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之后,真武山人马很快就会合在一起了。
大家都兴高采烈,仿佛是久别重逢一般,又像一场战争的胜利会师。
师兄弟们高兴地大声喊叫:“好啊,咱们真武山人马会师了。”
“老四,老三,你们俩没什么大碍吧?”永清哥赶紧上前询问道。
“放心吧,哥,没什么大事。”四哥看见永清哥也非常兴奋。
“没什么大碍,就受点小伤。”老三说。
此时亚美凑过来说道:“都流血了,还没什么?爹爹,老四受伤了。”
陈武赶紧上前,借着火把的光,查看四哥和老三的伤势,说道:“大都是皮外伤,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
“那咱们快回去吧?老赖,二狗,好像追上来了。”山虎时刻警惕着。
“他们追上来了,咱们快回真武山吧!”宝林担心道。
“就你胆子小。”七锭呛着宝林说。
“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趁早逃出为妙。”宝林说。
“宝林说的对,咱们还是快点回真武山吧!”陈武说。
而此时永清脑子一转,忽然又有了注意,问道:“老四,老三,你们逃出来时,金彪有没有跟过来?”
四哥和老三摸着头脑好好想了想,答道:“我们逃出来时,只有老赖,王权利,还有二狗知道,听老赖说,金彪酒喝醉了,早早就去睡了。”
“也就是说,只有他们三人跟过来,是不是?”永清再次询问清楚。
“是的。”四哥肯定地答应道,因为他们跟过来时,他也立起耳朵听他们讲话,只有三个人和一条狗的声音,“没错。”
“永清哥,你想干嘛?”山虎也好奇地凑过来问。
“如果真只有他们三人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在这夜黑风高,雾气弥漫的夜里,咱们就给他们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永清胸有成竹地说。
“具体怎么个说法?”陈武也凑过来问。
而此时远处传来了老赖和二狗的喊叫声:“兔崽子们别跑,别跑……”
“他们追上来了。”山虎前来报告。
“那咱们边走边说……”永清说。
“好嘞。”师兄弟们高兴地说。
随后,他们边走边商量着对策,一会大家都对永清的计谋赞叹不已,“好,好,好注意……”
而老赖他们跟在后面,看见真武山人马有说有笑很是诧异。
老赖问道:“真武山人马,怎会如此得意呢?”
“他们胜利会师,肯定得意了。”二狗分析道。
“一会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王权利咬牙切齿道。
追着跑着,老赖忽然感觉少了东西一样,就问二狗道:“狗儿,你那条大黄狗呢?”
老赖这么一问,二狗这才想起大黄狗,脑子一愣,说道:“对啊,那条大黄狗呢?”
“我问你呢?狗不是你养的啊?”老赖不耐烦地说。
“是啊,狗怎么不见了?”王权利也询问道。
“狗是我从山下偷上来的,才养几天,跟我还不算亲。”二狗当初偷狗上来,只是为了对付大黑,并没打算让它做搜寻狗用。
“你啊?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呢?”老赖气愤地说,本来以他的脾气老早一拳打过来,可二狗毕竟是他的师弟,打狗也要看主人啊,只能强忍怒气。
“狗师兄啊,狗师兄……”王权利也摇头叹息道。
“不急,我唤一下,或许这大黄狗早就替咱们追上真武山人马了。”二狗说着呼唤起大黄狗:“大黄,大黄,大黄……”
此时大黄狗就在真武山人马当中,和大黑卿卿我我。
四哥立起耳朵听到二狗唤狗的声音,说:“他们在找大黄狗。”
“那正好,快让大黄狗回话,把他们引过来。”永清正愁他们不跟上来呢。
亚美将火把递给宝林拿着,自己俯下身抚摸着大黄,“大黄,快让你女朋友叫唤一声,把他们引过来。”
大黄好像听懂人话一般,贴着舌头到大黄狗耳朵边窃窃私语,“汪,汪……”
“嗯,嗯。”大黄狗仔细听着大黄的话,说完,就转头对二狗一阵狂吼:“汪汪,汪汪,汪汪……”
亚美见大黄狗如此听话,就去抚摸大黄狗,开始时,大黄狗有点羞涩,胆怯,但大黑给它勇气,它也温情地享受着亚美的爱抚,把亚美当成了亲人。
听到大黄狗的回话后,二狗立刻高兴地说:“师兄,师弟,你们听是大黄狗的声音,它告诉我们,它找到真武山人马了,让我们快点。”
“师兄,狗话,你也能听懂?”王权利诧异地问。
“你别忘了他叫什么,他是二狗啊?他们是同类,哈哈哈……”老赖取笑道。
“我是说真的,你们又拿开玩笑。”二狗委屈道。
“哈哈,大家跑累了,娱乐一下。”老赖说。
“那就在前面了,咱们快点。”王权利说。
接着他们听着大黄狗声音的方向,加快脚步往前追去,二狗知道前面还有一处陷阱,如果快的话,可以把真武山人马引到陷阱去,那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到天亮时,师傅不仅不会责怪他们,更会嘉奖他们。
二狗的如意算盘是打得好,可他今天遇上对手了,那就是永清,论计谋,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狗,老赖,快追上来了。”山虎报告道。
“好,就让他们过来吧?我们把他们引到**阵中。”永清说。
原来永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对策,就是把他们引到**阵中,这种阵法金彪肯定没有跟他们交代过,就算知道,也是知道一点皮毛,在这漆黑的夜里,且雾气这么重,料他们也闯不出去,用金彪的阵法捆住他们,真是太妙了,估计第二天早上金彪会气吐血,哈哈……
“好,大黄狗,快点多叫几声。”四哥对大黄狗说。
“汪汪,汪汪……”大黄狗疯狂地吼叫着。
“追啊,追啊。”二狗高兴地喊道。
“冲啊,冲啊。”老赖和王权利也高声喊叫,他们故意高声喊叫是想给真武山人马带来错觉,让真武山人以为他们带来很多人。
随后,永清带着真武山人马重新闯进**阵中,二狗,老赖,王权利也跟着进入阵中。
真武山人马很快又从刚才逃出阵中的线路逃出,而二狗,老赖,王权利则迷迷糊糊地被金彪的**阵捆住了……
(一百三十九)金彪气血攻心
二狗在阵中转了几圈后,感觉不对劲,便问道:“师兄,师弟,我怎么感觉不对啊?真武山人也没影了,可我们一点方向也摸不着。”
“是啊,总感觉转来转去,却老是转不出去。”王权利也有同感。
“没事,今天夜里就是雾太大了,再往前肯定能追上他们。”老赖说。
“可是……”二狗还是觉得不对劲。
“可是什么,快走吧。”老赖不耐烦道。
二狗和王权利心里虽有疑虑,但老赖如此坚持,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可他们心里越是着急越是出不去,被**阵死死捆住了……
正当老赖他们被**阵迷得晕头转向之时,真武山人马已经走出大金山地界,踏入真武山地界。
四哥借着火把的光,隐隐约约看到了水池,高兴地喊叫起来:“大家看,我们走到水池了,我们到真武山地界了。”
此时大家折腾一晚上早就累得不行,身心疲惫,关键还有睡眠作用,走路晃晃悠悠,困意四起,但大家听到四哥说已经到真武山地界时,大家还是异常兴奋。
特别是宝林,一下来了精神,跑上前询问四哥道:“老四,哪呢?”
四哥把火把举高,用手指着前方,“那里啊。”
火把的光照亮水池的水,波光粼粼,异常耀眼,仿佛是一个傍晚快落山的太阳一般。
大家的目光迅速转向水池,红扑扑地耀眼,照得他们心里暖暖的,终于到逃离大金山了,终于逃脱金彪的魔爪了,终于回到真武山了,大家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真武山的空气,感觉空气都是那么清新,仿佛一下就来了精神,走路也不摇晃,一个个又重新容光焕发,师兄弟们都是踢着小腿,奔着往前走。
“我们大真武山,我们又重新回来了。”亚美边跑边说。
“我们回来了,回来了……”师兄弟也高声喊叫。
“讲话轻点,别把狼招来了,哈哈。”陈武也喜上眉梢调侃道。
“师傅,不会真的把狼群招来吧?”宝林担心地问道。
“就你这熊样?”亚美挖苦道。
亚美话音刚落,远处真的传来了狼群的吼叫声:“嗷嗷,嗷嗷嗷……”
大家被狼群突然的吼叫声吓住了,今天不会真的那么倒霉吧?刚逃出大金山的魔爪又要陷入狼群的包围不成?还让不让人安心过日子了……
听到狼叫,山虎立刻握紧土铳,四处观察。
“真有狼群。”宝林现在听不得狼叫,狼一叫,浑身就哆嗦。
“都是你这张乌鸦嘴招来的。”七锭对宝林说。
四哥和永清立着耳朵仔细听着狼群的声音,判断方向,距离。
“放心吧,狼群离这里好几个山头呢?估计跑到这里都要天亮了。”永清说。
“还是那群狼,他们的队伍又重新发展起来了。”四哥从狼群中听出了狼王的声音,狼王的吼叫声很特别,比别的狼更浑厚有力,之后上次和狼王对上眼,四哥就把狼王的声音样貌刻在脑子里了,还从声音听出狼群的数量。
“老四,你听声音就能知道是上次的狼群?”宝林非常疑惑地问道。
“我们家老四啊,别的不行,从小就耳朵灵光。”老三夸着四哥说。
“狼王,我和它交过手,它的声音我当然清楚。”四哥说。
“厉害,厉害,哥是服了。”宝林对四哥竖起大拇指。
“哥也佩服你。”七锭同样夸奖四哥。
“老四,这本事是挺厉害的。”山虎同样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我看,你们以后可以拜老四为师了,哈哈哈……”亚美取笑道。
“好啊,四师傅。”七锭高兴地说。
“四师傅,感觉多别扭啊,就叫小师傅好了。”宝林说。
“好好,小师傅,小师傅。”七锭高兴地叫着。
“哈哈哈……”
大家本来非常疲惫,被他们这么一逗,都高兴地大笑起来,像打了胜战的部队,兴高采烈地回真武山……
真武山人马是高高兴兴地回山了,老赖他们可还在**阵,晕头转向地转到后半夜凌晨,后来实在困得不行,就在阵中原地睡起来。
“咕噜,咕噜……”老赖的呼声震天。
“呼呼,呼呼……”王权利的呼噜声。
“呼……嘘,呼……嘘。”二狗的呼噜声。
各有各的睡相,各有各的呼噜声,一群残兵败将的模样。
“起来,给我起来。”金彪对着他们高声喊叫。
他早上醒来,就去杂物间查看四哥和老三,可看见铁门大门,里面也没有人,大为恼火,就喊老赖和二狗,可王豹跑过来报告,老赖,二狗,王权利都不见了,肯定是追兔崽子们去了。
金彪还是非常气愤,铁门锁得好好的,窗户下面也早有埋伏,为何就被他俩跑了,非常不解,就领着王豹,肥猫追出来,金彪以为他的**阵肯定能捆住真武山人马,可走近一看原来是老赖他们,更是火冒三丈。
老赖,二狗,王权利听到师傅喊叫,一下就惊醒了,惊慌失措地看着师傅,委屈地说道:“师傅,师傅,您这么早啊?”
“那俩兔崽子怎么跑了?你们怎么在这**阵中?”金彪询问道。
老赖,二狗就一唱一和,原原本本的把昨天半夜的经过说给金彪听,当然把自己说的非常委屈,非常勇敢。
“你们啊?为师原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被你们这些蠢材,给糟践了,唉……奥……”金彪一时气血攻心,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师傅,师傅……”大金山的师兄弟们高喊师傅,随后老赖亲自背着金彪回山……
(一百四十)真武山庙会
随着金彪晕倒,这次他精心策划的反击计划,也宣告失败,他自己也因为急火攻心,失血过多,差点就丢了性命,幸亏老赖将他拉到镇医院,才勉强保住这条老命。
但他岁数大了,恢复却非常慢,仿佛一夜之间就白发苍苍,像个年逾古稀的老者,已没有当年威风八面的气势,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金彪疗养其间,大金山的师兄弟们都非常想找真武山算账,可不知是金彪岁数大,还是参透了人生,感悟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师兄弟们只能忍气吞声就此作罢。
金彪伤势逐渐恢复后,就在大金山的庙里潜心吃斋念佛,不问尘世之事……
随着金彪的受伤,真武山也难得过上了清静悠闲的日子,大家也潜心练功。
四哥更是趁着这段时间,不论三九寒冬,废寝忘食,潜心苦练,功力进步神速。
当年下半年,全国恢复了高考,万千学子,跨别十年,终于回到学校参加高考。
看着莘莘学子重新开始高考,秋菊把家里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老三身上,可老三毕竟不是读书的料,1980年,他参加高考,可名落孙山,他们家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此没有了。
1978年12月18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中国正式吹响了改革开放的号角,人们的生活水平从此发生着剧变。
1979年2月,由于越南气焰嚣张,“是可忍孰不可忍”,中国对越南发动了自卫反击战。
全国众志成城踊跃报名参战,听闻消息后的四哥,更是异常激动,他觉得改变人生的机会来了,着急想下山报名参军,可师傅告诉他,你的岁数未到,不能参军,只能放弃,等功夫练好,岁数到了,再去参军。
对越南的自卫反击战,解放军一个多月就取得了胜利,可越军在我国边境小股骚扰持续不断,一直持续到1984年,还断断续续还在打。
1984年,四哥已经长成一个一米六几的帅小伙,在真武山上几年的锤炼,已经练就一身好功夫,好身体,轻功能飞檐走壁,飞腿功夫也是练得出神入化,变化莫测,在真武山论功夫,除了师傅和大师兄山虎在其之上,七锭,宝林,亚美的功力都在四哥之下了。
四哥感觉时机成熟了,应该下山了,就对师傅说:“师傅,我想下山当兵,报效国家。”
陈武已是满头白发的老者,见四哥年龄也差不多,身体也壮实,也没好拒绝,就对他说:“老四,你是可以下山了,好好为报效国家,做一个有出息的人,光宗耀祖。”
其它师兄弟也凑过来说道:“师傅,师傅,我也要去。”
陈武用模糊的眼睛看着眼前这帮自己带大的孩子,一个个都长成了壮小伙了,虽然有些不舍,但孩子们翅膀硬了,应该学会飞,不应困在这小山小庙之中,和蔼地说道:“好好,愿意去的话,你们都去吧?应该出去闯闯,见见世面。”
“师兄,师弟,真武山庙会快到了,要不你们陪爹爹好好过个节再下山吧?”亚美凑过来说。
亚美已经从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长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气质优雅,凹凸有致,简直一个美人胚子。
每年农历三月三是真武山的庙会,附近的香客不约而同地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拜祭真武山山上的真佛,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听亚美这么一说,四哥看了一眼师傅和亚美,点头答应道:“下山也不急这一会,陪师傅过完庙会再下去吧。”
“是啊,庙会人多,师傅和亚美肯定忙不过来,咱们就过完庙会再下山吧。”山虎对师兄弟们说道。
“好,庙会时,我可以帮忙卖香火。”七锭点头答应,钱方面是他的强项。
“好,庙会可以看到很多大姑娘。”宝林淫笑道。
“就你天天想着大姑娘。”山虎笑着拍了一下宝林的肩膀。
“哈哈哈,谁能不想呢?”宝林说着望了望亚美。
“滚。”亚美骂道。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亚美这个美女身上,特别是四哥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这个大美人,亚美看到了四哥的眼神,俩人眼神交汇了一下,仿佛身体被电了一下,亚美害羞极了,脸色红润,把头转到边上,躲避大家的目光。
“哈哈哈……”大家不约而同地笑了。
陈武望着这帮长不大的孩子,也会意地笑了,孩子们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想想这些也是人之常情。
没过几天就到三月三,此时也是映山红盛开的时节,有红花,白花,粉红花,还有山上各种野花野草的花儿同时绽放,满山遍野的花儿把真武山装扮成一个花的海洋,美不胜收,香气扑鼻,闻一下,沁人心脾,如痴如醉。
山前香客的队伍已经排到真武山的村口,陆陆续续有序地上山,大家不怕山路艰险,只为一份信仰,十分虔诚;山顶早已热闹非凡,一个个信徒都举着香纸,有序地进入庙中拜祭真佛,保佑生活平安幸福;拜祭完后,都要到山顶仙井中饮上一口仙水,才算圆满;有的人当旅游,欣赏真武山的风光,山顶庙前庙后转一圈,包括爬上望仙峰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师傅和师兄们也忙得不亦乐乎。
陈武在山顶引导香客参观拜祭,一一给他们详细介绍。
山虎在山门前迎接,遇到年老体弱的,更是上前搀扶。
七锭在山门前卖着香火,那叫卖声,比镇上的卖西瓜商贩还要厉害,还要嘴甜,遇到老的叫爷爷,奶奶,年轻点的叫大伯,大娘,再年轻点的就叫帅哥,美女,大家看到他如此嘴甜,忘记带香火的都掏钱到他那里买,七锭数着钱,就眼睛发亮,傻傻地笑着:“嘿嘿……”
宝林则在仙井处,分发碗,供香客饮用,遇到单身美女时,更是主动舀水给美女,美女们都脸红着接过宝林的水,羞涩地咪几口,就钻入人群。宝林今天也是心情大好,这么多人,这么多美女,心里扑通扑通甜蜜蜜,真想有次美好的邂逅,哈哈……
四哥和亚美则在厨房忙着烧菜做饭,四哥在添柴烧火,亚美在炒菜,由于今天佛的日子,不能吃荤食,所以准备了很多素菜,青菜,小白菜,野菜,黄豆,豆腐等等,各色素菜都有,不光是给自己吃的,也是招待那些愿意留下来吃饭的香客们吃的。
俩人在厨房忙的时候,也是眉来眼去,含情脉脉,像一对小夫妻一般……
(一百四十一)真武山着火了
真武山正在热闹的忙于庙会,而此时大金山则忙于丧事,金彪由于上次气血攻心伤及内脏,这几年都是病病殃殃,一蹶不振,从这年年初开始,病情更是加重,无法下床,且经常咳血,王豹,二狗,肥猫三人轮班照料。
农历二月未,金彪的病情更加严重,无法进食,神情恍惚,金彪自己也感觉时日不多了,就喊二狗将老赖和王权利一块喊来,他有临终遗言对他们说。
老赖和王权利上山后,见金彪这副模样,也是悲痛不已……
金彪躺在床上,将他们叫到床边。
老赖弯下身,双手撑着床,耳朵贴近金彪的嘴边,轻声对师傅说道:“师傅,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金彪嘴中“呼呼”还有最后一口痰,迷迷糊糊地对老赖说:“赖儿啊!”
“赖儿,在。”老赖答应道。
“师傅要驾鹤西去了,你是大师兄,要带领师兄弟以后走正道,不要再打打杀杀,不要再去找真武山的麻烦了……”金彪断断续续地说。
金彪一生没少干坏事,临了,终于大彻大悟,真是印证了那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是,师傅……”老赖心里一点都不甘心。
这时金彪突然激动起来,剧烈咳嗽“咳咳,咳咳……”
“师傅,师傅……”大金山的师兄弟们同时喊叫道。
金彪血都咳了出来,好几口血,鲜红鲜红,最后他使劲咳了一声“咳……”然后眼睛一下睁开,仿佛看到了什么,或许是佛祖,又或许是黑白无常,他安详看着前方,平静地闭上眼睛,吐出最后一口气,走了……
金彪走的时候,刚好是三月初一,而三月初三是真武山的庙会。
大金山的师兄弟们正披麻戴孝给金彪办丧事之时,真武山这边却热热闹闹的办庙会。
极大的反差,强烈地刺激着老赖,对师兄弟们说:“他娘的,师傅还未入土,真武山这边却在热热闹闹的办庙会,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啊,要不是那年真武山的事,师傅也不会生重疾,也不会早早离我们而去。我们没好日子过,也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王豹气愤地说。
“可是……师傅……临终……交代,让……我们……好好……做人。”肥猫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说出不恰当的话。
王权利一拳打向肥猫,恶狠狠地说:“做你个大头鬼。”
“哎呦,哎呦……”肥猫虽是王权利的师兄,可谁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地位也最低。
“那就火上真武山,烤死他们,拿他们的命祭奠师傅。”二狗鬼主意最多。
“怎么个火烧?”老赖问二狗。
师兄弟们的目光也转到二狗身上,二狗是他们大金山的狗头军师,脑子里装满害人坏主意,像条到处咬人的疯狗。
二狗胸有成竹地说:“今天是真武山的庙会,进香的人肯定很多,陈武肯定领着师兄弟们忙于招待,而疏于防备,等傍晚时,我们就到真武山的地盘,顺风处,放火烧山,然后我们就等着看好戏,火烤真武山,哈哈……”
“好好,好注意……”大金山的师兄弟同时高兴地喊道。
金彪尸骨未寒,徒弟们就违背他的临终嘱托,又去做恶事,这是他今生最大的悲哀,教出了一群猪狗不如的家伙,或许他另一个世界,正唉声叹气呢,唉……
真武山的庙会,到傍晚时分,香客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师兄弟们忙了一天,累得不行,可还在庙前庙后打扫卫生。
“今天累死我了,可师傅还有我们打扫卫生,唉。”宝林拿着扫把有气无力地扫着,抱怨道。
“那是你自己活该累,端着水到处找美女献殷勤。”七锭一下就点到宝林的要害。
“我是为人民服务。”宝林说。
“专为美女服务啊?”山虎也来凑热闹。
“宝林看见美女就眼冒绿光。”亚美说。
“我看到你也眼冒绿光,可惜你的眼里只有老四,唉。”宝林望了望亚美,又望了望四哥。
“宝林哥,你又拿我开玩笑。”四哥不好意道,虽然大家知道亚美和四哥有点意思,但四哥还是害羞。
亚美倒是大大方方拉着四哥的手,对宝林说道:“本仙女就是喜欢老四,你就不要对我有什么想法了。”
“哈哈哈……”大家被亚美的话,一下逗笑了。
四哥被大家目光望着,面红耳赤,仿佛自己是一个大姑娘,羞羞答答。
“我到那边去扫了。”四哥不好意思地说。
“奥哈,老四害臊了。”七锭起哄道。
四哥在山门前,打扫香客们掉下的纸屑垃圾,扫着扫着,忽然闻到一股很重的烟味,此味道不像香烧的烟味,更像是树木着火的味道,很黑很刺鼻。
四哥正放下扫把前去查看,忽然山下传来很多人的喊叫声:“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一百四十二)救火
“汪汪,汪汪……”大黑和大黄听到声音,疯狂吼叫起来。
“老四,怎么回事啊?”师兄弟听到声音后迅速赶过来查看。
“山下怎么回事?”陈武在远处喊道。
“师傅,好像山下着火了。”四哥对陈武说。
“着火了?”陈武也心急火燎地往这边赶过来。
陈武三步并两步,很快就跑到山门前。
四哥指着浓浓黑夜,对陈武说:“师傅,您看,这火势挺大,且今天刮得是东南风。”
陈武仔细一看,是挺大的火,下面也传来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树木熊熊燃烧的声音。
陈武立刻转头对师兄弟们说:“快,快去拿砍柴刀,我们下去扑火。”
“师傅,拿刀做什么用?”山虎问。
“我们带着刀,到下面砍树枝扑火,快去。”陈武喊声很是急切。
“奥。”山虎答应道。
“师傅,这么大的火,我们能扑得了吗?”七锭担心道。
“费什么话,快去,现在估计还来得及。”陈武骂道。
一会师兄弟们个个腰间别着砍柴刀,准备随陈武下山,临走时,陈武转身对亚美说道:“亚美啊,你就不用去了,你带领大黑和大黄在山顶守山,特别是观察一下,大金山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爹担心他们趁火打劫,你身上的担子也重啊?”
“爹爹,不要,我要跟你们一块去。”亚美坚决地说。
“你就不要去了,扑火是我们男人的事。”山虎对亚美说。
“妹妹,你就不要去了,火会把你的小脸蛋烤难看的。”都到这会了,宝林还不忘开玩笑。
“滚……”亚美气愤地对宝林说。
“亚美,你就不要去了,你在山顶做好吃的给我们吃,等我们把火扑了,就能吃上你烧的美味佳肴,多好啊?”四哥眼神含情脉脉地望着亚美,真切地说道。四哥心里注意是担心亚美,万一火势太大的话,那是要人命的,他可不想亚美仙女出什么意外,他现在已经是男子汉了,有能力,有义务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了。
亚美也眼泪汪汪地看着四哥,她心里同样担心着四哥……
“老四说的对,你就在家烧好饭菜,等我们凯旋归来。”陈武苦头婆心地劝说着自己的闺女。
亚美想了想,答应道:“那好吧,你们一定要快点回来。”
“必须的,走,出发。”山虎答应道。
四哥也挥手和亚美道别,亚美点点头,又对他说道:“记得给好好的回来……”
四哥点头答应。
“知道了,放心吧。”师兄们边走边答应。
走到陡坡处,往下望去,大家看见火苗在右侧山下,那里是成片的松树丛,树下密密麻麻都是松树叶和一些杂草,松树富含油脂,更容易燃烧。
今天又是晴空万里的大晴天,白天太阳把松树和杂草都晒干了,更加剧了燃烧,且今天傍晚刮着东南风,此风向正对山门,更加促使火苗肆无忌惮地往山顶蔓延,“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像放鞭炮的声音,还有很多香客们的喊声:“救火啊,救火啊?……”
四哥往下望去,火苗像一条火蛇一般,往山顶避过来,火势旁边围着很多人,大都都是白天上山的香客,一个个正拿着树枝卖力地扑着火,在他们眼里真武山是神圣之地,岂能让火神就这样夺走了……
“快,快,他们已经在扑火了,我们也快点去。”陈武急切地对师兄弟们说。
“好,好。”师兄弟答应道。
随后他们沿着陡坡有惊无险地下山,他们每天生活在山上,这点陡坡对他们来说只能算小菜一碟,以前他们师兄弟练功的时候,陈武让他们每天来回跑两次,早就练出来了。
徒弟们是轻而易举地下山,陈武岁数大了,腿脚不便,小心翼翼地往下爬,山虎在他前面,时刻照顾着陈武。
下了陡坡后,下面的路就好走多了,他们加快脚步往火苗处跑去……
正在扑火的香客们,也看到了他们,高喊:“真武山的师傅们也来帮忙了。”
“好啊,好啊。”其它香客们高呼,在他们眼中真武山是神圣之地,山上住着真神,真武山的师傅就是神的弟子,肯定也有神一般的本领,呼风唤雨都不在话下。
四哥他们要真有这般本领就好了,就不用这么麻烦,只要把雨神招来,洒下几滴雨水,就能把火扑灭了。
可他们也是凡夫俗子,大自然的威力,不是他们所能抵抗得了的……
陈武领着师兄弟们到了,火苗处,迅速到边上砍了一些嫩叶树枝,在火苗侧面进行扑火。
“打死你,打死你,让你把林子都烧着了。”宝林边拍着树枝边骂道。
“大家站在一起,不要分散,注意不要离火太近,水火无情。”陈武嘱咐道。
“好的。”师兄弟们答应道。
“啪啪,啪啪……”师兄们有节奏有力度地扑着火。
随后,真武山的师兄们和附近的香客们卖力地扑着火,可火势在松树油脂作用下,反而越扑越旺,火苗更是熊熊往山顶上蔓延……
(一百四十三)有点线索
就在真武山忙着扑火之时,大金山的师兄弟们则站在大金山高处看热闹。
“狗儿,你这狗头军师,还真有点本事啊?”老赖对二狗说。
“是啊,狗儿,这次表现不错。”王豹夸奖二狗道。
“师兄们,你们是在夸奖我,还是在取笑我啊。”二狗吐着狗舌头道。其实二狗心里是在邀功,今天立了这么大的功劳。
“烧吧,把真武山烧成平地才好。”王权利恶毒地说。
“真武山……烧成……平地,那……也会……烧到……我们……大金山的。”肥猫又在不恰当的时候,说不恰当的话。
王豹又巴掌打向肥猫,“让你这张乌鸦嘴,废话。”
“哎呦,哎呦呦……饶命啊!”肥猫求饶道。
老赖听肥猫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担心起来,火玩大了,弄不好会玩火**的,那就得不偿失了,就对二狗说道:“狗儿啊?这火真的不会烧到我们这边吧?”
二狗看了看风向,对老赖说道:“师兄,放心吧,今天刮得是东南风,只会往山顶刮,不会刮到我们大金山的。”
“但愿不会转变风向,走,咱们回去给师傅进香,希望他老人家保佑我们这次能顺利。”老赖对师兄弟们说。
“好好,回去吧。”
大金山的师兄们转身回山了,师傅金彪还未入土,他们还要在他临前尽孝,金彪膝下无儿无女,老赖他们是他的徒弟,也算半个儿子,尽孝之事理所当然。
老赖他们放了火倒是扬长而去了,害得四哥他们忙得热火朝天,大家使劲扑着火,手里本来拿着的是鲜嫩的树枝,可经过几次扑打,鲜嫩树枝就变成了干树枝,叶子也燃烧起来,他们又重新去砍来扑火,“扑啊,扑啊……”
扑火时,因为离火蛇很近,火辣辣的热气,一阵阵迎面而来,仿佛置身于烤箱中一般闷热,身上虽然大颗大颗地流着汗水,但一流出,马上就被热浪蒸发干了,人感觉都快烤成烤鸭了,身上脸上也红扑扑,火辣辣,那滋味相当难受……
虽然大家感觉非常难受,但始终没有停歇,真武山下村的村民不由自主地端茶倒水,犒劳这些灭火英雄。
“大家累了,下来喝水了。”村民喊道。
“师傅,这里我们顶着,您去喝水吧?”四哥对陈武说。
“你们先去吧,等下来换我。”陈武说。
“老四,老三,老二,你们先去喝水,等下来换我和师傅。”山虎对师兄弟们说。
“好嘞,早就渴死老子了。”宝林说着放下树枝,奔着村民而去。
“瞧,你那熊样。”七锭在后面骂道,又对四哥说:“走,老四,我们快去快回。”
“好的,师兄。”四哥点头答应。早就渴得不行了,身上汗都流不出来,喉咙都感觉快冒烟一般,如果再干下去,指不定会被烤成木乃伊了。
村民见四哥和老三过来,高兴地喊道:“小兄弟,辛苦了,快快来喝口水。”
四哥和老三渴得话都不想说,接过碗,张开大嘴就“咕咚咕咚”的往身体灌,久旱逢甘露,这水来得太及时了,要晚来一会的话,说不定就要晕倒了。
他们自己端起碗,像梁山好汉喝酒一般,喝一半,洒一半,连喝三大碗,还不嫌够,再喝三大碗,这才慢慢缓过劲来。
“唉,真甜,真好喝。”七锭和宝林说道。
“甜,就多喝点。”村民又端着水递给他们。
“不了,差不多了,谢谢。”四哥谢绝道,又对宝林和七锭说道:“师兄,咱们喝得差不多了,去换山虎师兄和师傅下来。”
“好,好,快走。”宝林喝了水,身上也有了力气。
“走吧。”七锭说。
正当他们欲重新上去灭火之时,听到村民们议论着今天着火的事情。
“今天这火也着的太邪门,赶到庙会时着火。”
“是啊,菩萨也真会选日子的。”
“这哪是菩萨放的火,肯定是香客们不小心把香火弄到山上着起来的吧?”
“这里林子这么偏,香客们哪会到这边来呢?”……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各抒己见,也都是瞎猜测,可就在这时人群中出现一位老者,对大家说道:“这火根本就不是香客们不小心放的,是有人故意放的。”
“你怎么知道的?”村民问。
四哥耳朵动了几下,也刚好听到老者说道这句话,就转头回来,问道:“你看见放火的人了。”
“我刚才上山采药时,经过这片林子时,看见有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我以为是来偷木料的贼,就跟随他后面,不过我腿脚不便,不一会,就被他甩开了,随后林子就着火了,肯定是那人放的火。”老者是村里的中医师,平时有空就会上山采药。
“那您看清那人模样没有?”四哥接着问。
“老朽老眼昏花,大致模样没看清,就感觉那人瘦瘦,身形像小狗一般。”老者说。
小狗?四哥忽然想起了大金山的二狗,就问道:“是不是大金山的二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见过大金山的二狗,什么的?”老者说。
四哥见老者却是老眼昏花,走在他跟前,都要眯着眼看,虽然有点线索,但证据还不足,就此谢过老者,去换师傅了。
(一百四十四)陈武晕倒
“老四,你刚才听那老者说什么了,这么久?”宝林问。
“那老者说,他看见纵火之人了。”四哥说。
“什么,他看见纵火之人了。”七锭急切地问。
“是啊,是谁放的火?”宝林同样疑惑地问。
“老者老眼昏花,没看清脸,只看到一个背影,听他描述,有点像大金山的二狗。”四哥说。
“那肯定是大金山二狗所为,他们跟我们恩恩怨怨这么多年,且都是吃亏多,每天想着法来对付我们呢?”七锭说。
“不对啊?听说金彪那年气血攻心后,就信佛了,也不来骚扰我们,这次怎么可能会?……”宝林多少听说一点大金山的事情。
“也对,他们都好几年都没来骚扰我们了,这次怎会?……”四哥也觉得情况不对。
“难道金彪已经……”七锭好像猜测到什么。
“金彪已经怎么了?”宝林着急地问。
四哥也把目光转到七锭身上。
“今年年初听说金彪已经病入膏肓,卧床不起,莫非金彪已经归西了,他们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七锭分析道。
“有这可能。”四哥说。
“金彪归西,那岂不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啊?哈哈哈,老东西早就该死,一辈子都没做过好事,阎王爷早就想收他了。”宝林高兴道。
“金彪死了,更麻烦了,大金山就会成了老赖,王豹,二狗,这些狗杂碎的天下了,岂不更乱套。”四哥感叹道。
“老四分析得对,金彪虽然以前坏,但经过那事之后,自己就想通了,潜心修行,我们也难得过上几年清静日子,他这一死,那几只跳蚤又要开始瑟了。”七锭同样担心道。
正当他们三兄弟边爬边议论之时,忽然山下传来群众的呼声:“好啊,好啊,消防队来了……”
四哥听到呼声,往下望去,原来是县消防队来了,一个个头戴绿色钢盔,身穿着黄色消防服,背着消防水管,有序地从山下一路铺上来。
消防队是真武山下村长打火警电话叫来的。
“好啊,消防队来了。”四哥高呼道。
听到四哥的喊声,宝林,七锭,还有正在灭火的山虎和师傅也同样喜出望外,在他们眼中此时的消防队员们就是活菩萨,菩萨来了真武山就有救了,菩萨肯定能把真武山的火给灭了。
冲上最前面,举起水枪头的消防队员对陈武说道:“老师傅,您辛苦了,这里交给我们了,您下去喝口水吧。”
“好好,交给你们,我放心,放心,咱真武山有救了。”陈武高兴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可身上的水分都快蒸发完了,想流都流不出来。
山虎立刻上前扶住陈武,说道:“师傅,咱们下去喝口水吧。”
四哥,七锭,宝林此时也爬上来,高兴地对陈武说:“咱真武山有救了,有救了……”
“唉,有救了,有救了。”陈武高兴地答应着,可不知是岁数大,还是身体虚脱,感觉头晕目眩,头重脚轻,轻轻往前晕了一下。
“师傅。”幸好山虎扶着他。
“师傅,您怎么了?”四哥也急忙上前关心道。
“没事吧,师傅。”宝林和七锭也关切地问道。
陈武缓了缓,慢慢弓起身,用左手扶着腰,脸色蜡黄蜡黄,身体极其虚弱,但他还是强忍着难受对徒弟们说:“我没事,没事,走吧。”
四哥注意到了陈武气色极其不好,主动上前在另外一侧扶住陈武,说道:“师傅,走。”
陈武见四哥如此这般,便说道:“不用,不用,师傅只是太累了。”
“老四,扶好了,走吧,师傅。”山虎在另外一侧对四哥说。
“放心吧。”四哥答应道。他刚才喝了很多水,身体又重新恢复了。
山虎和四哥就一左一右扶着陈武,往山下慢慢下去。
刚开始陈武还能勉强走几步,可越往下越觉得天昏地暗,天地倒转,身体重重往前扑过去……
“师傅。”四哥和山虎感觉到陈武身体往前倒,幸好他们练过武,功力深厚,单手分别捉住陈武的左手和右手,才没让陈武滚下山。
“师傅,师傅……”七锭和宝林看到这种情况,赶紧上来帮忙。
陈武已经晕死过去,只有微弱气息……
山虎立刻上前欲背起陈武,但被四哥拦住,说道:“大师兄,你也累了,先去喝口水,我来背吧。”
山虎虽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但这么一折腾,也累得口干舌燥,浑身无力,就答应四哥,“好吧,老四,慢点,我喝口水,就来换你。”
“师兄,你先去喝口水,等下我们来换四哥,放心吧!”宝林和七锭对山虎说道。
四哥蹲下身,将陈武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赶……
他们师兄弟就轮换着背着陈武去就医,首先找到真武山下村的赤脚医生,可赤脚医生摇头无法诊断,需送到镇医院,可镇离这里又没车子,他们只能背着陈武往镇医院跑……
“嘀都嘀都,嘀都嘀都……”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救护车是镇长安排过来的,真武山着火,难免会伤着人,就安排救护车过来待命,随时救人,还没到山下,就看到伤员,立刻停下车,将陈武拉到镇医院,师兄弟们也随车过去。
(一百四十五)火上眉梢
救护车火速赶往医院,停车后,师兄弟们和医务人员一块用担架抬着陈武进急诊室。
陈武进急诊室后,主治医生看到陈武表皮肤凉;过度出汗;恶心、呕吐;瞳孔扩大,大量出汗、皮肤湿冷、体温升高到38c以上、血压下降、脉搏加快;腹部或肢体痉挛;常伴有昏厥,昏迷,高热甚至意识丧失,为重度中暑状态,相当危险。
医生迅速对陈武展开急救。
护士则过来对师兄弟们下了逐客令,边关门边对说道:“你们在外面等着吧?我们要开始治疗了。”
“我们要看着师傅。”山虎着急喊道。
“我们要陪着师傅。”四哥,宝林,七锭同时喊道。
医生见师兄弟们都不愿离去,摘下口罩,对他们说道:“你们要是为你们师傅好,就赶紧出去,他现在很危险。”
“出去吧。”护士也说道。
山虎见医生表情严肃,不像骗,就对师兄弟们说道:“咱们出去吧?”
“可是……”四哥还是非常担心道。
宝林和七锭拉着四哥往前走,“走吧,老四。”
四哥就被师兄们拉着走出去,走到门口时,对着正在关门的护士说:“你们一定要把我师傅救活。”
护士看四哥眼神如此真切,就对他说:“放心吧,我们一定尽力,就耐心等着吧?”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救好我们师傅。”山虎对护士强调道。
“对,对,一定要救好我们师傅。”四哥,宝林,七锭同样强调道。
护士没有回话,就“嘣”一声,把门关上,去帮医生了。
关上门后,师兄弟们在外面等的心急如焚,如坐针毡,是不是想从门缝中往里看,可左看右看,只略微看到医生和护士忙里忙外,并没有听到师傅的声音。
越是这样,他们心里越是着急。
四哥甚至像他娘一样,心里默念:“菩萨保佑,保佑我师傅没事,保佑,保佑。”
这些年陈武对四哥婉如亲生子一般,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功夫上,都是悉心教导,倍加呵护,把自己能够传授的,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四哥。
从小被老抠打骂的四哥对师傅的恩情,那更是没得说,嘴里天天挂在嘴边叫着“师傅长,师傅短,”师傅吩咐下来的事情,更是非常勤快地完成,陈武对四哥更是欢喜,他也知道亚美对四哥有点意思,心里早就把四哥当成女婿了。
所以此时四哥的心里对陈武的感情,比别的师兄弟更深,更重,更希望师傅能好好的,师傅好好的,亚美就会好好的,不然的话……
四哥都不敢往坏处想,想都不敢,不会的,不会的,师傅是好人,菩萨好保佑好人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想到这里,四哥忽然想到亚美现在还在山上,不知那边情况怎样了?不行,我要回真武山。
就在这时,救护车“嘀都嘀都,嘀都嘀都”又出现在诊疗室门口,打开门,抬下两个黑炭一般的人。
“快快,烧伤了。”抬人的护工说。
“快到,这边。”另外一个房间的护士说。
师兄弟们迅速上前查看,只见那俩人浑身像被丢进火盘里一般,但还是能看出是消防队员,因为他们头上还戴着钢盔。
四哥非常疑惑,消防队员怎会烧成这个样子,并迅速上前询问:“真武山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消防队员嘴巴还能动,就对四哥说道:“火越烧越旺,我们根本无法灭了,都快烧到山顶了。”
“什么?都快烧到山顶了?”四哥非常急切地问。
“火太大了,快烧到山顶了,并往大金山那边烧去。”消防队员说。
正当四哥还想问时,消防队员已经被护工抬进另外一间诊疗室,同样传来护士的关门声“嘣……”
“都快烧到山顶了,不行,亚美还在山上,我要去救她。”四哥着急地对师兄们说。
“我也去。”宝林对亚美的关心自然没得说。
“我也去。”七锭同时说道。
“你们俩个留下照顾师傅,我和老四上山救亚美。”山虎对宝林和七锭说。
“我要去。”宝林还想坚持去。
一把被七锭拉住,“大师兄和老四功夫比我们好,就让他们去吧。”
七锭知道真武山如果正面快烧到山顶的话,必须往后山上去,前面都这么陡,那后山更是悬崖峭壁,没点功力,胆识,没几个人敢往后山上山顶。
宝林当然也知道后山难上,自己功力不足,只能放弃坚持。
四哥和山虎迅速离开医院,已经是夜晚,走到大路,往真武山望去,真武山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熊熊烈火滚着浓浓黑烟,把整个镇子都照亮,火蛇直逼山顶而去,甚至有些零星小火已经登上山顶,随着风向转变大金山也好不到哪去,大半个大金山也被火海吞没。
情况十分危机,四哥见此情景后,心急火燎地对山虎说:“师兄,快点,火马上要烧到山顶了,亚美还在上面呢。”
“嗯,快跑过去。”山虎同样着急道。
随后他们就迈开腿,加速往真武山奔去,跑到半路时,永清的拖拉机开来了,他们就坐着永清的拖拉机“嘣嘣,嘣嘣……”
拖拉机咆哮着往真武山奔去,永清是收到村长老歪的命令,往真武山救援,真可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真武山是镇上最高的山峰,镇长动员全镇的百姓参与救援,一场声势浩大的救援行动就此展开……
(一百四十六)冒险从后山上山
“永清哥,快点,亚美还在山顶呢?”四哥心里异常着急,恨不得长翅膀飞上山顶,把亚美仙女救下来。
“已经是最快了,别急,很快就到了。”永清同样非常着急,把油门都踩到底了,“嘣嘣,嘣嘣,嘣嘣……”
如果搁在平时拖拉机这速度那已经是非常快了,最少四十多码,镇上的拖拉机全都没有这拖拉机跑得快,可人一着急,就感觉这速度就显得非常慢了,像乌龟跑一般慢,四哥的心里如火焚烧一般,火势已经快到山顶了,亚美此时不知是否安好,亚美可不能出一点意外,不能,不能够……
山虎也看出四哥心里异常着急,就拍拍四哥的肩膀安慰道:“老四,别急,亚美肯定不会有事。”
“是啊,老四,放心吧,亚美那是天上的仙女,阎王爷都不敢收的。”永清边忙着开车,边对四哥说。
四哥没有说话,他也不想说话,如果没有亲眼亚美没事的话,他的心是不会放下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望着真武山,望着熊熊烈火正慢慢吞噬着真武山,大火像地狱派来的魔鬼一般可怕,恐怖,刚才还是一条火蛇,一会功夫就变成了巨型火龙,火龙专门吞噬苍生,所到之处无不灰飞烟灭,生灵涂炭,火龙越是吞噬越强大,就像白纪时期的霸王龙,所向披靡,四处掠杀,“嗷……”
“嘣嘣,嘣嘣……”拖拉机十来分钟已经赶到真武山下村。
村口停着各色车辆,有领导的吉普车,消防车,救护车,还有拖拉机,手推车等等,嫣然一副农村车展;村中,山下,已经人满为患,有领导,村干部,村民,消防队员,男女老少,忙忙碌碌,跑上跑下,大家各司其职,忙碌而有序地救援。
拖拉机到了村口后,四哥对永清说道:“永清哥,拖拉机开到山后去,山前已经无法上山了。”
“山后?很陡的?”永清在真武山生活多年,对真武山的地形当然非常熟悉,山前已经非常陡了,山后那更是陡峭无比,望仙峰下面就是垂直的陡崖,庙后虽好点,但也有一段十几米的陡崖,要想平稳上山的话,非常绕一里多地山坡上去,上次狼群就是从这条路上的山,但那里植被繁茂,难以行走,从这里走的话,估计爬到半山腰时,山顶就被火龙吞噬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从山后上山。”四哥急切地说。
“是啊,永清哥,我们只能从山后上山。”山虎说道。
“好吧,走。”永清调转车头,往山后开去。
“嘣嘣,嘣嘣……”拖拉机加了两次油门就到山后小路上,望仙峰下面。
四哥望着望仙峰的崖壁婉如刀切一般平整,从这里上,等于送死,就对永清说道:“哥,再往前开,这里太陡了,到前面稍平缓一点的地方上。”
“哥,知道前面有个地方可以上。”永清对四哥说。
“真的啊,那快走吧。”四哥高兴地说。
“嘣嘣,嘣嘣……”永清使劲加了一次油门,就到了他所说的地方。
四哥下车一望,此地确实是处上山的好地方,没有特别陡,有点陡坡,崖壁上长满了藤,方便攀爬,但崖壁上碎石较多,弄不好会摔跤。
“就是这里。”永清指着崖壁道。
没等永清说完,四哥已经迫不及待地迈开脚步,山后有条环山小河,要上山必须经过小河,此段水有一米多深,四哥顾不上这些,“扑通,”“咚,”一下跳进了河水中,不管水深浅,不管水有多凉。
山虎和永清见四哥下水,急忙对他说道:“老四,慢点,水凉。”
说着,他俩也“咚咚”跳下河。
四哥很快就露出头,河里的水冰凉冰凉,身体打了好几个冷颤,牙齿也是冻得“咯咯”响,可此刻四哥脑子里只有亚美,必须快速上山顶,他迅速爬上陡坡,捉紧藤条,像一只猴子一样飞速往上跳。
“小心点,捉牢。”永清看四哥这个样子,心里异常着急。
“老四,一定要捉稳了。”山虎同样关心道。
四哥没有回答,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呼,呼呼……”快速地往上爬,经过几年在真武山的锤炼,此时他身手已经异常敏捷,快速,有节奏,又不失稳重地往上爬。
眼看四哥就要爬上陡坡之时,他兴奋地捉住一根藤条,想一鼓作气上去,可那藤条是今年刚长的,异常娇嫩,承受不起他整个身体的重量,断了,四哥的身体失去平衡迅速掉了下去,“啊。”
就在四哥身体欲下坠到河里时,一只大手急速拉住了他,“老四捉住。”
四哥迅速捉稳那只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来是永清的手拉住了他,捉稳之后,四哥迅速用另外一只手捉住边上一根藤条,这才脱离危险。
四哥捉稳藤条后,心有余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呼,好险啊。”
“老四,不要太着急,有可能,欲速则不达。”山虎对他说。
捉住四哥后,永清也累得不行,大口出着气,对四哥说道:“老四,不要慌。”
此时四哥才回话道:“好的。”
他们爬上这个陡坡后,上面的林子虽比较密,但还算平坦,他们一路披荆斩棘,急速上山顶。
(一百四十七)英雄救美
未到庙前,四哥远远听到亚美哭喊的声音:“爹爹,爹爹,大师兄,七锭,宝林,老四,你们快点上来啊,快点上来啊?你们不是和我说好,会好好的回来的吗?火都快烧到山顶了,你们怎么还不上来啊?老四,你不是让烧好晚饭,等你们凯旋而归吗?我已经把饭菜烧好了,可你们怎么说话不算话呢?快点回来啊,我不要你们离开我,快点回来啊?……”
亚美跪在山门前,看着熊熊烈火,伤心欲绝,悲悲切切,对着大火痛不欲生,鬼哭狼嚎,使劲呼唤着:“爹爹,爹爹,大师兄,七锭,宝林,老四,你给我回来啊?回来啊?……”
大黑和大黄狗也蹲在亚美身边,见亚美哭喊一声,它们也大声嚎叫一声:“嗷嗷,嗷嗷……”
狗是人类最忠诚,最可靠的朋友,极其通人性,它们知道亚美为何而哭?它们的朋友,或者说是主人,陈武,山虎,七锭,宝林,老四,出去救火没有回来,这会火都快烧到山顶了,可他们还没回来,亚美心里着急,狗心里同样着急,尽自身的力量呼唤着主人,快点回来,快点回来,“嗷嗷,嗷嗷……”
亚美的哭喊声,大黑和大黄狗的呼唤声,声声都传入四哥极其灵敏的耳朵里,耳朵听着声音,颤抖了好几下。
“不好。”四哥听到声音后喊了一声,并提起脚加速往前跑。
“怎么了,老四?”山虎问。
“亚美有难,快点。”四哥急切地说。
“慢点,老四。”永清在后面嘱咐道。
四哥在前面急速地冲着,越往前,亚美的哭喊声,狗叫声越是清晰,四哥心里听着声音更是着急,恨不得自己有凌波微步的轻功,飞上前,他听不得亚美的哭声,亚美是他心中的仙女,自己未来的老婆,怎能让她担心,怎能让她伤心而哭呢?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看着四哥快速往前冲,永清和山虎一边不停叮嘱四哥慢点,一边也加快脚步跟在后面。
四哥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冲向山顶,此时他就是飞人,就是超人,他要拯救苍生,拯救自己的女人。
“呼,呼……”四哥一鼓作气跑上山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在出气,脚却没有停歇,迅速找到亚美,呼唤着:“亚美,亚美……”
由于下面火势太大,火燃烧树木“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声音,都盖过了四哥的声音,加之亚美痛不欲生的样子,注意力只在前方大火方向,根本没有注意到后方,根本没有听到四哥的呼唤声,继续对着大火,悲悲切切地哭喊着,喉咙都哭哑了,可还在喊着:“回来了,回来啊?爹爹,大师兄,七锭,宝林,老四,回来啊,回来啊……”
亚美没听到四哥的喊声,但大黑和大黄狗天生耳朵灵敏,一下就听到四哥的声音,这是多么亲切,多么熟悉的声音,它们听到声音后,迅速调转头,甩着尾巴,朝四哥奔去,“汪汪,汪汪……”
“大黑,大黄。”四哥也看到了它们,迅速朝它们招手。
大黑和大黄狗看见四哥朝它们招手,把尾巴甩动得更厉害,像孩子一般朝四哥撒娇,冲到四哥身上,又亲又舔,“汪汪,汪汪,嗯哦……”
四哥也高兴地用手抚摸着它们,“真乖,真乖!”
亚美哭着喊着,忽然看到身边的大黑和大黄狗不在了,她还以为它们也被火烧了,心里异常着急,并四处张望寻找,“大黑,大黄,你们去哪里了。”
“它们在这里呢,亚美。”四哥领着两条狗走向亚美。
亚美用红通通的眼睛,望着前方,隐隐约约看到四哥领着大黑和大黄出现在自己的眼睛里,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眼睛哭红了,眼花了,产生幻觉了,用手使劲搂了搂自己的眼睛,仔细地看着前方,这下看清楚了,是老四,确实是老四,不是在做梦,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
“亚美,是我啊?我是老四啊?”四哥快步上前扶起亚美。
亚美的眼睛还直勾勾地望着四哥,突然撒娇般,边哭泣边捶打着四哥身上,“说好的,我做好饭,你们就上来了的,你们到底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们吗?呜呜……”
亚美边埋怨边哭喊着。
四哥任由亚美捶打,并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亚美也使劲抱住四哥,此时四哥的肩膀对她来说,太温暖,太及时,仿佛妈妈的怀抱一般温暖,她死死地抱紧四哥,身怕四哥从自己手中逃走,逃走。
他俩在拥抱之时,山虎和永清也跑到了这里,看到这美好的一幕后,咪咪笑,站在远处不愿打扰这一份美好。
亚美死死抱住四哥好久好久,心情终于平复很多,这才松开手,睁开眼就看到山虎和永清在不远处站在看他们拥抱,立刻害羞,撒开手,红着脸对他们说道:“山虎哥,永清哥。”
四哥听到声音也立刻回头看,原来山虎和永清哥早就到这里了,那刚才?一时羞愧难当,“师兄,永清哥,你们早就在这里了,怎么不吭一声啊?”
“吭一声,岂不是破坏了你们?”山虎笑说道。
“是啊,多么美好的画面,多么般配的一对。”永清也调侃道。
四哥和亚美都被他们说得羞愧不已,红着脸不敢说话。
亚美此时心情舒畅多了,她主动上前拉住永清的手,撒娇道:“永清哥,就知道取笑我。”
“我可是实话实说啊?是不是老四?”永清望着四哥说道。
四哥的脸红的像红富士苹果一般,害羞地说:“永清哥,就别开我玩笑了。”
“老四,害羞了,哈哈哈。”山虎高兴地笑道。
“哈哈,哈哈。”永清也大笑道。
四哥望了望亚美,俩人同时咪咪笑了笑,其中的感觉,只有他俩知道,哈哈。
“走,咱们快下山吧?”山虎望了望前方大火道。
“是啊,此地不宜久留。”永清也看到咄咄逼人的大火。
“走,亚美。”四哥对亚美说道。
说道下山,亚美忽然想起了什么,摇着头说道:“爹爹,还没上来,我不走,我要等爹爹。”
“傻妹妹,师傅,七锭,宝林在医院。”永清一时着急,脱口而出,不过他说完,就感觉到不对,可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什么?我爹爹,在医院?他受伤了吗?”亚美急切地问道,并用眼神望了望四哥和山虎。
四哥和山虎都点点头,亚美也大致明白了,心里着急地说道:“那快下山,快。”
随后,他们又从后山陡坡下山,永清开着拖拉机“嘣嘣,嘣嘣,”朝着镇医院飞奔而去。
(一百四十八)玩火**
真武山火快烧到山顶了,大金山也好不到哪去,随着风向转变,大金山大片山林也在熊熊燃烧,且火势异常凶猛,吞噬着大半个大金山。
大金山的师兄弟正在为金彪操办后事,金彪直挺挺地躺在大雄宝殿中间,脚下点着长明灯,徒弟们跪在地上,给金彪烧着黄纸,他们没有请道士,也没有请和尚超度亡灵,更没有人哭丧,略显寒酸,跟金彪风风光光一辈子形成鲜明对比。
“着火了……着火了……”肥猫站在外面,看到了大火直逼而来,着急地喊道。
“你这只笨猫,不要谎报军情。”王豹站起身骂道。
“怎么可能,风向不可能往我们大金山这边吹的。”二狗放火的时候可是给老赖打了保票的。
老赖用眼神望了望肥猫,看肥猫急切的样子,应该不会骗人,就说道:“走,咱们出去看看。”
“去看看。”王权利说着脱掉身上的白孝袍,甩在地上,冲出去。
其它他们师兄弟也脱掉了孝袍,跑出去查看。
走出大雄宝殿门口,一阵阵东风迎面袭过来,风力很猛很急,起码六七级风力,大金山的树木也顺风甩头,清一色往西甩,像老歪的脑袋一般,斜歪着,往左侧望去,已是一片火亮火亮,并伴有“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声音。
由于风力太急,吹得他们站都站不稳,但老赖壮如牛,这点风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作用,但他心里十分气愤,指着大火,骂二狗道:“狗儿,你这狗头军师是怎么当,你不是说风向不会变,不会吹到我们大金山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其它的师兄弟用同样埋怨的眼睛看着二狗。
二狗看着这火势走向,也直摇头,“这风怎么可能往这边吹的呢?不可能啊?”
“你反倒问起我了?你给我解释解释。”老赖气愤地说。
“照这样烧下去,我们大金山也快烧没了,大金山可是师傅一辈子的心血,现在他尸骨未寒,大金山却快烧没了,我们怎么向他老人家交代?”王豹说道,他常年陪着金彪,知道金彪最在乎这片林子,一草一木,都是他的命根。
“是啊,我们怎么向师傅交代。”王权利怒对二狗。
二狗现在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他不死心,还为自己辩解道:“你们看,师傅传给我奇门书上是这么说。”
二狗从腰间拿出一本书,是金彪传给他的,书上有关观天象的记载,但二狗终归是二狗,又不是诸葛亮,他也只是学到一点皮毛,就以为自己是张天师在世,借机在师兄弟面前显摆一下,提高自己在大金山的地位。
可他是聪明过去了,火,哪可以随便放,弄不好就会玩火**。
老赖看二狗这副死不认输的样子,更是气愤之极,从二狗手中夺过书,甩在地上,“去他娘的书,鸟用没有。”
“师兄,现在怎么办?”王豹问道。
“还能怎么办?快去救火吧。”老赖说。
“这么大的火,怎么救啊?”王权利望了望火势担心道。
“你要怕死,你在家陪师傅。”老赖恶狠狠地说。
王权利脾气也不小,但老赖在气头上,他只能忍气吞声。
肥猫望了望大雄宝殿里,金彪冷冰冰地躺在那里,阴森森,恐怖不已,着急地说道:“我……不呆在……这里,我……去……救火。”
“走吧,肥猫。”二狗拍着肥猫的肩膀道。
之后,他们在老赖带领下,也拿着柴刀砍了些树枝去救火。
此时的火势,他们赶去救火,等同于飞蛾扑火,为时晚矣,早知今日何不当初,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人在做,天在看,你今日害人,明日必会遭天谴……
大金山的师兄弟全去扑火后,只留金彪直挺挺地,冷冰冰地躺在那里,像一根木头一般,一动不动,但外面的吹一阵阵吹进大殿,大殿的蜡烛也忽明忽暗,飘忽不定,金彪脚下的长明灯也是隐隐约约,眼看就要灭了,但它生命力却极其顽强,顽固地燃起了。
“呼……”
一阵更大的风灌入殿中,吹得殿中物件,疯狂摇晃,“肯啃框框,”把殿中的蜡烛都吹灭了,金彪脚下的长明灯也灭了,师兄弟烧纸用的火坛也吹飞起来,里面还有些火星,火星四溅,引燃了白孝袍,引燃了黄纸,引燃了桌子,引燃了梁柱,引燃了金彪,整个大雄宝殿都燃了起来……
金彪可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并没有入土为安,而是以火葬的方式结束**,这可能就是他的宿命,他自己罪孽太深,太深……
金彪葬身火海之时,永清开着拖拉机拉着亚美,山虎,四哥,已经赶到镇医院门口。
拖拉机还未停稳,亚美和四哥就着急跳下车,正下车时,忽然感觉头上飘来雨滴。
亚美没有在意,着急往医院赶。
四哥注意到了雨滴,抬起头,伸出手去感受了一下,确实是下雨了,高兴地大喊:“下雨了,下雨了。”
亚美这才注意到天上的雨滴,头发上,身上已经飘来很多雨滴,激动地说道:“下雨了,咱们真武山有救了。”
“下雨好啊,咱们真武山有救了,有救了。”山虎和永清像孩子一般高兴地喊道。
马路上和医院里,人们听说下雨了,大家都手舞足蹈起来,太高兴,太高兴了。
七锭和宝林也在人群中,更是欢呼雀跃,激动不已,他们比别人更知道这雨对于真武山的作用,太及时了,太需要下雨了。
(一百四十九)苍天有眼
刚开始还是零星小雨,可一阵疾风吹过来,就变成了漂泊大雨,雨滴有豌豆一般大小,使劲朝四哥和亚美身上砸过来,但他们没有避雨,而是站在雨中,让雨水使劲冲刷自己身上的汗,身上的累,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雨水仿佛了解他们的心事一般,刚才还是雨滴,立刻就变成了雨柱,一根雨柱直挺挺得从天下垂直下来,仿佛天空瞬间打开了无数个水龙头,且水龙头的开关都转到底,开到最大,那水压可想而知,直直地,不带一点弯曲,喷射到人脸上,身上,都能略微感觉到疼痛。
这种疼痛对于皮肤娇嫩的小孩来说,可能会受不了,但对于长年习武,身体结实的四哥和亚美来说,那等于是给他们身上挠痒痒,或者说是按摩,里里外外折腾一天,身体肌肉和关节都酸痛难忍,雨柱一阵阵冲刷着身体,身体感觉异常舒服。
亚美在雨中仰望天空,让雨柱冲刷自己的脸,并高声大喊:“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
“老天真有眼啊!”四哥同样仰望天空,高声呼喊。
“老四,亚美,你们看真武山。”山虎同样在雨中淋着雨,他转头朝真武山望去。
四哥和亚美就立刻朝真武山方向望去,此时的真武山被雨柱的洗礼,刚才还威风八面的火龙瞬间被减弱不少,雨水瞬间从火龙那里夺回了很多地盘,大部分火龙都被雨水浇灭,只有零星火蛇在那里做着垂死挣扎……
火龙的大势已去,雨水就是他们天敌,一滴雨水虽成不了什么大事,但当成千雨水变成雨柱,奇袭而来,那火龙肯定就招架不了,只能投降,只能做着垂死挣扎,只能稍微延缓一下消亡的时间而已,结果可想而知。
刚才还是熊熊燃烧,光芒四射的火龙,立刻变得像亏电的灯泡一般,黯淡无光,落魄不已……
“这雨水来得可真够及时的。”永清在雨中感叹道。
“真好,真好。”四哥高兴地说。
“咱们真武山就是仙山,有神灵庇佑。”亚美喜上眉梢。
“那是当然,咱真武山就是仙山。”山虎肯定道。
“哈欠,哈欠……”亚美淋着雨打了好几个喷嚏。
此时还是三月三,白天出太阳时,大概有二十一二度,但早晚温度很低,有时都在十度以下,刚才他们山上下来时,身上跑热了,淋下雨没什么大碍,可他们高兴过头,被这雨柱直接冲刷着,身体哪能受得了。
“亚美,你没事吧?”四哥关心道。
亚美摇摇头,说:“没事,没事,哈欠,哈欠……”
“还说没事,咱们快进去,不然会感冒了。”永清对他们说道。
“好嘞。”山虎,四哥,亚美答应道,并往医院跑。
未到陈武的病房,宝林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亚美,高喊:“亚美,亚美,这里,这里。”
亚美听到宝林的声音,转头朝宝林奔去,脚刚落地,她就问宝林:“我爹,怎样了?”
“是啊,师傅,怎么样了?”四哥,山虎,永清同样用急切的眼神望着宝林。
“大家放心吧,师傅吉人自有天相,他抢救回来了,不过还没有醒,七锭在里面照顾着,我在门口等你们。”宝林咪咪笑着说。
随后宝林领着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
“嘘……”七锭见他们来了,对他们嘘道,因为医生交代不能大声喧哗。
陈武躺在病床上,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稍有点红润,但身体还是很虚,手上还打着点滴,七锭坐在陈武身边,时不时用毛巾擦拭着陈武额头的汗。
亚美快步上前,走到陈武头边,看着陈武这幅样子,心里异常心疼,哭泣地喊道:“爹爹,爹爹,醒醒,我是亚美啊?”
七锭见亚美如此激动,就宽慰道:“妹妹,放心吧,刚才医生说了,师傅常年练武,身体抵挡能力很强,他只是身体脱水中暑的,师傅会没事的。”
“是啊,师傅,肯定会没事的。”四哥拍了拍亚美的肩膀道。
“师傅,大苦大难都过来了,这点小伤对他算不了什么,放心吧?妹妹。”永清宽慰道。
“师傅会没事的。”宝林和山虎说道。
亚美听着他们开导,但心里还是异常担心,爹爹没醒的话,我就是开心不起来,也无法开心起来,在亚美眼里,陈武就是天,有陈武在,这天就不会塌,她从小没有妈妈,母亲的概念,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是陈武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到这么大,所她对陈武的感情是非常之深,已超出了父女感情。
他们劝着亚美,但亚美坐在陈武身边用毛巾擦拭着陈武时,还是感觉天快塌了一般,眼泪汪汪,悲悲切切,“爹爹,你可一定要醒来啊?一定要醒来了?女儿不能没有你,没有你,女儿今后怎么过啊?”
师兄弟们也围在陈武的床边,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师傅,望着输液管,嘀嗒嘀嗒,慢慢灌入营养液,灌入一瓶,又换了一瓶,可陈武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像睡死过去一样。
陈武越是这样,亚美心里越是着急,眼睛都哭红,喉咙都喊哑,可还是沙哑着,喊着:“爹爹,醒醒,醒醒啊?”
不知是点滴的营养液起了效果,还是亚美的喊声被陈武听到了,陈武嘴巴动动,眼睛眨眨,慢慢醒来了。
“师傅醒了,醒了。”四哥眼睛立刻看到陈武的动静,激动地喊道。
师兄弟们听到四哥的喊声,立刻转向陈武。
亚美看见陈武醒来,刚才哭丧的脸,立刻舒展开来,擦掉眼泪,高兴地说:“爹爹,爹爹,您终于醒了。”
(一百五十)逛夜市碰见老熟人
陈武感觉自己浑身无力,用眼睛看着一双双徒弟们关切的眼神,询问道:“这是哪啊?”
“师傅,这里是镇医院。”永清说道。
“爹爹,这是医院,您刚才晕倒了。”亚美轻声对陈武说。
“奥,我刚才就是感觉天旋地转,后来就不知了。”陈武说道。
七锭起身说道:“我去叫医生。”刚才医生对他说过,如果师傅醒来的话,就去叫他,他要查看一下师傅的状态。
“我也去。”宝林也起身和七锭一块去。
“你们都没事吧?咱真武山的火扑灭没有?”陈武满脑子还是惦记着真武山,真武山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仙山,可不能就这样毁在他手里了,那真是愧对先祖。
“爹爹,咱真武山可真是仙山啊!刚才突然下起大雨了,估计这会火早就被雨水浇灭了。”亚美高兴地说。
陈武用微弱的眼神望了望其它师兄弟,他们点头,高兴地说:“刚才下大雨了,扑灭了大火。”
陈武看着师兄弟们的表情不像骗人的样子,这才放下心,高兴地欲起身坐起来,可感觉身体还是非常虚,坐不起来,是四哥和亚美俩人扶着陈武坐起来,并用枕头垫在陈武的腰下。
“咱真武山,真是仙山啊?老天都保佑着,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陈武喜上眉梢地说。
正当陈武和徒弟们,嬉嬉笑笑地说着时,七锭和宝林领着医生过来了。
医生进门后,看着他们有说有笑,他心里也非常高兴,说道:“陈师傅醒了啊?”
“嗯。”陈武答应道。
医生走到陈武跟前,说:“那你自己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说着,医生拿着听诊器,放在陈武的胸口听诊。
“其它还好,就是觉得身体虚没力气。”陈武慢慢说。
医生仔细地在陈武胸口听着,又拿出血压计,测量陈武的血压,都是正常的。
“我爹爹,没事吧?”亚美迫不及待地问道。
医生收好血压计,微笑地说:“放心吧,陈师傅,一切正常,身体虚,可能需要进食了,你们去给他弄点吃的,吃饱了,就有力气了。”
说着,医生起身欲走,去别的病房查看。
“谢谢,医生啊!”
“谢谢,劳烦医生了。”
师兄弟们,答谢着医生出门。
“听医生,这话意思是饿了,我去到外面买点吃回来。”永清说。
“这么晚了,你到哪买吃的?”陈武问。
“这个师傅,你就不用操心了,现在已经是改革开放了,镇上有很多私营餐馆,都开到很晚的。”永清说。
永清说的也对,现在已经是1984年,改革开放都开始好几年了,私营经济也放开了,现在镇上可比往年更热闹了,有私营饭馆,照相馆,钟表店,杂货店,五金店,就连合作社也转给私营了,市场经济异常活跃,每到镇上赶集日,那更是人山人海,繁荣盛世。
“永清哥,我跟你去。”四哥想跟着去逛逛,一是想参观一下镇夜市,再是想吃点好吃的,嘴馋了。
“好吧,走。”永清就领着四哥去餐馆买饭。
此时已是夜间八点多钟,他们走出医院时,外面的雨已经变成绵绵细雨,农历三月的雨,就是绵绵的,淅淅沥沥……
“现在这雨这么小了啊?”四哥很是奇怪,刚才还是漂泊大雨,现在就成了雨雾一般的小雨了。
“刚才那雨就是老天为灭真武山的火准备的,三月的雨都小。”永清说道。
四哥转头朝真武山望去,真武山已经没有一丝火星,远处的天空也变成漆黑一片,高兴地说:“永清哥,你看,咱真武山的火已经灭了。”
“是啊,真武山真是仙山啊!”永清也朝真武山方向望去,感叹道。
“这场雨来得真是奇怪啊?”四哥说道。
“有什么奇怪的,这就是大自然,一切皆有可能,大自然可以让你生,也可以让你死,人类无法控制大自然,只能去适应大自然。”永清感悟道。
“永清哥,你懂得真多。”四哥被永清说得云里雾里,并不是十分了解永清说的全部意思。
“走吧。”永清拉着四哥往镇饭馆走去。
此时,镇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和真武山方向漆黑,寂静形成鲜明对比,镇上的夜市生活才刚刚开始,十字路口街道两边,摆满了各色夜市摊,有麻辣烫,有烧烤,有砂锅,有炒菜等等,花样繁多,琳琅满目,香飘四溢。
四哥的鼻子一下就嗅到了各种味道,立刻感觉肚子“咕咕”叫,食欲被一扇门一样开启,“好香啊,好香啊!”
“香吧?那咱们快点,我们去吃麻辣烫,顺便给师傅他们带点炒面回去。”永清说。
“好嘞。”四哥急不可耐地迈开腿跑起来。
他们来到一个麻辣烫摊前,摊前桌子上放着各色麻辣烫食料,有鸡爪,鸡翅,猪血,米粉条,红薯粉条,小白菜,大白菜,海带等等,堆满桌子,旁边的锅里还煮着大豆腐,这种豆腐煮不烂,越煮越嫩,还有本地人最喜欢吃的兔头,鸭头,经过几十种香料精心熬制而成,入口微辣,鲜嫩,满口鲜香,嘴里充斥着肉味,麻辣味,各种香料的,是一道绝好的美味。
“老板,要点点什么?”麻辣烫询问永清道。
永清转头询问四哥:“老四,想吃点什么?”
四哥饥肠辘辘,看见什么都觉得好吃,就说:“什么都行,都好吃,你随便点吧。”
“看你这熊样,哈哈哈。”永清一下就看出了四哥的心思,就按照自己意愿点了些,有鸡翅,猪血,海带,红薯粉条,当然少不了兔头和鸭头,还嘱咐老板炒几份炒面,等下打包带走。
“好嘞,请里面坐。”老板招呼道。
他们就走进去,在一处四方桌前落座。
刚落座,老板娘就端着两碗开水过来,非常热情。
四哥和永清笑纳接受,喝着开水,耐心等待饭菜上来。
四哥刚拿起碗喝了一口水,抬头望向摊前,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徐晓飞,对,确实是徐晓飞,他正领着几个臭味相投的小兄弟在摊前,点着菜。
怎么这么巧,他也来这里吃夜宵,我该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和他打招呼?
四哥一下陷入了两难之地,自从那年和徐晓飞偷钱被派出所捉去后,这些年,他都不曾与他有任何来往,和他基本划清了界限,可徐晓飞突然出现,还是让四哥非常为难,不打招呼,人家会说你,摆架子,打了招呼,弄不好徐晓飞这条蚂蟥又来缠着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一百五十一)无法回避的酒
四哥低着头只顾埋头喝水,装作没看见徐晓飞,但徐晓飞却一眼认出了他。
“老四,你也在这里吃饭啊?真是太巧了。”徐晓飞兴奋地喊道。
四哥这才慢慢抬起头,表情很不自然,假意客气道:“嗯,你也来吃饭。”
永清也看到了徐晓飞一伙人,轻声对四哥说:“少搭理他。”
“嗯。”四哥轻声答应。
但徐晓飞就像一只吸血蚂蟥一般吸过来,他领着几瓶啤酒,花生米,没皮没脸的贴过来。
“砰……”啤酒瓶大声地放在桌上。
“来来,坐这边,这个是我以前的兄弟,好几年没见了,今天我们一醉方休。”徐晓飞招呼着其它几个地痞。
“好嘞,既然是大哥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那几个地痞摇摇晃晃走过来。
他们落座后,徐晓飞又招呼老板道:“老板,把你家好酒好菜都拿出来,我要好好招待我兄弟。”
“好嘞,晓飞。”老板高兴地答应道。
老板也知道徐晓飞是当地地痞,但只要徐晓飞口袋有钱,十分豪爽,从不赊账,且有时会多给点小费,老板看徐晓飞今天这架势,口袋肯定有钱,至于他的钱到底干不干净,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用了,我们已经点了菜了。”永清对徐晓飞说道。
“是啊,我们已经点了很多了。”四哥也说道。
“没事,等下都算在我账上,兄弟我,今天口袋鼓着呢?哈哈……”徐晓飞拍着裤子口袋道。
四哥用眼神瞄了一下,徐晓飞口袋鼓了一大包,如果是十元一张的话,那不得好几百,如果是百元,四哥都不敢想,从小到大,他只见过一次百元大钞,还是永清哥给他的。
徐晓飞今天口袋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他肯定又去偷谁家压箱底的钱了?哪户人家又得倒霉了?唉,狗概不了吃屎,不干不净的钱,我才不要花……
“不用了,我自己有钱的。”四哥退说道,实际他口袋一个铜板都没有。
徐晓飞望了望四哥穷酸样,说道:“老四,你家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啊?几年没见,就算老哥请你叙旧了。”
四哥也是对徐晓飞没办法,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便不再和徐晓飞纠缠下去。
“砰,砰,砰……”徐晓飞打开了好几瓶啤酒分发给大家,“给永清哥,给兄弟。”
四哥看了看永清,永清哥从容地接过酒瓶,他也战战兢兢地接过酒瓶。
徐晓飞举起酒瓶,对着四哥喊道:“来,为了我和兄弟久别重逢,我们干一杯。”
“好嘞,大哥。”其它几个喽喽高兴道,并举起酒瓶“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
徐晓飞也豪爽地举起,“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豪气冲天。
四哥看他们喝得这么爽快,也想大口喝时,永清一把拦住了他,对他说:“你没怎么喝过酒,尽力而为吧?”
“嗯。”四哥端起酒瓶,只咪了一小口。
永清酒量好,但今天不是为喝酒而来,也只是端起酒瓶喝了一半左右。
“唉,爽啊。”徐晓飞一口气喝完了一瓶酒,他眼睛看了看永清和四哥酒瓶里的酒还有很多,脸色一下拉下来,说道:“永清哥,老四,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把我当兄弟,是不是?”
四哥看了看徐晓飞脸色的转变,刚想开口辩解,可永清抢先说道:“哪会,徐晓飞,你误会了,今天我和老四有事出来的,师傅和师兄弟,还在医院等着我们送饭回去呢?”
“那也不差这一会吧?是朋友就把酒喝了。”徐晓飞还是不依不饶道。
“喝吧,喝吧。”其它几个地痞起哄道。
四哥见徐晓飞矜持,只能双手端起酒瓶,硬着头皮喝起来,“咕咕……”猛地灌入好几口,可一会四哥就感觉灌不进去,气喘不过来,啤酒一下就呛到气管里,“咳咳……咳咳……”
啤酒呛得四哥前胸衣服,裤子,鞋子上都是酒。
“哈哈哈……大哥,这位兄弟就这点酒量啊?”那几位地痞取笑道。
“老四,这几年你的酒量可一点都没长进啊?哈哈……”以前喝酒,抽烟,都是徐晓飞教他的。
永清接过四哥的酒,说道:“老四的酒,我喝了。”
四哥拦住永清的手,拍着胸口,缓和了一下气息道:“永清哥,我自己喝。”
四哥缓了一下气,双手端起酒瓶,“咕……咕……咯……”分好几口,慢慢将酒喝完。
徐晓飞见四哥喝完,咪咪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此时老板和老板娘,端着菜过来,“菜来了。”
说话间,老板和老板娘分几次把菜端过来,堆满一大桌子,比有些人家摆酒宴的饭菜还要丰富,色香味俱全,有些是永清点的,更多的是徐晓飞点的,除了麻辣烫,他还点了几个炒菜,有青椒炒猪头肉,红烧豆腐,红烧牛肚,爆炒腰花等。
徐晓飞和那几个地痞,没等老板把菜上齐,就迫不及待地下筷子,狼吞虎咽一般,往肚子塞。
很多四哥从小到大都未曾吃过的饭菜,本来就饥肠辘辘的肚子,望着这桌子菜,肚子更是“咕咕”直叫,四哥很饿,很饿,但还是故作矜持。
永清指着他们自己点的几个菜,对他说:“老四,我们吃这个。”
“嗯。”四哥用筷子夹着他们点的菜,刚开始慢慢夹了几筷子,感觉味道极好,食欲大增,就大口大口往嘴里送,“好吃,好吃。”
“来,老四,永清哥,再走一圈。”徐晓飞又端起酒瓶劝酒道。
“喝,喝。”地痞们跟着说。
四哥喝了一瓶下去,头已经晕晕乎乎,就单手端起酒瓶,对徐晓飞说:“喝就喝。”
永清本想劝他慢点时,四哥已经喝掉大半瓶,“咕咚咕咚……”这会四哥很顺畅就把酒一饮而尽,“唉,咯。”
“爽快。”徐晓飞高兴道。
两瓶酒下肚,四哥的头更是晕头转向,只顾埋头吃菜。
永清注意到四哥的状态,就轻声对四哥说:“不能喝,就少喝点,我们吃饱就走。”
四哥晕晕乎乎中,听到永清的话,就点点答应,但很大声地说:“没事的,永清哥,我没醉,没醉。”
“来,老四,为了我们的久别重逢,最饮一杯。”徐晓飞又端起酒瓶。
这会永清拦住了四哥,对徐晓飞说道:“老四,喝醉了,不能喝了,改天有空再喝,我们要走了。”
“不会吧,永清哥,老四他没醉,他的酒量,我知道的,是不是老四。”徐晓飞望着四哥道。
当时的四哥已经八分醉,但醉酒的人,往往都会说自己没醉,四哥就是这个样子,端起酒瓶就喝:“我没醉,咕咚咕咚……”
又是一瓶下肚,喝完这瓶四哥打了个饱嗝“咯……”
徐晓飞三瓶下肚后,也面色也开始红润起来,就敞开心扉,说起来:“老四啊,老四,那年你可不够意思,我帮你收拾了老赖,你倒是躲到真武山去了,我这些年可东躲西藏的躲着老赖啊?要不是这几天听说老赖上大金山给他师傅办丧事了,我都不敢到大街上走动,你说你亏不亏欠我?”
徐晓飞终于说出了压在他心里多年的怨气。
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四哥,听徐晓飞这么一说,一下清醒很多,直楞楞地望着徐晓飞,不知如何是好。
永清也被徐晓飞突然这么一说,惊到了,难怪他刚才这么热情,是在这里等着老四呢?
“你说,你亏不亏欠,兄弟我?”徐晓飞继续说着。
四哥平复了一下情绪,端起酒瓶对徐晓飞说道:“兄弟当年确实亏欠于你,来走一个。”
“啃……”徐晓飞端起酒瓶和四哥的酒瓶碰了一下,俩人同时一饮而尽。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徐晓飞也喝得晕头转向了。
“好兄弟。”四哥这瓶下去,扯到醉了,趴在桌子上。
(一百五十二)四哥已不是当年的四哥
“老四,你酒量没长进啊,哈哈,这么点酒就醉了啊?”徐晓飞见四哥喝醉取笑道。
永清站起身去扶四哥,“哎呀,老四,不能喝就少喝点吧?走,我们回医院,师傅还在等我们呢?”
“我没醉,没醉,我还要喝。”老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嘴里说着胡话。
“来呀,老四,咱们不醉不归。”徐晓飞听说四哥还想喝酒,更是起劲。
“来呀,兄弟,再喝点。”那几个地痞也劝说道。
此时,老板提着打包好的几盘面条拿过来,递给永清,“老板,您打包的炒面,弄好了。”
永清接过炒面,询问老板道:“老板多少钱?”
“钱,徐晓飞已经付过了,你拿走就是。”老板说道。
刚才曾他们喝酒之际,徐晓飞已经命手下悄悄把永清的帐付掉。
永清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徐晓飞,徐晓飞很不在意地说:“永清哥,这顿就是我请了。”
“不用了,我口袋有钱的。”永清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元钱放在桌上,那时五元买这些吃的,绰绰有余了。
放下钱后,永清左手领着炒面,右手扶着四哥,欲往医院去。
永清主要的意思是不想亏欠徐晓飞的,也不想四哥亏欠徐晓飞,这种人能离远点就离远点,跟他绑在一起没什么好处,永清也是故意把钱放多点,别让徐晓飞小瞧了自己和四哥,至少我们的钱是干净的,而徐晓飞的钱不干不净,鬼知道他是从哪里偷来的,花他的钱和犯罪没什么区别。
永清去扶四哥的时候,四哥对永清使了一下眼色,意思是咱们快走,永清也心领神会,假意扶着摇摇晃晃的四哥,赶紧离开。
徐晓飞喝着酒没注意到永清放下钱,不过他边上小弟看到桌上的钱,惊讶地喊道:“大哥,桌上有钱?”
“什么?”徐晓飞大声地问道。
那个小弟从永清刚才吃饭的桌上,拿起钱给徐晓飞看,“大哥,你看有五元钱。”
徐晓飞拿起钱左看右看,又看了看放的位置,是刚才永清坐的位置,猛然想到肯定是永清放的,就对那小弟说道:“快,快把这钱拿去还给永清。”
“大哥,人家估计放这里的,不拿白不拿,我们还经常偷别人的钱呢?”小弟说道。
徐晓飞举起手臂拍了一下小弟的头,扯着嗓子骂道:“钱跟钱能一样吗?快拿去还给人家,不还钱就不要回来。”
小弟见徐晓飞拍打自己,立刻求饶道:“好,好,我拿去还给人家。”
说完,小弟拿着钱去追永清和四哥。
此时,四哥和永清已经走出十字路口,快到粮站,四哥刚才是为了躲避徐晓飞,故意装醉,现在他手里提着炒面,小跑着往医院赶。
“唉,等等,等等……”小弟朝他们喊道:“你们钱落在桌子上了。”
四哥和永清回头看了看,是徐晓飞的小弟追上来了。
那小弟见他们回过头,就站在原地喊道:“等等,你们钱落在桌上了。”
“告诉徐晓飞,我们的饭钱,我们自己付,钱是付酒菜钱的。”永清对那小弟喊道。
“你们真的不要了?”小弟再次询问道,他很是纳闷,咱徐哥已经说了请他们吃饭,他们还要自己掏钱付饭费,真够傻的。
“不要了。”四哥同样喊道。
说完,四哥拉着永清,“走,永清哥,我们不理他,我们去医院。”
“嗯,走吧,师傅他们早就饿得不行了。”永清说道。
“唉……”小弟叹息道,他们钱不要,自己回去怎样和徐晓飞交代呢?徐晓飞说一不二,他的手段已经出了名的毒辣,拿着钱回去,徐晓飞不光会责骂自己,弄不好会让他受点皮肉之苦,怎么办?……
小弟拿着钱,就像摊手的山芋,左右为难之际,忽然他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唉,自己是不是喝酒喝傻了,他们既然不要,我就放自己口袋里啊?”
小弟拿起钱使劲亲起来,大笑道:“哈哈,五元钱啊,五元钱,你现在归我了,归我了,大哥要是问起来,我就说,钱已经还了,哈哈,哈哈……”
小弟得意洋洋,小心翼翼地把钱放进口袋,并用手拍了拍,往回走。
走了几步后,小弟忽然又想起什么,说道:“唉,不对啊,那老四不是喝得醉醺醺了,现在又蹦又跳的,难道他刚才在装醉?肯定是装醉,哪有这么快就醒酒的,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哥,大哥不但不会罚我,还会奖我,哈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小弟快步跑出去报告。
徐晓飞见小弟回来,赶紧询问道:“钱还上没?”
“还了,肯定得还。”小弟心里有点虚,不敢正眼看徐晓飞的眼神,不过他又报告四哥的事道:“大哥,你那老四兄弟,刚才根本没醉,现在活蹦乱跳的。”
“什么?”徐晓飞大声问道。
“老四,刚才是装醉,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小弟强调了一下。
“你看清楚了?”徐晓飞再次询问道。
“看清楚了,我看着他拉着永清往医院跑呢,哪像喝醉酒的样子。”小弟说道。
徐晓飞摸了摸,脑门想了想,感叹道:“唉,老四,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帽了,都会耍心计了。”
“大哥,咱不管他,咱喝咱的,一醉解千愁。”边上痞子举起酒瓶对徐晓飞说道。
“砰……”徐晓飞拿起酒瓶和痞子的酒瓶碰了一下,叹息道:“喝,喝,不醉不归。”
徐晓飞心里也清楚自己身边这些人,也只是酒肉朋友而已,改日他落难,这些人也是指望不上,本来他心里挺在意四哥,但今天四哥的跟他玩虚的,心里难受极了,还不如把自己喝醉,忘却烦恼……
“喝,喝……”小弟们醉醺醺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