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谁的
江瑜莫名其妙地看着辛晓月慌乱地捂眼睛。
“怎么了?”江瑜看了看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你,要点脸。”辛晓月说着,捂着眼睛背对着辛晓月。
江瑜瞬间明白了,上次在锦园的时候,他逗过她,说如果不是跟她一起,他都是果睡的。
“哦,你以为我没穿裤子。”江瑜恍然大悟,心情非常愉快。
辛晓月听他这么说,才很警觉地砖头,从指缝间看了看,江瑜穿着灰色睡裤。
“哦,看来先前骗我的。”辛晓月放心地放下双手,鄙视地看了江瑜一眼。
此时,他穿灰色睡衣睡裤,非常简单居家的装束,可人家这身材、这颜值,就是普通睡裤睡衣往那里一站,都感觉是在国际时装周舞台。
网友们戏称他是“国民男神”,这真是实至名归,一点都不假!
如果没有那暗地里的贼人坑害,他能正常生活的话,指不定有多少粉丝为之疯狂了。那哪里是粉丝呀,那绝对是钱啊,可能打个喷嚏,都能天上掉钱.....
辛晓月看着江瑜,脑子不受控制想着他一个喷嚏,天上大把掉钱的情况......
啧啧,这上天真是不公平,有人使劲全力努力都不能成功,人家一低头的温柔,就赚得几辈子花不完。
江瑜看她看着自己,唇角带着笑,又略略摇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她这种样子可爱极了。
“你,是不是被你男人迷住了?”他笑着问,完全忘记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是要把她抓回来的。
辛晓月尴尬,连忙咳嗽一声,说:“才不是呢。”
她本来想反驳他口没遮拦,一口一个“你男人”的,但想一想反驳的结果,大概又是他各种套路各种不高兴,她便忍住了。
“那就是在心里想什么损招对付我。”江瑜说。
“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辛晓月笑着说。
江瑜笑起来,辛晓月则继续说:“我就在想,这样的颜值与身材拿出去能值多少钱。”
江瑜本来很愉快,一听这后半句,顿时不悦,不过他看出辛晓月故意气他,便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说:“别人的话,多少钱都买不到,你的话,我可以,免费提供。”
“谁稀罕。”辛晓月撇撇嘴。
“呵呵,你刚才的神情出卖了你的心。”江瑜呵呵笑。
“才没有。”辛晓月死鸭子嘴硬地否定,内心却没来由慌乱:刚才自己是觉得这男人非常不错。这人居然知道了。
“欣赏自己的男人,天经地义,不用害羞,我不会笑话你。”江瑜看她脸一下子红了,心里更是愉悦,话语上便更得寸进尺了。
辛晓月心里慌,面上倒是镇定,努力岔开话题为自己解围。
她清了清嗓子,问:“你头晕吗?”
这家伙葫芦里埋的什么药?江瑜疑惑,却还是如实回答:“不晕。”
“呼吸困难吗?”辛晓月又问。
“还好。”江瑜警觉地回答。
“我看也是,说话中气十足,神情自若。”辛晓月点点头,“看来是没大碍,我也不勉强你去监护室了。你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再来看你。”
“不要。”江瑜立马反对。
“蛇毒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很少的毒液,对五脏六腑、对神经血液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坏。虽然你的蛇毒解了,但身体机能还没恢复,你需要好好休息。”辛晓月非常耐心地做思想工作。
“我睡,但有条件。”江瑜吊儿郎当,语气神情活脱脱一个街头恶少。
辛晓月斜睨他一眼,不接他的话,只说:“你爱睡不睡,反正命是你的,以后疼痛也是你的事。”
她一说完,转身就绕过屏风到了书房里,可人还没转过书桌,就听得脑后呼呼风声,她本能一蹲身躲避,右手肘打出去,就击打在他的腹部。
“啊,你是要谋杀亲夫。”江瑜捂着腹部,表情痛苦。
辛晓月吓着了,连忙扶着他,说:“谁让你从背后袭击?我这是本能。”
“这里除了我,还有谁?你还下狠手。哎呀,疼”江瑜说着,一脸痛苦地蹲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辛晓月连连道歉。
她完全没啥急救常识,面对江瑜这种情况,更是手足无措,幸亏瞟到了书桌上放的宁远科技的联络终端。
她这种贫民是买不起宁远这种未曾投入市场的联络终端的。但之前,柴秀给她看过,还教她用过。这个可以联络别人,她想拿这个给黄胖子打电话,让他来看看江瑜的情况。
辛晓月把江瑜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拿起终端问:“这个终端,密码是多少?”
江瑜抬头看那终端,眉头蹙起来,说:“这不是我的终端。”
“谁的?”辛晓月听到这话,也顿时警觉起来。
江氏门徒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不会犯下这种错误,除非是有人想要探听江瑜的情况。
“好像还拨打出去的。”她拿起终端看了看。
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都不约而同地知道:终端放在这里,还拨打出去。这就意味着,他们俩刚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被有心人全听到了。
“你看,谁的?”辛晓月压低声音,将终端递过去。
江瑜一手扶腹部,一手接过去。
就在接过去的那瞬间,终端拨打断掉了。终端屏幕恢复一片黑暗。
“对方可能发现了。”辛晓月说。
江瑜点点头,将终端翻过来查看。
“你们这种未曾发行出售的联络是内部玩意儿,这应该能知道是谁的吧?”辛晓月凑过去问。
“要查一下编码。”江瑜说。
“这会是谁的?如果要监视你,也不至于将终端这样丢在桌上啊。随便放一个新型的监视器在屋内,还不易被察觉。那么,这人这样丢在这里,还打出去.....,难道是忘记了?”辛晓月在一旁分析。
江瑜看了她一眼,辛晓月连忙捂着嘴,说:“我去让外面的小伙子进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监视器。”
“别去,会打草惊蛇。”江瑜说。
第二百三十二章 都是演技派
辛晓月停住脚步,江瑜用手指滑了一下屏幕,说:“这个终端是康叔的备用。密码是他的指纹,也许是康叔不小心留在这里的。”
原来是许康的!
辛晓月还想说“康叔那样谨慎的人怎么会不小心呢”,但看江瑜严肃的样子,便没继续多嘴,只是低声说:“也不知是打给谁。”
“一会儿问问他就知道了。”江瑜说。
“那你找他来问问,顺带找黄医生过来,给你检查检查。”辛晓月低声说,她生怕屋里还有监控。
江瑜摇摇头,说:“找他问,这事不急。”
“什么事急?”辛晓月着急地反问。她觉得自己是急性子,这种有异常的事,若换作是她,她真的会迫不及待地查清楚弄明白,不然她心里会一直不舒服。
江瑜将终端扔在书桌上,眸光灼灼地看着她,眼角眉梢带着轻笑,用很轻的声音说:“当然,是跟你在一起。”
他的眼神灼热,神情专注。
辛晓月被他看得不自在,连忙摆手说:“你,你正常点。”
“我很正常。”他说,声音比从前沙哑,但另有一种奇异的好听。
那好听在她的耳际、心上刷出一**的慌乱与不知所措。
“现在什么时候,你还说这个。”辛晓月硬着头皮,感觉自己说出的话失去了睿智的水准,只是徒然无力的反抗。
“江瑜笑着说。
他看着她窘迫慌乱的样子,笑着说:“我跟你在一起,不说这个,说什么?”
“看你刚才也是装的,你好好休息,吃晚饭时,我再来叫你。”辛晓月觉得没法跟他继续说下去了,便赶紧对话,结束这折磨人的相处。
哼,这人再不是温润如玉的阿凡哥哥了,他套路深,还不要脸,并且还很喜欢看她笑话。这么说下去,都是没完没了没营养的对话,并且还总是她处于下风。
“不要。”江瑜反对。
“谁理你。”辛晓月这次早有防备,转身就是一阵风蹦出书房,快速绕过屏风,伸手要开门的时候,她便瞧见江瑜的身影过来,她本能要躲避。
“我去!”
辛晓月要哭了,她明明是看准了路线撤退,还提防着江瑜的。可看准了是一回事,能防得住是另外一回事。
她可是王轩教出来的,自小在山里来去,身手很不错,好些人经过训练的人都打不过她。
她跟江瑜也算是交手过,她历来认为这位是脑子厉害的主。可这会儿,这速度与身手,辛晓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防守躲避都来不及。
于是,她只能被他强迫靠在了门口的墙壁上,而他则将她的双手摁在墙上,将她圈在他与墙壁之间。
“你乖点,我腿上伤口好像裂开了,好疼。”他在她欲要挣扎之前,蹙着眉头说。
辛晓月本来想挣扎的,听到这句话,这才想起他腿上还有自己扎的伤口。刚才一直想到的是蛇毒,却忘记这茬了。
“活该,明知有伤,还这样跑。”辛晓月板了脸,却对上他近在尺咫的视线。
他的眼眸在光影的明灭里,黑且明亮,他的脸好看得像是一件艺术品。此时,他认真地看着她。呼吸略有些急促,那些气息温润就在周围氤氲。
辛晓月不由得低了头,心乱如麻,浑身竟忍不住轻颤。
“是你不乖,我才这样跑。”他忽然凑过来,在她的耳边低声说。
辛晓月只觉得那温热的气息连同那好听的声音,如同轻柔的丝线,在心上轻拂撩拨。
辛晓月本能挣扎,想要拉开门出去,逃出这种让自己觉得手足无措心慌意乱的地方。
可她才一挣扎,他就轻声喊“疼”,声音里全是委屈。
“那,你放开我。”辛晓月声音委屈。
江瑜真的就放开了她,但还没等辛晓月做出反应,他将她一带,从背后抱住她,低头伏在她的肩上,低声说:“不走,陪陪我。”
辛晓月想防身术啥的,但江瑜腿上的伤,她是清楚的,虽然不大,但是这么长途跋涉去救她,谁晓得会怎么样?
她要再有啥大动作把他伤了,那就真的狼心狗肺了,而且他这语气带着求人的意味;可不挣扎,任由他这样调戏自己,她觉得太憋屈了。
“哪有你这样的,光欺负人了。”辛晓月原本只是说一下,却不料自己觉得委屈,扁着嘴就哭起来了,眼泪止也止不住,哭得肆无忌惮。
灼热的眼泪掉在江瑜手背上,他吓了一跳。
他本来只是喜欢这样逗她,看她为他慌乱无措,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而且,他喜欢跟她独处,喜欢亲近她,想要她跟自己多相处,习惯他的一切。
所以,各种套路、调戏。
他万万没想到辛晓月会哭,还哭得这么委屈伤心。
“好,好,不哭。”江瑜放开辛晓月,将她转过来,为他擦泪。
“你说婚约继续,我也答应你了。我又没说我反悔,可还没结婚呢,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辛晓月继续哭着。
江瑜向来与人保持距离,如果换做从前,有女人敢这样哭,除了他妈,别的,他是眉毛都不眨一下,直接扔出去了。
不对,是根本不可能有女人能在他的面前有哭的机会。
可这是辛晓月,她的眼泪与委屈都让江瑜觉得心疼。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伸手替她擦眼泪,可那眼泪还越擦越多。
“是我不好,一心想要多跟你相处,没考虑你的感受。”江瑜的声音轻轻的,小心翼翼地捧着辛晓月的脸,为她擦泪。
辛晓月本来是没想哭的,不知道怎么的就委屈得哭出来了。
一哭出来,她发现哭着跟江瑜说话,他温柔又讲理,乖巧又耐心,刚才的各种痞子行为也没有了。整个人特别正常。
所以,辛晓月就继续哭着,抽抽搭搭地数落,说:“我让你休息,是为你着想,想你快点好起来,你,你却”
说到这里,她又抽抽搭搭的。
江瑜看那眼泪不断涌出,心里已没有最初的慌乱。
辛晓月哭了,似乎是个奇怪的转折点,让他们俩的相处方式都变了个感觉。
嗯,这个感觉还挺好的。
“乖,不哭了。”他将她搂入怀里。
辛晓月没反抗,非常乖巧地靠在他的胸口,委委屈屈地抽搭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样说,才能脱身出去,让这个瘟神自己睡觉。
而江瑜则是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像是揉他养的那只叫满月的橘猫。
他一边揉,一边琢磨,要给辛晓月下个套。
两个心怀鬼胎的男女在房间里拥抱着,屋外灿烂的日光用尽了力气透过窗户,透过苏绣的屏风,在周遭留下曼妙灵动的光影,屋内非常安静,只有辛晓月渐渐小了的抽搭声。
第二百三十三章 追剧三人组
江瑜抱着辛晓月,琢磨着怎么套路她,完全不顾腿上的伤口疼痛。
辛晓月一边抽抽搭搭,一边也在琢磨怎么说,才能脱身,让这个瘟神乖乖睡觉。
斗智斗勇的时刻,两人心怀鬼胎。
而在楼下的一间屋子里,迅速挂断了终端的黄胖子,抚着胸口对许康说:“你必须咬定,是你怕他有三长两短,才放的终端拨打。”
悠闲地喝着咖啡的许康扫了黄胖子一眼,呵呵两声,说:“那可是拨打给你的,就算我拨打的又怎么样?”
“你拨打的,你监视的,你偷听的。”黄胖子说。
“我不承认啊。”许康耸耸肩。
“呵呵,你也听到了。”黄胖子很得意地说。
“可我是他的亲信,你说,就算有杀人灭口这件事,他杀谁啊?”许康气定神闲地反问。
“康叔,你真不地道。”黄胖子看讲道理没用,就撒娇,“我好歹是你的后辈,还叫你一声舅舅。”
“别,我可不喜欢听你叫舅舅。”许康摆摆手。
“嘿嘿,可我老娘是你姐,不过,我老娘的眼光确实差啊。到底看上我爹啥啊,瞧我现在长的这样”黄胖子叹息一声。
“噗!”
一旁在鼓捣侦查器的柴秀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臭小子,你笑啥?快鼓捣清楚,看看你家戏精九少的表演,你不知道小说断更,电视剧在关键时刻来一个下周播这种都是很不地道的吗?”黄胖子说。
柴秀一脸笑,说:“是,是,是。不过,我只是个领命做事的,如果九少发现,我可是要毫不留情地把你们供出来的。”
“供出来?”许康斜睨了柴秀一眼,冷笑一声说,“小柴秀,你说,关于偷听这件事,九少是更相信我,还是更相信下了赌注的你呢?”
“啊?我,我没有。”柴秀连忙否认。
“好家伙,还拿你家九少下赌注?很有经济头脑嘛。”黄胖子走过去拍着柴秀的肩膀。
“黄医生,我咋敢,康叔,情报有误。”柴秀矢口否认。
“小柴秀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被发现了,可不是胡说哦。”黄胖子又拍了拍柴秀的肩膀。
“嘿,保证不会被发现。”柴秀连忙说。
“呵呵,这就难说了。你们九少这心啊,玩阴谋多了,真脏啊。各种套路我表妹。就这短短的一天时间,各种套路啊。”黄胖子说得直摇头。
“哪是套路,那是真情流露,用了点谋略。”柴秀辩解。
“对,真情流露。”许康也附和。
“人辛晓月去看王轩,你们家蒋方还开监听器,还套路方如霞去踩雷,试探徐家。真情流露,铺这么大啊?”黄胖子撇撇嘴。
“那是确保万无一失,知己知彼。黄医生这种没遇见过心动的人,不会懂。”柴秀反驳。
“呵呵,看来你们真是巴不得把老九赶紧推销出去。”黄胖子阴沉沉地笑。
“那,九少有啥表现?尤其是听到那句‘死了两任老婆的鳏夫’,有啥反应?”柴秀也兴奋地询问黄胖子。
“哟,小子可以啊,没进入监护室,都能知道里面说的话。”黄胖子反应机智。
“他会唇语。”许康微笑。
“啧啧,厉害,江氏的人才多呀。”黄胖子看了柴秀一眼,笑眯眯地说,“厉害是厉害,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年轻人,好奇心太重,不太好了。还是赶紧把监听器弄好,继续追辛晓月和江老九的大戏啊。”
“黄医生就是爱说笑。”柴秀摆摆手,然后说,“你们小声点,我听一听这监听器。”
黄胖子与许康都没说话,在监听器的这端认真听着,便正好听到江瑜低声说:“是你不乖,我才这样跑。”
“那,你放开我。”辛晓月声音委屈。
“不走,陪陪我。”
江老九声音带着撒娇,黄胖子耸耸肩,一身鸡皮疙瘩的样子。
然后下一刻,他们就听见辛晓月委委屈屈地哭起来:“哪有你这样的,光欺负人了。”
说完这句,哭得更伤心了。
“这咋就哭了?”柴秀也没没明白。
“准是老九欺负她了,江老九还真不是个好东西。”黄胖子低声说,又听见江瑜说“好,好,不哭”。
“听见没有,老九明显没经验。”黄胖子针对这句话。
“要你说,我家九少纯情,不像别人那么滥情。”柴秀辩解。
“你们闭嘴,能安静追剧吗?”许康发话。
两人同时闭了嘴,听见辛晓月哭诉:“你说婚约继续,我也答应你了。我又没说我反悔,可还没结婚呢,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果然,就是你家老九禽兽,肯定对我表妹上下其手了,畜生啊。”黄胖子还是没忍住。
“呔,保持距离,彬彬有礼,那就是禽兽不如,女人最瞧不上这种男人。”柴秀反驳。
“小柴秀,思想这么毒辣。佩服佩服。”黄胖子拱手。
三人便没说话,继续在这里听“壁角”。
“是我不好,一心想要多跟你相处,没考虑你的感受。”
江瑜的声音温柔得让许康都不由得打个颤,内心顿时涌起一种老父亲终于看到儿子有出息的酸楚激动,他抬了抬手,有点想抹泪啊。
“我让你休息,是为你着想,想你快点好起来,你,你却”
辛晓月抽抽搭搭地说。
黄胖子立马评论说:“看,辛晓月这里就哭得假了,啧啧,看来我这表妹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是有点假,估计在谋算。”柴秀难得跟黄胖子保持意见一致。
“乖,不哭了。”
江瑜的声音更温柔了,三人不由得打了个颤,互相看了看。
黄胖子指了指,说:“看到没有,这就是女人眼泪的力量,任凭你们家九少阴谋阳谋机关算尽,那在这方面,还是太年轻。辛晓月,也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剧,追得越来越有劲儿了,渐入佳境啊。”
“九少这方面确实没啥经验。除了夫人,没有任何女人有机会在九少面前哭。”柴秀说。
“阿雪不是哭过吗?”黄胖子立马是抬杠。
“瞎说,任雪那是喜极而泣。”柴秀反击。
“专心追剧。”许康提醒。
黄胖子和柴秀就认真听着下文,可那边许久都没有台词,只有辛晓月渐哭渐小的声音,抽抽搭搭的过了五六分钟,连哭声都没有了。
三人有些坐不住,黄胖子看了看许康,问:“康叔,依你之见,这是什么情况?不是你的监控器坏了吧?”
“不知,不会。”许康言简意赅,认真听着监控器那头的动静,一颗心悬了起来,再过五分钟,如果没有动静,他就会立马上楼打开房门。
“我们宁远科技出品,肯定没问题。”柴秀小声说,然后低声问,“黄医生,你那监控器放哪里了?”
“老九的睡衣口袋里啊。”黄胖子低声回答。
“那会不会被发现?”柴秀坐在地板上问。
黄胖子也坐下来靠着沙发,摇头,说:“剧情发展到现在,老九一颗心肯定都在辛晓月身上,哪里有空想这些。”
“那”柴秀一想不得了,连忙担心地问,“康叔,要不要?”
“再等四分钟。”许康看着掐着表,拨通了终端,对在江瑜房间执勤的江氏门徒说,“做好强行进入房间的准备,听我命令。”
那几个在九少房门外值守的小伙子原本还窃窃私语,想着九少和少夫人在里面干嘛,却没想到康叔发来这么一条信息。
“难道在锦城时,九少受伤,其实就是辛晓月所为?”其中一个低声猜测。
“别胡说,那是少夫人。”另一人呵斥了同伴,同时,子弹上膛。
两人严阵以待,等待康叔的一声令下。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输我赢呀呀呀
楼上两人严阵以待,等待许康下令。
而在楼下,许康、柴秀一脸严肃,警觉地调试着设备,以力求监听器的能监听到最细微的声音。
“我说你们俩真是草木皆兵啊。老九那人是心脏心黑的,辛晓月就是高考状元也不够他拿捏的。我反正乐观地认为,他们这会儿是搂搂抱抱,指不定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黄胖子在一旁说。
“闭嘴吧。”柴秀摆了摆手。
“我劝你们不要一惊一乍的,可以先给老九打个电话,好过跑进去坏他的好事。”黄胖子建议。
许康如醍醐灌顶,一愣,说:“我倒是关心则乱。”
他说着,拿起终端正要拨打,柴秀便摆摆手说:“等一下,康叔,有动静。”
三人赶紧趴在桌边听直播。
这是在辛晓月停止抽抽搭搭,安静了好几分钟后,忽然出现的声音。
只是低低的一声“唉”的叹息,他们三人也听得出是江瑜,于是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一并松了一口气。
“等剧情,要发展了,你家黑心九少,估计要放大招了!”黄胖子建议。
许康、柴秀都没说话,也是竖起耳朵认真“追剧”!
屋内,一直靠在江瑜胸口,认真想招数的辛晓月听到江瑜这一声叹息,便吸了吸鼻子,怯生生地问:“怎么了?”
“晓月,对不起。”江瑜将她搂得紧了些。
“我,我不怪你。”辛晓月的语气非常乖巧、非常小女人。
在监听器那头认真听的黄胖子竖起大拇指,低声评论:“我去,果然是个演技派,这套路也是六得飞起来。”
“可是我把你惹哭了。”江瑜继续揉着她的头发,看看她乱鸡窝似的头发,非常满意。
“这,不碍事。”辛晓月还是细声细气地回答。
“啧啧,辛晓月这演技还是不太行啊,太假了,跟人设不符合。”黄胖子又多嘴。
“别自作聪明。你别忘了,之前我们才发现,在辛晓月眼里的九少跟我们眼里的是有出入的。同理,也许在九少眼里的辛晓月和在我们眼里是不同的。”柴秀马上反驳。
“你们俩有没有点追剧道德?”许康低声呵斥。
“追剧不发弹幕不舒服啊。”黄胖子和柴秀又一次达成共识。
许康一个言简意赅的“滚”字送出去时,便听见了江瑜又叹息了一声,说:“晓月,我刚才只想着抓紧时间跟你多相处,毕竟”
江瑜说到这里顿住了,没再说下去。
追剧三人竖起耳朵,黄胖子还小声说:“关键的来了。”
辛晓月略抬头看他,只见他英俊的脸上,神情格外凝重。
不过,辛晓月没搭话。她刚才靠在他胸口梳理了一番,认为阿凡哥哥已经是过去式了,江瑜这人跟狐狸似的,自己绝不能搭他的话,被他牵着走,要自己掌控话语方向。
江瑜意外地发现她没答话,便略低头,看到怀中的她,乖巧地看着他,眸子晶亮亮的。
江瑜只觉得心里腾起一种如同日光下春水微漾的温柔,他轻笑,温柔滴说:“乖,不担心,没什么的,有什么事,我能处理不好吗?”
辛晓月强忍着不接话,只乖巧地说自己的诉求:“你去床上躺着,好不好?你这腿伤、蛇毒的,在这里站着不是太好。”
“你又想要走。”江瑜语气委屈,随后又叹息一声,说,“我就是想跟你多相处相处,毕竟之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见。”
这话一出,黄胖子就叫了一声:“我去,老九果然心黑,看辛晓月咋应对。”
“如果接了这话题,辛晓月就输了。”柴秀点头接话。
“看把你俩能的,怎么还打光棍?”许康在一旁鄙视。
柴秀和黄胖子捂着胸口,觉得自己连中数刀。
“胡说八道,等回到锦城,我还给你做小时候我们爱吃的油馅米什么的呢。再说,就算你忙,我可是在校学生,有的是假期,我可以去看你呀,来日方长的。”辛晓月强忍着不接,却又不好,这才不顺着问出好奇的“为什么”,而是抓了这么一句话为自己留后路。
“辛晓月也厉害,不过,她还是输了。唉,毕竟年轻。”黄胖子说。
“嗯。”柴秀点头同意。
江瑜摇摇头,看着辛晓月,挤出一个苦涩的笑,说:“人生在世,多得很的身不由己。”
“科技这么发达,交通如此便捷,见面这事的难度都不值一提。”辛晓月故意天真。
江瑜揉了揉她的脸,说:“傻瓜,不说这个了。今天,就当我求你,在这里陪陪我。”他动作轻柔,神情落寞。
辛晓月看得莫名心疼,便是什么也顾不得了,脑子一热,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辛晓月输了,一败涂地啊。唉唉唉,这就是演技的悬殊。你们盛天娱乐不请老九去做示范,真是天理难容。”黄胖子感叹。
柴秀没搭话,在这种剧情紧张的时刻,他还是顾不得“发弹幕”的。
“我能有什么事?没事的。”江瑜故作轻松。
辛晓月看他的笑很勉强,想起先前柴秀和黄胖子遮遮掩掩说江瑜动用“幻月”没什么事,看江瑜这样,不是没事,肯定是有大事。
黄胖子和柴秀肯定都是接到了江瑜的授意,才那么一口咬定没啥事,他能处理的。
“你这次来澄川,私自动用‘幻月’去丛林找我,是不是有很大的事?”辛晓月轻声问。
“我靠,江老九,高啊”一直在听着的黄胖子忍不住竖起拇指。
“这也就是对付辛晓月这种学霸,反应迟钝的学渣是听不出九少话中之意的。九少确实高啊,出乎我意料啊。”柴秀评论。
两人忍不住发了评论,有继续听着。
“‘幻月’是宁远科技研发出品,军方只是订购,我用自己的产品,能有什么事?别瞎想。”江瑜国色天香的脸上带着春风和煦的笑,语气温柔醉人。
“真的?”辛晓月将信将疑,将之前不能接话的认知全抛在脑后了,现在一门心思就是在琢磨“幻月”这件事的真假。
“真的。”江瑜保证。
“那你刚才说什么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相见的事?”辛晓月问。
江瑜眼神躲闪,辛晓月催促:“你倒是说呀?”
追剧的黄胖子忍不住摇头:“辛晓月这是一败涂地啊。”
“嗯。”柴秀点头。
一言不发的康叔则是露出老父亲般欣慰的表情,不由得一脸得意地自言自语:“这小子”
“文明追剧,文明追剧。”黄胖子说出这话。
“你居然有脸.....”柴秀觉得叹为观止。
“你说呀。”辛晓月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仰头看着他。
她也不算矮,可江瑜将近一米九,还是高出她一头。
“我,我,我腿好疼。”江瑜说。
辛晓月看他这样,低头去瞧,腿部的裤子湿湿的,看起来是裂开了,且流血了。她心疼得不得了,说:“我给黄医生打电话,你这人真是的,明知道自己有伤”
话题再度回到这里,江瑜摇摇头,说:“我不碍事,我只是想跟你待一会儿。”
“我扶你去躺着。”辛晓月说。
话题浑然已回到了最初,但她没察觉,她一颗心都在担心他,担心他的身体,担心“幻月”的事情。
“不要。”江瑜干脆拒绝,抿着唇像个叛逆的少年。
“我答应你,你躺着,我在旁边守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出去给你做吃的。”辛晓月耐心地说。
“做吃的?”江瑜满脸惊讶。
“对。我家是捕蛇人,在蛇毒的医治上也算有点心得,我知道这会儿吃什么比较好。”辛晓月耐心解答。
“晓月。”江瑜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别嗦,都流血了,快去躺着。”辛晓月推他。
“好。”江瑜痛快地答应,任由辛晓月扶着他乖乖躺到床上,辛晓月则是拿了江瑜递过来的解锁终端给黄胖子打电话。
“唉,大剧情告一段落了,好失落啊,好不过瘾啊。”黄胖子伸伸懒腰,从地板上爬起来坐到沙发上,一边整理衣衫,一边说,“我要去现场参与演出。”
他刚说完,辛晓月就打电话过来了。
“我去现场演出了。”黄胖子头发一甩,大步忘楼上去了。
所以,他没有听见,在辛晓月挂上电话后,江瑜喊了一声柔情满满的“晓月。”
“咦,这情况,感觉九少又要放什么招了。”敏锐的柴秀说,说完还看了看康叔。
“他,一件事价值不最大化,怎么可能罢休。”康叔说着,瞧着屋外灿烂的阳光,露出满意的微笑。
第二百三十五章 豺狼虎豹是良配
辛晓月打完电话,便瞧见江瑜半躺着,靠在枕头上,眸光灼灼地看着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温柔。
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便本能地低头,不敢看他。然后,他喊了一声“晓月”,那声音带着缠绵回环的意味,有点慵懒,却似乎有点激动。
“嗯。”辛晓月应了一声,按捺住兵荒马乱的内心,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说,“黄医生马上就来,让他给你检查一下伤口和身体情况。”
“那,你,不走,好不好?”江瑜的语气带着略微委屈与企求。
“嗯,我守着你,你睡着了,我再出去。”辛晓月还是不敢看他。
“晓月,看着我。”江瑜温柔地说。
辛晓月不得不抬头看他,他带着略略的微笑,抿了抿唇,才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说:“晓月,关于婚约的事,我”
“我既然答应你,就断然不会有别的心思。你不必在这件事上花心思担心。”辛晓月连忙说。
江瑜没有说话,只是瞧着她。
听“壁角”的许康和柴秀不由得对视一眼,柴秀竖起拇指对许康说:“九少这大招是一个接一个的,这才消停几分钟,又来了一个猛的。这婚事估计稳了。”
“未必。别忘了,还有一个王轩。”许康内心对于江瑜的这波操作很满意,但他向来小心谨慎。
“嗨,阿秀就是辛晓月的一根刺,我们运作一下,就能变成王母娘娘的发簪,在辛晓月和王轩之间划出一道天河。”柴秀胸有成竹地拍拍胸口保证,“这事,我还是在行的。”
许康扫了柴秀一眼,问:“怎么?这次,赌得很大?”
“咳,没有的事。自家兄弟乐呵乐呵而已。”柴秀打哈哈。
许康也没再说,其实,他最担心的不是王轩,而是背后那个贼人。这个贼人不除,谁晓得危险的风从哪里吹来。
柴秀看许康没再追问,扶着胸口,暗叫“好险”,下决心要将群里的告密者揪出来。不过,当务之急,追剧要紧啊,九少这是要趁黄胖子到达之前放大招了。
不过,他们都预感要放大招,可这大招怎么放?他们也只能是静等剧情发展。
这楼上,王轩没有说话,辛晓月就坐不住了,竖起手掌作发誓状,说:“我说真的,答应你,就不反悔。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么?”
辛晓月说完这句,想起自己也可笑,王轩因为种种遭遇早就不信任任何人了。
“算了,就当我没说。”辛晓月又沮丧地补充了一句。
“不,我信你。”江瑜连忙说。
“那你还老提这事?”辛晓月扁了扁嘴。
“提起这事,不是不信你。而是我考虑再三,想跟你说一件事。”江瑜说。
“什么事?”辛晓月问。
“我想跟婚约加个有效期。你等我三年,我如果不能回来,你就”江瑜说到这里垂了眸,顿了顿,才语气落寞地说,“你就,另觅,良人吧。”
依照江瑜的作风以及之前的强硬态度,他若是喜欢自己,断然不会说出让她“另觅良人”这种话来。除非是他遇见了自己也不能把控的事。
这不能把握的事是什么?
显然不是那个背后的贼人。他与贼人斗智斗勇日久,不至于会这样。
那么,一定就是这次出动“幻月”的惹下的祸端。
“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辛晓月直接问。
“我都说没事了。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万一过几年,我不喜欢你呢。”江瑜打哈哈。
辛晓月白了他一眼,说:“正常点。”
“我很正常,要不,你靠过来试试?”江瑜语气暧昧。
辛晓月无语望天花板,明白在这家伙嘴严,估计是打死不承认的。所以,她也不再追问,只说:“你既然这么人性化,不如我们打个商量?”
“什么商量?”
“这样,我把你说的年限往后再挪一挪,挪到我24岁,也就是说我24岁之前不嫁人。”辛晓月长眉一展。
江瑜只觉得满室明媚,眼前的女子灵动起来,微笑的样子,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然后呢?”江瑜微眯眼。
“这24岁之前,我交我的男朋友啊。反正你不是说,不怎么可能与我相见,你总不能让我的青春荒芜一片嘛。至于你,到了24岁,还对我有兴趣,我也没嫁,我们再说婚约的事。”辛晓月故意说。
江瑜一听,脸色顿时变了,顾不得腿疼,直接坐正了身体,说:“交男朋友,你想都别想。”
“你这人好没道理,好没人性,你都没确定要不要我,就要我不交男朋友,荒废青春等着你。”辛晓月嘟了嘴,一脸生气样。
“辛晓月,我告诉你,我很确定,我只要你。”江瑜非常严肃地说。
“那你之前说等三年,又说什么很少相见?到底几个意思呀?”辛晓月反问,一脸得意。
江瑜一时哑口无言,瞧着辛晓月一脸得意的样子,明白她刚才说的话,都是为了套路自己。
追剧的柴秀忍不住感叹:这辛晓月也真不是省油的灯啊,与九少简直豺狼虎豹,堪称良配,相得益彰。
“精明点,总比夫人那种只懂打扮的好。毕竟,九少在这个位置上。”许康慢悠悠地说,想起江瑜的老妈就心塞,江瑜的爹做啥事,这位夫人都是一概不懂,索性就只剩下貌美如花加撒娇了。
“这也是老爷子要给他的后辈们选妻先选好成绩的缘故?”柴秀恍然大悟的样子。
许康没说话,认真听着江瑜如何应对,破了这份儿尴尬。
江瑜在片刻尴尬后,对着得意的辛晓月,神情自若地说:“我就试探试探你。”
“真的?”辛晓月明显是一脸不信任。
江瑜没说话,只蹙了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哼哼唧唧的,表明伤口疼。
“你别装,老实说,是不是‘幻月’的事很大?”辛晓月再次追问。
“我都说了,‘幻月’这个没啥事。我用我自己的产品救我的女人,与别人有什么干系?”江瑜很认真地说,而且他说的也是实情。
不过,这话听在辛晓月耳朵里,那就是江瑜在死鸭子嘴硬,抵死不承认。
“宁远的背后是军方,你真骗我不懂?”辛晓月一脸鄙夷地戳穿江瑜。
“只是有合作而已,‘幻月’的设计研究是宁远做的,钱都是宁远出的。现在还没交付使用,他们连定金都没给呢,你说,凭啥管我用不用?”江瑜这也说的也是实情。
无奈啊,这世上,有些时候,你说实话,别人就是不相信。江瑜心中非常愉悦,将来辛晓月想要怪他,那也是没法怪的,他可没有欺骗她。
此时,辛晓月就是一点都不相信江瑜说的是实话。她只认为这家伙一直在胡扯,为了遮掩事实,不让她担心。
“我信你?”辛晓月看着江瑜。
“我说的实话,你为什么不信?”江瑜摊摊手,语气表情都相当无辜。
辛晓月扫了他一眼,就这事,她套路过柴秀、黄胖子没套出来,这会儿套路了江瑜两次也没套出来,这些人的口径还保持一致。
她决定回到锦城后,去见一见江爷爷,或者等王轩醒后,问一问王轩。必要的话,她要去找方如霞和王轩就这个事帮江瑜一把。
毕竟,江瑜动用“幻月”不仅救了她,也救了王轩。于情于理,方如霞和王轩都该帮他一把。尤其,王轩是军中之人,应该更有分量。
所以,辛晓月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决定暂时不再讨论这个问题,于是,对江瑜摆摆手,说:“我不与你说这事,我去瞧瞧黄医生怎么还没来。”
她刚要起身,就听见门打开了,紧接着黄胖子就绕过屏风,提着医药箱来了。
一直追剧的柴秀不由得赞叹:“九少原来在追女人这方面,也很厉害啊。”
许康眼观鼻,鼻观心,不做评价。
柴秀则又开始疑惑:“黄胖子这上楼担怕是挪上去的吧。莫非这家伙也有窃听器在手?”
“辛晓月给他打电话,他终端没挂。”许康淡淡地开口,就黄胖子那点伎俩,他可是清清楚楚。
“我去,禽兽啊,居然上个楼,都不放过追剧。”柴秀嚷起来。
许康走到一旁,又冲了一杯咖啡,接收了来自沪上的最新资料。
而楼上房间里,黄胖子绕过屏风,一边在床边放下药箱,一边叨叨:“老九,我不是说过你不能乱动吗?怎么伤口又裂开?”
“哦,晓月过来,我略略激动。”江瑜看着辛晓月,张口胡说。
“禽兽啊,你就这么饥渴难耐?晓月还是个孩子。”黄胖子典型口没遮拦,满嘴黄腔。
辛晓月再彪悍,也是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女孩子,一听黄胖子这调侃,顿时就脸红了。
江瑜看她尴尬,连忙就解释:“你别瞎说,我和晓月清清白白,我就是看她很辛苦,想给她倒杯水喝。”
“辛苦?怎么辛苦了?”黄胖子一脸暧昧,随后又了然于心的表情,说,“呵呵,老九,我缝合的伤口什么程度能裂开,我不知道?”
“我骗你做什么?”江瑜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跟我说喝喝水,伤口怎么能裂开?”黄胖子说着就掀开了被子,回头对着辛晓月说,“我想着他伤口都能裂,你不介意的吧?”
“啥?”辛晓月还处于被黄胖子调侃的尴尬中,没回过神来。
“这个”黄胖子伸手就扯江瑜的睡裤。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波三折
黄胖子突如其来的举动,江瑜和辛晓月都没有想到。
江瑜一懵,辛晓月本能一捂眼,转身就是一趟,跑隔壁书房去了。
“四千三百万。”江瑜压低声音,对黄胖子咬牙切齿。
“良心点,不然我一紧张,下手没轻没重的。”黄胖子头也不抬,只看那伤口,果然是裂开了。
“威胁我?”
“你不也在威胁我么?”黄胖子扫他一眼,低声说,“再说了,认识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一赚不到钱,心情就低落,心情低落,就可能口没遮拦。”
黄胖子说着,还刻意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看。
“行,你狠。”江瑜也朝书房方向看去,透过屏风,隐隐看到辛晓月的身影,他便放了心,兀自拉了被子盖住另一只腿和重要部位。
黄胖子开始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喊:“表妹,我这没带护士,你来帮个忙啊?”
“我去给你喊个护士。”辛晓月回答。
“别,快点,撒不了手。”黄胖子叫着。
“监护室就在对面,我去喊。”辛晓月说。
江瑜一脸肃杀,恨不得表情能化作一把刀把黄胖子大卸八块。
“我靠,你别这个表情,我得慌。”黄胖子低声说。
“我好不容易留下来,你给我吓走。”江瑜非常不悦。
黄胖子一边清除血污,一边说:“晓月,别大惊小怪。这是小事,你去找来的人万一有问题呢?这老九自小就是长得好看,招人恨的角色。”
辛晓月一听,也顿时觉得是这个道理,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监护室的护士是有问题的,来个舍命一击刺杀江瑜怎么办?
所以,即便觉得难为情,还是又移步到了床前,但她始终不敢看江瑜一眼。
“来,帮我拿着这个。”黄胖子将一瓶撕了标签的消毒水放到她手里。
“我,没有消毒。”辛晓月连忙说。
“不碍事,你又不接触消毒液。”黄胖子还是认真处理着伤口,将那些血污清理干净,将先前缝针的线扯出来。
“嘶!”江瑜痛得呼气,说,“黄胖子,你轻点。”
“已经很轻了。你这过一会儿就弄破裂一次,我怎么给你缝?你们俩,再激动也应该注意主意,这伤口是摆设吗?”黄胖子一本正经地教育。
辛晓月非常内疚,当时她只觉得不自在,一心想走,丝毫没有考虑到江瑜身上还有伤。当然,她完全没换个角度想是这家伙自己不爱惜自己。
江瑜看辛晓月很内疚地低头,心里很是满意,便也没说话。
黄胖子缝合手法很娴熟,其实也不需要辛晓月帮什么忙。从头到尾,她就捧着一瓶没标签的消毒水而已。
等缝合好之后,黄胖子又撒上一层黄褐色的药粉,说:“这是止疼药,可不能再裂开了。如果再要裂开,再流血,这伤口愈合困难,感染这边的细菌病毒什么的,你很可能残了。”
“知道了。”江瑜不耐烦地挥挥手。
黄胖子一边收拾用具,清理垃圾,一边对辛晓月说:“你要看着他一点,这伤口是不能裂开了。”
“嗯。”辛晓月万分内疚,也不敢看江瑜,只埋着头应答。
“裤子就先别穿了,盖个被子。”黄胖子收拾妥帖,忽然又恍然大悟似的,问,“老九,你莫非是故意让伤口裂开,落下病根儿或者干脆残疾吧?”
“你这话说的,我脑子有病吗?”江瑜不悦地反问。
“呵呵,你这人诡计多端,对我表妹觊觎已久,说不定就是想让我表妹内疚,照顾你一辈子。”黄胖子撇撇嘴。
“你这做医生的,心怎么这样脏?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卑鄙无耻吗?”
“呵呵,论心脏,我可比不上你们这些玩阴谋阳谋的。”黄胖子呵呵鄙视,然后对辛晓月说,“表妹,我跟你说,他们这些玩阴谋的,心脏得很,没一句真话。从现在起,你小心谨慎,好好瞧瞧这个人,如果还瞧得上,表哥就亲自送你风风光光出嫁;如果你看不上,回头咱们再找个真心实意具有赤诚之心的才俊,到时候,表哥同样亲自送你风风光光出嫁。”
“多谢。”辛晓月不想参与他们的瞎扯,只礼貌性地回答。
“黄胖子,你可以滚了。当我面,撺掇我老婆找别的男人,你这是不想活了。”江瑜怒了,将一旁的水杯丢过去。
低着头的辛晓月听到江瑜说“我老婆”,整个人尴尬得不得了,心里也是突突乱跳,脸瞬间就热起来,她只好拼命将头低下去,不让两个斗嘴的男人看见。
黄胖子稳稳地接住江瑜丢过来的水杯,规规矩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才说:“这扔东西的脾气跟你家老爷子一模一样啊。先前,我还以为你跟老爷子不同,现在看来,无非就是你隐藏得深。”
“哼,病人需要休息,你太聒噪,滚吧你。”江瑜非常不悦。
“我不嗦也行,那就对我表妹少点套路,多点真诚。”
“我和老婆的事,要你管?”
“呵呵,一口一个‘老婆’,这还有没有一点尊重了?我表妹可还没嫁给你,她同意你叫她老婆了吗?起码的尊重呢?学着点吧?”黄胖子火上浇油。
“滚蛋。”江瑜暴怒。
“小心伤口。”黄胖子拿着医药箱马上就要蹦出去。
辛晓月从尴尬与不好意思中回过神来,连忙问:“黄医生,他蛇毒的情况,你还没看呢?”
“吵架中气十足,呼吸系统没问题。你们俩连我缝合的伤口都能弄裂成那样,证明身体很棒,没问题。”黄胖子头也不回地回答。
辛晓月听到黄胖子的话,尴尬地辩解:“你,你别胡说,是他乱动弄裂的,跟我没关系。”
“哦,乱动。”黄胖子一副“了然”的语气。
辛晓月听他的语气,更是着急地辩解,说:“我跟他,朗月清风地聊天”
“聊天伤口怎么会裂开?真是想不明白啊。”黄胖子立马插话,一副思索不得其解的样子。
辛晓月觉得这真是百口莫辩。
“晓月,别理那家伙,他是出了名的嘴贱心黑,还涉黄。”江瑜懒懒地说。
“我去,江老九,你再这么诋毁我,我把你那些事都抖给晓月听。”黄胖子大声喊。
“什么事?”辛晓月警觉地问。她敏锐地觉得这两男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这些秘密还关于自己。
“能有什么事?你也看到了,他这人输不起,斗嘴不过,就要开启诋毁抹黑污蔑模式。”江瑜解释。
辛晓月看他,神情坦然,眸光清明,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黄胖子呵呵笑了两声,说:“表妹,蛇毒没啥事,好好养着就行了。不过,这腿伤就要注意不能再裂开了。你们再激动都要克制,克制。”
辛晓月也觉得跟黄胖子说不下去,只无可奈何地看着黄胖子提着药箱离去。
追剧的柴秀“啧啧”赞叹,说:“这黄医生的演技可真是厉害啊。就是不晓得他的苦心提醒,九少能不能收到。”
“大概,不能吧。”许康无奈地叹息一声。今天这一集,江瑜的表现是可以的,可就依他对江瑜的了解,估摸着他是没听明白黄胖子的调侃里带着提醒。
“我瞧着辛晓月是个没受虐倾向的,特别在意尊重的。九少要总是自作主张,恐怕”柴秀也忧心忡忡,尤其担心自己的赌局,担心钱打水漂。
“嗯,他们这相处模式怪异又危险。怕只有等到什么时候,九少学会坦诚相待才行吧。”许康说,也觉得这是一条漫漫修远的路。
“嗨,康叔,你就给九少提点一下呗?”柴秀建议。他是巴不得自己上去给九少上上课,可他什么身份啊。
“我?”许康用很怪异的眼神看柴秀,问,“你确信你脑子没问题?”
“咳”柴秀不说话了,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哪壶:康叔至今未娶啊。
楼上,目送黄胖子离去的辛晓月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晓月。”江瑜喊了一声。
辛晓月转过来,看到江瑜正温柔地看着他。
她有些不好意思垂了眸,尴尬地闲话:“黄医生怎么这样?以前只觉得他挺爱说的,但说的话还算正常。”
“他就这样,口没遮拦,但人不坏。”江瑜解释。
“他口没遮拦,会不会对别人胡说我们?”辛晓月有些担忧。
江瑜看她那样子,心里就有些不愉快,问:“你怕他胡说什么?”
“就刚才的事啊。本来没有的事,给他说得那么暧昧。”辛晓月说。
“你怕他说?”江瑜追问。
“子虚乌有的事,说出去,总是不好。”辛晓月解释,却看到江瑜神情冷冷的,刚才的温柔倏然不见了。
“你我是未婚夫妇共处一室,就算有点什么,也是正常。他说与不说,有什么关系。”江瑜冷冷地问。
辛晓月疑惑这人怎么瞬间变脸,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没有的事,传出去,终究影响不好。”
“呵,你是怕谁知道吧?”江瑜讽刺地问。
楼下的柴秀、许康与重新加入追剧行列的黄胖子一听,不由得面面相觑。
“康叔,真被你说中了。”柴秀哭丧着脸。
“这剧情,一波三折啊。有意思。”黄胖子乐呵呵的,在柴秀要杀人的眼神中,示意继续追剧。
第二百三十七章 恨铁不成钢啊
这话一出,酸味四溢。辛晓月顿时也明白江瑜的心思,他这冷嘲热讽的,不就是说她怕外人知道,影响她和王轩吗?
在丛林时,她明明都接受他的卑鄙胁迫答应他婚约继续,答应他回到锦城就成为他的女人。明明都跟他强调过,她是一诺千金的人,既然答应,就会信守诺言。
他居然还这样不信任,一次又一次,冷嘲热讽。
辛晓月心里的火蹭蹭就冒起来,莫名的委屈与愤怒,于是,她很不客气地反问:“我怕谁知道了?现在谁不知道,我跟你扯不清,也扯不脱的?”
辛晓月激烈的态度让江瑜更加焦躁起来。
他看着一脸怒容的辛晓月,想起先前的种种来:
阴差阳错,不管是被算计还是命中注定,总之他们有了婚约。可她却是想尽办法要退婚,跟他划清界限;
当得知王轩出事,她不顾一切、不顾自己的性命连忙赶去丛林救王轩;
而当他不顾一切,甚至动用“幻月”去救她,等见着了面,她连一句问候都没有,直接就奔王轩去了。虽然后来,黄胖子他们都说是他太敏感了,说辛晓月只不过是确认了他没事,才奔向王轩的;可事实就是事实,她的心在王轩那里,确认他有没有事那都是顺带的;
还有,她给的一刀,说是不想他涉险境落入敌人圈套。这看起来心里似乎有他,可换个角度一想,这就是不想跟他有瓜葛,不想欠他的。
另外,他提出那样的要求,她一口就答应了,还口口声声强调一诺千金。呵呵,这不就是因为要救王轩么?心是不在他这里的。
想到这些,江瑜只觉得一种无法把握的失落与难过袭来,一种兵败如山倒的无力感让他无比焦躁。
“你很想跟我扯得清清楚楚?”他冷冷地问。
他自己阴阳怪气,不信任她,这会儿还要发火。
辛晓月看江瑜这幅样子,火气更加大,便毫不客气地说:“你说得对,我巴不得跟你扯得清清楚楚。不光是你,就连辛宅那一窝子我都巴不得扯的清清楚楚。我不是豪门权贵的,我凭什么要卷入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里来?”
“你惹上这些麻烦,你是怪我?”江瑜语气更冷了。
她辛晓月惹上这些麻烦,可不单单是他江瑜的问题,还因为世人都以为她是王轩手心里的宝。可她不说想跟王轩扯清楚,却说要跟他扯清楚。
在她心里,自己和王轩,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江瑜只觉得心堵得难受,有一种痉挛的疼痛。
“不怪你,怪谁,所有的糟心事都是从那一晚开始。”辛晓月也气得不行,一说完自己就后悔了。
她的糟心事哪里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早在那之前,就有各种狗屁倒灶的事。哪怕在村里,七八岁的她,还要想办法保护自己,把要毁了她的恶霸坑死。
在那个晚上之前,她过得多好吗?
不,也是一样的,一点都不好,无数糟心事。
她说这句话,对江瑜是不公平的。可是话已经说出,她就愣在哪里,也不知怎么辩解。
江瑜看着她,感觉非常无力。
“跟我相处,就那里糟糕吗?跟我扯上关系,就那么让你讨厌,让你不快乐吗?”江瑜轻轻地问。
辛晓月先前说出那话,已经觉得理亏,这会儿听到江瑜受伤的语气,心里后悔得不得了。
“你就是讨厌,就是让人糟心。”辛晓月的语气已不像之前那么强硬,这会儿她的语气软软的,神情像是个委屈撒娇的小女孩子。
可惜江瑜看不懂,他只觉得辛晓月是在实名制讨厌他,讨厌得真真切切。于是,他一颗心又受到了万点重击,瞬间有点心灰意冷,径直对辛晓月挥挥手说:“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你想干嘛都行,包括”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看向辛晓月。
辛晓月正睁大眼看着他,眸光晶亮,像是清晨日光里初绽的玫瑰。
“吗,妈蛋,舍不得放。”他心里想。
追剧三人组却是着急得不行,尤其是柴秀差点把那茶几给捶没了。
“这剧情太让人着急了,九少智商咋这么捉急?”柴秀长吁短叹,然后又怪黄胖子,“都是你,明知道他对这种事没啥研究,你还暗示啥?明示效果不是更好么?”
“暗示,说话委婉,不是显得更有智商些吗?”黄胖子回答,其实他也懊悔,刚才应该直接对楼上两位小朋友进行爱情启蒙教育。
“我呸,你是没脑子。”柴秀口没遮拦,立马站起来,就说,“不行,我得上去,阻止他们闹到不可挽回。”
“不急。”一直没开口的许康拉住了柴秀。
“我的康叔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急。”柴秀想起自己的赌局要是输了,银行卡里就真的没钱了,那是身家性命啊。
“你听辛晓月后来这句话的语气,没有任何戾气与火气,是委屈撒娇的。他们,有戏。”许康认真分析。
“真的?”柴秀一脸不信,内心还嘀咕:你个万年老光棍,你真的懂?
“只要你家九少自信点。”黄胖子插嘴。
“我去,你们俩不要慢吞吞的,你看九少这句话后面,包括,我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他想说包括食言。”柴秀不信任两人,非得要奔上楼去。
却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辛晓月说话。
他们以为会听到的是江瑜说“包括食言,对丛林里答应的事情食言”,可先开口的是辛晓月。
她的语气还是委屈的,不过不是撒娇,而是数落:“我当然有权讨厌你。关于我跟你的婚约,他们没问过我的意见,自作主张,而你却也不明是非,助纣为虐。我找你退婚,你明明答应了,却出尔反尔,背地里搞小动作;不经我同意,发什么让世人误会的照片,营造什么浪漫,还一边为你的宁远打广告”
她数落得越来越委屈,说到后来,眼泪就滚下来了。
江瑜看到她掉眼泪,又觉得心疼。
“你别哭,你讨厌就讨厌吧。”江瑜连忙说,他最不喜欢看到女人哭。
“我就哭。你能卑鄙不讲理,我还不能哭了?”辛晓月得寸进尺,眼泪更汹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抹眼泪。
江瑜彻底懵了,呆呆地看着辛晓月。他第一次感觉到女人真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生物。
辛晓月抹了抹眼泪,继续数落:“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喜欢我。可什么时候问过我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可不可以?你想的都是你自己,你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从来没有想过,尊重一下我。”
“看吧,我就说嘛。辛晓月就不是那种喜欢霸道总裁的人,她这种独立自主的,是喜欢绅士风度的男人。”柴秀很得意地点评。
“呵呵,可惜你家九少就不是那种男人,指不定要翻船了哟。”黄胖子火上浇油。
“你走开。”柴秀不悦。
“小柴秀,你这把要输了,你放心,我会救济你,送你几包内裤的。”黄胖子笑眯眯地说。
然后,下一刻,柴秀撞墙一样地呼了一声“天哪”,黄胖子则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许康也忍不住发出恨铁不成钢的一声叹息。
因为他们同时听到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江瑜说话了。
他一直看着数落,然后,趁着辛晓月歇口气的间隙,他说:“既然你那么难受,那么讨厌我,那,现在你可以食言,包括丛林里说的话,都不算数。我答应你,概不追究。”
第二百三十八章 女王范
辛晓月正在用心数落,一来是把心中郁闷尽情宣泄,二来是趁机琢磨寻一个台阶下,结束彼此之间火药味的对话。
可是,还没等她数落完毕,找到合适的机会,给彼此台阶下,江瑜就这么说出来了。
辛晓月便停止了数落,只看着他,江瑜瑜也跟她对视。一瞬间,谁也没有说话,屋内死一般的安静。
楼下三人则是重新屏住呼吸,生怕漏听了什么词。
如果这真是一部电视剧,接下来的这一句台词,应该是这一个段落里最关键的。
“你们要不要赌一把?”黄胖子问。
柴秀摇头,九少若不能娶到辛晓月,他真的要买不起底裤了。
“赌小一点,一顿火锅。”黄胖子引诱。
“不要,谁晓得你赌的是不是锦绣饭店的火锅,那可是天价级别。”柴秀顶住诱惑。
“就一顿不超过五百块的,我赌你家九少盖木欧瓦了。”黄胖子说。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我只能坚定不移相信我家九少魅力无边,辛晓月已经爱上他了。”柴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完之后,还问黄胖子一句,“你信吗?”
“哈哈哈。”黄胖子笑。
“你让我请你吃饭就直接说吧。”柴秀靠在茶几边,觉得就辛晓月这一直以来的状态和精明样,不抓住这个机会赶紧退婚,那真是天理不容。
黄胖子笑了两声,没有说话,于是三人就等待着剧情的进一步发展。
这一次的沉默持续了好几分钟,柴秀都有些坐不住了,才听见江瑜说:“怎么?高兴傻了?”
辛晓月一脸肃杀地死死盯着他,脸上委屈消失,怒气重新爬上来。
“你不是求之不得吗?”江瑜见她不说话,继续说。
辛晓月还是一脸肃杀,看着他不说话。
楼下,柴秀都拿额头撞桌子了,辛晓月都没表态,九少这波操作真是丢人啊。
“赶紧的,抓紧时间,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江瑜还半靠在床头,一脸的不高兴。
“你谁呀你?”辛晓月终于开口了。
不是柴秀他们等来的一句“好,谢谢成全”,而是这么一句。
“这,剧情突变?”柴秀看了黄胖子一眼。
黄胖子耸耸肩,表示不清楚,示意继续听。
江瑜其实已做好她开口同意,然后转身潇洒开心地蹦出去,就那么走掉。可是,她开口说的是这么一句话,江瑜也就懵了。
“你凭什么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啊?凭什么你想干什么,那就得是什么呀?这婚约凭什么你说有,那就不能退;你说不存在,那我就必须接受啊?”辛晓月非常愤怒地来了一系列反问。
江瑜更是懵了一下,随即,有一种莫名的喜悦悄悄浮上来,他并没有觉得这些话而难受,反而有一种脚踏到实地的感觉。
他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真感觉自己毫无办法,走投无路似的。
辛晓月见江瑜没说话,就继续喷他:“你别以为你有钱、有颜、有房、有车、有事业、有粉丝、有地位、有权势,世上的女人就会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尊严。告诉你,就你这个完全不把别人当人看、完全不尊重别人意见的作派,多得很的女人看不上你。要是你再没有刚刚我说的那些附加值,这辈子,就是注孤生。”
“我没有。”江瑜被喷得体无完肤,弱弱地反驳一句。
“你没有?神也是你,鬼也是你。你丛林里也没问我意见,就逼迫我同意婚约,同意做你的女人。”辛晓月继续喷江瑜。
“所以,你不乐意,我就不勉强你,我现在,不就是给你自由了吗?”江瑜回答。
“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你,还跟你说我一诺千金。你现在又开始做好人了,你问过我的意见吗?你以为我是什么,这婚约你想不承认就不承认啊?你怕是被人惯着惯出毛病来了,世界都围着你转啊?”辛晓月说着还站起来,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从小到大,就算是宝宝小时候,那也是顺着他,惯着他的,谁敢这么跟他说话啊。
江瑜彻底懵了,看着一脸怒容辛晓月,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升腾起一种欢乐,那欢乐伴随着唯一的念头随口蹦了出来:“那,那你的意思是,还愿意跟我一起,婚约还有效?”
江瑜问话的时候,神情充满生机,语气也有止不住的欢喜。
辛晓月看他这样子,也是一愣。这样带着欢乐与生机的江瑜可真是好看。
“有效吧?”江瑜看她不回答,又放低了声音问。
辛晓月看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在试探家长似的,那感觉像极了晓阳小时候顽皮被抓回家打一顿后的试探。
辛晓月鼻子一下发酸了。他先前那种咄咄逼人,胡言乱语,都不是出自真心的,这家伙实际上不想说那些话的,可又说了,这大概是一种试探吧。
试探老娘,这阴谋玩得666,现在还凭借那一副国色天香的样子、梨花带雨的可怜样,想来博取她的同情、迷惑她的判断。
没门!
辛晓月内心在短短几分钟内,经历了过山车般的突变:从看到他怯生生神情的心疼到想到他在套路自己的愤怒。
差点就被这个家伙骗了!
而楼下三个人又一次经历了节骨眼上的静默。
“最怕空气突然静默。这歌词写得真妙啊。”黄胖子故意说给柴秀听。
柴秀不说话,黄胖子又说:“其实呢,你还是有胜算的,你看你家九少已经懂得装可怜了。”
“起开。”柴秀摆摆手。
而在楼上,江瑜等着辛晓月的回答,然后看着她的神情从轻微蹙眉到怒容渐浓。
他预感事情不妙,于是先发制人,突然大声说:“辛晓月,好了,我给你的时间已经过了,你现在再想反悔食言也没机会了。因为,我不同意。”
这话坐实了辛晓月对江瑜的判断,顿时怒气冲冲地直呼其名,说:“江瑜,我告诉你,这事你说的不算,我心悦谁,嫁给谁,跟谁上床,都得我说了算。”
辛晓月说完,转身就要走。
“我不同意。”江瑜喊。
辛晓月脚步顿住,转身看他,说:“你乖乖在床上躺着养伤,我们以后还能好好说个话。你要不顾身体,不把自己当回事,我们以后别说说话,就是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多。因为,一个不爱惜自己的人,没资格说爱别人;一个不尊重别人的人,不值得深交。”
江瑜被说得哑口无言。
辛晓月站着想了想,说:“你要尊重我,那就乖乖睡觉,养伤。我晚饭时候再来看你。你要不尊重我,我们今天就把界限划清楚。”
“好。我乖乖养伤。”江瑜立马乖巧地躺下。
辛晓月看他这样,觉得又可气又让人想笑,简直哭笑不得。
楼下三人,黄胖子率先笑得捂着肚子,说:“我这表妹儿太霸气女王了,不愧是能打的高考美女状元。”
“嗯,女王范,九少这一句回答,莫名萌啊。”柴秀也从赌输的阴影里暂时缓过来。
而下一刻,他们听到了更萌的一句。
楼上,江瑜看着辛晓月要转身,不死心地问:“那,婚约的事........”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的,神情充满期待,有点怯生生的,像极了做错事求原谅的晓阳。
辛晓月特别想笑,却还是强忍住,特别女王范地回答:“看你表现,看我心情!”
“哦。”江瑜有些失望,却还是能接受。
而辛晓月一转身,脸上就崩不住,一边快步走出房间,一边无声地笑。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后怕
辛晓月走后,江瑜躺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又将刚才与辛晓月的对话认真回味几番。到最后,他还是不确定辛晓月的态度,思来想去便想拉许康确认一下。
江瑜刚打开终端,就听见门响了。
随后,许康走了进来,看到他没睡,便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说:“你没睡正好,省得我还要叫醒你。”
如果没有大事,许康是不会打扰江瑜休息的,毕竟江瑜入睡就很困难,睡也睡不安稳。
“什么大事?需要把我叫醒?”江瑜说着,坐得端正了一些。
“刚刚收到几则讯息。”许康拿出平板,开始打开文档。
江瑜知道许康来打扰自己休息,可定是有大事,但此时的他只想知道辛晓月出门后,去哪里了,所以,他直接问:“辛晓月呢?跑哪里去了?”。
许康扫了他一眼,暗叹:老九这节奏跟他爹一样啊。一旦有了心仪的人,简直是啥事都不如心仪之人的事情大。
当年,江瑜的老爹跟老爷子决裂,很大一部分也是老爷子看不上江瑜的母亲,认为是小市民不说,还空有美貌,不长脑子,读书太少。可是江瑜的老爹就是喜欢啊,沦落到被家里逼迫住地下室帮人送货都不愿意回去。
“你,还真是,尽得你爹真传”许康扶了扶眼镜,语气调侃。
江瑜不理会许康的调侃,继续问:“她去哪里了?”
“她从楼上下来,就去了厨房,开了晚饭要的食材清单,说一会儿要给你做饭。然后,方如霞命人来找她,让她去瞧瞧王轩。”许康一边回答,一边瞧江瑜的反应。
“这里不太平,让柴秀看紧些。”江瑜神情语气皆平静。
“柴秀一直跟着,警惕得很。”许康的手指划过,又一条信息跳出来。
“哦,那就好。”江瑜语气平静,但内心还是挺失落的。心想:这辛晓月果然巴不得从这边出去,就是心里挂着王轩。
“要不把辛晓月弄回来?”许康看他神情有些恍然。
江瑜一听,愣了一下,摇摇头,说:“不用,她说给我做晚饭,就一定会给我做的。”
“万一,她没做呢?”许康都江瑜。
“康叔,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不是说有正事吗?”江瑜不悦。
许康这言归正传,说:“蒋秋,张小美,还有我们部署在沪上的其他人来了消息。另外,陆建宁再次发来了密信,催促你尽快回锦城。”
“沪上怎么说?”
“张小美和蒋秋这次没有动手。许仲霖的人动手了,抓的也是一些小喽,都跟各家有着各种私怨的,有些甚至是受人胁迫,最后收网,以为是捉住了大鱼,实际上还是个小虾,说一切都是他的师父教的,至于师父是谁,只通过信件联络,到底是谁,他也不知道,说是通过家里一个废弃的邮箱接收师父的信件,这事非常诡异。军方还在审讯此人,相信很快就有线索。”许康将事情综合了一下。
“又是这样。”江瑜蹙了眉。
“阿凡,你似乎有所得?先前,我们原计划是让张小美和蒋秋动手,可他们部署完毕后,接到了你按兵不动的命令。这其中原因,自你从林子里回来,我一直想问你,却又诸多不便,不知,你能否与我说明?”许康缓缓地说,语言斟酌又在斟酌。
毕竟,让张小美与蒋秋按兵不动这件事,是他在“幻月”上做出的决定,并没有通过他。这是他跟随江瑜这么多年,江瑜第一次没有跟他商量做出的决定,甚至没打一个招呼,事后也没有解释。
许康知道这件事时,心里微微酸楚。并且接下来蒋方逼迫方如霞去沪上趟雷这件事,九少也没有让他知道,直到方如霞派人去徐家抢人,他才知道这件事。
当时得知这件事时,许康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暗想:到底做了什么事,让江瑜不再信任他了。他一直未曾娶妻生子,一心护江瑜周全。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在‘幻月之上看资料时,从大数据上分析出了一些规律,所以,就让张小美和蒋秋按兵不动。当时,事急从权,想着你还在昏睡,也就没告诉你。”江瑜解释说。
许康怅然的心略略释怀,他轻吐出一口气,语气依旧平静,但言语很小心,他问:“那是什么规律?我,可否知道?”
江瑜一愣,笑道:“康叔,你说什么话?我即便不信任任何人,给予你的信任也是最多的。这也只不过是看了大数据的一个猜测,怀疑这人在徐家,或者王家潜藏着。所以,就先让张小美他们按兵不动。”
“徐家?”许康眉头一蹙,问,“所以,你算计方如霞去徐家抢人,为你趟雷,试探徐家?”
“是。”江瑜微眯眼瞧着许康,轻笑说。
“你就不怕把王轩弄死了?方如霞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这么多年,没人知道这个人的水有多深,这个人有多少能量。”许康板着脸。
“蒋方是好手,只要王轩有呼吸,断不会有让他死了的道理。”江瑜懒懒地说。
“你以为方如霞不知道你的算计吗?蒋方的本事不是什么秘密,陈嘉桦的神棍又不可验证。你抓住一个母亲的弱点,让她去为你试探徐家。你以为她真的不知情吗?”许康神情万分严肃。
“知道又怎么样?王轩的生死在我的手里。”江瑜淡淡地说。
“阿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江氏内部出现叛徒,又或者干脆蒋方就是,王轩要因为这事死了。你想过没有,你会多方如霞这个敌人,你根本无暇顾及你背后的敌人,最重要的是方如霞一定会把你的算计告诉辛晓月,你,与辛晓月一丝可能都没有。”许康语气越发严厉。
江瑜听到这话,内心一怔,感觉荒凉一片。
他这些年,精于算计,一心想要捕捉这个贼人,任何人皆可能成为棋子。可想到如果王轩死了,辛晓月洞悉他的算计后的结果,他自己竟然觉得非常可怕。
“方如霞这个人,可合作,可明说,但这种逼迫,你真是欠考虑。”许康叹息一声。
江瑜还是没有说话,他当时只想将方如霞拖入局中,这样胜算更大些,何况他已锁定了几家,那个贼人一定就潜藏在这几家里。
其中,徐家是嫌疑最大的。只要加以试探,找出贼人指日可待。
只要扫除贼人,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迎娶辛晓月,过属于自己的平凡生活。
他没有想过这样的后果,是自己欠考虑!辛晓月刚才骂得对:他只想着自己,不曾尊重过她。
“这事,我没考虑到。”江瑜叹息一声,想起来也是觉得背脊发凉。
自从遇见辛晓月,他万年不动的心被解冻了,止不住地想要靠近她;而他向来是被下了药也对女人提不起的**,在她这里简直像是奔腾的野兽。
跟她独处的时候,他要努力压下**。
起初,他有过抗拒迟疑,甚至一度是利用她来引出那个贼人。可那一晚在锦园阳台上,他本能地以身体挡住她。
事后,他想自己多傻啊。人家还会杀了辛晓月吗?暗处的狙击手目的是他啊。他居然会脑子不清晰,用身体去挡住辛晓月。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很久,很清楚地知道:他要她,哪怕她就是一颗对付他的棋子。
再后来,她插了他一刀,临行前,印在他耳际的那个吻,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考量与彷徨。
在飞往澄川的飞机上,他就下定决心:这一次,只要辛晓月活着,她就必须是她的。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她的心里装着谁,他要用尽办法把她留在身边。
可这次的这出算计,他却完全没有考虑她。
“阿凡,你让方如霞趟雷,是不是怀疑方家?”许康径直问。
江瑜点点头,说:“我看了这二十多年的卷宗,其实隐隐都跟方家有关。”
“可如果那贼人跟方家有关,你这样逼迫方如霞,就不怕打草惊蛇?”许康蹙了眉。
“打草惊蛇?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背后的是人还是鬼,如果能知道是蛇,岂不很好?如果是鬼,我可以请符,如果是蛇,可以拿雄黄。最怕的是摸不到。”江瑜缓缓地说。
许康沉默了片刻,说:“也好,浑水才有鱼可摸。”
“这次,盯死方家和徐家。”江瑜的眼神锐利起来。
“那陆建宁那边?他说张赐已到了锦城,说有重要的事要密谈,陆建宁刚刚发来的消息是这次张赐参与沪上行动,或洞悉了那背后之人的秘密。陆建宁问,九少难道不想知道儿时所见的不可思议的事作何解释吗?”许康说着将平板递过去。
“哦?张赐!破解秘密?这倒是有意思了。”江瑜轻笑,眼神锐利得如同一只将要捕捉野兽的豹子。
“是很有意思。能破解这种秘密,要不张赐就是那个人,要不,是那个人的同类。”许康也笑起来。
“如果张赐就是那个人,那未免太狂妄,太小瞧当局了;如果是那个人的同类,那真是个蠢人。”江瑜冷笑。
“那何时启程?”许康接过平板,打开了日程表,准备定日子。
“不急,等王轩稳定,再回去。”江瑜说。
许康还要说什么,顿时就明白江瑜这是在等辛晓月。只有王轩稳定了,辛晓月才会放心。
哦,好吧。这孩子似乎有进步了。若是换做从前,他想要辛晓月,那直接就绑走了。
“那,老爷子和夫人讯息,你看怎么回?”许康说着,把他的手机递过去,“我的手机微信快炸了。”
江瑜接过手机丢在一边,将讯息草草看完,又看了看时间,离晚饭还有好几个小时,心里跟猫抓似的,恨不得直接杀过去,将辛晓月拎回来。
第二百四十章 温柔?慈爱?
辛晓月去那边干嘛了?”江瑜把平板递给许康,直接就问了。
许康懵了一下,满以为他会说沪上传来讯息的事,或者说一说为啥要把老爷子和夫人拉黑的事,可他一开口居然问的是辛晓月。这执念还不是一般的深啊,这是心心念念的节奏。
话说这小子如果执念颇深的话,就一定会全力以赴。那么,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有个孩子逗逗了?这小子太闷了,又太无趣,江氏门徒里都是一帮的大老爷们儿,完全不好玩。
江瑜看许康没回答,以为有什么情况,连忙紧张地问:“康叔?辛晓月是不是有什么事?”
许康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辛晓月过来这边看你之后,王轩又抢救了两次,这才彻底稳定,王轩问起辛晓月,吴静就过来请辛晓月了。”
“我呸,他不是有什么阿秀吗?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要想着地里的庄稼。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江瑜义愤填膺。
许康推了推要滑下来的眼镜,有点怀念三人一起追剧,一个人看剧确实没啥感觉。
“康叔,你去告诉辛晓月,我头疼得厉害,估计蛇毒后遗症,一直叫她名字。”江瑜对许康说。
“这个,辛晓月对蛇毒有一定的研究。而且她刚来看过你的状况,黄医生也说了情况。她,未必会相信。”许康指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那”江瑜想了想,又打开终端跟蒋方联络。
刚刚脱下白大褂的蒋方,一口咖啡还没入口,终端就响了。他立马站起来,呈立正姿势,接起了终端。
“九少,我是蒋方。”
“辛晓月在干嘛?”江瑜直接了当。
“刚刚到这边,现在应该还在消毒。我去瞄一眼。”蒋方说着就走出了休息间,去监护室那边了。
“如何?”
“还在消毒室。”蒋方压低了声音,这虽然是宁远的别墅,但这周围可都是方家的人。
“你把窃听器安到王轩那边去。”江瑜指示。
蒋方扶额,说:“九少,那人是王轩,可是兵王之王,我这动作恐怕”
“拉倒吧,就算是猛虎,现在也是只病猫。再说,你有什么不敢的?跟我在这里装?”江瑜撇撇嘴,想起丛林里,辛晓月唰唰唰就奔王轩去了,他心里就非常不爽。
不过,那个阿秀到底是谁,他一定要查出来,如果不是罪大恶极的人,他可是一定要好好奖励。
“好吧,属下,尽力一试。”蒋方说着,挂了终端,拿了最宁远最新型的窃听设备,换了一身白大褂,胡乱消消毒,就进去了。
方家人只道蒋医生尽心尽责,没多想。自家人熟悉蒋方,便是惊讶,问:“老蒋,你不是休息去了吗?”
“这一天几次的反复,我还是不放心。”蒋方一本正经地说,然后又补充一句,“毕竟九少下了死命令的。”
“也是。”初初惊讶的自家人,随后亦不怀疑。
蒋方说完,便进了监护室,煞有介事地询问了一下守在那里的医护人员,又装模作样看了看仪器,记录了一下数据。
最后,他走到了王轩面前,微笑着说:“你能醒来,这真是太幸运了。”
“全仰仗蒋大夫医术高明,辛苦奔走,多谢。”王轩躺在监护室病床上,氧气罩已被他扯下。
“哪里的话,是你身体底子好。不过,你这氧气罩不太合规矩吧。”蒋方一边说,一边看床头的监控仪器,然后,他顺手把小小的窃听器放在了监控仪器的旁边。
亏得这是最新款的,丝毫不会引起旁边这台医疗机器的波动。否则,就王轩这种受过特殊训练的兵王之王,凭着略微的波动,都能将他识破。
“蒋医生也说你不合规矩,轩哥,你戴上吧。”辛晓月赶忙说。
“我醒了,就死不了,不麻烦。”王轩的声音还很沙哑,说话也很慢,但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还是再戴一戴,保险些。”辛晓月明知王轩不会被她说服,还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句。
“不碍事,小月不担心。”王轩看着辛晓月,一脸的温柔。
蒋方一直在一旁,装模作样地看数据,实际上在调试窃听器。当然,他还要时不时观察一下王轩和辛晓月。
在命悬一线的时候,王轩一口一个“阿秀”的,现在对辛晓月这么温柔,这人是何居心?
蒋方偷瞄了几眼,看到王轩神色温柔地看着辛晓月,不过,这温柔里带着,带着慈爱?
慈爱????
蒋方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幻觉了,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没错,王轩温柔是温柔,但那慈爱也是真的。看来九少胜算很大啊!
得出这个结论的蒋方内心非常愉悦,将窃听器调试完毕,借口实验室那边还有事,赶紧闪人。
一直等得无比焦躁江瑜终于接收到了这边清晰的声音,他迫不及待地屏住呼吸,还示意康叔也不要说话。于是,他听到辛晓月说一句:“我只是怕万一。”
“什么只怕万一?”江瑜抬头看了许康。
“我也不知道,别问我。认真追剧。”许康搬了椅子坐下来,陪着江瑜追剧。
当然,柴秀和黄胖子不在,少了那么些追剧的乐趣,但眼前这个也是挺好玩的,毕竟既是追剧者,又是演员嘛。
“哦,好吧。”江瑜接受了建议,认真坐在床上听着这边的动静。
而监护室内,辛晓月回了一句“我只是怕万一”,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傻傻站在旁边。
王轩依旧是温柔的笑着,然后轻声说:“晓月,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辛晓月问。
“谢你不顾性命来澄川救我。”王轩说,眸光温柔谦逊,像是一汪缓缓流淌的清泉。
“哦,这事啊,你谢错人了。”辛晓月说。
“怎么谢错人了?”王轩问。
辛晓月想这是个好机会,得为江瑜攒点功,然后才好顺理成章提出让王轩和方如霞为江瑜的事奔走,把私自动用“幻月”的责任小之又小。
“当然谢错人了。当时,知道你危在旦夕,知道你坐标后,我就莽撞跑来丛林,可我只是跑来了,哪怕见到你,又能怎样?我可没有蒋医生那样高明的医术,也不过是眼睁睁看你远去而已。”辛晓月说。
王轩唇角带着笑,瞧着辛晓月问:“是吗?你是那么鲁莽的人?”
辛晓月心一紧,她是王轩教出来的,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他直接承认:“没错,我是带了药。可我的那些药根本救不了你。就连叶队长他们也没办法的,何况我!所以,真正救你的人是宁远的江九少。他动用了‘幻月’,搭载了最先进的搜救、侦查、打击、医疗系统。这才准确地找到了你,准确地打击了附近设伏的敌人,并及时抢救于你。若要说救命之恩,我与叶瑾之也是算不上的,江九少才是你的大恩人。你要报恩什么的,怕首要想到的就该是他。”
许康听到这里,不由得一笑。
“怎么了,康叔?”江瑜问。
“辛晓月也是个会算计的。”许康语气里充满赞赏。
“我第一次看人把会算计说得如同给人加冕最高荣耀似的,她的智商啊,还差得远。”江瑜说。
“我就是在诚心赞赏她。她这一番话,是让王轩报答你救命之恩,大概是她一直在想着你‘幻月’之事如何解决。”许康说。
江瑜一听,顿时就懵了,心里有一种巨大的幸福,有些语无伦次地问:“康叔,你,你说的是真的?”
“你听下去,不就知道了吗?”许康看江瑜这神情,心里也是非常乐意辛晓月跟他佳偶天成。
就他来看,辛晓月这样的女子才能跟他并肩走下去,才能在必要时守得住他。更难的是辛晓月有一颗赤诚之心。
“嗯。”江瑜回答的声音比先前大了一些,乖巧得像个得老师命令的小孩子。
而监护室那边,王轩在听辛晓月一口气说了许多后,容她歇了一口气,他才语气轻柔地说:“江九少的事,刚才我妈妈跟我大体说过一下,等我好起来,定然会亲自道谢的。”
王轩的声音清晰了些许,语气依旧温柔。若只是听这声音,会觉得这只是一个温文尔雅男子,绝不会是铁血的兵王之王。
“哦,阿姨说了。那你知晓就好。等你好起来,若是江九少有什么难处,你帮一把,这恩情便也算还了吧。”辛晓月语气闲聊一般把这事说了出来。
“如果是有这个机会,当然会竭尽所能报这救命之恩。不过,江九少这样的人,怕不会给我报答他的机会。”王轩轻笑。
“人,总会遇见难处。也许会有机会的。”辛晓月说。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非常想报答这份儿恩情,但我更希望他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王轩缓缓地说。
“那是。”辛晓月顺着王轩的话点点头,可她忧心忡忡。
她想到之前跟江瑜的对话,料定江瑜私自动用“幻月”的事很大。可现在这事没爆出来,她也不能贸然就跟王轩挑明,向王轩求援。
“晓月,对不起。”王轩忽然说。
“什么对不起?”辛晓月警觉起来。
难道是他昏迷中,听到她在耳畔的数落了吗?是要跟她摊牌说阿秀吗?
辛晓月心里打鼓,感觉一阵慌乱,她怕王轩把一切挑明。如果挑明了,她怕自己连跟他说话都找不到定位点。
第二百四十一章 焦躁啊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辛晓月先发制人,语气非常急切。
王轩依旧带着笑,但这笑容里多了歉意。
他摇摇头,说:“那时,我遇袭,陷入埋伏,又受了重伤,以为自己这次不可能在回来了。而在这世间,唯一放不下的是你。所以在死前打电话来与你道别,也想跟你说一些心里话。却没想到话没说,敌人来了,而你那边却有高手定了我坐标。这导致你,为我涉险。这难道不该道歉吗?”
“这有什么?我一直把你当作”辛晓月顿了顿,给彼此定了个安全的位置,“哥哥,长辈,对我和晓阳来说,你是我们的亲人,亲人之间,这是应该的。”
辛晓月给彼此安完定位,手心里全是涔涔的汗。
“辛晓月不是牙尖嘴利的吗?这跟王轩说话,怎么感觉换了个人?好像很紧张似的。”江瑜皱起眉头看向许康。
“大概,少女面对心爱的人,都会有点紧张?”许康不确定地回答。
江瑜只觉得胸口被连插数刀,对许康摆摆手说:“你不懂,我不与你说了。
他说完,就给黄胖子发了信息,说有要事相商。
“那我去准备一下,陈嘉桦来了,总是要见一见,看看他那里的进展。”许康站起来,强忍着笑出了房门。
而房内的江瑜听了许康那句话后,不断浮现辛晓月在王轩面前一低头的温柔,一脸娇羞的样子。
“呸。”江瑜焦躁地骂了一句,直接给辛晓月打电话。
这时,辛晓月正在害怕。她怕王轩道歉,然后把他洞察的他的心意和阿秀的事瞒也不瞒直接说出来。
要赶紧找个理由躲开!
可是找什么理由?
辛晓月握紧拳头着急,放在外间的电话响了。电话是宁远新款,柴秀给的,铃声是她刚下载的《super star》,声音很大。
“我电话响了。”辛晓月赶紧跑出监护室,看到是江瑜来电,立马接起来,还没等江瑜说话,她赶紧说:“你别怕,我马上回来。”
江瑜拿着电话懵了,他可啥都没说啊。
然后,下一刻,他听到辛晓月说:“轩哥,我阿凡哥哥,嗯,就是江九少,他蛇毒发作,我得去看看,你好好休息,稍后再来看你。”
“阿凡?”王轩问。
“对,他是阿凡哥哥,我先撤了。”辛晓月赶紧说完,一口气跑出了监护室,在别墅外灿烂的阳光里,尽情呼吸。
“怎么了?跟见鬼似的。”等在门口的柴秀将手中的手机放进口袋。
“没事。你准备一下,我们回去做晚饭。”辛晓月说。
“好嘞!”柴秀应了一声,立马发动新款太阳能车。
而电话那头,一个字都没说的江瑜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对刚赶的黄胖子说了刚才的情况。
黄胖子蹙眉,说:“看来,少女心在王轩那里呀,你路漫漫其修远兮啊啊啊啊。”
“她才一点就回来给我做晚饭了。”江瑜说,神情活像是在跟小朋友比玩具。
“那是借口而已。你的理解能力不至于这么差吧?”黄胖子笑着打击。
江瑜不说话,心情更加焦躁,立马躺下,拉了被子蒙头。然后,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摆了摆,说:“去去去,我要休息了。”
“好嘞。”黄胖子立马拍屁股走人,剩下独自郁闷的江瑜。
“我说,你这样插刀不是太好吧?”等在门外的许康问。
“好像你刚才没给他插刀似的。”黄胖子耸耸肩。
许康与他相视一笑,一并下楼的过程中拿出了手机,给黄胖子看蒋方刚发来的微信。
微信内容比较长,感觉像是医学分析单似的。
“老蒋还是这么严肃呀。”黄胖子一边说,一边一目十行。
蒋方结合观察到的实际情况,进行分析推论,最后得出的结论,简而言之就是:王轩对辛晓月的温柔是长辈对最宠爱的小辈的那种慈爱,不是男女之情。而辛晓月对王轩,怕也是迷妹儿属性,她应该是一直在仰望王轩,在王轩面前说话非常不自在。
“哈哈哈,长辈对小辈的慈爱。”黄胖子看得捶床,说,“我这表妹儿也是够倒霉的。颜值高、身材好、脑子聪明,偏偏初恋给了狗系列。”
“这对阿凡来说,是个好消息。”许康将手机收起来,从容地放进衣兜,才补充一句,“但是,我不想太早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那必须不能那么早啊。他要知道的话,剧情就不好玩了。”黄胖子一脸的坏笑。
然后,两人勾肩搭背地往楼下去,准备泡一壶铁观音,等陈嘉桦的同时,继续追江九少与辛晓月的年度大戏。
而躺在床上的江瑜,在黄胖子走后,心里更加焦躁,于是,他拿起电话,要找辛晓月。谁知道刚打开屏幕,辛晓月的电话就打来了。
他吓了一跳,手指顿了一下,摁下了接听。
“说。”江瑜接起来就装模作样地丢出一个字。
“你刚打电话找我,有什么大事吗?”辛晓月将语气尽量放温柔。
她刚才心里慌乱,也没问江瑜什么事,直到上车后,才想起刚才貌似没听江瑜说一个字,这家伙挺小气的,指不定又生气呢。而电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她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过来。
“我头疼,眼花,胸闷。”江瑜连忙收起了刚才的中气十足,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
辛晓月有些疑惑,问:“康叔和黄医生来过了吗?”
江瑜有些不甘愿地回答:“来过了。”
“怎么说?”
“说,死不了,受着。”江瑜瞎编。
“哦,那就是没有性命之忧,只需熬着养着。”辛晓月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难受,呼吸不畅,睡不着。辛晓月,你过来陪我聊天。”江瑜说
辛晓月没有说话。她本想一口拒绝,但想到江瑜这些年也着实可怜,不信任旁人,为了避免受到蛊惑和感情的负累,他尽量不与人发生一丝一毫感情上的交流。
他一定很寂寞吧!
辛晓月想象了一下江瑜这些年的生活,就心疼不已。再加上,她又想起“幻月”这事可能让他的人身自由受到限制......
想到这两点,辛晓月真就没办法回绝。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才一点过,离开始做晚饭还有一些时间。
“辛晓月,快来陪我聊天。”江瑜看她没反应,就不耐烦地喊了一遍。
“好。”辛晓月爽快地答应了。
江瑜却是拿着电话,觉得像是做梦。在他看来,辛晓月是非常排斥跟他单独相处的,要她过来见他,除非他又受伤了,遇袭了什么的。
“我到楼下了,先挂电话了。”辛晓月说着,挂了电话,跳下了车。
江瑜拿着电话,对于辛晓月这么爽快答应来房间聊天充满着疑惑。
“她这什么意思?”江瑜陷入新一轮的焦躁分析。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以生相许啦啦
辛晓月进大门,就看到黄胖子迎面过来。
“表妹儿,听说你要给老九做晚饭?”黄胖子笑嘻嘻地问。
辛晓月点点头,说:“黄医生是蛇毒类的专家,想必也知道蛇毒清除了之后,在饮食上有许多注意。”
“这个是清楚的,祖上在这方面有一点点研究,不过,饮食的问题不大,我们一般给病人清除蛇毒后,就随便交代两句,他们要做就做,不做就不做。”黄胖子说。
“饮食上注意些,总是恢复得快点,也能缓解后续症状,不那么难受。”辛晓月说。
“这倒是。”黄胖子点点头,随后又一脸贼样,压低声音说,“你对老九是不是动心了?”
辛晓月脸一下子红了,连忙摆手说:“没有的事,他救我,对我好,又是阿凡哥哥,我做顿饭是当然的。”
“那你这是报恩?”黄胖子凑上来问。
辛晓月想要点头,觉得又不妥,想了想说:“阿凡哥哥本来就是家人一样的,给家人做一顿饭,你别上升高度。”
“对,不能把一顿饭当作报恩。”黄胖子一本正经地点头。
“当然不能了。莫说他是家人一样的存在,就算不是,那救命之恩,也不能是一顿饭能报答的。”辛晓月也点头。
“那当然了,电视小说里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黄胖子很认真地说,脸上带着笑。
辛晓月看到黄胖子眼睛笑得眯成缝,眸光贼精贼精地盯过来,就意识到被黄胖子套路了。
果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黄胖子就压低声音问:“所以,你刚才在楼上,对老九以身相许了?”
“没有的事。”辛晓月着急地说,脸颊热的不得了。
“那老九的伤口”黄胖子一脸的不信任。
“我要走,他为了拉我才裂开的。”辛晓月连忙解释。
“嗨,我自己缝的伤口,我能不知道吗?就拉一拉你,能裂开?”黄胖子一脸不信任。
“我说的是真的。”辛晓月说。
“行了,别狡辩了,这种事,我明白,你女儿家,脸皮薄。”黄胖子一副了然的样子。
“黄医生,你怎么这样龌龊!”辛晓月生气了,一脸怒容。
“我怎么龌龊了?这男女之事,合乎天地阴阳,合乎‘达尔文进化’!”黄胖子手一扬。
辛晓月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关达尔文进化什么事?黄医生总是这样,没说几句正经的,就开始满嘴跑火车。”
“冤枉啊,表妹,我这是关心你,怕电视剧看多了,傻乎乎地学什么‘以身相许’去报恩,让大尾巴狼得了便宜。”黄胖子继续胡说。
“以身相许?”停好车进来的柴秀刚进屋就听到这么一个词语,顿时两眼放光地看着辛晓月,一脸忍不住的笑,压低了声音问,“你真的跟九少?”
“死开。”辛晓月满脸怒容地扫了柴秀一眼。
“表妹儿,别着急生气。我这大男人是不该问你这话,可谁让你是我表妹呢?我得关心关心呀。”黄胖子说。
辛晓月不理会,柴秀则跟在辛晓月后面,想探听一点蛛丝马迹。
黄胖子见辛晓月不搭话,只快步往屋里走,便也快步跟着,一边走,一边说:“首先,对于你的价值观我是肯定的。一顿饭确实不足以报答救命之恩。其次,对于‘以生相许’这个报恩的思路方案也给予肯定。”
“我没‘以身相许’!”辛晓月脚步一顿,一字一顿地强调。
“此‘以身相许’不是彼‘以生相许’,你别误会。”黄胖子笑嘻嘻地说。
“啥?”柴秀插话。
“前一个重点是身体,后一个是余生。”黄胖子解释。
“你普通话标准点嘛。”柴秀撇撇嘴。
“你死开,我跟我表妹说话。”黄胖子将柴秀推开,才对辛晓月说,“晓月,别生气,我有正事跟你说。”
辛晓月狐疑地看着他。
“我刚是说,他这救命恩情与这对你的深情,以生相许,那是正确的。”黄胖子笑着说,还不忘强调一句“我这次,普通话标准了吧?”
“不说正事,我走了。”辛晓月板着脸。
黄胖子连忙摆手,说:“别别别,听我说啊,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面对老九的威逼利诱,坚贞不屈的。”
辛晓月脸色稍微好看一点,却还是板着脸。
黄胖子看她停下来,嘿嘿一笑,说:“表妹儿,我是把你当亲妹妹看。所以,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不得不跟你说。”
“说。”辛晓月一个字丢出去。
“咳,咳。”黄胖子清了清嗓子,说,“据我所知,虽然面对众多诱惑,老九还是个处,包括那天晚上也是你没动你的。”
“黄医生。”辛晓月一脸不悦。
“好好好,我说重点。你别动气。”黄胖子说着,神情严肃起来,说,“据我所知,老九是个不错的对象。硬件设施很不错,至于软件设施,这个脾气什么的,你是可以调教的。软硬俱佳,作为你的表哥,我觉得你选他没错,你作以生相许的决定那也是非常明智的。”
“我再强调一遍:我没有要以生相许。”辛晓月压着火又说了一遍。
“你脸皮薄,我知道。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就行了。”黄胖子一屁股坐在院内花圃旁的椅子上,继续说,“以生相许没错。但在结婚之前,一定要严格把控底线,不能以身相许,这条底线不能破。实话跟你说吧,这男人就是贱,轻易得到的就不珍惜。所以,为了你将来的幸福,绝对要把控底线。”
“哇,黄医生,你这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啊。”柴秀在一旁啧啧地说。
“你闭嘴。我是关心我表妹。”黄胖子白了柴秀一眼,再换了个和颜悦色的表情对辛晓月说,“还有一点,婚礼提上日程的时候,一定要彩礼,而且必须要狮子大开口。”
“黄医生,你这波操作,我就看不懂了。”柴秀忍不住插嘴。
“呵呵,男人就是贱啊,轻易得到的不珍惜,廉价得也不珍惜。所以,彩礼必须狮子大开口,最好要他宁远的一半股份。那么,日后有变故,你也不吃亏,他想要抛妻的话,也要掂量掂量。”黄胖子又说。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黄医生狠起来,连自己都骂,连自己都卖。”柴秀竖起大拇指。
黄胖子不理会他,站起身来,说:“晓月,明白了吗?”
“多谢黄医生,受教了。我以后择偶一定注意你说的这些。”辛晓月抱拳。
“你这话,不对老九以生相许了?”黄胖子问。
第243章 迷茫(补昨天的更)
辛晓月没有回答,实际上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现在很迷茫。
从前,她一心想的是王轩,憧憬的是跟王轩在一起。
两人隐居锦城,或者干脆就住在锦园,他研究他的古典文学、古代神话。她在附近找个简单的工作或者做自由职业。空闲时,就陪着他看典籍、散步、种菜、爬山、弹琴、练剑、做饭.......
诸如此类,凡世生活的种种,她都想过与他一道经历,一起度过,直到苍颜白发。
虽然,从前,她觉得王轩对自己太绅士,隐隐感觉没有男女之情,大概当她是小女孩,又或者是她还不够优秀。可她还总是抱着希望的,她期望着自己快长大、变得足够光华灿烂,变得能跟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细水长流,白头偕老。
可现在
一个凭空出现的阿秀像是一块巨石,把她的憧憬之舟全部砸烂,打沉,把她为王轩找的那些不爱她的理由全都粉碎,让她无处遁形,连自欺欺人的借口都找不到。
此时的她,像是不战而败的一方,垂头丧气,落荒而逃。
就这样的她,别说原本就不想跟江瑜说以生相许。就算想,她也没资格。就算有资格,她也没心情,更没不要脸的精神。
“”黄胖子看辛晓月神情骤然沮丧,眸光有些木然,暗想大概是在伤心王轩的事,于是卖力推销说:“作为表哥,我跟你说,老九各方面条件真的很不错。最关键的是没谈过恋爱,可以任由你调教,就你的聪明,稍微花点心思,那就得调教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好男人。表妹,怎样?挑战一下自己吧?”
“不想。”辛晓月摇摇头。
现在这种情况,她只想江瑜和王轩尽快好起来,她回到锦城,照顾晓阳,继续学业。如果可以,她想过从前那种平淡的生活。
当然,也不能回到从前了,至少,她不能在憧憬王轩了。
她要调整自己人生的方向,比如,先搬出来,租个房子;再多打几份工,开始还钱给江瑜;另外,还要调整学习的方向,多拿一些证,将来到更大的城市去发展。
人生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没有了对于王轩的憧憬,辛晓月忽然觉得心空了,似乎连时间与选择也多了。
“不想?你是不是傻?”黄胖子说。
“我还小,不想谈这些。”辛晓月搪塞黄胖子,可内心不由得想:如果是王轩表白了自己,自己还会觉得自己小吗?
显然不会!
自己也是虚伪的人!
辛晓月垂眸,鄙视自己。
“我去,你别拿这个做借口,你以为我会信?如果是王轩跟你求婚,你会说自己小?”黄胖子直截了当。
辛晓月只觉得被人抽了一巴掌,有些不自在,没回答黄胖子,只说:“他,是我的阿凡哥哥。”
“又不是你亲哥,再说,你也接触过了,有没有一点你阿凡哥的影子?”黄胖子说。
辛晓月默然,虽然知道江瑜就是如假包换的阿凡哥哥,但除了那一张脸一样长得好看,还真是一点都不像。
“没有。”辛晓月如实回答。
“这就对了。再说,老九也没拿你当什么妹妹,他是要当你男人。”黄胖子语气激动,还重点强调了“男人”两个字。
辛晓月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心里一阵乱,脸都红了,连忙说:“你别胡扯。”
“我胡扯什么了?老九苦啊,小时候待人极好,可遇见了绑匪,等好不容易活着,又遇见各种算计,脸睡觉都不安稳。唉”黄胖子声情并茂,一脸的心疼,微微仰头看天空,“唉,好不容易有个看对眼的女的啊,可惜人家对他”
“对啊,我家九少就是命苦。”柴秀也插嘴,作扶额状,叹息着摇头,说,“好不容易要打开心扉,可惜对方根本没有要住进去的意思。”
辛晓月听两人跟唱双簧似的,心里也明白他们在为江瑜做说客,可听他们说的那些事,她心里忍不住就心疼。脑海里,不断浮现起阿凡哥哥初到家里的那一夜,那一晚月光皎洁,他瑟缩在角落里,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后来,那么多的算计,那么多夜晚,他又是怎样度过的?
一定也是寂寞无边,带着一些不向人诉的恐惧,还有一份不知道日后是否会有光明与温暖的迷茫与煎熬。
她轻轻闭起了眼,觉得呼吸都有点颤抖。
她最能感同身受这样的寂寞,不安全的恐惧,还要故作镇定与强大。
不过,她比江瑜好得多。至少她不必要面对各种要人性命的算计,她还有关于王轩的憧憬在点亮着他过去的岁月。
“唉,爱情,你为何如此调皮,总是爱我的我不爱;唉,人生,你为何如何阴差阳错,常开着并不好笑的玩笑....”柴秀看辛晓月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竟然开始写起现代诗,朗诵得声情并茂。
“你们别说了。我还小,只想尽快回锦城照顾弟弟,继续我的学业,暂时不想这些。”辛晓月打断了两人的表演。
黄胖子一句话还噎着,听辛晓月的话,连忙笑着问:“暂时不想?是不是过一阵子就考虑了。”
辛晓月不语,转身就走。”
黄胖子看着辛晓月的背影,连忙说:“辛晓月,你跟老九相处,是不是比跟王轩在一起自在得多,随心所欲得多,有趣的多?”
辛晓月脚步一顿,略一想:还确实是这样:
跟王轩一起,她总得要找话题,或者他说,自己默默听着,作乖巧的样子,生怕行差踏错,他就不喜欢了。
可跟江瑜在一起,她似乎无所顾忌,无拘无束,话题也是随心所欲。
而且,江瑜时而霸道,时而温柔,时而像个小孩子。虽然相处不多,但是她见过暴躁的他,温柔的他,孩子气的他,还见过冷漠的他。
可这么多年,王轩始终带着微笑,温柔典雅,像是挂在墙上的翩翩贵公子的画卷,连初次见面,他伤得快死了,他还是温柔笑着的。
“哪又怎样?”辛晓月回头反问。
“怎样?这是爱情啊。”黄胖子双手大张,动作语气都夸张。
“从没听过这样的理论,歪理。”辛晓月竭力否认。
“我去,这是真理。男女相处,自己都觉得无趣,那彼此之间就不是爱情,即便双方有好感,那都不能天长地久。”黄胖子连忙说。
“我没空跟你瞎扯,阿凡哥哥说他不太舒服,我得去看看,一会儿还要给他做吃的。”辛晓月扬了扬手上的腕表。
“嗨,去吧。跟他相处的时候,想想我说的哟。”黄胖子笑嘻嘻地说。
第二百四十四章 九少要的书
辛晓月没回答,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一下子又转身过来,问:“你怎么知道我跟王轩说话比跟阿凡哥哥说话拘束?你监听我?”
黄胖子刚拉了旁边芭蕉树的一片叶子遮阳,被辛晓月这忽然转身的一嗓子吓了一跳。
他连忙抚着胸口说:“这还用监听?老九和王轩我都认识的。王轩那人闷得很,刻板得像是木头人,千年不变,说话能有趣才怪。”
辛晓月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黄胖子一个医生,虽然跟普通医生有点不太一样,也不至于做这种事。
“好吧。”辛晓月说完,转身就急匆匆进了底楼客厅,绕过那屏风往楼上去。
看着辛晓月匆匆离去的背影,黄胖子抚着胸口,对柴秀说:“把你的终端给我挂掉。”
柴秀一听,尴尬地笑了笑,将手上终端给挂掉了。
“哈,刚九少给我打电话,我忘记挂了。”柴秀尴尬解释。
黄胖子“呵呵”两声,反问一句:“我信你?”
“你必须信啊。”柴秀两手一摊。
黄胖子压低声音,问:“你还与老九连通的吗?”
柴秀立刻摇摇头,黄胖子这才压低声音,来了一句:“我去,刚刚好险,辛晓月跟你家九少一样,冷不丁就来这么一下,猝不及防啊。”
“辛晓月还真是挺精明的,跟九少豺狼虎豹,配一脸。”柴秀也附和。
“小柴秀,你说,我刚才糊弄过去了吗?”黄胖子问。
“不知道。我看她表情,看不出她信了没有。”柴秀如实回答。
黄胖子将芭蕉叶拉了拉,叹息一声说:“说真的,这辛晓月真是心如鹅卵石啊,不开窍,油盐不进。”
柴秀勾着黄胖子的肩,低声说:“你这么卖力,跟谁赌的?”
“我是优秀青年,黄赌毒一概不碰,你以为我像你?”黄胖子鄙视地看了柴秀一眼。
“别诓我了。”柴秀一副了然的样子,盯着黄胖子,又补充说,“我真没跟谁连着线,也没被监听。”
黄胖子无奈,朝着落地窗那边努努嘴,屋外看不见屋内的情况,但柴秀知道坐在那个位置应该是在喝茶,一般来说,敢在九少的房子悠闲泡茶的唯独康叔一人。
“康叔呀,”柴秀很惊讶,“啧啧,没想到啊。他一直喊我们赌,说赌博家破人亡,他还真是道貌岸然啊。”
“嘿嘿,你这么秀,难道不知道你家康叔跟我赌博的用意?”黄胖子一脸坏笑。
“用意?”柴秀一愣,问,“难道这也饱含深意?”
“呵呵,世人都说江九少善于算计,可谁知道蔫坏蔫坏的就是康叔了。”黄胖子蹲在一旁,头上顶着一片芭蕉叶。
柴秀也蹲在一旁,跟黄胖子共顶着一片绿,思索黄胖子的提问。
“康叔难道是通过赌博来刺激你,让你全力帮助九少追老婆?”思索了好一会儿,柴秀才疑惑地问。
“果然是江氏门徒的一枝独秀啊,摸准你们老大的心思,一摸一个准。”黄胖子竖起了大拇指。
“赌多大?”柴秀好奇地问。
黄胖子伸出一根指头。
“一百万?”柴秀问。
“一千万。”黄胖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康叔也是大手笔呀。”柴秀舔了舔嘴,伸出手说:“从此,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合作愉快,多多关照。”
“哈哈,多多关照,小柴秀。”黄胖子哈哈笑。
“不好,追剧,快快。”柴秀忽然想起,连忙站起来就往屋里跑。
黄胖子一听,动如脱兔,比柴秀还跑得快。
当两人一前一后蹦进底楼花厅时,许康早就在沙发上坐着,端着的一杯咖啡在等待着剧情开播。
“怎么样?有什么动静?”黄胖子揣着粗气问。
许康摇摇头,让柴秀再调试一下监听设备。
却说楼上的江瑜,因为等辛晓月来陪自己聊天,等了好几分钟,辛晓月还没从楼下上来,他就给柴秀打电话了。
柴秀说辛晓月跟黄医生在院子里聊天,江瑜就命令柴秀赶紧过去,不许挂掉终端,他要听他们在说什么。
柴秀无可奈何,只得照办。
他则是在这边认认真真地听两人说话。
对于黄胖子这种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的作派,江瑜第一次赞赏。
至于辛晓月的回答,除了拒绝调教他的那句“不想”外,别的回答都在他可接受范围内,尤其是那句“我还小,暂时不想”,让江瑜十分满意。
“你说了还小,暂时不想,那么,暂时不跟我也可以,但是也休想跟别人。”江瑜自言自语,先前焦躁的心消失了。
随后,江瑜便轻轻挪了挪,半靠着坐在床上。
“辛晓月,你不想调教我,那就让我来调教你。”江瑜靠着床头带着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微笑,将睡衣扣子解开了两个,若隐若现地露着胸。
然后,他寻找了几番,找了个最好的角度,既要对辛晓月造成诱惑,又不能让她觉得他在耍流氓。
找好角度后,他就等着辛晓月推门进来。
他等着,心像是涨满风的帆,竟然忍不住紧张。
在这紧张之余,他还不忘给柴秀发了一条信息:给我找些书,我要打发时间。
柴秀正跟黄胖子在热烈讨论江瑜刚说的那句话里的“调教”一词,黄这种颜色到底占了多少百分比。
“啊?辛晓月不是上来了吗?”柴秀赶忙回了一条信息。
“我伤好还要一段时间,她总不可能每天24小时陪着我吧?”江瑜反问。
“哎呀,我去,从前的九少只下命令,现在居然会解释了。”柴秀看着那信息,严重怀疑信息不是九少发的。
“正常点。”从容坐在沙发上的许康扫了柴秀一眼。
柴秀嘿嘿一笑,然后问:“如果人家辛晓月愿意24小时陪着你呢?你还能拒绝啊?”
“柴秀,你话太多,是要去矿区反思一下吗?”江瑜打了一行字发出去,又看向门口,辛晓月还没有进来。
“不不不,九少饶命。您吩咐,要什么样的书?”柴秀秒求饶。
然后,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柴秀就收到了九少要的书的要求: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的。比如,像辛晓月这个年龄的姑娘喜欢什么之类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翻篇
黄胖子凑过来一瞧,呵呵呵地笑着捶沙发,说:“这是老九终于感觉到自己的短板,要补课了。”
“愁死了,我给九少推荐什么书?”柴秀扶额。
“哈哈哈,他摆明是在爱情里迷茫,不知道怎么去追求辛晓月,不知道怎么跟恋人相处。你当然要拿学习类的书给他了。”黄胖子坐在沙发上,煞有介事地说。
“我也知道学习类,可这种书籍太多,良莠不齐,泥沙俱下的,一时半会儿,我哪里去找?”柴秀更愁了。
黄胖子扬了扬手中的平板,神情得意地说:“这个呀,我有呀。”
“啊,黄医生,快快,打包给我。”柴秀一脸献媚的笑。
黄胖子也将自己珍藏的文件包打开,一溜的各种书目映入眼帘。
“先给他来几本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黄胖子说着,打开“言情小说包”,发了三本给柴秀,说,“这三本都是精品,先看三本,看多了,他不耐烦。”
“嗯嗯嗯,我接收。”柴秀拿出手机接收。
“不慌,再给他四本学术性的。”黄胖子说着,又发送了一个文件。
柴秀收到了一看,《浪漫宝典》《恋爱手册》《女性恋爱心理研究》《追女》。
“呀,没想到你还有这种书。”柴秀随手点开一本,看了几段,不住地点头,“很实用,很有可操作性。”
“那当然,这些都是我阅读过的精品。”黄胖子万分得意,随后又点开了一个文件包,说,“柴秀,最后再接收两本重头戏的。”
“好叻。”柴秀非常高兴,然后接收了文件包,打开之后,他看到书名:《洞与房的二三式》《嗨翻幸福人生》。
直觉不对的柴秀抬眼看了黄胖子一眼,说:“看你这书名我咋觉得有那方面的意思呢?”
“对啊。上一部分是如何营造浪漫、抓住女性心理,追上心仪的姑娘。那追上心仪的姑娘后,要做什么呢?总不能盖着棉被聊天吧?我这可是合乎逻辑顺序的。”黄胖子一脸正派,似乎是在讨论什么严肃的学术问题。
柴秀翻翻白眼,说:“我觉得我要把这个推荐过去,即便不会被九少打死,也会被扔到矿区去挖煤。”
“得了吧,我跟你说,老九就需要这些科普。何况我这几本书可是图文并茂的珍藏版,旁人要,我还不给呢。”黄胖子说着,指了指书,说,“快瞧瞧。”
柴秀翻了翻,脸有点红,赶紧关闭文件,问:“你确信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你放心,你把这些书拿过去,碍于面子,你肯定会被骂办事不力,但我敢打包票,这就是老九要的,你的报答在后面呢。”黄胖子说。
柴秀小心翼翼地看向许康。
“别看我,我不知道这件事。”许康摆摆手。
黄胖子也是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
“算你们狠。”柴秀撇撇嘴,随后又说,“这辛晓月怎么还没到?难道监控器坏了?”
“对哦,快看看设备,免得影响追剧。”黄胖子催促。
当然,等得最心焦的人则是江瑜。
他原本是调整好了角度,若隐若现地露着胸,准备给辛晓月来个致命诱惑。
可是,左等右等,辛晓月居然都没有推门进来。刚刚跟柴秀连着终端的时候,明明听见她说上楼看他的。
从楼下到三楼,进入到他的房间,正常的速度,一分半钟足够了。
可这都过去了七分钟了,辛晓月还没有来。
江瑜拿着手机,要给辛晓月打电话,才翻出电话号码,还没拨出去,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赶紧将电话放到一旁,装模作样拿着平板,打开了一份儿文件。
刚打开文件,辛晓月就绕过屏风走进来了。
屋内很安静,他没有抬头看辛晓月,只盯着平板屏幕,实际上,他一个字都没没看进去,眼睛余光瞟着辛晓月款款过来。
“阿凡哥哥。”辛晓月走过来,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轻柔地喊了一声。
江瑜抬头看辛晓月,只见她神情自若,从容入座,像是在自己家里似的。
“不是重要的文件,不要看了,伤神。蛇毒清了,就要好好养着。”辛晓月扫了他手里的平板一眼,对他说。
江瑜看她从容自若,在他面前丝毫没有娇羞,想起先前她面对王轩似的紧张、不自在,心里顿时就不爽了。他记得康叔说辛晓月在王轩面前的表现是少女面对心上人的表现。
可看她现在
江瑜原本涨满期待的心,从明媚变得阴沉。
“我,打扰到你了?你继续看,我不说话。”辛晓月看他变了脸色,连忙摆手。
江瑜将平板放在一边,不高兴地说:“我不喜欢你叫我阿凡哥哥。”
辛晓月听这话,看他神情,立刻明白这家伙又要抽风发脾气了。她索性操着双手,一副看戏的样子,问:“为啥?”
“我是你未婚夫,是你男人,听你喊哥哥,我别扭。”江瑜直接说。
辛晓月看着他,长眉一展,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江瑜心里更加焦躁了,他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居然丝毫不害羞,还能笑得明媚生动,这更进一步说明,说明她不爱他吧。
辛晓月不回答,忽然停住了笑,媚眼如丝,声音极其妩媚地喊了一声:“哥哥。”
这声音妩媚得拨人心弦,江瑜只觉得被雷击了似的,酥麻到了极点,蓦然升腾起一种原始本能的**。
“你找死啊。”他板着脸,对他咬牙切齿,身体却是一点都不敢动,只沉着一张脸看着辛晓月。
辛晓月略骗着头看他,脸上带着笑意,眸子晶亮亮,貌似那眸子贼贼的,还在瞟他似露非露的胸。活脱脱一个女流氓,哪里有半点矜持、娇羞?
“流氓,看够了没有?”江瑜故作正经地将衣服扣好,还不忘问,“要不要脱了给你看啊?”
“好啊,那样看得更清楚。”辛晓月依旧笑着,这下子不光是神情,连语气都成女流氓了。
“你”江瑜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辛晓月便哈哈笑起来,她刚才还真在看江瑜的胸。
从前,王轩的喜好像是一把锁,一个模具。辛晓月就在王轩可能喜欢的范围内,依照着王轩的喜好在打造自己。
可现在,王轩有他的阿秀。她即便变成王轩喜好的那一类,那又能怎么样?何况,她原本就不是知书达理的优秀淑女,更不可能连说话都轻声细语。
她自小就是在山野里欢腾的货,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在林间攀爬。
在上楼的时候,她在楼梯的拐角处,看着窗外起伏的茂盛植物,看着那些在日光下恣肆绽放的生命,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对自己轻声说:“辛晓月,你该做你自己了。”
失去,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呀!她觉得如释重负,感觉人生翻过了一篇,现在的自己是另一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