瘪着嘴巴道:“乔大侠好悲惨。”
仪琳这样心思纯澈之人,更不用多说,眼眶红红的。她听苏留说这个叫做“天龙”的故事,听到乔峰与阿朱间感情的时候,本是面红耳赤,捂住耳朵不想多听。到了后来,听得入迷了,这些规诫教条却全被她抛在了脑后不管。
任盈盈轻叹一句道:“那也着实可惜,这一段本是佳缘,却遭天意捉弄。”
曲非烟道:“看来以后我武功可一定要比我夫君高了。免得被他一掌打死。”
“......”
苏留一脸黑线,这个小女娃子脑洞也实在是大,这就将自己完美地代入到了故事里去。
不过苏留转念再一想,曲非烟说的倒也没什么错,这个时代的女子,十二三岁嫁人的也不是没有。
苏留摆摆手道:“你的武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样下去可练不出什么名堂来了,日后能有二流水准就该捧腹大笑了。我传你的那一路轻功,好好练罢。等你练个十年八载的,世上也再没有人能一掌打死你了。”
任盈盈心里一动,问道:“是什么轻功。”
曲非烟警惕地看了她一样,高高地昂着头哼道:“没什么,是武功天下无敌的道长哥哥传授我的天下无双的轻功,仪琳姊姊也得到了一点真传啦。不过可不能再传给了别人的。”
“武功天下无敌?”
苏留倒是自嘲一句,自己在主世界里事事低调,小心隐忍,不敢对外透露自己武功天分半点,也是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与妥协。
试想苏留若是在高深莫测的主世界里做事也高调张扬。谁能想到会不会无意间招惹了不世出的隐藏高手,到时候一掌拍死了他,那可不就是逗比所为了,找谁去说冤。
“东方不败。我还不是对手,现在还算不得天下无敌,不过至多是下一次,我就有把握上黑木崖,跟东方不败也必有生死一战。任小姐,你此前可不要布局去杀东方。”
苏留对着任盈盈。坚定地道。
“好。”
任盈盈启唇轻声答应,却在细细地斟酌体会苏留话里的意思,心里霎时浮现一个疑问:“下一次”是什么意思?
......
三日后,已是开封,郊外。
苏留面色阴郁,背脊挺直,端坐桌前,他面前坐着的是一个矮胖子。
那个矮胖怪人面貌奇特,脸色却十分难看,桌子上不但有一盏如豆的油灯,还叠放着一桌子的医书,或有他的行医案札,或有前辈隐秘医卷,不过此时他却一把把这些医书全都推翻到了桌下,冷冷道:“普天下说到医道,都说以我平一指为第一,但你说的症状,我想了几天也有一个法子,要也治不了,那就再没办法了。”
苏留面色不变,眼神更如一潭寒水,深深地看着他,道:“平先生请说。”
平一指摇头晃脑,却是个浑人,但说到了医道,他目光也炯亮发光,盯着苏留道:“我要把你说的那人眼睛都挖了出来,再换一对别人的招子上去。你的医术也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苏留呼吸一窒,道;“你有多少把握?”
平一指不敢跟苏留对视,低头道:“一...一成不到。”
苏留双手按在桌角,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不行。”
平一指急的上蹿下跳,捶胸顿足道:“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眼部经脉本来就太过细微,纵是神仙也难解得。不过成与不成,你带人来让我一试,不然说了出去岂不是显得杀人名医的手段不够高明?”
平一指正激动地说着,突然就觉得眼前一黑,苏留不知道何时按着桌角站了起来,苏留身子修长挺拔,虽然身着古朴清淡的道袍,但是他这一身的气度,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
平一指救人无数,杀人更是无数。天下之大,他也只见过这样一个人能让他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然后,平一指只听得咔擦一声,那桌角居然给面前这个年轻道士给按了下来,那白玉一般的双手无意识地紧握,那桌角已在两手中化作齑粉,那个温和却足以让他震颤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响了起来,“不可以有危险,一丝一毫的风险我都、绝对不能接受。”
......
“她是谁?”
几天后,任盈盈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直接找到了苏留,这样问他。
苏留默默地收内息,迎着月光静静地喝了一口十八年陈酿的女儿红。
此时又向北,往恒山。
酒盈盈地映着月色,可堪一醉。
苏留道:“他是我妹妹,是天下最纯洁美丽的女孩。”
任盈盈的眼睛里依旧是谁也无法掌控的盈盈秋水,她很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了,只叹息一声,问道:“平一指的医术,已能掏心换心,更擅解决气脉逆流,内力走火,也不成么。”
苏留一口就喝尽了壶中酒,摇头道:“没有用的,我已经试探过了,杀人名医连我一道真气他也镇压不住,束手无策,那样的阴气他只怕连想也不敢想。”
自己一道化骨绵掌的阴毒掌力,试探性地侵入他的体内,平一指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苏留也只得再打入一道炼铁手的真气,消融了阴气。
苏留叹气道:“平一指的医书典籍生平医案这三天我已经看了个遍,行医思路也已经了解通透,这个谜,不是他能解开的。”外科手术?在这个时代只是笑话!
任盈盈也沉默了,问道:“谁能解开?”
“药神谷啊......”
苏留突然抬头,看了眼在任盈盈看来来年星星都没有的天空,她听见苏留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任姑娘,对不起,这一次不能陪你去西湖了。”
“你......”
任盈盈欲言又止,也仰头望着盈盈的月。
她心里略过了千万个念头,只觉得这个提刀背剑的男人才像是盘桓在她心里的一个谜。
她解不开的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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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和尚、道士与尼姑(为炼七夜万赏加更)
(); 不过,任大小姐想了想,终究还是觉得苏留所说太过荒谬,也不知是被苏留戳破了算计后的心慌还是怎地,决口否认道:“谁要你陪着去西湖?我看你整天胡言乱语,可是该吃药了。”
苏留置之一笑,并不多解释,有些事情,各自心里知道就好了。
他一路上只凝练内力,琢磨剑招,偶尔教教仪琳跟曲非烟练功,夜深一个人的时候却很爱喝酒,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恒山。
“好高的山啊!唉!”
曲非烟却叹了口气,问仪琳道:“姊姊,这么高的山,你走上走下可不要累死么?”
仪琳到了家门口,却有些心神不属,低头失神不知在想什么,听得曲非烟说话,也抬头看了眼高耸入云的高峰,道:“这是我们恒山派的见性峰,到得顶上可得走小半天呢。”
几人这时候已经在了恒山半山腰,已经隐约地有恒山弟子出来办事了,见到苏留一行人,无不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几人。
苏留正要告辞仪琳,然而看着仪琳柔弱不舍的眼神却有些说不出话来。气氛正凝滞之间,苏留双目一扫,居然在远处山谷间瞧见了一点火光炊烟,显然是谁正藏在林间烧烤野味了。
曲非烟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亮,牵着仪琳的双手道:“姊姊,你们恒山派的师傅们可忍不住要吃鸡腿了。”
急的仪琳几乎要哭了出来,忙道:“不是恒山派的,我们出家人,怎么能破戒吃荤呢。”
苏留倒也觉得好笑,心里一想破戒,脑子里就跳出来一个人,才像是干这事的人。几人循着火光炊烟靠了近去,只见一个黑色衣袍的光头男人正翻烤着一条肥鸡腿,淌着油,口中兀自流着口水。
恒山是五岳中的北岳。服色尚黑,这人穿的也正是恒山派的衣物无疑了。仪琳不敢多看,好不心惊,心想什么时候自己恒山出了这样的直视戒律为无物的弟子了。忽然转念一想:等等,不会是......
她正要叫出声来,那个在搞烧烤黑衣的和尚已经喊了出来。
“是谁?”
苏留脚步一顿,心里也自微微错愕,只是这样细微的脚步声响。也能产生感应,这个大和尚显然是内功精湛耳目聪慧之人了。
仪琳一听这人先喝了一声,登时红了脸道:“爹爹,你是出家人,却怎么又在吃荤啦?”
那个大和尚听得此言,登时眉开眼笑,一脸横肉凶相笑了起来,也是十分的吓人,他边笑边道:“哈哈,阿琳……阿琳回来了。你爹爹我这便来看你了。”
他双足在边上树上一蹬,整个人自林间飞投了出来,在纵跃之际,笑声不住,山谷之间都是他粗豪笑声的回响。
“咦,这小道士是谁?”
等到不戒和尚轻飘飘地落在了众人身前,人还未站稳,就已经警惕地看着站在仪琳边上的苏留,苏留打量这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混若屠夫的大和尚。心里面好不无语:这样的粗俗豪放的和尚怎么生了仪琳这朵纯洁无暇的小白花儿。
苏留心知这人的行为举止都不能用常理来揣测,跟他礼了一礼,道:“在下是泰山派的苏留,见过不戒大师。”
“是你!”
不戒和尚一愣。神情怪异地打量着苏留,突然一言不发,身子一动,伸手就向着苏留抓了过来。
仪琳大急,却哪里拦得住他,不戒大师这一双手已经探到了苏留颈后。便连鬼灵鬼灵的曲非烟也陷入了混乱,纠结的很:这和尚既是仪琳姊姊的爹爹,又怎么的见得道长哥哥就要扑了上来拼命。
霎时间倒也是不知道如何才好,一蓬黑血神针正要发出,就给任盈盈按住了双手,摇了摇头。
苏留眼见得这一双大手突然就到了面前,面上还带着自如的微笑,腰身一拧动,身子倒旋而起,反而撞向了不戒和尚,不戒和尚见状,叫道:“来得好!”
两人竟然拳掌相交,转眼间已经过了数十招,拳脚一动,劲气便自四漫,势大力沉,招式倏来倏去,却又不乏巧妙变化,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仪琳急忙道:“爹爹,苏师叔,别再打啦。”
劝是劝不住不戒和尚的,他斗的性起,大叫大囔着,忽地起势,双足飞踢苏留前胸,这一脚劲力实足,若给他踢中,苏留难逃胸骨断折重伤的下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留身子也陡然拔起,堪堪地比不戒起得更高一些,右掌迅速地拍在了他右腿之上,总还没有用上太多内力,苏留却借势飞掠上了一颗大树。
“好小子!”
不戒和尚当空一个翻折,右掌在地上一按,整个人也是同样一拔而起要再次扑向苏留,仪琳急得快要哭了出来,道:“爹爹你再不住手,我以后...以后再不理你了。”
只听得这句话,不戒和尚吓得魂飞天外,立足不稳,自树上跌落了下来,他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两个人。
一个是恒山派撞钟的哑婆婆,也就是仪琳的母亲。
一个就是恒山仪小琳。
这两人天生就是胡搅蛮缠的不戒和尚的克星了。不过好在他背臀肌肉虬劲道,也可稍作缓冲,摔落地上也没有什么大害。
仪琳哭笑不得道:“爹爹,你不要胡闹什么的了。”
不戒和尚一骨碌翻身跳起身来,看着苏留哈哈大笑,得意道:“我试试我乖女婿的武功,却又怎么了。”
“啊!”
仪琳哪里跟得上她老爹天马行空的思路,这脸都红到了耳根子,低头嗫嚅道:“爹,你不要再胡说了,出家人,出家人是动不得凡心的,否则菩萨责怪,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苏师叔也是我的长辈......”
不戒和尚却不以为然,心里还在盘算着什么,自顾自语道:“尼姑也算出家人,道士和尚也算得出家人,都是一家的,我是和尚,你的妈妈是尼姑,你就是小尼姑,他是小道士,可好的很!”
看着苏留满脸黑线,任盈盈跟曲非烟几乎是强忍着笑意。
忽然,树间又有响动,又一个人自林间钻了出来,那一颗大光头如电灯泡一般闪闪发亮。这人一见到苏留,忍不住怔立当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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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笑傲来去,无分黑白(祝贺玄黄堂主加更)
(); 不戒和尚横目扫了那人一眼,粗声粗气道:“不可不戒,你快快来见过你师父跟这位道长。”
“不可不戒,好奇怪的法名,爹爹你收徒弟了么?”
仪琳看向来人,一时之间竟然呆了住,这不是那天衡阳城被苏留刀剑慑服的大淫贼田伯光又是何人?
那个光头和尚原还想躲,头也缩了进林去,却听得不戒和尚的一声怒号,尴尬地转了出来,向苏留仪琳见礼。
不戒和尚哈哈笑道:“我这个徒孙武功也很不错了,只是做人不大上道,给我好好的教上了一教。”
仪琳脸上微微一红,道:“爹爹,他怎么真做和尚了。”
不戒和尚道:“那一日,在河南县城里遇到了这厮,他一见尼姑就骂骂咧咧的,爹爹好不来气,便打了他一顿。他才向我坦白,原来是阿琳的乖乖徒弟了,听人命令来找我的,找我有什么事?真是奇怪,不过这人却好生贪花恋色,一路紧盯着姑娘家看,收这么个徒弟可不大稳当,爹爹就给他行了个方便。”
听到这里,苏留心里了然,微微一笑,却问道,“是怎么个方便法。”
不戒和尚哈哈一笑,得意道:“这厮生性好色,又溜滑的很,我岂不知,我一指头就点倒了他,腰刀一落,喀的一下,便给他来了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哈哈。”
他在得意大笑,田伯光却几乎哭了出来。
苏留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深长地道:“小田子啊,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淫祸害了半生,能有今天,也算是造化了。以后要好好做人啊。”
不戒和尚收住笑声,点点头,突然问苏留道;“你什么时候娶我女儿?”
苏留摇头道:“这可不成的,不戒大师。我这就要跟你们告辞了。”
不戒和尚虎目一扫,只见得仪小琳同学黯然失落地低下头去,勃然大怒,喝问道:“你往哪里走。我问你,是我女儿相貌难道不美么?”
苏留难得贫了一句:“怎么不美,苏杭以北,仪琳最美。”
不戒叫道:“那又是怎么地,不可不戒你来说说。”
他也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了。关于仪琳跟苏留之事也是从田伯光口中得闻,况且他这一生就只爱仪琳的母亲一人,打心眼里觉得尼姑才是天下最好看的女子了,眼前苏留婉转拒绝,实在叫他难以相信世上还有人能推却这等好事。
苏留心念一转,便道:“其实仪琳师侄相貌承了她的父母,自是极好的,人品更是天下再没有第二个了,只是我家里已经有了几房爱吃醋的夫人了,唉。否则。哪管辈分如何,我是一定要娶回家的。”
众人听得苏留这一番歪言,俱都大跌眼镜,不敢置信路上一向是正经无比。不戒和尚却点点头,反而觉得在理,同情地看着苏留,道:“你个小道士,可真是可怜了,天下最好的女子给你错过了。阿琳,你......”
他还待要问问仪琳的想法。却只见得仪琳已经双手掩面,往见性峰上奔了去。苏留叹了口气,吩咐田伯光一句,“你把这个绿衫的小姑娘交给定逸师太。我这一去,再见面就不知何时了,或者几月,或是几年,这段时间你或可以去福建找紫杀堂主,他自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曲非烟眼睛里蓄满了水雾。正要哭出声来,做些反抗,却给苏留一指点倒,交给了不戒和尚。
苏留既已经交待妥当,也不再多留,他知道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一心琢磨自己上黑木崖诸事的计划细节,眼前这空灵高峻的恒山也没什么风光可看了。
任盈盈与苏留便作了些易容改装,免得被魔教中人察觉。两人双骑并行,向黑木崖进发。
黑木崖是在河北境内,由恒山而东,不一日到了平定州。这一夜,却是苏留本次在笑傲世界里的最后一个夜晚了,任盈盈也直觉这些日子来苏留越发地沉默,回想起苏留的种种言语,总觉得苏留此人高深莫测。放佛置身高高在上的云雾之间,让人看不真切。
任盈盈向来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只是在这一件事上始终耿耿于怀,于是她果断要问个明白:
“笃笃笃。”
“进来。”
苏留听得房内被敲响,纵使双目闭合,也应答了一声。
任盈盈只见他身子端坐,腰背挺拔,面容上无悲无喜,却又有一种莫名的超然气质,说不出的洒脱。
她掩好了客店门扉,问道:“你上黑木崖做什么?我不信你真是去杀东方不败。”
苏留心神正凝结合一,催动淬炼体内的真气,淡淡道:“我去杀他又如何,不去杀他又如何?”
耳边任盈盈的声音也很清脆好听,“从你这些时日的动作来看,以你目前的武功,即使你再怎么日夜苦练不缀,也大有不及。”
苏留终于收了内力,看着她道:“我确实还不是他的对手。”
任盈盈只见苏留面上有一道极淡的紫气闪现,双目神光湛然,心里不由一骇:自从洛阳跟这人一同走来,竟然没有一日不是在磨练内力,今日看他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又凝结厚重了几分,功力显然是又有了突破。
苏留也真是有了突破了,这也多得益于紫霞神功的助益,自己这三月来的积累,一朝喷薄爆发,冲破了关隘,到了后天第五层的顶端。
到了这个境界,苏留本想一鼓作气直接冲击到第六层,却忽然又觉得心思烦闷,再要运起冲击穴窍,却气血不受控制地逆行,隐隐的是走火之象。
“可惜了,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再次突破了啊!”
苏留果断收了内力,压制住这股逆乱的真气。他也实在想不出任盈盈对他有什么好算计的, 便对任盈盈也不再隐瞒,肃然道:“我此去不为跟东方放对,是要尽可能地斩杀魔教势力。”
“任姑娘,神教里的长老,有几个武功较弱的?”
“......”
苏留这才发现任盈盈这样清艳绝美的女子,连目瞪口呆的吃惊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殊不知任盈盈又陷入了迷茫之中:她实在是想不出一句话来形容苏留。
说他是正道?远算不上,他这一路来也杀了不少嵩山派收拢的高手暗探,手段狠辣,连魔教圣姑见了都悚然动容。
说他是邪派?更是不搭边,他横了心要上黑木崖,不求杀死东方不败,也要在他眼皮底下斩除魔教长老香主。
正非正,邪又不邪,黑白也不分。
往来无忌,笑傲来去,做事只顺心意。
还是一团谜。
不过任盈盈垂首想了想,眼睛微微地一亮,檀口轻轻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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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谁的拳头大(第一更)
(); “杨莲亭。”
“杨莲亭?”
“不错,就是此人!你认得他?”
任盈盈看着苏留的神色变化,却没有发现一点波动,苏留心里虽知道,也懒得说出来,淡淡问道:“我自认得,此人是神教里的总管罢。”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任盈盈心里想着,秋水明眸里也迸射着奇异的眸光,点头道:“不错,近年来东方不败醉心葵花宝典,无心管理教务,全是此人在主掌管教中事务。”
“此人是日月神教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苏留目光闪了一闪,正要说话,却听得客店外哒哒哒一阵马蹄声急响。接着窗外响起了一阵嘘溜溜、嘘溜溜的哨子声响,苏留反应极快,袖里银针倏地激射,准确无比地射灭了油灯,身法同时展动,两人藏靠在了墙上。
苏留靠窗凝神细听,只听得:
“听消息说,正是此处的,人在哪里?”
“你们,分作几队去客房内搜!”
“是,贾长老!”
好些人轰然一声应答,客店里便又传来了叫骂厮斗之声。
任盈盈目光冷冽,低声道:“来的是神教中人,领头的是黄面尊者贾布,日月神教青龙堂的堂主,此人跟我不是一路的。”
苏留只觉得手里一紧,任盈盈竟不知何时拿住了自己的双手,秋水双眸正注视着自己,似征询意见。
任她智计高深,面临这样的突变,终还是一个女人,自然就寻着强者依靠、寻求支持。
苏留提起浑身真气,使自己处在一个完美的状态,耳朵只微微一侧,就将外边的院里的脚步声听得真切。
稍一计算,苏留附首在任盈盈耳边道:“院内约有数十人,外边埋伏还不知。暂时淡定静看发展。若有异变,当擒贼擒王,一击杀之,任姑娘你再慑服其他。”
他说话间。却闻得一股好闻的幽香传了过来。不过两人这一下合作,一个点明了来人的来历,一人就瞬间分析出局势制定出了应对的措施。
过得半会,房门有人阴测测地在说话:
“苏兄弟可在里面?”
贾布见得房内静无声息,嘿然连笑了几声。道:“苏兄弟你一路走来虽然易容改装,只是你这刀剑齐带,少年英气,是藏也藏不得的,周遭神教兄弟甚多,我就知道是你无疑。”
“苏兄弟,我也没有恶意,只带你同赴黑木崖敝教总坛盘恒数日,你出来罢。”
他自顾自温声说了半响,仍听不得房内传来半点回应。颇觉烦躁,大吐了口唾沫,推门便进了来。
他才一只脚抬进房,只见得房内一声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叫我出来,我就要出了来?”
“咦!?”
那贾布怔然当场,脸上怒色一隐而没,他在房内扫视四周,眉头一皱,房内暗黑一片。
只借着窗边月光看见了苏留正坐在靠窗的桌子前自斟自饮。月华如水,洒在了苏留身上,只见得他的神情闲适自如。
“你......”
贾布黄面都涨红了些。自己在外边惺惺作态做了半天的姿态,苏留却就这样云淡风轻地坐在月光下饮酒。
好不尴尬!
不过他也算是老谋深算。皮笑肉不笑道:“对月而饮,苏公子好雅兴啊。”
他背后的魔教教众却都把双手按在了刀剑之上,似乎下一刻就要大打出手。
气氛正剑拔弩张之际,苏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跟东方教主素无瓜葛,你这说的好听是请。我若不去,是不是就抬着我的尸体上了黑木崖去?”
虽然苏留心里已平地生起了一股杀意,十分的想杀了此人,试试看能提供多少任务进度,更想直上黑木崖一路杀将过去,只不过黑木崖地势险要难上却是不争的现实,诸事还得再隐忍一番。
贾布嘿然笑道:“杨总管在教主面前提了你一句,苏兄弟飞黄腾达的日子也不远了,杨总管金口一开,咱们无论如何都是要带你上黑木崖的。尸体倒是不必的,咱们迟早是一家人,也不必动手了。”
他说的得意,更为了炫耀手下的武力,让了让身子,恰好让苏留看见院里这十多条日月神教青龙堂里雄钊钊气昂昂的大汉。
苏留停下酒,淡淡地看了一眼,忽然问了一句,
“从这里出发,上到黑木崖要多少时间?”
贾布简直摸不着头脑,不过听到苏留愿意上黑木崖,耐着性子道:“快得很,不过半日。”
“半日么。”
苏留心里一转,根据剩下的时间再次对自己的计划进行了一番计算,再问道:“我若是上了黑木崖,东方教主会见我么?”
贾布登时大喜,道:“那是自然的。苏兄弟你的运道实在是好,杨总管看中了你的武功,日后提拔,哪在话下,到时候只要你乖乖地服下了三尸脑神丹,就是神教里有数的后起新秀了。”
“苏兄弟,事不宜迟,咱们得赶快上路了。”
贾布也是个人精,只怕苏留改了心意,又催促一句,眼睛不住乱转,观人神色。只瞧着苏留依旧面色冷淡,正要再说话之际,却发现了牙床边上坐着的一个人,发出了一声清脆笑声。
他眉头一皱,还以为是苏留带回客店里的勾栏风尘女子。
只不过屋内昏暗,却也看不真切,便着手下教众点了油灯进来,再凝目一看,却骇然发现了这个一身淡绿色衣衫的女子,不是他想的勾栏女子。
灯火通明,屋内堂皇明亮,他也看的分明,瞬间认出了这个女子,瞠目结舌道:“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任盈盈却冷笑道;“黄面尊者,平日不是好大的脾气么,怎么今日就低声下气地求着人了?”
贾布面色不变提醒道:“大小姐可还是对当年那事心存芥蒂,当年属下也是为了前程不得已才对任老教主动手。如今任教主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可是东方教主在位,东方教主文成武德,犹如日月之光,布施天下,威服宇内。属下效忠的自然也是东方教主。”
任盈盈嗤地一笑,眼神里似有无限缅怀,道:“这话我也记得清楚,贾叔叔你当年也曾对我爹爹说过。现在却也还说得出口。”
贾布皮笑肉不笑着:“这有什么说不得的,谁的拳头大,我就听谁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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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杀一人,见一人(第二更)
(); 苏留原本自顾自饮酒,忽然叹道:“谁的拳头大,你就听谁的?”
贾布竟毫不以为耻,说道:“顺其自然,也正是智者所为。”他忽皱了皱眉,觉得没有必要跟两人多说,往门外呼了声,“上官老弟,人已经请到了,大小姐也在。”
门外又闪进来一个大汉,苏留的目光却温温亮亮,他的心思,任是谁也不可知道半点,苏留眼下想的是尽可能多的灭杀魔教中的长老高层,是不是连这个上官也一并做了。
贾布正转头下令手下开道准备回崖之时,任盈盈秋水双眸里寒光一凛,喝道:“动手!”
她这一声轻喝,苏留却并没有动手,仍然气定神闲地喝酒,只是进来的那位‘上官老兄’却陡然出了手,突地一掌劈向贾布脸面而来。
贾布此人毕竟身为魔教长老,反应极快,那一掌几乎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身子一仰,腰身几乎垂直翻折,幅度极大,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一掌。任盈盈登时呼喝一声:“东方教主有令,贾布勾结了左冷禅,意图谋反,格杀勿论,”
她说话间,自怀里摸出了一块黑乎乎的令牌,日月神教青龙堂的教众们凝目一看,正是黒木令。
这一下这青龙堂的教众们俱都面面相觑,犯难了。一边是教中长老,一边是教中圣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贾布却是又惊又怒,头上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手上一对份量极重的判官笔不住挥舞,门户也守得严实,这一对判官笔挥动,居然发出有似钢鞭、铁锏一般闷沉声息,魔教长老的内力果然也是非同小可。
苏留哪里会放过这一个人头,他跟任盈盈几乎是同时纵身扑上,身法速度却比她快了不少,霎时间。只见一道刀光纵起。
其实任盈盈轻功也算得不错了,只是一见苏留身子急旋,在空中又陡然加快了三分,往前突跃而去。单刀挥出,又快又疾,带起一阵寒光,犹比他的身法又更快了三分。
贾布怒吼一声,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过任盈盈会对他动了杀心。更没有想到局面会危急若此。他自忖上官云的武功不下于自己,苏留年纪轻轻,武功定多是江湖吹捧而至,情急之下他也只有以攻为守,急忙拉开了与上官云的距离,飞身直杀苏留而来,应变选择机会也不能算不及时。
苏留那当空一刀,给贾布横着双笔一挡,“当”一声响,这一刀已震得贾布虎口发麻。贾布瞳孔遽然收缩,双手酸麻,却再来不及回收。只见得苏留右手巧妙翻转,刀势竟然忽的一变,从竖斩转换作了横削,刀锋雪亮,从左到右划个半弧,一提一斩,平刃挥向自己颈部。
这一刀,速度比前一刀却又快了三分。这时候他才知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刀剑双绝的名头并不是江湖讹传,乃是实实在在的功夫,只是等到他头颅飞起。也实在想不通苏留与自己前一刻还相谈甚欢的,已经答应了自己同上黑木崖,为什么下一刻就出刀要了自己的老命。
“难道是......”
贾布再不能多想,卒。
这个“雕侠”上官云,外表老实粗豪,口舌其实伶俐。收了刀抱拳礼道:“这位兄弟刀法绝妙,一刀枭首了这个叛徒,我多有不如,大小姐眼光实在是没的说,任老帮主若是在此,见了如此佳婿,必定是十分欣慰啊。”
他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多有奉承之感。苏留只耸耸肩自顾饮酒。任盈盈脸上微微一红,道:“上官叔叔,你没来由地胡说些什么,这么多年可都还是这个性子。”
上官云哈哈一笑,转面对着青龙堂的教众,却十分威严道:“贾布侮辱了杨总管,谋逆事败,便意图谋刺大小姐,诸位兄弟也看得清楚了。今日之功,他日待我坐了青龙堂长老的位置必有重谢。”
一时之间,教众们阿谀拍马,上官云也是志得意满。他是魔教百虎堂的长老,更是任我行的嫡系心腹,素来都是听任盈盈的吩咐,说到地位,反被杨莲亭节制,比青龙堂的贾布还低了不少。
“多谢你了。”
任盈盈看着苏留,真切地道谢,在她看来,苏留是没有必要杀贾布的,况且苏留那几刀,真是颇有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的无双观感。
苏留抢了人头之后,却浑然不顾任盈盈跟上官云骇异的神色,先是果断地查看了任务进度,凝目一看,也才只有百分之三多一点,也就是说一只长老提供的不过三点七。
不过,也算是“薄利多销”积少成多了。
苏留估摸着时间,眼下便只有一件事情,如何混上黑木崖,其实他在笑傲里原本已经收获颇多了,诸派剑法,紫霞神功,辟邪剑谱等,但苏留总存了利益最大的原则,一心要去投机一番,说得难听也可说是作死。
上官云还不知苏留与任盈盈这一下要去做这样的大事,苏留便坐在轿子上随着这二三十人往黑木崖而去。
苏留端坐轿上,也是平生第一回的体会,高高在上的感觉,直将这黑木崖地势一览无余,苏留将地形都一一记在了心里,只因为日后少不得要再上一次。
这一路过溪上山,收对暗号,门路十分繁杂,仰头只见黑木崖顶云雾缭绕,更以绞索绞盘带人上去。若不得方法接引,苏留自忖除非是自己武功到了先天一流的境界,才能一路平推碾压上去,否则也只好徒呼奈何。
总而言之,这黑木崖的地势,十分的险要,苏留只见得教众就已经不下数百,顶上伏兵还不知多少,眼下是只上得,却再下不得了。
若不是仗着白玉京时间一到,自由来去,苏留也不敢作此大死,不过他总算是良心未泯,俯身也对扮作教众侍卫的任盈盈说了几句,教她早作防范,免得到时候自己闪人了这个姑娘还被坑了进去。
那黑木崖顶上,要到大殿里去,可还有一连几道大门,这过道之上,足足布满了数百名执戟带刀的壮汉。个个面貌凶恶,体壮如熊。
长刀大戟高悬,好不肃杀。
大殿大门前悬着厚厚的帷幕。上官云伸手推幕,走了进去,突然之间寒光闪动,八杆大枪分从左右交叉向他疾刺,四杆枪在他胸前掠过,四杆枪在他背后掠过,相去均不过数寸。
苏留面色如常,心里却微微一凛,伸手探向贴肉藏在衣袍之下的刀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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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你也配?(为玄黄问道万赏加更)
(); 苏留正要触到了刀柄,却忽觉一阵柔软的触觉,原来是握住了任盈盈的一双的柔荑,心里登时一定,顿时知道了这个时候该是守卫在试探入殿之人,还不是出手之机。『樂『文『小『说|
任盈盈动作极快地将手抽了出去,脸色既严肃,又沉冷,还飞些红晕,脸上胡乱抹了些灰,看不分明,她对着苏留摇了摇头,只用盈盈秋波示意他小心向前。自己却再不能再往前走了,此时的她突兀上崖,扮作侍卫,东方不败更没有接见的道理,若是无端向前多踏出了一步,下一刻便要刀戟加身,可不管她是圣姑,瞬间就斩杀她了。
苏留双手背负,笼在袖间,身姿挺拔,神气内敛,眸子中英华隐隐,显然内功着实了得,殿内高坐的一人见着苏留,顿时微微一笑。
这大殿阔不过三十来尺,纵长却有三百来尺,两边布着烛火,高坐着的那人就似笼罩在了黑暗之中,看不真切。
那个发出笑声的人却站在了边上。
不过上官云一听到这个人的笑声,登时站立不动,不敢向前,低头大礼道:“属下百虎堂长老上官云,参见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见过神机妙算的杨总管!”
“这坐着的是东方不败?”
苏留凝目微视,立时否决,此时的东方不败还该在闺房刺绣,不问教中大事,这高坐大殿内的乃是一个西贝货,他身边的那个锦衣华服的大汉却是杨莲亭无疑了。
台阶边上的侍卫大喝一声,“大胆上官云,见了杨总管跟教主如何不跪!”
上官云两股颤颤,砰地一声跪了下去,苏留嗤笑一声。双手背负,双目随意打量着殿内的守卫情况。
这一处大殿显然是议事的要处,十分的冷清。除了苏留跟上官云之外只有高座之上的那两个人,以及台阶上一左一右十八个侍卫。
杨莲亭道:“上官云你办事利落。该当有赏,苏留苏兄弟上前说话,对了,贾长老人呢?”
上官云此来之前就对好了说辞,道:“贾长老做事之时,居然污言辱了杨总管,行同谋反,属下如何能忍。将他一刀杀了。”
杨莲亭冷笑一声道:“我待他不薄,可怎么污言了,我看是你私心作祟,有心登上青龙堂长老的位置取而代之。”
苏留微微一笑道:“确实不假,贾布贾长老骂杨总管是个......”
杨莲亭呼吸一窒道:“怎么说?”
苏留轻轻吐出两个字:“面首。”
杨莲亭这时倒是怒极反笑了起来,道:“该杀!这厮实在该杀!上官云,你出去,你去将贾布他一家老小,杀个干净!”
上官云额前冷汗直流,道:“遵命。”
杨莲亭稍稍平定了情绪。又转头问道:“你就是苏留么,刀剑双绝,近日来江湖上很大的名头啊!”
苏留面色泰然。坦然受之,心知杨莲亭此人酷烈刚愎,最喜听好话,果断学习了上官云这家伙不要脸的阿谀奉承,口中只道:“教主才是武功天下第一,听闻杨总管的招揽,苏留拍马赶来,愿为教主与杨总管效死命。”
杨莲亭闻言,哈哈一笑。心中郁闷一扫而空,他装模作样跟坐着的那“东方不败”耳语沟通了几句。接着举手一挥。豪气干云。也立时有两个侍卫躬身上前领命,杨莲亭便自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大声道:“苏留,你上得前来,我赐你教主御赐的三尸脑神丹,你服用了之后,功力大进,咱们也就是一教的兄弟了,上官云的百虎堂长老的位置,就交由你坐!”
言语之间,好似极大的恩赐一般。
不过这有毒的诱饵,也不可谓不勾人,殿内两边一十八个侍卫,全都死死地盯着苏留,简直快要流出口水来了!
这三尸脑神丹,只有教主知道炼法,炼制更是极其困难,虽然药性霸道,发作起来简直要死人,但也不是小兵可服的,只有日月神教中的重要人物才能得赏赐,更不要说百虎堂一堂的长老的位置,就交给了苏留来坐!
一众侍卫心想,“了不得了,杨总管的意思,就是教主的意思,看来是摆明了想栽培这个苏留了!”
苏留淡淡一笑,一步步往台阶走去,行走之间横目一瞥,殿内台阶上的这些侍卫,无不面目痴迷,陷入了羡慕嫉妒恨的状态之中。
杨莲亭点点头,十分满意苏留的表现,又笑道:“我听说过你的武功,如今真是得遇了明主,日后但听号令,奋力杀敌,前程可不得了了。”
苏留此时离他那高座,只有百来步的距离,又开口道:“属下新入教来,日后该怎么做,属下也不知其详,正要向总管请教。教主和总管若有差遣,属下奉命便行,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杨莲亭自得地点点头,心想这小子倒也懂事,于是开口道:“左右何在。”
苏留脚步一凝,深深地吸了口气,此时他已经距离杨莲亭只有七十步的距离,却还是稍有些远了,如果杨莲亭一察觉不对,自己硬着头皮也要强上了。
台阶上左右侍卫轰然道:“属下在!”
杨莲亭粗声道:“这样的人才,就如同良马神驹,正派竟然不能用他,反为我所驱使,正是我神教大昌之象,传下令去,今晚教主要设下大宴,为新入教的苏兄弟洗尘。”
侍卫们大声道:“是!”快步退了一个出去传令。
苏留依旧低着头,收敛气息,脚步却仍不停止,缓步向前,他没有看殿内的任何一人,心里却已经牢牢地映射浮现出了他们所处的位置,这一步步踏动之间,杀意开始浮现毕露,内力也已经凝聚到了顶点,浑身的气势更在不知不觉中提到了极限。
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就是雷霆一击,在这只剩下二十步的距离下,无从躲避。
杨莲亭毕竟老谋深算,眼见苏留脚步似乎蕴含了玄妙的武理,浑身气势凝结,心里悚然一惊,便知道不对,大叫道:“止步!”
苏留缓缓地抬起了头,目光如电,双手背负,脚下神行百变,骤然踏动。
短途之内,神行百变奔袭穿梭,堪称当世第一。
杨莲亭武功低微,只依仗权势作威作福。
不过两个呼吸,苏留纵掠到了他面前,一脚就踢倒了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杨莲亭,“砰”地撞倒了教主宝座,跟假东方滚做一团。苏留却看也没看他,淡淡道:“驱使我?凭你也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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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挥剑斩群魔(第一更)
(); 一十七。
除了杨莲亭跟假东方两个废物,殿内一共还有一十七位魔教好手。
这些人论武功堪为教中精锐,但不属于任何一个堂口,连十大长老的命令都可不听,只听命于东方不败与总管杨莲亭。
眼下他们咬碎了钢牙,手里武器俱都出了鞘,直欲将苏留千刀万剐而后快。
杨莲亭胸前肋骨也不知断了几根,一边抽气一边喘息道:“你要做什么,你可知道自己今日之举,将招致什么后果?”
他正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苏留已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长剑,横在了他的脖间。
台阶上两边的侍卫,登时怔立当场。
“第一,将你三尸脑神丹还有解药还有炼制的方法一并交给我。”
“第二,去召集在黑木崖上的长老进来,尽可能多。”
“若有一条没有做到,就如你这右手拇指。”
苏留冷笑一声,长剑一转,登时将杨莲亭的右手拇指切了下来,十指连心,杨莲亭痛得似野兽一般闷声嘶吼一声。
杨莲亭倒也算硬气,脸上虽然惨白一片,却也不求饶,直到苏留斩落了他第三根手指头,他才惨然下令着侍卫去召集在黑木崖上的长老。
杨莲亭一向颐气指使高高在上,哪里受过这样的伤害,他怨毒地看了苏留一眼,道:“你敢如此伤我,自己也走不得了,那人知晓了,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苏留手里颠玩着三尸脑神丹跟装在另一瓶里的解药,这东方不败简直是爱煞了杨莲亭这个昂藏汉子,竟然完美代入到贤淑妻子的角色,不但把教中事物都交付给他,竟然连这样机密的事物也给了他。
倒是便宜了苏留,苏留心里波澜不起,这三尸脑神丹的可怕之处,知道了炼制的方法才得知。若是能大批量制造。这一统江湖问鼎天下也都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炼制尸虫的方法,实在是诡异凶险,简直叫苏留毛骨悚然,还有炼制的失败率也是极高。一年到头来也炼制不得几颗。
幕帘晃动,进来了一人,这人身材瘦削,只是一身的气势却是渊峙亭凝,是掌惯了生杀大权的人物。
这人一进殿来。杨莲亭便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凄声叫道:“秦长老,救我。”
他此时自知殿里的东方是假,根本不寄任何希望在他身上,只好像向这位教中长老求救。
这秦长老呼吸一窒,白眉倏地竖起,暴喝一声,“好贼子,敢来我神教撒野,活的是不耐烦了!”
苏留笑了一声,并不作答。一脚踩断了杨莲亭的左足腿骨,温声道:“好得很了,杨总管,劳烦您吩咐下去,接下来的长老一位一位地进来。”
杨莲亭心里纵是恨意滔天,恨不能苏留肉喝苏留的血,在苏留又斩他一根手指之后,也只得乖乖照做,门外果然肃然一静。
那秦长老可是杨莲亭的心腹,此时心里一急。脸色黑沉如铁,心知不能惊动了外面害了杨莲亭,便指挥众人道:“你们上,今日必杀了这厮。”
“救我啊!”
杨莲亭虽然心知自己今日只怕是难得幸免了。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幻想。
苏留一剑刺死了那个假冒的东方不败,点住了杨莲亭诸身要穴,随手丢在了那教主的高座之上,看得进殿的秦长老一愣:等等,这高座上瘫倒着被苏留一剑刺死的是东方教主?
“当年魔教十长老尽破五岳剑派的剑法,我今日也就仿效一二。用诸派剑法会会魔教手段,你上吧。”
苏留背肌一动,右手一引,斜斜插着的长剑登时出鞘,遥指这位魔教的秦长老。
“竖子尔敢!让老夫来取你狗头!”
秦长老的怒气,已经到了一个爆发的边缘,一挺腰间的双鞭,就纵身掠了过来,那些侍卫目光闪动,也突地拔刀冲上来相帮。
苏留清笑一声,道;“我先以飞针杀你们这些杂鱼,再用泰山派的剑法杀你。”
这秦长老一身的武功,都在鞭上,此时双鞭舞动,当空鞭影重重,赫赫声威,势沉难当。
苏留右手持剑,左袖一挥,一连数枚银针便如同星光挥洒,前后追逐,准确无比地钉在冲上前来的侍卫喉间。
右手剑出,果然是泰山派的剑法,这一路剑法唤作泰山十八盘,直将泰山的地势融入了剑法之中,原本剑势该是有缓有紧,曲折更多,在苏留使来,却少了些变化,多了一分速度跟狠辣。
第三十七剑,剑势如青蛇,直入重重鞭影之中,刺中了秦长老的咽喉。
“传下一个!”
苏留抹了抹剑刃上的鲜血,手腕一抖,剑音萦绕,呛然作响。
下一个进来的,却是个用连环流星锤的高手,丘长老。
苏留淡淡道:“败你,当用嵩山一十七路剑法!”
丘长老嘿然冷笑,目光闪动,奋力先起一锤,势大力沉,双锤连动,一连压顶而来。
苏留轻轻拭剑,却毫不避让,一剑直起,自上而下的直劈下去,恰恰穿过了双锤的间隙,真有石破天惊的气势。
剑势在双锤之中游走,每一剑剑招都是大开大合,最后一剑,同样是那一招天外玉龙,直将这个丘长老劈成了两半!
殿内的一众侍卫,简直都忘记了动作,呆若木鸡。
魔教长老,可不都是凭借着资历上来的,每一个人,都有一手自己看家的武功兵器。
这个丘长老,在十长老之中,臂力最为雄厚,两臂可有千斤之力,竟然连苏留的一边衣角都未沾到,就已经中剑身亡了。
苏留引剑高歌,一连败了七位长老,每用一路剑法,就给人说出这一路剑法的来由特点,连最后一门一字慧剑门的周公剑也使了完,最后一个进来的,却是童百熊,童长老。
看得童百熊,杨莲亭双眼里迸射强烈希冀的光彩,叫道;“童长老,当心了,这小子的剑法厉害!”
童百熊如今已经是七十多岁的高龄,白发披散,腰间一把单刀,他一进来便看见了满殿的尸体,全都是神教里的位高权重的长老。
童百熊连钢牙几乎都要咬碎了,却没有盯着苏留,反而先死死地盯着杨莲亭,一字一顿道:“你若是叫我们一拥而入,怎么会有现在的结果,你误我东方兄弟,误我神教,他不杀你,我今日势必要亲手杀了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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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葵花的刺(第二更)
(); 冷笑。
杨莲亭还在冷笑。
他倒抽一口凉气,突然冷笑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以下犯上,真该千刀万剐了!”
此时他身体蜷缩,手指不知给苏留削断了几根,这种痛觉几乎让他整个人炸裂开来。杨莲亭实在是心里已经绝望了,再没有半点求生的念想,只将心里的话骂了出来,骂了个干干净净,“童老狗,平日就倚老卖老对我阴奉阳违,我早要动你,今日我如若能从这小杀才手里脱身,定将你全家上下诛了个干净!”
到了此时,他还想不到自己会死。人总是不会将最坏的情况考虑进去。
童百熊放声狂笑,笑声震得殿内侍卫的耳膜俱都一痛,边笑边道:“小子,你赶快调好内息,我先来斗你,杨莲亭你且候着,老子稍候便来杀你!”
他说话间,单刀已经在手,却也不托大,脚下足步先变,转到了一个最适合发力的位置,可攻可守。
苏留吞了粒雪参玉蟾丸,体内有些不支的内力见渐渐地有了起色,逐渐在经脉里奔腾流转。
“小子,出刀吧。”
童百熊果然遵守诺言静候了半响才探手拔刀,合身而上,虬髯怒扬,双臂肌肉贲张,竟如坚石,威风凛凛。
他舒臂挥刀斩来,单刀夹带着风雷之声,一时之间雪亮刀光卷舞,登时将苏留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每一刀,都是最干净利落杀敌要害的一刀,也是童百熊数十年江湖经验的凝结。
朴实无华,却很有效果。
殿内的侍卫,仅剩下数个,慌忙奔去救治杨莲亭,心里也都稍稍安定:风雷堂大长老,实至名归,有他出手,这个苏留必死无疑。
只是苏留。右手慢慢地搭上了刀柄,身子诡异地静止不动,只等到刀锋到了面前,脚步倏地展动。前后一错,已经退了三尺,这步法,堪称是翩若惊鸿一现!
只是童百熊的刀,来得极快。这几刀未曾奏效,他怒啸一声,刀势又起,看得杨莲亭不自觉地流出了冷汗,若是这一刀砍到了自己身上,焉有命在?
苏留却不慌不忙,此时他经历过跟魔教几位长老的一番死战洗礼,对于剑术跟战斗的把控,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换而言之,童百熊。纵使比普通长老强上一线,跟岳不群也在伯仲之间,但是也已经当不得苏留的对手了。
苏留手按在刀上,步法再动,堪堪往左再移了三寸。
跟这样有无数血战经验的老一辈的高手,实实在在地过招,对自己经验积累是非常有好处的。
这种老江湖意味着什么?
是经历过血和火的考验,几乎每一刀,都是他面临生死做出的抉择。
尤其是此时的童百熊,内力也已经运到了巅峰状态。他跟东方不败称兄道弟,直至东方不败练葵花之前,武功都是牢牢压制他的。
此时,他已经出到了第十三刀了。每一刀都是举重若轻,稳重带着狠,狠里带着辣,辣里是无比自信的准。
刀锋极准,几乎没有离开过苏留前胸,脖颈。头颅,这对他而言,也是绝没有遇到过的奇怪情况。
童百熊白眉一皱,忽然觉得面前的年轻人不是敌不过自己,这个年轻人在汲取自己的刀招精义,就像是一只吸血的蚂蝗,疯狂地汲取自己刀招中的养分。
自己出过的每一刀,放佛对他没有半点秘密可言,种种变化全都干干净净地呈现在苏留面前,然后,被他吸收走。
童百熊这个老江湖在出到了自己第五十七刀的时候,不但额头前流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心里还浮现出这样一个想法:
“这个年轻人的“势”还未到最巅峰的时候!”
第八十一刀的时候。
苏留不退了,实际上此时他也退无可退了,他的双足已经靠在了殿里墙壁上。
苏留开始微笑,童百熊头上有白气蒸腾,到了这时候他的内力也已经催到了极限,却看见了苏留在微笑,笑起来脸颊上藏不住的两个浅涡。
苏留笑着对他道:“童长老,请看我这一刀如何。”
苏留这一步却踏在了墙上,全身气机已经凝结到了最高的一点,他紧紧地盯着童百熊的双手,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童百熊以刀对刀。
以刀破刀!
他这阿难第一刀也不再藏拙,全力而发。
刀如狂龙,怒吞刀光如云。
“嗤”
童百熊纵使身经百战,这疾如电纵一刀,他也从未见过,心里生出了无力阻挡之感,虽然判断正确,立时回刀格挡,却还是慢了一分。
苏留这一刀,只比童百熊快了一分,就破尽了他的刀势。
好长的一道刀痕。
“呛啷”
童百熊右手肌肉颤动,手里单刀坠地,似一下老了十岁,叹道:“这样的年纪,武功却高到了这样的地步!死在你的手上,是童某之幸!你快快杀我。”
苏留背对着童百熊,淡淡说道,“有人求我,饶你一命,我也敬你是条汉子,便不杀你,你赶快去看看家眷,有很大危险。”眼神却如寒潭,打量着殿内的侍卫们。
童百熊看着苏留的背影,斩钉截铁道:“既然如此,这不杀之恩我在他日必定回报。最后,请你杀了这个奸人。”
杨莲亭缩成一团,在座上看着,此时他简直震骇欲亡,东方不败未练葵花之前,也没有苏留这样的武功啊,他大叫一声:“快抬我去后殿,后殿有个暗门,叫那人出来啊......”
苏留左手收了剑,右手倏地按向腰间,又再拔刀。
这一刀,立斩杨莲亭。
他拔刀的同时,身子也同时跟上,如飞燕掠起,两者达到一个玄妙的契合,带着那一道森冷刀光也直掠而去,快得惊人,根本无从躲避。
“咯”地一声,杨莲亭这一颗大好人头自高座上滚落,双目犹自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
大殿后边的石室,那一条暗道后的花丛香舍。
那一袭红衫的人,正低眉浅笑,若是豆蔻好看的女子,这样一番温柔姿态,必定是叫人动心。但是在他做来,说不出的别扭。
突然,那一袭红衫眉头一蹙,心神一晃,手里那一枚绣花针刺在了手指上,沁出了淡淡的一粒血珠子。
好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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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月下的江湖像一句诗(推荐票加更)
(); 好痛。
不是手痛,是心里那一处柔软的地方,蓦地一痛。
这一袭红衫身法展动,比风还快,自花丛香舍,穿过密道石室,不过数个呼吸。
人过,花落。
红衫已经高坐在宝座之上,凝目一看,满殿血流。
杨莲亭无首尸体仍然温热,他温柔地触着杨莲亭的脸颊,不必抬头,心里已知一个侍卫偷偷躲在了石柱后边,逃得一死。
那个侍卫装作死尸,似吓傻了一般,此时正自言自语地念着:
“是...是苏...苏留,好厉害的剑,好快的刀。”
“苏留!?”
红衫那人勾唇扬眉,邪魅一笑,修长手指温柔地覆上杨莲亭怒睁的双眸,蓦地起身,红衫无风狂舞。
一股粘实狂热有若实质的杀气简直要掀翻了殿顶,直腾云霄。
人过一地花落,无人去扫。
尸横满殿,情人血流不尽心殇。
上官云守在门外,当然没有真的去杀贾布一家老小,是奉了圣姑的命令守在了门外接应苏留。心里正焦急,只听得殿内一声厉啸,帘幕蓦地卷动,他心里正是一喜,以为苏留出了来,想要上前恭祝几句,却只见得红影一闪,上官云心里一震,心知有变,正要避退,下一刻他就失去了知觉,跌倒在地。
因为死人是不会再有感觉的,他的双目,眉心、左右太阳穴、鼻下人中五处重穴要害上,都有一个细小红点,恰似针孔,微微有血渗出。
那红衫却好像连手也未抬,这时候他抬手了,轻轻抚眉,看着残月,那浓艳的红唇颤抖微启,温柔吐声呢喃道:
“莲弟。都杀了,好不好?”
红衣一出,血流天下,来葬我心殇。
......
华山之巅。
思过崖上一轮孤月。
一人抱酒狂饮。对月长歌。
“大师兄,你跟田伯光一起喝酒,爹爹就让你在思过崖闭关,也是对你寄予了厚望的,你不要怪我爹。也不要懈怠了,听我的话,可要好好的练剑!”
他听到崖下小道上小师妹的清脆声音,摸了摸身上小师妹深夜偷偷给自己缝制的新衣,虽然针脚错乱斜斜别扭,但他却觉得这冷月也不再那么的冷了,笑了一笑,双手圈了圈,对着崖下那道欢脱灵动的声音道:“灵珊,我能叫你灵珊么?灵珊好妹子!”
崖下小道那道灵动的身影登时一震。月光下她红了面,她跺脚道:“由你啦!爹爹已经闭关了好久啦,大师兄你也要争气些啊,嗯,下一次五岳大会你一定要打败泰山派的那个苏留苏师叔!要不,要不我可不理你啦。”
小师妹唱着欢快的小曲无忧无虑一跳一跳地下了崖去。
“灵珊啊。”
这人一想到这个名字,只觉得心里暖的很,一仰头,咕嘟咕嘟,手中酒瞬间一饮而尽。
他随手一丢酒壶。右手已按在腰上,手里多了一把剑,剑法徐徐展开。若有苏留在,当能发现这人的剑法已经别具气象。剑势开展,先能破华山剑,再可破泰山剑,接着便破了嵩山剑,最后数剑,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循,顿时破了恒山绵密守势第二的剑法。
孤月下一剑轻寒,空谷却无人知。
他使完了这一路剑法,自言自语道:“师父说这剑招终没有气宗的内功厉害,武功也须得丰沛的内力打底,我先练了紫霞功,又习得了崖壁上的招式,却怎么觉得隐隐的有些不对了呢。”
“若苏兄弟在此,也是这样想的吧?”
他抱着剑,似乎想到了某个有趣的人,勾起嘴角笑了笑,那原本不太俊朗的面貌顿时有一种难言的魅力,他对着幽幽空谷豪声道:“令狐冲已破五岳剑法于此!”
“令狐冲要败了苏兄弟,娶灵珊师妹咯!”
空谷幽幽,无人应答,回音绝响。
他忽然听到背后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叹:“好一枚天生剑骨,倒也可堪造就。”
......
福州城,林家老宅。
夜,凉夜。
一个黑发紫衣少年,枯坐灯前。
烛光猛地一跳,燃起了火光,烧着的是那一件袈裟。
袈裟里面的内容,他早已经记得清楚,也练了有些时日。
此时他的面色苍白,像是失血过多后那段时间的反应,又像是一种超然的淡泊,已经不喜不悲,好像这个世界已经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再动色半分。
夜凉,风也凉。
凉风卷了进来,烛火被压得豆丁点小,终于已经熄灭了,只有那一袭绝艳的红色袈裟还在燃亮着余烬。
他手里握有一把长剑。烛光熄灭的同时,一道紫影倏地弹起,从窗口掠出落在院里,动作快到几乎不可见,剑更快如鬼魅一般。
剑光比月凉。
他就这样一剑接着一剑,越来越快,剑音呼啸连绵不绝,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飞起,也被如月色一般无孔不入的剑光绞碎。
这个少年望着月,黑发也狂舞,眼神比剑光还冷。
“十年太久,我等不了了。”
他喃喃念着:“苏师,我练剑了。”
......
恒山,见性峰顶。
夜,星夜,星夜更有圆月。
那一个清纯不可方物的小尼姑,双手托着腮,放在膝盖上坐在窗台上,望着窗外夜空,容颜可比月光皎洁。她身边那一个模样精灵可爱却故作忧愁的绿衫小女孩,也是同样的坐姿。
两人一大一小的背影,在月下看起来就有一种静谧幽远的和谐好看。
绿衫小女孩曲非烟难得静了些时候,开口道:“仪琳姊姊,你说道长哥哥现下在哪里。”
仪琳的眼睛,简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她道:“我也不知道呢。”
曲非烟好像有很多心事,忽然就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道:“道长哥哥就似大英雄乔峰,姊姊就是阿朱了,诶,不对不对,姊姊没有长发的,不然可该更好看了,嗯,一定比阿朱要美的。”
“啊!?”
仪琳心灵纯澈,哪里有曲非烟这鬼精灵一样的这么多心思,顿时面上飞霞,低声道:“曲姑娘,你又胡说了,苏师叔不是乔大侠,我也不是阿朱呢,我是出家人,四大皆空,怎么会在意皮囊外相呢。”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空空寂寂的天际有一颗流星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闪烁着当空划过。
“看,是流星呢,姊姊快许愿。”曲非烟双眸一亮,煞有介事地将雪白的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等她转过头来,发现仪琳仰着头,对着滑落的流星,还痴痴地望着,姿势虔诚的好像在求佛。
曲非烟奇道:“姊姊,你怎么在发呆,也不许愿呢,爷爷告诉过我这样许愿真的很灵的。”
仪琳怅然道:“是吗?那你许了个什么愿?”
曲非烟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噘嘴道:“我,我想叫道长哥哥教我厉害武功,以后好好地保护爷爷。你呢?”
仪琳低头闷闷道:“我想了几千几百个愿,都只有这一句,可流星落得太快,来不及说了。”
她心中想:“真盼望能再见苏师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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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玄阴真道
(); 此时不见,来日自当再见。
苏留也不太挂怀,至于笑傲世界乱成了什么样子,他更不复可知。
苏留一刀斩了杨莲亭人头的这一个瞬间,居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恰好时间一到,他立即果断投身玄光,但是他也没有在白玉京多做停留,只将自己身上用不到的东西存放好。
总的来说,这一次奖励也不是太丰厚,只有一个人级的人物道具。五岳独尊的任务的奖励还在后头,覆灭黑木崖任务也才不过只有二十五的进度点。
苏留想了一想,下一次时机是不是再去笑傲,也其实难定,多想无益。等他双足踏在主世界的地上,别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此时月落日还未出,天色,却还有些朦胧。
苏留也没有急着回到秦府,反而在僻静的林间坐了下来,腰背挺拔,收敛心神气机,检查自己的武功修为。
其他一切钱财算计,都只是辅助,只有提升自身的实力,才是王道。
苏留等到真气运行周天之后,才感到丹田里狂热霸道的炼铁手内力,比往常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充沛丰盈,自力斗童百熊为首的魔教众位长老之后,自己又吞服了雪参玉蟾丸,内力自然流转,到了现在,又重新到了巅峰状态,隐隐还有胜之。
苏留自视,此时自己丹田经脉里,却不止是这一道炼铁手的真气,还有一股子中正平和的真气辅助着另外一道阴冷内力,两边在体内互不交融也互不相犯。
道门玄论,本就有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这只能算是一种美好的愿望,眼下苏留体内这阴阳两气,也不过是为了强增战力才修得。
除此阴阳两气外,还有一道玄之又玄的道门神功的内力在经脉中无声蛰伏,正是紫霞真气。
炼铁手的内力。刚猛冠绝群力,可远比化骨绵掌练就的阴毒内力跟新练就蛰伏的紫霞真气要强的多,这样一来,就全赖那一道罗摩内力来中和几者。
眼下。苏留却也顾不得了,炼铁手的内力一路走高,练功的主旨就在勇猛精进,即使前路是走火入魔,自己也是要视死如归强行提气跟上的。
苏留的眼神澄澈。清明。开始不住地控制自己内息运行,炼铁手第五层的气劲,已然十分的雄浑。
呼。
苏留吐出一口浊气,真气势如破竹,经脉里炼铁手的内力已经冲盈到一个前所以有的地步了,兵临最后那一道薄膜阻碍之下。
一个时辰后,苏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遍开始冲击这一道说不出的关隘了,若有外人在场,就能看到一个十七八岁英气清俊的少年,此时正满头大汗。
正是苏留。但苏留此时的苦楚,再难以用言语述说。
炼铁手内力,一连运转了不知多少个周天,冲击了不知道多少次这一道关隘,每次都被阻拦了下来,可说是差之毫厘,便算毫无收获!
苏留虽然一时无功,心思却还是冷静的很,只是略略一动,寻找着解决的办法:
“炼铁手已经到了极致了?”
“强练无益。只怕走火入魔了!”
“那又该如何突破这一道关隘?”
正在此时,苏留身子端凝不动,双眸却微微一动,面上微微一暖。睁开双眸,恰好见到了东边那一点朝阳。
朝霞通红,如血火,但是很温暖,此时苏留的心神感官,肃然一清。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宁静。
原本无意间掠动的种种算计念头,瞬间被苏留摒弃,念头登时一清,体内那一道蛰伏的紫霞气却开始动作了起来。
紫霞真气竟然跟炼铁手的内力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这样霸烈唯我的炼铁手内力,居然也没有排斥吞噬这一道微弱的紫霞真气。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间,苏留只觉得周身说不出的暖和畅快,那一股子内力,在穴窍内不住地游走跳动,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苏留只觉得穴窍里,传来一丝丝的热力反馈丹田,万条溪流汇聚。
“啵”
这一声响动后,那一层薄膜阻碍对苏留而言已经不复存在了。浑身的真气,自然流转通达无碍,比以往的自己,还要强了三分。
苏留的念头,也是无比通达了。
默然地等这一次行功结束,苏留再睁开了眼,一起身间,紫气英华,一闪而逝,莫可逼视。
当空朝阳,已经转作了炽日。
苏留正运行内力为加巩固,浑不知整个人的气度,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的苏留,还有些清秀的气质,如今却不自觉地浮现一股霸烈英气,叫常人一望,便生出仰视之感。
炼铁手里糅入了紫霞真气,冲破了关隘,只怕已不能再叫做“炼铁心法”了,更不知是福是祸!
福祸暂且不说,这一道真气的品质,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化骨绵掌的真气。苏留心神一动,这化骨绵掌的内力,初时还能提供十分的战力,到了这个时期,已经渐渐地成为了自己的累赘,拖了后腿,日后有机会,还须得炼化了这一道阴毒的真气!
此时的苏留,已经从后天第五层,突破到了后天第六层境界,再距离打通任督二脉,也不再遥远了。
“或许,也快的很了!”
苏留迎着旭日,微微一笑,脚步一动,神行百变如今再使来,也跟以往大不相同了,便是此时对上九难,苏留也有把握胜之。
他身法展动,如风一般急掠,不多时便寻了一处清流小溪,先将自己一身的汗,洗了个干净。
等苏留翻身上了秦府的大门,轻若无物地落在了院内,却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秦门主,等了可有月余了,那孩子怎么还不回来,今日若再不至,我便要回转玄阴山门了,门内事务,也实在耽搁不得。”
“玄阴山门?什么人?”
苏留原本还存有出声问好的心思,那一句“秦伯伯”也顿时收了回来,他身子一动,已藏在了院子角落里。
秦关山还没有察觉感应到苏留,但是那个说话的老人却已经警醒回头对着院内断然喝道:“是谁?”
话音未落,他袍袖展动,霎时便已到了院子里。
这种反应与速度,比秦关山还快了一息,是一种根本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快捷,身子飞掠,快逾猿猴飞纵,身周居然还带起了一阵阵寒冷气波。
“这老头的武功,不在秦伯伯之下!”
苏留心里一凛,也不再躲藏,出了来见礼道:“晚辈苏留,见过前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最伤是别离
(); “你就是苏留?”
那个老头一身玄色道袍,相貌清隽,须发皆白,好一副仙风道骨之象。
苏留早已收敛了内息,气质顿时看起来像是一个寻常清秀少年,微笑道;“见过真人。”
“秦兄,就是这小子?”
那个老道对着苏留点了点头,转问秦关山道,言语之间,似乎多有失望。
秦关山叹了口气,道:“苏留直到十多岁才开始习武,骨骼虽然已经初步定型,但是天资却不寻常,武功进境远超常人。”
“我且试试看。”
老道人嗟然摇头,打量了苏留半响,只当做是寻常的少年郎,温和地道:“我试试你武功,你不要害怕,只管还手来攻我。”
说完,他衣袍卷动,足尖轻点,人已经如一只苍鹤一般投了过来,姿势潇洒好看。这老道突如其来的出手,说什么“试试武功”却叫苏留实在摸不着头脑,苏留却也不是任人宰割之人。
苏留双足猛地一踏,身姿倒掠出数米,堪堪躲过了那一记散手。
老道人面色淡然,点头微微一笑道:“轻功很不错,算及格了,再来看看你其他的功夫。”
苏留眼里掠过一丝异色,在自己家门口,给人这样堵着动手,要不是他隐忍惯了,难免动气。苏留退的同时,还道了一声:“前辈,得罪了。”
说完,他就清啸一声,真气运转,虽然收敛了三分,但就苏留如今的内力,已经非同小可。
一剑平地而起,凌空飞掠,直穿老道前胸。
老道人见得这一剑,平淡的面容微微一动,道:“好剑法!”他口中虽然说好。其实也不太放在心上,身子端凝不动,还不避让,只是袍袖挥动。劲气卷舞,登时将这一剑罩了进去。
“后天境第七层以上高手!”苏留乍遇这一股雄浑莫可匹敌的劲力,目光一闪,微微一笑,心知这老道是秦伯伯的故交。也不做搏命之举,只以剑法相对,手里长剑一转,气势一变,迅速变做铁马金戈沙场雄浑之气象,大开大合,正是嵩山派的剑法。
那老道人托大之下,不曾得防,袖子被苏留这一剑划开了一个小口,却只是在内部。并不外露,也不算落了他的面子。
这一剑之后,老道人心里顿知苏留的武功修为,若是不使出搏命的手段,只怕是奈何不得苏留了,他往后掠退了数步,口中直道:“这不可能!”
秦关山笑道:“怎么了,清玄道兄,可是对小留的资质还不满意吗。”笑容之间,满是自豪之感。
清玄道人骇然地看着苏留。喃喃念着,“这绝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发生了。我为玄阴真道择选提拔弟子,业已四十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孩子。你,你真的是两年前才习武的么。”
苏留点点头,宠辱不惊,十分淡定。
清玄道人“噫”地叹息一声,眼中掠过一丝不敢置信的激赏之色,转头对着秦关山道:“百年才得一遇练剑之才。不可错过了,只是,可惜了......”
秦关山看到他似征询的眼神,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苏留无奈出声道:“秦伯伯,能否告知我到底发生了怎么回事,这位玄阴真道的前辈,又所来为何呢。”
没办法,只靠两人的眼神跟只言片语来推断,苏留也模棱两可,秦伯伯算是自己在世上最值得信任的人,便果断出声询问。
三人一同坐到了院里亭子的石凳上面。
清玄道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苏留,道:“你不知道么,不过一年,钟灵神宫就要在齐天城里设榜吸纳齐天王一地的新秀了。”
“原来是这茬!”
苏留瞧了眼秦关山神色,发现他有些尴尬。
那个清玄道人却微微一笑道:“我与秦门主,也有些交情,你这样的年轻新秀,却是不该埋没了,理应有资格参加这一场大会。”
苏留心里微微一动,“是了,这钟灵神宫,一定是有入场资格之类限定的。”
“铁门,也没有资格参加到这一场大会里。”
秦关山看着苏留,道;“这次齐天城的大会,铁门没有受邀,你在我铁门之中,就只能这样默默无闻,毫无作为。”
“玄阴真道足有三个名额。这位清玄道人,正是玄阴真道的第七长老,你若是跟着他,加入玄阴真道,以你之才,必可稳入前三甲。”
“到时候,你接触到的世界也会更大,你要找的药神谷,说不得也有前辈知道,你去不去?”
“药神谷?”
清玄道人浑然摸不着头脑,问道:“秦门主,这是什么门派势力。”
苏留看了秦关山一眼,只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他低下了头,皱眉沉思半响,忽然抬头,道:
“我......”
秦关山跟清玄道人的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苏留目光坚定,道:“我当然要去。只不过还要等些时日,因为我还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做。”
“大名当前,还能忍的住,耐的了?!”
清玄道人心里暗想,正想要劝说,却被秦关山伸手一按阻止了。秦关山斩钉截铁地道:“很好,我没有错看你,从此全力出发到玄真山门,也快的很,现在你可以去做你要的事情。到时候,千千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三人商论了一些细事,苏留便起身,告辞。
清玄道人绝对不会知道,苏留要去做什么事情。
苏留陪着千千,坐了一下午秋千。
秋千在后院里,苏留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悠然飘荡。
“哥哥,小青姐姐又偷偷地抹了胭脂呢。”
“哥哥,阿大师兄又被秦伯伯教训了,秦伯伯训人,是不是很可怕啊?”
苏留一直在倾听,偶尔温和地回答,只是两人说的都是一些生活小事,苏留也是难得心里什么都不用去想,不用去算计。
一个下午,直至晚上,苏留都在倾听,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千千甜甜一笑,道:“哥哥其实不用说,千千知道的,现在要去睡觉啦。”
苏留忽然觉得喉间有些发涩,温和道:“千千怎么知道的。”
“因为哥哥每次要走的时候,都是不说话的,连呼吸都发生变化了,这次也这样,肯定又要走了。”
苏千千大人似得踮起脚,拍了拍苏留的背,然后一小步一小步、乖乖地上了牙床,乖乖地自己盖好了被子,然后乖乖笑着睡觉。
“快了,千千,再多等等。”
苏留看着熟睡的千千,心里默默道,动作极轻地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千千转了个身,好像还是乖乖地睡着,瘦削的肩膀一边向上,苏留永远看不见的那一边、怎么有眼泪就没有忍住流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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