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有容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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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枢进入到房间的时候,脸色阴沉,显然是被彻底震怒了。
看着若无其事的郑勋睿,杨廷枢还是没有忍住,尽管说他时时刻刻都记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句话,但真正遇见事情了,还是忍不住的。
“可恶,我真的没有想到,天如是这样的人,凭什么说你的学识都是假的,凭什么说依着你的年纪,不可能写出来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诗句,难道他真的以为天下第一了。”
郑勋睿的脸上甚至带着微笑,张溥没有说错,他这样的年纪,的确写不出来如此绝伦的诗句,这说明张溥是有着一定的认知能力的,不过张溥说出来这样的话语,又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争执的时候,这就显得有些龌龊了,这是人品的问题。
“清扬,你倒是说句话啊,看你风轻云淡的,难道不在乎自身的名誉吗。”
“淮斗兄,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要反击了,我真的是没有看出天如,居然是这样的人,还是你厉害,见面两次就能够看出来了。”
“记得我们在秦淮河,是怎么对付孝开的吗,难道说我要和天如对骂,没有那个必要吧。”
“这一次不一样,不能够就这么算了,今日我都遇见好几个人询问了,都是对你怀疑的,哼,自己的文采不如他人,就采用不堪的办法来诋毁,这还有读书人的斯文吗。”
“那好,既然如此,那就堂堂正正的对待,天如兄不是说我没有那么高的文采吗,很简单啊,我们来一次诗文会,看看究竟谁作出来的诗词好,那一切不就解决了。”
杨廷枢眼睛一亮。
“好,这次我还要多邀请一些人来见证,就在这太白酒楼。”
“还是不要安排在这里,我们食宿都在这里,清静是不能够少的,若是让别人知晓了,前来叨扰的人多了,你我都难以承受的。”
看着如此自信的郑勋睿,杨廷枢笑了,他对郑勋睿的文采是完全相信的,而且到了现在,他眼中的郑勋睿,不仅仅是有文采,其他方面甚至更加的突出。
郑勋睿做梦都没有想到,杨廷枢居然将赛诗会的地点,定在了梅香楼,也就是苏州府城之内名气最大的青楼。
这让郑勋睿感觉到了愤怒,也感觉到了无奈,杨廷枢也专门做出了解释,这是张溥的要求,包括杨彝、顾梦麟、吴伟业、吴昌时等人都要参加的,还会有其他有名望的人参加,至于说到底是谁,杨廷枢暂时没有透露。
读书人附庸风雅到了这样的境地,的确让人无奈,历史上记载很清楚,江左三大家之吴伟业,到京城参加会试和殿试的时候,居然带着青楼女子,在京城缠绵,还有龚鼎孳,生活放浪,毫无顾忌,后来与秦淮八艳之一的顾横波结婚,而且还投降李自成和后金,被后人讥讽为三朝元老。
在郑勋睿看来,读书人之间的较量,代表的是一种取向,我既然不服你,那就堂堂正正的打败你,证明我的确比你强,这是很严肃的争斗,就好比是古代武士之间的决斗一样,但是将这样的赛诗会放在了青楼,就带有了戏虐的滋味了,就好比后世所谓的娱乐性质了。
郑勋睿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帖子已经发出去了,他无法拒绝。
十月初八。
郑勋睿来到苏州已经有七天时间了,今日就是在梅青楼赛诗的日子。
七天的时间过去,郑勋睿对苏州的印象大打折扣,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朱元璋不喜欢这个地方,要说有雄才大略的人,都不会太喜欢这个地方的,有句话说得好,知识越多越反动,虽然有些偏颇,但是在苏州的体现是很明显的,这里的读书人都有着很大的傲气,颇有些目中无人的味道,随意评论朝政,随意的结社,老子天下第一,谁要是不服气,那就一窝蜂的实施打压。这大概也是因为苏州出的人才太多了,已经行成了一股势力。
郑勋睿很重视这一次的赛诗会,他要通过这次的赛诗会,狠狠的打击那些目中无人的苏州读书人,让他们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道理。
吃过午饭之后,郑勋睿回到房间歇息了一下,他表现的非常淡定,相反杨廷枢显得有些紧张了,毕竟这次的赛诗会,关系到了郑勋睿的名声,更是关系到了他和郑勋睿之间的关系。
申时,郑勋睿和杨廷枢出发了,跟随一同前往的,只有杨贺,郑锦宏和杨忠没有必要跟着去,两人最为重要的职责,就是护住钱财。
梅青楼距离太白酒楼,距离不是很远,走路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按照营业的时间来说,申时不是青楼最好的营业的时间,青楼姑娘的作息时间也是不一样的,早上一般都是睡觉,天黑之后才会真正开始忙碌起来。
不过今日的梅青楼,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不少的读书人都来了。
赛诗会的地点,安排在梅青楼的大堂里面,这里可以容纳很多人。
鸨母的脸上带着笑容,她当然高兴了,能够让名震苏州乃至于南方的张溥到梅青来赛诗,这对于梅青楼是有着巨大好处的,而且还有名气超过张溥的人来,这样的机会,可不是随便都能够得到的。
看着诸多的读书人进入大堂,鸨母的脸上带着格外亲切的微笑。
杨廷枢、郑勋睿和杨贺来到梅青楼的时候,没有引发太多人的关注,在苏州绝大部分读书人的眼里,郑勋睿是名不见经传的,可谓是无名之卒,他们到梅青楼来,也不是为了郑勋睿和杨廷枢,他们更是相信,张溥一定能够获胜的。
谁都知道张溥的文采出众,更加厉害的是,张溥作诗和写文章,不需要很长的时间,现场就能够吟诵出来,这样的文采,可谓是苏州第一人了。
进入梅青楼的时候,有人认出了杨廷枢,纷纷抱拳和杨廷枢打招呼,但没有谁理睬杨廷枢身边的郑勋睿。
杨廷枢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今日的赛诗会,苏州的读书人基本都是知道的,也知道是什么缘由有这次的赛诗会,他身边的郑勋睿,就是今日赛诗会的主角,可是苏州的这些读书人,不闻不问,根本不在乎郑勋睿,就连起码的礼节都不顾了。
就在杨廷枢想着发脾气的时候,袖子被身边的郑勋睿轻轻拉了一下。
他扭头看了看郑勋睿,发现其脸色平常,带着微笑,表现出来了从容的气度。
杨廷枢轻轻摇头,他为苏州的读书人感觉到羞耻,也隐隐感觉到,今日的赛诗会,张溥恐怕会输得很惨。
鸨母也发现了这一幕,但没有上前去招呼。
“淮斗兄,清扬兄,你们来了,子常和我一直都在注意你们,可就是没有看见啊。”
顾梦麟和杨彝两人出现在面前。
“原来是子常兄、麟士兄,清扬和我直接过来的,不过是一场赛诗会,没有必要那么隆重的,清扬不在乎这些事情。”
杨廷枢的声音有些大,很多人都听见了,目光瞬间集中到几人的身上。
顾梦麟和杨彝两人愣了一下,看着面带微笑的郑勋睿,还有脸色阴沉的杨廷枢,前面的一幕,他们早就看见了,想不到这个年轻的过分的郑勋睿,能够沉住气,看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句话,形容郑勋睿,还真的有些贴切。
“哼,什么人啊,如此的狂妄,天如兄愿意到这里来,就是看得起他了。。。”
“狂妄之人,知道什么啊,待会丢丑了,看怎么走出去。。。”
“敢到苏州府来挑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议论声很快传过来,毫无顾忌。
顾梦麟和杨彝都皱起了眉头,如此的议论,居然出自于苏州的读书人口中,这是丢苏州的脸,真不知道复社之中,怎么混进了如此不堪的读书人,偏偏张溥还为复社的兴旺大为高兴,今日来到梅青楼的读书人,几乎都是复社的成员。
两人隐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郑勋睿不愿意加入复社,而且是在那样的场合直接拒绝的,没有留下丝毫的情面,要说复社之中有这样的读书人,那是复社的耻辱,是苏州的耻辱。
两人不好开口说话,只是用眼神扫了一下四周,他们的眼神之中包含有愤怒和谴责,他们希望用这样的眼神,阻止来自于四面八方的议论。
可惜他们的努力没有任何的作用,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到了毫无顾忌的地步了。
杨廷枢的脸色变得铁青,这些议论,虽说是直接针对郑勋睿的,可是也是直接面对他的,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内心突然冒出来一股冲动,确切的说,应该是选择,他决定退出应社,也不会加入到复社之中,而且他还要劝诫杨彝和顾梦麟,不要加入到复社之中。
郑勋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色开始变得平静,进入到大堂之后,他径直朝着中间的桌子走去,那里是赛诗的地方。
郑勋睿的不亢不卑和视若无人,让周围的议论声音慢慢小了一些。
第四十七章 震撼
诸多的读书人忽然欢呼起来了。
张溥、吴伟业和吴昌时等人进来了,鸨母也迎上去,脸上带着谦恭的笑容。
张溥的身边,一个蓄着胡须的清瘦中年人,神态倨傲,目若无人,奇怪的是,周遭的人似乎是以他为中心的,就连张溥等人,对此人也表现出来尊敬。
“清扬,今日钱谦益老先生也来了,我不好先和你说,你可不要怪我啊。”
郑勋睿微微点头,他没有想到,如此的场合,钱谦益也来了,快到知天命年纪的钱谦益,在江南的影响的确是不小的,东林党的领袖,曾经被会推为内阁大臣,不过是运气不好,否则早就左右朝政了。
杨廷枢看向钱谦益的眼神柔和,但看向张溥等人的眼神,则带着明显的憎恶,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他是不会忘记的,如今的张溥,在他眼中早就不是什么大才子了,人品都有问题,怎么值得尊重,看看苏州这些读书人,起码的待客之道都不具备,岂不是受到了张溥等人的影响吗,如此的风气蔓延下去,苏州还能够有什么样的好名声。
其实这是不能够怪张溥等人的,他们真的没有做出这样的安排,只是复社之中的人太多了,总是有那么一批喜欢吹捧张溥的读书人,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为这样做能够打压郑勋睿的气势,殊不知适得其反。
郑勋睿的目光则是看向了杨彝和顾梦麟,他发现两人看向张溥的眼神,也不是很友好,内心暗喜的他,觉得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梅青楼的二楼,很多姑娘站在走廊上,看着下面的情形,不是发出笑声,很明显的是,张溥进来的时候,姑娘的笑声最多。
“清扬兄,淮斗兄,今日钱老先生也来了,专门来参加赛诗会,二位不会有意见吧。”
“求之不得,既然是赛诗会,就不需要有其他繁琐之情节了,直接进入正题如何。”
郑勋睿对着钱谦益抱拳行礼,但没有直接表示恭敬之情,这是他深思熟虑的决定,他需要和东林党划清界限,特别是面对东林党领袖钱谦益的时候,既然不准备加入到复社之中,就更不会加入到东林党之中了。
郑勋睿的态度,引发了周遭小声的议论,不过钱谦益的咳嗽声音,制止了这些议论。
“清扬,你是应天府小三元,学识不一般,今日这赛诗会,老夫是一定要来看看的,能够目睹青年俊杰之间的交流,一大幸事啊。”
郑勋睿看了看钱谦益,不愧是老江湖,说话滴水不漏。
张溥也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既然是赛诗会,又是清扬兄提出来的,还请清扬兄弟定下规矩。”
赛诗有规矩,或者是风花雪月,或者是花鸟草木等等,总之需要一个主题,接下来赛诗的两人围绕这个主题来赋诗,看看谁的诗词好,谁就获胜了。
“在下不习惯定下什么规矩,既然是赛诗会,那就免去一切的束缚,各自拿出来得意的诗词,无论是风花雪月,还是花鸟草木,都是可以的。”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不设题材的赛诗,难度固然小一些,但往往能够出现令人拍案叫绝的诗句来,这种赛诗会,一般都出现在那些名扬四海的诗人中间。
从年纪上面来说,张溥已经是二十八岁,郑勋睿才十五岁,知识积累方面,张溥无疑是占据极大优势的,这样的优势,在不设立题材的赛诗会上面,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坐在旁边的杨廷枢,也有些着急了,他想不到郑勋睿会这样说,毕竟是在苏州的赛诗会,对手是张溥,哪里有比赛尚未开始的时候,就让自身处于不利的地位。
张溥也愣了一下,想不到郑勋睿会如此说,这岂不是过于狂妄,或者是胸有成竹了。
“清扬兄真的决定了,如此在下岂不是占据便宜了。”
“无所谓,是天如兄先来,还是在下先来。”
刚刚出现的小声议论,瞬间消失,没有人想到,作为有功名的读书人,郑勋睿如此的豪爽,没有任何的客套,直接进入主题。
“在下是应战,清扬兄既然如此说了,还是在下先来吧。”
四周更加的安静,没有丝毫的声响,赋诗需要思考,最好是不受打扰。
半刻钟的时间过去,张溥在中间走了几步之后,慢慢开口了。
“一轮明月本团圆,才被云遮便觉残。欲把相思从此绝,别君容易望君难。”
楼上的姑娘听见这首诗词,有人发出了惊呼的声音,的确这是以一个痴情女子的角度吟诵的诗词,表现出来对情郎的思念,意境还是不错的。
周围也传来了叫好声,甚至有人直接开口大呼好诗了。
张溥刚刚念出来,尚未来得及发表感慨的时候,郑勋睿就开口了。
“天如兄既然是以一字开头的诗词,在下也和一首吧。”
此刻看向郑勋睿的眼神,说不清楚,一方面觉得郑勋睿好像不大懂礼貌,不知道赞誉一下,二来也要等到张溥发一下感慨啊。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丈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两首诗词的比较,意境的高下是不用说的,郑勋睿占据明显的上风。
四周非常安静,就连钱谦益都皱起了眉头,没有谁想到,郑勋睿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吟诵出来一首诗词,明显强于张溥。
张溥的脸微微有些红,也没有评论郑勋睿的这首诗词如何,再次开口了。
“在下的第二首诗词,还请清扬兄斧正。”
“远辞华表傍玄关,别却浮丘伴懒残。金磐数声秋日晚,双飞带得白云还。”
叫好声再次出现了,不过比较第一次,声音微弱了很多,附和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这首诗词还算可以,关键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吟诵出来,很不简单了,依照张溥的身份,肯定是不好意思拿出来以前的诗词的。
郑勋睿更是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多余的话语,等到张溥吟诵完毕之后,直接开口。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就连钱谦益都动容了,想不到郑勋睿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接连吟诵出来两首诗词,而且意境很好,远远强于张溥所做的诗词,应该说到这个时候,高下早就出来了,后面不需要继续比赛了。
张溥的脸色开始变得通红,如此短的时间之内,郑勋睿吟诵的两首诗词,都强于他,可谓是彻底打败他了。
“前两首都是天如兄先来,这第三首在下先来吧。”
郑勋睿走到了中间,微微低头,接着抬起头。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周遭死一般的安静,钱谦益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郑勋睿,眼睛里面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此刻的张溥,脸色发青,喃喃念着郑勋睿刚刚吟诵出来的诗词,他无法再次吟诵了,他无法作出如此的绝唱。
在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之中,张溥对着郑勋睿抱拳稽首。
“清扬兄文采绝伦,在下自愧不如,甘拜下风,这第三首诗词,不用吟诵了。”
郑勋睿微微愣了一下,内心对张溥有了一丝的好感。
“天如兄不必在意,这赛诗会,旨在交流切磋,乃是茶余饭后之闲事,天如兄之《五人墓碑记》字字珠玑,感人肺腑,在下曾经多次拜读,感慨不已,和天如兄之慷慨激昂之气势比较,在下是自愧不如的。”
张溥的脸再次红了。
“清扬兄落落大方,气度乃是我辈之楷模,在下为前日之事道歉,可笑在下还想着邀约清扬,在下何德何能,明日在下亦在太白酒楼设下赔罪之酒宴,清扬兄、淮斗兄一定亲临,自此之后,在清扬兄面前,在下不敢再提文采之事。”
张溥刚刚说完,钱谦益也跟着开口了。
“好啊,明日之酒宴,老夫也是一定要去的,诸位年轻俊杰,可不要嫌弃老夫啊,清扬小友,气度不凡,文采出众,真乃大明之俊杰啊,这三首诗词,意境深远,老夫也是作不出来的,明日还想着向清扬小友讨教啊。”
四周再次出现低声的议论,偶尔还有人念出那首木兰花令,将两首诗词做出了比较,无论是从风格上面,还是从意境方面,都是精彩绝伦的。
至此,没有谁再敢怀疑郑勋睿的文采,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郑勋睿的名声在苏州府彻底传开,以至于完全压住了苏州的诸多俊杰。
郑勋睿微微笑笑,对着张溥和钱谦益抱拳,说了恭敬不如从命的话语之后,和杨廷枢一起,转身离开了梅青楼,内心里面,他已经做出决定了,明日的酒宴之后,迅速离开苏州,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了,那样是自找麻烦,想想苏州有多少的读书人,若是都想着来请教和切磋,估计过年的时候,他都无法离开了。
第四十八章 杨彝和顾梦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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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天如兄能够知错就改,看来还是不错的,不过你如此着急,明日就要离开苏州,是不是太着急了,出来游历,本来就是相互交流学识的。”
杨廷枢的脸上带着舒心的微笑,张溥专门设宴,而且在吃饭的时候表现出来谦虚的态度,钱谦益更是对众人赞不绝口,这样的氛围,让他的脸上有光,至少是弥补了前面的不快。
郑勋睿的脸上没有微笑,他没有预料到的是,钱谦益在酒宴上面,没有说到东林书院的事情,也没有提出来任何的要求,仔细品味之后,他认为姜是老的辣,钱谦益比张溥要老练很多,如此的场合是绝不会提及东林书院的事情的,免得坏了氛围。
“淮斗兄,我着急离开,就是避免出现诸多的拜访,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所谓的拜访,都是在酒楼之中吃吃喝喝,喝酒太多对身体本来就不好,每日里晕晕乎乎的,能够做什么事情啊,更不要说学识交流了。”
稍微停顿了一下,郑勋睿再次开口。
“至于说天如兄,我的看法没有太多的改变,从品性上面来说,天如兄是不错的,勇于承担,对于自身的不足有清醒的认识,可这些品质,对于复社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昨日在梅青楼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来与如兄是没有直接关系的,也就是说那样的氛围不是天如兄安排的,可你想想,复社之中有那些人存在,日后的发展会如何,天如兄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去掌控复社,怀璧其罪的道理,你是知晓的。”
杨廷枢微微点头,对于梅青楼发生的那一幕,他是永远不会忘记的,那是苏州读书人的耻辱,特别是后来郑勋睿完胜张溥,依旧有一些人背地里议论,认为赛诗不设题材,这是不合适的,郑勋睿正是因为没有设置题材,所以占了便宜,这等本末倒置的混账议论,居然有人说的出口,背后的目的,肯定就是讨好张溥的。
经过了这次的赛诗会,杨廷枢对张溥组织的复社,全然没有了好感,他隐隐感觉到,张溥因为接连组织了应社和复社,受到了太多的追捧,性格正在慢慢发生变化,其实张溥是出自与官宦之家的,只不过母亲是奴婢,所以在家中的地位和身份不高,也许是这样的压制,让张溥变得特别的勤奋,又导致在后来得到承认和追捧之后,变得有些自负了。
郑勋睿提出明日就离开苏州,杨廷枢是赞成的,来到苏州,一些有名气的读书人基本都接触了,包括钱谦益也出面了,继续留在这里,面对的就是无数的酒宴,的确没有多大的意义了,这个时候离开,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让他感慨的是,郑勋睿的学识,在苏州得到了完全的展现,郑勋睿的风度和气质,也折服了不少苏州的读书人。
要知道郑勋睿才十五岁。
杨彝和顾梦麟的突然来访,让杨廷枢有些奇怪,中午在太白酒楼吃饭的时候,两人是参加的,包括吴伟业、吴常时等人,那个时候大家的态度都是很平和的,没有表现出来异常,杨彝和顾梦麟甚至都没有说多少话。
“子常兄,麟士兄,明日清扬和在下就要离开了,若是有什么安排,也就是今日了。”
因为熟悉,杨廷枢说的倒也直接,加上面对的两人,都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说话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杨彝看了看顾梦麟,面带微笑开口了。
“子常和在下早就计划出门去游历的,只是一直被琐事缠身,难得有机会,此次恰好遇见淮斗兄和清扬兄游历,在下和子常兄商议过了,能不能跟随一起游历一番,也好长长见识,再说子常兄和在下,很是仰慕清扬兄之才学,能够沿途交流,也是很好的机会。”
杨廷枢愣了一下,他还真的没有想到,杨彝和顾梦麟会提出来这样的要求,要是他们三人都是应社的成员,但暂时都没有加入到复社之中,恐怕经历这次的事情之后,更是不会加入到复社之中了,其实两人的心思,杨廷枢也是知道一些的,就是想着结交郑勋睿。
这是好事情,杨彝和顾梦麟在苏州甚至是南方,都是有着一定影响的。
让郑勋睿更多的结交读书人,这也是杨廷枢的愿望。
三人进入郑勋睿的房间,杨彝说明来意之后,郑勋睿很快开口了。
“子常兄和麟士兄一同游历,求之不得,如此在下可以向两位讨教学识了,这不是在下谦虚,在下早就说过,诗词歌赋表现的只是纸上之功夫,如今之情势下,展现能力并非是在这些方面的,二位兄长阅历丰富,知晓很多世事人情,这都是在下所缺乏的,故而是真心诚意向二位兄长请教的。”
杨彝和顾梦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们早就感觉到郑勋睿的气度不一般,不骄不躁,就是身处巅峰也能够表现出来自如和克制,此次他们提出来的要求,表面上看有攀附的嫌疑,被郑勋睿如此的解释,倒是变成了人家有求于他们了。
如此顾及他人之颜面,表现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很不简单了。
过了好一会,杨彝才开口说话。
“清扬兄之气度,在下深感佩服,这一路上需要向清扬兄学习的地方很多,能够每日里切磋交流,也是一大幸事。”
顾梦麟很少开口说话,跟随去游历的想法,是杨彝提出来的,从朋友的角度出发,他不好拒绝,但是也感觉到不是很合适,虽说读书人结伴出去游历的事情比比皆是,可杨廷枢和郑勋睿早就做好了安排,他们突然的插进来,肯定会让别人不方便的。
不过郑勋睿表现出来的气度,还是让他惊讶和佩服。
事情很快确定下来,几人商定,翌日卯时离开苏州,前往常州。
杨彝和顾梦麟离开之后,杨廷枢的脸上带着微笑,看来是对两人的加入高兴的,有一层意思大家都没有说破,那就是杨彝和顾梦麟显然是佩服郑勋睿的,跟随游历,表明上看是出于学识方面的探讨,其实还是有结交的意思。
看着杨廷枢脸上的笑容,郑勋睿内心叹气,看样子杨廷枢还是太年轻了,有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看透,没有认识到人心之复杂。
既然是情同手足的好朋友,既然决定让杨廷枢成为自己的死党,有些话就要说出来,这样也有助于杨廷枢分析事情,日后做事情的事情,能够更多的思考利弊。
“淮斗兄,子常和麟士二位兄台,在我的印象之中,名气都很大,都在仲伯之间吧。”
“是啊,他们的学识都是很不错的。”
“从年纪上面来说,他们比我们年长很多,刚刚我也说过了,撇开文采不说,社会阅历方面,他们比我们要强上好多倍,如此的情况之下,他们跟随我们游历,有什么意义。”
“这个,清扬,你在苏州府的名气,很快就要攀升,别人想着结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名气这东西,一方面是依靠才学,可更多是实力的体现,你我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就算是有着满腹才学又如何,难不成每日里吟诗作画,就能够吃饭吗。”
杨廷枢思索了一会,不得要领。
“清扬,你究竟想说什么啊,直接说就是了。”
“淮斗兄,不要怪我多心,很多的事情,我们必须要认真思索,你我情同手足,志趣相投,日后必定少不了相互的扶持,所以在很多事情的认识方面,也是要相互交流的,今日子常兄和麟士兄前来,提出共同游历之要求,一直都是子常兄说话,麟士兄几乎就没有开口,脸上也没有表露出来多大的热情,这说明游历之提议,是子常兄提出来的。”
“那也没有什么啊,只要麟士兄答应了,就没有什么问题,当初你我出来游历,不也是我提出来的吗。”
郑勋睿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那些话,是不是早了一些。
“不错,子常兄还有另外的一层身份,淮斗兄是不是忘记了,若是我没有记错,子常兄好像是顾老先生之门下。”
话说到这里,郑勋睿不再深入了。
杨廷枢眨了眨眼,低头思索了一会,自此抬头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清扬能够想到如此之深远,我真的是佩服,不过就算是其中有什么牵连,也没有多大的了不起,沿途需要交流的学识,其他方面不需要提及。”
“淮斗兄有如此的看法,那就好了,也许是我多心吧,害的淮斗兄也想多了。”
杨廷枢坚定的摇头。
“不,你想的是正确的,刚才我还在奇怪,钱老先生向来是诲人不倦、甘为人师的,为什么在酒宴上面,只字不提东林书院的事情,这好像不符合常理,现在听到你的分析,总算是明白其中的奥妙了,这结党结社之中的奥妙,我是根本不知道的,此次经历之后,才知道其中的复杂,清扬,你之见识远远强于我,日后还是要多提醒啊。”
第四十九章 徐州
离开苏州,沿途的常州、镇江、扬州和淮安等地,基本都是带有江南的氛围,大都是小桥流水的委婉,这些地方普遍算是富庶的,特别是扬州,曾有歇后语: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说明了扬州的富庶,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面比较,扬州甚至隐隐强于苏州。
不过相比较来说,淮安的情况就要差一些了。
一路上的奔袭,全部都是杨贺做出安排,从苏州到常州,两百里地,用了一天的时间,累的杨彝和顾梦麟几乎说不出话来,从常州到镇江,一百二十里,三个时辰赶到,至于从镇江到扬州,七十多里地,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了,最为辛苦的还是扬州到淮安,三百里地,也是一天的时间赶到。
随着奔袭的次数增多,郑勋睿开始明显的适应了,杨廷枢适应的速度更快,杨彝和顾梦麟则是咬牙坚持,从年纪上面来说,两人恢复的速度要慢很多,但既然大家都是如此,他们也只能够跟随,不好意思说吃不消。好在两人配备的也是乌珠穆沁马,耐力超强,虽不是正规的战马,也能够适应快速的奔袭。
淮安距离徐州四百五十里地,想要一天赶到是不可能的,关键是坐骑吃不消。
郑勋睿和郑锦宏骑乘的阿拉伯马,平日里都是杨贺与郑锦宏两人喂养的,杨贺按照战马的要求,对两匹阿拉伯马进行了适当的训练,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两匹阿拉伯马的优势完全展现出来,性格温顺,特别是在突然提速方面,强于乌珠穆沁马,但问题也是存在的,那就是在耐力和持久力方面,稍逊于乌珠穆沁马。
郑锦宏的素养也在迅速提升,杨贺有意多郑锦宏进行了一些训练,譬如说在观察周遭的形势、行军途中应该要有一些什么准备,以及抵达目的地之后,首要的是观察地形等等,郑锦宏的接受能力很强,就连杨贺都感觉到吃惊,他本来以为郑锦宏跟随在郑勋睿的身边,虽说是下人的身份,但还是没有吃过什么苦的,训练之后才知道,很多时候郑锦宏的吃苦能力,甚至要超过他了。
遇见好的徒弟,师父都是高兴的,以至于杨贺后来将主要的精力,都转移到郑锦宏的身上去了,倒是很少关注杨廷枢和郑勋睿了。
杨彝一路上的表现,证实了郑勋睿的猜想,很多的时间,杨彝说到的都是东林书院的事情,提到了已经故去的东林书院创始人顾宪成,推崇顾宪成所做的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郑勋睿一路上都是应付了事,毕竟大家在一起游历,不可能将关系闹得很僵,再说顾宪成所作的这副对联,寓意还是很不错的,要求读书人参与到国家大事之中,时时刻刻考虑国家兴亡的大事情,这也是应该的。
敏锐的杨廷枢从中看出了端倪,暗自佩服郑勋睿的判断,渐渐的对杨彝也流于形势上面的应付了,觉得杨彝此次跟随游历,居然是带有目的的,那就很无趣了。
顾梦麟表现淡定很多,他一路上仔细观察郑勋睿,很少说话,从来不展现什么学识上的东西,相反对于郑勋睿提出来的一些民生方面的问题,是倾尽所能予以答复,从这些交谈之中,顾梦麟感觉到了,郑勋睿的心思恐怕真的没有在学识和诗词上面,人家一路上关心的大都是柴米油盐的事情,甚至在常州、镇江、扬州和淮南府城,也是多次询问这方面事情。
进入到徐州府所辖的地方之后,郑勋睿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就连杨廷枢、杨彝和顾梦麟等人,也看出来了,尽管说已经到年底,到了冬月的时间,可这里的百姓和农户,生活依旧是困苦的,沿途看见衣着破烂、面有菜色的人是不少的,他们挣扎在死亡线上,更加令众人震惊的是,他们居然看见了流民。
什么是流民,国家出现了战乱,老百姓为了躲避战争,被迫四处奔波,这才是流民,所谓故土难离,若不是万般无奈,无人愿意离开家园,宋朝诗人晁补之曾经有一首诗,专门说到流民的:生涯不复旧桑田,瓦釜荆南止道边。日暮榆园拾青荚,可怜无数沈郎钱。
郑勋睿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这里是南直隶所辖的徐州,居然出现了流民,可见大明的形势已经开始急剧恶化了。
官府对流民的态度是非常明确的,那就是不允许流民进入到城池之中,不管流民遭遇到多么大的痛楚,部分的官府能够拿出来一些粮食救济,就算是不错了,更多的官府是不理不睬,甚至是进行驱赶和屠杀,这也是明末农民起义有着充足兵源的原因之一,大量的流民在无奈的情况之下,加入到了起义军之中,为的就是能够活命,能够有一口饭吃。
徐州为什么会出现少量的流民,南直隶境内出现流民,这是不可能想象的事情。
杨廷枢、杨彝和顾梦麟等人不明白,郑勋睿却知道一些缘由,徐州的地势很是特殊,北面靠着山东,西面靠着河南,南面是凤阳府,应该说山东与河南的局势,对徐州有着直接的影响,而且徐州连续两年遭遇不少灾害,特别是黄河决堤造成的灾害,更是毁灭性的,加之徐州靠近北方,气候方面与苏州和扬州等地是有着明显区别的,一方面是山东河南等地战乱的影响,一方面是自然灾害频频,这里出现贫穷的局面,就不算特别奇怪了。
崇祯二年底,陕西农民大起义,已经开始影响到山西与河南等地,至于说山东等地,早就遭受过后金小规模骑兵的肆掠。
造成的创伤,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众人的心情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了,依靠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拯救这些流民,也无法消除百姓和农户的贫穷痛楚,只能够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遇见那些奄奄一息的人,他们能够给与一些粮食,可吃完这些粮食之后,流民还是没有出路的。
进入徐州境内,必须在官道边找寻村镇歇息一夜。
进入到这样的地方,安全就是排在第一位的问题了,杨贺与郑锦宏两人早就高度警惕起来了,既然出现了流民,那就有可能出现匪患,若是被土匪打劫,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故而杨贺提出了明确的要求,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官道,不能够走任何的小路,哪怕是多走一些路,也要沿着官道前行,此外就是在路上决不能够耽误,众人骑乘的都是骏马,只要速度够快,就算是遇见了土匪,对方也是望尘莫及的。
杨贺同时开始关注周遭的局势,用军队的规矩来要求众人,到了这个时候,杨贺也不会客气了,众人真的出现了问题,那就是他的责任了。
申时三刻,众人就停止赶路,找到了一处距离官道很近的村镇歇息了。
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白天看见的一幕幕,是不可能忘记的。
时间尚早,吃过晚饭之后,郑勋睿没有选择外出散步,毕竟这里到处都可能存在危险,若是出去散步被他人盯住了,那就麻烦了,杨贺是非常细心的,所有的骏马都是藏在院子里的,目的就是不要让更多的人发现。乡下不可能有马棚,骏马也只能够忍耐。
杨廷枢和郑勋睿一个房间,杨彝和顾梦麟一个房间,杨贺、郑锦宏和杨忠三人一个方面,村镇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他们投宿的这户人家,是当地的里正,看见众人仪表不凡,得知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才连忙腾出来三间屋子,供所有人住宿的。
“清扬,你说这徐州为什么会出现流民啊,还是从山东和河南等地过来的,我好像没有听说两地出现什么战事啊。”
“淮斗兄,你问住我了,我也不知道啊,可这流民实实在在是出现了,总不至于说这些农户自愿抛弃家园吧,若不是没有活路了,谁愿意离开家园啊。”
“也是,朝廷对南直隶还是很重视的,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朝廷很快就能够知晓,难道说徐州出现流民了,朝廷会不管不顾吗。”
杨廷枢有些喃喃自语的味道,这个问题没有期盼郑勋睿能够回答,要说朝廷之中的一些事情,他也是知晓的,只是不明白所以然,相比较来说,郑勋睿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知道朝廷之中的事情,若是那样,就真的是出现妖怪了。
郑勋睿知道这里面的原因,但是他绝对不会说出来,也不能够说出来,负责他无法解释怎么知晓这些事情的,不过在徐州看见的一切,让他开始担忧了,自己所做的准备,是不是速度太忙了,到时候来不及,若是等到天下真正的大乱了,那个时候需要付出的成本就是异常高昂的,不过提前行动,风险也是巨大的,两者各有利弊。
郑勋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的决断,陷入到苦思之中。
第五十章 壮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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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徐州府城,看见的情形,让郑勋睿的内心更加的担忧,这里还是繁华的,商铺林立,百姓的生活也显得悠闲,若不是在路上看见那些贫穷的百姓和少量的流民,没有人会相信徐州出现了流民。两相比较之下,可以感受到,官府对流民是不理不睬的,也是严防死守的,流民绝不敢靠近徐州府城,也不敢靠近任何的一个县城。
前些天杨廷枢曾经问及徐州出现流民的原因,无非是三个方面,其一是山东与河南等地,遭受了多年的灾荒,得不到朝廷救济的农民走投无路之下,离开了家园,其二就是河南已经出现了匪患,有愈演愈凶的趋势,土匪杀人不眨眼,农户被迫逃离,其三就是登莱巡抚孙元化的责任了,毛文龙被杀之后,孙元化吸收了大量走投无路的毛文龙麾下的军士,这些人大都是辽东汉人,生性凶悍,打仗不要命,但这些人最大的缺陷就是没有纪律性,荼毒百姓,周遭的百姓活不下去,也只有逃命的份。
不到两年的时间,就会发生著名的登州莱州兵变,这对于朝廷来说是沉重的打击,要知道为了训练登州和莱州的军队,朝廷是耗费了巨大财力的,特别是莱州,已经成为朝廷火器的主要集中地点,大明军队抵抗后金骑兵,唯一的依靠就是火器,个人的战斗力方面,根本就不是对手,天启三年的时候,支援辽东的浙江军团,这支传统意义上的戚家军,明军之中算是凶猛顽强训练有素的军队,在大浑河畔对阵后金军队,全军覆没,戚继光的侄子戚金阵亡,从这个时候开始,绝大部分的明军都患上了恐金症。
郑勋睿当然无暇顾及这些事情,尽管穿越了,可他的翅膀还没有力气,无法扇起来,不可能改变很多即将发生的事情。
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强大起来,想尽一切办法强大起来。
郑勋睿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够着急,必须要慢慢来,若是不能够考虑成熟,动作过于的急促了,面临的就是惨败的结局,而且不可能有出头的机会了。
十一月十五,众人离开徐州,前往凤阳府。
徐州州城距离凤阳府城有四百四十里地,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够抵达。
杨贺照样做出安排,一切都是按照以前的安排进行,没有什么调整,辰时天大亮之后出发,申时就要找到地方歇息,沿着官道赶路,绝不能够走小路或者是山路。
气候早就变得寒冷,不过这对于加快速度行进的众人反而是有利的,从南京出发的时候,正是晚秋,气候很是适宜,如今是隆冬,气候自然不能够比较。
郑勋睿有关调整身体的办法,早就灌输到杨廷枢、杨贺、郑锦宏以及杨忠等人脑海里面,就连杨彝和顾梦麟,也略知一二,这种活动胫骨、泡澡、吃饭和散步的四部曲,对于身体的恢复的确是有着极佳的效果。
一个多月的游历和奔波,郑勋睿长高了,身体显得更加的健硕,体质比以前强了好多倍,就连杨贺都惊叹,不知道郑勋睿为什么如此能吃苦,骑马的技术就不用说,早就娴熟了,甚至超过了杨廷枢,吃苦耐劳的能力,丝毫不亚于郑锦宏。
午时三刻,到了第三次歇息的时间。
杨贺与郑锦宏忙着给骏马喂食燕麦、黄豆和清水,其余人则是慢慢活动胫骨,在官道旁边慢慢踱步。
官道不远处,一群人慢慢走过来,这群人郑勋睿看见过,当时在马背上,速度很快,故而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等到这群人走近之后,他才发现,这些人衣着褴褛,个个都是面带菜色,队伍之中有男有女,一共十来人,应该是没有办法之后才背井离乡的。
按说这样的人,郑勋睿见得不少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帮助,大明天下已经开始大乱,这样的情形,日后会更多,依靠他个人的力量,根本无力改变。
但这些人走过的时候,郑勋睿的眼睛眯起来了,他感觉到了一种不一般的气势。
这些人虽然落魄了,但眼神很是坚定,见到他们这些衣着光鲜的人,没有流露出来畏惧和害怕的神情,更没有流露出来乞讨的意思,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以前见到的那些流民,看见他们的时候,好多都是站在一边不敢乱动,甚至等到他们走之后才继续赶路。
队伍制种有一名年轻人,背着一个老婆婆,可能是因为吃不饱的缘故,显得有些吃力。
郑勋睿稍微思索了一下,快步走到了年轻人的身边,仔细看了看老婆婆的情形。
老婆婆的脸上显得有些胖,脸色苍白。
郑勋睿明白了,这是因为饥饿导致的浮肿,若是不能够赶快吃东西,会有生命危险。
“郑锦宏,快过来。”
年轻人虽然停住了,但没有用正眼看郑勋睿,随着年轻人停下脚步,其余人也停下了。
郑锦宏走过来之后,明白意思,连忙从包裹里面拿出了饭团、馍馍以及熟肉。
郑勋睿拿出了手帕,仔细的擦去了老婆婆脸上的灰尘,拿起了一个馍馍,仔细的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慢慢的喂给老婆婆,他的动作非常专注,根本没有管四周的情形。
老婆婆睁开眼,稍微犹豫了一下,张开嘴开始吃了。
老婆婆大概是饿坏了,吃的有些急,眼看着要咳嗽。
郑勋睿连忙轻拍老婆婆的后背。
“老人家不用着急,慢慢吃,身体虚弱的时候,慢慢吃慢慢消化,才能够复原的。”
所有人都看着郑勋睿慢慢给老婆喂馍馍,但没有人上前讨要,其中两个年岁很小的孩子,努力的吞咽口水,也没有上前。
半刻钟之后,老婆婆吃下了三个馍馍和一块熟肉。
“好了,老人家一次不要吃的太多了,饿的时间长了,一次吃的太多,身体吃不消,反而不好。”
“公子,谢谢你了,唉。。。”
老婆婆的脸上出现了血色,吃的半饱之后,精气神肯定是不一样的。
郑勋睿扭头对着郑锦宏开口了。
“所有的粮食都拿出来,分给大家。。。”
“少爷,都分完了,您吃什么啊。。。”
“叫你拿出来就拿出来,多什么话,我一顿不吃饿不死。”
郑锦宏连忙将包裹里面的粮食全部都拿出来了,用一个小包裹包好,递给了郑勋睿。
郑勋睿将包裹递给了老婆婆。
“只有这么多粮食了,老人家招呼大家都吃一些吧,不吃饭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的。”
就在郑勋睿将包裹递给老婆婆的时候,李忠也总过来了,递给郑勋睿一个小包裹,这里面同样是粮食,不过是杨廷枢等人马上就准备吃的,郑勋睿将他和郑锦宏全部的粮食都拿出来了,但不要意思要求其他人也拿出来。
每天准备的粮食都是双份,这也是避免下午有些时候不好找到地方吃饭。
这么多的粮食,足够这十来人吃一顿饱饭。
“公子,这怎么敢当啊,你都没有饭吃了。”
“收下吧,救急不救穷,你们更需要这些粮食。”
老婆婆接过两个包裹,看着郑勋睿,眼睛里面有着不一般的光芒。
就在众人都开始吃东西的时候,郑勋睿从包裹里面拿出来一锭黄金,这一锭黄金是十两,折合一百多两白银了。
“老人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带着家人回家去吧,四处游荡的日子不好过,挨过了这几个月,来年春耕的时候,就有办法了。”
老婆婆看着郑勋睿手里的黄金,没有马上接过去。
“公子,老身不敢要这么大的财物,公子是善人,让老身一家吃一顿饱饭,就是大恩了,这黄金,还是请公子收好,一路上不安全,公子万万小心。”
“谢谢老人家的提醒,这一锭黄金,对于我来说不是大事情,可是能够让老人家和家人回到家乡去,就是真正发挥作用了,老人家请一定收下。”
郑勋睿将黄金放在了老婆婆面前的地上,转身准备离开。
“公子如此的大恩,老身无以为报,万万不敢接受。”
郑勋睿扭过头,看着老婆婆,一字一句的开口了。
“老人家,施恩若是求回报,那就不是施恩。”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杨廷枢也走上前来,将手中一大锭的白银和黄金放在一起。
“老人家,出门在外,黄金不好兑换,收下这些银子,赶快回家吧。”
老婆婆看着郑勋睿,说不出话来,郑勋睿最后的话语震撼了她。
骏马已经吃好吃饱了,郑勋睿对着老婆婆抱拳行礼。
“老人家保重,在下还要赶路,告辞了。”
一行人上马飞奔而去,扬起了一阵阵的黄沙。。。
脸上早就恢复血色的老婆婆,弯腰拿起了地上的黄金白银,看了好半天。
很快,老婆婆的脸色变化了,隐隐间露出了不容置疑的气息,她对着先前背负他的年轻人开口了。
“小三儿,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要跟随这位公子,你若是不能够跟随公子,就不要回家了。。。”
第五十一章 壮士(2)
一大早醒来,郑勋睿稍稍洗漱,准备出发,今日他们要赶到凤阳府城。
走出屋子,屋子前面站着一个年轻人,尽管脸上带着疲惫的神情,但精气神看来是不错的,郑勋睿揉了揉眼睛,看着这个有些眼熟的年轻人。
“公子,小的奉家母之命,追随公子。”
郑勋睿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年轻人,就是昨日背负老婆婆的那个年轻人,不过气色好了一些,可能是吃饱饭了,他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兄弟,我昨日已经说过,施恩不图报,你不用跟随我,还是回家去侍奉老母。”
“小的愿意追随公子身边。”
年轻人说话很直爽,不拐弯,这听起来有些刺耳,不过郑勋睿是明白的。让他感觉到吃惊的是,昨天下午,他们的速度加快,走了一百多里地,歇息的地方,距离凤阳府城不过两百里地,相信不要天黑就能够赶到了,这么长的距离,这个年轻人肯定是徒步赶来的。
“你是怎么追上我们的,足足一百多里地啊。”
“小的一路奔跑过来的。”
郑勋睿愣住了,他身后的杨贺也愣住了。
杨贺是看见郑勋睿走出来,跟着出来的,毕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出现了差错,后悔就来不及了。
稍稍愣了一会,郑勋睿慢慢开口了。
“暂时不说其他事情,先吃早饭。”
吃完早饭,骏马也喂好了,出发的时间到了。
郑勋睿拿出了一个小包裹,里面包着饭团、馍馍、熟肉和一壶清水。
“我暂时没有询问你任何情况,你既然想着跟随我,那好,今日我们赶到凤阳府城,住宿在聚来客栈,明日早间,若是能够见到你,那你就跟随在我身边,若是你觉得吃不消,那就回到你母亲的身边去。”
年轻人点点头,进入房间去稍微歇息去了。
郑勋睿和众人出发了。
这一天的行程比较轻松,越是靠近凤阳府城,看见的人越多。
凤阳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家乡,是大明的中都,与北都北京和南都南京并成为大明三都,凤阳属于南直隶管辖,设立巡抚,这里同样有皇宫,皇宫和巡抚衙门,全部在凤阳府城之内。
特殊的地位,决定了凤阳府的热闹。
官道也是越来越好,比起徐州和淮安境内的官道,强了很多。
聚来客栈在凤阳府城之外,属于郊区,不过也很热闹了。
到了凤阳城郊,杨贺的情绪明显放松了一些,这样的地方是不可能存在匪患的。
一夜歇息之后,卯时,郑勋睿准时走出了聚来客栈。
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年轻人居然站在客栈的外面,身上还带着黄沙,风尘仆仆的样子。
“公子,小的按照约定,赶到了聚来客栈。”
“厉害啊,你就跟随在我身边吧,今日到凤阳府城,还要为你购买骏马,否则你总是这样赶路,我都吃不消了。”
郑勋睿暂时没有询问任何的情况,带着年轻人进入客栈,开始吃早饭。
年轻人的饭量很不错,吃饭的动作也很利索。
吃完早饭,回到房间,年轻人跟着进来了。
“要是我预料不错,你是练家子,而且你们全家都应该是练家子。”
年轻人看着郑勋睿,目瞪口呆,他不知道郑勋睿是怎么看出来的,不错,他们全家都是练家子,不仅仅是他们家,包括他们那个村子,绝大部分都是练家子。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你有着如此的身手,两日的时间,三百多里地,你能够凭着双腿奔袭下来,平常人是做不到的,除非是长期锻炼之人,而且我从你的表现来看,你依旧能够坚持,那就是从小就锻炼的结果,好了,你就在这里展露几手,让我看看。”
年轻人没有推辞,对着郑勋睿抱拳行礼之后,开始打拳。
拳头挥出,竟然有呼呼的风声,这让郑勋睿脸色微变,年轻人的腿部动作不多,手部的动作不少,拳法刚劲有力,步稳势烈。
郑勋睿的脑海里瞬间冒出一种拳法:洪拳。
传说洪拳为宋太祖赵匡胤所创,当年赵匡胤凭着三十二手洪拳定天下,当然这样的传说有夸大洪拳的意思,但年轻人展示出来的洪拳,手上的动作多于脚上的动作,这是战场上厮杀所需要的,其实从历史典故来看,洪拳最初是适合军队之中推广的,相传有专门的俗语形容洪拳:洪门一头牛,打死不回头。
不过后来洪拳出现了很多的分支,慢慢开始出现改变了。
不到一刻钟,年轻人收身,稳稳站住,额头上出现汗滴,脸色微红。
郑勋睿脸上的神色变得舒缓,他感觉到自己的运气太好了,凭着那种不一般的感受,居然招徕到了壮士,既然这个年轻人是练家子,家族也是练家子,那他就可以招徕足够的人了,至于说安置这些人,暂时没有多大的问题,家里有五百亩耕地,让这些人来耕种土地,是完全可以容纳的,而且耕种玉蜀黍和甘薯种子,养活家人绰绰有余。
“好,从现在开始,你就跟随在我身边,待会我们到马市去,找寻一匹骏马,我的情况如下,郑勋睿,字清扬,南直隶江宁县人,接下来说说你的情况。”
“是,公子,小的洪欣瑜,习武之人,没有取字,家里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郑勋睿的脸色再次出现变化,果然是洪家,应该说到这个时候,洪拳尚未正式成型,也没有完全成为一种派系,真正洪拳发扬广大,还应该是在几百年之后。
午时,洪欣瑜已经拥有一匹阿拉伯马。
凤阳的马市,还是很热闹的,骏马也不少,但是价格都很高,一匹阿拉伯马,包括马鞍等物件,价格达到一百一十两白银,这样的价格,绝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望向的。
回到客栈,洪欣瑜的精神已经恢复了。
大概是猜到了洪欣瑜的身份,杨贺有些不服气,也觉得郑勋睿对外人太舍得了,要是这个洪欣瑜骑着阿拉伯马跑了,那损失就大了。
郑勋睿看出了杨贺的不满,他也想试试,洪欣瑜这种尚未完全自成一派的洪拳,究竟是不是适合在战场上发挥作用,要知道很多的拳术,舞起来很好看,其实是花拳绣腿,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趁着杨廷枢等人歇息的时候,郑勋睿将杨贺、郑锦宏和洪欣瑜三人叫到了一起。
“杨贺,你已经认识洪欣瑜了,你们两人的身手都不错,就在这屋里较量一下,点到为止,都要拿出真本事,比试之后,我还有问题。”
洪欣瑜有些吃惊,但还是摆出了架势。
杨贺是军人,当然是按照军中的那一套来对付洪欣瑜。
让郑勋睿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六十息的功夫,也就是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杨贺就败下阵来了,不服气的杨贺再次冲上去,这一次时间更快,半分钟左右,杨贺败了。
郑勋睿脸上带着笑容,举起了手,示意两人停下来,同时要郑锦宏带着洪欣瑜去洗漱。
屋里就剩下郑勋睿和杨贺两人。
“杨贺,洪欣瑜是练家子,你就服气吧,我刚刚说过,有问题要问你的,洪欣瑜所展示的拳术,是不是厉害。”
杨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
“下盘很稳,的确是不错,难怪了,原来是练家子。”
“洪欣瑜展现出来的拳术,在军中练习,可有作用。”
杨贺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开始仔细思索洪欣瑜的所有动作。
半刻钟之后,他开口了。
“肯定有用,若是军士能够学会这些拳术,战斗力一定大大增强。”
杨贺离开之后,郑勋睿再次陷入到沉思之中。
这个时代,家传的拳术是不会轻易外传的,洪欣瑜家族拥有的拳术,可以用来保护他,但是不是愿意传授给军士,那就是说不清楚的事情了,再说练家子有着其独特的家风,性子往往是高傲的,强压很有可能出现不好的效果,唯有以情动人,才有可能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洪欣瑜的家人悉数接到江宁县去,距离春耕的时间不长了,既然洪欣瑜的家人都成为流民,那么他们村子肯定是遭遇灾荒,活不下去才出来流浪的,如此情况之下,让这些人到江宁县,能够很好的安置,同时能够笼络更多的人。
想到兴奋的地方,郑勋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其实从军队战斗力来说,南方的军士的确比不上北方的军士,特别是辽东汉人最为突出,因为地处严寒的地方,从小就要锻炼,才能够很好的生存下来,所以辽东汉人体质都是很好的,南方不一样,气候条件好很多,最大的劳动就是种田,至于说打猎等事情,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
有了洪欣瑜这样的人才,郑勋睿就有办法训练出来非同一般的军队了。
人才和钱,这是一样都不能够少的,钱财方面,办法还好想一些,人才就难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想不到一次偶然的举措,招纳到了真正的人才。
第五十二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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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八日,郑勋睿一行回到了南京。
吃饭之后,杨彝和顾梦麟告别两人,他们还要去拜访一些朋友,逗留一两日之后,就会回家去了,马上就是腊月,他们也要回家过年了。
郑勋睿带着郑锦宏和洪欣瑜,也准备回家去了,这一次出门游历,足足两个月时间,到了南直隶的苏州、常州、镇江、扬州、淮安、徐州、凤阳和滁州等地,收获还是很多的,安全回家是最为高兴的。
回来的路上,杨贺一直和郑锦宏在一起,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一些什么。
和杨廷枢告别之后,郑勋睿骑马在最前面,郑锦宏和洪欣瑜跟随在后面。
很快,郑锦宏拍马来到郑勋睿的身边。
“少爷,杨贺叫我给少爷传话,他想到少爷身边,不想留在京营了。”
“哦,杨贺是军人,我怎么能够收留啊,他的户籍归兵部管辖,哪里是我能够做主的。”
“杨贺说了,这件事情,只要少爷给杨公子说了,就一定能够做到的。”
郑勋睿微微点头,的确,杨廷枢的爷爷杨成是南京兵部尚书,做这样一个小的决定,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这个杨贺,是杨成亲自挑选出来的,本事的确不错,杨成是不是舍得放,自己虽然和杨廷枢关系不一般,但杨廷枢不一定能够说动杨成,如今这个时代,长辈在家中是有着绝对权威的,更不要说官宦之家了。
杨廷枢回家之后,第一时间去给爷爷禀报游历的收获。
杨成听的非常仔细,特别是牵涉到郑勋睿的事情,哪怕是细节都要询问。
杨廷枢说到郑勋睿对结社结党的认识,杨成追问了好几遍,几乎是知道了郑勋睿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而且还要求杨廷枢将这些话语写下来。
“淮斗,我没有和清扬直接接触,但是他在苏州的表现,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听你说了之后,印象更深了,我早就说过你,不要加入到什么应社之中,你看看清扬,年纪比你小,可对结社结党有如此深刻之认识,很不简单,还好清扬影响到你了,让你有了退出应社的想法,我是支持你的,皇上对朋党是深恶痛绝的,内阁大臣如同走马灯一样调整,几乎都是牵涉到阉党了,你日后也是要进入到朝廷之中的,若是牵涉到了阉党,自身吃亏是小事情,有可能牵连到家人的。”
杨廷枢的脸色发白,他没有想到那么多,主要想的还是郑勋睿关于结党结社的评价。
“清扬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居然有着如此深远之认识,我是没有想到啊,此次出门游历,你和清扬朝夕相处两个月的时间,想必你们之间的关系是很不错的,有关结党结社之评价,有关对张溥、杨彝甚至是钱谦益等人的看法,若不是特殊的关系,郑勋睿是不会说的,这等的关系,你们一定要延续下去。”
就在杨廷枢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杨成再次开口了。
“淮斗,有三件事情,你可以私下里告诉清扬,第一件事情,原兵部右侍郎杨镐,因为萨尔浒大败,被关押在大牢之中,九月底被朝廷诛杀,第二件事情,右都督毛文龙被兵部尚书、右副督御史、蓟辽督师袁崇焕以通敌罪被斩杀,第三件事情,兵部尚书孙承宗复出,依旧是镇守辽东。”
杨廷枢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这些都是朝廷之中的事情,告诉郑勋睿有什么必要。
看见了杨廷枢脸上的神情,杨成微微叹了一口气。
“好了,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其他方面,不需要问那么多,距离乡试不足九个月时间了,你的主要经历要放到学业方面了,乡试若是不能够高中,我饶不了你。”
杨廷枢不敢再说什么,连忙退出了房间。
回家之后,洪欣瑜拜见了郑富贵、马氏和孙氏等人,认识了郑凯华,也很快弄清楚了郑家的基本情况,他万万想不到,郑勋睿居然是应天府的小三元,这可是有功名的读书人。
晚间歇息的时候,洪欣瑜来到了郑勋睿的卧房。
“欣瑜,回到家中之后,不用那么客气,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日后你每月的工钱,和郑锦宏一样,也是十两银子。”
“小的能够跟随在少爷左右,就很满足了,不敢期盼那这么多的银子。”
“这事不用争议了,前些日子,你到我的身边很匆忙,一时间有些事情没有想那么细,如今想起来了,有几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你要如是回答。”
洪欣瑜点点头。
“第一件事情,你们的家乡遭遇了三年的灾荒,想必是连续三年的颗粒无收,还要上缴赋税,故而让你们都难以支撑,出门找寻生路的,是这样的情况吗。”
“是的。”
“第二件事情,既然你们家乡遭遇到了如此之大的灾荒,那想必就不是你一家是如此之情况了,肯定整个的村镇都陷入到其中,当然,除开那些士绅富户。”
“是的。”
“第三件事情,说说你们村子有多少户,遭遇灾荒的有多少,被迫离开家乡的有多少,越详细越好。”
洪欣瑜看着郑勋睿,发现郑勋睿的脸色很是严肃。
“回禀少爷,小的家乡叫做洪家堡,一共有一百一十七户,其中一百一十五户都姓洪,全部都是习武的家庭,三年灾害下来,原来储存的粮食都吃完了,家家户户都无法承受了,很多人都出门去想办法了,其实出门也不行,没有路引,官府就要追查,弄得不好性命都丢失了,小的家人若不是得到少爷的帮助,也不知道是什么结局。”
郑勋睿微微点头。
“这是我考虑不周,当时没有想到,这样吧,你明日回去,告知老人家,让洪家堡一百一十七户全部都搬迁到江宁县谷里镇,就在我家租种土地,这灾害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长的时间,若是明年还是遭遇灾害,岂不是都没有活路了,江宁县的气候好一些,在这里来种地,总是能够想到办法的,虽说此举让洪家堡的人都离开了家园,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洪欣瑜瞪大了眼睛,看着郑勋睿,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百一十七户全部都搬迁到江宁县来,那可不是小事情,郑勋睿可没有义务帮助洪家堡的人。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如此多的人户,想要官府开出来路引,也是不现实的事情,徐州距离江宁县千里之遥,路上至少需要二十日以上的时间,你给每家带去十两白银,这样能够应付路上的所有开销,到了江宁县之后,每家再行领取十两白银,用于搭建房屋,维持生活,至于说日后怎么安排,下一步再说。”
三天四夜的时间,洪欣瑜几乎没有歇息,赶回了洪家堡。
看见骑着阿拉伯马回到家的洪欣瑜,老婆婆的脸色不好看,不过洪欣瑜说出了回来的理由之后,老婆婆陷入到沉思之中,仅仅半天的时间,老婆婆就要求洪欣瑜,请来洪家堡几位有声望的老人。
老婆婆的神情,和遇见郑勋睿等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拿着黄金白银,她没有仅仅顾全自家,而是购买了五十石粮食,回到洪家堡,将大部分的粮食都分到各家各户去了,如此情况之下,绝大部分的人都纷纷回家了。
老婆婆的声望,瞬间升上去,加之以前就有一些权威,如今说话更是算数了。
“诸位乡亲,老身说到的事情,你们都知道,这些粮食从什么地方来的,你们更是知晓,洪家堡之人,都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明,郑公子乃是洪家堡最大的恩人,更是考虑到洪家堡之未来,让所有人户都搬迁到江宁县,小三儿带回来了一千多两白银,每家十两白银,就算是不愿意搬迁之人户,拿到十两白银之后,郑公子也不勉强,到了江宁县之后,每家还要给与十两白银,安家落户,这样的恩德,老身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老身之意见,所有人户全部搬迁到江宁县。”
老婆婆的眼睛里面,射过一丝的光芒,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郑公子肯定是有所想的,但想到路上遇见郑公子的情形,看看洪欣瑜得到的待遇,老婆婆相信郑公子。
没有谁反对,连续三年的灾害,让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搬迁到江宁县无所谓,习武之人四海为家,祖上都是这样,如今再次搬迁,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
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家里没有多少的东西,按照统一的要求,十二月二十四之前必须要赶到江宁县,老弱妇孺悉数乘坐马车,青壮则是徒步,就当作是平常的练习。
洪家堡的人口其实不少,延续下来的习武之风,让绝大部分人的身体都很是强悍,加之前些年这里的条件不错,嫁进来的女人也不少,故而这次的搬迁,尽管只有一百一十七户,但阵势还是不小的。(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三章 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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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孩儿早就计划好了,洪家堡的一百一十七户人家,若是全部都到江宁县来了,就耕种家里的耕地,这些耕地,全部都是制种地,要求完全不一样,每户人家能够种植三亩地,就算是很不错了,原来的佃户,每户同样是三亩地,一定要种好。”
“这三亩地,必须精耕细作,不能够有丝毫的疏忽,从播种的那一日开始,就不能够出现丝毫的差错,孩儿计算过了,全程的精耕细作,产量可以大幅度的提升,至于说制种田之种植办法,孩儿已经写好,各家各户按照这个要求耕种,必然没有问题。”
“至于说收益,孩儿也大致计算过了,种植两百亩甘薯,每亩的产量可以达到二十石,其中可以用来制种的至少达到十八石,每五斛售价十两白银,可以收入七万二千两白银,种植三百亩的玉蜀黍,产量达到五石,其中可以用来制种的至少达到四石,每亩田需要两斗五升玉蜀黍种子,售价为二两白银,可以收入九万六千两白银,两者相加,十六万八千两白银。”
“制出来的种子,甘薯能够种植两千亩,玉蜀黍能够种植五万多亩,仅仅能够满足谷里镇和陶吴镇的需要,销量是绝对不愁的,再说明年诸多的士绅富户种植了玉蜀黍和甘薯,得到收成之后,肯定会抢着要种子的。”
郑福贵看着郑勋睿,脑子有些眩晕,今年收入达到了五万两白银,他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想不到来年可以达到近十七万两白银,这是什么概念,土地里面能够有这么多的收入,亘古未有。
“开支方面,孩儿也算过了,所有佃户,必须要定下奖惩措施,所有种植的甘薯和玉蜀黍,悉数都要上缴,每家佃户保底的收入为一百两白银,甘薯产量达到二十石,或者玉蜀黍产量达到五石,结算时给一百五十两银子,如此计算,满打满算,一百七十户佃户,需要二万五千五百两银子,算上其他的开销,开销三万两白银,收入还有十三万八千两白银。。。”
郑勋睿说完之后,郑福贵没有丝毫的犹豫。
“好,就听你的,我马上来安排,原来的佃户,每户保留三亩地,其余的全部腾出来。”
说完之后,郑福贵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清扬,我打算继续租赁一些土地,你看如何,这样收入岂不是更高了。”
郑勋睿微微摇头,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目前还不是扩大经营规模的时候,不是他不想赚钱,而是难以保住秘密,只有等到洪家堡的人户来了,训练出来一支强悍的准军队之后,他才敢继续扩大经营规模,尽量多的赚钱,为将来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想要笼络洪家堡的人户,需要时间,不能够过于着急。
“明年再说吧,制种也是非常辛苦的,父亲怕是到时候忙不过来的,孩儿要参加乡试,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的。”
“好,好,听你的,明年再说。”
“父亲,孩儿说的阿拉伯马,不管多高的价格,明年九月份一定要购买五百匹,孩儿有用的。”
“清扬,我不是心疼银子,五百匹阿拉伯马,最多不过五万两白银,没有问题,关键是被官府发现了,会问罪的。”
“这个问题我来解决,明年九月之后,相信就没有多大问题了,此外今年要大量购买燕麦和黄豆,从四川和湖广等地购买,价格便宜很多,骏马尽量少喂草料。”
郑福贵倒吸一口凉气,五百阿拉伯马,算上喂养的费用,开销不小,不过和每年能够赚取到的银子来说,这又不算什么了,再说五百阿拉伯马,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洪家堡的搬迁,在洪欣瑜回到家乡两天之后就开始了,出发的时间是腊月初四,计划腊月二十三赶到江宁县。
因为有银子了,洪家堡的人家,雇佣了大量的马车,因为雇佣的马车多,价钱方面也便宜一些,从洪家堡到江宁县,每辆马车十两银子,雇佣了三十辆马车,老弱妇孺全部都在马车上面,至于说家当,几乎没有什么了,该要变卖的,低价变卖了,携带随身的衣服和必须的生活用品就足够了,但每家每户的刀剑长矛,全部都包裹好了,这是习武之人不能够少的东西,绝不会变卖的。
临走之前,老婆婆将三个儿子全部交到了跟前。
“娘敢断言,郑公子是要做大事的人,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你们父亲留下的嘱咐,郑公子是洪家堡的恩人,没有郑公子,洪家堡怕就要灭掉了,日后不管郑公子有什么要求,你们都要照做,洪欣瑜已经在郑公子身边,洪欣涛、洪欣贵,你们两人日后也跟随在郑公子的身边,洪欣瑜每月十两银子,这工钱太高了,娘不知道怎么说,洪欣涛,你是家中的老大,要做出榜样,郑公子今后就是你们的主人,明白吗。”
三人全部都跪在了老婆婆的面前,点头答应了。
“洪欣瑜,你骑马赶快到江宁县去,告诉郑公子,洪家堡一百一十七户,一千四百零四口人,全部都到江宁县,你要特别告诉郑公子,一千四百零四口人之中,十五岁到四十岁的青壮有八百人左右,至于说洪欣涛和洪欣贵的事情,不需要工钱,就在郑公子的身边。”
搬迁是悄无声息的,夜间出发,习武之人能够吃苦,老弱妇孺全部都乘坐马车,不需要耗费什么气力,粮食方面有充足的保证,这就能够保证队伍的速度。
看着风尘仆仆的洪欣瑜,郑勋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洪家堡全部人户都搬迁来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特别是说到一千四百零四口人之中,有近八百的青壮,他对老婆婆的印象瞬间改变了,这位老婆婆不简单,知道自己肯定是有想法的。
习武之人,历经风波,能够看透很多事情,若不是连续遭遇到灾荒,洪家堡的人也不可能离开家园,也许继续留在家乡,想想中华武术能够代代传承,习武之人若是不能够明白世事艰难,不能够巧妙的规避风险,几乎不可能将武术传承下来。
老婆婆将三个儿子全部安排到他的身边,这也是表示忠心的体现,郑勋睿是不会拒绝的,他的身边有了洪家三兄弟,安全能够得到最大的保证了。
郑勋睿很果断的表态,洪欣涛和洪欣贵都来到他的身边,每月同样是十两银子,一钱都不少,这点银子郑家还是拿得出来。
耿直的洪欣瑜,看着郑勋睿,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睛里面,迸射出坚定的光芒。
郑家开始购买大量的木材,这是建房必备的材料,同时,在耕地的附近,也购买了五十亩山地,洪家堡的人户来了之后,将在这里统一构建房屋,山地不是很值钱,再说郑家有种子出售,别人也是愿意出售的,结交好关系之后,能够顺利购买种子。
郑家的佃户齐上阵,腊月没有什么事情做,他们开始整理山地,除掉一些大石块,集中放到一处地方,当然建房的事情,只有等到洪家堡的人来了之后,才可能开始的。
这些佃户的耕地虽然减少了,但是得知东家每年给与的报酬之后,感激涕零,要是有了那么多的银子,那就可以顿顿吃上白米饭了,绝不用担心生活了。
带着感激的心情,他们格外的卖力,再说少爷的本事,他们也是知道的,应天府小三元,这不是天上的文曲星是什么,跟着少爷做事情,肯定不吃亏的。
腊月十八,五十亩的山地全部被整理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划分每一家的宅基地,这个事情难度不是很大,每家每户占据的宅基地,都在四分地左右,足够大了,洪家堡的人,对住宿要求不是很高。
洪欣瑜每天都跟在郑勋睿的身边,看着佃户每天整理山地,他知道这里是用来建房子的,随着大量的木材被运到山地附近,洪家堡的人眼看着也要到了。
腊月二十三,午时。
三十辆马车全部都到了。
腊月二十四午时,所有的青壮全部都到了。
郑家开始忙碌起来,就连马氏和孙氏,也帮着厨房做饭。
老婆婆带着两个儿子,还有五位老人,亲自来到郑家道谢。
看着老婆婆准备跪下的时候,郑勋睿连忙一把拉住了老人,让别人给自己下跪,那是要折寿的。
每家十两银子,迅速发放到位,地方早就划好了,剩下的就是建房子了。
习武之人就是不一样,歇息了一两日之后,开始建房。
尽管马上就是春节了,不过为了能够住上舒适的房子,每家每户都是老少齐上阵,毕竟暂时住在郑家和佃户的家里,不是长久之计。
人多力量大,江宁县大部分的木匠都被请来了,反正能够拿到银子,谁不干。
到正月底的时候,大批的房子建起来了,不少人户已经搬进了尚未完全修建好的房子里。
不过这个时候,也进入到春耕时节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四章 要的是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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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你可真的厉害啊,这都是哪一出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佃户,你能够安置下来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人做到底,我给了他们银两,用完了怎么办,你也知道的,徐州那边的灾荒太严重了,还不如让他们到江宁县来种地,这样至少能够保证生活。”
“还是你厉害,我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要是养不活,那就麻烦了,一千四百人啊,每年需要多少粮食啊,你以为说着玩啊。”
腊月二十四,杨廷枢来到了谷里镇,看见那么多的人,大为吃惊,细问之下,才知道缘由,他也被郑勋睿做出的决定惊呆了,这需要多大的气势,其实在路上看见流民的时候,他们都想着帮助,可是没有那样的实力,杨廷枢甚至不敢将这些情况告诉爷爷杨成,免得南直隶的官员遭遇到训斥,迁怒到流民的头上,那样流民就遭殃了。
杨廷枢是来拜年的,同时也是来告别的,他要回到老家苏州去了,过年必须要回去。
闲聊之后,杨廷枢很快进入了正题,他首先要告诉郑勋睿三件朝廷发生的事情。
“清扬,我听说朝廷发生了一些事情,原兵部右侍郎杨镐,因为萨尔浒兵败,被关押在大牢之中,九月被朝廷斩杀了,右都督毛文龙被兵部尚书、右副督御史、蓟辽督师袁崇焕以通敌罪被斩杀,兵部尚书孙承宗复出,依旧是镇守辽东,我觉得你的分析是不错的,你怎么看这些事情啊。”
“淮斗兄,朝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分析啊,我想在想到的就是赶快安排这一百一十七户佃户,还有来年的乡试,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啊。”
“你肯定是有分析的,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我真的没有什么说的,什么情况都不清楚,说什么啊。”
杨廷枢仔细看了看郑勋睿的表情,一脸无辜的样子,他才相信郑勋睿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想起来也有道理,一下子来了一百多佃户,谁都要头疼。
对于洪欣瑜的大哥洪欣涛、二哥洪欣贵来到郑勋睿的身边,杨廷枢没有觉得奇怪,说实话郑勋睿的身边也需要几个练家子。
就在杨廷枢准备告辞的时候,郑勋睿不经意的开口了。
“淮斗兄,有件事情,想起来不好意思开口,不过我思索了很久,只有求你了。”
“什么事情,你我之间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就是了。”
“还记得杨贺吗,游历的两个月的时间,杨贺和我之间的关系不错,可惜他是军人的身份,要不然我早就招徕到身边了,本打算放弃这个念头的,朝廷对军户的管辖是严格的,后来想到你了,我想你也许能够想到办法的。”
杨廷枢稍微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杨贺是京营的忠武校尉,说起来也是军官了,不过提拔的时间不长,你也知道的,忠武校尉的地位是很低的,不过杨贺的确有本事,若是长时间在京营,可能得到提拔的。”
“我也就是说说,淮斗兄不用为难。”
“清扬,你从来没有求我办过事,这样的小事情,我若是做不到了,还好意思在你的面前出现啊,你等我的消息,若是顺利,春节之前,事情就可以办好的,最迟也在正月办好。”
杨廷枢表态之后,郑勋睿舒了一口气,他想到的不仅仅是杨贺,包括杨贺身边那些厉害的低级军官,洪家堡的人来了,尽管有八百青壮,尽管都是练家子,个人能力是超群的,可这些人集合到一起,说的不客气一些,那就是乌合之众,遇见正规的军队,很快就会溃败,所以需要有人来训练,按照军队的要求训练。
当然在训练的过程中,郑勋睿会提出明确的要求,他需要的是精兵强将,需要能够纵横四海的军队,用后世的一些先进训练办法,来训练这八百青壮,效果肯定很好的。
这些人的身份是郑家的佃户,这就不会引发外人的怀疑,购买五十亩山地,他是看过地形的,山地后面,有两座山丘,山丘中间有大片的空地,稍稍整理之后,这里就是最好的训练地点,而修建房屋的地方,可以完全挡住外面的视线。
腊月二十五,一大早。
郑勋睿刚刚起身,这段时间他的事情太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也太多,应该说这个春节是无法好好过了,郑福贵比他还要忙碌,已经给洪家堡的佃户,以及原来的佃户,详细讲解耕种土地的要求,虽然每家只有三亩地,可要求几乎是严苛的,耕地、施肥、播种等等,都有明确的要求,譬如说耕地必须达到二十公分,必须是两次,第一次施农家肥之后,第二次播种的时候,要再次施农家肥。
佃户之中的青壮在忙着建房子,每家都抽出一个青壮,以及当家的女人,仔细听郑福贵的传授,还要再田地里面示范。
走出屋子,郑勋睿准备去看看建房的情况,尽管刚刚开始。
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孩子,走到了郑勋睿的面前。
洪欣涛、洪欣贵和洪欣瑜三人,看着这个小孩,带着戒备的神情,郑锦宏好一些。
“公子,我家小姐带来了信函。”
小厮从怀里掏出了信函。
接过信函,郑勋睿就知道是谁写的信了,因为忙碌,他几乎忘记了秦淮河的柳隐姑娘,还有徐佛家掌柜,信函上面带着淡淡的香味,不可能有其他姑娘写信的,再说小厮的模样,和秦淮河的一模一样。
这么早的时间,信函就送来了。
打开信函,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看完信函,郑勋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柳隐写来这封信函,是讨要自己在苏州作的那首蝶恋花的诗词,当时自己在苏州没有表态,青梅楼是不敢随便为蝶恋花这首诗词谱曲的,这是规矩,后来一直在游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首诗词。
柳隐的身影浮现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郑勋睿竟然有些发愣了。
“你等等,将回信带给你家姑娘。”
郑勋睿转身回到卧房,磨砚之后,稍稍思索,一口气写下了蝶恋花的诗词,而且在诗词的结尾署名了。
写完之后,拿着诗词,郑勋睿的脸色有些凝重,将这首诗词送给柳隐,不是一般的举措,上次那首木兰花令,是在秦淮河,在盛泽归家院写下的,用徐佛家的话说,颇有些逢场作戏的缘由,可这一次在家里写下了诗词,还在上面署名了,送给柳隐姑娘,可以视作定情之物了,人家女孩子肯定要当真的。
其实郑勋睿完全可以告诉小厮,将诗词送给柳隐姑娘,这样处理是最好的方式,不必有太多的负担。
可郑勋睿不是这样的人,感情专一不敢说,内心也有些不大愿意,穿越到崇祯年间了,仅仅是娶一个老婆,那是无能的表现,让人瞧不起,可要说真的迎娶青楼女子为娘子,那还不闹翻天,不仅仅要失去家族的支持,也会受到社会的谴责,因为这是给读书人,特别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抹黑的事情,万万不能够做的。
这样的代价,郑勋睿无法承受。
那一夜拥抱了柳隐的感觉,的确镌刻在内心了,不能够忘记,这就是感情吧,谁也说不清楚的。
郑勋睿是负责任的人,这是他为人处事的原则,日后不管遭遇到什么样的事情,该负责的时候,他绝不会回避和推诿。
轻轻叹了一口气,郑勋睿将信纸放进了信函之中,慢慢走出了屋子。
小厮还在外面等候,洪欣涛等人也在等候。
将信函递给小厮,同时递给小厮十两白银。
“将信函送给你家姑娘,诗词我已经写好了。”
小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郑勋睿深深的鞠躬。
“谢谢公子了。”
小厮上了马车之后,郑凯华也从屋里出来了。
“凯华,这段时间很是忙碌,来不及和你说什么话,家里的阿拉伯马,有你一匹,听说你在家里的时候,训练了骑马之术,这驾驭骏马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要将骏马看作你的伙伴,同它们交流,这样才能够真正的驾驭骏马的,年后我请人专门训练你骑马。”
郑凯华点点头。
“知道了,哥哥,你是不是到山地去,我跟着你去。”
郑勋睿也点点头。
“家里还有两匹阿拉伯马,洪欣涛,洪欣贵,你们一人一匹,我知道你们都会骑马,不过会骑马和能够很好的驾驭骏马,是两件事情,有时间你们需要多多训练,如今可以请教郑锦宏,等到杨贺来了,他来负责训练你们骑马。”
腊月二十八,杨贺带着家人来到了谷里镇,直接来到郑家。
喝酒的时候,杨贺说了,他已经在兵部去掉了军户的籍贯,如今是老百姓了,所以离开了京营,家里没有其他人,就是一个女人。
郑勋睿有些奇怪,杨贺为什么没有其他的家人,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不会询问的。(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五章 明确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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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三年到来了。
正月初二,老婆婆代表洪家堡的一百一十七户人家给郑福贵和郑勋睿拜年。
郑家做出的安排,让一百多户人家感激涕零,习武之人嘴上没有那么多奉承的话语,可是他们记住了当初的承诺,不管遇见什么情形,都要跟着郑公子走。
郑勋睿对老婆婆是很看重的,也知道老婆婆能够看透很多事情,恐怕自己今后要做的事情,必须要得到老婆婆的同意,才有可能推行下去的。
吃过饭之后,郑勋睿带着老婆婆直接来到了卧房的会客室。
“郑公子救下了洪家堡一百一十七户人家,一千四百零四口人的性命,老身不知道怎么感谢了。”
“老人家不要这样说,你们背井离乡,在下内心还是不安的。”
“习武之人四海为家,早就习惯了,连续的灾害,洪家堡已经无法生存下去,继续留在那里,也是死路一条,幸好遇见公子,大恩大德,洪家堡一千四百零四口人永远铭记在心,子子孙孙都不能够忘记。”
“老人家这样说,在下真的是不好意思了。”
“公子不必谦虚,老身的三个儿子,都在公子身边,每月领取三十两白银,老身实在不好意思,老身今日来,也是想说这件事情的。”
“老人家,这件事情就不要说了,银子是不能够买来一切的,在下敬重您,可从来没有想过用银子来亵渎您,每家每户二十两银子,以及领取的粮食,秋收时节,都是要扣除的,亲兄弟也要明算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洪家堡的乡亲,能够在江宁县立足,依靠的还是自身的努力。”
老婆婆的眼睛亮了一下,看着郑勋睿。
“公子这话,老身记下了,习武之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公子以礼节对待洪家堡的老老少少,洪家堡的老老少少,也定用真心对待公子。”
郑勋睿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要说他没有任何的要求,那也是不现实的,就近招徕佃户,也是一样,如此优厚的条件,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破头皮也要进来。
“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对老身说,老身绝不会推辞,洪家堡的老老少少,还是看老身薄面的。”
郑勋睿看着老人,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老人家推心置腹,在下也就不客气了,洪家堡的青壮,种地不过是次要的事情,重点还是在于继续习武,这种习武,不是以往的模式,山地之后丘陵之中,有一大块的空地,正月之后,青壮悉数要在空地之上联系,在下请专人负责训练。”
老婆婆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公子的意思,老身明白了,这不算什么事情,就算是上阵杀敌,拼却性命,只要是公子一声令下,就算是老弱妇孺,都不会推辞的。”
郑勋睿站起身来,对着老婆婆稽首行礼。
“老人家之话语,在下记住了,在下是重情重诺之人,今日在老人家面前发誓,洪家堡之青壮,都是在下的兄弟,在下吃肉,绝不会让他们喝汤,若是违背诺言,不得好死。”
老婆婆也站起身,对着郑勋睿做了一个万福。
“公子大礼,老身不敢当,公子所说之事,老身一定负责做好,若是有人敢于违背公子之要求,不用公子动手,老身就要惩罚的。”
老婆婆离开之后,杨贺进入到会客室。
脸色微红的杨贺,刚刚喝过酒了,和郑锦宏、洪欣涛等人一起喝的。
进屋之后,杨贺发现郑勋睿的神色异常的严肃,有些吃惊。
“杨贺,你我志趣相投,你愿意到我身边,我表示欢迎,可我有些要求,你若是能够做到,那就留在我的身边,你若是感觉到为难,也不要勉强,我会给你一些银子,足够你日后的生活开销。”
“少爷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属下一定照办。”
“第一件事情,从你到我身边那一天开始,你以前的一切都消失了,我不追问你的过去,但在乎你日后的选择,不管何时何地,你只能够效忠我,不能够听从他人之命令,包括杨成和杨廷枢等人,这点你能不能做到。”
杨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郑勋睿,这个问题,他也想过,但没有想那么透彻,如今猛然听见这样的话语,肯定是吃惊的。
半刻钟之后,杨贺开口了。
“属下发誓,今生今世效忠少爷,若是有二心,天打雷劈。”
杨贺半刻钟才说出来这句话,让郑勋睿放心,若是马上就说出来了,那才是真正有问题。
“第二件事情,我日后的诸多选择,存在巨大的危险,或者说巨大的机会,你是不是有胆量跟着我干,哪怕是人头落地。”
这一次杨贺很快开口了。
“既然效忠少爷,这条性命就是少爷的,少爷拿去就拿去。”
“很好,你有了这样的态度,我就放心了,接下来我就要交给你任务了。”
杨贺再次睁大了眼睛。
“第一件事情,训练洪家堡八百青壮,这可不是寻常的训练,我要求他们成为铁打的军士,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这八百人也不会畏惧,也会义无反顾的厮杀,哪怕是剩下最后一个人,也绝不会投降,哪怕是身临绝境,没有接到命令,也绝不会撤退,哪怕接到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会毫不犹豫的冲锋。。。”
杨贺的脸忽的红了。
“少爷放心,给属下一年时间、不,半年时间,若是不能够训练出来这八百青壮,属下自裁向公子谢罪,属下知道这些人的本事,都是练家子,身体很好,只要放手让属下调教,不要说面对南京京营的军士,就算是面对后金鞑子,也能够战无不胜。”
“嗯,如何训练,我这里写的有一些要求,你将这些要求灌输到日常的训练之中,我记得一句话,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训练必须要严格,甚至是严酷,日后才可能真正发挥作用,你要记住,这些人都是骑兵,九月份,五百匹阿拉伯马会到位,十二月之前,另外的五百匹阿拉伯马也会到位,阿拉伯马被称作战马之王,放眼天下,尚无一支军队有着如此的配备,所以这支骑兵,要成为天下最为精锐的骑兵。”
杨贺的眼睛发亮,一千匹阿拉伯马,他是想都不敢想的,那就是八万两银子啊,就算是从广东和福建购买,至少也需要七万两白银。
“第二件事情,招徕人才,我想你肯定是有军中兄弟的,你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无人辅佐,训练八百青壮,肯定吃力,所以从你的兄弟之中招徕一些人,招徕之人,性格必须质朴,油滑之人坚决不要,必须能够吃苦,白面书生不要,最为重要的是,必须忠心,这是关键,否则如何优秀也不要。”
杨贺稍微迟疑了一下。
“招徕人没有问题,少爷说到的要求,肯定能够达到,属下本来就是低级军官,不可能结交到那些油滑之徒,吃苦是不用说的,忠心绝对保证,只是这些人都是军户,若是想要离开,几乎不可能啊。”
“这点你不用操心,我来办理,你列出名单,人员不要太多,十人左右足够了,若是一下人要的人太多了,恐怕引起怀疑。”
“属下一定办好。”
“训练正月之后开始,九月之前,训练必须出成效,九月到十二月,将阿拉伯马全部训练成为战马,也就是说,你有一年的时间。”
“郑锦宏为你的助手,他一样要参加训练,训练过程之中,除非是重大事宜,其余事情你和郑锦宏两人商议,闲暇的时间,我也会参与到训练之中。”
“少、少爷还是不必参加训练了,少爷每日回来,可以来检查,监督属下是不是偷懒了。”
郑勋睿微微摇头。
“我是一定要参加训练的,你们吃了什么苦,我要知道,铁军不是那么容易打造出来的,我写的那些要求里面,有详细的说明,仔细看看,认真领会,我只是提醒你一点,一支军队,铁的纪律是灵魂,不管装备如何的精良,没有铁的纪律,就没有真正的战斗力,军纪似铁,军令如山。”
杨贺的身体再次抖动了一下。
“军纪似铁,军令如山,这意思非常明确,属下明白了。”
。。。
杨贺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转身,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他的手里还拿着郑勋睿写的信函。
“少爷,属下、属下不识字。”
郑勋睿看着杨贺,哭笑不得,这个关键问题,他倒是没有注意,这个时代,识字的人还真的不多。
“这样,从明日开始,每天我给你讲解一个时辰的时间,一直到你牢牢的记住。”
杨贺站直了身体,接着单膝跪地,给郑勋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属下遵命。”
杨贺离开之后,郑勋睿站在屋子里,好长时间没有动。
这就开始了,揭开了惊涛骇浪的一幕,历史也许会因为他的穿越重写,但也可能是惨败结局,可既然迈出这一步,那就义无反顾,闷头走下去。(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六章 古今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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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队列训练有什么用啊,难道走路也要训练。”
“当然需要,每日都要坚持,前半年时间每日一个时辰,之后每日半个时辰。”
“少爷,什么是紧急集合啊。”
“就是一声令下,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集合起来,经过训练之后,六十息的时间,就能够直接投入到战斗之中,这样就算是遭遇到突袭或者是紧急情况,都能够从容应对。”
“越野训练,属下不懂什么意思啊。”
“就是带着全部的兵器和装备,长途奔袭,这样的训练每五日进行一次,基本都是在子时进行,不管刮风下雨,就算是天下下刀子也要坚持。”
。。。
连续十日的时间,郑勋睿只要回到家中,都会给杨贺与郑锦宏两人做出详细的解释,他的解释,慢慢让两人明白了,纪律性是军队的灵魂,队列训练、紧急集合和越野训练等等,看上去名目繁多,可最终的目的都是提高军士的个人素质和纪律素养,也就是真正要做到军纪似铁,军令如山。
郑勋睿列出的训练科目,让杨贺与郑锦宏两人咂舌,就连一直在军中的杨贺,觉得自己都是做不到的,但是少爷要求了,就必须要做到。
每日寅时三刻起身,风雨无阻,洗漱在一百二十息时间之内完成,接下来就是背负二十斤的土块跑步十里地,卯时三刻吃早饭,早饭之后,歇息半个时辰时间,接下来就是一个时辰的队列训练,队列训练结束,再次歇息一刻钟时间,接着平举长矛半个时辰,长矛前面要吊着五斤重的土块。
午时准备吃中饭,吃饭之后歇息半个时辰。
午时三刻,开始练习砍杀的姿势,砍、挡、挑、刺等等动作,重复练习,持续一个时辰的时间,申时练习射箭动作半个时辰。
酉时准时吃晚饭。
亥时至翌日的丑时,进行一次紧急集合的训练。
每五日进行一次越野训练,每人背负三十斤重的土块,奔袭三十里地。
这就是一天的训练科目,风雨无阻,每日都不能够间断,如此训练半年时间之后,再行调整,适当的改变一些训练科目的时间。
训练是需要大量开销的,譬如说吃饭的问题,既然要统一时间吃饭,那就不可能让八百人分散回到家中吃饭,必须要统一做饭,此外还有马术方面的训练,因为目前没有战马,这项训练只能够以维持身体平衡的训练暂时代替,最后就是每日起身集合的时间,以及紧急集合的训练等等。
郑勋睿的表态非常干脆,吃饭的问题,郑家拿出来粮食,找到一家人户统一做饭,给与一定的报酬,紧急集合不需要过多考虑,既然八百人都是住在一起的,那就回到各家去睡觉,目前还没有实力修建军营,也不敢修建军营。
八百壮士的训练,正月十六正式开始。
房屋修建、春耕生产、训练集中到了一起,这八百人可谓是陷入到魔鬼训练之中。
这是挑战极限的训练。
从正月十六开始,一直到正月二十四,郑勋睿同样跟随训练,一天都不落下。
郑凯华也想跟着训练,被拒绝了,他的年纪还小,再说郑勋睿也不想郑家所有人都进入到军队之中,郑凯华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来日能够科举高中,这样郑家的力量才会更加的雄厚,也才能够掌握更多的资源。
还在正月初十的时候,杨贺就提供了十人的名单,这些人清一色的校尉身份,有的职务是小旗,有的职务是总旗,最高的也就是一个百户长。
全部都是低级军官,而且年龄大都在三十岁左右。
这正是郑勋睿需要的人才。
当然,想着这些人到位,只能够等到杨廷枢从苏州回来之后了。
大明的军事系统,其实划分为两个系统,分别是军户系统和常备军系统,明初以军户系统统领全部军队的模式,已经不可能完全适应需要。
武官也分为两个系统,一个是代表军户系统的地方卫所军队,军官分别是度指挥使、指挥使、千户、百户、总旗和小旗,一个是代表常备军系统的招募制军队,军官分别是总兵、副总兵、参将、副将、游击将军、守备、把总等等。
两者之间已经逐渐融合,不可能完全分开了。
若是一定要比较,从统领军士的人数方面来说,游击将军和千户统领的军士是差不多的,都是一千多人,但两者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千户辖下的一千一百二十人,包含有戌军,负责守候城池巡逻和海防等等,屯军,从事军屯耕作,运军,从事运输通讯,班军,负责外调执勤等等,这样的军士,战时为军,平时为民,真正打战的时候,能够抽调出来三百到四百人就顶天了。
游击将军下辖的一千多人,分为战斗部队和后勤部队,尽管他们之中可能也有人是军户的身份,但他们基本不会从事屯田事宜,大战爆发的时候,全部都能够拉出去,就算是后勤部队,也可以上阵杀敌。
若是往上比较,区别就更大了,都指挥使下辖只有五千六百人,这是朝廷定下的规矩,不可能再多了,而且遇到战斗厮杀的时候,能够拉出一千人到两千人左右的队伍,就不错了,亦军亦民的身份,让卫所的战斗力极其低下,可是总兵麾下的军士,那就不好说了,从几千人到几万人不等,看你驻守地方的重要,譬如说辽东一带的总兵,辖下的军士人数一般都是在万人以上,甚至多达几万人,而且这些人大都是雇佣军的身份,很少从事屯田。
两者之间的比较不能够绝对,也有地方都指挥使兼任总兵的。
郑勋睿的目的,绝非建立卫所那样形式的军队,他需要建立的是正规的军队,也就是常备军,这些军人绝不会从事农业生产,每日里的任务就是训练,提高战斗能力。
唯有创建这样的军队,才可能有真正的战斗力。
军队和地方是不能够完全融合的,正规军和民兵也是有着质的区别,几百年后的军队,若是还要种田养活自己,那是不可能想象的,严格说起来,军费是必须绝对保证的,而且要逐年的提升,要让军人没有丝毫的后顾之忧,这样他们打战的时候才会拼命。
这本来是很简单的道理。
可惜这个道理在大明有些行不通。
一来是因为大明武官的身份低微,全然不可能和文官比较,把控朝政和军队的,几乎都是文官,而且袁崇焕斩杀毛文龙之后,大明文官可以借着各种理由,不经请示朝廷就直接斩杀武官,要知道袁崇焕是二品的文官,毛文龙是一品的武官。
想一想把控朝政的文官,怎么可能真正重视武官的地位,重视军队的需要。
二来是因为朝廷太穷,拿不出来银子,维持官吏的俸禄,勉强维持军队的开销,就算是很不错了,大明朝廷每年赋税总额为两千二百万两白银左右,能够押解到京城进入府库的白银不足三百万两,其余的要么是维持地方上的开销,要么就是无法收上来的赋税。
不足三百万两的白银,既要维持朝廷的开销,还要赈济灾民,更要维持号称百万大军的军队,这无疑是痴人说梦,加之文官把持朝政,拖欠军饷的事情就不稀奇了。
如此导致的结局就是两个方面,其一是军队无法维持,出现哗变造反,或者投降后金,或者加入到农民起义军之中去,其二是军队纪律败坏,为了谋生无所不用其极,劫掠百姓、杀良冒功的事情此起彼伏,这样的军队不可能有太强的战斗力。
创建真正的强军,那是需要银子的,大明的文武官员,绝不是笨蛋,没有银子,他们根本没有办法。
这也是郑勋睿最为担心的问题,他计算过维持一千精锐骑兵所需要的开销,平均按照每人五两银子的军饷计算,一年光是军饷就需要六万两白银,这是到人头的,接下来就是战马,按照阿拉伯马配备,一千匹战马,需要白银八万两,每一匹战马的日常开销每年至少一百五十两银子,一年下来就是十五万两白银,军械的配备,按照每一个军士五两白银平均计算,这就是五千两白银。
合计下来的开销接近三十万两白银了。
这是一个天文数字,无法维持的数字。
任何的一支军队不可能保持如此之高的开销。
当然后期的开销少了一些,但军饷和喂养护理战马的费用是绝对不可能少下来的。
当然郑勋睿的计算,是按照最高标准计算的,若是能够节省下来,一千精锐骑兵一年的开销,至少也需要十万两白银以上。
步卒便宜一些,但是火器一样昂贵,若是没有火火器的支撑,步卒几乎难以发挥出来什么作用。
银子,最关键的还是银子。
这是郑勋睿无法回避的问题,就算是他今后进入朝廷之中,恐怕也不要想着朝廷能够拿出来多少银子,维持军队的开销,一切还是要依靠自身。(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七章 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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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勋睿苦着脸对杨贺算账的时候,一边的郑锦宏脸色苍白,若是维持一千精锐骑兵需要如此之大的开销,那还不如不要的好,谁能够承受啊。
杨贺也是嘴巴张的可以放进去好几个鸡蛋了,等到郑勋睿算账之后,他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了。
“少爷,若是按照您这等的计算,大明不可肯有骑兵了,不,不止是骑兵,就连步卒都不存在了,没有谁能够养活啊。”
郑勋睿有些发懵,看着杨贺没有说话,他这都是实实在在算出来的,绝不存在克扣军饷等等的事情,按说是没有错误的。
很快,杨贺脸色变得严肃了。
“少爷可知道,您的这种计算办法,表示这一千精锐的骑兵,每日里都在战斗厮杀,没有片刻歇息的时间,而且就算是每日都作战,也不需要如此庞大的开销。”
“哦,原来还有这等的缘故,那你说说,一千精锐骑兵,每年需要的开销是多少。”
“少爷如此认真,属下不敢打诳语,其一,这每人每月五两银子的军饷,如今尚无任何军队做到,就算是亲兵,也拿不到这么多,满打满算能够有三两白银,就不错了,就连知县老爷,每月的俸禄也就是五两银子。”
郑勋睿微微摇头。
“我看这已经是最少的,不能够再少了,知县大人每月五两银子的俸禄,那是明面上的,实际的收入绝不止这么多,否则活不下去,至于说其他的军队,我不管他们拿多少。”
杨贺看着郑勋睿,脸上闪过吃惊的神情。
“好,第二项开销,阿拉伯战马,少爷算的是八十两白银,若是需要这么大数量的阿拉伯战马,肯定不需要花费八万两白银,顶多就是五万两白银,每匹阿拉伯马五十两白银,还包括马鞍等物品,如此数量的阿拉伯战马,商贾会做生意的,属下曾经亲眼见过,商贾交易的阿拉伯马,每匹四十五两白银。”
“战马是一次性投入,购买之后就不再需要购买了。”
郑勋睿点点头没有说话,杨贺说的这方面的情况,他的确不知道。
“第三项开销,每匹战马每年一百五十两白银,这更不可能,就算是每日都喂食燕麦和黄豆,也不需要如此大的开销,况且战马需要草料,总是喂食燕麦和黄豆,战马吃不消,需要燕麦和黄豆的时间,就是在战时,每日里都用精饲料,需要悉心照料,但持续的时间不可能很长,属下按照少爷之想法,计算每匹战马一年开销,应该在三十两白银左右。”
“第四项开销,军士之器械、衣物等等,按照最高等次计算,每年四套衣服,器械包括长矛、倭刀、弓箭、弓弩等等,平均下来五两银子不够,大约需要八两银子,但器械同样是一次性的,不需要每年都购置,衣物也是两年购置一次,折合到每一年,二两到三两银子足够了。”
“属下如此算下来,组建一千精锐骑兵,开销需要十一万八千两白银,算上战马一年开销,合计十四万八千两白银,到第二年,开销九万两白银。”
“这还是按照最高开销计算的,实际的操作之中,不会超过十万两白银,其中占据最多的就是军饷了。”
杨贺欲言又止,好像要再次说到军饷的事情,见到郑勋睿没有开口,鼓足了勇气。
“军饷一事,属下还是要说,若是按照少爷的计划,军士食宿肯定是提供的,如此情况之下,就不需要每月五两的军饷,每月军饷达到三两白银足够了,军士自己的生活不需要消耗银子,三两白银能够养活家人。”
“少爷算得帐,属下不好反驳,可属下知道一件事情,关宁铁骑八千起兵,每年的开销不超过三十万两白银,若是按照少爷的算法,有了八千起兵,开销要达到八十万了,如此的开销,怕是无人能够承受。”
郑勋睿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寒芒,他记得和杨贺在游历之时有过交谈,说到过关宁铁骑,但没有深入下去,杨贺居然知道关宁铁骑的开销,看样子知道的事情是不少的。
关宁铁骑可以算是目前唯一能够和后金起兵面对面厮杀的军队了,其余的大明军队,都有着高度的恐金症,不会和后金骑兵面对面交锋,遇见了后金大军,迅速溜之大吉,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
关宁铁骑八千军士,每年开销不过三十万两白银,看来这历史书上面记载的战马的巨大开销,还真的是有误导的意思,甚至有史书说了,一匹战马的开销相当于二十个军士,这要算起来开销,岂不是天文数字了。
郑勋睿苦笑着摇摇头。
杨贺顿时有些紧张了,他以为少爷不同意他的算法。
“杨贺,我还是要谢谢你,想不到这军中之开销,有着如此之多的蹊跷,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故而算出来了那些开销,想想大明号称百万大军,若是按照这等的开销来计算,全部的赋税投入进去,怕也是不够的。”
任何的事情都需要实际操作,纸上谈兵是没有作用的,用钱也是一样,若是你按照纸上的要求来进行,恐怕算账之后,很多事情都不敢做了。
想到父亲郑富贵耗费百两白银购买的阿拉伯马,想到自己在凤阳花费一百一十两白银购买的战马,郑勋睿几乎要抽自己耳光了,不过他也清楚,数量不大的交易,价格不可能便宜,再说阿拉伯马几乎都是走私,内地培育的很少,朝廷将养马的任务转嫁到百姓的头上,百姓吃不消了,也就没有谁愿意喂马了,所以数量如此之大的阿拉伯马,必须从海外运送过来,那是需要冒着极大风险的。
看着杨贺的神色缓和下来,郑勋睿再次开口了。
“军饷的事情,我考虑一下,不过我可不愿意看见克扣军饷的事情存在,日后我要是发现这等的事情,不管是谁,杀无赦。”
杨贺与郑锦宏离开之后,郑勋睿坐下来,拿起纸笔开始再次算账,这一次他算的很是简单,关宁铁骑八千军士,每年开销就算是三十万两白银,那么平静到每一个军士的身上,也就是三十八两白银左右,每个军士一年的军饷至少需要二十两以上的白银,剩下不足二十两白银,难道说战马的开销如此至少,这怎么都算不下来。
根据杨贺所说的开销,郑勋睿再次列出了清单,算来算去,他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省下来,好像每一笔都是必须的开销,想想维持一千精锐骑兵,每年开销接近十万两白银,这要是扩充到万人,开销岂不是百万两白银了,朝廷每年押解到府库的税赋银子,只能够维持三万多骑兵的开销。
这的确不大可能,骑兵的开销若是如此之大,不要是大明朝廷,后金也应该是养不活的,偏偏后金的骑兵异常骁勇,进入关内如入无人之境。
脑袋想的有些发晕,郑勋睿将纸笔放到一边,站起身来来对踱步。
忽然,他停下来了。
克扣军饷、亏空等字眼进入他的脑海,再想想后金满八旗每个牛录额真,麾下本来应该是三百人,但每次能够参加战斗的不过几十人,最多也就是抽调到百多人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郑勋睿的脸上再次露出苦笑的神情。
杨贺说的没有错,他算的也没有错,可惜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
大明军队克扣军饷、虚报冒领的情况已经普遍,谁都知道,一个千户麾下应该是一千一百二十人,不管分为多少的兵种,至少人数应该是齐全的,实际情况是千户麾下能够有两百到三百人就不错了,其余的都是吃空饷,军官就靠着这个发财,杨贺刚刚说了,亲兵每月三两白银收入就很高了,那是因为没有克扣,实实在在拿到手了,至于说寻常的军士,每月能够拿到几钱银子,怕就算是不错了。
后金是因为不富裕,所以每个牛录额真麾下最多只有百多人,一般都是几十人,就算是维系这几十人的开销,都是非常困难的。
从这个方面来说,满打满算的投入,的确是不少的,朝廷根本吃不消,所以明太祖朱元璋实行了屯田。
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各地卫所的情况,也知道下面克扣军饷和吃空饷的情况,那么多大臣可不是傻子,所以在军饷的拨付上面,绝不会按照正常的数目拨付,会减下来不少。
从朝廷就开始克扣军饷,下面就更不用说了,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无法打开的死结,导致大军的军队迅速衰弱,失去战斗力。
这应该就是其中的奥妙。
至于说八千关宁铁骑,每年开销三十万两白银,这也好解释,关宁铁骑的预算是这么多的银子,至于指挥官到底投入了多少的银子,会不会将其他方面的开销拉过来用,这是谁不知道的事情,按照正常的消耗计算,三十万两白银不大可能维系关宁铁骑的所有开销。(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八章 府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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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五,郑勋睿不得不结束了训练,他必须要到府学去上课了。
接近十天的训练,让郑勋睿苦不堪言,只能够是咬牙坚持,要说洪家堡的八百青壮,身体都比他好很多,人家是常年习武的,就连这些人都累的每天就剩下睡觉了,更不要说他这个书生了,不过他咬牙跟着大家训练,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就算是有人偶尔说几句怨言,也会遭受其他人的训斥,人家郑公子都跟着训练,还有什么话说。
杨贺、郑锦宏、洪欣涛、洪欣贵和洪欣瑜等人更加辛苦,他们组织和参加训练不说,还要抽出时间来琢磨招式,杨贺是军人,知道战场上需要什么样的杀敌本领,他们之间的切磋,每天都要进行,而且要将这些招式进一步提炼,去掉那些花哨的招式,归纳简单实用的招式,接下来让所有人练习。
练习之中也能够总结归纳招式,看看什么样的招式能够更快更好的击倒对手。
这样的练习是非常难得的,也是郑勋睿高度重视的,尽管训练辛苦,可是他还是硬撑着和众人一起归纳招式,详细的记载下来,作为日后训练的必备课。
到底是习武之人,明白归纳招数的重要性,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总结出来了十二招。
灵机一动的郑勋睿,将这十二招归纳为洪拳十二桥。
从这个时候开始,洪拳十二桥成为所有人必须熟悉和娴熟运用的招数,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卒。日后的大军,也依靠洪拳十二桥的招数,杀得对手魂飞丧胆。
陪着郑勋睿到府学去的,改成了洪欣瑜,至于说郑锦宏,重点的任务在于配合杨贺,对八百壮士进行训练,自身也要参加训练,洪欣涛和洪欣贵也要参与训练。
两人一人一匹阿拉伯马,从谷里镇家中到应天府府学,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足够了。
府学分为两个层次,一个层次是生员,府试高中的生员在这里参加学习,准备参加八月份的乡试,另外一个层次是士大夫家中的子弟,他们在这里学习的目的是参加府试。
两个层次的待遇也不一样,生员参加学习,所有费用都是官府承担,士大夫家中子弟参加学习,费用自行承担。
应天府府学授课之人,被称之为儒学教授,从九品的官阶,儒学教授之下的训导,同样是不入流的,没有任何的品阶。
不过没有人会小看儒学教授,尽管品阶很低,属于所有品阶之中最低的,殊不知朝廷之中的中级殿大学士、建极殿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和东阁大学士,这些个职位也不过是正五品,但想成为内阁大臣,必须成为其中之一的大学士,其中内阁首辅就是中级殿大学士,因为这代表了你的学识。
文人治理的国家,对学识是非常看重的。
郑勋睿实在不想去府学学习,其实这样的学习,学不到太多的东西,儒学教授和当初的教谕先生一样,都是拿着书本,摇头晃脑念得非常投入,诸多的生员之所以去学习,看重的还是相互之间的交流。
官办的府学、州学和县学,尽管得到了众多读书人的认可,但教学模式是僵化的,也是无法突破的,可东林书院、应社和复社就不一样了,授课的时候,要详细讲解,还允许听课之人提出来问题,同时专门组织大家讨论,这种灵活的教学模式,很快得到读书人的认可,也就为东林书院等的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要不是顺天府尹刘宗周特别提出要求,他才不会去,成为禀生之后,每月的禄米都是郑凯华帮忙去领取的,每月六斛粮食,折合一百二十斤,都是一些陈旧的大米,甚至发霉了,他根本就看不上,郑凯华刚开始还拿回家,后来干脆领取禄米之后,直接给了佃户。
其实要求他到府学去,说到底无非是他将来金榜题名了,还能够记得在府学学习,记得这里的老师,这在朋党林立的大明朝廷,是非常重要的,意味着首先就给他划分出来身份了,不管你做了多大的官,都必须尊师,在政治上靠拢,行为上靠近,抱成一团,唯有这样,朋党才有真正的发展基础。
一大早,郑勋睿和洪欣瑜就出发了。
府学上学的时间不长,每日辰时开始,午时就结束了,下午的时间自由安排。
郑勋睿的事情很多,他甚至不打算在外面吃饭,上课结束之后,就回到家中,八百壮士的训练他放心不下,春耕的事情也需要督促,再说建房也进入到尾声了。
一切都在慢慢起步,按照郑勋睿的计划超前发展,他穿越到崇祯年间一年多时间了,经历了崇祯元年和二年,如今走入了崇祯三年,更多的大事情将陆续出现,可这个时候的他还非常的弱小,就如同地下的种子,刚刚开始萌芽。
卯时三刻,郑勋睿抵达府学。
开学的日子,诸多的学子很早就到府学来了。
这帮学子中间,郑勋睿几乎不认识什么人,毕竟他是以县试案首的身份,才直接参加府试的,此次参加府学学习的有两百多生员,按照府学的规定,连续两次乡试落榜的生员,不得到府学学习了,不过这些生员可以继续参加乡试,这样就预示着八月份的乡试,应天府参加的人远不止两百来人。
郑勋睿的名气虽然很大,可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长相,加上他是江宁县的禀生,和他一起参加县试的童生,明年才有资格参加府试,这也让他避免了很多的麻烦。
两个月的游历,加上近十天的训练,让郑勋睿看上去很是精干,身上少了一些读书人的味道,也显得更加的成熟,尽管他是最为年轻的,也没有引发太多人的注意。
郑勋睿也刻意的回避,府学的门打开之后,他将应天府的信札交给了守候在门口的训导,在训导惊奇的眼神注视之下,迅速牵着马来到后院。
郑勋睿是插班生,年前没有来学习,故而座位只能够在最后面。
和他情况一样的学子也是存在的,特别是那些早就成为生员的学子,还有半年时间就要参加乡试,这个时候到府学学习,和众人能够交流一下也是好的。
刚刚坐好,儒学教授就进入到学堂了。
偌大的学堂里面,坐着两百来人,儒学教授不可能关注每一个人,再说刻板的儒学教授,也不会刻意的关注某一个人,按说尚在正月,儒学教授至少可以问候一下诸多的学子,说说新年好之类的话语,可惜这样的情况不存在。
儒学教授没有多余的话语,拿出了书本,就开始诵读文章了。
诸多的学子早就翻开了书本,在上面做着记号。
儒学教授足足念了半个时辰的文章,抑扬顿挫,时不时的摇晃脑袋,看样子是深入其中了,可惜下面的学子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尚在正月,不知道多少学子还没有从春节的氛围之中拔出来,不少学子显得心不在焉。
郑勋睿看的只想摇头。
儒学教授的学问其实是深厚的,看一个读书人的学识如何,就看他念文章的水平,能够抑扬顿挫念出来,不停顿,断句准确,水平就很不一般,何况儒学教授一口气念了半个时辰。
若是组织学子讨论,儒学教授也一定能够提出来很多令人叫绝的观点,而且让诸多的学子心服口服,进而崇拜儒学教授,可儒学教授不能够这样做,他是朝廷的官员,一切都要按照朝廷的要求做,随意的讨论是绝对不能够做的,那样要是说到一些敏感的话题,要是学子随意的评论朝政,儒学教授无法回答。
所有儒学教授只能够按照固定的模式授课,不要说儒学教授,就连最下面县学的教谕,都是按照这样的方式授课的。
这让府学、州学和县学,成为了学子心目之中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本来以为儒学教授念了半个时辰的文章之后,会停顿一下的,至少让诸多的学子休息调整一下,谁知道这个时候,这位儒学教授翻开了另外的一篇文章,继续开始念了。
就连郑勋睿都顶不住了。
毕竟这段时间太辛苦,脑海里想到的事情太多了,疲倦是很自然的事情。
瞌睡慢慢上来了,看看前面,已经有不少人用手撑起了下巴,那些都是打瞌睡的学子。
郑勋睿也撑起了下巴,他的体质,在这些学子之中,应该是最为突出的,所以说他打瞌睡的本事更强,不会让外人看出来,加之坐在后面的角落里面,更是不会引起他人的关注。
儒学教授停止念书的时候,郑勋睿也准确的醒了。
“老夫看你们心不在焉,还在想着家中的酒宴吧,八月就是乡试,你们若是还想着过节,如何在乡试之中有突出表现,好了,今日已经上课一个时辰时间,老夫不留你们了,各自散去,明日准时上课。”(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五十九章 陈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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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台,莫不是应天府小三元清扬兄。”
郑勋睿看着府学门口的抱拳行礼年轻人,刚刚儒学教授说放学的时候,众多学子一窝蜂的散去,郑勋睿放慢了脚步,都到众人都离开之后,才到后院牵马。
对于读书人之间的交流,郑勋睿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与其将时间耗费在这些磨嘴皮子和吃喝方面,还不如回家去做一些事情,至少能够看看玉蜀黍和甘薯的播种情况,要知道这五百亩耕地,全部都是制种所用的,种植的时候,不能够有丝毫的疏忽。
同样抱拳行礼的郑勋睿,语气是平淡的。
“在下郑勋睿,字清扬,不知道兄台之名讳。”
“在下陈子龙,字懋中,松江府生员,久闻清扬兄大名,能够在此相见,三生有幸。”
郑勋睿的脸色微微变化了,他本来准备打过招呼之后,上马就走的,洪欣瑜就在不远处等候,可听见对方自我介绍之后,他停下了脚步。
“懋中兄是松江府生员,为何到应天府府学上课了。”
“在下到应天府拜会叔父,只是在这里借读几日,三月初就要回到松江府去的。”
“想不到懋中兄如此的勤奋,几日的时间,都在府学学习,在下真的是佩服。”
“清扬兄客气了,在下久闻清扬兄之大名,今日得见,大为吃惊,清扬兄如此年轻,才华出众,在下是望尘莫及。”
郑勋睿想到了什么,脸微微有些红,陈子龙既然是来旁听的,那么也是坐在后面的,肯定早就关注自己了,自己打瞌睡的举动,岂不是也被看见了。
不过郑勋睿有些奇怪,学堂有两百多人,自己在角落之中,陈子龙是怎么发现。
“在下和天如兄熟悉,到苏州之时,听闻了清扬兄的惊艳,后来专门拜会了淮斗兄,此次来到应天府,正是最好机会,故而想着专程拜会清扬兄。”
难怪,陈子龙见到了张溥和杨廷枢,那是肯定询问过自己长相的,所以才能够认出来。
“淮斗兄对清扬兄是大加赞誉,令在下很是崇敬,依照清扬兄之学识,今年乡试,定能高中,在下提前祝贺清扬兄了。”
郑勋睿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距离乡试还有半年的时间,如此早的祝贺,怕是空前绝后的,再说乡试和府试、县试完全不一样,就算是府试案首,乡试落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好多的生员,近十次的乡试,才能够高中,成为举人都已经有白头发了。
不过陈子龙的话语之中,透露出来一个信息,那就是杨廷枢的介绍,因为也要参加乡试,杨廷枢肯定要上课的,至少有四个月的时间不会来到应天府,再次来到应天府,就是准备参加乡试了。
“原来如此,在下和淮斗兄情同手足,懋中兄和淮斗兄熟识,也就是在下的朋友了,今日机缘巧合,在下请懋中兄饮酒如何。”
说着这些话,郑勋睿感觉到牙齿有些酸,他和杨廷枢说话,是不会如此文绉绉的,可惜第一次见到陈子龙,两人都是读书人,酸腐气息少不了。
“求之不得,今日是在下拜会清扬兄,自然是在下请客。”
正月的宴请很多,郑勋睿和陈子龙两人,加上洪欣瑜,也就是三人,没有必要到那些大酒楼,随便找一个小的酒肆就可以了,这样也随便很多。
郑勋睿进入酒肆的时候,看见陈子龙的深色自如,没有丝毫不适应的脸色,内心暗暗称赞,能屈能伸,难怪能够在历史上留下不小的名气。
历史上的陈子龙,与柳如是有一定的关系,有人说柳如是追求陈子龙遭遇拒绝,有人说陈子龙于柳如是之间有感情,不过后来抵抗后金而亡,两人没有能够最终携手。
不管是什么说法,陈子龙的名气总是有些大的。
但是对于陈子龙这样的人,郑勋睿是心生警惕的,不仅仅是陈子龙,应该是大明朝廷官吏,包括读书人,大都分为两类,要么是卑躬屈膝投降的,投降李自成也投降后金,如钱谦益和龚鼎孳之流,要么是壮烈殉国的,如陈子龙和史可法这样的人,这都是属于两个极端的,在穿越的郑勋睿看来,不一定是可取的,特别是后面的一种人,认识特别的顽固,誓死都要维护彻底腐朽的大明王朝,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
“清扬兄,在下敬你一杯,想到人生若只如初见,在下真的是神往。”
“懋中兄,我曾经说过,诗词歌赋之类的,无非是相互交流的时候,助兴而已,其实我是不愿意沉湎之中的,刚刚懋中兄若不是提到淮斗兄,我很可能径直回家去了,其实我这人,生性直爽,更愿意无拘无束,高兴的时候,愿意和朋友分享,难过的时候,愿意独居一室。”
郑勋睿的话语突然变得随便和犀利,这让陈子龙很是吃惊。
看了郑勋睿好一会,陈子龙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清扬兄果然是爽快人,第一次见面,就能够如此直言,我是领教了,其实我也明白,清扬兄和淮斗兄之间,肯定没有那么多的客套,淮斗兄曾经说过,清扬兄虽然文采满腹,但不喜欢炫耀,更不喜欢听见他人的吹捧,今日见到,我是真的相信了。”
郑勋睿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他主动出击,试探陈子龙,就是想着看看历史上的陈子龙,是不是真的那么直爽,是不是真有豪气,要是也和龚鼎孳一样文绉绉的,甚至有些见贤妒能的性格,那就不用结交了。
至于说今后怎么发展,如今是想不到那么多的。
“懋中兄这杯酒,我喝了。”
一杯酒下去,后面的交谈,就随便很多了,聊的都是一些趣事,陈子龙绝口不提郑勋睿的文章,郑勋睿也不夸奖陈子龙的文采。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二刻。
郑勋睿没有耽误时间,稍微洗漱之后,径直到山谷之中。
训练正在进行,按照计划,这个时候是联系洪拳十二桥的时间,尽管说招式基本都定下来了,但是依旧需要不断的改进,这方面郑勋睿倒不是很着急,毕竟洪家堡的八百壮士,全部都是练家子,吸收消化的能力是很强的,一旦招式出现变化,他们很快就能够吸收,进而娴熟的运用。
困难的方面,还是兵器,倒不是说没有兵器,而是郑勋睿目前不敢购买兵器,那样会被视作造反,好在洪家堡的人,大部分都有兵器,尽管兵器的种类多种多样,可从中挑选出来长矛、长柄眉尖刀、倭刀和弓箭,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方面郑勋睿做出了严格的要求,日后骑兵所能够使用的兵器,只能够有三类,分别是长矛、长柄眉尖刀,弓箭,其余的一律都不能够拥有,至于说倭刀,那是步卒的装备。
长柄眉尖刀,这是大明骑兵最常见的兵器,长度一百六十公分,其中刀刃长六十公分,刀柄长度为一米,长柄眉尖刀具有刀和矛的双重优势,能够劈砍,又能够突刺,重量也小,便于携带。
大明骑兵很少使用长矛,也就是长枪,从重量和长度方面来说,长矛重于长柄眉尖刀,施展的时候,一般都需要双手,有些耗费体力,需要更高的技能,也不是很方便。
但众人都忽视了最重要的一个方面,长矛的威力远远强于长柄眉尖刀,短兵相接的时候,长矛可以将对手挑到半空中,长柄眉尖刀只能够将人砍落马下。
洪家堡的八百壮士,将要被郑勋睿打造成为最精锐的骑兵,肯定是要使用长矛的,不会使用长柄眉尖刀,至于说今后扩充的骑兵,那是另外的事情了。
弓箭是骑兵必备的,也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甚至强于火铳,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机动性,速度快,骑兵张弓搭箭,准确的射击,可以令对手瞬间崩溃,甚至没有还手之力,后金的骑兵,在这方面是占据巨大优势的。
强悍的骑兵,必须具备三大优势,第一是速度快,甚至能够达到传说之中的日行千里,这样能够出其不意的打击和突袭对手,第二是箭术高,基本做到弹无虚发,每一箭射出去,都有对手应声倒地,这会令对手恐惧,第三是功夫深,短兵相接的时候,让对手五还手之力,这样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奠定胜局。
不客气的说,后金的骑兵都达不到这样的程度,有战马的原因,也有个人的因素。
郑勋睿的目的,就是将这八百壮士,训练成为具备三大优势的骑兵。
最为精锐的军士,数目不要很多,三千人足矣,辅之以若干其他具有战斗力的军队,在战场上可以摧枯拉朽,无往而不胜。
这是冷兵器时代的经典配备,想要几万军士个个都是那么精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郑勋睿是不会完全依靠火器的,大明就有这样的教训,面对移动性极强的后金骑兵,只能够被动的守城,根本没有进攻的能力,要知道如今的厉害火器,基本都是守城使用,移动性很差,不适合野战。(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第六十章 儒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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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四月底,气候也出现变化,学子都脱下了棉袍,开始传丝绸长袍,或者是薄布袍,郑勋睿在府学学习三个多月时间,还有几天时间,学习就要结束了。从五月份开始,各地的学子就要集中在应天府备考,那个时候很多的聚会会出现,大家相互交流,结交朋友,这样的聚会会让南京变得热闹,也是商家最高兴的时间。
三个多月的时间,郑勋睿非常低调,他每天都是卯时三科准时抵达府学,坐在最后,不主动和任何人打招呼,学习结束之后马上回家,不做丝毫的停留,也不参与学子之间的聚会,故而他一直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尽管有人议论了他的诗词,但无人知道他也在府学学习。
府学学子的流动性也是很大的,有些坚持学习,有些学习一段时间之后,出门去游历,增长见识,也有一些学子临时到府学学习,只要有资格,府学不会过问。
这种流动性,也帮助了郑勋睿,他的低调,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郑勋睿关心的更多事情,还是训练和农作物的事情,玉蜀黍和甘薯都是五月份到六月份收获,期间的护理显得异常重要,至于说房屋,早就建好了,连成一片,看上去很有气势,外人不敢相信这是郑家佃户的住房。
关键还是训练方面,接近四个月的时间,训练效果完全出来了,八百壮士可以站得笔直两个时辰以上时间,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不会动,至于说洪拳十二桥,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和修改,完全固定下来,成为所有人每天训练的必备内容,毫不夸张的说,八百壮士闭着眼睛都可以使出洪拳十二桥,最为关键的是纪律性,八百壮士可以做到步调一致,没有丝毫的偏差,这是最困难的,让这些练家子做到步调一致,绝非常人想到的那么简单。
缺的就是战马和兵器了,还有棉甲,这些东西暂时无法到位,需要等到九月份之后。
郑福贵按照杨贺提供的线索,私下里和一些商贾联系过了,五百匹阿拉伯马,价格是两万五千两白银,若是一千匹阿拉伯马,价格可以调整到四万两白银左右,相比较来说,当然是一千匹阿拉伯马合算,可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就是官府的督查,郑福贵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若是因为购买阿拉伯马,坏了郑勋睿的前途,他不会原谅自己。
至于说兵器和棉甲,郑勋睿提都没有提,要是他说出来,估计郑福贵是吓死。
购买阿拉伯马的事情,郑勋睿也没有催促,时机尚不成熟。
他自身的功名太低微,还不足以应对官府的督查。
四月二十八日。
这一天儒学教授居然没有上课,而是要求学子看书,这样的时候不多,或许是学习还有两天时间就要结束了,儒学教授该讲的都已经讲了。
郑勋睿不是很在意,低头看书,其实看这些古文,从中还是能够学到很多东西的,前世尽管是历史系和中文系双料的学士,可惜没有这样专门学习古文的机会,也学不进去。
训导走到了郑勋睿的身边,用只有他能够听见的话语开口了。
“散学之后,教授在后院等你。”
郑勋睿抬头的时候,训导已经走开了。
三个多月时间,儒学教授一直没有注意到他,偏偏在学习快要结束的时候,找到了他,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两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散学之后,郑勋睿依旧是走在最后,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后,才慢慢朝着后院走去。
儒学教授站在阿拉伯马的前面,仔细观看,郑勋睿走近的时候,声音传来。
“好马,好马,真可谓宝马配英雄啊。”
“学生见过先生。”
“你到府学三个多月时间了,老夫一直都没有和你谈过,你第一日到学府之表现,曾经让老夫失望,不过后来之表现,很是不错,其他学子嬉笑打闹,你亦能够坚持读书,每日散学之后,径直归家,不到花柳之地,不进入茶肆酒楼,两百多学子之中,唯有你如此。”
郑勋睿差点被噎住了,想不到儒学教授什么都知道,这也难怪了,儒学教授接近六十岁的年纪了,什么没有看透。
想到第一天打瞌睡的事情,其实儒学教授是很清楚的,就是没有点破,可能也是那一次打瞌睡的缘故,让谈话延续到如今才进行。
想到这里,郑勋睿的脸微微有些红。
“老夫今日想和你说说这尊奉历代圣哲之事情,儒学流传数千年,能够有如此之传承,殊为不易,除开朝廷之重视,还有无数读书人为之奋斗,看看有多少的大儒,为之前赴后继,或者争论,或者传承,或者发扬光大,每每想到这些,老夫就不能够自持啊。”
郑勋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儒学教授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啊,这儒学的重要,读书人闭着眼睛都能够说出来一大堆的道理,当然最终还是一条,学好了儒学,就可以夺取功名,就可以进入朝廷做官,就可以彻底改变身份,成为士大夫之中的一员。
儒学教授甚至没有看郑勋睿,继续说着自身的认识。
。。。
半个时辰过去,儒学教授总算是说完了,郑勋睿表面听的很是认真,没有插一句话,其实有些是没有听进去的。
儒学教授说完之后,看着郑勋睿,微微叹了一口气。
“老夫叫你来,就是和你说这些话的,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回去吧。”
府学的学习终于结束了。
郑勋睿回家之后,感觉到一身的轻松,总算是自由了,要知道每天都要准时到府学去,时间太固定了,而且从正月二十五到四月三十,没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玉蜀黍和甘薯的长势非常好,超乎了郑勋睿最初的预计,看样子这个时代的种植技术,和后世没有多大的差别,只不过在科技方面落后一些罢了。
这些玉蜀黍和甘薯,是他事业腾飞的最重要依靠,绝不能够出现问题。
五月初五,杨廷枢突然来拜访了。
半年时间不见,再次见面,两人格外高兴,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
酒宴早就准备好了。
两人三杯酒喝下肚子,几乎还没有吃什么菜,酒是上好的女儿红。
“清扬,府学三个月的学习,可有什么感受。”
“淮斗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是那个样子,还能够有什么感受啊。”
“也是,对了,儒学教授可否和你单独交谈啊。”
“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郑勋睿马上警觉了,杨廷枢绝不是随口问的,他马上想起那次儒学教授和自己的交谈,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都是儒学教授在说话,他几乎没有说话。
“你先说,儒学教授是不是和你交谈过了。”
“是啊,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几乎都是儒学教授在说话,我什么都没有说。”
杨廷枢的眼睛里面射出一丝的光芒。
“清扬,若是我告诉你,儒学教授常年分析每次乡试之考题,能够做出准确的分析,你不会感觉到奇怪吧,儒学教授对功名没有太大的兴趣,中举之后,几十年都在训导、教谕和儒学教授的位置上面,早就快要成精了。”
郑勋睿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筷子差点掉落地下。
“淮斗兄,谢谢你,我敬你一杯,喝下这杯酒之后,我给你说说儒学教授说到一些什么话语。。。”
“这杯酒我喝下了,但儒学教授和你说的什么,你千万不要告知第二人,包括我都是不行的,这是教授的规矩,曾经有一个教授青睐的学子,将教授之交谈告知了他人,结果这个学子乡试落地,后来教授明确告诉这个学子,文章很不错,完全可以录取,可就是因为人品上面的问题,最终落榜了。”
郑勋睿的身体再次抖动了一下。
“淮斗兄,谢谢你,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杨廷枢离开之后,郑勋睿将自己关在屋里足足两天的时间,他仔细的回忆儒学教授的每一句话,揣摩其中的意思,然后在纸上记下来。穿越的他,完全相信杨廷枢的话语,一个教学几十年的教授,肯定对于乡试做过精准的分析,乡试不是没有规律的,儒学教授能够掌握其中的规律,对乡试有所分析和把握,这是完全可能的。
不过这样的事情,风险是很大的,故而那个泄漏儒学教授谈话的学子,落榜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儒学教授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能够分析到乡试的大致内容,这于后世分析高考考题,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后世这方面已经公开,也是学校的金字招牌。
两天时间之后,郑勋睿走出了屋子,脸上带着微笑。
有的放矢的面对乡试,他有了更加充足的信心了,还好他的表现不错,得到了儒学教授的青睐,否则就失去了这个最好的机会了。
郑勋睿禁不住感谢老天保佑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