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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哥全文阅读

作者:随9     老四哥txt下载     老四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十三)开学第一天就碰见冤家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月暑假就结束了。

    四哥这个暑假过得又有干农活的累,又有被老赖追杀时的冒险,还有捉野猪时惊心动魄,更有被仙女迷走的萌动,真是个丰富多彩的暑假,玩着,耍着,要是每天在放假该多好啊?我还要玩个够,玩个痛快,到临近读书那几天,更是豁出去地在外面玩,再不好好玩,又得上学了,到那时老师要管着你,娘也要管着我,更主要的是还要面对老冤家王权利。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

    秋菊在给四哥缝补书包,对四哥说:“儿啊,明天要读书了,要把玩的心思收回来了。”

    四哥在喝着稀饭,听娘说到读书,自己就觉得不舒服,这么快就读书了啊,我还没玩够就读书了,都没搭理他娘,自顾自喝着稀饭“咕咕。”

    “娘和你说话呢?”

    四哥一口气把稀饭喝光,这才应声道:“娘,我知道了。”

    “今天晚上早点睡觉,明天开学第一天,早点去,给老师留个好影响。”

    “嗯。”四哥回话时也是有气无力。

    “不要闲娘唠叨,娘都是为了你好。”

    “娘,我都大了,这些事情我知道。”

    “知道就好,好好读书,听村里人说,明年可能要恢复高考了,你用心读书,或许能考个大学,那就给咱家光宗耀祖了。”秋菊是听村里大喇叭招香在农会门口广播的,她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被秋菊听到了,她就记在心里了。

    “恢复高考了,不过像我也不是读书那块料啊,您可以让三哥考考试试。”

    “你三哥读书还没你那两下子呢!你现在还小,现在用功还来得急。”

    “可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读书的啊。”

    “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秋菊讲起大道理就一大堆。

    四哥怕她娘唠唠叨叨没完,耳朵都听出老茧,不耐烦道:“娘,我上去睡了。”

    说着,四哥就上楼睡觉了。

    “你啊,娘和你讲大道理,就听不进。”

    四哥没有回秋菊的话,自顾自上楼去。

    最近他的相思病也没那么严重了,只是偶偶想到仙女,本来像他这个年龄段,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反正就是看到亚美顺眼,好看,对她欣赏,爱慕吧,这是作为男孩子的本能,男孩子天生对异性就充满好奇,特别是外表美丽的女孩子,更要多看几眼,过过眼福都舒服,更何况像仙女般的亚美,谁见了都会动心的。

    相思病没那么严重之后,他晚上睡觉也不用让大黑猫来陪了,只是在睡觉之前想想亚美的面容,可最近仙女的面容,一次比一次模糊了,可他还是努力在睡觉之前想一下,才睡觉。

    听着老三的呼噜声,外面黑猫的叫声,自己心里想着想着,就沉沉入睡……

    第二天早上,天还蒙蒙亮,秋菊今天很早就起床煮稀饭,也特意煮了两个鸡蛋,今天是俩儿子开学的日子,她要让他们吃的饱饱再去学校,有个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她心里是希望他们家能培养一个大学生,那是多么好事啊,可以好好在村里人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住在窑洞的薛仁贵,也有出头那一天。”

    这就是她作为母亲的盼头,活下去的动力,孩子就她的希望,不管这个愿望多么伟大,但人活着总归要有梦想的。

    弄好早饭,六点都没到,秋菊就上楼去喊俩儿子。

    俩儿子睡得正香呢,呼噜声,更是此起彼伏,这边是“咕咕咕,”那边是“咕噜咕噜,”都有固定的节奏,固定格调,俩人同时配合的话,像开火车一般。

    “起床了。”秋菊喊了一声,但声音不够大。

    俩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唉,还睡这么死啊!”秋菊便蹲下去,把他们一个个推醒。

    “娘,我还没睡够呢。”四哥说道。

    “我还想睡呢。”老三也说道。

    “起床读书了,今天开学第一天早点去。”

    俩兄弟在秋菊不断叮嘱下,才慢慢起来,随便洗洗脸,喝了碗稀饭,还有一人吃了一个鸡蛋,就匆匆往学校赶了。

    出门时,秋菊还叮嘱他们见到老师或同学要问候。

    “好的,娘。”

    俩人同时答应道,就去上学了,老三往泽随方向去,四哥还是往村学校方向去。

    四哥往村学校这条路走的时候,有很多村里的大小同学也去上学,看他们背着书包,一个个很开心,有说有笑,各自分享着暑假中遇到的趣闻趣事。自己却一点都不开心,脚步沉重,读书有什么好的,还是放假舒服,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想睡懒觉就睡懒觉,读书要这么早起床了,我都没睡醒,我娘就喊我起来,“啊,啊”哈气连篇,……

    四哥虽很不情愿,脚步也很慢,心事重重地走在他们最后面,可学校毕竟很近,就一里多地,一会就到了。

    走到学校门口时,他看到了他的老冤家王权利翘着二郎腿站在校门口。

    四哥知道这个冤家是在等自己呢?可已经到学校了,难道不走进去吗?对啊,不走进去的话,就代表我怕他,我现在走进去,他又能把我怎样呢?这里是学校,他就是再横,也不可能无法无天吧?虽然校长是他的亲戚,那又怎样呢?龚老师是个公平的老师,会替他主持公道的。

    四哥一时愣在那里,心里很是纠结,很是矛盾,无法抉择……

    最后四哥下定决心,心里喊道:“豁出去了,冲过去。”

    四哥低着头,想快速通过校门。

    王权利也看到四哥冲过来,当时四哥想冲过校门时,他伸出脚,拦住了四哥。

    “傻子,想进门啊,先过了我这关吧?”王权利恶狠狠说道。

    四哥并没有理他,低着头,抬高腿,想跨过王权利的腿。

    王权利看出四哥的用意,四哥把腿抬高时,他抬得比四哥的腿还要高。

    四哥反应不及时,被王权利拦腰截断,整个人失去平衡摔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早上刚换的衣服,顿时沾满尘土,还好双手撑地,要不头都要撞地,不过双手因为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顿觉疼痛难忍。

    王权利看四哥倒地,得意喊道:“傻子,一点长进没有啊?在真武山上还挺横啊?哈哈哈。”

    四哥也不管身上脏不脏,滚地而起,起身后,挥动拳头朝王权利冲去,“啊,打死你。”

    “来呀。”王权利摆开架势迎招。

    “打死你。”四哥大喊,由于他的气势很猛,卯足了劲,一拳往王权利的头打去,王权利躲闪了一下,这一拳就打到王的肩膀上。

    “啊。”王权利被打痛,喊了一声,他立刻借势,挥动他的铁拳朝四哥身下打去。

    四哥看出了他的用意,往后躲闪了一下,踢着腿挡过王权利的拳,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

    “啊哦哟,进步挺快呀!”王权利被眼前的四哥震惊了,一个暑假没见,进步这么快。

    四哥经过一个暑假的锤炼,确实进步挺快的,不光身体又黑又壮实了,且脑子也比以前好使多了,不那么蛮冲莽撞,知道各自长短处,知道避其锋芒,攻其不备。

    “来呀!”四哥越打气势越胜。

    此时很多同学也围过来看热闹,当然看好王权利的占多数,都为四哥揪着心,可今天的局面有点难解难分奥,大呼:“精彩,精彩,上啊,四哥,四哥加油!”

    而帮王权利的人,则喊:“王权利威武,灭了他,灭了他。”

    他们观众倒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此时王权利“啊”一声,挥动拳头朝四哥招呼过去。

    四哥见状,紧急躲闪,躲过王权利的拳头,欲蹲下身,给王权利来个抱摔,可王权利身体太重,他使劲也抱不起来,抱他腿也抱不起。

    而近身的话,那是王权利的强项了,用肘子捶打四哥的后背。

    “啊,啊。”四哥中了好几下,可他不放弃,使出全身气力想把王权利摔倒,“啊”一声,四哥使出吃奶的气力,终于把王权利摔倒在地上。

    只见王权利身体后仰倒地,后背重重倒地,后背也是尘土飞扬。

    此时观看的人群高喊:“四哥厉害,四哥威武。”

    四哥借势整个人都压在王权利身体上,俩人像两个拱屎虫一样,拱来拱去。

    人群更是看得津津有味,简直是现实版的功夫大片啊。

    “你们在干嘛?”此时龚老师大喊。

    俩人打得激烈,一时都停不下来,而观看的人群看到老师来,一个个都龟缩到班里去了。

(六十四)有理说不清

    “怎么地,你们还没打够是不是?”龚老师接着喊道。

    四哥本来抡起的拳头又收了回来,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王权利身上脸上也都是灰,屁跌屁跌地,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眼睛还狠狠地朝四哥瞄了一下。

    四哥狠狠地回了他一眼。

    龚老师发飙了,“你们有完没完,跟我回到办公室去。”

    俩人低着头,跟在龚老师后面,到办公室。

    “把门关上。”待俩人都进入办公室,龚老师命他们把门关上。

    “嘣。”王权利重重踢了门一脚,死死地合上了,门板是木板做的,余震了好几下,他好像在宣泄着情绪。

    “你不能轻点啊?把门摔坏了,你陪啊?”龚老师训斥王权利。

    “我陪,就我陪,我家有的是钱。”王权利根本就没把龚老师放在眼里,当然他也知道,龚老师肯定会为四哥说话,只要校长来,他就没事了,校长是他家亲戚啊。

    “你够牛的啊,那你叫你妈把钱送来啊?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家,你想怎样就怎样。”龚老师把嗓门提高了一些。

    王权利见龚老师这气势,也就把头低下去,纠缠下去对自己没好处,弄不好是会吃龚老师的竹棒。

    “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开学第一天就干架啊?”

    王权利抢着说:“他先用拳头打的我,我才还手的。”

    四哥怕看龚老师的眼神,低头不语。

    龚老师问四哥:“寿根,是不是这么回事啊?有老师在,不用怕他,我知道上个学期时,他老是欺负你。”

    此时四哥才慢慢把头抬起来,吞吞吐吐地说:“是他把脚拦在校门前面不让我进,且故意让我摔跤,我才反抗的。”四哥说的时候,心情很是激动,很是委屈,看样子就是不会撒谎的人。

    “胡说,是你先打的我。”王权利又为自己辩解道。

    “你不拦在门口,我会打你啊?都是因你而起。”平时嘴笨的四哥看王权利这么无赖的样子,也心急起来,把声音提的很高很高。

    “老师你看看,他都承认他先打的我,您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四哥欲开口再为自己开脱,“你……”

    “好了,别吵了,还没打够是不是?”龚老师咆哮般的声音。

    俩人刚才都有重新干架的趋势,见老师大吼,只能把头低下去。

    “今天不管谁打的谁,反正你们都给我站黑板去,站到放学为止。”龚老师不想理他们之间的恩怨,也理不清,“剪不断理还乱。”

    “嗯。”四哥点头答应。

    “凭什么,我可是受害者啊?”王权利还觉得自己委屈。

    龚老师被王权利飞横跋扈的样子,气得不行,随手抡起她常用的竹棒就要朝王权利打去,“你去不去?”

    王权利赶紧躲闪,求饶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他就是个贱货,吃软不吃硬,只要谁比他狠的话,他就怕,也是个怂包软蛋一个。

    王权利立刻开门出去,四哥跟在后面。

    龚老师又喊了句:“寿根,你留下。”

    “嗯。”四哥答应道。

    “把门关上。”龚老师说道。

    四哥这次不像王权利那样重重关门,他是轻手轻脚把门关上。

    “到老师这边来。”

    四哥低着头,胆战心惊,慢慢朝老师靠近,像做了坏事接受审问的犯人一般。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师相信你,那个王权利就是个不讲理的家伙,好好跟老师讲讲。”龚老师把语气放得很平缓,一点不像刚才对王权利的样子,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四哥见老师没有恶意,自己也就没那么害怕了,把刚才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龚老师,并强调自己说的都是事实,从不说谎。

    当然龚老师也是相信四哥的,四哥的眼神里透着善良,一看就是老实人,加上和他父亲老抠是故交,所以对四哥格外关心。

    “老师就知道是王权利没事找事,老师会秉公处理的,放心吧!”

    “好的,老师,那我走了。”四哥想快点离开办公室,在这里外不是滋味,挺尴尬,又害怕看见老师的眼神,还不如回教室站黑板。

    “等一下,老师跟你说,听上面领导说,明年可能要恢复高考了,你要用功学习啊,争取以后能考个大学,那也算对得起你爹了。”

    “嗯。”四哥点头答应。他妈也跟他讲过这件事,看来这事是真的,可我也不是那块料啊。

    四哥刚把门打开,就看到夏校长气势汹汹地领着王权利走过来。

    “回去。”夏校长对四哥说道,意思让他回办公室。

    “这是怎么回事啊?龚海霞老师。”夏校长指着王权利身上的灰道。

    “他们俩打架,我就让他们站黑板了。”龚老师说道。

    “第一天就打架,你弄清楚谁打谁没有,就让王权利站黑板。”夏校长嗓门很高,明显是给王权利出头来了。

    “他先打得我的。”王权利又为自己辩解道。

    “事情我都了解清楚了,是你王权利故意把脚拦在门口不让陈寿根进,害他差点摔倒,他才打得你。”龚老师嗓门也不小,特别对王权利说时,更是加高了声音,并用恶狠狠地眼神望着他,你小子还到校长那里告状啊。

    四哥此时嘴巴也不结巴,为自己说道:“是他拦住门,害我差点摔跤。”

    “我不是故意拦他的。”王权利借夏校长给他出头,更是神气活现。

    “你就是故意的。”四哥也毫不示弱。

    “好了,别吵。”夏校长大吼,“你们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是他先打我的。”王权利指着四哥道。

    “是我先动的手,可是他先让我摔跤,我才正当防卫的。”四哥说道。

    “我相信陈寿根不是没事惹事的人。”龚老师为四哥开脱。

    “那王权利就是没事找事的人了?”夏校长回道,又问王权利道:“王权利,你是故意拦住陈寿根,让他摔跤的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想跟他道歉,他就拳头飞过来了,我只能还击了。”王权利满嘴跑火车,说谎时脸都不红一下。

    “你撒谎。”说着四哥又欲挥动拳头朝王权利冲去。

    王权利见势躲了一下,夏校长拦住了四哥。

    “还想打啊?胆子不小啊?”夏校长狠狠地抓住四哥的拳头,并用很凶的眼神瞄着他。

    夏校长转头又对龚老师说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王权利不小心弄倒了陈寿根,陈寿根就用拳头打他,之后俩人就打在一起了,当然王权利是正当防卫,陈寿根是故意惹事。”

    “怎么可能是这样……”龚老师还想为四哥开脱。

    夏校长指着四哥的拳头道:“事情已经这么清楚了,你还想为他开脱啊?”

    本来是有理的事情,可是因为四哥的冲动,变成有理说不清,且校长从一开始就袒护着王权利。

    龚老师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之后,夏校长让四哥去站黑板,王权利趾高气扬地回座位,走的时候还给四哥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的样子。

    四哥恨不得把王权利活剥生吃,什么世道啊,到底有没有天理啊,明明是王权利的不是,反而自己成了那个罪人,这种学校,这种环境,我还能怎样好好读书呢?又如何能考上大学呢?……

    四哥心里越想越想不明白,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乖乖去站黑板。

    临走时,龚老师拍拍四哥的肩膀,表宽慰一下,其实她心里也很无奈,要不是为那点工资,她早就想跟夏校长闹翻了,可她也总是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忍,忍,忍……总有有一天会忍无可忍的时候,就像气缸压力太大时,也会爆炸的。

(六十五)又遇王权利埋伏

    别的同学都在班里嬉嬉闹闹,而四哥却像个门神一般站在黑板边上,老师在黑板上写着什么字时,自己就能在边上吃着粉笔灰。

    对四哥来讲粉笔灰算不了什么,他最受不了的是同学们嘲笑的眼神,第一天上学就站黑板,他也是开创记录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连校长都帮着王权利,王权利在学校更是为所欲为,谁都不放在眼里,包括龚老师。王权利有权有势,自己什么都没有,是被世界遗忘的孤儿,越想越想不明白……

    王权利在四哥隔壁班,到下课时,他就会跑过来嘲笑四哥一番,并在四哥去厕所的路上拦着他,四哥差点又和他动手,还好龚老师看见,拉住了四哥,不然如果在学校干起架,吃亏的都是他,他也是忍着,以后和他慢慢算账……

    第一天开学也没什么课,就是让大家把暑假作业交上去,还有就是交这个学期的学费,然后老师把新书发下去,最后叮嘱大家要把心思收拢回来,下个星期要开始正式上课了。

    一个上午都没到,十点多钟,就放学了。今天刚好是星期六,要到下个星期一才正式上课。

    同学听说又放假了,一个个又是欢呼雀跃,大家都还没玩够呢!一个个背上书包,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等班里同学都跑光,四哥才回到自己位置上,慢慢把书装进书包。站了半个晌午,脚都站麻了,走路时像瘸了腿一样,一瘸一拐,心情也无比沉重,本来听说放假应该高兴才是,可他现在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的心里只有恨,恨自己,无能,恨王权利,恨夏校长,恨……

    龚老师注意到四哥走路的样子,跑过来对他说:“寿根,要不你坐一会再回去吧?”

    “不了,老师。”四哥谢绝老师的建议,他不想让别人同情他,同情他就是在可怜他,可怜他,就是看不起他,我就是瘸,也要瘸着回家,不能让别人小瞧了自己。

    “那你慢点。”龚老师叮嘱道。

    “好的,老师。”

    谢绝龚老师的好意,四哥脚步沉重地往家赶。

    这一幕也被夏土泉校长站在办公室门口,斜着眼睛,看在眼里,他心里也感叹道:“苦命的孩子,谁让你惹王权利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不帮王权利的话,我这个位置就难保了,唉。”

    夏土泉事后也觉得良心过意不过去,不过也只是稍微有点后悔而已,比起他这个校长位置来讲的话,那他只能牺牲四哥了,他对权利的追求,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程度,为了自己期望得到的权利,他什么都可以牺牲,牺牲一下四哥又算什么呢,他本来就是命苦的孩子,再添加一点痛苦,又算什么呢?谁让王权利的外公掌着大权呢?……

    龚老师回过头时,看到夏土泉的眼神,俩人眼神交汇了一下,夏土泉立刻就把眼神收回去,并回办公室了,今天的事情他俩心里都心知肚明,一个在帮四哥,一个在帮王权利,他们既是同事,又是生死对手,其实论能力,龚老师的教学能力比夏土泉高很多,文化程度也比他高,可上面就是把校长的位置定给夏土泉,其中的利益关系,龚老师其实也知道,可她心里就是不认命,她在不断抗争,不把夏土泉放在眼里。

    夏土泉也知道这些,他也是想方设法排挤掉龚老师这个异己,这个对手。

    俩人都在等待一个机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四哥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悠悠地走着。

    走到前面的桔树林时,忽然从他的后背闯出三个人。

    四哥听到脚步声,条件反射地往后看,不是别人,是王权利和两个跟班,这个冤家真是跟自己较上劲了,而且是老套路。四哥自从上次在这里吃过亏之后,每经过这段路时,警觉性都提的特别高,身怕王权利埋伏他,今天王权利在学校没占到什么便宜,肯定会再找他麻烦,没想到真被他猜中了,他立刻警觉起来,做应战准备。

    “哈哈,傻子,我们都在这里等你有一会了,你走的可真够慢的啊?”王权利得意洋洋道。

    “王权利,你到底想怎样?”四哥大声喊道,他是真的气了,王权利太横了,有他的话,自己以后还怎能在学校呆呢?早晚都要有个了解,不如和他们拼了。

    四哥今天打算豁出去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想怎样啊,哈哈,给我上,修理他。”王权利命那俩跟班上。

    俩跟班一左一右,握着拳头,并把指头压得“咯咯”作响,好像电影里的功夫高手一般,朝四哥紧逼过来。

    四哥往后退了几步,自己不急于出手,等他俩出手,他们一出手就有破绽。

    其中一个耐不住性子,挥动拳头猛冲过来,嘴里大喊:“受死吧,傻子。”

    四哥不紧不慢,用左手挡过他的拳头,挥动右拳重重地打在那人胸口,那人被重拳击中,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跤,还好另外一个跟班扶住了他,要不就四脚朝天了。

    后面那个跟班说道:“真没用,瞧我的吧?”

    说着,他摆出一些掌法套路,有模有样,像是练过降龙十八掌一般。

    “奥达,奥达。”像李小龙一般嚎叫着,朝四哥飞掌过来。

    气势上确实比刚才那个足多了。

    可四哥看出他掌法不错,可下盘不稳,自己跑过来,腿都有点抖动,在他飞掌过来时,四哥左右躲闪,看准时机,扫了他一腿,那人也不堪一击,身体失去平衡,侧身重重倒地。

    这个地方倒地的话,可不是好受的,这里是石头铺的路,硬啊,那人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呦。”鬼哭狼嚎般叫唤着,看来真是摔得不轻啊。

    四哥经过一个夏天的锤炼,功夫确实长进不少啊?关键永清哥教他,要用脑子,取其长处,攻其短处,今天都很好的活学活用了,这两个小喽喽还真不是他对手了。

    就在旁边得意洋洋观战的王权利都傻眼了,他本以为那两个喽喽就能轻松对付四哥的,没想到,没想到啊?都说:“士别三日如隔三秋,”一个暑假没见,傻子功夫都长进那么多了,难怪刚才自己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啊。

    不过王权利嘴上和气势上不能输了,恶狠狠地对那俩喽喽说道:“废物,废物,给我起来。”

    那俩喽喽也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见今天四哥厉害,都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哎呦,哎呦,老大痛啊。”

    王权利火了,自己捏紧拳头,大踏步往四哥冲过来。

    王权利不比那俩喽喽,他的拳头可是铁拳门下,且拳法变化多端,拳速极快,如果被他重拳打中的话,那肯定要伤筋动骨的了。

    四哥不敢怠慢,积极应战,紧急躲闪,避开王权利的拳头,眼神时刻注意着王权利拳头的变化,想寻找王权利的破绽,可他的拳法太好,把四哥的眼睛都看花了,一时看不出什么破绽,只能往后退了好几步,以退为进,逼王权利露出破绽。

    果然方法奏效了,王权利脚踩到碎石滑了一下,差点摔倒。

    四哥看准机会来了,立刻冲上去,给王权利来了一脚。

    王权利摔倒了。

    四哥就把膝盖死死压在他身上,欲挥动右拳打王权利的头时,王权利及时反应过,接住了四哥的拳头,并用力把四哥的扭过来,论气力的话,四哥肯定不是王权利的对手,眼见手都要被扭过去,四哥想用脚踢王权利,逼其松手,可王权利死死握紧,不松手。

    那俩喽喽见王权利有险,也不装死,冲上前来,一个捉住四哥的头,一个捉住四哥另外一只手,想一起使劲绊倒四哥。

    四哥哪经得起他们三个人的力气啊,只听“啊”一声,四哥被他们绊倒了。

    那俩喽喽压着腿和手,王权利坐到四哥身体,欲挥动拳头打过去时……

    突然王权利赶紧后脑被人用棍子打了一下,“哎呦,”挥动的拳头也收了回来。

    “他娘的,谁打老子?”王权利很是气愤地说道,并迅速回过头看,不是别人,是他的冤家泽随的徐晓飞。

    “是我,你大爷。”徐晓飞耍着头发恶狠狠道。

(六十六)四哥联合徐晓飞打败王权利,解恨

    “你们以多欺少啊?”徐晓飞接着举起棍子朝王权利打过去。

    徐晓飞自从上次在泽随镇上和王权利干了一架后,就一直想着报仇。那天因为他惹事在先,且还用刀伤了王权利,是故意伤害罪,可他还未成年,又未造成重大伤害,就免于刑事处罚,但在派出所拘留了十五天。

    徐晓飞放出来后就想找王权利报仇,王权利把他好几个牙都打掉了,在泽随镇人面前丢了脸,他想把自己的脸重新找回来。

    可放假的王权利多数时间都在大金山上练武,一直找不到机会。徐晓飞不敢上大金山,他自己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以他这点皮毛功夫,可能还未见到王权利,就被王权利的师兄弟打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今天开学了,他知道王权利肯定要回来读书,就凑过来了,刚好撞见王权利打四哥,就帮上了,反正他们的敌人是一样的,俩人一起把握更大一些。

    王权利看到徐晓飞又挥动棍子打过来,马上紧急躲闪,并迅速站起身,欲和徐晓飞拼命。

    徐晓飞使劲挥动棍子,“打,打死你。”

    王权利欲用手接住棍子,跟上次一样给徐晓飞来上一拳,可今天徐晓飞变聪明了,人躲得远远的,不急于进攻,王权利进的话,他就退,王权利退的话,他就进,俩人展开了拉锯战,打得难解难分。

    当然由于棍子较长,打中王权利好几下,不过都不是很重,徐晓飞也只是偷袭打到几下,只不过给王权利绕绕痒罢了,王权利都不削一顾,他在等待时机捉住棍子,靠近徐晓飞,近身格斗的话,徐晓飞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而四哥这边,由于没有王权利压在身上,那俩喽喽压不住他,几下就挣脱站了起来,和他们也在拉锯战,那俩喽喽刚才吃过亏,知道四哥的厉害,自然不敢轻易靠近,手里比划着拳脚和四哥保持距离。

    其中一个喽喽倒是变聪明了,单个上的话,肯定不是四哥的对手,便对另外一个喽喽说道:“一起上。”

    “好嘞。好主意。”

    一个人打不过,两个人一起上,倒是有得一拼,俩人一左一右,靠四哥靠拢过来。

    四哥见此状况,心里不慌乱,摆开架势,等待他们进攻,只要他们进攻就会露出破绽,只要出手够快,够狠,定能逐个击破。

    “上,上。”其中一个小喽喽对另外一个说道。

    “嗯。”

    这喽喽耐不住性子挥动拳头先冲了上来。

    四哥看见他摆拳的幅度很多,当然破绽也就越大,四哥稍一躲闪,然后就朝他下巴来一冲拳,像现在游戏机里“好哟啃”,只听那喽喽下牙碰上牙,重重地碰在一起,“嗑”的一声,就让他头晕脑胀,分不清东南西北,人也往后倒了过去,摔在地上。

    另外一个喽喽在四哥打那人的瞬间,他劈着掌飞冲过来,“打。”

    四哥眼疾手快,用拳那喽喽下巴的同时,迅速回撤,给另外一个喽喽一个扫腿,俩喽喽几乎同时倒地,哭爹喊娘。

    四哥捏紧拳头,朝俩喽喽冲过去。

    “啪啪”两拳打中使掌法的喽喽胸口,“哎呦呦,哎呦呦,”听到喽喽鬼哭狼嚎般地哭喊声。

    另外一个喽喽晕了一会,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从地上捡来一块石头,朝四哥冲过。这石头需要他双手才能抱起来,且都有菱有角,形状不规则,如果真砸到头上,那还得了,轻则重伤,重则小命都得报销在此,喽喽也是被逼急了,这种招式也敢用。

    四哥还没注意到后面的危险,使劲捶打着面前的喽喽,“啪啪,”又打了好几下。

    正在打时,他通过喽喽的眼神看到即将出现的危险,面前这个喽喽的眼睛里反射到另外一个喽喽的身影,并看到他拿着石头。

    就在拿石头喽喽,“啊”一声,举起石头欲砸四哥的头时,四哥即刻一闪,躲过了石头,不过下面那喽喽惨叫起来“哎呦呦,哎呦呦,”石头落在他胸口了,哭喊声比刚才还大,还要痛苦,应该伤到肚子了。

    四哥躲过石头后,又迅速转身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拿石头喽喽,一记重重的右摆拳,此拳比刚才那一拳有过之,而无不及,把那喽喽血都打出来,嘴巴变形的同时,鲜血也喷吐出来。

    喽喽即刻倒地,头晕目眩,脑袋也余震好几下,一时被打蒙圈了,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在那里摇着脑袋。

    四哥正在气头上,欲挥着拳头,再行过去时。

    那喽喽醒了,“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啊!”那喽喽求饶道。

    “大哥,饶命啊!”另外一个喽喽捂着肚子也求饶道。

    四哥一时心软便收回了拳头,毕竟他和他们没恩没怨,都是因为王权利的唆使,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放过他们,朝王权利这边过来。

    此时王权利和徐晓飞打得正热闹,棍子已经飞到边上,徐晓飞舞着一把小刀,王权利左右躲闪,寻找机会攻击。

    四哥本来不打算帮徐晓飞,因为徐晓飞也不是什么好鸟,和王权利一路货色,又臭又硬,让他们狗咬狗,再咬一次,自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可四哥思前想后,这样可能不好,今天要不是徐晓飞及时赶到的话,自己可能早就被王权利打得不行了,今天这个忙肯定要帮,毕竟他俩有共同的敌人,王权利,对,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王权利,岂不联合徐晓飞一起把王权利收拾了,大家都好。

    四哥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迈开步伐朝王权利逼近。

    徐晓飞见四哥也来帮忙,心情大好,气焰嚣张地说:“好啊,兄弟厉害啊,把那俩喽喽收拾了,来帮忙了,王权利就等着受死吧?哈哈哈。”

    四哥听徐晓飞把他称为兄弟,心里很不舒服地说道:“谁跟你是兄弟,只不过,今天咱两有个共同的敌人,王权利罢了。”

    王权利见俩喽喽被四哥收拾了,又看见四哥要和徐晓飞一起对付自己,一时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胆颤心惊,但嘴上还是那样臭,硬:“来啊,一块上,谁怕谁啊?就你们俩加起来也不是老子的对手。”

    “嘴还硬啊?有你受的,兄弟上。”徐晓飞舞着小刀,对四哥说道。

    四哥没有放狠话,只是慢慢逼近王权利。

    王权利观察了一下二人,徐晓飞拿刀,不好惹,四哥赤手空拳,两个肯定要先放倒一个的话,那先找四哥。

    王权利先朝四哥这边冲拳了过来,“打,打,”拳速极快,变化多端,又重又狠,像练家子出来的。

    四哥都没看清王权利的拳从哪里过来,肚子就中了一拳,“奥,”四哥叫了一声,但已来不及喊痛,王权利的拳头又飞过来,这时四哥看清了拳的方向,用手臂挡了一拳,挡得这一拳,手臂却像挡到铁锤上一般,很硬很痛,可他顾不上这些,欲下蹲扫腿把王权利扫倒,可扫了一腿,王权利下盘稳如泰山一般,动都未动,反而自己腿扫的很痛。

    看来王权利是被逼急了,使出看家本领,基本功也是相当扎实。

    在四哥扫腿的间隙,王权利又给四哥的肩膀来了一拳。

    四哥“哎呦”一声倒地。

    四哥和王权利格斗只在几秒钟时间之内。

    徐晓飞看四哥倒地,才舞着小刀过来,就在王权利又要挥拳打四哥之时,他的小刀刺向了王权利的胳膊,玩狠是他的强项,别人下不了手,他下得了。

    “啊,”胳膊被刺,鲜血直流,王权利本能地收回了拳头,并迅速起身避开徐晓飞下一刀。

    “杀,杀,”徐晓飞杀红眼,朝王权利不断刺过来。

    王权利捂着受伤的手臂,左躲右闪,他最怕别人比他狠,感觉今天在劫难逃,想借机逃跑。

    此时四哥也从地上跑起来,捡起刚才徐晓飞的那根棍子,朝受伤的王权利后背重重打过来。

    “哎呦,哎呦。”王权利后背被四哥重重打中好几下之后,就撒开腿想跑。

    “兄弟,你往那边,我往这边。”徐晓飞命四哥左右包抄王权利。

    “嗯。”四哥也打红了眼,把徐晓飞当兄弟看了。

    王权利在前面跑,四哥和徐晓飞拼命追着。

    躺在地上的喽喽,本来想起来帮王权利,可看见他们又是拿着棍子,又是刀子,可不好惹,躺在地上装死,“哎呦,哎呦。”

    结果可想而知,受了伤的王权利,哪跑得过两个腿脚好的,很快就被四哥追上。

    “你跑啊!跑啊?”四哥也追的气喘吁吁。

    “不跑了,你们今天到底想怎样?”王权利投降了。

    “想怎样,哈哈哈。活剥。”徐晓飞得意道,并用最舔了一下沾着血的刀,像个屠夫,又像个杀手。

    “想怎样,哈哈,你也有今天啊?王权利,你欺负的我好惨啊,不让我好好读书,三番五次故意骚扰我,还用胯下侮辱我,你还想怎样,今天我要把你以前对我的手段都还给你。”四哥咬紧牙关道,对王权利的恨已不是一天二天了,老天开眼,今天总算也有报仇的一天啊。

    “难怪你那么恨王权利啊?这小子,真够坏的,兄弟你的仇更大,让你先来。”徐晓飞听四哥说起自己以前被王权利欺负的事情,也同情起来。

    “来吧,你个傻子,你敢打嘛?”王权利死到临头还嘴硬。

    四哥见王权利还骂自己傻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捏紧拳头,朝王权利的脸打过去,“啪,啪,啪,”好几拳,“打死你,叫横啊。”

    王权利也不反抗,淡定地随四哥打,他抗打击能力不错的,不过被四哥打了几拳之后,也打出血来,“呸,力度不够,用力啊?”王权利越是发狂起来。

    四哥见他这个样子,更是火冒三丈,提起腿踢过去,“踢死你,踢死你。”

    “啪啪,”几脚踢中王权利的胸口。

    “来啊。来啊。”王权利更是发疯发狂。

    “兄弟踢他手。”徐晓飞支招道。

    四哥注意到王权利受伤的手,踢起脚死死踩在上面,并不松手。

    这下真弄痛王权利,“哎呦呦,哎呦呦。”王权利欲起身和四哥拼命,徐晓飞一脚上来,把他踢倒在地。

    “兄弟,你以前不是受过他的胯下吗?今天胯回来啊?”徐晓飞看王权利倒地,出主意道。

    四哥这才反应过来,对,一定要胯回来。

    王权利见四哥要胯他,英雄士可杀不可辱,欲挣扎起身,可又被徐晓飞踢倒,他已经全身是伤,无力反抗了。

    当四哥胯过他身体时,王权利眼泪也流了出来,终于体会到那天四哥被他胯过时的心情,那种生不如死的心情,莫大的欺辱,今生今世也不忘。

    “你们在干嘛?”此时夏土泉弄好学校的工作,欲赶到镇上去开会时,看到四哥和徐晓飞在欺负王权利。

    “你们在干嘛?”夏校长加快脚步冲过来。

    “跑吧,兄弟。”徐晓飞对四哥说道。

    “嗯。”

    四哥和徐晓飞一块跑了。

(六十七)交上损友

    “别跑,陈寿根,别跑。”夏校长大喊。

    可四哥和徐晓飞哪会理他呢?像受了惊的鸟一般,四处飞散,都到这会了,那还不玩命跑啊,坐着等死啊?

    夏校长的身子板怕是追不上他们,看着躺在地上的王权利,管他要紧,陈寿根有的是时间清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权利啊,你要不要紧啊?”夏校长扶起王权利,并把他身上的灰拍了拍。

    王权利今天被折磨得够呛,身上都是伤,胳膊上还流着血,还被四哥从头上跨过去,身心疲惫,目光呆滞,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他也有今天,真是因果报应啊,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埋下的祸根,今天报应到自己身上,怪谁呢,只怪自己以前太猖狂。

    可王权利不是那种知错能改的人,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别人谁都放在眼里,今天老子受了那么大的罪,一定要报复他俩,一定要,他自己心里默念,嘴里也大喊:“杀了那两个狗杂种,杀了。”

    王权利越喊越激动,并迅速站了起来,欲冲出去追他们。

    夏校长一把将他拦住,“权利啊,你身上有伤,走,老师带你去包扎一下。”

    此时那俩个喽喽看见校长来了,也屁跌屁跌地靠过来,说道:“是啊。”其实他们想包扎自己身上的伤,故意关心王权利。

    “滚,俩废物。”王权利骂那俩喽喽。

    “大哥,我们也尽力了,你看我们身上也都是伤,陈寿根功夫长进不少啊。”喽喽委屈道。

    “是你们自己没用,带着你们俩出来,真是丢人。”王权利数落着他们,不过他说的也对,这俩喽喽就是窝囊费,凑凑人数,站站气势还行,真动起手来,屁用没有。

    “好了,别老打打杀杀了,先去包扎吧?你妈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不把我的学校闹翻天啊?如果告诉你外公的话,我这校长的位置都可能不保了。”夏土泉心里其实更关心自己头上那顶乌纱帽,关心王权利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乌纱帽而已,没有利益关系的话,他才懒得管王权利这个飞横跋扈的家伙呢!

    “放心吧,我会在我外公面前帮你说好话的。”王权利对夏校长说道。

    “奥,先包扎吧!”

    “嗯。”此时王权利才觉得自己全身酸痛难忍。

    夏校长扶着王权利,那俩喽喽,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而四哥和徐晓飞这边还在玩命地跑着,跑得越远越安全。

    跑得的时候,四哥感觉今天的脚步特别轻松,总算狠狠收拾了一番王权利,心里别提多高兴,以前王权利就像压在自己胸口的一座山,今天总算把山移开了,就像被五指山压了五百年的孙悟空,今天总算摆脱山的束缚,心里那个畅快,舒服,爽啊,又仿佛是从岸上蹦回水里的鱼儿,舒服死了,自由自在,今儿,今儿,真高兴啊!

    如果以前经常会碰到鬼节的日子,那今天肯定是喜节的日子吧!老天爷终于开眼了,让王权利也得报应了,真是开眼啊?凭什么他吃的好,穿的好,功夫也好,还要欺负人,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什么都让他占去,我就不服,我就要打他,今天总算如愿了,哈哈,如愿了。

    四哥正高兴地自我陶醉着……

    “好了,跑不动了,不跑了。”徐晓飞气喘吁吁道。

    四哥喘气倒是没那么厉害,平时运动量要大点,不过他也停下来了。

    “兄弟,你也够厉害的啊,把那俩喽喽打得不知东南西北。”徐晓飞对四哥道。

    “谁跟你是兄弟啊?”四哥看不上徐晓飞这个无赖。

    “哎呀呀,你还看不上老子了?老子能认你这个兄弟,都是给你面子了,老子在泽随镇上,那可是这个。”徐晓飞对着自己比划着大拇指,意思自己在泽随镇上是老大。

    他自己只是夸大其词罢了,老大,还远远轮不上他,他顶多是地痞无赖的老大还差不多。

    “管你老大,老小,各走各的吧,我回家了。”四哥不想和徐晓飞有过多的纠缠,今天只不过是恰巧碰上而已。

    “哎呀呀,要不是刚才老子救你的话,你早就被王权利他们打成筛子了,你也不感谢我一下?”

    四哥刚想转头回家,听徐晓飞这样一说,他停住了脚步,想想今天的事情,如果没有徐晓飞的话,自己今天还真的要吃亏,便对徐说道:“今天多谢了,算我欠你个人情了。”

    徐晓飞听四哥来道谢,心情大好,“哈哈哈,这样才对啊。兄弟,我看你身手还行,要不以后跟大哥混吧,保你吃好,喝好,大哥照着你。”

    “谢谢,不用了。”四哥还是不愿意和徐晓飞搞到一块,那样他娘会骂他不学好。

    “兄弟,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绑在一起了,懂吗?”

    “什么一根绳上蚂蚱?”

    “你还不知道王权利是什么人啊?”

    “他可是有大靠山。今天王权利被你们校长救回去,校长肯定会到派出所报警,到时派出所就会来捉我们,你说我们是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啊?”徐晓飞派出所呆多了,也知道推理案情。

    四哥听徐晓飞这样一说,一下愣住了,刚才只顾打王权利,没考虑这么多,如果真像徐晓飞这样分析的话,那自己不是惨了,也要被关到派出所去啊?怎么办?怎么办?

    “那你知道这样,怎么还敢打王权利呢?”四哥一时也没了主意。

    “我派出所进的多了,多进一次,又算什么呢?对了,里面伙食不错的,兄弟,哈哈哈。”徐晓飞真是个老油条,派出所的伙食都惦记上了,不过确实比他家里伙食好,至少每顿有荤腥。

    四哥被他越说越玄乎,“我可不想进去。”

    “所以你得听我的啊?我们是兄弟嘛?哈哈。”徐晓飞对这些那都是轻车熟路。

    “好好,兄弟就兄弟,那你说该怎么办啊?”在这节骨眼,四哥已经管不上别的了,只想怎样快速了解此事,不想把事情闹大,让娘知道的话,她会担心的,她心脏不好。

    “这样就对了,兄弟。”

    “你快说吧。”四哥很是着急。

    “一看你就是新手,哈哈,如果他们真的去报派出所的话,你一定要咬定是王权利先动手的,你是正当防卫,而我正好路过此地,顺手来帮你的,我是见义勇为,哈哈,懂了吗?”徐晓飞早就想好了对策。

    “还真是这样的。”四哥点头道。

    “记得一定咬定是王权利先动的手,不然咱们就麻烦了。林公安是个秉公办事的人,如果是所长的话,就难说。”徐晓飞知道派出所长也和王权利有些关系。

    “是啊,上次和王权利打的时候,我也看到他们关系不一般。”

    “是,上次我在打王权利时,你在旁边为我叫好,我也记在心里,所以今天才救你的,要不然的话,让你们打个够,我才会出现。”

    “那今天多谢了。”四哥拱手谢道。

    “兄弟间,算不上什么,放心回去吧,记得我说的话。”徐晓飞说道,他也想赶回泽随镇上探探口风。

    “那兄弟慢走。”四哥说道。

    “告辞。”

    徐晓飞往镇上走了。

(六十八)江湖事,江湖解决

    四哥看徐晓飞走了,自己也低着头回家去。

    刚才打败王权利时,心情还挺好的,现在听徐晓飞这样一说,腿都抬不动,如果真像徐晓飞说的,王权利去派出所报案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被关起来,那所长都认识王权利的母亲,肯定会帮他说话,到时自己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那样的话,我不是要和徐晓飞沦为一路人,都是坏人,和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啊?怎么办?怎么办?……

    四哥痛快打王权利时,没想到什么后果,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心虚不已,自己打得到底是对,还是错呢?不打的话,他就肯定会把我打的够呛;打了他又可能牵出那多事情来,该如何是好……

    四哥陷入了沉思……脚步也变得格外沉重……

    最后他对自己说道,管他呢,打都打了,况且是王权利先打得我,我想公安肯定会讲道理的,不会冤枉我这个好人的,公道自在人心。而且今天打王权利是打对了,平时那样蛮横无理,早就该揍他了,这种人不好好收拾一下,都不知道长记性,管他报不报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还怕他报案,真是的,我才是受害者啊,我还怕他什么呢?哈哈……

    四哥渐渐把自己心情调节过来,脚步也没刚才重了,并拍掉自己衣服上的灰,欢快地往家里赶,这会娘可能已经把午饭烧好了。

    而王权利这边,夏校长领着他们到村里陈医生家去包扎了一下。

    陈医生看了看王权利的伤口,像刀伤,有三厘米左右的刀口,边给王权利上药,边问道:“小伙,你这是刀伤啊?和谁干架了。”

    王权利没说话,这点伤,他满不在乎的样子。

    夏校长说道:“是他们小孩玩过家家,不小心弄伤的。”夏土泉当然不想说他们是因为打架弄伤的,这样对他和学校都不好。

    “玩过家家能弄成这么伤啊?”陈医生好奇道。

    “是啊,他们玩得太疯了。”夏土泉辩解道。

    “是泽随的徐晓飞和陈寿根弄的。”其中一个喽喽说道。

    “啊,还有陈寿根。”陈医生问道。

    那喽喽傻乎乎欲再说时,夏土泉马上拉住那个喽喽,并使着眼色,让他闭嘴。

    王权利此时也对那喽喽发飙道:“你还闲不够丢人是不是,几个人都打不过一个傻子,还好意思在这里说,我要是你的话,早就撞墙了。”

    那喽喽被骂的低着头不敢啃声。另外一个喽喽还捂着肚子,刚才被石头砸的不轻,只是“哎呦,哎呦,”叫着。

    陈医生看气氛尴尬便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不过那喽喽提到了四哥,他记在心里了。在陈医生眼里四哥是个内向,心地善良的孩子,怎会和他们干架呢?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吧?等把他们处理好,到秋菊家问问。

    之后,陈医生相继给王权利他们包扎好。

    走出陈医生大门,夏校长对王权利说道:“校长要去镇上开会,你如果没什么大碍的话,自己能回去吗?”

    “能回去,你去吧,我们没事的。”王权利说道。

    “那好,你们慢点回去啊?记得别告诉你妈今天和别人打架弄伤的,就说是自己不小心摔伤的。”夏校长特意嘱咐道,如果王权利告诉他娘的话,他娘那脾气还不大闹天宫啊,捅到上面就完了。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说的。”王权利应道。

    夏校长摇摇手和王权利道别后,就往镇上去了。

    等夏校长走后,其中一个喽喽说道:“大哥,咱们也去镇上吧?”

    王权利转头过来问道:“我们去镇上干嘛?就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啊?”后面几句,王权利加大了语气。

    “我们可以去派出所报案啊?把他们捉起来?”那喽喽又说道。

    王权利走过来,揪着那喽喽的耳朵道:“你说什么?”

    “饶命啊?老大,我只是想让警察捉住他们,为我们报仇。”那喽喽求饶道。

    “报你奶奶的仇,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就这点事,也要去报案,那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混啊?”别看王权利蛮横无理,在江湖义气方面,那也没得说。

    另外一个喽喽也来说道:“我们也是听说你跟派出所长关系挺好的,才会想到这一层的。”

    王权利放开揪着耳朵的喽喽,提起脚去踢那个喽喽,“就你知道的多,就这点事,我就要去求派出所长的话,我还叫王权利了,江湖的事,江湖上解决,听见没有?”

    俩喽喽立刻点头求饶道:“知道了,大哥。”

    王权利今天吃了亏,但他可不想把这点事闹大或闹到派出所去,那样不是告诉别人,自己无能,连个傻子都打不过,那以后还怎样在这块地界混啊?我可是铁拳的传人,这种丑事传出去,那不是给金门丢脸啊?江湖的事,只能通过江湖解决,以后有的是机会。

    王权利边想边拳打脚踢着俩喽喽回家去。

(六十九)母老虎来了

    等王权利走后,陈医生背着药箱往四哥家赶,秋菊身体不好,陈医生隔一段时间就要来给她检查一下。

    陈医生到四哥家时,一家子正在吃饭。

    秋菊见陈医生来了,忙打招呼道:“陈医生来了,饭吃了没?”

    “我在家吃过了。”陈医生说道。

    “奥,那您坐,我去给你泡茶去。”秋菊招呼陈医生。

    “不用麻烦了,我帮你心脏听听,最近正常吧?”陈医生问。

    “最近还好啊。”

    “好就好,那我走了。”陈医生就要告辞。

    “您喝了茶再走吧。”

    “不了,还有事。”陈医生往门口走出去,忽然想起四哥的事情,转头对四哥说道:“对了,寿根,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说。”

    四哥正忙着往嘴里送饭呢,听陈医生喊话,突然停下,“陈医生,找我什么事啊?”

    “你出来,我告诉你。”陈医生向四哥招手道。

    四哥马上放下碗筷,自己担心起来,难道早上和王权利的事情已经传开了,都传到陈医生耳朵里了?难道王权利去派出所报案去了?不对,报案去的话,那应该是公安来捉人啊?陈医生是个医生,又不管捉人的事情。

    四哥脑子一下就乱了,胡思乱想起来,一点思路,一点头绪都没有。

    忽然想到王权利和喽喽们受了伤的,受了伤就要到医生那里包扎,那王权利他们肯定是到陈医生那里去包扎了。

    “快点啊?寿根。”陈医生唤着四哥。

    “你快去吧,陈医生还有事呢?”秋菊也叮嘱道,他不知道四哥的心事。

    四哥这才从凌乱的脑海中苏醒过来,“奥。”脚步沉重,心事重重地往外走。

    陈医生把四哥拉到门口边上轻声对四哥说道:“你早上是不是在学校和别人打架了?”

    四哥听陈医生一开口就蒙了,一击说到他的心里去,脸色立刻红通通,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陈医生再往前拉了一下,生怕她娘听见。

    陈医生看四哥这个样子,也大致知道事情的真像了,“他们刚才到我这里包扎呢?”

    四哥也不拐弯抹角了,轻声说道:“他们要不要紧?”

    “伤势倒是不大,就是怕他们来找你麻烦,才着急来告诉你。”陈医生也轻声说道。

    “奥,让他们来好了,我不怕!他们后来去哪里了?”四哥担心王权利去镇上。

    “他们后来好像往塘里方向去了。”

    “真的往塘里走的,没往镇上?”

    “嗯。你小子够厉害的,一个人能把他们三个打得屁滚尿流的。”陈医生夸奖四哥。

    “不是我一个做的……”四哥差点把徐晓飞说出来,欲言又止。

    “反正你自己小心吧,千万别让你妈知道,她心脏不好,不能激动,我走了。”

    “好的,谢谢陈医生。”

    四哥谢过陈医生,刚回头就撞见她娘,吓他一跳,身体抖了一下,“娘。”

    “陈医生鬼鬼祟祟和你说些什么话啊?”秋菊刚才不放心,怕出什么事,刚出来,陈医生就已经走了。

    “没什么事,娘。”四哥刚才以为秋菊听到他俩说话,没想到虚惊一场。

    秋菊看四哥面红耳赤的样子,看样子就在撒谎,自己的儿子最清楚不过了,“真没骗娘?”

    “没有呢,娘。”

    四哥死硬不说,秋菊也没追问,她知道四哥的脾气,如果四哥不想说的话,打死也不会说的,不过她心里大致知道四哥心里肯定有心事,具体什么事,她拿不准,为什么陈医生不告诉她呢?不会是自己生病严重了,特意瞒着自己,怕自己担心吧?应该是,不然陈医生不会瞒着自己的……

    秋菊脑子里也在胡思乱想起来……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点点心思就会思来想去的。

    而四哥也是心事重重的,陈医生都知道了,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了今天,瞒不了明天,到星期一上学,夏校长肯定会找他算账,到时会把他当成方面教材,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好好教训我一番,到时全村的小孩都知道了,那村子也就全部传开了,还是要传到娘耳朵里的。

    可是……可是……他现在心里怎么也开不了口和娘说这个事情,万一她一激动,心脏病又犯了,该怎么办啊?现在到星期一开学,还有一天半的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该怎样和娘说这件事情……

    四哥陷入左右为难之中……

    而王权利和俩喽喽,垂头丧气地往塘里村走着,走路样子跌跌撞撞,和战场下来的伤兵败将没什么区别,极其狼狈不堪。

    他们走出山底陈村的杉树林,再往前就看到塘里村了。

    此时出现在王权利眼前一伙人,拿着家伙什正往这边赶过来,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母老虎一般的母亲,他父亲跟在后面,再后面是他的叔叔,伯伯,还有堂兄弟。

    王权利很是诧异,他们为何往这边赶,难道他们知道我今天打架受伤了。

    此时她母亲也看到了他,大喊:“权利,我的儿啊。”

    他母亲是听村里小孩说王权利和别人打架,还受了伤,她就召集大家过来了,她哪是能吃亏的主,特别是他的心肝宝贝儿子,谁敢欺负他,那不是自己找死啊。

    “娘,我在这呢。”

    他娘加快脚步,一下就走到王权利面前,喘着气道:“权利啊,今天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娘领来那么多亲戚,替你报仇,我就不信在这块地界有谁敢欺负我权利的。”

    “是啊,谁敢欺负你权儿。”他爹也说道。

    “谁欺负你了,权利。”他其它叔伯也说道。

    “没有谁,我自己不小心摔的。”王权利可不想把自己被四哥打的事情让更多人知道。

    “还没事,你手臂都受伤了,让娘看看。”他娘看到王权利手上包着纱布,很是揪心。

    “娘,小伤,没事,回去吧。”王权利说道。

    “怎么,就这样回去多丢人啊?到底是谁打你了,娘给你做主,别怕。”

    “是啊,到底是谁啊?我们还怕他们不成。”他爸也说道。

    “就是啊,我们王家还没怕过谁呢?”叔伯道。

    “是陈寿根……”其中一个喽喽又没管住嘴说道。

    被他娘听到了,大喊:“陈寿根是谁啊,我不管他是何方神圣,今天敢打我权儿,我要让他跪地求饶。”

    王权利提起脚使劲踢了一下多嘴的那个喽喽,“让你嘴多。”

    “放心有娘在,不用怕他什么寿根,寿材的。”

    “算了,回吧,娘,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

    “来都来了,怕啥。”他娘不甘心。

    “回吧,娘,回吧,我饿了。”王权利捂着肚子说道,还真是饿了,都差不多中午了,折腾一个上午,早就饿了,哪还有心思干架,且他不想丢人。

    他娘看他很是疲惫的样子,应该是饿极了,也就放弃,回去再说吧,到时找夏土泉一打听就知道谁是陈寿根,让他出现处理这件事情,不然的话,就让他校长的位置不保。

    之后王权利他们就回家了。

(七十)危机就在眼前

    回家之后,他娘给弄了面,放了两个鸡蛋。

    本来肚子就饿得不行,加上鸡蛋面香,王权利“叽叽咕咕”三两下就把面条灌入肚子里,又吃了一碗,幸好她娘煮得多,不然都不够他吃的。

    王权利他娘煮好面,就急匆匆地出门了,奔着夏校长家去了,她想把今天的事情了解情况。

    到夏校长家时,他也刚从镇上回来,喝着酒,吃着小菜,悠哉悠哉的样子。

    王权利他娘进门就大喊:“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吃喝啊?”

    这喊声太突然,都把夏校长惊到了,立刻抬头一看,原来是王权利他娘,自己心里也大致知道什么事情了,可他不是和王权利说好了,他娘怎么会来找我呢?

    夏校长装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便问:“王权利娘,发生什么事了?让您生那么大的气啊?”

    “还问我发生什么,你难道你不知道学校发生什么事情吗?”王权利他娘喊声更是震耳欲聋,比狮吼功还厉害三分。

    “我刚从镇上开会回来,真不知道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夏校长还在装。

    “我也不跟你瞎扯,你们学校到底哪个是陈寿根?”

    “陈寿根是山底陈村人啊?他怎么了?”

    “他和泽随的徐晓飞把我权儿打了,你不知道?”

    “真不知道啊!打得厉害吗?受伤没有啊?”

    “胳膊上都被刀刺伤了,你说要不要紧?”

    “这么严重啊?”

    “这事你管不管?”

    “管,肯定管。份内之事,可这两天放学呢?”

    “那你打算怎么管?”

    “那得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吧。”

    “还了解个屁,我权儿都已经成这样了,你还要去了解,信不信我告诉我爸去。”王权利他娘把他爹搬出来。

    这下可把夏校长吓到了,连忙说道:“别别,星期一我一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

    “这种事,还用考虑啊?这种人还让他呆在学校干嘛?直接开除得了。”

    “开除?”

    “是啊。”

    夏校长想了想,也对,陈寿根这种穷人家的孩子,读书也不怎样,留在学校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早点把他开除了,回去帮她娘干活,多赚点钱,关键陈寿根和龚海霞关系还挺好的,正好可以借这件事试试龚海霞的底,如果她还护着陈寿根的话,那就把她上报上去,可以一并把她也开除了,一箭双雕啊!

    “那好,开除就开除,星期一我就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宣布这个消息。”夏校长对着王权利娘说道,语气肯定,胸有成竹。

    “这样就对了,哈哈。”王权利娘高兴道,随了她的心意,肯定高兴。

    一场风暴就在眼前……

    四哥此时心里还在矛盾,要不要和他娘说这件事?该怎样开口和娘说起这件事?……

    一个下午脑子里都在想着这件事情,头越想越痛。

    下午睡了个午觉,老三去地里除草,四哥说身体不舒服就没去。

    秋菊看出四哥今天有心事,便没让他去。

    等老三出门后,秋菊便走到四哥面前问道:“寿根啊,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啊?告诉娘,刚才陈医生跟你到底说了什么了?”秋菊刚开始还以为可能是自己生病的事情。

    “娘,没什么事的。”四哥低着头,心里很是纠结,但不敢开口说。

    “还没什么,你们都是娘生的,有心事,娘是看得出来的。告诉娘,娘能接受的,放心吧!”秋菊还以为陈医生告诉四哥,自己已经得了绝症了。

    四哥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

    秋菊走过来,握着四哥的手道:“放心,好好跟你讲。”

    四哥看秋菊这个样子,早晚都要说,还是和他娘坦白为好,轻声细语道:“娘,我做错事情了。”

    “做错什么事情了?”秋菊语气很是平缓道。

    “我和别人打架了,不过我不是有意的,是他先打我,我才反抗的。”

    “是不是一个叫王权利的?”秋菊也听说学校有个王权利很是蛮横无理,以前也欺负过四哥,秋菊当然也知道自己儿子不是那种故意惹事的人。

    “娘,你怎么知道的?”四哥抬起头看了看秋菊苍老憔悴的面容。

    “娘听村里孩子说的,今天是他打你的,还是你打他了?”

    “今天他带两个人来打我,我就还手打他们,后来打不过他们,泽随一个徐晓飞的来帮我,后来就打败王权利他们了,我不是有意打他们的,我是正当防卫。”

    秋菊摸着四哥头,推理道:“娘相信你,不过你还是把他们打伤了,而他们去陈医生那里包扎是不是?所以陈医生悄悄把这事告诉你的。”

    “是的。”

    “不管刚开始你有没有理,不过你还是把他们打伤了,那是防卫过当啊。”

    “嗯。”

    “那改天上学,娘跟你一块去,跟老师把这事坦白一下。”

    “好吧!”

    四哥把心事和秋菊说开了,心情也舒畅很多,但他们不知道有场灾难等着他们呢……

(七十一)四哥被开除学籍

    星期一到了,今天还是个大晴天,太阳公公早上六点没到就出来了,火辣火辣的,气候已过立秋,但秋老虎的威力还是相当厉害的,比三伏天威力都相差不多。

    这天早上秋菊同样早早就起床给俩儿子做好了早饭,今天早上是咸菜炒饭,本来打算蛋炒饭的,可家里的鸡蛋吃完了,只能用咸菜炒,还有碗稀饭。

    弄好这些,她又上楼去喊俩儿子起床,还没上楼梯,他俩儿子已经起床往下走了,秋菊很是诧异,平时都贪睡的儿子,今天一下懂事了,起得这么早啊,便问:“今天都起那么早啊?”

    老三摇着头说:“天太热了睡不着,今天我值日,早点去。”

    四哥没啃声,只是望了他娘一眼。他睡不着是因为今天不知如何面对王权利和夏校长,一晚上辗转反侧,和秋菊一样有点心事就睡不着。

    老三吃得很快,随便扒拉几口就往镇中去了。

    四哥则不紧不慢地吃着喝着,他不急,学校离得近,关键今天心里有心事,等下我该如何面对王权利呢?他会不会报复我?打我呢?还有夏校长,那天我打王权利时,他已经看到了,他会怎样处罚我呢?夏校长会不会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批评我,辱骂我?……

    还有龚老师,我又让她失望了,她一直希望我好,做一个好学生,做一个有出息的学生,以后考上大学,她是真心对我好啊,可是……可是我可能做不到了,要让她失望了。

    可是那天如果不是王权利步步紧逼的话,我也不会打他的,凭什么只能他欺负别人,凭什么,我就要打他,我就反抗压迫,反抗到底,对,管他们今天怎样对我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就算有刀山火海,我也不怕,大不了这书我不念了,回家给娘帮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秋菊看着四哥很有心事的样子,便去开导他:“寿根,慢点吃,没事。”

    四哥慢慢喝着稀饭回答道:“好的,娘。”

    “吃饱了,等下娘陪你去学校。”

    “娘,不用了,我自己去好了。”四哥不愿娘陪他去,他娘腿脚不好,走一段路就气喘吁吁,到学校路虽不远,但今天太阳很毒很辣,对娘来说已经超出了能力范围了。

    “没事的,我陪你去,那个龚老师,还有夏校长,娘都认识,我们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跟他们说一下,他们会秉公处理的,该罚就罚,毕竟咱也有错。”秋菊细声慢语跟四哥说。

    四哥还是想推脱,可看他娘那么矜持,也就随他娘了,今天心里也是没底,学校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慢慢享受完母亲做的早饭,就背着书包,和他娘一起往学校走去,他的手牵着腿脚不便的秋菊。

    一路上很多同学很是诧异,今天四哥为何要她娘陪他上学,他们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这娘俩,四哥低着头也不看他们,像真犯了什么错误一般,倒是秋菊和他们一个个打着招呼,“早,早,上学去,早上你娘给你做什么好吃……”跟他们一个个唠着家长里短。

    当四哥他娘俩往学校去的时候,夏校长也吃过早饭,往学校去。

    他刚出门,就被村主任堵在门口。

    村主任喘着大气说:“土泉,村支部有你电话,快去接。”

    “是谁找我?”

    “好像是大官的电话,点名要你去接电话,快去吧?”

    “大官?”

    “奥,快去吧?”

    “嗯。”

    夏校长马上撒开腿往村支部赶去。

    到村支部拿起电话,“喂,我是夏土泉,您找我什么事啊?”

    只听那边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听语气应该是个大人物,讲话铿锵有力:“土泉啊,我听我闺女说,我外孙,权儿,在学校被别人打了,你怎么当得校长啊?”

    夏校长一听声音就听出这个大人物不是别人,正是王权利的外公,完了,完了,这点小事,怎会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他点头哈腰答道:“这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啊?而且发生在学校外面啊?”

    “我不管你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大领导发火道。

    “我打算把那人开除了。”

    “这样的人早就该开除了,好了快去处理吧,我要开会去了。”

    当夏土泉还想回话时,那头传来“嘟嘟”声,电话已经挂掉了。

    接完电话夏土泉心事重重,王权利外公怎么会知道这事的,肯定王权利他娘告诉他,看来今天不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话,自己这顶乌纱帽就别想戴了。

    想通这些后,夏土泉加快脚步往学校去。

    此时四哥和他娘已经到学校了,同学们也陆陆续续到的差不多。

    到学校后,秋菊就领着四哥往龚老师的办公室去,早点坦白。

    龚老师的办公室门开着,她也是刚到一会,看到秋菊和四哥进门来,便说:“陈寿根,今天把你妈妈也叫到学校来了啊?”

    “龚老师,今天来这么早啊?寿根快叫龚老师。”秋菊客气道,并拉着四哥给龚老师请安。

    四哥躲在秋菊后面,低着头,轻声思语叫了声:“龚老师好。”

    “好。秋菊今天你过来有什么事吗?”龚老师问秋菊,以前老抠和他共事之时,她就认识秋菊了。

    之后秋菊拉着四哥到龚老师跟前,把那天和王权利打架的事情,全部告诉她。

    龚老师非常认真仔细听着他们诉说,“这个王权利是太可狠了,在学校不消停,还要到外面找人,他是咎由自取,要不是有个好外公,像他这种人早就该开除了。”

    “是啊。不过我儿也有错。”秋菊补充道。

    “是谁在说我权儿坏话的。”此时王权利他娘闯进办公室大喊。

    王权利跟在他娘后面。

    王权利娘进去后,指着四哥道:“你就是那个陈寿根吧,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还敢打我权儿,还在这里贼喊捉贼起来。”

    “娘,就是他。”王权利也指着四哥道。今天王权利本不想让他娘跟着来,他想通过自己的方式把事情解决,可他娘硬是要跟来。

    “是我又怎么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四哥看见王权利气焰嚣张的样子,就气不到一处来。

    秋菊立刻拉住四哥,想和王权利娘说话,可她还未开口。

    王权利娘的话已经像子弹一样打过来:“啊哦哟,你还挺横啊?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秋菊也坐不住了。

    眼见双方又要干架,龚老师大喊:“好了,别吵了。”

    此时夏校长也走进办公室,挤过人群,做到自己位置上。

    王权利娘看见夏校长来了,大叫:“夏土泉,你怎么才来啊?你是乌龟爬啊?”一点都不把夏土泉放在眼里,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在王权利娘看来,夏土泉就是一条巴结人的哈巴狗罢了。

    “刚才有点事情耽搁了。”夏土泉回话道。

    “今天这事怎么处理,你看着办?”王权利娘丢下狠话,就是她告诉她爹,让她爹出面,给夏土泉施压。

    “我知道,我知道。”

    秋菊站起来迎接夏校长,并为四哥开脱:“夏校长,我儿是有错,可也是他们打人在先,他才反抗的。”

    “是啊,校长。”四哥也说道。

    龚老师也说道:“不能全怪陈寿根,双方都有错,我敢有人格担保,陈寿根不是那种喜欢故意惹事之人。”

    “那你的意思,我权儿是喜欢故意惹事之人了。”王权利娘用话呛龚老师。

    “娘,我是无辜的,他勾结泽随的地痞徐晓飞合力对付我。”王权利狠,把徐晓飞搬出来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

    “这个,那天我也是看见了。”夏校长说道。

    “陈寿根,怎么可能勾结地痞呢?”龚老师不相信,并看了一眼四哥。

    “我跟他不是一伙的。”四哥辩解道。

    “不是一伙会联手起来对付我权儿啊?你说出的话谁会信啊?”王权利娘恶狠狠道。

    “他们就是一伙的,一个拿刀,一个拿棍子。”王权利指认道。

    “可是你先打我儿寿根的吧?”秋菊为四哥辩解。

    “是你先找了两个人打我,我不得已还手的。”四哥指着王权利说道。

    “你不得已还手就把徐晓飞弄来了,你可知道他是泽随出了名的地痞?”夏校长对着四哥说。

    人群的目光都转向四哥,看他如何解释。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过来的,当时我被王权利压住了,是他救了我。”四哥说道。

    “他不是你同伙的话,他怎会帮你呢?我看你早就和他商量好了。”王权利说道

    “你,你……”四哥气得不行。

    “我看就是和那人勾结来打我权儿的。”王权利娘添油加醋道。

    “不是……”四哥说。

    “不可能……”秋菊和龚老师同时说道。

    “好了,别吵了,陈寿根你的事情都捅到上面了,上面的意思,你勾结社会人员对在校学生又是用刀,又是用棍子打,还用胯下羞辱王权利,情节极其恶劣,此人如果留在学校,对其它学生都是个隐患,应立刻开除,以绝后患。”夏土泉侃侃而谈,且故意把这个决定推给上面,这样就把他自己开脱开了,滑头之人。

    “什么开除?”龚老师说道。

    秋菊听到夏校长开除,一时蒙了,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开除?”

    王权利娘对秋菊恶语相对道:“你耳朵聋啊?你儿子不能留在学校,留在学校会害到更多的孩子。”

    “老天开眼啊?”王权利得意道。

    夏土泉对秋菊道:“秋菊,你别想不开,我是吃国家饭的,要听上面安排,我也是没办法,爱莫能助啊?”

    “上头都不知道什么情况,都是你反应上去的吧?”龚老师对夏土泉也没好话。

    此时四哥说道:“开除就开除,这学,我早就不想上了。”

    秋菊胸闷难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可她还是想拉住四哥,让他不要乱说话,可她自己呼吸急促,头晕脑胀,摸着胸口,晕倒了。

(七十二)恶人当道

    “娘。”四哥赶忙去扶他娘。

    “秋菊。”龚老师也下去扶秋菊。

    “我娘可能心脏病犯了。”四哥对龚老师说道,并在他娘身上摸着镇心丸,秋菊自从有心脏病后,身上就带着药,以防万一。

    “有药吗?”龚老师问道。

    “要不要紧?”夏土泉怕事情严重也凑过来。

    而王权利娘却恶意说道:“听说儿子被开除,就在这里装死,吓唬人啊?”

    “你给我滚出去?”龚老师对王权利娘恶狠狠道。

    “啊哦哟,对我凶什么凶,又不是我让她生病的?出去就出去,我稀罕呆在这里啊?走,权儿。”王权利娘拉着他走出办公室。

    此时四哥从秋菊身上找到了药,立刻打开瓶盖,取出一粒喂到秋菊嘴里。

    龚老师端来一碗温开水和药一起喂进秋菊嘴里。

    “人不会有什么事吧?”夏土泉问道,他是担心秋菊真要在学校出现个三长两短的话,那他也会受牵连的。此人处处考虑的都是自己那顶乌纱帽。

    “有什么事都是被你逼的?”龚老师没好话回他。

    “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龚海霞同志。”

    “不是你逼的,陈寿根明明是个好学生,你偏要开除他?”

    “天地良心啊,我也是没办法啊?上面打电话过来,要我这样处理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夏土泉为自己辩解道。

    “你不往上报告,谁会知道穷山沟学校里那点破事啊?”

    “那我哪知道谁报告上去的啊?反正决定已经下了,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要到上面去申诉?”龚老师为保四哥也是豁出去了。

    俩人在那里展开了骂战……

    四哥扶着秋菊,并不停给他娘拍着胸口,可夏土泉和龚老师太吵了。他大喊道:“别吵了,别吵了。”

    他俩听四哥发火,这才安静下来关心秋菊。

    “要不要紧啊?”龚老师关心道。

    “你娘没事吧?”夏土泉也假惺惺问道。

    秋菊吃了药之后,心跳也慢慢平复下来。

    “娘没事吧?”四哥问道。

    “娘好多了。”秋菊用仅有的那点力气道。

    “秋菊,刚才吓死我了。”龚老师担心道。

    “是啊。”夏土泉也说。

    可秋菊醒来还是想着四哥的事情,问道:“夏校长,我儿开除的事情,有没有商量的余地啊?我儿可是个孩子。”

    “这个……”夏土泉本来想对秋菊说,没有商量余地,可看她病情,欲言又止了。

    而此时龚老师抢着说道:“放心吧,我会向上面反映情况的,应该可以商量的。”

    秋菊听龚老师这样一说,心里也舒服多了,慢慢站起身,对四哥说道:“寿根啊,你可要好好听龚老师的话啊。”

    “娘,我知道。”四哥点头答应,

    “时候也差不多,快上课了,俺就先回去了。”秋菊看外面太阳又升高了一些,便想回去。

    “再休息一下再回去吧?”龚老师关切道。

    “寿根他娘,再坐会吧?”夏土泉假关心道。

    四哥上前拉着她娘的手道:“娘,我陪你一块回去。”

    秋菊推开四哥的手,说道:“说的什么话呢?你马上要上课了,跟娘回去干嘛?”

    “可我已经被开除了……”

    “还有待商量的。”龚老师上前对秋菊说。

    夏土泉此时也说:“是啊,还要商量的。”其实他心里是在缓兵之计,先把秋菊弄回家再说,可别让她死在这里啊!

    四哥扶着秋菊出了个校门,当他还想送他娘时,秋菊把他推了回来,让他回来读书。

    四哥目送着秋菊,弓着背,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悠悠地走着,心里无比疼痛,娘身体本来就不好,自己还不让她省心,自己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的娘啊,您一定要好好保重好身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娘,等我长大,我要让你过上最幸福的日子……

    四哥看着,想着,眼里止不住地往下流,从小到大,他娘对他是最好的,他爹不用说,小时候不是打,就是骂,只有他娘,从不打他,骂他,因为他是家里最小的,娘对他特别好,比对几个大哥都要好,可是为何我,还……

    龚老师也在校门口送秋菊。

    夏土泉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秋菊走出校门,他心里盘算着,只有秋菊走出学校,那出什么事,都不归他管了,等下就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宣布陈寿根被开除的事情。

    一会夏土泉就吹响哨子,召集全校师生开会。

    “哔哔,哔哔。”

    哨子的声音像集结号一般响起,同学们都从班级里出来,分班分队,列队站好,排齐在学校的操场上。

    王权利娘没走,也从王权利的班里走出来,她是监督夏土泉的。

    马上,开始升国旗,同学们敬着礼,高唱国歌,俩升旗手缓缓升起国旗,神圣庄严。

    之后,夏土泉瞄了一眼王权利娘,俩人心领神会了一下,他就站在主席台讲话,刚开始大致内容是告诫同学们要把心思收回来,今天就要开学了,还传达一下,上级指示什么,今年这个学期,我们学校要达到什么的目标等等,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最后就说道,四哥被开除的事情,比刚才说的更是夸张,更是添油加醋,把四哥说的就是个地痞无赖,一个臭虫,一个害虫,如果有他在的话,我们整个学校都会受影响,你们同学也会受到他伤害,所以上级和学校的意见都是开除,以免造成更大伤害。

    还未等夏土泉把这些话说完,龚老师就火了,冲上主席台欲和夏土泉理论,刚才还说有商量的余地,现在又出尔反尔。

    可夏土泉没有理会龚老师,对她说,这是上级的意思,我们也无法改变。

    当龚老师还想和夏土泉理论之时,四哥冲了上来,对龚老师说道:“龚老师,算了,这学,我也不想上了,就不用麻烦你了。”

    “好,这书,我也不想教了。”龚老师也火了,当然是冲着夏土泉的。

    这这话正中夏土泉心意,“你不想教,有很多人想来教的?”

    龚老师没想到夏土泉会这样说,看来他早就有想把自己排挤出去的意思,那在这个学校更是没意思,回话道:“谁爱教,谁来教吧?走,寿根。”

    “龚老师,你不能为了我的事,就没了工作啊?”四哥说。

    可龚老师心意已决,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其间看见王权利他娘一脸奸笑,龚老师恨不得拿起拳头打过去,可想想还是算了。

    四哥则背起书包往家走了。

    王权利在后面“哈哈哈”大笑,他的心愿已了。

(七十三)四哥离开学校撞见损友

    四哥走出校门时,反而觉得自己今天无比轻松,离开了这个留下很多痛苦,很多伤害的学校,自己像笼中鸟,脱离了鸟笼的束缚,终于可以自由地翱翔天空了,有一种飞一般的感觉,这种感觉像灵魂挣脱肉身一般,终于可以摆脱尘世间的烦恼,上天堂去了,飞啊,飞啊,我要飞天空的尽头,我要飞到月亮上看美丽的嫦娥姐姐,我要飞到太阳上,我要飞到宇宙的深处,做个一个自由自在的灵魂……

    当他沉浸在飞一般的感觉时,转念一想,今天回去如何跟他娘交代呢?如果娘又晕倒的话该怎么办?那我该去哪里呢?……

    四哥心里非常矛盾,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乱飞乱撞,低着头漫无目的走着走着,并特意绕开村子方向走,怕被村里熟人看到,像做贼一样。

    不知不觉他往泽随镇方向去了,他自己都没注意,只是低着头顺着小路,绕来绕去地走,可当他抬起看时,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过了金山,正往泽随方向去。

    今天刚好是镇上的赶集日,很是热闹,人来人往,附近很多村子的人们都要来这边赶集,买些农具,食品,杂货,还有些农户自己种的菜也拿到集市上卖,换几个活钱等等,叫卖声,吆喝声,还有大人小孩的声音,吵吵杂杂,热闹非凡。

    四哥看了一下太阳,已到九点钟方向,这会集市应该散了吧?管他呢?又没地方去,就到镇上转转吧。

    四哥这只无头苍蝇乱飞乱撞,又转悠到镇上。

    此时太阳已非常火辣,镇上的早市早就散了,只有少许几个农户还在卖着香瓜,西瓜,卖西瓜的叫声,“甜嘛甜,甜嘛甜,甜的西瓜喽,”卖香瓜的叫声,“正宗的十里丰小蜜瓜,甜嘛甜,甜嘛甜。”

    这是当地叫卖声的特色,都要强调“甜嘛甜”,叫得你口水都要流出来。

    天又热,四哥走了一路,早就走得口干舌燥,听到这“甜嘛甜”的叫卖声,更是口水直流,再不补充水的话,再过一会,估计口水都要流不出来了。

    四哥取下书包,翻了个边,一分钱都没有,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他从学校直接过来的,身上也没带什么钱,该怎么办啊?口又渴得要命,怎么办?他望着眼前的西瓜,香瓜,像望着神仙果一般,嘴巴使劲吞着口水,有望梅止渴的意思,可心里越望越口渴,他都有冲上去抢的冲动,可回头一想,那不是要犯法啊,可是……

    正当四哥望瓜止渴时,有个人突然从后面搂住了他,“兄弟,今天怎么在这里啊?”

    四哥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徐晓飞这个杂碎,他也被开除学籍,现在成真正的小地痞了。

    “兄弟,是不是口渴了啊?”徐晓飞看出了四哥的心思。

    “我不渴。”四哥还是不想理徐晓飞,不想和他沦为一类人。

    “兄弟别撑了,你那嘴唇都干了,还说不口渴,走,哥口袋有钱,去买几个西瓜吃。”徐晓飞拍着四哥的肩膀说道。

    “我……”

    四哥本还想拒绝他,可徐晓飞推着他往前走,“我什么我,走吧。”

    四哥身体都不随心走,主要是太渴了,身体都快脱水了,也就跟着他走了。

    “老板西瓜多少钱一斤?”徐晓飞对着卖瓜农户道。

    “啊哦哟,原来是徐晓飞啊?多少钱一斤,你买得起吗?”徐晓飞的恶行在这镇上是出了名的,卖瓜农户怕徐晓飞身上没那钱。

    “你还怕老子拿不出钱啊?你看。”徐晓飞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二元纸币,在农户面前晃了晃,“你看看,这是不是钱,可以买一大堆西瓜了吧?”

    他这钱是前几天,从独守老人家偷的,那个老人家孩子都在外地,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回家看他,平时都是通过邮局寄钱给他花,徐晓飞都注意他好久了,也踩过好几次点,那天看见老头出门,没关门,他就摸进去,翻箱倒柜,在箱子底下用布包着几十块钱,他没有全拿,就拿了十块钱,这是他的原则,每次都不全拿,都要留点,也算给自己留点活路。这几天买这买那,都花销差不多,只剩二元,不过买几个西瓜是绰绰有余了。

    卖瓜的看见钱,眼睛就亮了,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道:“还真是,你买几斤?”

    “兄弟,你选?”徐晓飞对四哥说。

    四哥摇摇头。

    卖瓜的见四哥这么腼腆,便说:“有什么好选的奥,我的瓜个个都好,包红包甜,不甜不要钱。”真是应了那句话,黄婆卖瓜子卖自夸。

    “真的包红包甜?”徐晓飞问道。

    “不红不要钱,现开。”瓜贩道。

    “那我选。”徐晓飞说。

    接着徐晓飞选了两三个七八斤重,纹理清晰的西瓜,他也知道纹理越清晰越是甜。

    让瓜贩现开,白白的刀下去,里面果然露出红红的瓜肉,瓜肉细腻,紧致,且瓜子都黑了,是个上好的露天西瓜。

    “是不是,好瓜啊?”瓜农切开瓜得意道。

    “是是是。”徐晓飞看到这瓜也说好,捉起一块对四哥道:“兄弟,好瓜,好吃,拿着。”

    当瓜贩切开西瓜那一刻,四哥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所有的矜持,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顾虑,都挡不住此时四哥对西瓜的渴望,那是人类本能的渴望,放在谁身上都一样,他实在太渴了,喉咙都快冒烟了。

    四哥接过西瓜,“呱唧呱唧,”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吃相难看好看,像猪八戒吃西瓜一样大口大口吃起来。

    瓜贩见四哥这吃相,“哈哈,刚才还挺腼腆,在我瓜面前都控制不住了吧,我的瓜就是好吃。”瓜贩做广告也是一套一套。

    徐晓飞见四哥这吃相也是“哈哈,兄弟慢点,有得是。”

    四哥哪顾得上和他们闲扯,只顾埋头吃西瓜,这瓜真是好吃,水分多,且香甜,香甜,真是难得好西瓜,只有黄泥土地里才会长出这样的西瓜,充分吸收大地土壤中的各种矿物质,充分的光和作用,天时地利人和,才能种出这么好的西瓜。

    在这时的四哥看来,这西瓜比天上的仙果还要美味可口,特别是果汁浸润到身体时,那滋味,真是爽,仿佛整个人都处在蜜汁当中,飞一般的感觉,神仙般的滋味。

    四哥“呱唧呱唧”自己一个人把整个七八斤的西瓜都吃光,才慢慢缓过劲来,真是久旱逢甘霖啊!并打了一个饱饱的饱嗝“嗝……”

    徐晓飞他不是很渴,看着四哥把整个西瓜吃完,看四哥打了饱嗝后,才对他说:“兄弟,太渴了吧?”

    四哥慢慢缓过劲说道:“嗯。”

    徐晓飞拉着四哥的手,说道:“走,兄弟。”

    “去哪?我要回家。”

    “回什么家,看你这个样子,肯定和我一样,都没学上了吧?”徐晓飞知道今天是开学的日子,而四哥背着书包却没去上学,肯定是因为王权利的事情,没学上了。

    四哥的心事被徐晓飞看穿,低头不语。

    徐晓飞接着说:“走,哥手里还有点钱,咱们去买个鸡,买点小酒,痛痛快快醉一回。”徐晓飞刚才买几个西瓜没花几个钱,找回来多数,够买个鸡和小酒的。

(七十四)徐晓飞带四哥去神仙洞

    “不了,谢谢你的西瓜,我要回去了。”四哥推脱道,从自己内心并不希望和这个无赖走得太近。

    “回什么回啊?你这会回去的话,你妈还不把你的屁股打烂,都出来了,就跟哥好好耍一天。”

    徐晓飞提到四哥的痛处,他确实是害怕被他娘知道才跑出来的,可嘴上不能这么说,他对徐晓飞说道:“我妈哪像你妈,那么凶,我妈好着呢。”

    “再好,也不愿看到你逃学,不管哪个母亲。”徐晓飞这方面倒是挺了解,他妈就是这样对他的,不逃学的话还好,一逃学,他妈伤心起来也会打他,他自己倒是没哭,他妈边打边哭,他妈一哭,徐晓飞心里也很是伤心,可他就是那样的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第二天就忘了。今天他被学校开除了,他妈也管不了他了。

    徐晓飞又点到了四哥痛点,秋菊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了他能上点学,也是呕心沥血,每天起早贪黑,身体本来就不好,可也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到队上赚工分,上学的钱也是一分一分的抠出来的,做母亲的都希望自己孩子能好好学习,将来能有个好的前程,毕竟他们这个家压抑太久了,应该扬眉吐气了,可他就是这样不让他娘省心,就是成就不了他娘所希望成为的那种人才,就是啥都不是的废物。

    四哥听徐晓飞说起他娘,自己的心里也是思绪万千……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徐晓飞看四哥发呆,无法决定,拉着他手道:“发什么呆啊?走吧,现在估计还能买到鸡,过一会,就是你想吃,哥也买不了。”

    四哥还在犹豫时,可被徐晓飞拉着走,心里想,算了,今天就疯一天再回去,其它的事情随它呢!

    “走。”四哥喊道,喊这声时,声音干脆有力,如释重负一般,压抑太久,太需要发泄了,不过他找错了对象,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徐晓飞就是一瓶黑墨,心都是黑的,脑子里装着的都是坏事,和这种人在一起,只有被他黑化。

    徐晓飞见四哥开始上道了,高兴大笑:“这样就对了,哈哈哈,走,咱们去买鸡吃。”

    当他们来到茶市场时,市场已经散场了,地上散落着很多菜叶,多半都是黄的老叶,早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没有了,留下的只有一些人群留下的大小不一的脚印。

    徐晓飞看到眼前的景象,感叹道:“完了,市场散场了,我们还是来晚了。”

    “没有,就算了,现在也不饿。”四哥说。

    “那怎么行,今天你难得到大哥的地盘来,哥一定要好好招待你。”

    此时从市场角落里走出一个挑着扁担的老者,箩筐里正好装着他们想要的公鸡,“嗷嗷嗷,嗷嗷嗷,”叫着,听这鸡叫声,便能听出这只鸡身体健康,壮硕,是上好的鸡。

    四哥听到鸡叫,就喊:“有好公鸡。”

    “还真是,没想到,还有人没卖完的。”徐晓飞也高兴道。

    没等老者出去,他俩着急追上前去查看那只公鸡,一看,果然是好鸡,毛羽光鲜靓丽,鸡冠红润,身形壮硕,双爪大而有力,一点都不怕生人,还扬起头看着四哥,“嗷嗷嗷,”确实是上等的土鸡。

    “老伯,这鸡怎么卖啊?”徐晓飞问道。

    老者见有人来买鸡,放下扁担,说:“二块钱”

    徐晓飞口袋刚才有两块钱,买了西瓜花掉几毛钱,不够两块,就还价道:“老板,便宜点。”

    “已经最便宜了,本来都要卖三块钱呢?现在收摊了,所以就便宜点了。”

    “一块五?”

    “太便宜了,真心想要加点,我也懒得挑回去。”

    徐晓飞摸摸口袋,摸出一块五,对老者说:“您看我口袋只有这么多了。”

    四哥也帮着还价道:“老伯,你就便宜点卖了吧?改天再把差你的钱给你。”

    老者见四哥是个老实人,也就同意了,都最后一个鸡了,再挑回去多麻烦,多少能换几个钱,便答应道:“见你也是老实人,都是一个镇的,算了,今天就赔本赚吆喝了。”

    徐晓飞见老者同意,立刻把钱递给老者,高兴道:“那感情好,给你,你点点。”

    老者接过钱,放在左手上,右手食指吐了点口水,一张一张,仔仔细细地点了起来。总共就一块五,好像现在在点一万五千钱一般仔细,认真,神情专注。

    四哥则从箩筐中将鸡抱出,好家伙有点分量,有三斤左右,抱起来时,公鸡还挺不愿意,“嗷嗷嗷,”叫起来,好像它知道自己死期以至,坐着垂死挣扎。

    买了鸡之后,徐晓飞就领着四哥往他纳凉的地方去。

    徐晓飞纳凉的地方在泽随镇边上的瓦窑山,那片山都是上好的红土,南宋时烧制砖瓦的地方,现在的砖瓦已不在那里烧制,但仍然遗留下来很多的古窑洞,里面冬暖夏凉,附近村民,夏天太热的话,就躲在里面纳凉,徐晓飞天热时,不论白天晚上都躲在这里,回去他爹要打他,还不如在这里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徐晓飞指着前面一个窑洞说道:“到了,那里就是我的避暑山洞了。”

    “你的家就在这里啊?”四哥感叹道。

    “你可别小瞧了这里,里面很凉快的。”

    “像狗窝一样。”

    “到里面,你就知道了。走。”徐晓飞拉着四哥往前走。

    进到窑洞之内,果然非同凡响,别有洞天,洞口虽小,里面却有二十平米的空间,关键里面气候凉爽,和外面温度最起码相差十几度,从外面进来,仿佛一下就从火炉走进冰箱中,从里到外透心凉,身上的热汗,马上就变成了凉水。

    四哥感叹道:“啊哦哟,真够凉爽的。”

    “爽吧?我晚上一个睡觉都要盖被子呢,且晚上一个蚊子都没有,这里就是我的神仙洞。”徐晓飞夸耀起他的神仙洞。

    “是挺好的。”四哥赞同道。

    “要不兄弟也留下和我一块住吧?”

    “我……还是算了吧,我娘会担心的。”

(七十五)一醉方休

    “哈哈,看你也是个老实人,不强求,有空时,可以随时到这里来住。”徐晓飞说道。

    四哥点点头,“那可以,反正都没书读了,空的时候很多。”

    “那咱们开始杀**?”

    “我不会杀。”四哥捉着鸡,但他从未杀过鸡,下不了手。

    徐晓飞接过鸡,道:“舞刀弄枪的,哥最在行了,让哥来送它上西天吧?在鸡眼里,我就是它们的阎王,哈哈哈。”

    徐晓飞脸上露出死神般的杀气,这是一般人所不具备的杀气,从灵魂深处,从骨子里,从眼神中透露出来。

    说着,徐晓飞就从身上取出随身所带的小刀,把鸡脖子弯到后面,露出喉管,当着四哥的面就欲下刀。

    四哥见状大喊,“别在这里下刀啊?”

    “那在哪里?”

    “拿到外面去。”

    “哈哈,好,好,我拿到外面去,你个胆小鬼杀鸡都怕。”

    四哥以前杀过蛇,可那东西毕竟是冷血动物,鸡不一样,也是热血动物,关键他家里有只会下蛋的老母鸡,鸡多多少少也通点人性,所以他心里不忍看到鸡就这样失去生命。

    徐晓飞端着一个碗,捉着鸡到窑洞边上杀,拿碗是为了喝鸡血,鸡血可是很补人,现在人说某些人精神特别好时,经常说“像打了鸡血一般,”可见这鸡血确实是有用处的。

    四哥见徐晓飞出去,自己虽害怕,但心里也很是好奇,便尾随徐晓飞后面,看他怎样杀鸡的。

    只见徐晓飞对着露出喉管的公鸡喊道:“公鸡,公鸡,你的阳寿已尽,兄弟这就送你上路,可别怪兄弟心狠,兄弟也是为你好,来世投胎可以变成凤凰了,波罗波罗密。”

    徐晓飞嘴里絮絮叨叨一大堆,不知道从哪里学来,有可能是从他妈那里学来的,像是在鸡临死前的咒语一般,念完这些,他就拿起小刀冲着鸡的喉管,轻轻划了一刀,鸡“嗷”的叫了一声,身体也挣扎了一下,可这一挣扎只不过是生前最后一哆嗦了,此刻它的灵魂已升天,要么上天,要么入地,或许能变成凤凰,或许来世只能变成小鸟,今生的命运都不能掌握在它手里,来世的命运就更不用说,那得看它的造化,修行。

    喉管破了之后,红红的鸡血就从喉管喷涌而出,徐晓飞眼疾手快把鸡脖子对着碗,让血流进碗里,很快就流出一大碗,鸡大血也多,当鸡流出最后一滴水时,它全身抖了一下,这下真的已经升天,魂飞湮灭了……

    这一切都被四哥看在眼里,人类为了满足自己的食欲,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感叹人性的残暴,及对鸡的同情,可这就是自然法则,就像那头野猪一样,从出生到最后就是一刀子的命运,他们无法改变,人类喂养他们就是为了满足自己那张贪吃的嘴,那嘴无法满足胃口的嘴,永远都满足不了……

    四哥又陷入沉思中……

    此时徐晓飞已经把鸡大致处理了一下,接了一碗血,又把鸡毛,随意拔了几下,点了几根稻草,把省下的鸡毛烧掉,表皮稍烧一下,鸡肉也更香,再用刀划开鸡的肚子,里面的内脏全掉,内脏吃是好吃,但那些东西弄起来麻烦,像他这种懒汉肯定不会弄那些。

    当做好这些,回过头看四哥在那里发愣,便说道:“喂,兄弟,发什么愣呢?”

    听到声音,四哥才从沉思中醒来,看见徐晓飞手里的鸡,已经从刚才毛羽丰满,漂亮的大公鸡,变成了表面光滑油亮半成熟的烤鸡,一股烤鸡香味已经传到四哥嗅觉灵敏的鼻子里,沁人心脾,香,很快就有强烈的食欲充斥着他的脑子,马上把刚才思绪抛之脑后,这会他就想把好好地吃了。

    “香,真香。”四哥喊道。

    “香吧,我只是把表面毛稍微烤一下就这么香,等下放到锅里炖一下就会更香了。”

    “比山鸡还要香?”四哥在真武山吃过山鸡,知道山鸡味道鲜美。

    “那比不上,毕竟山鸡是野生的,但也不会差到哪去。”

    徐晓飞说着把鸡用凉水冲了冲,把身上的血水冲掉,放在一陶罐砂锅上就开始煮了。窑洞里面有个通风口,设计巧妙,里面烧烟全被吸到外面,里面一点都不烟。

    徐晓飞往火灶里塞进几块大柴就不管它了,端着鸡血,对四哥喊道:“兄弟,这鸡血是好东西,咱们一人一半?”

    四哥闻着腥味鸡血,直摇头,“这玩意这么腥,我才不喝呢?”

    “来一口,保准你喝了不后悔,保你浑身充满力量,喝了这个就算来两个王权利都打不过你的,哈哈!”徐晓飞忽悠四哥道。

    四哥拿捏不定时,徐晓飞提到王权利,他一下就来了精神,“真有如此效果?”

    “那是当然,我先喝你看看。”徐晓飞说着端起碗,猛喝一口,像喝酒一般,一点都不觉得腥味,这是杀手所具备的能力,嗜血,弑杀,一口就喝掉半碗,“唉,好喝。”徐晓飞嘴唇边上都是红红的鸡血,红红的嘴,看着怪恐怖的,像个吸血鬼一般。

    喝完,徐晓飞把碗递给四哥,“给,兄弟。”

    四哥心里还有一丝犹豫,但想起王权利,心里就来气,右手接过碗,左手捏着鼻子,右手端起碗,头一扬,把鸡血“咕咕,”往嘴里灌入。

    当鸡血灌入嘴巴那一刻,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充斥着嘴巴,令人发呕,他喉咙抖了一下,但还是咬紧牙关把省下的半碗鸡血全喝光,喝完之后,立刻舀了一碗凉水灌进去,嘴巴太腥了,并“咳咳,咳咳。”

    徐晓飞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兄弟,你是第一次喝鸡血吧?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我以后都不要再喝了。”四哥感觉自己被徐晓飞忽悠了,鸡血一点都不好喝。

    “以后你想喝,也不一定能喝到。”徐晓飞点了一支烟,津津有味地吸了起来,也给四哥点了一支,“给兄弟,好烟,除嘴味。”

    四哥摇头道:“香烟,我更不会抽了。”

    “抽吧?抽了嘴巴就没味了,抽几次,你就觉得香烟是好东西了,当你烦恼的时候,如果来支香烟的话,可以消除你的烦恼。”徐晓飞想四哥拉上路。

    四哥满嘴都是腥味,且听徐晓飞说香烟能消愁,就接过香烟,吸了一口,“咳咳,咳咳,”吸一口就咳了好几下,呛得不行,他把香烟直接丢到地上。

    徐晓飞看到还有大半截的香烟掉在地上,立刻下身去拣,掐掉了烟头,把省下的香烟放进自己的口袋,说道:“香烟可是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想抽的时候,就是有个烟屁股抽抽也舒服。”

    “老烟鬼。”四哥说。

    “没办法,现在哥离不开香烟了,哈哈,我们先喝酒,吃花生米,鸡肉要过一会才好。”

    徐晓飞把四哥拉到灶台那边,从一个土洞里取出黄酒和花生米,便看他这里庙小但五脏俱全,吃的喝的都有。

    徐晓飞取出两个小碗,给自己满了一碗,又给四哥满了一碗,端起碗对四哥说道:“古有曹操煮酒论英雄,今有徐晓飞薄酒待兄弟,来喝一个。”说完,徐晓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颇有英雄的气概,不过他论不上什么英雄,狗熊还差不多。

    四哥喝多这马尿一般的黄酒,一点都不好喝,可今天心情不好,豁出去了,喝,端起杯子,眼睛都没眨,鼻子也没捏,一口气就灌入肚子,“唉。”

    “好兄弟,吃花生米,咱们慢慢喝,慢慢聊?”徐晓飞又给四哥满了一碗。

    四哥二话没说,端起酒杯又闷了一口,“唉。”两碗下肚后,四哥已经觉得有点脸红头晕,晕晕乎乎,飘飘欲仙般的感觉,很舒服。

    徐晓飞见状,“哈哈哈,兄弟真不会喝酒啊,喝两口就脸红了。”

    四哥没回他的话,自己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又是一口闷。

    徐晓飞从四哥拿回酒瓶,对四哥说道:“兄弟,这样喝可不行啊?有心事啊?”

    四哥没有回话,欲夺过酒瓶,可被徐晓飞拉住,“把我当兄弟,就和兄弟说说吧?只要兄弟能帮上忙的,都会义不容辞的。”

    徐晓飞一口一个兄弟,再加上四哥酒劲上来,晕头转向的四哥也逐渐把自己的心扉打开,又闷了一口酒,四哥就借着酒劲就和徐晓飞,诉说着自己的经历,从小被老抠打开始,说到老抠用棍子打他时那个钻心的疼,再到关牛圈,再到老赖如何坏,如何把老抠打晕,老抠又如何吃老鼠药自杀,自己又如何被吓晕,后又到王权利怎样欺负他…………

    四哥边说边哭,边说边喝,这么多年,都没今天舒服,压在自己心头的一座座大山,一切不公,一切压抑,一切一切的伤害,统统喷涌而出,心里无比舒坦,有如卸掉身上一层层包袱一般,越卸越轻松。

    徐晓飞立起耳朵认真仔细地听着四哥的诉说,有些经历和自己相差不多,俩人找到了共鸣,他也附和四哥,替四哥不公,替四哥委屈,把四哥心里说的暖暖的,当真把徐晓飞当成了兄弟,他也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些心里话,和老三都没说过,今天却接着酒劲和眼前这个地痞无赖诉说着过去,这就是酒的威力。

    喝着聊着,一股鸡肉香味传来,鸡炖好了。

    徐晓飞就着毛巾把鸡肉端上来,四哥吃了一口,“香,香,好吃,好吃。”再喝了一碗酒,就晕晕乎乎,昏睡在地上,酒喝多了,醉了,累了,困了,睡了。

(七十六)四哥胆怯地回家

    徐晓飞也喝得晕头转向,又端起酒杯欲和四哥再喝一杯,“来兄弟,再来一杯啊?”

    可他看到四哥已经像烂泥一般,睡在地上了,徐晓飞摇摇头,“再走一个啊,兄弟,再走一个……”

    徐晓飞自己说着说着,晕乎乎也睡着了……

    在这个夏日的下午,外面艳阳高照,窑洞内四季如春,俩人喝着聊着,都喝高,喝醉了,无比惬意地睡了。

    当太阳走到下午四点钟方向时,四哥醒了,可还是感觉头晕脑胀,努力睁开眼看了看,桌子上他们吃的一片狼藉,酒也洒满桌子,花生米也七零八落,鸡骨头也吃的到处都是,徐晓飞还趴在地上“叽叽咕咕,”有节奏地打着鼾声……

    四哥努力站起身,朝外面一看,从树的背影看出,太阳已经很低了,已经到下午了,我该回去了,不然到家会天黑了,这里离家最少有六七里路,走小路都要个把小时,何况还头晕脑胀更加走不快。

    临走之前,四哥口干舌燥,在里面猛喝几口凉水,才缓过劲,提起脚步往家的方向走,他本想和徐晓飞打声招呼再走的,可看他睡得那么死,便不好意思打扰他的春秋大梦,径自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应该感谢一下徐晓飞,要不是他的话,今天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更吃不上西瓜,吃上鸡肉,喝上解忧老酒,可他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答谢徐晓飞的,只有心里记下,又欠徐晓飞一个人情,往后一一还上吧……

    走出窑洞,感觉冰火两重天,里面凉爽如春,外面还是火热火热,要不是担心娘的话,还真不如和徐晓飞在这里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呢?

    可他是谁啊?他是出了名的地痞无赖,他可以放弃家人,流落天涯,我做不到,我还有家,还有兄弟,还有娘,娘是我最放心不小的人,如果不能看到我的话,她会很伤心的,那她的身体更会垮的。

    对了,今天的事情,娘会不会早就知道了,她知道的话,心脏病会不会又犯呢?如果犯了怎么办?她一个人在家,我却在这里潇洒,不行我要快点回去,娘不会出什么事吧?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快点,快……

    四哥想起她娘,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两步,也不怕天热,流汗,像喝了鸡血一般,气力十足。

    回家时,天已经快黑了。

    四哥小心翼翼,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家里。

    秋菊和老三已经在桌子上吃晚饭了。

    秋菊见四哥走进屋内,淡定地说道:“回来了,吃晚饭了。”

    秋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其实她已经知道四哥被开除的事情,但这次她没有犯心脏病,很淡定地接受了这一切,这就是他们的命。

    “嗯。”四哥答应道。

    “老四,你到哪里去了,哥刚才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你?”老三问道。

    “我,我……”四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他们我到泽随找徐晓飞玩了一天了吧。

    秋菊关切道:“饿了吧,过来吃晚饭吧。”

    秋菊听村里的小孩说,早上夏校长把四哥开除后就不知去向了,她心里清楚四哥可能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回家害怕自己心脏病又复发,所以当四哥回家时,她不想跟他讲更多关于学校开除的事情,那样只会给大家心口添堵。

    “嗯。”四哥轻声答应道,他也很是奇怪,为何娘不问他今天去哪里了?娘应该早就知道我被开除的事情了啊?不问更好,如果问起的话,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四哥坐下,三下五除二就把吃了一碗饭,不是今天的饭,是今天走路走累了,且今天基本肚子里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不是西瓜,就是喝酒,刚想吃鸡肉时又醉倒了,肚子空空如也。

    一连盛了好三碗饭,最后打了一个饱嗝“嗝,”这才把肚子垫饱。

    老三笑话他,“老四,你今天去干农活了,这么能吃啊?不对,你身上怎么又有酒香,你喝酒去了?”

    老三闻到四哥身上有股老酒的味道。四哥点头不语。这个老三真是的,比耗子的鼻子都灵,哪壶不开提哪壶。

    秋菊收拾碗筷,对四哥说道:“去洗澡吧?看你身上都是汗臭味。”秋菊也闻到四哥身上酒味,但他不想点破。

    “好的,娘。”

    四哥放下书包,就去河里洗澡去了。

    出门后,像条狼狗一样,仔仔细细在身上闻了闻,酒味确实很重,难怪老三闻到了。

    四哥整个身体都泡在河里,使劲搓洗,努力把身上的酒味除去,不关想除去酒味,更想撇清自己和徐晓飞的关系,以后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了,我搓,我搓,使劲搓,我洗,我洗,使劲洗,不留一点污垢,不留一点酒味,不留一点徐晓飞的味道……

    足足在河里浸泡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慢吞吞回家。

    到家,老三已经上楼睡觉,秋菊也已经洗好碗筷在房里,不过房里灯还亮着。

    四哥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关上大门,欲不让他娘听到。

    可大门有点紧,关门时还是发出了声音,“咯,”一声。

    秋菊听到声音知道四哥回来,便叫:“寿根,洗好了,到娘这里来。”

    四哥本来神不知鬼不觉地上楼,可还是被他娘发现了,便答应道:“好的,娘。”

    四哥低着头,心里很是忐忑往秋菊房里走去,其样子像做错了什么坏事一般。

    秋菊见四哥进来,招呼他过去:“寿根,到娘这里来。”

    四哥慢慢靠近他娘,并坐在床沿上。

    秋菊摸着四哥的头道:“儿啊,我知道你们校长还是把你开除了。”

    秋菊这会也不拐弯抹角,事情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娘,我不是坏人,校长乱讲的。”

    秋菊又把四哥抱在怀里说:“娘,知道的,娘知道。”秋菊说这话时,眼泪都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娘,别哭,没书读,我就在家好好帮娘做事。”

    “嗯,真是娘懂事的孩子,关键你还小,应该在学校读书的,你爹临终不是希望你们好好读书的,我真是愧对他了。”秋菊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泪流不止。

    “放心娘,我就算不读书,以后也能干出一番事业,一样给咱们家扬眉吐气的。”四哥人小,口气不小。

    秋菊听四哥这样一说,心里舒服多了,抹掉眼泪道:“好样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儿将来肯定会有多出息的。”

    “是的,娘,总有那一天的。”

    “嗯,娘相信你,时候不早了,上楼睡吧。”

    “奥,娘,你也早点睡吧。”

    “嗯。”

    四哥告别他娘就上楼睡了。

    但从他娘房里出来,自己心里却感觉五味杂陈,自己一次次都让娘担心,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啥时候才能长大,才能成就一番事业,才能扬眉吐气呢?命运为何不能眷顾一下他们呢?老天你睁开眼看看我们这些苦命人吧?……

(七十七)四哥心烦意乱想起徐晓飞

    从今天开始,四哥就没有书读了,成为一个农民,本来可以通过读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事情总不能随自己的心愿走,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想改变,可命运硬要把他往这个方向走,人就是这样,有时想对抗命运,可总觉得自己的力量如此渺小,只能一步步按照上帝的安排往下走,这就是生活本质,我们不能改变命运,改变社会,改变大环境,我们能做的只有去如何适应环境,适应社会,适应命运,逆境行舟,才能超脱自我,实现自己人生,生命的价值。

    没有书读之后,四哥反而显得更轻松,每天生活也变得单调,像个老农民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有规律。

    在四哥的帮助下,秋菊也没之前那么累了,重活累活,四哥全包了,可秋菊心里却高兴不起来,看着别人家的小孩都在学校读书,学习,而我的儿,却要早早辍学在家干农活,本想指望四哥通过读书改变命运,已经指望不上了,只能等四哥再大点去当兵改变命运,对,当兵,如果在部队混得好的话,同样可以出人头地,那个小鼻涕陈拥军现在不是人武部部长啊,到时和他说一下,应该可以去当兵的。

    秋菊空的时候,就思考着自己孩子的前程,读书这扇门已经关死了,只能考虑别的出路,一定要我的儿培养成对大家小家都有用的人。

    可村里人看见四哥不读书,整天在家帮秋菊干农活,闲言碎语少不了,大半都是嘲笑,有说“他们家主坟没修好,位置没摆对,活该倒霉一辈子。”有说“四哥是个坏孩子,在学校就知道打架,害群之蚂,留在学校也是个祸害。”有说“四哥是个扫把星转世,一辈子都是倒霉运。”

    村里人多嘴杂,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更是他们茶余饭后在农会门口议论焦点话题,特别是村里大喇叭招香那张嘴,“吧唧吧唧,”一广播,四哥这点事都成了中央电视台的头条热点话题了……

    俗话说:“好事难传开,丑事传千里。”

    村里人的心态都是唯恐天下不乱,越乱他们越有新闻听,笑话看,他们同样也是势利的,之前四哥捉到野猪时,他们还违心说四哥如何厉害,现在四哥出了点事,就纷纷来嘲笑四哥,看秋菊和四哥眼色,也是斜着眼看,门缝里都能把人瞧死,在他们看来四哥他们家就是村里的笑话,倒霉蛋,一个个都避而远之。

    秋菊也感觉世态炎凉啊?可她并不理会他们,他们不跟她说话,我反而清静,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其它随他们说去吧,晚上把门早早关上,权当眼不见心不烦,这是她几十年的生活经验,村里那些人,你越是搭理他们,越是尾巴翘起,得意忘形,不理他们更好,顶多说你是个傻子,闷葫芦。

    四哥当然也知道村里人对他们家冷嘲热讽,可他跟秋菊一样,懒得理他们,爱说什么,让他们说去好了,嘴巴长在他们身上,管不了这么多,平时走路也是故意绕开路走,故意躲过人多热闹的地方,特别是村里集会场所农会门口,本来每天出工必经之路,可他都是从农会后面绕着走,虽然多走点路,但可以少听些闲言碎语,眼不见心不烦吧,就算听到,也权当没听到,如果和他们这些无聊之人瞎扯,就是从白天扯到天黑,再从天黑扯到白天,就算扯好几天也扯不清楚,且他们人多嘴杂,自己就算有十张嘴也跟他们扯不清楚,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和他们扯……

    可四哥心里也很是苦恼,郁郁寡欢,每天闷在村子里,面对一些不想看的人……真想出去走走,有时晚上甚至想起徐晓飞那个杂碎来,他虽是个杂碎,可他对自己不赖,掏心掏肺,帮我一起打败王权利不说,还请吃,请喝,够哥们,够意思,改天有空,真还想去看看他,和他再喝个痛快,酒入口时虽不好喝,可喝醉了,喝到欲仙欲死时,那感觉太好了,可以忘却尘世间的烦恼,抽空我一定还要去找他……

    一天大早,隔壁王婶一大早就过来对秋菊说:“秋菊,今天是镇上的赶集日,要不要去走走?”

    他们家也只有王婶空闲时来串串门。

    秋菊正忙着给两个儿子弄早饭,回话道:“我还有很多衣服要洗,且腿脚不便就不去了。”

    “衣服可以等下再洗啊?去吧?”王婶道。

    “俩儿子还没醒呢?要不我拿钱,你给我带瓶酱油回来。”

    “好吧。”

    说完,秋菊拿出钱给王婶,接着弄早饭。

    此时四哥已经醒了,他俩的谈话,被四哥听在心里,今天是赶集日,我想去镇上走走散散心。

    早饭后,老三到镇上去上学了。

    四哥便和秋菊说:“娘,我想到镇上去赶集。”

    秋菊听这话,顿了一下,可她心里没多想,毕竟儿子每天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应该出去走走,便说:“人多的地方,出去走走也好,见见世面,娘给你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

    秋菊又从兜里取出几毛钱,都是碎钱,一毛二毛,还有几个一分,二分,五分,凑够五毛钱给四哥,“拿去吧。”

    四哥看秋菊拿钱的样子,就觉心酸不已,便推说道:“娘,我不要,我就去随便走走看看。”

    “哪有到镇上不花钱的。”

    “拿去好了。”

    四哥还想推脱之时,秋菊已经把钱塞进他的口袋,“拿去吧,想买啥就买点啥。”

    “好吧,娘。”四哥只能收下,他今天本来是想带点钱去的,主要是想还徐晓飞人情,总不能老欠着他的,自己也应该出点。

    拿着钱四哥就往镇上去了,当然是绕开人群走的,从小路走,虽然路远,但清静,免得那些闲人问东问西,问得心烦意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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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哥介绍:
四哥出生在一个错误的家庭,错误的年代,经历悲惨的童年,又参加过对越南的自卫反击战,后又丧妻丧母,还当过老总,经商失败,流落街头,乞讨拾荒为生。他的经历可以说一部史歌,但他却是实在真实人物。老四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老四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老四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