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准备捉野猪工具
借大夹子的任务当然就交给四哥了。
四哥屁跌屁跌赶到小爷爷家时,老远就闻到一股面香味,这是熟悉的味道,他以前经常在小爷爷家吃面条。
未到家门,四哥便喊起来:“小爷爷,小爷爷。”
“谁呀?”小奶奶正在忙着煮面,问道。
四哥走近了说:“小奶奶,是我啊。面真香啊!”
“原来是寿根啊,今天难得有空到这里来,你不是在队上忙啊?”
“我今天是来借大夹子,捉野猪,小爷爷不在家吗?”
“他到菜地浇水去了,天气太旱了,菜都要被晒死。捉野猪,哪来的野猪啊?”小奶奶疑惑道。
“在金山里面,今天清强来报,野猪把他的茅草屋都端了。”
“有这种事情啊,不过那野猪可凶得很,你还是小心点。”小奶奶关心道。
“嗯。”
说话间,小爷爷弓着背,肩上背着大水瓢,瓢上套着簸箕,簸箕里放着几颗白菜,走路晃悠晃悠回来了。
四哥老远就看到小爷爷,便叫:“小爷爷。”
小爷爷一边放下大瓢和簸箕,一边说道:“是寿根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坐坐。”
小奶奶说道:“他是来借大夹子,捉野猪的。”
“有野猪,在哪呢,我十几年没听说野猪出没了。”
四哥说道:“在金山呢,今天把清强的茅草屋都拱了,是清强来求救的。”
“那家伙可很是危险,你还小就不要去了。”
“不光只有我啊,还有永清哥。是他让我来借的。”
“这样啊,那我给你拿去,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奥?很久没用了。”
过了一会,小爷爷头上,衣服上都是灰,双手一边提着两个锈迹斑斑的大夹子出来了。
小爷爷都顾不上身上的灰,便对四哥说:“就是这个,都放好几年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了,爷爷老了,没力气掰开了,你试试。”
“嗯,”四哥见状立马接过夹子,拿出一个夹子放在地上,使劲掰起来。
刚开始四哥以为挺容易的事情,使出七分力,“嗯”一声,可夹子像焊住一点反应都没有,感叹道:“还真是难掰啊?”
“哈哈,这么多年没用了,可能锈死了。”
“我就不信了。”说着四哥卯足劲,并使出吃奶的气力,脸也涨得通红,可夹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四哥很不服气,又卯足劲来了一次,夹子还是纹丝未动,这下泄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啊,怎么这么紧啊?”
“哈哈,这么多年没用锈住了。”小爷爷看四哥坐到地上笑起来。
“看来我是掰不开了。”四哥放弃了。
“你拿去给永清掰吧。”
“嗯。他应该能掰开的,那我走了,小爷爷。”
此时小奶奶喊道:“寿根,面好了,吃碗面再走。”
“不了,永清哥在等我呢。”
“已经做好了,吃碗再走吧?”
盛情难却,四哥就心急火燎的吃了碗面垫垫肚子再走,由于吃的太快,嘴巴都烫得红红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点。”小爷爷让他慢点。
可四哥还是急急忙忙地吃完,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赶到永清家时,永清和清强已经做好了活套,由于没有细钢丝绳,永清用一条报废的拖拉机手刹线做的,其实也简单,就是用卡扣螺丝,将手刹线对折,放在卡扣中间就成了,两头是用来固定的,绑在大树上就行,只要野猪钻进活套中间,只要树不倒,就会越拉越紧,直至把野猪气力耗尽勒死。
“哥,夹子拿来了。”四哥一路小跑过来。
永清正在给一把土铳上火药。这玩意是光清那里借来的,他平时空的时候打野兔用。有一米多长,像一把单管猎枪,枪管是用细的自来水管做的,也有扳机,扳机连动着一个触发机关,只要扳机一动,那头就动,火药就点火,枪管里面很多小的钢珠就会像天女散花一样,散射出去,这玩意只能散射,且距离不超过五六十远,远的话就没有效果了。只能打打野兔之类用用,打野猪,还真没试过。
“嗯,给我看看。”永清一看锈的厉害,直摇头。
“我刚才使了半天劲,就是打不开。对了,哥你那这玩意干嘛?”四哥指着土铳道。
“拿来防身,万一野猪失控,可以吓唬吓唬一下,我们也有机会逃跑。”
“奥,还是你想的多。”
“这么锈,怎么用啊?”清强过来看到夹子也摇头。
“这样,去把我废机油拿来,给它上点油,在试试。”永清是开拖拉机的,废机油当然也多。
“奥。”
四哥屁跌屁跌去拿机油,用毛刷给夹子都刷上。
“拿个锤子敲一敲,油才能渗下去。”
清强拿来一个铁锤,“啪啪,”使劲敲了几下,那夹子也松动了一点。清强看松动,戴上手套,使劲一掰,不知是他的力气比四哥大,还是因为机油润滑的作用,夹子开了。
“还是你厉害啊?”四哥夸奖道。
“那是。”
此时永清拿来一根手臂一般粗的木棍,放在夹子中间触发机关,只见那夹子,像一把闸刀一样,以千分之一秒的速度迅速合拢,“啪,”就一声,声音清脆有劲,像鳄鱼咬牙的声音,木棍随之断成两段。
四哥眼睛都没看清楚,感叹道:“啊哦哟,这么厉害,要是人腿放进去,还不完蛋。”
“那是肯定,没想到,这么多年没用,还挺灵的。”永清只是想试一下,机关还灵不灵,又对清强道:“清强把那几个全打开,试几遍,免得关键时候掉链子,那可要出人命的。”
“嗯。”
清强和四哥把那几个夹子,也一一打开,每个都试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他们就出发。
临走时,永清找出三把西瓜刀,每人一把,别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四十九)冒险捉野猪
走进金山时,由于天还是亮的,林间小路也是清晰可辨,各种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
“清强,你挖的陷阱,在那个位置?”永清问道。
“就在前面,你是要把夹子和活套放在陷阱一块吗?”
“是的,多重保险,多点胜算,对付这么大的家伙,我心里也没底。”永清担心道,不过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这么大的野猪,很少碰到,那家伙野性十足,比家养的牛力气都要大,如果真发起飙来,那可不得了,老虎,狮子等猛兽都不是它的对手,小心为上上策。
“还是哥脑子厉害,想的也多。”四哥也夸奖道。
清强领路往林子深处走,在一处松树下停下,他看见了野猪的脚印和粪便,粪便还挺新鲜的样子,没有**。
“你看,这是那畜生的粪便,应该是早上拉的,脚印也是新的。”清强不怕脏捉起粪便闻了闻,并仔细观察了一下脚印。
“是啊,看样子是早上拉的,那它就在这附近活动了。你的陷阱还没到啊?”永清也仔细看了看粪便和脚印。
“这和家猪的不是一样的啊。”四哥也凑过来,看了看。
“家猪就是野猪驯化过来的。”永清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
“再往前走,大家小心点,指不定,随时都可能碰上野猪的。”永清提醒大家。
“嗯。”四哥应道。
“跟着我,就在前面了。”清强指着前方道。
他快走几步,指着一片草丛道:“永清,陷阱就在这里。”
永清走近一看,“隐藏够好的啊,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及时出现的话,说不定我们俩会掉下去啊。”
四哥凑过来看了看,感叹道:“好险啊,那天晚上如果我们乱走的话,真要掉下去,那就完了。”
“是的,不是我带路的话,谁都不知道。”清强说着,把草丛扒开,露出一个直径二米,深三米左右的坑,底下立着二三十个用毛竹削的尖刺,这家伙,人如果掉下去的话,那就像烤肉一样给你串起来。
“哎呦呦,这家伙掉下去,还有人啊?”四哥感叹道。
“别说人,牛掉下去也没有。”清强补充道。
“是够悬的,你也不怕伤到人?”永清说。
“平时谁没事会往金山里走啊,除了野兽,就是偷木料的,如果是偷木料的掉下去,那是活该。”清强把大家的心思看得准,一般没什么事的话,还真没人往林子走,除了做贼的。
“理是这个理,可万一那个冤枉掉下去,那你也难逃干系啊?”
“我一般不出林子,林子有什么动静,我都知道的。”
“嗯,那我们开始准备吧。”永清看了看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要在天黑之前把准备工作做好才行。
“你的意思把活套和夹子都埋在这附近吗?”清强疑惑道。
“对,这样多重保险。”
“还是哥厉害。”四哥夸奖道。
“嗯,这样更好,那怎么埋?”清强问。
永清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陷阱前方虽有些杂草,但地势较平,且两边有几颗碗粗杉树,刚好可以布置活套,再把大夹子放在活套前面,如果活套不能套住野猪的话,它就会往前冲,继而就会被大夹子夹住,如果这样他还不能消停的话,再往前就会掉进陷阱里,这样它就算有飞天本领,也在劫难逃了。计划一环扣一环,完美无缺。
之后,永清就吩咐清强和四哥动起来,按照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四哥去把活套两头固定在杉树上时,看了看这杉树,就碗粗一般,大概只有三四年的树龄吧,心里很是担心这树能否经得起野猪的冲击,可边上也没有大树,钢丝长度也不够,便问永清:“哥,这树能经得起野猪的冲击吗?好像有点小。”
永清走过来,看了看,“是有点小,没事,就算这树顶不住,前面还有大夹子和陷阱,放心吧,先捆上再说。”
“嗯。”四哥把钢丝绕树一圈回来,再用卡扣螺丝固定牢固,他用扳手卯足劲把螺丝上的很紧很紧,树不倒的话,钢丝根本就不会掉出来。
永清和清强则在活套前面埋大夹子,用家里带来的西瓜刀,刨一坑,再慢慢把张开的夹子,小心翼翼地放下去,这活必须得小心,那夹子一张大嘴,一不小心碰到的话,是要吃肉的。
夹子放下去之后,上面盖些杂草,把陷阱上的草也慢慢盖上,表面看不出什么名堂,实则危机四伏。
做好这些之后,他们埋伏在边上,剩下的事情,就是等野猪出现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月亮也出来了,今天的月光比那天明亮一些,林子没有树叶的地方银白色一片,看得清清楚楚,夜间动物也“”开始活动开来。
忽然永清想起一件事来,他们没有放诱饵。
“清强,忘了一件事,没有放诱饵,你那里还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拿些过来。”
“还有些稻米。”
“那去拿来吧。不过要快,野猪随时都会出现的。”
“嗯,林子我熟,很快就回来。”
“小心点。”四哥嘱咐道。
清强随后便到茅草屋里取稻谷去了。
四哥看了看四周,“哥,你说今天夜里,野猪会不会出现啊?”
“那谁知道呢,这个也要看运气的。”
“我希望它快点出现。”
“为什么啊?”
“你说野猪肉比饭馆里的猪肉还好吃,我早就嘴馋了,饭馆里吃过的肉,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菜,有比那里还好吃的,那我不逮一头来解解馋啊。”四哥说到饭馆的肉时,嘴里不断的咀嚼,不断吐口水,仿佛又回到饭馆里,在大口大口吃着肉,满嘴油腻。
“就你嘴馋,今天很危险的,等下记得跟紧我。”
“知道了,你的计划这么周密,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计划赶不上变化,万一出什么意外状况,千万跟紧我。”
“嗯。”
忽然前方传来,“”的声音,永清一下警觉起来,拿起土铳,随时准备开枪的架势。
四哥也警觉起来,轻声对永清说:“哥,野猪不会来了吧?”
“嘘。”
那声音越走越近,四哥在月光照射下,仔细一看,虚惊一场,原来是清强提着稻谷回来了。
“哥,是清强哥。”四哥拍拍永清的肩膀道。
“我都没看见,你看见了?”永清眼神也算好,可没看清楚。
“哈哈哈,我眼神是二郎神的眼神亮着呢。”四哥自夸起来。
“吹吧。”
再走近点,永清一看果然是清强,还真快,这么大的林子,他几下就一个来回了,不亏是守林的。
“永清拿来了。”清强气息很稳很匀,看来他是练就一番本领了,如果换成别人老早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还真快啊,那你拿去倒在活套前面吧。”
“嗯。”
四哥站起来,“我也去。”
永清把他拉下来,“让清强去,野猪随时都会出现的。”
“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四哥这才放弃,他对于野猪的威力一点都没有顾及到。
清强在活套前面洒下一些稻谷,便匆匆回来躲起来。
剩下就是等待野猪的出现了……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听到乌鸦,猫头鹰,野猫的叫声,野猪一点动静都没有。月亮也从边上,慢慢升到中间,格外明亮耀眼,如果不是发着银光,还真分不清,白天黑夜。
等待也是个考验耐心和意志的工作,意志薄弱的人,难免会熬不住的。
四哥趴在那里就按捺不住了,趴久了浑身骨头僵硬,尿涨难受,他打算起来小解。
“哥,我想拉尿。”
“都说懒人屎尿多,你啊,都拉了几次了,快去快回。”
“嗯。”
四哥走了几步,在左侧,解开裤子“嘘嘘”起来。
刚拉好,准备提起裤子时,他几米远的地方眼前出现了恐怖的一幕,一条眼镜蛇,立着脖子,吐着信子朝他飞奔过来。
这还得了,正准备跑时,从蛇后面闯出一头野猪,咬住了眼镜蛇,眼镜蛇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野猪一下咬住中间,蛇调头去咬野猪,野猪皮糙肉厚,随它咬,它天生对蛇毒就有免疫能力,张开它那恶魔般的嘴巴,对这眼镜蛇一口一下,咀嚼几下,就到野猪肚子里了。
这一幕被四哥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都看傻眼了,刚反应过来,提起裤子想跑。
野猪也听到了动静,“嗷嗷,”飞快朝这边奔过来。
“野猪来了,野猪来了。”四哥大喊起来。
此时永清和清强立刻站起来,看见四哥边喊边跑,知道野猪真的来,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它没有出现在精心设计的陷阱前面,而是出现在侧面,这是措手不及的。
“快,往这边跑。”永清对着四哥喊,又对清强说,“你往那边,大家分散跑,想法把它引到陷阱里去。”
“嗯。”
四哥顺着永清指的方向跑,永清提着枪跟在后面。
“嗷嗷嗷嗷。”野猪已经追上来,像一头发了疯的大象一般,横冲直撞,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见鬼杀鬼,见人杀人,见佛杀佛,有种大开杀戒的气势。
“寿根,你快跑,有哥给你断后,你只管跑。”永清对四哥说道,他自己倒是淡定,遇事不乱,有种大将分度。遇急事时,心里越乱,越容易做出错误决定。
“嗯。”四哥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撒开退,玩命的跑着。
“嗷嗷。”野猪就跟着永清他们后面追着,一棵碗粗的树,它一个冲锋就把它撞成两节,可见它的威力有多大。
永清发现这样跑不行,必须把四哥先躲好,他自己领着野猪去陷阱。在野猪撞树的间隔,他对四哥大喊:“寿根,上树,快上树。”
四哥心领神会,看见前面一棵较粗的树,像猫一样,“啪啪”几下就爬到树干中间,这都是被野猪逼出来的,逃生的本能。
“嗷嗷。”野猪撞倒树之后,又冲了过来。
永清本想把野猪领到陷阱那边,可野猪却朝四哥爬的那棵树横冲直撞过来,“哄哄,啪啪,”使劲撞着树,树像旗杆一样,晃动起来,但由于树个头较大,野猪一时撞不倒,但它不甘心,卯足劲使劲撞,一次比一次凶猛,树一次比一次摇晃地更厉害,都掉很多树叶下来。
在树上的四哥,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心都提到嗓子眼,这下完了,完了,这野猪是要和我拼命啊,娘啊,保佑我吧,我不能死啊,不能死啊!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死死抱住这颗树,掉下去就是死,抱着它,或许有生机。
永清也发现情况不妙,立刻调转回来,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对着野猪的脑袋扔过去。
那石头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不偏不移刚好砸中野猪的脑门,野猪大声“嗯”了一下,只是饶痒痒一般,一点点痛,但放弃了撞树,调转猪头,往永清飞奔过来。这会的气势,比刚才有增加了百分之二十左右,它受了刺激,更是凶猛无比,眼睛冒着亮光,是带着杀气的亮光,这会如果老虎拦在前面,它一个冲锋就能把老虎活活撞死。
难道永清心里不怕嘛?永清心里也害怕,但在紧急关头,如果他不出手的话,那畜生肯定会把那棵树撞倒,那四哥不是完蛋,他还是个小孩,回去怎样和四哥他娘交代啊,那还不心脏病突发,一起撒手人寰啊!所以豁出去,必须得救,而且要把这个畜生往陷阱里带,让它不得好死。
这是一场人与畜生的生死对决,谁如果胆怯了,那输的肯定是你,只有一拼,拼了才有希望,富贵险中求。
永清领着野猪往陷阱跑时,四哥才稍脱离危险,但被吓得不轻,浑身发抖,牙碰牙发出“咯咯”的声音,好险啊,要不是永清哥,自己今天真要报销在此啊,好险,好险,可他不敢轻易下去,害怕野猪杀个回马枪的话,那一样完蛋,死死地抱着大树。
此时,下面清强来到这里,对着树上的四哥大喊:“寿根,下来吧,快下来,我们去帮永清。”
四哥一听声音是清强,可心里还是“嘣嘣”跳,害怕的很。毕竟还是个小孩,遇到这种事情能不害怕嘛。
清强知道四哥心里犹豫,便跟他说:“别怕,快下来,永清危险。”
四哥深深地使劲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情绪,才缓缓下去。
下来清强就拉着他跑,“快走,永清哥危险了。”
“嗯。”
当他们赶到陷阱处时,野猪已经被活套套住,把钢丝拉的很紧很紧,头摇来摇去,在那里“嗷嗷,嗷嗷”使劲挣扎着。
永清在前方大口大口喘着气,也就他艺高人胆大,换成别人早就被吓尿裤子了,他腿功好,弹跳能力强,像练了轻功一般,准确地飞过陷阱圈,野猪冲上去时刚好中招。
四哥拍着永清的后背说:“总算套住那畜生了,这下应该消停了吧?”
“是啊。”清强也说道。
永清缓了缓气说道:“那也不一定啊,谁知道,那两棵树能否经得起那畜生折腾奥,那两棵树不是很大,那畜生今天像着了魔一样力气特别大,弄不好会挣脱。”
“应该不会吧!”那两棵树是四哥自己亲手捆的,虽不大,但也不至于那么脆弱吧!
正说话,那野猪用充满杀气的眼神望着他们,更是使出全身气力,人在生命关头都能使出超乎寻常的力气,更何况是头猛兽,“嗷嗷,嗷嗷,”发飙一样嚎叫,这种叫声人听了毛骨悚然,声音甚至能传好几里远,好像夜里放惊天雷一般响亮。
它使劲挣扎着,那两棵居然动了,树干慢慢变化角度,向他们倒过来,树根也发生位移了。
眼看树要连根拔起的态势啊!
“快跑,树吃不消了。”永清对他们说道,而他自己端着土铳,躲在边上,如果野猪冲出陷阱,他就对它放一枪。
四哥和清强赶紧一块,向边上跑,边跑边喊道:“跑啊,跑啊。”
野猪果然一会就把两棵树连根拔起,都没有缓气,就直接朝他们飞冲过来,“嗷嗷,嗷嗷,”在它心里肯定想,今天拼了,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临时我也要拉他们当垫背。
不过刚冲出去,就听到它“嗷嗷,嗷嗷,”痛苦的叫声,它应该踩到大夹子了,而且一条腿踩中一个,那夹子可是不好踩的,踩中了,轻则伤骨流血,重则断腿。
“嗷嗷,嗷嗷,”野猪受了疼痛更是发威发飙,它的腿居然没断,而且它飞冲过来时,居然没有掉陷阱里去,真是奇迹。腿没断,也许它年数长,皮糙肉厚,但它好像知道有陷阱似的,躲过陷阱,这真有点匪夷所思了。
永清看到野猪居然冲出了陷阱圈,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但他不慌乱,举起土铳,瞄准野猪头“啪”一声,枪管里的钢珠,一个个像子弹一般,朝野猪散射过去。
野猪皮糙肉厚,对他表皮是没有伤害的,但对它眼睛,那是致命伤害。
野猪就感觉耳朵听到“啪”的一声,眼睛出现一团火球,继而眼睛流血,马上就瞎了,啥也看不见,更发威发福,“嗷嗷,”乱冲乱撞起来,“嗷嗷。”
永清知道野猪的眼睛瞎了,这下揪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看着野猪拖着两棵树乱冲乱撞,就让它冲撞去吧,等它体力消耗差不多,上去给它轻轻一刀就能解决问题了。
(五十)忧伤中分割野猪肉
野猪眼睛瞎了之后,更是急火攻心,“嗷嗷,嗷嗷,”发出痛苦的惨叫,又痛又难受,生不如死的感觉,只是茫无目的冲来冲去,撞到树也不觉得疼,换个方向接着撞,撞停了,再换地方,再撞,其状看着又可怜又悲惨。
但它又有什么办法呢?人类是这个地球的主宰,像它这种低等动物,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人类的盘中餐,嘴中肉,这是它的命运,不光它改变不了,就是它的后代,后后代,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它在这一刻就是盼着早点撞死,早点解脱,早点投胎,下辈子不要再投胎做猪了,变成更加高等的动物,比如像鸟,猫,狗等命运都会比做猪好点。
四哥和清强也走过去,看着这头瞎猪在那里乱冲乱撞。
四哥看见野猪眼睛流着血,嘴上套着活套,脚上被夹子夹着,还有这般气力,一时也惊呆不已,感叹它生命力的顽强,无论什么动物都有求生的本能。
可四哥不解的是,那野猪到底是在求生,还是在求死呢?求生,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一头瞎了眼睛,且脚受伤的猪,就算现在放了它,它也活不了几天的;那它就在求死,早死早解脱,可能它早就厌倦了当猪的日子,早就想换身皮囊。
四哥心里都有点同情这个猪,好不容易生那么大,可也难逃被人类逮杀的命运,是啊,这就是它的命运,就像他爹老抠一样,难逃自己的命运,如果不被捉去当兵,或许就没有后来的种种事情,可谁又逃得出自己的命运呢?
人类又是多么的残忍,人类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千千万万像野猪一样动物的痛苦之上,人类才是这个星球上最恐怖,最险恶的。
四哥现在只能默默祈祷,野猪快点死去,减少点痛苦,死了就一了白了,死了或许能上天堂,如果上不了天堂,可以选择投胎,下次一定好好选择,选个好的物种。
永清看四哥在发愣,走过去问道:“寿根,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野猪快没力气了,等下我就给它补上一刀,让它走得快点,它这样也挺痛苦的。”永清仿佛看出了四哥的心思。
“是啊,与其让它这样痛苦,还不如给它来个痛快呢!”
“嗯,在等一下吧。”
此时的野猪已经没有刚才撞得那么有劲了,喘气的声音也显得有些疲惫,“嚎嚎”喘着慢气,指不定下个冲锋上去,就会累趴在地上,可它还在垂死挣扎,在它生命最后关头,做着最后努力,最后的撞击,像一名勇士一样,就算死,也要站着死,死的轰轰烈烈,死的可歌可泣。
这种死亡的方式,是悲壮的,是令人尊敬的,包括它的对手,四哥,永清,清强,都被野猪的方式震惊了,如果它不是一头猪,是人的话,或许他们可以交朋友,有这种性子直爽的朋友,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不像有些朋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笑里藏刀。
可说一千道一万,它注定是一头猪,注定是人类的盘中餐,只不过是一道美味罢了,吃到肚子里的时候,顶多说一句,“这猪肉挺好吃的,挺劲道,挺香。”这就是它作为猪的最大价值,换来的就是一句话而已,有些甚至连一句夸它的话都没有。
这就是人和猪的差别,也是上天注定好的。
随着野猪最后一撞,“嗷,”一声,它把头卡在两棵树中间,就疲惫的躺了下去,没有站起来,只有微弱的出气声,还有身体不停地抽搐。
永清看是时候送它上路了,便走上前去,拿出磨得锋利的西瓜刀。
“哥,给它来个痛快吧?”
“嗯,寿根,帮我把猪耳朵捉起来。”永清知道野猪耳朵后面是它最弱的地方,其它地方都皮糙肉厚,夹子都夹不进,刀更是扎不进。
“我啊?”四哥有点害怕,以前可从来都没干过杀猪这种事。
“对,男人要学会面对血腥,如果你以后上了战场,面对一点血腥就害怕的话,那肯定会被敌人消灭,男人就不应该娘里娘气的,来过来,不用怕,就把它想成王权利,老赖,还有你忘了刚才这畜生差点要了你的命,生存法则就是这样,现在它败了,只能受死。”永清给四哥讲了一大堆道理,今天主要是锻炼他的胆量,往后他要成大事,必须要有胆量。
四哥愣在那里,一时不敢靠近,可脑子想着王权利怎样羞辱他,那是胯下之辱啊,何等奇耻大辱,我一定要报仇,继而想到老赖,那飞横跋扈的样子,要不是他,爹也不会死,那是杀爹之仇,一定要报,又想到刚才被野猪追着跑时的惊心动魄,要不是永清哥来救我,野猪肯定会把那棵树撞倒,那今天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对这就是生存法则,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四哥想着想着,便气愤难耐,脸憋得通红,眼冒杀气,和刚才野猪追他时的眼神差不多,大杀四方的杀气。
只见他快步上前夺过永清手上的刀,自己掀起猪耳朵,就是一刀,“杀,”又来一刀,再一刀,一连杀了好几刀。
野猪的耳朵顿时鲜血如注喷射出来,都碰到四哥脸上,但他顾不上,只顾“杀,杀,杀。”
永清要的效果起效了,但看四哥一时杀个不停,上前阻拦他,对他说:“野猪走了,升天了,它应该感谢你,让它快点升天。”
四哥还没缓过劲,“杀,我杀,”杀红眼了,刹都刹不住。
清强也上来拉着四哥,“好了,好了,它走得挺好,挺安详的。”
四哥好一会,才慢慢缓过劲,瘫坐在地上,没有哭,但心里比哭更难受,眼泪也不使唤使劲往下流,好像躺在地上的不是猪,而是他爹,野猪走的时候的眼神,跟那天爹走的时候望着他的眼神,一模一样,带着忧伤,带着痛苦,带着不舍,安静地走了。
为什么谁都逃不出死亡?为什么不能实现永生?难道生命开始,就注定了消亡的时候?那人活着是为了什么?结果都不是一样的啊?……
四哥陷入了沉思,陷入了对生命过程的思考。
而此时,永清和清强则忙着给野猪开膛破肚,因为野猪太大了,林子又密,拉是拉不出去了,只能就地给它分块,再慢慢拿出去。
先切头,再开膛,然后分块,由于拿来的不是杀猪刀,西瓜刀太钝,很是费劲,有些地方要用石头帮忙砸着刀才行,累得满头大汗,但他们没有叫四哥帮忙,毕竟人家是第一次杀猪,难免有点情绪,心里的坎要他自己过。
四哥自己坐了一会,慢慢心里调节过来,看永清和清强忙得不亦乐乎,便走过来想帮忙。
“哥,我能帮什么忙吗?”四哥说话的声音带点沙哑。。
“你可算过来了,我还以为哪个女鬼把你迷去了呢?”清强边忙边调侃道。
“就他毛都没长齐,估计女鬼看不上奥。”永清顺着话说,关键是想让四哥心情放开。
被他们这么一逗,四哥刚才悲伤的情绪,一下就烟消云散了,“如果真有女鬼的话,那我也要找个漂亮的,清强哥,你林子里有没有漂亮的女鬼,给弟弟我介绍一个呗?”
“哈哈哈,有,很多的,就怕你折了阳寿。”清强说的更玄乎。
“那我不怕,我还年轻呢,阳寿多着呢!”
“好了,别贫嘴了,快来帮忙吧。”永清对四哥说。
“嗯,鬼女婿来了。”
“哈哈哈。”
在一片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气氛中,他们干活的劲头十足,也不觉得累,很快就把野猪大卸八块。
“终于好了。”永清擦擦脸上的汗道。
“怎么拿出去?”四哥问。
“用林子里的树藤,给它们串起,拖出去。”这些方面,清强更有经验。
“对。”永清其实心里早就有主意了。
清强就提着刀,在林子里找了些“鬼抽筋”藤,这种藤韧性极好,不易折断,他对林子就是这么熟,什么草,什么树,什么鸟,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当然也知道它们各自长处,短处,优点。
之后,他们就把野猪一块块串起来,拉到林子外面,放在路中间,永清去开拖拉机拉回去的。
(五十一)四哥吃上猪肉,不忘祭奠野猪
猪肉拉到永清家门口,他下车提着一条后腿给四哥,“寿根,这个你拿回家去。清强刚才也拿了一条了。我们每人拿一条腿,剩下的让老歪分发给乡亲们吃,大家平时也没见到荤腥。”
“这么多啊,我们一时吃不了。”四哥还不好意思拿这么多。
“让你拿,就拿去吧,都快半夜一点了,你妈肯定又很担心了,拿了快回去。”
“奥,”四哥接过猪腿,是挺重的,足足有二三十斤重,“永清哥,我回去了啊。”
永清正忙着把猪肉块搬下车,放屋里,答道:“好的,路上慢点。”
“嗯。”
四哥高高兴兴背着猪腿回家,这是他们家第一次有这么多肉,也是第一次吃猪腿,心里能不高兴嘛,拿回家娘一定也非常高兴。
秋菊平时为孩子们饭菜都操心的不得了,主要是没菜可吃,又舍不得买荤菜吃,每天萝卜丝饭,白菜饭,别说孩子们吃厌了,就是她自己也吃得面黄肌瘦,浑身没劲,可她又没什么办法,她就是想早点把孩子拉扯大,以后的日子肯定就会点了。
四哥一路小跑着回家,心情格外高兴,今天虽然累点,但收获也挺大,快到家门口,看到半边门还开着,知道是娘给她留的门,对了,今天跟永清哥去捉野猪的事,都忘了跟娘讲了,娘肯定已经很担心了。
四哥蹑手蹑脚地走进门,空出一只手把另外半边门给关上,转头看到她娘双手并拢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睡得挺香,都打起呼噜,“呼呼。”他小心翼翼地把猪腿放在桌子,很小心,很小心,身怕把她娘吵醒,可因为猪腿太重,或者是猪蹄碰到桌子时不小心,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嗑”一声,不注意听得话,听不出来的声音。
可就这么轻轻一声,传到秋菊耳朵里了,她像被人打了一样,身体抖了一下,便立刻醒了,眼睛迷迷糊糊看着四哥。
“娘,你醒了。”
“寿根啊,你可算回来了,娘等你都等睡着了。你和永清去捉野猪去了?那家伙很危险,娘担心你呢,没事吧?”
“没事,娘,你怎么知道我们去捉野猪了?”四哥很是诧异她娘怎么知道他们去捉野猪的,急匆匆地走的,都没跟她娘说过啊。
“娘,看你迟迟没回来,就让老三去找你,他经过你小爷爷家时,小爷爷告诉他的,说你们从他那里拿着大夹子去捉野猪的。”
“奥,原来是小爷爷说的。娘,你看我拿什么回来了。”四哥指着桌子上的猪腿道。
秋菊本来眼神就不好,刚才刚醒来,只顾看四哥了,都没注意到桌子上的猪腿,此时她才凑近仔细看到桌子上原来放了一条黑的猪腿,用手摸了摸,那猪毛比家猪厚,且又硬,不是在做梦,她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是真的,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猪腿,关键还是野猪腿,更是没见过,能不高兴嘛,她每天为了饭菜操碎了心,这下总算可以给她的孩子们吃顿好吃的了。
秋菊望着猪腿一时情绪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心里高兴,但却流出眼泪,这是高兴,幸福的眼泪。
四哥还以为自己犯错误了,赶紧说道:“娘,我做错事了吗?”
秋菊抹抹眼角的泪水道:“没有,娘是高兴呢。有这么大的猪腿,这下可以好好给你们补充补充营养了。”在娘心里,孩子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自己再苦再累点都没关系,跟着自己一起受苦,这是她当娘的不愿看到的。。
“哈哈哈,是够我们好好吃几次了。”
“是啊,天色不早了,你去洗洗睡吧?”秋菊已经闻到四哥身上的汗臭味。
“嗯。娘,你也早点睡吧!”
“娘刚才咪了一会,不困了。娘要把这肉切开,用盐腌起来,天气太热,不处理一下,明天肯定就变味了。”秋菊虽然肉吃的不多,但她知道夏天猪肉容易坏。
“奥,还有这种事啊,我不懂,那你忙完,早点睡吧。”
“娘心里有数,你去洗吧?”
四哥便打了盘水,身上擦了擦汗,就上去睡了。
家里没那么大的刀板放的下这么大猪腿,秋菊就拿来菜刀,直接在桌子上切起来,先去皮,由于野猪皮又老又硬,根本没法吃,只能丢掉,可她又想丢掉可惜,老张的大黑猫,经常来捉老鼠,且上次四哥半夜发烧,要不是黑猫“喵喵”叫醒了我,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她就把猪皮剁碎留给黑猫吃,让它也尝尝荤腥。
骨头太硬,她没力气砍,只能等明天让孩子们来砍,她把猪腿肉分几块切开,再洒了些盐,再用蛇皮袋盖好,上面罩上洗衣服的大木盘,还用石头压住,这才放心去睡了。
她压这么好,是因为家里的老鼠太多了,好不容易弄来点肉,如果被老鼠吃了,那岂不可惜奥。
第二天早上,四哥听到第一次鸡叫就醒了,那时外面天已亮,但太阳还没出来。他这么早起来,当然是惦记那点野猪肉,一年到头,都尝不了几次荤腥,能不惦记嘛,而且听永清和清强说,野猪肉比饭馆里烧的家猪肉更香更好吃,更是惦记得很,昨天夜里做梦都是在吃猪肉,满嘴油腻,好吃,好吃。
醒来后,再怎样睡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加上老三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更是吵得心烦意乱,哪有睡觉的心思,便早早起来,下楼查看猪肉。
下楼后,看见他娘也已经早早起床,做早饭了。
“寿根啊,你昨天这么晚才睡,没睡醒,再去睡会吧。”秋菊正忙着烧火,看到四哥下楼,对他说道。
“娘,三哥呼噜声太吵了,我睡不着。”四哥故意赖老三害他睡不着。
秋菊一眼就看出四哥的心思,自己生的孩子,放的什么屁,都逃不出她的眼睛,“恐怕不是你三哥吵你吧,你是惦记猪肉吧?”
四哥眼睛盯着桌子看,被她娘说中了,不好意思,“哈哈哈,娘,这也被你看出来了啊。”
“你们都是娘生的,什么脾气,秉性,娘都一清二楚。”
“哈哈哈,娘什么时候做猪肉吃啊?”
“谁家一大早的就做猪肉吃,中午做肉吃,你早上去帮永清哥吧,中午回来吃午饭。”
“奥,那我现在就去了。”
“好,对了,记得叫上永清来我们家一块吃饭。”
“好嘞,娘,记得放点淀粉,猪肉更嫩,饭馆里都要放的。”
“好。”
四哥告别她娘便早早出工干活去了。
永清昨天晚上把猪肉拉回家,也是洒上很多盐,压好,放好,一早就出门找老歪,让他把猪肉分给乡亲们。
刚出门就撞见四哥,两人一起去找老歪,老歪听说他们逮到了野猪,高兴地不得了,手舞足蹈,他用村里的大喇叭广播告诉乡亲,挨个来领野猪肉吃。
乡亲们听到有野猪肉吃,更是欢呼雀跃,哪怕一家只能分到几两肉,心里也是美滋滋的,纷纷夸奖永清和四哥做了件大好事。
这话一会功夫就传到秋菊嘴里,当然是隔壁王婶告诉她的,王婶也去领了几两猪肉,高高兴兴地跟秋菊说的,说村里人都说你们家老四如何厉害,如何和永清勇擒野猪的,你生了有出息的儿子啊。
秋菊一时也觉得自己脸上有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奖他们家,她的孩子,听着舒心的话,心里美滋滋的,对以后的日子也更有盼头。
四哥听到夸奖更是受宠若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很不好意思,脸都被他们夸得红扑扑地,像个大姑娘一般,以前看他们白眼你时,心里像刀扎一样,现在听着好话,心里又是暖暖的,舒坦,难怪别人都喜欢听好话啊。
一个早上四哥都没好好干活,脑子不光被乡亲夸蒙了,主要还惦记家里的猪肉呢!人在干活,心老早不在这里了。
永清早就看出他的心思,午饭时间尚早,便让四哥回家,“寿根,今天你也没什么心思干活,早点回家吧,说不定你娘把肉烧好了。”
“我再帮你一会吧?”四哥故作客气。
“算了,还有几袋,我自己背就行。”
“那我回去了啊。”
“奥。”
四哥立马往家跑,可跑了几步,忽然想起娘交代,让永清哥一块到我们家吃饭的,转回头对永清大喊:“永清哥,我娘让你今天到我们家吃饭呢?”
“奥,不用了,我家也有肉吃的。”
“你去吧,等下我娘要说我的。”
“算了,等下你就告诉你娘,我出车到外面去了,改天再来吃。”
“奥,那我走了。”
永清对着四哥摇摇手,让他自己走就是了。
四哥心急火燎地赶回家,还未到家门口,远远就闻到肉香味,这味道跟那天在饭馆里的味道差不多,很香很香,好闻,深深地吸了几口,仿佛空气中就有猪肉一般。
快走几步就到家了,进门就看见桌子上已经烧好一桌子菜了。
“寿根,你怎么自己回来的啊,永清哥没叫他啊?”秋菊埋怨四哥没叫永清。
“就是,怎么没叫永清哥啊?”三哥也说道。
“他出车了。真香啊!”四哥眼睛直盯着猪肉看,并拿起筷子去夹。
“奥,那改天让他来吃。瞧你个馋嘴样。”
“香,香,真的比那天饭馆里吃的猪肉好吃,肉更鲜,更有劲道,更美味。”四哥已经夹了好几块放嘴里。
“慢点,有的是。”
“瞧他那熊样。”
“哈哈哈,对了娘有酒吗?”四哥忽然想起一件事,应该祭奠一下那头野猪。
“你还要喝酒啊?”老三问。
“你又不会喝酒。”秋菊平时没看四哥喝过。
“娘你去拿来啊,我记得以前爹藏起来的,应该没喝完。”他爹老抠,以前抠搜搜的,好酒都藏起来,要逢年过节才拿出来喝,当然没逃过四哥的眼睛。
“好,好,我去拿。”
秋菊转身在房里找出一瓶白酒,瓶上都灰,用毛巾擦了擦。
四哥接过酒瓶,像个老酒鬼一样,用嘴咬开瓶塞,用小碗倒了小半碗,双手端起碗,对着大门口,喊道:“猪兄,这一杯,我敬你,谢谢你给我们这么好吃的猪肉,你安心地走吧,早点去投胎,记得下次别在投胎猪了。”
说完,九十度弯腰把酒倒在地上。这猪也算死的值了,难得还有人祭奠它,就算它真能听到的话,也会安心地走了。
接着四哥给自己倒了一杯,“猪兄,这杯我敬你是条汉子,我干了。”
四哥一口气“咕咕”就把酒干了,这白酒又凶又辣,呛得喉咙都痛。
秋菊和老三纷纷给他拍背,倒开水,才缓过劲。
之后,他们高高兴兴地把这顿猪宴享受完,生活仿佛又变得如此美好。
(五十二)农闲开始练功,四哥想去真武山
人生就像天气,时而晴天,时而雨天,时而狂风暴雨,有些不是人能左右得了的,天随人愿时,就是晴天,稍有不顺时,便是雨天,阴雨绵绵,如果灾难连连,便是狂风暴雨天,来的时候一阵阵,防不胜防。
人嘛,不能改变天,只有适应天,适应老天的变化,遇事不乱,高兴的时候,不要过度高兴,容易乐极生悲;悲伤的时候,不气馁。俗话说:“胜不骄,败不馁,”合理调节好自己的心态才为大成。
一阵子,风风火火后,双枪农忙时节也结束了,大家稍空一点了。
四哥忽然想起自己光顾着农忙,功夫都顾不上练了,便抽空自己在永清家门口练起来。
还是之前永清教他的那些套路,长时间没练手脚都很是生硬,动作也不到位,经常磕到碰到,就连马步也扎不了多久。唉,功夫还得天天练才行啊,几天没练就不行了。但他心里不服气,卯足劲,用心练着,快开学了,争取把功夫练好点,不然王权利那个杂种,又要欺负他,怎么办?必须把功夫练好,打败王权利,一定要打败他。
这么想着,也是这么练的,很用功。
此时永清出车回来了,看到四哥在用功练功,心里也很是喜悦,“奥呦,不错嘛,自己练上了。”
可他走近一看四哥,动作走样的厉害,接着帮他纠正,并说道:“寿根,你这动作,走样了,应该这样的。”
“是啊,我才几天没练,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动作走样的厉害啊。”
“功夫就是这样的,几天没练的话,你就会觉得不对劲。”
“哥,那你是怎样保持好状态的呢?”
“这个嘛……”永清欲言又止。
“对我,还要保留啊?”
“哈哈,也没啥秘诀,就是抽空的时候,自己活动活动,哪怕抖一下手,踢一下腿,都能保持好的状态了。”
“那段时间,那么忙,那么累,你也能抽空练几下啊?我忙完,只想早早睡觉,动都不想动一下。”
“哈哈,等你功夫到一定境界就知道了。”
“那我啥时候,才能达到你那种状态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当年我在真武山练功那几年,我也是吃不不少苦的。”
“真武山的陈武师傅,真有那么厉害嘛?”
“那是当然,就拿老赖来说,根本伤不到他身。”
“有这么厉害啊,那我也好想跟他学几年功夫,把老赖打败,那多威风啊?”
“你还是学习要紧吧?你忘了你爹临终嘱托了?”
“可我也不是读书那块料啊?”
“反正你妈也不会让你去真武山学武的。接着练吧,这样,应该这样。”光顾说话,永清都忘了四哥在练功呢,又帮他纠正动作。
“嗯。你改天有空带我去参观参观总可以吧?”
“那可以,改天要到真武山拉木料,我带你去看看。”
“那感情好,你说话算话啊?”
“那是当然,快练吧。练好就带你去。”
四哥听到永清哥改天要带他去真武山,顿觉浑身充满力量,练功的劲头也比刚才足多了,“呵呵哈哈,”功夫不怎样,嘴巴倒是喊的挺响亮,生怕永清没听到一样。
“就要这个气势,有这个气势,就能把功夫练好了。”永清回头叮嘱道。
“好的,哥。”
今后几天四哥都非常用功在练功,不论太阳有多大,天气有多热,都在专心致志地练着,练的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喝碗水接着练,他相信“有志者,事竟成”的道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经过几天的练习,生疏的功夫也渐渐熟练起来,马步扎得稳稳地,出拳也虎虎生风。
可他知道,永清哥还有最厉害的飞腿功夫都没教他,他心里不清楚为何永清哥迟迟都不教他这项绝技呢?难道我的功力还不够练飞腿的吗?或者有其它……
四哥心里犯嘀咕……
一天永清回来,四哥故意在他面前摆拳,是想让永清知道他最近的进步,“呵呵哈哈。”
“哎呦,气势可以啊,动作也到位,不错啊!”
“我的功力是不是进步很快啊?”
“是进步挺快的,就是欠点火候,以后慢慢练,就能达到了。”
“那你是不是可以把飞腿的功夫教给我了啊?”四哥趁热打铁。
“啊哦哟,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难怪今天这么主动。”
“是啊,你啥时候教我飞腿功夫啊?”
永清想了想,说道:“你还是先把基本功先练好再说吧!”
永清一直让四哥练基本功是有道理的,只有基础打好了,底子就硬了,以后学功夫才能生龙活虎,虎虎生威,基础不好,就像房基没建好,再往上盖的话,就是个空架子,吓吓人可以,真打起来没多少用的。再则是想磨磨四哥的性子,小孩子都耐不住性子,不把他那点性子磨掉,以后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三分热度七分冷,怎能成事。
永清对四哥也是煞费苦心,不光是他的师傅,也是他做人做事的老师。
“那要练到什么程度,才是个头呢?”四哥觉得遥遥无期。
“练到挂两桶水,能坚持二十分钟才算练到位了?”
“啊,要这么长时间啊?”
“那是,我以前也是这么练出来的,还有飞腿的功夫,师傅有交代,不能轻易外传的。”永清不想让四哥急功近利,故意说飞腿不能随便传人。
“啊,那怎么办呢?不能学飞腿,那多没劲啊。”四哥觉得每天练基本功,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如果真想学的话,那得问一下陈武师傅。”永清当然知道他的心思,故意把球踢给陈武师傅。
“这样啊,那你改天带我去真武山,我去问问他。”
“哈哈,接着练吧。”
“嗯。呵呵哈哈。”
四哥又有模有样地练起来,当然他心里盼着早点去拜见一下陈武师傅,也是永清哥的师傅,那功夫一定不得了,如果我能拜他为师的话,那肯定能练就一番好功夫,那王权利,老赖都不在话。
(五十三)上真武山
之后几天,四哥都非常用功刻苦地练习着基本功,虽然单调乏味,但确实考验了他的耐心和意志,心没那么骚动,能够稍静下来点,心静下来,功夫自然长进不少,关键他心里还惦记着去真武山,永清哥答应他,只要好好练就带他去拜见拜见一下陈武师傅,心里别提多高兴,几个晚上做梦都是去真武山的过程……
这天一早,四哥又在那里练功,“呵呵哈哈,”气势不凡。
永清才刚刚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来,对四哥说:“寿根,不错啊,这么早就来练了。”
“那是当然,我就不相信自己练不成好功夫。”
“有这决心就行。今天哥要到真武山拉木料,你去不去啊?”永清故意问他一下。
四哥听到要去真武山,立刻收起马步,像打了鸡血一般,跑到永清跟前,“今天就要去真武山啊?你昨天都没告诉我呢?”
永清摸摸四哥的头说:“哈哈,老歪让我今天去拉,联系好了。昨天没告诉你,是怕你一兴奋,晚上就尿裤子,画地图啊?”永清听秋菊说,四哥兴奋过度就会尿裤子。
“这你也知道,现在不会了,现在就是一兴奋,晚上就失眠。那我们啥时候去?”四哥的心思被永清看透,脸红红的,怪不好意思的。
“准备几条麻绳,带上砍柴刀,就出发。”
之后,永清准备了几条麻绳,带两把柴刀放在拖拉机上就“嘣嘣”发动拖拉机就出发了。
真武山在镇子的最北面,就是沿着镇上十字路口北面那条路一直北上,经过平坦村,叶村,北路的尽头就是到真武山脚下,大概有七八里路,走路的话要一个多小时,这条路是拖拉机能开的大路,且平坦,拖拉机大概二十分钟就到。
夏天太阳五点多钟就出来了,他们去的时候都快七点了,已经是艳阳高照了。
永清和四哥头上都戴着草帽,拖拉机上面没有遮阳棚,可身上被晒得火辣火辣,但丝毫不影响四哥此时激动的心情,左顾右盼,今天终于可以去拜访一下陈武师傅了,高兴地不得了,都哼起小曲来。
“夜半三更呦盼天明,寒冬腊月呦盼春风,若要盼得呦红军来,岭山开遍呦映山红,岭山开遍呦映山红……”四哥高唱起革命歌曲“映山红。”
“啊哦哟,还会唱这首哥啊?”
“学校龚老师教的,很好听,也挺适合今天的心情。”
永清忽然一想,“你还别说,是挺适合的,真武山也有很多的映山红,满山遍野的花儿,真是漂亮极了。”永清边说边很是陶醉的样子,仿佛他自己已经被花丛包围一样。
“真有映山红啊?那我真想看看,我们这边山上都没看见过。”
“可惜现在不是赏映山红的时机了,每年的清明时节才会有的。”
“唉,又错过了。”四哥很是遗憾的样子。
“不过现在山顶有很多金银花,有白花,有黄花,芳香扑鼻,沁人心脾,只要在那里轻轻闻一下,就醉了。”永清又把自己说醉了。
“金银花啊,我们林子里也有。”
“那里更多,当然味道更浓香。”
“你把我说的心都动了,哥,你快点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嗯。”永清加大拖拉机的油门“嘣嘣,”拖拉机像一匹欢快地骏马“咯噔咯噔”向着真武山奔去。
“夜半三更呦盼天明,寒冬腊月呦盼春风……”四哥又忘情地唱着,虽然他五音不全,多半都不在调上,但唱歌的人不在意唱的准不准,自顾自地抒发着自己当时的心情。
就像现在人去k歌时一样,大家不可能都是音乐家,唱的都是猪叫,狼吼般,但只要心里开心就行了。
不过这样的后果,害苦了旁边的听众,“这嗓子太突然,精神病人出院了,医生却疯了。”
永清听着四哥的歌声就是这样的,可为了不影响四哥的心情,心里只能忍着,只是把油门加的很大,“嘣嘣嘣,”想通过声音盖过四哥的歌声,可他油门越大,四哥唱的也越响。
永清只能摇摇头,没办法,只顾开好拖拉机,不过也快,听四哥唱了四五遍映山红,拖拉机已经到了北路尽头,真武山脚下,真武山下村。
永清把拖拉机停在山脚下的木料厂门口的一片空地上。
拖拉机停下时,四哥还闭着眼忘情地唱着“夜半三更呦盼天明……哥,你怎么停了。”
“大爷到了。”
“哈哈,我可不是什么大爷,已经到了啊!”
“是的。”
四哥站在山脚下望着真武山,此时的真武山巍峨耸立直冲云霄,感叹道:“好高啊!”在四哥眼里已经是他生命中见过的最高山峰,窝在村子里,又没出过远门,当然更没见过泰山,华山等五岳山川,就像“井底之蛙”一般,偶偶出门,自然少见多怪。
“那是当然,走,现在太阳还不是很辣,走到上面刚好,如果太阳再大点,爬不上去。”
“奥,好的。”
永清领着四哥往边上一条小路,向真武山出发了。
小路边上有条小溪,“叮叮咚咚”地流着溪流,是从山上流下来的,长年不干,旱年也不干,是因为山顶有口井,井不深,但井中水从未干过,镇上的人都说那是一口神井,是上天赐的。可谓:“神仙之水天上来。”
四哥看见有山泉水,早就口干舌燥,蹲下去,就捧起一把水送入嘴中,“啊,水又凉又甜,舒服。”一连喝了好几口。
永清当然也在喝水,等下要上山,不补充点水分就不行的,“啊,舒服吧?”
“好舒服,像仙水一般。”
喝了几口,补充了一下水分,爬山才真正开始了。
山脚下开始就是一个很陡的斜坡,都是砂石路,脚不注意的话就可能打滑。
四哥兴奋地不得了,高喊:“冲啊。”
“慢点,像你这样爬山,是爬不到山顶的。”
果不其然,四哥快爬了几步,在斜坡顶端,脚踩中浮石,脚滑了一下,膝盖顿时擦破了皮,流出血来。
“让你慢慢爬嘛,不信我的话。”永清埋怨道。
“还真是陡啊,刚上山就让我给它下跪,给我个下马威啊?”
“是的,让你那么心急的。”
“今天我还非爬上去不可。”四哥受到挫折,反而越挫越勇。
稍做调整,四哥重整起鼓,向着山顶进发,爬过这个陡坡后,上面稍平坦一点,但从陡坡上来,已经消耗了他们很多体力,加上火辣的太阳晒着,人已经略微感觉到头晕目眩。
四哥之前爬过最高的山,就是附近村子的金鸡山,只有百来米高,真武山海拔458米,是金鸡山的四五倍,再加上天气的缘故,体能消耗更大。
爬山本来就是对人的体能,意志的考验,体能不行的人,爬几步就脸色发白,根本无法爬到山顶;有体能没有很好的意志,信念,就会半途而废,也到达不了山顶。要兼顾两点才能到达山顶。
永清今天让四哥来爬山,也是别有用心的,是对四哥体能和意志的一次测试,看他能不能在这大热天,这么高的山,能不能到达山顶。
四哥刚开始信心满满,觉得又刺激又好玩,关键是上山就能看到陈武师傅,心里冲劲十足,可随着体能消耗越来越大,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步履蹒跚。
爬山的姿势也是从开始时,双腿轻盈,身形矫健,慢慢变得像个八十岁的老爷爷走路一般,弓着背,曲着腿,走每一步都变得非常困难。
可爬了半个小时,才到半山腰,当他抬头看到前面的山路,更是陡如峭壁,或者根本称不上为路,只是一条刚好人能过,路边都是荆棘。
面对这样的路时,体能已到极点的四哥崩溃了,站在那里不动。
永清在后面看四哥不走,便问道:“寿根,怎么不走了?”
四哥双手放在腿上,感叹道:“哥,我爬不动了,前面还没陡,怎么爬上去啊?”
“这是正常的,你很少爬这么高的山,你现在的体能已到极点了,只要咬咬牙,克服一下,度过极点,你就能爬上去。”永清用心开导四哥,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我感觉自己头昏脑涨,怕是已经无法上去了。”
“如果遇到这么点困难,就退缩,以后生命中还会遇到比这还要困难的事情,你不是也要躲避,作为一个男人,面对困难应该勇敢面对才是,上吧,有我呢,说不定山上陈武师傅已经做好饭在等我们了,快走吧。”
说到陈武师傅,四哥的干劲又来了,豁出了,咬咬牙,一定要爬上山。
这真武山确实是奇陡无比,清代诗人扬渭恩曾写下这样的诗句:“仰观山势接云霄,石径崎岖路转遥。西岭不如东岭曲,回头一望欲**。”古人面对真武山的陡,都有如此感叹,可见真武山的陡已传承千年之久。
四哥咬咬牙,一鼓作气,爬过这段陡路,但面对他的还有一段石梯路,也很是陡,因为他克服了极点,头也没那么晕了,再加上刚才经过那一段这么难走的,这段石梯路也就不算什么了。
还有后面永清不断鼓励着四哥,四哥更是信心十足,脚步也轻快很多,一口气,终于爬上山顶。
(五十四)真武山顶,风景秀丽
一阵凉风即刻袭来,吹到永清和四哥身上,顿觉身上凉飕飕地,舒服多了。这风不像下面的风,热烘烘地,像蒸笼里出来的风,带着闷热之气,吹到人身上也不舒服;上面这风像深井里吹出的冷风,带着冷气过来,吹在人身上,很是凉爽,舒服。
他们刚才爬山时,已经消耗很多体力,早就汗流浃背了,被这风一吹,透心凉,那个舒服。
“这风真够舒服的!”四哥感叹道。
“是啊,山上不光水好,空气好,风也凉快。”永清很久没爬山了,也累得不行,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
而四哥被这冷风一吹,身上的汗也立刻收了,刚才就克服了极点,现在被风一吹,身体立刻像重新换血一般,活了过来,一点都不觉得困,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兴致满满地东张西望起来。
回头望去,十里平川一望无比,小桥,流水,人家,尽收眼底,可这些在大山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仿佛被缩小了十几倍,四哥站在山顶仿佛像一个巨人一般,看着来路上的行人,像一个个蚂蚁一般在忙碌着,镇上最大的尖山水库也显得如此渺小,像一个脸盘一般大小,中间的小岛,则像一个个小鸭子,在里面玩耍嬉戏。在真武山顶,四哥觉得自己都是如此的伟岸,挺拔起来。
四哥把眼放低点,看到刚才来时的路,蜿蜒曲折,陡如峭壁,不知刚才是如何爬上来的,现在回头看看都是那么险,心里都觉后怕!
“好险啊!”四哥由衷感叹道。
“是啊,现在我们不是已经上来了。只要有决心,什么难事都不在话下。”永清答道。
“嗯,刚才要不哥鼓励,我自己不可能上来的。”
“休息一下,就走吧!”
“好的。”
四哥抬头往北面往去,层峦叠嶂,千峰争秀,大大小小的山峰,连绵不绝的山脉,争峰斗艳一般展现在四哥眼前,层层叠叠,高低错落有致,像海里的波浪,一层一层,蜂拥而至,当然它们只是为了簇拥最高峰真武山而来,它们只不过是真武山的陪衬罢了。
“风景美吧?”永清站起来,拍着四哥的肩膀道。
“好美啊。”
“走吧,快到山顶了。”
“嗯。”
往前再经过一条盘山石路,此路不像刚才那些路,高低不平,这路石头铺的极其平整,大概有二米宽,曲折而上,便到山顶。
石路靠近山顶一侧,陆陆续续能看到很多古人留下的石刻壁画,多数是赞美真武山的诗画,多数长满了青苔,字迹难以辨认,清代诗人扬渭恩的诗便在其中。
还有一副王摩诘的“蓬莱仙境图”,映入眼帘,手法娴熟,技法精湛,绘画栩栩如生,不知作者当时是何种心态做这副画的,或许他太向往蓬莱仙境了,便把真武山比作蓬莱,又或许在起雾天时,他刚好看到起雾的真武山,云雾缥缈,仿佛遁入仙境,便有感而发,创作了这副“蓬莱仙境图。”
再往上走几步便到真武山平顶之上。
真武山本来是道教圣地,有道院,素有“小武当”美称,真武山之名也由此得来。后来佛教兴盛,这里便被佛教替代,建有秀峰寺又称真武寺,真武庙,一直沿用至今。
进入平顶便可看见真武庙,黄墙黑瓦,端庄古朴,占地一百多平米,庙里供奉着几路神仙;庙前有棵千年古樟树,高耸入云霄,枝叶茂盛,像一把大雨伞般护佑这真武山;古樟树下便是那口神仙井水,不足一丈深,但常年不干,水吸收天地之精华,味甘清醇,是陈武和他们徒弟们的饮用水,香客过来也要喝上几口神仙水才算来过真武山。
庙左右,还有后方都有以前寺庙留下的房子。
再后方便是很多毛竹林,庙东侧有个望仙峰,是真武山最高的地方,爬上去有个五十平米的平台,四处空旷,无物遮挡,上可观星辰,下可观山川平原,古称望仙峰,是个观景,纳凉绝佳之地。
庙西侧便是通往大金山的山脉。
山上有寺庙,但陈武他们并不是和尚,那时时代敏感,好多地方都拆寺庙,庙里的和尚都跑了。陈武本是真武寺的俗家弟子,听说要拆寺庙,他便上山护寺,那日歹徒想上山拆寺庙时,刚好真武山起大火,他们便没拆成,等他们走时,天气转变,起大风,降暴雨,便把火浇灭了。
后来附近都传真武山有神仙庇佑,大家传的神乎其神,每年三月三庙会之时,香客不辞辛劳,络绎不绝都要上来进香,乞求神仙保佑,逢年过节时,香客也是多的不得了。
陈武他们就卖些黄纸,香火,不求赚钱,只求维持生计。
(五十五)拜见陈武师傅,四哥遇见仙女
还没未到山门,四哥远远就听到“呵呵哈哈”练功的声音,声音铿锵有力,从声音便能听出功夫还是可以的,听出是和四哥差不多年龄孩子发出的声音。
四哥竖起耳朵仔细听,还听到一个姑娘“嘿嘿呵呵”的声音,便问永清:“哥,难道有女孩也在练功啊?”
永清仔细看了看四哥,“厉害啊,这也能听出来。”
“我有千里眼,顺风耳。”四哥自夸起来。
“吹吧。不过确实有个姑娘,和你差不多大吧,是师傅的儿女。”
“看来我的耳朵没骗我。”
永清摸着四哥的头道:“走吧,等下见到师傅,要叫师傅。”
“嗯,知道的,娘都教过我的。”
走近了,练功的声音就更响了。
四哥看到三男,一女,岁数和他相差不多,在庙前的空地上,练着各种套路,招式动作干净利落,不像他那样半吊子。
姑娘是陈武的独生女,名叫亚美,是她娘给她取的,意为中庸之道,不做最美,做第二美即可,便取了亚美之名,她生下来没几年,她娘就生病去世了,这些年陈武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这么大。
三个男孩,大一点的叫张山虎,是他们的大师兄,为人仗义。二师兄叫金七锭,是真武山后面金村人,人如其名,从小就喜爱钱财。三师兄叫江宝林,是附近石佛镇人,从小就有副好色样,三番五次追求亚美,还几次偷看亚美洗澡,当然都是被打过来的。他们几个论功夫,除了大师兄,就是亚美,再是老二,最后才是老三。
他们几个男孩子,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是没了父母的流浪儿,陈武看他们可怜都收留了他们,他年轻时也是流浪的。
“永清哥。”亚美看到永清走近山门,便大喊起来。
亚美立刻放下练功朝永清这边过来,“永清哥。”
“亚美,是我,都长成大姑娘了。”
“永清哥,你这么久才来看我们啊。”其它师兄弟也跑过来围着永清。
永清像猪八戒进花果山一样被围起来。
“哥不是忙嘛,从过年到现在村里都忙,抽不出空,今天刚好来拉木料,就上来看看你们。来,让哥好好看看,一个个都长高了。”
“哪有这么快啊。”亚美躲到永清的腋下撒娇道。
“都成大姑娘了,还不快。寿根啊,你应该叫他们师哥,师姐。”
他们只顾看着永清,都忘了他旁边还站着个人。
四哥一时被他们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像个木头人一样,好像自己是多余的。
当师兄弟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时,四哥更是害羞地,脸色通红,声音都发不出来,更别说让他叫人了。
“我……我……”四哥结巴起来,不知想说什么,蒙了。
“哥,这人是谁啊?怎么是个结巴啊?是你徒弟吗?”亚美嘴巴快的很。
“亚美,哪这么没礼貌。”此时陈武师傅在庙前喊道。
还好陈武师傅出现,要不今天四哥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转过脸仔细地看了一下陈武师傅,五十多岁左右,是个普普通通地庄稼汉样子,面容普通,个子不高,身形倒是挺壮实,和四哥心中所想大侠的模样,大相径庭,他以为大侠应该是模样俊俏,身形高挑,行如风,站如松,心中稍有点失望。
亚美听见他爹说她,嘴巴立马闭上,从小谁都不怕,就怕他爹。陈武家教很严,弄不好会挨打的。
永清看到师傅便喊起来:“师傅。”
随后大家都到庙前去。四哥像个隐形人一般,低着头跟在后面,这里他谁也不认识,谁也没把他当回事,像个木头人一般。
“今天怎么有空上山啊?村里正是农忙季节应该很忙啊?”陈武问道。
“农忙刚忙好,今天正好到山下拉木料,顺道就上来看看您。”
“奥。亚美去沏茶。”陈武对亚美喊道。
“好嘞。”亚美高兴地喊道。
“山虎,你们几个去准备午饭吧,让永清在这里吃饭。”陈武又转头对三师兄弟说道。
“好嘞,师傅,昨天晚上我们几个在山上捉了只山鸡呢。”山虎答道。说完他便带着老二,老三,去准备午饭了。
山上别的没有,野味挺多,不是山鸡,山兔,有时也有野猪之类。
“还有山鸡啊,那我今天真是赶上时候了。”永清高兴道。
“有山鸡?”四哥听到有山鸡一时兴奋,也说出话来。
陈武这才注意到永清边上还站着个小兄弟,便问:“永清,这位是……?”
永清这才想起四哥,都忘了跟师傅介绍了,对四哥说道:“寿根,这位就是你日思夜想的陈武师傅,快叫师傅。”
四哥红着脸,一时不知说什么,“陈……师……傅。”说话结结巴巴,和刚才来时那个能说会唱的四哥判如两人,像头次进门面对公婆的小媳妇,那脸红的,比红富士苹果还要红。
“唉。”陈武应道。
“师傅你别见怪,他很少出门害羞。”永清说。
“不怪不怪。走吧,到那边坐。”陈武把他俩领到庙东侧房,那是他的起居室,有两间平房,一间客厅,山虎他们住在后房,右房是茅房,还有杂物间,井水边用毛竹搭了间厨房。
“茶沏好了。”亚美端着茶壶过来,当然先给他爹倒上,再给永清,可是没给四哥倒。
“亚美,给这个小兄弟也倒一杯。”陈武命令道。
“他比我还小,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倒啊。”亚美看着四哥瘦小个,又很是猥琐,好像比她小,比她小,还要我倒茶,什么道理啊,就是不倒。
“人家是客人。”陈武又命令道。
眼见很是尴尬的局面,此时四哥说了句:“我不渴。”他不渴才怪,只在山脚下喝了几口,都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体力消耗很大,汗都流了好几斤,早就渴得不行了,可看见亚美那刁蛮样,他只能忍着。
“你看,他都说不渴了吧,能怪我吗?”亚美还不依不饶。
“他可能喝不惯茶,寿根你到那边喝神仙水吧,就在老樟树下面。”永清知道四哥的心思,替他解围道。
“奥,我看见了,那我去了。”四哥在房里本来就挺尴尬的,早就想脱身,永清这么一说,他就飞跑出去。
亚美也跟了出来,他是去他们师兄弟烧鸡,好久没吃野味了,嘴早就馋了。
四哥看见那井水,像看见救星一般,用双手捧起来,猛喝好几口,好喝,好喝,真甜。
“唉,唉,木头人别把我的井水喝光了,哪有你这样喝水的?”亚美看着四哥喝水。
四哥听到有人声,这才慢点喝起来,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刁蛮的姑娘,刚才都没仔细看,这会仔细一看,模样挺俊俏,眉清目秀,双眼大大的,炯炯有神,瓜子脸,皮肤娇嫩,梳着小鞭子,一甩一甩的,像一朵鲜花一般美丽,穿着虽朴素,但不能掩饰她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仙女一般。
四哥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此山林中,居然有如此美丽的姑娘,难道是天上七仙女下凡在此地嘛?
(五十六)山上遇见老冤家
“嘿,嘿。”亚美被四哥双眼盯着都不好意思了。
四哥这才反应过,刚才有点失礼了。
“木头人,你是不是没见过仙女啊?”亚美自恋道。
四哥低下头没有应答,自顾自用双手接着捧水喝,没有和刚才那么猛,也喝差不多了,喝水是为了躲避亚美的眼睛,那美丽面容,好像亚美是个男孩子,自己反而成了大姑娘一般害羞。
“问你话呢?木头。”亚美加大语气问道。
可四哥还是没理他,低着头,站起身,欲离开。
亚美可不依不饶,上前欲拉住四哥。
四哥赶忙想快步脱身。
而此时从西面通往大金山的林子里传来了狗叫声,“汪汪,汪汪……”声音很急,很浑厚,听声音是条大狗的叫声。
陈武听到声音立刻从房内跑出来,对亚美喊道:“亚美,快去看一下,大黑怎么叫得那么急,会不会是有人在偷砍树了。”
陈武在真武山呆下后,镇上知道了,便委派他为真武山的守林员,多少也能拿点工资,他没有拒绝,反正他刚好住在上面,空时顺便转一下就行。还有养了一条大黑狗,体型较大,有点像狼狗,大概有五六十斤,这狗很是聪明,不光鼻子,耳朵灵,也很是通人性,大家对它都像亲人一般。
陈武没事时,经常带它到林子转悠,熟悉环境,熟悉气味,熟悉它的领地。当人们在庙里练功时,大黑就很自觉地在林子里守林,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的耳朵,鼻子。
“好嘞,我马上去看。”亚美应道。
“我陪你去,妹妹。”宝林这个脸皮厚的,听到声音也跑出来,当然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滚,我自己去。”亚美转头看了看四哥,与其让老三纠缠还不如让木头陪我去,便对他说道:“木头人陪我去,不用你陪了,呵呵呵。”
“木头人,过来,陪我去。”亚美见四哥没理接着喊道。
四哥见逃不过,红着脸,晃晃悠悠过去。
“快点。”
“木头人,怕是不愿意陪你去吧,还是我陪你吧。”宝林那厚脸皮又贴过来。
亚美转回头,拉着四哥的手,“走,老三你还是回去帮大师兄把山鸡煮好吧,等下本仙女要吃。”
“对对,我这就去。”
亚美拉着四哥的手,大大方方地向前走着,她倒是没在意什么,好像一个新姑爷牵着一个新娘子一般。
可四哥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摸女孩的手,而且是双仙女的细皮嫩手,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比刚才更红的发紫,又激动又紧张。
亚美顺着狗叫声,把四哥领到西边林子。
大黑的叫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汪汪,汪汪。”
亚美走近看见大黑对着二个人大吼大叫,那俩人拿着锯子,正在“嘿呦,嘿呦,”锯着一棵老杉树,有十几公分的直径,且树形垂直,是上等的好木料,无论做家具,还是房梁,都是好料啊。
可这树长在真武山这边,这俩人不是明摆着来偷嘛!大白天的,胆子真够肥的。
“住手。”亚美高喊起来。
四哥也看见了,走近一看,不是别人,是他的老冤家,老赖和小赖,狗改不了吃屎,这对冤家到真武山来偷木料干嘛呢?四哥心里犯嘀咕,不管今天一定要把他们捉住不可。
想着,便在边上捡起一块碎石,就朝老赖丢过去,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可是没砸到老赖他们,只丢到了他们边上,“啪”一声,带起一些碎石,一些灰尘。
亚美被四哥的举动镇住了,这个木头人,看着老实,关键时候挺狠啊。
“谁敢扔的石头?”老赖停下手上的活,大吼。
小赖也停下活,站起来。
“我扔的。谁让你们在这里偷木料的。”亚美倒是嘴快。
“是我扔的,怎么地?”四哥也放大嗓门。
“我说谁这么大胆,原来是老抠家老四啊?老子正愁这几天找不到你人影呢?你今天还要坏老子的好事啊?看今天老子怎样收拾你。”老赖恶狠狠道。
老赖一挑衅,四哥便起了性子,咬紧牙关,捡起一块石头欲冲上去和老赖拼命。
亚美一把将他拦住,“师弟,让师姐来收拾他们。”
“不用,不用。”四哥使劲想挣脱亚美。
“哈哈,一块上吧。儿子那姑娘交给你了,弄回去给你做老婆。”老赖对小赖道。
“哈哈,好好。”小赖淫笑起来。小赖老大不小了,老赖要给他盖房子,娶媳妇,缺木料,今天也上山来拉木料,不过他们是到大金山去拉木料,那边没找好木料,刚好看到这边有,就悄悄过来偷,刚好被大黑闻到。
双方便拉开架势,准备开战。
“杀。”
四哥眼冒杀气,拿起石头冲过去,对着老赖扔过去,这次不是抛物线,石头像子弹一样飞速笔直飞过去,“啪,”差点砸到老赖头上,还好他紧急躲闪躲避过去。
老赖更是火冒三丈,挥着铁拳冲过来。
四哥又捡起一块更大一点的石头,扔过去,这次因为更近,石头飞速也更快,对着老赖胸口过去。
老赖却毫不在意,挥着拳头,把石头挡开,胳膊擦破点皮,流着血,也不觉得痛,恶狠狠冲过来。
四哥也不害怕,咬紧牙关欲和老赖拼命,刚好边上有根树枝,捡起拿在手上,回想起以前永清哥对付老赖的招式,要避其长处,攻其短处,不能离老赖太近。
“打,打。”四哥朝着老赖打去,打得很猛,很急。
老赖一时攻不进去。
而亚美这边,小赖嬉皮笑脸地对她说道:“仙女,咱们就不要打了吧,你就从了我吧,给我当老婆,多好,免得伤着你奥。”
“畜生,你做梦吧?看招。”亚美毫不留情,一个高踢腿,踢中小赖胸口。
小赖往后退了好几步,拍拍身上的灰道:“啊哦哟,小娘子,功夫不赖啊?看来今天不拿出点本事,没法收拾你这头烈马啊?”
“来啊?谁收拾谁,还不知道呢?”亚美毫不示弱。
“汪汪,汪汪。”大黑也在旁边吼叫着帮忙,随时都有冲向小赖的架势。
小赖顾不上狗,比划着拳头,对着亚美冲过去。
只见亚美不慌不忙,“啪啪”两脚,一脚踢中胸口,一脚踢中头,小赖重心不稳便倒地。
大黑见势,立刻张开它的大嘴,冲过去,飞扑在身上,“嗷嗷,”马上要咬小赖的头。
小赖只能招架,大喊:“爹,救命,救命啊。”
“哈哈哈。”亚美在边上大笑起来。
本来老赖已经捉住树枝,欲冲上去给四哥来一拳,像以前对付老抠那一拳一样,把他的脑子也打成豆腐脑,可听见小赖喊救命,只能放弃,到这边帮忙。
老赖飞冲几步过来,想狠狠踢一下大黑。
“大黑。”亚美立刻唤起大黑,以免吃亏。
老赖没踢上狗,只能扶起小赖。
“瞧你,狼狈样。”老赖埋怨小赖。
“狗,大狗。”
“好,站起来,我再收拾他们。”
“谁收拾谁啊?”此时永清,陈武,三师兄弟听到声音不对急匆匆地赶过来帮忙了。
(五十七)各路冤家聚头
老赖抬头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啊哦哟,这么多人啊。”
“小赖,你还是改不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啊?”陈武对老赖说道。陈武是老赖师傅金彪的师弟,自然是老赖的师叔辈。
老赖看到了陈武,双手抱拳做了个礼道:“原来是师叔啊,把您也惊着了。”
“你还知道有这个师叔啊?今天还到师叔地盘来偷木料,这不是让我为难嘛。”
“我也是没办法,小儿大了,要娶媳妇盖新房,可金山那边没找到好木料,刚好看到这里有好料,便来锯,不行我买还不成,您说多少钱,开个价?”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是偷东西的问题。”永清和张山虎同时说道。
“对,应该把他捉到派出所去。”四哥抢着说道。
“你能出多少钱,我帮你算算。”二师兄金七锭道。
“七锭你就知道钱。爹他们刚才还准备打我呢?”亚美训斥七锭,又转头对着陈武道,装得很可怜一样,好像真被打了一样。
“应该把他们捉去。”其它三兄弟看到亚美被欺负了,肯定着急,特别是宝林,恨不得冲上去和老赖拼命,其实鸟用没有,只是在亚美面前装得很在乎她的样子。
而此时大金山这边风尘仆仆,赶来了五六个人,一个六十几岁白发老者领队,身形魁梧,浓眉大眼,满脸杀气,气度不凡,看样子应该是大金山的金彪师傅,领着几个弟子,正往这边赶过来。
四哥用他犀利的目光已经看到这伙人,但他没想到的是,老者后面还跟着另外一个老冤家,王权利,对不是别人,就是王权利,他举手抬足四哥都能认出来,他怎么也在这里啊?奥,每年放暑假他爹都会把他放在大金山上练功的。那今天可热闹了,各路冤家都聚头了,该如何收场……
老赖也听到传来脚步声,转回头看,是师傅带人来支援了,局面马上反转了,得意笑道:“哈哈,我师傅带人来了。”
“带人来又能怎样呢?是你没理在先的。”亚美呛他的话。
“哈哈,理不理不重要,今天要看谁的拳头硬了。”老赖更是猖狂起来。
小赖见有人帮忙,心里也是一阵得意“呵呵呵,”他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亚美看,“美人。”
宝林坐不住了,欲冲上前和小赖拼命,“打死你个狗日的。”
山虎一把拉住了他。
陈武见状大喊:“怎么地,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们父子。”
弟子们见师傅发怒,一个个蠢蠢欲动的样子。
而此时金彪他们也赶到了。
“怎么了,师弟以多欺少啊?”金彪上来便对陈武说道。
“你自己把你的徒弟管管好吧!到这里来造次,偷木料。”陈武恶狠狠回答他。
金彪转头问老赖:“小赖,怎么回事啊?”
老赖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给金彪听,想让师傅替他出头,讲的绘声绘色,当然把自己讲的很委屈,是无意中闯到真武山偷木料的。
他们说话的间隙,四哥看到了王权利那个冤家,俩人目光对峙,都用恶毒的眼神盯着对方。
王权利还歪着嘴巴,伸出中指,继而挥动拳头左右比划,很是挑衅,很是欠揍的样子,好你个傻瓜,那天老子和徐晓飞干架之时,还要诅咒老子,老子今天不好好修理你一下,就不是王权利,欲冲上前去揍四哥,“杀。”
一把被小赖拉住。
四哥用像那天晚上野猪欲大开杀戒般的眼神望着王权利,看着王权利挑衅,蠢蠢欲动,想冲上前和他拼命,“今天灭了你。”
四哥被山虎拉住。
“怎么回事啊?你们俩想单挑啊?想的话,今天就给你们个机会,师弟你说呢?”金彪喊道。
“今天说的是小赖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陈武看见四哥可能和对面王权利有什么过节,可他看了看他俩的身形,四哥明显处于下风,便使眼色让人把四哥拉下去。
“也对,小赖之事,我已基本了解,今天是他错在先,不过不是有意而为之,这样,这棵树算我买了,你要多少钱?”金彪知道今天不在理上,想早早解决今天这事。
“什么不是有意,他在大金山也呆过几年,会不知道哪里是大金山地盘,哪里是真武山地盘?”永清说道。
“对啊,把他捉去派出所。”其它师兄弟同时说道,并欲干架的样子。
“谁敢捉?”老赖回道。
“你们来捉一个试试。”王权利和其它师兄弟毫不示弱的样子。当然王权利眼睛还是瞄着四哥,如果真干架的话,他第一个就把四哥先干翻。
“那今天非要干架不可了。”金彪淡定道,他的淡定是那种见过世面的样子,他风风雨雨这么多江湖,什么场面没见过呢。
“那你出多少钱?”陈武见场面无法收拾,而且人数吃亏,真要干起来,吃亏还是我们,也想早早解决此事,来日方长。
“就这木头顶多二块钱,还不够?”老赖说道。
“二块,你打发要饭的啊?最少五十块,否则没完。”钱方面金七锭是他的强项。
“什么要五十块,我最多出十块。”
“四十块一分不少。”
“二十。”
“四十不能少。”
“好好,我最多出三十了。”
“三十五。”
“好成交。”
俩人像菜场买菜,以来我往,讨价还价起来,不过最后老赖还是同意以三十五块的价钱成交,那时可不少了,像这种木料,在那时顶多十块钱都不上的,敲上一笔,可以给他们改善一下生活。
之后,老赖很不情愿的付了钱,刚开始小赖还不愿意,可金彪黑着脸,他们也只能付钱,谁让他们理亏呢!
“师弟告辞。”金彪对陈武说道。
“不送。”
“以后我们还是各走各的独木桥。”
“那是。”陈武淡淡地回答道。他和金彪以前因为亚美娘的事情有过节,亚美娘是以前金彪抢上山做压寨夫人的,她娘性子烈,死活不从,陈武见她可怜,便救了她,并嫁给了他,金彪知道了,俩人就反目成仇了。
金彪很是气愤地走了。
老赖和其它弟子抬着树走回去。王权利望着四哥很不甘心的样子。
“奥哈,奥哈。”
亚美,永清,四哥和其它师兄弟高兴地喊起来,又胜利了,还敲了那么钱,能不高兴嘛。
(五十八)四哥对仙女动了心
“发财喽,发财喽!”金七锭大喊。金七锭整天就是想着发财,嘴上挂着口头禅也是“发财,发财,”师兄弟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发财。”他倒是不介意,听着还挺顺耳的,像他这种人生出来就是为钱而来的。
“发财,发财,你眼里只有钱。”亚美训斥他。
“你还别说,今天发财表现挺好的,要不是他的话,也敲不了这么多钱。”永清说道。
“是啊,发财有发财的用处。”山虎兄弟也说道。
“就这么点钱都不够娶媳妇的。”宝林插嘴道。边说边朝亚美色眯眯看着。
“你个色鬼,别想打我的主意。”亚美恶狠狠回道。
“别吵吵了,快回去做中午饭吧。”陈武说道。
“对啊,鸡早就炖下去了,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山虎亲自炖的鸡。
四哥只顾听着他们说话,也不出声,他们聊得也插不上话,主要和他们不是很熟,加上今天和老赖拼了一下,老赖只是在钱上吃了点亏,身体也没受什么伤,心里觉得这样对他太好了,根本就不过瘾,应该听永清哥的把他捉去派出所,让他在牢里待几年才解恨,还有王权利那熊样,真想好好揍他一顿,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才解恨。
大家纷纷往庙里赶。四哥低着头跟在后面。
未到庙前,已经远远闻到一股鸡肉香味,香飘四溢,这种味道只有山上的野鸡才能炖出这种味道,浓郁醇厚的香味,闻着味道都能使人陶醉。
“真香啊。”四哥闻着味道感叹道。
“香吧,是山上的野山鸡肯定香。”永清说道。
“香,香……哈欠。”亚美闻着香味都打了大喷嚏。
“香,香。”其它几个师兄弟也高喊。
“汪汪,汪汪。”大黑也高兴地喊叫起来,并情不自禁地向鸡肉奔去。
陈武看大黑过去,大喊:“快去,别让大黑把鸡肉吃完了。”
“奥,跑啊?”宝林高喊,并撒开腿跑起来。
亚美,山虎,七锭也跑了起来。
四哥和永清,陈武慢悠悠地走在后面,反正有的吃,不急这一会。
其实四哥心里也想跑起来,但他看永清哥没跑,他就不好意思跑了,毕竟我们是来做客的啊。
大家陆陆续续到陈武那边客厅坐下,津津有味地品尝起野山鸡,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幸福的笑容,今天算是幸福的一天,不光有鸡肉吃,还从老赖那里敲了那么钱,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亚美想买件漂亮衣服,很多花格子衣服,很时髦,很洋气;山虎想买把顺手的刀,防身之用;七锭想买很多很多的金元宝,去给他爸妈坟头好好祭拜一下,他爸妈做人时是穷鬼,死了应该让他们做个富鬼;宝林想法倒是简单,就是想给亚美买件漂亮衣服,或许亚美高兴的话,她就会喜欢自己了。
四哥则坐在桌子角边,闷头吃肉,好吃,又香又有味,特别是汤汁的味道更是浓厚,入一小口,一股鲜香便刺激着味觉,传到大脑,真鲜啊!
陈武拿出陈年老酒招待永清,两人你来我往,喝得满脸通红,并唠着家常闲事。
大家其乐融融享受这顿午饭。
酒足饭饱后,太阳还挺高,挺辣,永清和四哥便留在山上午休,等傍晚太阳没那么辣再下山。
山上气候凉爽,风吹过来都是那么凉爽,舒服,四哥还真没想下山去,要是自己家也在山上该多好,关键他发现自己有青春期的萌动,他喜欢上了仙女亚美了,可能也谈不上喜欢吧,反正看到她时,心里那么舒服,心跳加速,心里痒痒地,像小虫子在爬一样,她那手,那么鲜嫩,身形那么匀称,不肥不瘦,脸蛋那么标致,真像仙女一般,如果我以后娶老婆,能娶到她这样漂亮的仙女,那此生无憾了。
经过今天这事,亚美也对这个木头人另眼相看,看他木木的,动起来手来也够狠的啊,不像宝林,嘴巴厉害,真动起来,怂包软蛋一个,还天天吵着想娶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永清和四哥在山上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到下午三点半左右才很不舍地离开。
陈武知道永清忙,便没有刻意强留,让他啥时候有空的话都可以上来。
永清点头答应,并让师傅保重身体。
其它师兄弟也很不舍地送永清。
四哥也不愿离开,今天和他们相处的时间虽不多,但他们的热情,深深地感染了他,他以前都没有受过如此招待,当然他心里是惦记仙女亚美,此次离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聚,你把我的心偷走了。
四哥走的时候,都不敢看亚美的眼神,因为他怕看了之后更不舍得离开,都躲避着,转头和永清就下山了。
他们走后。
忽然后面传来亚美的喊叫声:“永清哥,下次有空就来看我们啊?还有木头……”
永清和四哥都回头看了看,永清答应道:“好的。”
四哥抬起头看了看亚美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神,自己的心都碎了,也轻声答应道:“好的,一定来,一定来……”
然后永清拉着四哥慢慢下山。
亚美他们直到看不到永清和四哥的人影才回庙。
(五十九)冤家路窄,大路飞车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真武山上山都那么难,下山更不用说了,奇陡无比,每下一步台阶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的话,就会滚落山下去,那还不粉身碎骨。
四哥一步步慢慢下着,才刚开始时觉得下山不觉得累,重心向下的,可慢慢下了几步之后,双腿膝盖就开始慢慢发抖起来,腿像根振动棒一样抖动。
眼往山下望去,更是头晕目眩,脸色发白,差点有摔下去的冲动,感觉有点恐高症的状况。
四哥只能停下,再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对永清说道:“永清哥,我腿发抖,头晕目眩,怎么下啊?”
永清回过头看见四哥脸色发白,很是疲惫的样子,“这样啊,那就在这里歇一歇吧。你下山的时候是不是老是往山下看啊?”
“是啊,越看越有冲出去的冲动,很是危险。”
“下这么陡的山时,不能总往山下看,这样会很危险,要始终看着脚下,而且下台阶的速度不能太快,快的话,你的膝盖会受不了的,会抖动。”
“真是这个情况啊!”
“那我们歇一会,等下慢慢下。”
“奥。”
他们坐在那里歇了一会,四哥情况稍微比刚才好点,头没那么晕。
永清站起来说:“寿根好点没有?”
“好多了。”
“那等会,你慢慢跟在我后面,记得眼睛看着脚下路,不要看山下。”
“嗯,知道了。”
四哥跟在永清的后面,眼睛看着脚下,脚步比刚才慢,这次情况比刚才好多了,头也没那么晕,脚抖动也很少。
下过最陡的这一段,下面的山路就感觉平坦很多了,脚更是不抖了,有惊无险地下到山下。
到山下马上一股股热流迎面袭来,一下又回到大蒸笼里面,蒸桑拿一般,身上的汗像水使劲冒出来,衣服马上就湿透,水分一下蒸发掉好几斤。
他们又来到山边小溪,使劲喝神仙水补充水分,喝个痛快,喝个够,久旱逢甘霖般滋润,凉爽。
补充好水分,走到木料厂门口,拖拉机上已经装满了一车木料。
工人看到永清和四哥过来,赶紧上前说道:“永清啊,你们在山上能呆一整天啊,我们都快关门了,他们都走了,就我在等你开票呢。”
永清赔礼道:“我和我师傅喝了点小酒,睡了一会就晚了。”
“太阳还那么高,怎么会晚了呢?”四哥看了看太阳还是火辣火辣的。
这会已经五点多钟,可夏天天黑地慢啊,没个七点多钟,太阳都舍不得回家。
工人举起左手腕,看了看上海牌手表,说道:“现在都快六点了,小兄弟。”
以前戴的起上海牌手表的基本都是有钱人了,要六十块一块,而且要预定才能买到,戴着这手表,人都神气很多,显得很有身份的样子,像他们这样的工人,有固定收入,且那时重视工人啊,都说工人是老大哥,不过像他的话,应该是今年结婚时买的吧,衣着也很朴素,手表戴在他身上不伦不类的,可那时谁管搭不搭呢,只要戴上就能装一下样子。
四哥仔细看了他看手表的样子,好像别人都没见过一样,神气活现,“都这么晚了。”
“对呀,小兄弟。”
“那快给我们开了票走吧。”永清看时候不早,着急道。
“嗯。”
之后,工人给他们开了票据,永清发动拖拉机“嘣嘣”出发了。
此时路上人还不多。现在太阳威力没那么大,人们都在地里忙活着,多赚点工分,大中午太阳那么毒辣,大家都猫在家里。
出了真武山村,前方一里路的地方有个分岔路口,笔直对着是真武山这边,西面那条就是通往大金山路口,从泽随镇过来走大路的话,只有这一条路可以到大金山。
永清开着拖拉机,加大油门“嘣嘣,嘣嘣,”欢快地狂奔着,只顾看着前方,都没顾及分岔路口。
此时老赖和小赖,装好木料,也开着拖拉机“嘣嘣,嘣嘣,”往家赶。
“爹,娘可能烧好晚饭了,我都饿了。”小赖说道,肚子咕咕叫着。
“就知道吃,刚才一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丢不丢人啊?”老赖训斥小赖道。
“要不是那条狗,我怎会对付不了那小娘们呢?”
“还嘴硬,让你平时好好练功不听吧,关键时候坏事了吧?”
“是,是,回去我一定好好练功。”
两人边开边唠着嗑。
忽然小赖看见前面有辆拖拉机往分岔路口这边赶,仔细一看是永清和四哥他们,真是冤家路窄啊。
“爹,爹,你看永清和老抠家老四,也往这边赶呢?”小赖大喊。
“哪呢?”老赖听到永清就来了兴致。
“你看快到分岔路口了。”
老赖抬头一看,果然是他们。
“好啊,刚才在山上看在师叔的份上,没收拾他们,这会又被我们撞见了,天助我也啊!”老赖得意道,并加大油门,欲在分岔路口拦住他们。
“对,爹加大油门,拦住他们。”小赖也兴奋起来。
而四哥这边望不见老赖他们,有树木遮挡,又自顾自地唱着:“夜半三更呦盼天明,寒冬腊月呦盼春风……”
“冲啊,冲啊。”小赖在边上大喊。
此时四哥才注意到西边分岔路口,有辆拖拉机往这边赶,且已经到跟前,两个拖拉机头马上就要碰到一块,像两头斗牛一样,牛角就要撞上。
一场危机就在眼前。
“永清哥,边上有车。”四哥大喊。
永清用余光瞄了一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永清急速调转机头,往东边转。
可由于转的太猛,拖拉机差点冲到东边田地下去,永清眼疾手快,又急速把机头往回拉,拖拉机后面的轮子只有半个压在大路上,就差那么一点,不然他们就得下田犁地去了,那时田地里都是刚种下的秧苗啊,压了多可惜啊。
四哥死死捉住拖拉机靠背架子,“好险啊?”
“是啊,是哪个没长眼的,这样开拖拉机的啊?”永清也是心惊肉跳,还好经验老到,要不今天要是真掉田里去的话,那有得折腾了,缓过劲后,很是气愤地对后面的拖拉机说道。
“是老子,你祖宗。”老赖恶狠狠道。
永清和四哥傻眼了,原来是老冤家,老赖和小赖,真是冤家路窄啊,到哪都躲不过。
“是老赖。”四哥喊道。
“嗯。快走吧,今天拉着木料,不想和他们惹事。”永清加大油门,“嘣嘣,嘣嘣,”惹不起,躲得起。
“爹,他们想逃,快开,快开。”小赖高喊。
老赖也是把拖拉机加大了油门,“嘣嘣,嘣嘣,”他的拖拉机像头愤怒地牛,发飙一样像前冲着。
可论开拖拉机的话,老赖肯定不是永清的对手,永清那是远近闻名的拖拉机能手,对拖拉机修理也是相当精通,拖拉机机头的各个零件,他闭着眼睛都能组装。他的拖拉机是经过改装的,马力比别的拖拉机大几匹,当然速度比别的拖拉机要稍快。
如果老赖的拖拉机是头猛牛,身形笨重,速度不快,那永清的拖拉机就是一匹骏马,不光力大,速度也快。
很快永清的拖拉机就将老赖的拖拉机甩出一段距离。
“爹,快啊,快啊?”小赖眼看和永清他们距离越拉越开,着急喊道。
“别催,我也着急啊,同样的拖拉机,同样拉着木料,为何他的拖拉机比我们快这么多啊?我油门已经拉到底了。”老赖也很是着急,脸上身上都是汗。
可他们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四哥看着把他们甩开了,高兴道:“还是永清哥厉害。”
“那是,我这拖拉机改装过的,比一般拖拉机都要快。”
“难怪,哈哈哈。”四哥高兴道,又回头对老赖他们说道:“大小赖,你们倒是快点啊,像头笨牛一样,唛,唛,哈哈哈,笨牛,笨牛。”并学着牛叫刺激他们。
大小赖被他这样一刺激,更是心急火燎,恨不得把四哥活剥生吃,咬牙切齿。
“你小子给我等着,有你好受的时候。”小赖喊道。
“后面斗里有几块石头,你拿过来扔过去。”老赖看着拖拉机是追不上了,忽然想起后面斗里有几块漂亮的石英石,是小赖从大金山捡来的。
“那石头漂亮,我舍不得。”小赖有点不舍。
“都什么时候了,快扔,几块石头,大金山上多的很,快扔。”老赖命令道。
“好吧。”
小赖很不情愿地去拿来石头,对着四哥嬉皮笑脸道:“你小子,给老子看着,有你好受的。”
四哥看到小赖拿着块粉色的石头,丢过来,对永清说道:“哥,不好,小赖丢石头过来了,快点。”
“这帮狗日的,什么招都想得出来。”永清边骂边加大油门,并把拖拉机左右摇摆开了起来,像一条飞速游动的蛇一般。
那块美丽的石头,玲珑剔透,冰清玉洁,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更是明亮无比,它在空中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像一道美丽的彩虹一般。
“啪。”落在永清拖拉机斗里木头上,又飞快滑落到边上田地里去了,溅起很多水花,“咕”一声埋到了地里去了。
“好险啊。”四哥喊道。
接着四哥转回头,又看到小赖扔过来了一块,“又来了。”
永清又沉稳应对着,左右摇摆着开着。
就这样他们和老赖,像猫捉老鼠一般,一路有惊无险地回家。
(六十)良辰美景佳人
永清把车开到村口时,四哥揪着的心总算放下,对永清调侃道:“永清哥,你今天是不是又没看黄历啊?不会又是什么鬼节吧?事情这么多的。”
“哈哈,你小子,记得还挺清楚的啊?”永清被四哥逗笑了。
“我当然记得清楚了,你上次跟我说每个月有几天也是鬼节的。”
“老辈人说的是有那么几天,可哪有那么巧的,每次都撞上鬼节的,今天农历是七月二十了。你们也快开学了。”
“是啊,又得回学校了。”
“有书读多好啊,我小时候想读都没得读呢。”
“反正我不是很喜欢。”小孩子都喜欢玩,放暑假天天都有得玩,去学校又有人管了,谁喜欢去学校啊?当然四哥不愿意去学校,还是因为不想面对王权利,那个杂碎。
永清把拖拉机开回去后,四哥和他道了别,就回家了。
到家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秋菊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就两个菜,一个咸白菜,一个青菜豆腐烫,清汤寡水的,看着都没食欲。
四哥今天在山上吃过野山鸡,那味道真是人间美味,看到这种菜一点食欲都没有,端着碗,只是闷吃白饭,不吃菜。
秋菊看到他这样,便问:“寿根啊,你今天和永清哥去哪里了?是不是累着了?”
“我和永清哥去真武山了,那山上的山鸡味道真是好啊?”
“吃到山鸡了,难怪不想吃这菜了。”老三说道。
“去真武山了,那山很陡的,你能爬上去啊?”秋菊年轻时去过真武山。
“我跟在永清哥后面爬上去的,那山上可美了,还有他们功夫也好,我都想去学功夫了。”
“你看见陈武师傅了?”秋菊问道。
“是的,娘我想上山学功夫。”
“你还得读书呢,你忘了你爹临终嘱托了?”
“可我也不是读书那块料啊?”
“你啊,一会想开火车,一会又想当兵,一会又想上山练功,没个准信啊?”
“就是,看见什么好,都想学。”老三补充道。
“练功和当兵不冲突啊,把功夫练好了,也可以当兵啊?山上还有仙女呢?”
“哈哈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山上看见仙女,才想上山的吧?”老三笑道。
四哥的心思被老三看透,脸马上变得通红通红,低头不啃声,只顾埋头吃饭。
老三看他这样子,更是不依不饶,大喊:“娘,你看他脸都红了。”
秋菊也看了一下四哥的脸,确实是红通通地,当娘大概知道这是孩子青春期开始发育了,知道喜欢人了。她脸上露出笑容,但没啃声。
四哥辩解道:“哪有啊,我是身上热得,才脸红的。”
“热才怪,现在没太阳了,哪有那么热,被我看透心思不好意思了吧?”老三更是添油加醋。
“让你还说。”四哥放下手中的碗,走到老三那边,欲用手掐老三的脖子。
老三放下碗,撒腿就跑,四哥没掐上。
“哈哈哈,被我说中,心虚了吧。”老三看四哥这个样子更是得意。
“让你说,让你说。”四哥追着老三。
“来呀。”
俩人跑出家门,跑到路上。
秋菊大喊:“多大了,还跟孩子一样,快回来吃饭?”
“不了,娘,不饿。”俩兄弟同时应道。
本来天气就热,再加上菜不好吃,是没什么胃口。
俩人你追我赶,跑了大半个村子,跑得身上都是汗,跑累了才回家。
到小溪边洗了个凉水澡,便早早回去睡了。
老三睡相好是出了名,倒头就“叽叽咕咕”打起雷了。
四哥这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不是被老三吵的,是心里有事,他惦记起亚美仙女了,得相思病一般。
亚美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美丽动人,身形也好,不胖不瘦,那小辫子一甩一甩的,还有那鲜嫩的小手,又滑又嫩,人世间竟有如此美丽之人,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最动人的姑娘,比村里的一些庸脂俗粉,不知好多少倍,她像出水芙蓉般,又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太美了……
四哥翻来覆去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做起美梦来……
“寿根,你快过来。”亚美喊道
“奥,我来了。”四哥应道。
“走我们望仙峰上看星辰。”
“好的。”
俩人就像神仙一样飞上望仙峰。
“你看那里是北斗七星。”亚美指着天上。
“是啊,真美啊。”
“今天夜里的星星都这么亮啊,如果每天都这么亮就好了。”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今天是七夕,牛郎织女手牵手上天的日子,也是民间所说的情人节啊,你头笨驴!”亚美用手指点了一下四哥的头。
四哥顿觉头上像触电一般,麻麻地,“今天是情人节啊,可我都没准备礼物呢。”
“你也太粗心了吧,这个日子都不知道。”亚美埋怨道。
四哥转头一想,说道:“有了,但你必须把眼睛闭上。”
“什么呀?还要闭上眼睛。”
“你闭上就有了。”
亚美傻傻地把眼睛闭上了,她以为四哥会给她准备鲜花或其它什么礼物。
四哥看亚美把眼睛闭上,心里暗自高兴,噘着嘴巴在亚美的脸上轻轻地轻了一小口,“吧。”
亚美立刻醒过来,撒娇道:“好啊,你个大坏蛋,占我便宜,坏蛋,坏蛋。”
四哥跑了起来。
亚美在后面追着。
你追我赶,好一对鸳鸯戏水一般,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画面太美了。
可亚美脚踩到一块碎石,整个人差点摔下山崖。
四哥见状一把将她拉住,用力往回一拉,把亚美整个人都搂在怀里。
当亚美转回头时,刚好俩人嘴对嘴,碰到了一起。
“啊。”亚美喊道。
四哥当时顾不了那么多,把整个嘴压在亚美的嘴上。
亚美开始时反抗,后来也就不反抗了。
那感觉太美了,欲仙欲死。
之后亚美小鸟依人般靠在四哥肩膀上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四哥尿涨难受,准备起床拉尿,睁开眼,看到大黑猫,在旁边津津有味地舔着他的脸,立刻惊醒。
“啊。”
四哥做梦和亚美亲嘴,原来是和黑猫亲着嘴呢?羞死了人了……
黑猫看四哥受惊,也往后退了好几步。
四哥站起身欲去拉尿时,发现自己已经画地图在裤子了,不过此地图非比地图,此地图是梦遗了。
四哥更是羞愧难当,怎么回事啊?
哈哈哈……
(六十一)四哥魂被仙女迷去
四哥有了第一此青春期反应,他自己却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生什么病了?什么绝症的……
可越想脑子越痛,难道思念一个人会生病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思病嘛?
他很想开口问老三,羞于启齿,等下跟老三一说,他又满世界广播,一下就会传到娘那里,娘又会担心的。如果思念一个人也能得病的话,那我也认了,就算让我病入膏肓,我还是控制不住想我的仙女,亚美仙女。
就算老天让我今天去死,我要在死之前对亚美说:“亚美,我喜欢你,如果要在后面加点修饰的话,我想说的是生生死死都喜欢你。”
之后一段时间,四哥每天想丢了魂一样,满脑子都是仙女,亚美。
平时睡眠不多的他,突然喜欢睡觉,吃了晚饭早早就去睡觉,他白天看不见仙女,只有在梦里和仙女相会了。当然不是每天的梦里都能梦到仙女。他还以为是黑猫的缘故。
那天晚上梦到仙女,黑猫在身边,且舔着他的脸。之后如果没梦到仙女,他还以为是没把黑猫叫到身边的缘故。
第二天,他睡觉之前都会先把黑猫引到身边,不管灵不灵,试试再说吧。
老三就觉得四哥很是奇怪,为何每次睡觉前都要把黑猫叫到身边啊?是不是有恋猫癖啊?上趟真武山,脑子也不好使了?被那个仙女把魂勾走了啊?
老三越想越不对劲。
一天四哥吃完晚饭又早早便去睡觉了。
老三便对秋菊说:“娘,老四,最近很不对劲啊。每天早早就去睡,而且每次睡觉都会把大黑猫引来,让它睡在旁边。”
“有这事啊?”秋菊很诧异。
“是啊,以前每天睡得都比我晚,最近睡得比我早,比我香,打呼噜声都快赶上我了,且晚上说着梦话。”老三一五一十把这几天四哥的变化都告诉秋菊。
“什么梦话?”秋菊问道。
“说,仙女等等我,仙女,我喜欢你之类的,看来他去真武山被哪个仙女迷去了。”
“有这事啊?”
此时楼上传来四哥唤猫的声音,“喵喵,喵喵。”
“娘,你听,老四又在唤猫了。”老三指着楼上道。
“还真是啊。我上去看看。”
“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否则他又得恨我,他记恨。”
“嗯,我心中有数。”
秋菊放下手里的碗筷,蹑手蹑脚地走上楼,像做贼一般,走路都没发出声音。老三也小心跟在后面。
此时四哥正用一点小鱼干喂着大黑猫,“喵喵,乖乖吃。”这点鱼干是他平时抽空到小河里捉的,杀好,晒干,放在楼上的粮食柜里,本来打算过节时再拿出来吃,可这几天都拿来引猫了。
大黑猫躺坐在四哥身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美味。
“寿根,自己都舍不得吃,还留给黑猫吃啊?”秋菊看四哥在喂猫便问道。
“猫比人乖,猫没心思,我对它好,它也对我全心全意,我就是喜欢猫。”
“可这猫毕竟不是我们家的啊?”
“反正我就是喜欢它。”
“它就算生小猫,老张也不会给我们的。”此时老三从后面出声道。
四哥用眼睛瞄了一下老三,大致已经知道是老三把猫的事情告诉他娘的,用眼睛恨恨地扫了一下老三,表示很气愤的样子。
老三低下头,便不说话了,他知道他这个弟弟的性子,也是一根轴,轴起来,谁都拦不住。
大黑猫三两口就把鱼干吃完了,又“喵喵”地叫着。
四哥接着喂了它一些,并转头对秋菊说道:“娘,我困了,想睡了。”
秋菊当然也了解四哥的性子,说道:“好吧,那你早点睡吧。”
之后,秋菊把老三也一块拉了下来。
“娘,寿根你不管了啊?”老三下楼后轻声对秋菊说道。
“怎会不管呢。你家老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轴起来,谁能拦得住啊?”
“那倒是,可也不能让他老这个样子啊?”
“办法肯定要想,但不能太急了。”
“那怎么办才好啊?”
秋菊冥思一想,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对老三说道:“土根,你去把老佛娘请来,老四应该丢魂了,把他魂收回来就好了。”
“呃,老四好像是被什么仙女迷去了,应该不是丢魂吧?”
“被仙女迷去,就是丢魂了,让老佛娘把魂收回来啊。”秋菊看老三不愿动,又说道:“土根,快去吧,这会老佛娘应该也吃好晚饭了,不然等会她要出门的话,就找不到她了。”
老三还是很不情愿的样子,可看她娘这么认真,只能听娘的话,去请老佛娘。
不一会功夫,老三就领着老佛娘来了。
秋菊站在门口迎着他们,看见老佛娘来了,心里别提多高兴,客套地问道:“徐老佛娘,大晚上,还要麻烦你,真不好意思啊。你晚饭吃了没?没吃的话,我去给你下面。”
老佛娘满嘴油腻,看样子,早吃过了,而且有荤腥,回话道:“秋菊,不用了,我吃过了。你家老四,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家老四,最近晚上睡觉老是要那大黑猫相伴,且还老是说着梦话,我怕他的魂可能被迷走了。”
“有这种事?多长时间了?”
老三答道:“好几天了,自从那天从真武山回来就成这样了。”
“那上楼看看吧!”老佛娘说道。
“嗯。”
秋菊领着老佛娘上楼,老三跟在后面。
上楼时,大黑猫听到有人来,立刻警觉地从窗户逃走了。
秋菊和老佛娘上楼后,只看到四哥“咕噜咕噜”打着呼噜,黑猫早跑了。
“秋菊,这不是挺好的啊?”老佛娘看四哥的睡相,和呼噜声大致能判断此人的身体状况。
“黑猫可能听到我们走动的声音,逃跑了。”
“我先看看他的眼睛。”
老佛娘蹲下去。秋菊也蹲了下去,四哥是侧身睡的,秋菊帮忙把他身体扶正。
老佛娘翻开四哥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正常,脸色也正常,不像被魂勾走的样子。
而此时,四哥忽然大喊:“仙女,仙女,别走,别走,等等我。”
这一声太突然,老佛娘和秋菊差点也被吓到。
“就是这样的,经常晚上就会这样喊。”老三在旁边轻声说。
“这样啊,那有可能是被迷去了。”老佛娘也拿不准,以前没碰过这种情况。
“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啊?”秋菊问道。
“这样……”
老佛娘正想开口说话时,四哥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了。
他是一下就惊醒的,仿佛受了惊吓一般,他睁开眼睛一看,站着娘,老三,还有老佛娘,不解地问:“娘,哥,不是让你们下去嘛,怎么又上来了,我都睡着了啊。”
四哥埋怨他们,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且吵了他的春秋大梦啊,刚才已经梦到仙女了,就这样被他们吵醒了,心里肯定不舒服了。
“好好,我们下去。”秋菊拉着老佛娘和老三下去。
下去后,老佛娘走到门口才轻声对秋菊说:“你家老四,八成魂被迷走了,你这样,你拿一件老四穿过的衣服,跑到河上游,一路摇着衣服,一路喊着老四的名字,直到喊到家里,然后说到,老四我们回家了。”
“这样行不行啊?”秋菊疑惑道。
“你试试吧,他这病,我以前也没碰到过。”
“奥,那只能试试了。”
“那我走了。”
“多少钱?”秋菊准备从布钱包里掏钱给老佛娘。
“算了,也没帮到什么忙。”
“那怎么好意思。”
老佛娘转身便走了。
秋菊便对老三说道:“娘身体不好,你去拿一件老四的衣服,照老佛娘说的那样做,走到河上游,真武山在那个方向,一路摇一路喊着回来。”
“这样行不行啊?娘。”老三认为这样做根本不科学。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去吧,现在多少还能看得到一点。”
“好吧。”
老三到楼上找了一件四哥的破衣服,就往河上游去了,一直跑到河上游那座小木桥,然后拿起破衣服,甩起来,边甩边喊:“寿根,回来吧,寿根,回来吧。”
大晚上,叫魂一般,怪人的。
可已经答应娘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且是为了老四好。
“寿根,快回来吧,快回来吧!”
附近有野猫,野狗听到叫声,纷纷叫起来,“喵喵,”“汪汪。”
老三一路喊到家里,喊到楼上,最后轻声在四哥耳边说道:“寿根,快回来吧?”
(六十二)秋菊弄清四哥的心事
当老三在四哥耳朵边喊话之时,四哥刚好梦到仙女对他喊道:“寿根,快回来吧!”
四哥不知是听到梦中呼唤,还是听到老三的声音,嘴里不经意也发出声音,说道:“我回来了。”
差点把老三吓到,身上立刻一哆嗦,可当他仔细朝四哥看,四哥却还在“咕咕噜噜”,睡得很香,应该说的是梦话吧。
第二天一早,四哥还在呼噜呼噜睡着觉。
可秋菊因为四哥的事情,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的都是孩子怎会无缘无故被迷去了呢?难道真武山上有女妖嘛?不对啊,真武山以前是佛教圣地,怎会有女妖呢?……
翻来覆去,想来想去,越想越睡不着,越想越想不明白,不行,等天一亮,我就去找永清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母亲的,最担心当然是孩子,孩子如果出点什么状况,当母亲的,肯定茶饭不香,难以入眠,在母亲眼里,孩子永远是第一位,只有孩子好了,自己才能好,否则就算有金山银山放在面前,也开心不起来,这就是母亲的伟大之处。
早上五点多钟,天还蒙蒙亮,白天没以前那么长了。
秋菊便早早起床了,本来每天也起的挺早,加上有心事,更起的早点。她脸也没洗,也没给两小的做早饭,就直接往永清家赶。今天这事要是没问清楚的话,她的魂也像丢了一般,魂不守舍的,哪有别的心思做别的事情。
平时走路都觉费力的她,今天像打了鸡血一般,双腿灵活,步伐也快,跟平时判若俩人,这就是母亲的动力,为了孩子的事情,有使不完地劲。
风尘仆仆赶到永清家时,永清也已经起床了,在门口用抹布擦拭拖拉机,拖拉机就像他媳妇一般,他用心爱护着,就是因为他精心保养,拖拉机关键时候也没给他掉链子,像那天和老赖飞车时,就狠狠地露了一下脸。
“永清,这么早就在擦车了?”秋菊一路小跑过来的,语气有点急。
永清回过头,看到秋菊很是着急的样子,以为出什么大事了,便问道:“婶,出什么事了吗?”
“那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你那天和我家老四去真武山,见到过什么仙女没有啊?”
“没有什么仙女啊?”仙女,一下把永清说蒙了,真武山哪有什么仙女啊。
“那难道有什么女妖精?”
女妖精,把永清说的更是云里雾里,“婶,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永清到房里端出一张板凳,又端了一大碗水,让秋菊坐下,慢慢说。
秋菊喝过水,平复一下心情,这才一五一十,原原本本把四哥和大黑猫的事情告诉永清。
永清刚开始也觉得奇怪,去真武山没见过什么仙女啊?可四哥一下怎会变成这样了呢?他一下也无解……
当他把那天去真武山整个过程在脑子里,重新回想了一边,忽然想起仙女,仙女,应该是师傅的女儿,亚美。
“哈哈哈,我知道仙女是谁了?”永清高兴地说道。
“你想起来了,仙女是谁啊?是女妖吗?”秋菊满脑子妖魔鬼怪,不是这些东西的话,又怎会把我儿的魂勾去呢?
“哪是什么女妖啊,是我陈武师傅的女儿,亚美,跟寿根差不多岁数,人长得挺漂亮的,皮肤也好,倒是像仙女奥,哈哈哈。”永清边说边笑,没想到四哥小小年级也怀春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家老四是看上人家了。”秋菊听永清,这么一说,心情也缓和很多。
“是啊,你家老四大了,怀春了。哈哈。”
“书没好好读,这些方面倒是发育挺快啊,是我当娘的疏忽了,让你见笑了,哈哈。”秋菊也边说边笑。
“没事,记得不要点破,他小子自尊心强。”
“这个我知道。”
“等学校开学,他就会好了。”
“嗯,那我告辞了,早饭还没给他们做呢。”
“那您慢走。”
“嗯。”
秋菊去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像有块石头压在胸口一般,听永清这么一说,心里的结打开了,心情也舒畅很多,知道孩子是长大了。
回去立刻给他们俩做早饭,和平时差不多,弄一大锅稀饭,再弄点腌萝卜,咸菜,今天她心情高兴,还特意加煮了两个鸡蛋,犒劳一下俩儿子。
等她弄好这些,兄弟俩才晃晃悠悠下楼来。
四哥眼尖,老远就看到桌子上放着鸡蛋,便喊:“娘,今天怎么有鸡蛋吃啊?又不过节的?”
他知道平时就算有鸡蛋,他娘也舍不得,整个煮着吃,这样多浪费啊,她娘都要拿来放汤,放点咸菜,煮上一大碗,光是水,鸡蛋只能捞到星星点点,就这样的伙食,也不是天天有,要看老母鸡的心情,心情好就有的吃,老母鸡心情不好的话,很长时间都不下蛋,那就很长时间吃不到荤腥。
今天他娘一改往常,舍得把鸡蛋拿出来整个煮着吃,只有过年过节,才有这待遇,四哥心里当然好奇。
“就是啊,娘,今天又不是过节啊?”老三也觉得他娘反常。
“你们快开学了,且都在长身体,让你们吃好点,好去读书。”秋菊笑眯眯道。
“真的啊?”四哥问道,可眼睛已经盯上鸡蛋。
“这两天老母鸡不罢工了啊?”老三也问道。
“哈哈哈,这两天老母鸡,知道你们喜欢吃,天天都有蛋下,快趁热拿去吃吧?”
“好嘞。”
四哥早就等不及了,拿起鸡蛋,在桌子上敲了敲,心急火燎地拨开壳,就往嘴里放,“香,烫,烫。”
“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三在旁边慢慢去壳,笑话四哥。
“是啊,慢点,慢点。”
秋菊在旁边看着他俩津津有味地吃着,心里就很是开心,只要孩子们好了,她就知足了,自己有没有吃,都无所谓,孩子们都慢慢长大了,这是欣慰的,等他们再大点,娶了媳妇,她自己就能享福了,往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