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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泽海棠全文阅读

作者:许远归     牧泽海棠txt下载     牧泽海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二章 林苑失火

    “我曾翻阅了书籍,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天南星科,一直想送还给你,可是一次意外中,为了保命撒了出去。”北牧一一细说道。

    “我相信你做不了什么坏事。”当年天南星科遗失,卫阁长知道是北牧带走了,可并未讨回。

    他从心里相信那个孩子,不会拿那东西害人。

    “谢谢卫阁长。”听见卫阁长那番话,北牧竟有几分感动,双眼真诚地望着卫阁长。

    “被我抓到了吧。”哪里知道卫阁长那个老奸巨猾,突然抓住北牧,坐在北牧身上,任凭北牧怎么逃脱,都逃不了。

    “跑,让你跑,你以为沈族长在这里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卫阁长一边责骂北牧,一边拍北牧的屁股,像教训孩子一般。

    “臭老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北牧身体被卫阁长控的死死的,肯定动不了,只能靠那张嘴来说话了。

    一旁的沈泽棠,看见这番场景,独身离开了屋内。

    两个人在屋内打成了一团,不分胜负。

    只知道出来的时候,北牧的发带不知所踪,披头散发,而卫阁长,脸上几道抓痕,也好不到哪里去。

    “阁长,温公子。”鹿生见到这两个人,呆滞了一会儿后连忙行了个礼。

    他来妖姬阁真多年,第一次见卫阁长失了仪态。

    “泽棠君呢?”北牧望着鹿生问了一句。

    “沈族长已经回客房休息了,等会我在给你收拾一间客房,温公子。”鹿生回道。

    “不用,我和泽棠君睡一间就够了。”北牧回道,说完便朝着沈泽棠的客房走了过去。

    屋内,沈泽棠正坐在书桌旁翻阅书籍。

    看见北牧披头散发的走进来,连忙起身。

    把他推倒书桌旁,给他束发。

    “泽棠君,束发手艺如此好?以后天天给我束发可好?”北牧望着沈泽棠说道。

    “嗯。”沈泽棠应道。

    “你怎么什么事都依我?”北牧越发觉得,沈泽棠对自己有求必应,也越来越放纵自己了。

    “因为喜欢。”沈泽棠说道,只是这一次脸不羞,耳不红了。

    “我也很喜欢泽棠君呀。”北牧笑着回了一句。

    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摔东西的声音,并非有意摔,倒像是不小心摔到的。

    北牧推开门,看见门外鹿生正在收拾地上碎的东西。

    “鹿生,没事吧。”北牧看见鹿生的手都划破了,却一直在收拾地上的东西。

    北牧一把拉过鹿生,将鹿生安置在一旁,自己动手收拾起东西来。

    随后去院子里找了止血的草药,给鹿生敷了上去。

    许久,鹿生在缓过神来,许是刚才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

    “鹿生,你刚刚怎么了?”北牧拍了拍鹿生问道。

    “刚刚一只灵兽经过此处,鹿生不才,竟被一只灵兽给吓住了。”鹿生回话道。

    “原来是只灵兽啊。”北牧笑道:“没事,日后在遇见了,降服它便是。”

    “嗯。”

    鹿生走后,北牧回到屋内。

    “这里有一封拜帖。”沈泽棠递过一个帖子,北牧接过来一看。

    “泽棠君,什么时候对小孩子的活动感兴趣了?”北牧看了一眼,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围猎会了。

    “众人汇聚,好查。”

    “泽棠君是打算在围猎会上查清那个中了天南星科的人?”

    “嗯。”

    “好,不过这围猎会还有大半个月呢。”北牧看了一眼日子,感慨了一句。

    ……

    隔日,北牧醒来时,沈泽棠早就不知去向。

    他习以为常,毕竟一家之主,哪里能自己这般闲人比。

    鹿生正在清扫院子,见到北牧行礼之。

    “鹿生,马上就要围猎会了,你去吗?”北牧坐在台阶上,望着鹿生问道。

    “鹿生追随阁长,阁长去,鹿生去,阁长不去,鹿生便也不去。”鹿生回之。

    “这老头性情古怪,还有这么个信徒。”北牧在心里嘀咕着。

    躺在台阶上,望着天空,还没有多久,沈泽棠的脸出现出现,挡住了北牧的视线。

    “泽棠君。”北牧看见是沈泽棠,连忙坐起。

    “你早上去了哪里?”

    “早饭。”沈泽棠从手里的食盒递给了北牧。

    “我的呢?”身后传来几声咳嗽声,卫阁长走来问了一句。

    “没有。”北牧回道,昨天同他打了一架,现在还记着仇呢。

    “住我的,吃我的,连饭都没得吃吗?”卫阁长不满道。

    “阁长,早饭沈族长已经备好。”一旁的鹿生连忙回了一句。

    卫阁长这才罢休,佛了佛衣袖,回了屋内吃饭。

    ……

    “这老头,脾气这么怪……”北牧还想在说几句,却被沈泽棠打断道。

    “不可语人是非。”

    “好。”北牧这才住嘴。

    ……

    夜里北牧夜里醒来,发现屋外一阵火光异常亮眼。

    连忙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黑漆漆的天,都被这火光照亮了。

    北牧看了会儿才发现,是林苑着火了。

    北牧回屋内叫起沈泽棠,却发现沈泽棠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估计是提前去了。

    北牧直接赶了过去,同卫家门生一同灭火。

    火被浇灭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北牧找遍了人群,就是没看见沈泽棠,问众人,众人都回人太多,没看清。

    北牧赶回林苑时,发现林苑里也没人。

    良久,卫阁长和鹿生才慢慢走了回来。

    “卫阁长,你看见泽棠君了吗?”北牧急忙问道。

    卫阁长摆了摆手说道:“没见过。”

    累了一晚上,卫阁长早就体力不支了,直接倒了下来,好在鹿生在一旁扶住了。

    林苑莫名其妙着火,沈泽棠不见,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怪事,让北牧一下子失了方向。

    拜别卫阁长后,北牧去了海棠,身家门生并未见过沈族长回来。

    而后几天,北牧穿梭于仙门各地,四处打听沈泽棠的消息,只是未果。

    一日,途经朝歌时,正在一家客栈里休息,楼下有打闹声,北牧也没有多在意。

    直到北牧听到一人声音,是楚逸。

    楚逸来朝歌是为了何事?

    北牧透过门窗,望去,楼下人并不多,两个楚家门生,楚逸身后还站在一人,怀里抱着幼儿,身边随着两个婢女。

    怀中抱有婴儿的那女子,眉清目秀,有几分像不知。

    楚逸走在身前,故意让了让哪位抱着婴儿的女子。

    “竟然还有人能让楚逸以礼相待。”北牧不惊感慨。

    楚逸同那女子经过北牧房门,来到了他的隔壁屋。

    两人住一间房!

    北牧立马想到那女子是楚逸的夫人,不过楚逸的正室北牧见过,并非这幅模样。

    那只能是生下楚安的二夫人了。

    二夫人相貌并不惊艳,只是几分故人模样,才惹得楚逸心怜之。

第六十三章 围猎会

    夜里北牧正在熟睡,放在一旁的衣物里的收灵袋在慢慢蠕动,是不知的灵识。

    小心翼翼的跳落到地上,从门缝里钻了出去,不知来到了楚逸的门口。

    通过门缝钻了进去。

    不知看见,二夫人同孩子睡在床上,而楚逸则睡在地上。

    这番场景不知看见时,几分诧异。只觉得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楚逸,如今却睡在地上。

    来到楚逸身旁,这几年他消瘦了不少。

    似乎在做什么噩梦,眉头紧锁,嘴里正小声说话。

    半响,不知才听清,楚逸嘴里喊的是“小天。”

    “你到底是什么人呀?当年明明是你杀了我,如今放不下的也是你,逸哥哥,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不知多想把这话说出来问一问楚逸。

    收灵袋跳了几步,跑到了楚逸被子里,趴在他的胸前。

    “生前未曾惋惜半分,死后何须心心念之。”

    半晌,不知继续说道。

    “纵然得知是你杀的我,可看见你的时时候,仍想喊你一声逸哥哥。”

    “尊夫人乖巧懂事,长相上佳,你要好好珍惜,别再伤了人家。”

    不知明知道这些话楚逸听不见,可还是在他怀里小憩了一会儿。

    直至寅时,才慢慢回了北牧的房间。

    为了找沈泽棠,北牧已经很久没有睡懒觉了,每日起的很早,便出了门。

    已经这么多天了,依然是半点消息也没有。

    只是没想到,一出门就碰上出门的楚逸。

    两人面面相觑,北牧没想到楚逸也起这般早,而楚逸没想到自己客房隔壁是北牧。

    “沈族长呢?”倒也没有叫嚣,多了几分讥讽。

    “吵架了?”楚逸不惊问道。

    “……”

    北牧不想回之,转身离开。

    “温公子,围猎会上见。”楚逸笑之,他从来没笑的如此开怀过,二夫人见到觉得几分惊讶。

    “你笑起来好看多了。”二夫人轻声说道。

    “以前也有人这么说。”楚逸回之。

    二夫人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未曾修仙练道,家门修为样貌没有一分配得上楚逸,可世人不解,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让楚逸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娶回了家,不久后诞下一位小公子。

    年少不经事,不懂得故人归去,未有归期。

    年有所成时,故人不在,便把余生温柔赠予一人,只因她眉目同你有几分相似。

    ……

    北牧一个人走在路上,发现近几日有各家仙门门生出现,刚刚听楚逸提起围猎会,便想起了沈泽棠之前留给自己的拜帖。

    掏出拜帖,怪不得,还有三日,便是围猎会了。

    沈泽棠啊,你到底在哪里呀?

    北牧仰天长叹一声。

    “听说沈族长不知所踪了?”街边上茶铺上,一名客人闲聊道。

    “怎么可能,沈家这种仙门望族,谁敢动一下?找死吗?”

    “我也只是听闻。”

    “围猎会上一见不就见知晓了。”

    “只是如果是真的,沈家怕是…”

    “这么些年来,沈族长病重,沈家名望确实一天不如一天,而坐下弟子,闻名的也未有几个。”

    听着茶客们的议论声,北牧又何曾不知沈家如今的现状。

    无人主事。

    思虑了一番,北牧先回了海棠。

    只是今日海棠,不同于以往,众门生不好好修炼,全部汇聚在海棠厅前。

    “这是在干嘛?”北牧站在最后一排,拉着一名门生问道。

    “回上卿,二娘来了,云锡师兄召集我们在此。”海棠上下的人都识得北牧,连忙回了一句。

    “沈泽棠的小情人…”北牧站在一听到二娘这称呼,不惊想到这个词。

    绕过众人,来到门前,北牧推门而入,众人想阻碍却也不敢。

    进入厅内,二娘上座,云锡云修在一旁站着。

    “何人?”北牧脸还没漏出来,就听见二娘厉声问道。

    走上前去,二娘一眼就认出是沈泽棠一直带在身边的人。

    “把沈泽棠藏哪里了?”二娘瞬间来到北牧身前,紧紧抓住北牧的喉咙处,一字一句问道。

    “你先放手啊!”这二娘虽为女人,力气却一点也不小,北牧被她抓的连气都喘不过来。

    “二娘,这位温公子是族长特命上卿,应以礼待之。”一旁的云锡连忙上前来说道。

    “沈家上卿,一个废物吗?”一个连金丹都没有的人,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术法,迷惑了沈泽棠。

    二娘望着云锡呵斥道,对于北牧这个上卿,她自是不满。

    “温公子,还望你下辈子,别再来招惹他。”二娘望着北牧,手握喉咙的力度加深,可望见北牧喉咙处被人吮吸的印记时,一下子松了手。

    北牧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

    “云锡云修退下。”二娘背对着三人,命令道。

    “是。”两人行礼退之,只留下北牧一人在厅内。

    许久,北牧才缓了过来。

    二娘转过身来,蹲下身,望着北牧说道:“你是断袖?”

    “不是。”北牧连忙回绝道。

    “你那喉咙处的印记是沈泽棠留下来吧。”二娘问之。

    “……”北牧突然被说中,有几番不是滋味。

    而且一个女人知道沈泽棠有这癖好……

    “这二娘还真是沈泽棠的小情人。”北牧在心里破骂了一声。

    “你别想了,他心里有人了。”二娘起身说道。

    “我没多想,等确定了他平安,我就走了。”北牧望着二娘,心里几分失落,他早就明白了,自己哪里是陪他一辈子的人。

    男人总要找个女人过一辈子。

    ……

    围猎会如期而至,众人翘首以盼。

    沈泽棠一直没找到,但沈家对外宣称已回。

    所以围猎会的时候,找了一个门生扮成沈泽棠的模样,出席了围猎会。

    众人看见沈泽棠还在,这才没有闹事。让围猎会正常办了下去。

    “此人不是沈泽棠。”一旁的楚逸早就看出了端倪。

    “公子如何知晓?”楚逸身后一名家仆问道。

    “沈泽棠怎么可能只身一人。”楚逸心里明白,北牧可以只身一人,但沈泽棠绝不会。

    众人都去了围猎场,独留下北牧一人守在海棠。

第六十四章 未来家主

    夜里,静室里突然有人进来,躺在地上。

    北牧起身,是沈泽棠,全身是伤,身上的苏绣蓝衣被血迹侵染变了颜色。

    “泽棠君。”

    北牧一把抱起沈泽棠。

    好在只是一些皮外伤,未伤及内腹。

    “你去哪里了?”北牧看见沈泽棠醒了过来问道。

    沈泽棠不说话,只是望着北牧。

    次日,沈泽棠身体休整好,带着北牧去了围猎场。

    途经围猎场时,却发现楚家门生正有意刁难沈家门生,假扮沈泽棠的门生也不是吃素的,见有人欺负沈家,拔出配剑就刺了过去。

    楚家门生不敌,全部败下阵来。

    “这云锡还真有家主之风气。”北牧在一旁赞赏道。

    “嗯。”沈泽棠应道。

    日落黄昏,众人归来。

    提前回来的早就已经清数完了猎兽数量,楚家沈家最后。

    最后清数数量出来,沈家胜。

    楚家这次参赛的领头人的并不是楚逸,只不过脾气倒是和楚逸一模一样。

    输不起,等到宣布结果时,突然站了出来。

    用剑指着云锡假扮的沈泽棠说道:“慢着,听闻沈族长近日不知所踪,临近围猎,突然出现,众人有疑虑,沈族长是去了哪里?”

    云锡倒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站在那里。

    “闭关修炼罢了,公子,何须听信那些谣言。”

    “是吗?早就听闻楚族长修为了得,今日想请教一番,如何?”

    那楚家门生说着便拔剑而出,同云锡撕打在一起。

    好在云锡修为不低,应付那楚家门生自是没有问题。

    不过那楚家门生不知为何,后面突然灵力大增,打的云锡次次败下阵来。

    最后一次,那门生使出全身力气,有意直接要了云锡的命。

    好在沈泽棠在一旁,一跃而起,将那门生佛了去,那门生摔倒在地,众人一片唏嘘。

    一下子出现了两个沈泽棠。

    “各位,今日是我海棠未来家主携门生参加围猎,之所以假扮我的模样,是希望大家勿礼让之,如今围猎结束,夺得桂冠,沈家之幸。

    这位,沈云锡,是我淮上未来家主。”沈泽棠示意云锡褪去面具,面朝大家。

    众人举手欢腾。

    “沈家后生可畏啊。”

    “是啊,还以为这沈家除了沈族长,都是一些弱孩儿呢。”

    “族长,云锡不才,怕是难以担此重任。”云锡听见沈泽棠那句话,几分受惊,支支吾吾小声回了一句。

    “云锡,族长想和喜欢人隐居山谷了。”沈泽棠回道。

    “族长喜欢的人是?”云锡问道。

    “温公子。”沈泽棠提及北牧的名字时,嘴里忍不住上扬。

    “云锡明白,定不负族长所托。”从一开始云锡便知道,温公子对族长来说不一般。

    晚上宴会上,北牧坐在沈泽棠身后,旁边坐的又是卫洛那个小屁孩。

    “又是你!”卫洛指着北牧惊讶道。

    不过也正常,仙门百家中,楚家为首,沈家次之,随后卫家。

    卫家的宴席自然是次之沈家。

    北牧这次也不想同他争吵,同身后的云锡换了席位。

    卫洛看是云锡,瞬间换了一张脸,笑脸相迎。

    “沈公子,你今天好厉害?”卫洛在一旁赞赏道。

    云锡今天比武的招式,他看的眼花缭乱。

    “谢谢卫公子夸赞。”云锡回之。

    “你怎么学的,你可以教教我吗?我也想和你一样厉害。”卫洛直接坐到了云锡身旁,靠着云锡祈求道。

    “小屁孩,越位了。”北牧在身后提醒道。这孩子对他这个长辈如此无礼,倒是对云锡,满脸笑意。

    “闭嘴。”卫洛往后一看,瞪了北牧一眼。

    “卫公子,温公子是我们沈家上卿,应以礼待之。”云锡回道。

    “……”卫洛竟乖乖的退回了自己的席位,同身后的北牧道了个歉。

    “噗,哈哈哈。”北牧笑了一声。

    他没想到自己都制服不了的小孩子,竟然这么听云锡的话,怕是连他阿姐的话都没有这么听过。

    宴席散去,沈泽棠饮了酒。

    几分醉意,北牧扶着他回了屋内。

    刚躺下,北牧便被沈泽棠压在身下,褪去了衣物。

    北牧一把推开了沈泽棠,穿起衣服。

    只留下沈泽棠一人呆呆的坐在床上。

    “何意?”

    “泽棠君,早日休息吧。”

    北牧转身离去,只是还未出房门,又被沈泽棠抓回了床上。

    褪下衣物,没有任何一点准备,长驱直入。

    疼的北牧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北牧挣扎着,沈泽棠便取下手上的红绳,将北牧双手绑到了头顶,随后沈泽棠撑开北牧双腿,趁着酒意,肆意妄为。

    “沈泽棠,你睡女人的时候也这么粗暴吗?”北牧冷笑了一声,二娘的话他时刻记在心里。

    “?”沈泽棠停了下来,一脸疑问的望着北牧。

    北牧起身,解开手上红绳,丢到床上,穿好衣物,出了门。

    只留下沈泽棠一人。

    北牧一个人出来散步,围猎场身处不周山。

    想来从一开始自己出来,便只想着查清当年的事。后面碰上沈泽棠后,全乱了。

    当年那个蒙面人,还有那个下了天南星科毒药的楚家门生,都是谜团。

    ……

    “我喜欢你!”远处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北牧听见呆滞了几秒,闻声望去。

    是卫洛。

    不过只有他一个人。

    “这孩子,年纪轻轻,也不知道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北牧站在一旁,望着少年反复练习那句话。

    想着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碰见了喜欢的姑娘也是如此吧。

    “谁?”北牧只是站在那里都被卫洛发觉了。

    “又是你,你怎么阴魂不散啊!”卫洛看见是北牧,几分嫌弃道。

    “你喜欢哪家的姑娘呀?”北牧将手搭在卫洛肩上,问道。

    “要你管,反正不是你。”卫洛甩开北牧的手。

    “说不定我能帮帮你呢。”

    “你有喜欢的人吗?”卫洛质疑道。

    “没有。”北牧停顿了一会儿,摇头笑道。

    “那你还教我。”

    “那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他和别人走进一点,我就想离他远一点。不管是谁。”卫洛说道。

    北牧突然发觉,这不是自己对沈泽棠的感觉吗?

    合着自己一个长辈,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活的通透。

第六十五章 醉酒问话

    也没问出卫洛心仪的女子是谁,北牧回了自己的客房。

    客房内沈泽棠也在。

    沈泽棠走到北牧身前,小心翼翼问道。

    “你怎么了?”

    “没事。”北牧笑着回了一句。

    夜里,北牧一人睡在沈泽棠身侧,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并没有什么断袖之癖,只是不巧,喜欢上了沈泽棠罢了。

    “泽棠君。”北牧叫了一声。

    睡梦中的沈泽棠低声回了一句:“嗯。”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根红绳,应该是沈泽棠系上的。

    桌上也放好了早餐。

    “真的是吃人家最短,吃人家的饭,每天晚上就要陪睡。”北牧一边吃一边感慨。

    还偏偏沈泽棠把他嘴养刁了,如今不是沈泽棠坐的饭菜,他都食之无味。

    吃完早饭,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空无一人。

    好像今天有什么射箭比赛,围猎会不比十年前了,现在增加了好几场比赛。

    论射箭,楚家是翘楚。

    北牧入射箭场时,沈泽棠正坐在台上,看自家小辈们各显身手。

    只是一眼看见北牧时,连忙下台来到了他的身旁。

    “结果怎么样?”北牧问道。

    “云锡拿了头筹。”

    “泽棠君,一直没问你,云锡的金丹,是如何恢复的?”看着意气风发的云锡在比赛场上,谁能想到这个小孩三岁时曾被人毁了金丹。

    “你拿的那本手抄本,叔父参透了,尊其意会,复原了云锡的金丹。”

    “所以说,世上真的有复原金丹的方法?”北牧几分惊喜道。

    “理应如此,不过一旦复原金丹,消耗的也许是另一个人的毕生修为,当年叔父就是如此。”

    世人只知道,当年沈泽棠坠谷,沈族长穷尽半生修为保了他这条命,殊不知真正让沈族长岌岌可危的原因,是为了修复云锡的金丹。

    围猎场上,云锡一展身手,成了他们小辈里的楷模,惹得众人称赞。

    晚上,北牧依旧回了自己的客房,沈泽棠的客房他不曾踏足半步。

    只是他刚进屋内没多久,沈泽棠便端着食盒进来了。

    “刚看你在宴席上没吃几口。”沈泽棠说道。

    随后还从身后掏出了两壶酒,递给了北牧。

    “泽棠君,还是你懂我。”

    北牧打开酒,刚准备尝第一口却被沈泽棠拦了下来。

    “先食,后喝。”

    北牧这才放下酒壶,拿起手里的筷子,吃了几口菜。

    今日沈泽棠也不同他抢酒喝,只是默默做在一旁给北牧倒酒…

    “泽棠君,不喝吗?”

    “不喝。”

    两壶酒下肚,北牧已经开始醉的不省人事了。

    他这么些年,虽爱喝酒,但酒量一直不长。反倒是沈泽棠,从前的一杯倒,如今的喝不倒。

    “白北牧!”沈泽棠喊了他一声。

    北牧低声回了一句:“嗯?”

    “我问你答。”沈泽棠扶正北牧说道。

    “嗯,泽棠君要问我什么?”

    “昨日那句话是何意?”

    “哪句话?”

    “同女人……”沈泽棠觉得几分羞耻,说不出口。

    “女人…沈泽棠,你是不是外面藏了女人?”北牧醉酒道。

    “没有。”

    “二娘呢?她连你做的时候吮吸喉结都知道,你是不是也同她一起做过,我就说你,怎么会有这癖好。”

    “……”沈泽棠这才知道北牧这两天不正常是为什么了。

    “沈泽棠,怎么办,我给你生不了孩子。”

    “然后你就不要我了。”

    “你肯定要取个二老婆了。”

    “不对,我这个你都还没娶过。”

    “不就吃了你几口菜吗,每天还要陪睡。”

    ……

    北牧说的话越发糊涂,听的沈泽棠揉头叹气。

    “以后还是不让你喝酒了。”沈泽棠叹了口气,他只是想套他点话,却不想,他喝醉了酒,什么胡话都说了出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北牧只觉得头疼炸裂。

    醒来的时候沈泽棠正站在床前。

    吓得北牧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早啊,泽棠君。”北牧想了想,昨天自己就记得沈泽棠给自己送酒来,然后就不记得后面的事了。

    “已经午后了。”沈泽棠说道。

    “我昨天是喝了多少?”北牧自问了一句。

    “二娘并非我小情人,吮吸喉结是因为第一次同你去清风楼时,你喝多了酒,曾这般对我。孩子与我而言,不重要。”

    沈泽棠坦然说道。

    而北牧听完,整个人脸羞红了。

    “我这喝多了和沈泽棠说了什么?”北牧心里嘀咕着。

    “明白了吗?不明白我可以再说第二遍。”沈泽棠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泽棠君,明白了。”北牧连忙应道,他在听第二遍,怕是下不了床了。

    “起来吃饭吧。”沈泽棠这才离开床边,坐到饭桌旁。

    “泽棠君,你说我曾在清风楼里抱着你做那样的事?”北牧有些诧异,这件事如果不是沈泽棠告诉自己,怕是自己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癖好。

    “嗯,你喝多了,我酒醒了。”

    “你酒醒了为何不走,居然同我一起被族长抓了回去。”

    “你拉着我不让我走。”

    那次,北牧喝多了酒,沈泽棠酒醒的时候北牧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酒疯。

    沈泽棠一把抱起他,却被他挣脱开来。

    一把压住沈泽棠,一顿乱亲。

    就差把沈泽棠开荤了。

    后面,沈泽棠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却被北牧拉着腿,不让走。

    后面闹腾了一个晚上,沈泽棠才把北牧慢慢哄入睡。

    “……”北牧刚喝了一口水,吐了出来。

    自己当年还做过这么畜生的事。

    难怪当初自己一碰到沈泽棠,他就离的远远的。

    要我是沈泽棠,我也得离的远远的。

    第三天,围猎场上,沈泽棠同族长议事,北牧一人正在场上闲逛。

    碰到了二娘。

    只是这二娘和往日里不一样,看见北牧眼睛都亮了,往日里的嫌弃早就不见了。

    “温公子!”二娘迎面笑到。

    “二娘。”北牧回之。

    “你早说你是白北牧啊,不然二娘哪里会如此嫌弃你。”二娘笑到,似乎沈泽棠已经把他的身世告诉了二娘。

    “二娘不怕这个名字,恨这个名字吗?”北牧有几分不解,现在仙门听到这个名字,除了嫌弃便是厌恶,同时还有几分恐惧。

    “沈族长喜欢你就够了,世人的看法不重要。”二娘笑到。

    “所以二娘当时所提及的心上人,是白北牧。”北牧笑问道。

    “自然,沈族长等人十载,谁人都比不上他在他心里的位置,所以才会奉劝你早日离开。”二娘解释道。

    “二娘和沈泽棠是什么关系?”北牧问道,既然不是情人,北牧也想不到什么关系了。

    “问他去吧。”二娘笑着回了一句,转身离去了。

第六十六章 围猎结束

    临近晚上,沈泽棠才回来。

    “我要饿死了,泽棠君。”北牧躺在床上,虚弱道。

    “好。”

    刚进屋内的沈泽棠,还未来得及休息,就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提了食盒回来。

    “泽棠君,今日我碰上二娘了。”

    “嗯。”

    “我问他你两什么关系?”

    “她如何回?”

    “她让我来问你。”

    “二娘是叔父的心上人,两个人彼此心悦,却不告知彼此,直至叔父终了,才知晓彼此心事。”

    “可惜了。”北牧叹了口气。

    只是这世间的人和事,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好好珍惜眼前人才最真。

    “泽棠君,你可知围猎这几日跟在楚逸身后的那名家仆是谁?”北牧今日在院子里闲逛的时候,看见楚逸身后的那名家仆手里的配剑是谷呈剑,当年白族长的配剑,而且北牧曾在清池里看见过他身上的天南星科印记。

    这个人就是自己当年在后山里同自己打斗的那个人。

    “他是楚族长的故友,叫陈树。”

    “我曾在楚家清池里见过那个人身上有天南星科的印记,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当年巴蛇洞里的第三个人。”

    “值得一查。”

    “怎么查呢?”北牧用手撑着下巴思虑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望着沈泽棠直笑。

    “我有一计。”北牧答道。

    “说。”

    “色诱!”

    听见北牧的计策后,沈泽棠叹了口气。

    “此人修为极高,寻常人近不了身。”沈泽棠说道。

    “唉,要不咱们换个人。”北牧灵机一动道。

    “谁?”

    “楚公子。”北牧嘴角扬起,笑着说道。

    “世上再也没人能乱他心神了。”沈泽棠缓缓说道。

    “如果找个人假扮楚天呢。”

    “不可。”沈泽棠回绝道,他自是懂得心上人死而复生的喜悦,可最后却发现这是一场空时,还不如他从来没回来过。

    “哦。”北牧只好闭上了嘴,沈泽棠说话时的语气不同于往常,北牧就知道他生气了,

    围猎第三日。

    北牧一个人在围猎场上闲逛,偶尔看看人,比如楚逸身后的那个家仆。

    初见陈树只觉得他张扬,如今跟在楚逸身后却处处小心。

    楚逸见北牧一直盯着他这里,朝他走了过来。

    “一个人?”楚逸望了一眼身后,问道。

    “你不也是。”北牧望了楚逸,身后那个家仆并未跟上来。

    “白北牧。”楚逸突然喊了一声。

    众人听见这个名字,立马望了过来。

    楚逸眼睛盯着北牧:“不知道温公子有没有听过此人?”

    “当然。”

    “温公子长的和他还挺像。”

    楚逸这句话明显在引导众人对北牧的猜忌。

    本来他一个普通人,能身伴沈泽棠左右早就让人有所怀疑,如今楚逸这般添油加醋,更是让人议论纷纷。

    “是吗,不过听说哪位白公子长的很是好看,我能不能当你是在夸我好看了。”北牧笑着回道。

    “油嘴滑舌。”

    楚逸说完,就伸手想同北牧请教一番。

    上次在海棠被北牧所伤,他从来没服输过。

    只是这次众人面前,只要自己一出手,温远这个身份就彻底是假的了。

    当年二娘亲自说过,他是一个金丹都没有的废人。

    楚逸自知北牧是不会还手,下手更狠。

    只是还没触及到北牧时,北牧怀里的收灵袋,灵识突然跑了出来,同楚逸共灵了…

    楚逸停下手来。

    不知的灵识进了他的身体。

    “小天。”楚逸看见楚天,喜出望外道。

    “逸哥哥。”楚天叫了一声。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楚逸问道。

    “藏起来了。”

    “躲我吗?”

    “……”灵识不语。

    “小天…”楚逸见楚天不说话,以为他又走了,急忙喊道。

    “我在。”楚天小声回道。

    “回我身边好吗?”楚逸祈求道。

    思虑了片刻,楚天才回道,“好。”

    楚逸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地上,北牧正那狗尾巴草戳他。

    “白北牧。”楚逸一把拽过狗尾巴草,坐起来骂道。

    好在人群早就被北牧散去了,不然听到这话,北牧又要有理说不清了。

    “楚公子,你打架打到睡觉…认识你这么久,怎么不知道你有嗜睡症呀?”

    “你…”楚逸用手指着北牧,可有气又不知道说什么。

    “小天呢?”楚逸伸回手,问道。

    “他不是死了吗?”

    “没有,他刚刚还同我共灵了,你快把他交出来。”

    “楚逸,你以为这是你楚家,我是你家仆人吗?你伸手要什么,我就给你吗?我可不是楚天。”

    北牧刚想转身离开,却被楚逸一把拽住。

    北牧都准备好同楚逸在打一顿,却不曾想,眼前的楚逸突然跪了下来。

    “求求你,把小天还给我。”楚逸怂了,他也怕了,怕再也见不到楚天。

    北牧看见往日里处处争对自己的楚逸,如今却跪在自己身前,一点快感都没有。

    连讥讽的话也不想说了。

    只是坐了下来。

    从腰间取出收灵袋,递给了楚逸。

    “别在欺负他了。”

    楚逸接过收灵袋。

    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日之后,围猎会上再也没见过楚逸了。

    围猎结束的那天,仙门散去,沈家门生随沈泽棠回海棠,只是一群苏绣白衣少年中,一个岐黄素衣的门生很是显眼。

    卫洛这小子死跟着云锡,怎么甩都甩不掉。

    “小屁孩,你不回朝歌,去海棠做什么?”北牧看着卫洛,问了一句。

    “要你管,你不也是,跟着沈族长。”

    “我是没有家回,你是有家不回。”北牧感慨道。

    “知道就好。”

    “……唉,你是什么时候从卫家冒出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那是自然,我从小在青稞长大,后面才回的朝歌,你自然没有见过……”卫洛讲着讲着突然发现不对劲,“你以前来过朝歌吗?”

    “……小屁孩”

    “别叫我小屁孩,我都16了。”

    “那叫老屁孩?”北牧迟疑了一会儿。

    “啊…”卫洛终于受不了北牧了,大喊了一声就跑到最后面。

    不过沈家人都闷闷的,北牧就是想找个人说话,结果好不容易有个接自己话的人,还受不了走了……

第六十七章 有事请教

    海棠的海棠花都凋落了,初冬了,天冷了许多。

    早上起来时,发现床边早已备好了一身棉衣。

    想来是沈泽棠提前准备好的。

    起来时沈泽棠已经不在,桌上摆着早饭。

    吃完早饭,出静室时,发现卫洛正在门口。

    身上换了一身衣服,可能也是跟来的急,也没带什么衣物,天气一冷,随便拿了件门生的衣服穿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卫洛看见北牧从静室里出来,有几分惊讶道。“这里可是沈族长的居室,没有人允许是不许进去的。”

    “沈族长住海棠厅,而且你不是外姓门生吗?怎么会知道这里是沈族长的居室?”

    卫洛像是发现自己说漏了什么,连忙捂着嘴巴。

    “我可没说…”

    “呵,小屁孩,老实交代吧,是不是云锡告诉你的,你可知道,沈家门生不可私交旁生,而且还偷偷告诉你沈家的秘密,可是要被逐出海棠的。”

    “没有,云锡什么都没有说。我自己偷听的。”

    “从哪里偷听的,谁说的?”北牧继续追问道,他也并非想知道卫洛从哪里知道的事,他只不过想捉弄捉弄他。

    “我姐姐告诉我的。”卫洛放下手连忙回到。

    “你姐姐,幼渔姑娘?”

    卫洛点了点头。

    “好吧,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不问你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向沈族长请教一些事情。”

    “沈族长估计去海棠厅了,晚点就回来了,你进来等吧。”

    屋外刮着冷风,容易着凉。

    “谢…谢…”两个字说的有些生涩,许是不常说的缘故。

    卫洛同北牧进去,看见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坐塌。

    “没想到沈族长年幼时住的地方是这般模样。”卫洛不惊感慨了一句。

    他虽在青稞长大,但也见过一些仙门未来家主所住的地方,都比这里繁华。

    北牧十五岁同沈泽棠回海棠时,见到这静室时的感受同卫洛一样,这里还不如白家厨房阿婆的房间。

    两个人难得在屋内心平气和,不争不吵的呆了一会儿。

    不久沈族长便回来了。

    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屋内还有旁人,眉头紧锁,似有几分不满。

    卫洛一见沈泽棠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沈族长。”

    北牧不惊感慨,这孩子也不知为何,独独怕沈泽棠,他对他姐姐可能都没有这般有礼。

    “何事?”沈泽棠看见北牧,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回了一句。

    “此次来海棠,受我姐姐嘱托,想向楚族长请教一些问题。”

    “问。”

    “上次林苑失火,沈族长突然失踪,可否告知是为何?”

    “此事同卫家无任何干系。”

    “卫洛知道,不过……”卫洛停顿了一会儿,笃定道:“和楚家有关对吗?”

    沈泽棠那张脸上突然狰狞起来,本来这件事他自己在调查,这世上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不曾想卫洛一个小孩子在这里道出。

    “继续说。”

    “上次林苑失火,姐姐发现了一件东西。”卫洛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是一块令牌,是锋行令,白家灭门前夕,北牧还见过。

    沈泽棠伸手接过那块锋行令,反复确认才确认是真的锋行令。

    如此说来,林苑失火,和楚家脱不了干系。

    沈泽棠让卫洛先退了出去,事情到如今,楚家已经是众矢之的。

    众人不满楚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北牧拿过那枚锋行令,仔细观摩起来。

    “泽棠君,你怎么知道他就是真的锋行令呢?”这枚令牌北牧也就见过两次,同一般的令牌有没有太大差异,而且手里这块,经过林苑那场大火,早就变了一个模样。

    “锋行令一出,代表是族长的命令。所以这锋行令上有楚族长的灵力加持,用灵力感知一下便知道了。”

    “这么简单?”北牧有几分怀疑,这么重要的东西,丢在林苑,而且如此容易分辨,怕不是有人故意掉的。

    “我有一事想告知你。”沈泽棠停了一会儿,面色凝重道。

    “你说。”北牧盯着沈泽棠那双眼睛就知道,沈泽棠说的事一定不简单。

    “我从林苑失踪,人为之。此人并非楚家,而是……”沈泽棠顿了顿,后面那个人的名字让他难以说出口。

    北牧眼睛望着沈泽棠,等着他说出那个名字。

    “是白慎南。”

    沈泽棠说的时候一直看着北牧,他不想他说的话刺激到北牧。

    现在的北牧总表现的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可沈泽棠知道,能让他有起伏的东西,白慎南便是其一。

    北牧突然低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庆幸大哥还活着,还是感慨大哥竟然抓了沈泽棠。

    “在哪里?”北牧低着头问了一句。

    “尔是山!”

    又是这座山。

    北牧总以为白族长把他从那座山里抱出去后,他一定不会在回来了。

    “泽棠君,你怀疑我大哥是当年的蒙面人?”北牧双眼通红,望着沈泽棠问道,这句话也是他在问自己。

    当年他那一剑明明刺的就是蒙面人,最后剑却落在了白慎南身上。

    如果白慎南就是那个蒙面人,那他那一剑就没有刺歪。可是不对啊,他为何要灭整个家门,那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啊!

    而且白慎南同北牧一起被竹苓鞭绑出竹子林的,他哪里有时间灭门。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北牧脑子里飞速运转着。

    他在给他大哥找开脱的理由。

    白慎南一定不是蒙面人。

    “你我都未曾亲眼所见,下定论言之太早。”

    沈泽棠拍了拍北牧的后背安抚道。

    这件事终有一天要水落石出,有些事情他也迟早知道。

    “泽棠君,带我去见见我大哥吧。”北牧央求道。

    “好。”沈泽棠不假思索片刻,回道。

    只要是北牧想要的,他都力所能及的给,哪怕是他的命,也可以。

    沈泽棠上次被白慎南抓去,绑在山里,若不是胜遇出现救了他,他怕也是出不来。

    这几年,白慎南修为大长,但灵力明显不对,并非正统修炼,反倒是练其他歪门邪道的法子才使得灵力大增。

第六十八章 重聚

    沈泽棠带着北牧来到了尔是山,一路上山,北牧一句话也没说,这对平日里的他很难得。沈泽棠知道他心事重,才会如此。

    上次从这里逃掉,白慎南也不一定还会在这里。

    白慎南满身怨气,还是不要伤到他为好。

    沈泽棠带北牧来到一个小木屋前时,北牧止足不前。

    沈泽棠看见身后人突然不动了,转身望过去,“怎么了?”

    “泽棠君,这就是当年白族长就是从这个木屋里把我抱回白家的。”北牧嗓子微微颤抖。

    总以为不会在踏足的地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

    沈泽棠没有说话,只是牵起了北牧的手。

    你去我便同你进去,你若不想去,我们就回海棠。

    沈泽棠的话还没说出口,北牧的手从沈泽棠手里抽离了出来。

    往院子里走了进去。

    他曾被自己母亲锁在黑木屋里带了十天,那段时间是他最恐惧的时候,没有人陪着他。

    怕黑也是那个时候养成的。

    虽然过去几十年了,木屋一直没有倒下。

    应该是这么些年,有人修补。

    大哥如果真的住在这里,为何?

    北牧带着疑问,推开了木屋的门。

    屋内陈设依旧,当年被白族长破开的门也早就让人修补了起来。

    环视一周,屋内没有人。

    大哥估计早就走了。

    北牧在屋内坐了会儿后,才慢慢走出来。

    出来的时候却看见院子里,白慎南和沈泽棠对立而战,两个面面相觑。

    看见屋内人时,脸色才喜露出来。

    “阿北。”这一句阿北已经十多年没人喊过了,白慎南看见北牧,连忙追上前去唤道。

    “大哥。”北牧冲上前去,跳上白慎南的身上,死死地抱着白慎南。

    “活在就好。”白慎南拍抚着北牧的背,安慰道。

    “大哥,当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找阿北。”北牧放声哭到,他也就只在白慎南面前如此,永远像个孩子。

    “阿北怎么知道大哥没有找阿北,大哥满世界的找阿北,可却听不到半分消息,而听到消息时却是你坠入药谷的消息。”白慎南疼惜道,他这个弟弟,从来命都不好。

    抱了许久,北牧才缓缓从白慎南怀里脱开来。

    这么些年,他太想念他大哥了。

    白慎南等到北牧从他身上下来后,注意到一旁的沈泽棠,连忙回了礼。

    “沈公子,上次的事,抱歉。”

    “我知那并非你本意。”

    “那日不知为何,突然身体不受控,所行之事,完全不受控制。”白慎南只是隐隐约约记得那天一些零星片段。

    “白公子还是去找卫族长诊断一遍。”

    白慎南随意应了一声,并没有把沈泽棠的话放在心上。

    “阿北,大哥今日给你做一手拿手菜。”白慎南望着北牧说道。

    “大哥,你会吗?不如让泽棠君给我们做吧,他做的饭菜很好吃。”北牧望着沈泽棠笑道。“对吧,泽棠君。”

    “海棠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既然已经送你回来,我便回去,如若……”沈泽棠停了一会儿说道,“有事的话,吹响闻笙笛,我便知道了。”

    沈泽棠说完这句话,便御剑飞走了。

    北牧还没来得及追上去。

    “这个泽棠君,忙来忙去的。”北牧摆了摆手。

    “现在只能靠你了,大哥。”北牧把手插进头发内,笑着望着大哥说。自己刚刚吹捧了一下泽棠君的厨艺,现在又要拜托大哥做饭,有几分尴尬。

    “怎么,不吃沈公子做的饭了?”白慎南温声笑道。

    “这不是人走了吗……还有,不是担心大哥,平日里也不进厨房,容易受伤吗。”

    “大哥这十年,一个人早就习惯了没有下人的生活,做饭哪里难得道我。”

    “大哥这十年都住在这里吗?”北牧望了一眼院子里。

    “嗯。”

    “为何要住在这里?”北牧问到,这里偏远。

    “因为我的阿北小时候住在这里,大哥就想在这里等阿北回家。”白慎南摸了摸北牧的头,笑道。

    北牧听到,鼻子一酸。

    “大哥,其实从小到大,我最怕来这里。”北牧怕回到这里,怕碰见丢下自己的母亲,怕看见那个黑漆漆的木屋想起那十天的日子,怕……怕很多东西…

    “可是阿北还是回来了呀。”白慎南回道。

    白慎南进了屋内,做起了饭。

    这还是北牧第一次见,原先一点粗活不干的白慎南,如今做起来熟练的狠,原先如白玉一般的手指,如今也粗糙起来。

    身上的丝绸锦缎也变成了粗布麻衣。

    只是就算如此,白慎南只要现在哪里,仍有几分翩翩公子的风度。

    “大哥,这味道和家里的太像了。”北牧一尝,味道和厨房阿婆做的如出一辙。

    “阿北以后想吃,大哥都做给你吃。”

    “好。”

    北牧胃口大开,吃了好几碗。

    夜里,北牧睡在屋内,做起了噩梦。

    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当年的那个小木屋内,屋内一片漆黑,怕黑的毛病又开始发作了。

    胸口喘不上气,任凭北牧怎么用灵力安慰自己,都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难受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个人抱住了自己。

    “没事。”

    北牧听见声音后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沈泽棠。

    “泽棠君,不是回海棠了吗?”北牧平缓了气息慢慢说道。

    “嗯。”

    “怎么又回来了?”

    “……”沈泽棠不语。为什么回来?他怕他夜里黑没人陪着会发病,他怕他会同他大哥一起睡在一起,哪怕是他大哥也不行,他怕他……其实只是他想他了。

    夜里,在沈泽棠怀里北牧才缓缓睡了过去。

    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见沈泽棠的身影。

    “又走了。”北牧有几分失落,下床。

    大哥已经做好早饭了。

    “醒了。”

    北牧点了点头。

    “等会下山,帮我去买点东西可好?”白慎南说道。

    “好。”

    吃完早饭后,北牧那些白慎南给的银两下了山。

    尔是山离城内有些远,北牧这一趟来回估计要下午才能回来。

    孤竹城内,今日似乎比以往要热闹很多,人都多了起来。

    偶尔还能看见一些旁家仙门的门生,不过临近年末,各仙门之前送礼贺年是常事。

    走在街上,北牧看见一个少年眼熟的很。

    还没等自己上前去打招呼,那少年便匆忙跑过来。

    “喂。”卫洛明明看见北牧很开心,却还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都说了我是你长辈,能不能先行个礼,叫我一声哥哥。”

    “哥哥……你都看成这样了,叫你叔叔还差不多。”

    “……也行,叫吧。”北牧望着卫洛说道,叔叔虽然老了些,不过也比一个喂字好多了。

    “无聊。”

    “切。”北牧摆摆手,卫洛这孩子和自己十五六岁时太像了,怪不得那时候沈族长讨厌自己,他自己看卫洛也觉得挺不是个东西的。

    除了心性好,其他的,没一个能夸的。

    北牧转身,卫洛跟在身后也不说话,同他在大马路上逛了起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北牧望着身后的卫洛问道。

    “沈族长呢?”卫洛似乎一直在等北牧问话,北牧问了一句,他便答了一句。

    “你关心沈族长干什么?”北牧不解道,难不成这孩子看上沈泽棠了。

    “大家都说,想找沈族长找你就是了。”

    “谁说的?”

    “我刚刚碰见了好几个仙门的门生,他们都这样说。”

    “……那你找沈泽棠干什么?”

    “我见今天很多门生来了孤竹,想看看沈家有没有其他的门生。”卫洛表面假装淡定道,心里早就起起伏伏了,他也是今天看见很多熟人,想看看云锡是否有来,可逛来逛去,就是没看见沈家的,反倒看见了北牧。

    “你是想见云锡吧。”北牧猜到一二。从围猎场就看出来这孩子对云锡不一样。

    “是又怎样?”卫洛想也没想,坚定道。

    “还挺横……”北牧望着卫洛,他比他当年勇敢多了。

    “云锡没来,不过你刚刚说很多门生来了孤竹,是真的吗?”

    “哦。”卫洛听到云锡没来,直接忽略了北牧后面的话,垂头丧脑的,不在说话。

    “你刚刚说的其他的……”北牧问第二遍,还没问完,卫洛就自顾自的往前走。

    “哎……”北牧手指着卫洛的身影,见他不搭理自己便算了。

    不过如果真的如卫洛所说,大量门生来了孤竹,难不成仙门之间有什么事情。

    买好了大哥所要的东西,回到木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回到家的时候,白慎南站在门外翘首以盼,眉间几分心事。

    看见远处北牧回来时,眉间才舒展开来。

    “怎会回来的如此晚?”白慎南接过北牧手里的东西,问道。

    “路上碰到了一个难缠的小屁孩。”北牧笑着回道。

    “快进屋吧,饭已经做好了。”

    北牧随着白慎南进了木屋。

    昨天不觉得,今日才发现木屋内出奇的冷。

    应该是临冬,天气已经越发越冷了。木屋不抗风,北牧小时候和母亲住在这木屋里,母亲总是要烧上好几个炉子,北牧才能入睡。

第六十九章 桐生咒

    饭桌上,北牧总觉得天越来越冷了,住在小木屋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大哥,天越来越冷了,夜里太冷了,很难入睡,换了地方吧。”

    “大哥在这里住了十年了,不冷。是阿北昨天夜里冷吗?可以来我屋内睡,两个人会暖和许多。”白慎南说道。

    “没有。”北牧回道,他只不过在这个木屋里生活了七年,也只熬过七个冬季。而且他生来就如此,可是白慎南不同,不知道他一个人如何熬过那十年,冰冷,孤独的十年。

    夜里北牧一直睡不着。

    屋内的蜡烛一直未灭。

    沈泽棠很晚才来。

    “泽棠君,这种感觉有点像……偷情。”北牧看着沈泽棠夜里推门而入,感慨了一句。

    “要告诉兄长?”沈泽棠走到北牧身旁回道。

    北牧被呛了一声,和大哥说,这事他也想过,可一直没有一个时机说。

    “没事吧?”沈泽棠连忙上前来关心道。

    “你老人家语出惊人,不小心受惊了。”

    “……”

    “泽棠君,今天我下山给大哥采买东西,发现了城里今天来了很多修生,可是你们仙门有什么大事吗?”北牧问道?

    沈泽棠摇了摇头,“最近唯一的一件事,便是楚家娶亲。”

    “娶亲?谁?”

    “楚逸。”

    “娶的是?”

    “楚天。”

    “不知不是……”北牧惊叹,当初他给的只是不知的灵识,楚逸怎么和他娶亲?

    “你可知回灵?”

    “什么……”北牧听到时,眼睛瞪大。

    回灵是指人死后,尸身完好无损的情况下,灵识回到身体,可以活三天。

    三天之后,灵识毁去,肉身消散,生生世世也回不来了。

    “不知的肉身?”

    “楚逸用灵力保存到现在,完好无损。”

    “……我当初就不该把不知的灵识交给他!”北牧有些愤懑,为了那三天,毁了生生世世。

    楚家院内。

    楚逸自从带回了不知的灵识,便再也没有出过房间。

    只是日日夜夜守着那灵识。

    起初楚天不说话,也不知道同他说什么,毕竟误会那么大,说不清道不明的。

    “小天,你别不说话。”屋内楚逸对着那灵识,讲了许多,迟迟不见回应。

    他一直都在生气,就算他答应同自己回来。

    “从小到大,你一不开心就不爱说话,我是知道的。”楚逸说道,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当年你出事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但我知道,很疼。”

    “你可知道,我在我们两个身下下了桐生咒。”

    “那是一种术法,下咒的两人,一辈子都彼此感知对方身体上的疼痛。”

    “从白家回来后,我被爹爹锁在密室里,被陈树看着,他说把你安置到了一个好去处。”

    “我自然是信他,因为我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说明你是安全的。”

    “可你出事的那天,我知道,有人用剑刺穿了身体,那个时候,我的身体也正忍受着被人用剑刺穿的疼痛。”

    “好疼,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痛过。”

    “你告诉逸哥哥,是谁?好吗?”

    楚逸把方面的事一件件提了起来,他有很多话想和楚天说,可唯有这段话被楚天听了进去。

    楚天如果是个人,他早就泪流满面了。

    可他现在只是个灵识,他在难受也不会有人知道。

    听了楚逸刚刚的话,楚天也知道自己误会了楚逸那么久。

    当初楚天是被一个蒙面人用剑刺穿的身体,可是那人身上挂着一块穷奇玉佩,楚天记得很清楚,是楚族长外出猎兽时抓穷奇而获得的一块灵玉,后来楚族长制成穷奇玉佩,保幼体安康,赠与楚逸。

    那时候楚天正生一场大病,身体虚。

    楚逸想也没想,讲那块玉佩挂在了楚天身上。

    说来也奇怪,后面楚天的病从那以后,也慢慢好了起来。

    后来楚逸直接将那块穷奇玉佩赠给了楚天,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楚逸不满,将所有赠与他的东西都夺了回去。

    楚天那时候便一直认为杀自己的人时楚逸,他躺在血泊里,看着蒙面人离去,他叫他逸哥哥,那个人也从不回头看他一眼。

    桐生咒下下来,他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怎么会舍得刺穿自己的身体。而且他那个时候还被关在密室了,楚族长向来疼爱他,为何会把他关进密室?

    “逸哥哥。”楚逸的话已经提到后面他娶亲生孩子了,楚天才缓缓说了话。

    “小天,你在喊一句。”楚逸听见楚天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

    “逸…哥哥。”

    “逸哥哥在。”楚逸连声回道。

    “桐生咒何时下的?”楚天小声问道。

    “八岁。”

    八岁那年,正是楚天病重的那一年。

    “这样我就能知道我的小天,那个时候生个病到底有多疼。”楚逸笑着回道。

    那个时候,他看见楚逸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身上扎满了银针,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便只好同他感同身受一般。

    知道了他有多疼,以后就好好爱他。

    可别忘了,不是只有那一场病重,后面的日子里,楚天的身体只要有一丝丝疼痛,连带着痛的还有楚逸。

    包括楚逸欺凌他时打他的时候,夜里干他的时候,以及被咬断腿的时候。楚天疼,楚逸也疼。

    “逸哥哥,我…不知…”楚逸唯唯诺诺说道,他并非害怕,只是后面他习惯了这样同楚逸说话,结结巴巴,小心翼翼。“不…知道你下了桐生咒。”

    楚天自然不知道,下了桐生咒,楚逸没让自己的身体受过一点伤,因为他知道,他一旦伤了自己,疼的不止他一个。

    “逸哥哥知道就好。”楚逸笑道。

    “逸哥哥…小天…想…你。”楚天断断续续说道。这十年来,他对楚逸的思念从来没断过,就算明知道杀他的人是楚逸,可他还是好想他。

    “我也很想你,后来第二天,我从陈树手下逃出密室,在外面找到了你的身体,现在正完好无损的保存在冰棺内,逸哥哥每次想去,都会跑去那里看你。”

    “身体…还在吗?”

    “在。”

    “逸哥哥…小天…想…求…你帮个…忙。”

    “你说,逸哥哥都答应你。”还未等楚天说是什么忙,楚逸连声答应。

    “帮我…回灵,小天…想…嫁…给逸哥哥。”

    楚逸听到这番话,心里五味陈杂。

    谁不知道回灵是什么意思,只是这灵一回,搭上的可是生生世世的不轮回。

    “小天,不可以。”楚逸沉声应到。他不允许楚天这样做,也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逸哥哥…求…求…你。”楚天祈求道。

    “还会有其他办法的。”楚逸回道。

    “求…求…你。”楚天的声音越来越低,只是一直很坚定。

    最后楚逸没有拒绝,应了这件事。

    楚天原本只是打算屋内,燃一盏红烛,挂一个红帐,穿一身新衣便成了礼。

    却不曾想楚逸将此事昭示众人,更是宴请了仙门百家。

    不过众人只知楚逸要娶亲,却不知道娶的是谁。

    临近婚期。

    北牧收到了一份请柬。

    不过请柬送去了海棠,是沈泽棠送来的。

    “去吗?”沈泽棠递过请柬问道。

    “怕我去了控制不住杀了楚逸那个畜生。”北牧躺在床上,破骂道。

    自己当初就不该把不知的灵识给楚逸。

    “许是楚天的主意,楚逸并非想如此。”沈泽棠回道,他比北牧更能体会楚逸心里所想。

    “婚礼当天,不知道众人会如何非议,楚逸正室仙家会这么容易答应,新娘是名男子,楚逸什么都没想好。”北牧说道。楚逸这个人,做事冲动,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从不顾忌周遭。

    “只要是为了喜欢的人,有又何妨。”沈泽棠说道,他身为仙家族长,本不该说这话。

    可如果只是沈泽棠的话,他说的出口。并且认为楚逸做的对。

    “泽棠君。”北牧望着沈泽棠。

    他并不希望沈泽棠也如此,也并不希望沈泽棠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哪怕那个人是他。

    “去吗?”沈泽棠见北牧神色紧张,换了句话问。

    “去。”北牧应到,好朋友的婚宴,理应去。

    翌日清晨,沈泽棠从北牧屋里出来,碰上了白慎南。

    白慎南有些慌张,两个人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是好。

    白慎南走出了屋外,沈泽棠跟了上去。

    行了个礼。

    沈泽棠同白慎南年岁相同,不过他还小几个月。

    同北牧喊他一声大哥亦可。

    “沈公子,昨日何时来的?”白慎南试探着问着。

    “夜里,不想惊扰白公子,便去了旁屋。”沈泽棠那句大哥刚到嘴边还是硬生生憋回去了。

    “有何事吗?”

    “送请柬,过几日楚公子大婚。”

    白慎南知道了。

    “沈公子,阿北是我弟弟,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无须打扰他。”

    “嗯。”沈泽棠应了一声,先行辞去了。

    白慎南对他有敌意,他感知的到,无论是言语上还是神态上,只是沈泽棠不知为何?

    北牧醒来的时候,沈泽棠走了,大哥已经做好了早饭。

    “大哥。”

    “阿北,来吃饭吧。”

    白慎南递过碗筷,早上的事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第七十章 婚宴

    那日之后,沈泽棠便再也没来过木屋了。

    北牧以为是他繁忙,也没放在心上。

    等到婚宴那天,北牧辞行了大哥,去了城阳。

    城阳城里,全城的百姓门口挂起红灯笼,北牧拿着请柬并未去楚家,而是在城里的一家客栈中小住。

    沈泽棠迟迟没有再来找过他。

    北牧坐在窗前,吹响了闻笙笛。

    闻笙笛笛音清透,让人舒心。

    还未吹响多久,沈泽棠就推门而入。

    北牧看见是沈泽棠,连忙从窗户上翻了个身,来到了沈泽棠身前。

    “近日可是有要事繁忙?”北牧问候道。

    沈泽棠摇了摇头。

    可神色疲劳,北牧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不想说罢了。”北牧坐下递了一杯茶给沈泽棠。

    他们两个,从来都不会将心里的话说给彼此。

    “楚天已经醒了。”沈泽棠说道。

    “这么快?”北牧有几分吃惊,一旦醒了,生命就开始倒计时了。

    “他现在在哪儿?”

    “楚逸身旁。”

    “泽棠君,有些问题必须要从不知嘴里问出来,不然……”北牧此次来参加大婚,不仅仅是祝贺,而是想问问不知一些事,这个时候不问,等到灵识散去,肉身枯萎,这件事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楚逸一刻都不曾离开他,你进不了他的身。”沈泽棠回道。

    “常人自是进不了。”北牧笑道。

    可他白北牧哪里是常人。

    翌日清晨,城内鸣鼓喧天,所有人都站在街道上,等着讨赏。

    北牧醒来的时候,客栈里早就一个人都没了。

    只有沈泽棠,坐在屋内凝神养息。

    “这楚公子娶的是哪家的姑娘,如此风光。”

    “是啊,纳、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未曾有一礼懈怠。”

    “何时见过楚公子这般上心,他正室夫人也没有这般风光。”

    “不过只怕新人变故人,几日后又是独守空房罢了。”

    人群议论纷纷,北牧也随意听了几句。

    “泽棠君,走吧。”

    北牧叫了一声沈泽棠,两人准备去往楚家。

    到了楚家才发现,楚家到处都是人。

    “楚逸到底邀请了多少人!”北牧望着乌泱泱的人群感慨了一句。

    “所有世家的修生都收到了请柬。”

    “……”

    两个人入了宴席。

    时常有人来同沈泽棠请礼,北牧显的有几分多余,退了下去。

    院子里满是人,北牧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倚靠着柱子上,看着人来人往。

    大抵是过了十年,涌上来的新面孔北牧一个也不认识。

    “温公子。”身后传来一声温婉的声音。

    北牧转过头望过去。

    “幼渔姑娘。”北牧笑着招呼道。

    “沈族长还在厅内,为何一个人在外面游走?”

    “太多人围着他了,挤不过。”北牧笑道。

    “听你弟弟说你病了,好了点吗?”

    “无碍,只是一些风寒。”

    “大冬天的,天凉了,多照顾好自己。”

    “谢谢温公子。”

    “客气了,只是叨扰了几句,你不嫌烦就行。”北牧想起,过去也只有大哥同自己讲这般话,不过那时候的自己可烦了大哥说话了。

    “怎会。”卫幼渔回道。

    “你真的很像我一个朋友。”

    “哦,就是你初次见面就把我错认的那个人吗?”

    “嗯,他同你一般大,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

    “这话我喜欢听。”北牧笑道,只要夸他的话他听的都高兴。

    “温公子不好奇他是谁吗?”卫幼渔轻声问道。

    北牧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住了。

    停了几秒后连声回道:“即是幼渔姑娘的朋友,说了我也不一定认识。”

    两个还未聊上几句。

    大婚就要开始了。

    宾客入席,新人入殿。

    楚逸扶着头盖红巾的新娘,一步一步,踏着红毯,来到殿前。

    主殿上坐着楚族长,还有一位夫人,北牧见过。

    是后院里从未踏出半步的那位楚逸姑姑。

    北牧同不知共灵时便知道了,她是小天的母亲。

    只是不知道楚逸这次,花费了多少心血,才给了他这场婚宴。

    这之间更是困难重重,也不知楚逸是如何说服那位族长大人以及那位姑姑。

    只是途经北牧席位时,新娘停了下来。

    滞足了一会儿,行了一礼。

    楚逸就算几分不情愿,但还是随了新娘行了礼。

    婚宴大张旗鼓,众人欢庆。

    宾客醉酒散去,新郎送完宾客进了新房。

    新房内,楚天端坐在床前,带着红盖头,等他的新郎。

    楚逸进门,剥开红盖头,一张乖巧的脸微微扬起。

    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生的很是好看。

    “逸哥哥。”楚天小声喊着。

    “好看。”楚逸摸着楚天的面庞夸赞道。

    他娶过三次亲,唯有这一次是真心喜欢的。

    ……

    北牧有点兴起,喝的有点多。

    沈泽棠在一旁抱起他,送回了客房。

    他一喝多,沈泽棠完全拿他没有办法,永远都猜不到他下一秒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泽棠君,来,我们继续喝。”北牧手指着沈泽棠说道。

    沈泽棠一把握住北牧的手,示意他快快躺下休息。

    结果北牧一把抽了出来,“泽棠君,你想干嘛?”

    “你。”沈泽棠缓缓说道。

    下一秒,沈泽棠便吻了上来。

    之前是在木屋,白慎南在,他一直在克制。

    如今,只剩下北牧一个人了。

    北牧醒来的时候,不仅头疼,身上哪哪都疼。

    “泽棠君,我昨天是不是又和别人打架了?”北牧知道自己喝醉酒不记事的毛病,只好问坐在一旁的沈泽棠。

    “没有。”

    “那是有人打我了吗?不该啊,你在谁还敢动我。”北牧扶着腰,来到了桌边,问道。

    “我…。”沈泽棠停顿道。“昨晚没控制住。”

    北牧被刚刚吃进去的馒头呛到了,咳了几声。

    沈泽棠连忙起身拍到。

    “没事吧?”

    北牧连连摇摇头。

    埋着头吃着早饭。

    竟红了脸。他这么没羞没臊的人,居然被沈泽棠说红了脸。

    “吃完早饭,我们就去辞行。”沈泽棠说道。

    “嗯。回哪里?”

    “海棠。”

    “哦。”北牧想到,大哥还在尔是山,“那我回尔是山了。”

    沈泽棠没有说话,只是有几分不悦。

    娶回来的媳妇,天天睡别人家里,换你你也不开心。

第七十一章 新年

    翌日,沈泽棠携北牧前去辞行。

    临行之际,楚族长留了沈泽棠下来商谈要事。

    北牧提前退了出去。

    出了院子里,正好碰上了请安的新婚夫妇。

    “公子。”楚天行了一个礼。

    “新婚大吉。”北牧扬起嘴角,贺喜道。

    “谢谢公子。”

    “楚公子,借你夫人一用。”北牧突然望着楚逸说道。

    只是楚逸不答,身体往前走了一步,挡在楚天身前。

    “楚公子连我也防?”北牧笑道,他楚天从小到大受得伤,哪一次不都是他楚逸给的。

    “逸哥哥,公子不会的。”楚天见楚逸迟迟不肯让开,连忙回了一句。

    楚逸听见楚天的话才挪开了身体,自觉往后面退了几步。

    “公子,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嗯,不知知道一定回你。”

    “我身上的岐黄素衣,是你的对吗?”白家征讨他时,他坠入药谷,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能不死,若不是他身上的岐黄素衣保了他一条命,他也活不到今天。

    “从回来我就在查这件事,所有人我都诊断过,除了你,因为你只有那一某灵识了,刚刚你同楚逸走过来,你身上灵力一点没有,修为也全都废了,定是死前,已经废掉的。

    换句话说,你是卫家门生,岐黄素衣是你一生的修为,你都给了我。

    为何?何时?”

    北牧拉着楚天的手问道,如果当初他没把岐黄素衣给他,他也不至于落得如今的样子。

    “公子,你知道那日我在城内看见沈公子时,他在做什么吗?”不知提及当年,白家灭门,北牧被沈泽棠藏在平遥,楚天在孤竹城内,碰上了正在为生计而杂耍的沈泽棠。

    “他带着面罩,在众人面前讨笑。

    你知道他平日是多严肃的一个人。”

    沈泽棠自始至终,选择的都是他白北牧一个。

    楚天提及此事,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平日多温和的一个人,如今也有几分意难平。

    “公子,不知不能为你做什么,只希望你受伤时,我能护你最后一程。还好,护住了。”

    北牧双眼发红,他何德何能,能让身旁的人如此待他。

    “不知。”北牧低着头叫了一声。

    “公子,你别难过,好在你回来了,一切都值得。”

    “值得!”北牧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他怕是要浪费这番值得了。

    沈泽棠出来的时候,看见北牧低着个头,不知陪在一旁。

    过去贺了一声喜。

    “怎么了?”不知走后,北牧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北牧才抬起头,望着沈泽棠。

    初次识得他时,总觉得他成稳,如今碰见了自己,行事却如此欠虑。

    “一起回海棠吧。”北牧笑道。

    “白公子还在尔是山。”沈泽棠提到。

    “过几日再去看他。”北牧笑着回道。

    两个人一起回了海棠。

    海棠依旧,故人往返。

    “泽棠君,海棠都是怎么过年的?”夜里北牧望着窗外,正下着大雪。

    往年海棠已经很久没有下大雪了,今年不同,下了一场又一场。

    “设家宴。”

    “没了?”

    “嗯。”

    “无趣。在孤竹,我们白天会有各种各样的比赛,夺头筹者今年的压岁钱会是最多的。”北牧笑着想起往日里的场景,嘴角不禁扬起。

    “还有一天了。”北牧提了一句。

    还有一天就是年夜了。

    “到时候把大哥邀请来海棠过年可好?”

    “礼应如此。”

    一番光景一番冬。

    新年那天,北牧大清早就被门外的嬉闹声吵醒了。

    海棠不是禁止喧哗吗?北牧推开门望见静室外一群沈家小辈们聚在一起,好想在比什么。

    “你们这是?”北牧揉了揉眼睛,看着平日里正经的沈家门生,如今在院子里放飞自我,有几分不敢相信。

    “温公子,族长下令,今日贺新年,不必拘礼,可以随心所欲。”一旁的门生连连回道。

    “哦…”北牧笑了一声,关上了门。

    “泽棠君啊…”

    临近夜里,沈家家宴上。

    北牧坐在沈泽棠身侧。

    宴席上,就算沈泽棠下令不必拘礼,可小辈们依旧拘泥于此。

    沈泽棠坐了一会儿便带着北牧离席了。

    “泽棠君,你说大哥也不来海棠,一个人在尔是山估计无聊死。”回去的路上,两人走在走廊上,北牧感慨了一句。

    晚宴前北牧曾去请过白慎南,可白慎南只是摆了摆手,拒绝了。

    两个人转过走廊,却发现远处天有异象。

    “泽棠君!”北牧眉头一皱,望着沈泽棠。

    “城阳。楚家。”沈泽棠根据方位判断出了位置。

第七十二章 魔宗

    北牧跟随沈泽棠来到城阳楚家。

    楚家一片大乱。

    同恶鬼怨灵血战。

    临近的仙门百家赶来相助。

    北牧现在也顾不得旁人的质疑,同沈泽棠并肩作战。

    可恶灵来势汹汹,数量众多,众人修为再高,也不敌。

    “小心。”有恶灵想从身后偷袭北牧,好在沈泽棠一直护在他身旁。

    “太多了。”

    “定是用了什么术法,召来这些恶灵,破了这阵法。”沈泽棠说道。

    “好。”北牧应道。

    他从群战中脱离了出来,呼叫了一声胜遇。

    他需要借助胜遇,飞到高空中。

    站在高处,北牧才发觉,楚家不仅仅是前院,是整个楚家,都有恶灵。

    后院里,只有楚逸一人在战。

    他将楚家的妇孺藏在后院小屋子里,一个人只身奋战。

    观察了一会儿,北牧注意到了,楚族长的住处墨本居,空旷无人,未有恶灵踏入。

    法阵应该是设在那里了。

    楚逸有几分不支了,北牧连忙飞了下去。

    同他一起战斗。

    并非为了楚逸,而是为了那群躲在木屋里的妇孺。

    “法阵在墨本居,等会我将恶灵退散了一些就去那里,你撑得住的吗?”北牧来到楚逸身旁,问了一句。

    “你去,不用管我。”

    楚逸生来好强,明明已经撑不住了,却还是嘴硬。

    北牧退散了一半的恶灵后,去了墨本居。

    墨本居设了结界,以北牧的修为,破了并不难。

    法阵是招灵阵,古籍记载,以血为媒,引恶灵来此,尔等恶灵,诚服于我。

    破此阵法,只有下阵法的人的血改掉阵法的走运,否则根本不能破解。

    现在北牧去哪里找下阵法的人。

    后院里传来一声呼叫声,是女人的声音。

    “不好。”

    北牧意识到,恶灵已经伤到小木屋了。

    只是等他赶回去的时候,躲在木屋里的妇孺早就被恶灵杀了,只有一个楚逸未满周岁的孩子,得幸于楚天用最后一点灵识替他挡了恶灵才活了下来。

    北牧一把抱起孩子,从恶灵手下救走了孩子。

    “魔宗…”

    北牧来到沈泽棠身边,天突然黑了起来。

    乌云密布之上,一个穿着面具的人临于之上。

    众人一片唏嘘。

    魔宗,万鬼听令于他。

    北牧也只是从白族长嘴里听过几次。

    “哈哈哈,楚家只是第一个,下一个轮到谁,你们猜猜?”魔宗仰天长笑,说完便携万鬼消失,天空一下子晴朗起来。

    天亮了,新年第一天。

    楚家被魔宗灭门,独留下一子,楚安。

    被沈泽棠抱回沈家抚养。

    魔宗消失几十年,突然出现,仙门百家议论纷纷。

    早些年的事,以为过去了就过去了。

    如今却要被翻出来,怕是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泽棠君,怎么看?”北牧在静室里同沈泽棠商议。

    “魔宗要除,聚百家之力。”

    “你是说召集仙门百家?”

    “嗯。”

    几日后,由沈家发出信函,百家族长汇聚海棠。

    纷纷签下军令状,不灭魔宗,不为仙家。

第七十四章 故意的

    “大哥,你最近去了哪里?”北牧关上房门,坐下问候道。

    白慎南安静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一饮而尽。

    刚刚来的匆忙,一路上又没喝什么水。

    就算如此,他还是表现的稳重如往常。

    也就是北牧同他生活了这么久才发现了一丝丝不对劲,换做旁人,定是发觉不出什么。

    “一直在尔是山猎兽,只是不常回去,所以你当然找不到我。”白慎南莞尔笑道。

    双亲不在,弟弟已托付良人,自己孤身一人,倒也悠闲自在。

    “好吧。”北牧听到白慎南的话,倒也觉得自己前些日子里所担心的事有些多余。

    “沈公子在隔壁?”白慎南提了一句。

    “嗯。”

    “吵架了?”

    “没有啊!”北牧连声回道。

    “那为何分房睡?”

    “……”北牧脑子一激灵,好像自己还未和大哥说过自己和沈泽棠的事,大哥今日这番话,怕是已经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北牧坐到白慎南身旁,眉眼带笑的望着白慎南,像极了小时候像白慎南撒娇的模样。

    “一开始我并不同意的。”白慎南继续喝了一口水说了一句。

    “为何?我喜欢他。”北牧连忙反驳道。

    白慎南笑着摇了摇头,他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后面他不同意也没什么关系。

    “知道你心上人是他。”白慎南摸了摸北牧的头。

    半晌过后,白慎南把北牧轰出了客房。

    他要休息了。

    “大哥,咱两挤一张不行吗?”

    “不行。”屋内人坚定道。

    “那我睡哪儿?”北牧朝着屋里喊了一句。

    “隔壁你夫君屋里。”

    “……”北牧无言以对,黑着脸。

    这白慎南还是当年的大哥吗?

    沈泽棠的屋……

    就是怕消耗体力,影响明天的行程才分房睡的,现在倒好,北牧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白慎南怕不是魔宗派来捣乱他们计划的细作。

    刚刚入春,夜里还是有些凉。

    北牧冻的受不了,还是走到了沈泽棠房门口,敲了敲门。

    沈泽棠睡眠浅,一听见声音立马就醒了过来,来到门口,一推开门,梦里梦见的人就在眼前,几分清醒了过来。

    “嗯?”沈泽棠望着北牧在门口,问了一句。

    “能借宿一晚吗?”北牧笑着问了一句。

    沈泽棠转了个身,让出了一条路,示意门外人进来。

    北牧进了屋,直接躺进了被子里,还有余温,刚刚在门外着实冻的难受。

    沈泽棠关上门,来到了床边,看着被子里的北牧缩成一团,有些心疼,躺进被子里,抱着被子里的人儿。

    “怎么在门外冻成这般了?”沈泽棠抱着北牧,北牧的身子才暖和了起来。

    “大哥来了。”后半句话是“把我赶了出来。”北牧没敢说后半句。

    “嗯。”沈泽棠似乎也不惊讶,几分镇静应了一声。

    “不…”北牧话还没问完,沈泽棠便亲吻了上来。

    只是停留了片刻后,在北牧耳边说道:“休息。”

    两个人难得这般相安无事的睡一觉,北牧倒也乖,沈泽棠让休息自己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泽棠还没醒来。

    这很难得,往日里,都是沈泽棠醒的比自己早,然后做好早饭。

    北牧也不动,他知道他一动沈泽棠就醒了。

    只是张着眼睛望着枕边人。

    沈泽棠这张脸长的确实好看,北牧看的有几分出神。

    沈泽棠眼睛何时睁开的,他都不知道。

    “醒了。”沈泽棠这句话才把北牧叫回来。

    “嗯。”也不是什么新婚夫妻,北牧也没什么好害羞的,淡淡回了一句。

    两个人起身,北牧穿好衣物后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白慎南似乎醒的比他们还早,北牧敲门的时候,他早就梳洗好了。

    “大哥,一起下楼吃点早饭吧。”

    “嗯。”

    白慎南随着北牧来到了一楼,座位上早早坐在那里。

    “沈族长。”白慎南行了礼。

    沈泽棠起身回应之。

    一顿饭下来,除了北牧说了几句话,其他两个都闷闷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大哥,我和泽棠君等会去津沽地界,你要不要一起。”饭后北牧问了一句。

    “津沽?可是最近调查到了什么?”白慎南问了一句。

    “不是,只是目前就只剩下津沽还未查。”

    “嗯,你们去忙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昨天只是借宿一下。”

    “你又要去哪里?”

    “猎兽。”白慎南留下一句话,便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了一个背影,最后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许久,一旁的沈泽棠才开口说话。

    “故意的?”等会他们要去的地方并不是津沽,而是青稞,楚逸夫人原主家的地方。

    “他越发不对劲了。”北牧望着那个背影,眉头紧皱在一起。

    “说说看。”

    “前段时间尔是山,我同他住过一段时间。他虽和平日里一样,可经常把我支开。

    那日他让我去签下采买东西,碰到了各个仙家的门生,一定不是偶然,一两家自是可以理解,可那日孤竹城内,我看见的不下二十几家仙家。

    驻守孤竹的仙门刚立门户不过十载,何德何能让众仙家携门生贺年,其中还有朝歌卫家。

    楚家灭门那天,离楚家最近的仙门,居然是来的最晚的,若不是你们海棠门生赶来相助,怕是楚家灭门的事,都不会有人知晓。

    而且,我早上看见他身上的佩剑了,是白族长的谷呈剑,你可曾听我说过,谷呈剑是被楚家一名楚族长的亲信所持有,而楚家灭门后,清理人数时并未发现此人的身影,他带着谷呈剑一同消失了。

    而如今大哥配有谷呈剑,想必他们两个人应该见过面了。

    我有一个猜想。”

    讲了这么多,北牧停了一会儿,他想看看沈泽棠此刻是什么神色,可他平日里就不喜形于色,谁能从他脸上看出他想什么。

    “继续说。”

    “众仙家一同出现在孤竹,定是受一个人的邀约,一定在某个地方汇聚在一起,商谈了什么事,做了什么约定。

    而那个发出邀约的人,是大哥。

    而且…”

    北牧望了一眼沈泽棠。

    顿了一会儿接着说了一句:“泽棠君也一定受邀了吧。”

第七十五章 青稞罗家

    沈泽棠似乎有些惊讶,平静的脸上,只是眼眸子转了一圈,盯着北牧。

    “沈家确实受邀,但并未出席。”

    “这样就说的通了,因为你没有出席,大哥一直对你有所防备,他不清楚你是敌对方还是友防,所以你们两个见了面,只不过是礼仪之交。”

    “嗯。”沈泽棠和白慎南确实,从一开始他没接受白慎南邀约开始,白慎南对他防备不是一星半点。

    “泽棠君,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北牧望着沈泽棠,说了句。

    认识沈泽棠这么久,他不爱说。

    什么事都不说,如果不是卫阁长告诉北牧,沈泽棠同他一起跳了药谷,北牧至今也不会知道。如果不是楚天告诉自己,当年沈泽棠为了两个人的生计沦落到市井为了钱而讨他人欢笑。

    北牧多希望沈泽棠能同自己多说点。

    “好。”沈泽棠应了一声。

    两人去了青稞。

    此次来青稞,只是因为楚逸的大夫人出自青稞。

    两个人登门造访,青稞驻守的仙门是罗家。

    罗家大夫人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唤罗青稞,冠以家族之名,无上尊重,年满十八后,嫁入楚家,为楚逸大夫人。

    儿子名唤罗冬羽,刚刚年满十八,在那一辈里也略有耳闻。

    罗族长还有一妾室,生有一女。名唤罗梦清,前段日子嫁给津沽宋家。

    罗家府邸门口,挂上了白灯笼。

    许是还未从痛失爱女的悲痛中走出来。

    北牧上前去敲门,来开门的人手脚也灵活,连忙上前来开了门。

    眼前人看着眼生,不过他身后的那个人,谁人不知。

    连忙行礼。

    “沈族长。”

    “嗯。”沈泽棠应之。

    “还请沈族长同我去大堂等候,我这就禀报族长。”

    那个人把门打开,走在前面引路。

    将沈泽棠带到了大堂后,退了出去。

    没过几分钟,又有一个下人连忙端上茶水。

    “罗家待客礼法是不是从你们海棠学的。”等到人都退下后,北牧在一旁问道,从他们两个进来,待客的礼仪一点不差,甚至比沈家做的还细致。

    “罗家曾去海棠听过学。”

    “怪不得,学他人之长处,能保持这份谦虚之心,向至上者学习,青稞这几年声名大噪也不是没有缘由。”

    两人闲聊之时,罗族长走了进来。

    “沈族长。”

    “罗族长,望节哀。”沈泽棠望着罗族长,未满四十,满头青丝变白发。

    “沈族长登门造访,是为何事?”罗族长这才问到别的事情上。

    “我们想向你打听打听,这些年,楚夫人可曾向你们提及过什么异事?”

    “异事…”罗族长思虑了一会儿,这么些年,他常常在外面,很少回家,女儿更是出嫁后,一面也未曾见过。

    叹了口气,罗族长摇了摇头。

    随即回了一句:“这些年,我常年在外,不常过问家里的事,如若沈族长要想听闻一二,怕是请我那位夫人来回答,只是…”

    “只是我那夫人,原本身子就不好,一听到青稞的事,身体更是糟糕,如今更是连床也下不了。”罗族长眼里满是绝望,一件件坏事事,随之而来,压倒他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请卫族长来诊治一番?”

    “唉。”罗族长叹了口气,“怕是卫族长也下不了手。”

    “怎么了?”

    “夫人的病,是常年积劳而导致。”罗族长叹了口气。

    罗族长身体不好,聊了几句便以身体不好为由,先让沈泽棠他们住下,日后等他夫人身体好了点,在问问一二。

    北牧随着沈泽棠来了客房。

    沈泽棠眉头紧蹙,几分忧虑。

    “在担忧什么?”北牧来到他身旁,问了一句。

    “他有意在隐瞒什么。”沈泽棠回道。

    “我也看出来了。就从夫人积劳成疾这一件事来说,一名族长夫人,积劳成疾,落下病?说不通。”

    “而且刚刚回话的时候,经常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嘴,想必是有什么顾虑。”

    北牧分析了一下,都是沈泽棠所忧虑的。

    “所以泽棠君在想,他为什么会隐瞒对吗?”

    “嗯。”

    “管他想瞒什么,先住上几天,狐狸的尾巴是藏不住的。”

第七十六章 婴儿的哭声

    夜里北牧睡不着,翻来覆去。

    大哥和魔宗的关系捉摸不透,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起身,出门散散步。

    青稞崇尚节俭,屋舍里的装扮不像其他仙门世家一样奢华。

    穿过走廊,来到后院。

    后院里有一块沼泽地,地里种了麦子。

    别人后院里种花,唯有罗家种小麦。

    北牧走到沼泽地旁,正是秋收的季节,麦子都熟了。

    过了一会儿,闻着麦香。

    一点都不俗于百花。

    北牧回来后听沈泽棠说过,罗氏近几年名声大起,待人处事,几分大家风范。

    可今天罗族长行为举止,并不像有如此大局的人。

    堂堂族长夫人,积劳病重,也是不能令常人理解。

    北牧叹了口气。

    “何事令公子如此叹气?”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

    北牧闻声望去,身后站着一个人,不过脸上蒙着面纱,北牧看不清她的脸。

    “请问你是?”北牧看不清她的脸,而且这是青稞罗家,他就算看清了那张脸也不一定认识。

    “提起名字也不认识的人,不足挂齿。”蒙着面纱的女人谦虚道,礼仪更是行正。

    “公子看着眼生,想必不是罗家的人。”

    “嗯,途经青稞,借住一晚。”

    “那就好。”那女人听见北牧是借住一天,松了口气。

    “听你的口气,可是这里不好?”北牧明显感觉到那个人语气变了,追问了一句。

    “哪里,青稞罗家可是名门仙府,哪里会不好。”那女人连忙解释了一句。

    “公子,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哎…”北牧还想在同他聊几句,可那人连忙转身离去,大晚上的,追着一个女人不太好。

    北牧便也没跟上去。

    在后院里闲逛着无聊,刚准备回去的时候,北牧听见孩子的哭啼声,声音忽强忽弱,似乎有人在堵着那孩子的嘴,又怕太用力会要了孩子的命,故而忽松忽紧。

    北牧想听着声音找过去看看,可是当北牧再次回到沼泽地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声音居然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婴儿的哭声只响了一会儿,后面,北牧在院子里站了一晚上,再也没听见哭声了。

    早上沈泽棠一起来,看见隔壁屋里没有人。

    四处寻找,问下人才知道北牧在后院里赏麦子。

    “一晚上没睡?”沈泽棠站在北牧身后,一晚上没睡,有些乏,北牧站着站着都能睡过去。

    往后一倒,却倒到了一个人怀里。

    听见是沈泽棠的声音,北牧也没起来,只是靠在沈泽棠怀里眯了一会儿。

    还好是大早上,府上人还没有起来。

    不然看见这幅场景,怕是要惹来非议。

    “嗯。”北牧点头应到。昨天在这院子里站了一晚上。

    “发现了什么?”

    “夜里听见了几声婴儿的哭啼声。”

    “婴儿的哭声?”沈泽棠也有几分诧异。

    罗家最近几年并未听过有什么出生的孩子。

    “而且…”

    “声音是从沼泽地里传来的。”

    北牧指着那片种满麦子的沼泽地说道。

    他这话匪夷所思,怕是常人听了这话以为他是个疯子。

    沈泽棠信他,从没怀疑过。

    只不过眼神里满是诧异。

    把孩子藏在地下,闻所未闻。

第七十七章 生辰

    第二天夜里,北牧同沈泽棠再次来到后院这片种满麦子的沼泽地里。

    只是做了一宿,却从未在听见婴儿的哭声。

    “怎么又没有了?”两人一起回了客房。

    一晚上没睡,却毫无睡意。只是满脑子都是这忽而消失的婴儿的哭声。

    后面几天里,北牧夜夜等在沼泽地里,可再也没有什么婴儿的哭啼声了。

    “已经五天了。”北牧坐在案桌旁,用手掐了掐眉心。

    “睡会儿。”沈泽棠让北牧去休息,他已经五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没事,不查出来我睡不着。”北牧抬头应了一句。

    罗家的事,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天除了婴儿的哭声,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沈泽棠问了一句。

    只是这一问,突然让北牧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之前北牧一直想着婴儿的哭声,却忘了当天,听见婴儿哭声之前,有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曾出来同自己说过话。

    “有。”北牧被提醒道,“有人蒙着面纱的女人同我讲过几句话。”

    “蒙着面纱?”沈泽棠思虑了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脸色有几分难看。

    “想到了什么?”北牧看出沈泽棠脸色不好,连忙问了一句。

    “罗族长的二夫人,生完孩子后,一夜之间容貌尽毁,一直以面纱示人。”

    “容貌被毁?”北牧有几分诧异。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生孩子毁容的。

    “罗族长对众人是这番说辞,而且是家事,众人也不会深究。”

    “这可有点麻烦。”北牧低头,深思苦索。

    本来仙门之中,有事理应找族长解决,如今罗家这事,本就是族长有意隐瞒,如果刻意去找族长来引荐夫人,怕是又要同上次一样。

    一大堆搪塞的理由。

    “有了。”北牧想到了法子,嘴角扬起,一般他这个样子沈泽棠就明白了,不是什么正经的法子。

    “说说看。”沈泽棠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就当随意听听。

    “半夜偷偷溜进二夫人……”

    北牧话还没说完,沈泽棠连忙打断道。

    “不可。”

    “哈哈哈,逗你呢,泽棠君。知道你们沈家家规严格。”北牧仰头大笑道。

    刚刚看沈泽棠替这件事忧虑的样子,想着来给他放松放松。

    沈泽棠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记得前段时间宋家公子大婚?”

    “嗯,记得。”

    “宋公子夫人好像是二夫人的女儿,如果女儿回来,母亲一定会亲自出门接待吧。”

    “嗯。”

    “那就行了,只要她出门,我们能见到她,就好办了。”

    “可如何让她女儿回罗家,一般嫁出去的女子,除非大丧大喜,很少归家。”

    “这确实是个问题。”北牧低着头,用手在桌子上画圈圈。

    良久,北牧也想不出罗家最近能有什么大喜的事情。

    头直接趴在桌上,侧脸望着沈泽棠。

    正闭着眼睛修身养性。

    “泽棠君,你生辰快到了吧。”北牧突然想起,年少时,曾问过沈泽棠生辰,只是可惜了,还未陪他一起过过。

    “嗯。”沈泽棠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应了一声。他的生辰,很少有人问,北牧是第一个。

    “沈族长过生辰会是什么样子呢?”北牧突然抬起头,喜上眉梢,盯着沈泽棠问了起来。

    他想过一族之长过生辰应该很热闹,而且还是仙门望族,肯定是众仙门族长携小辈共赴海棠贺寿。

    “我不过生辰。”沈泽棠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北牧说道。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陪他过过生辰,一碗长寿面也未曾尝过。

    这句话就想一块大石头,堵住了北牧继续问问题的那张嘴。

    夜里,北牧依旧跑到了后院的沼泽地里。

    等着第二次听那婴儿的哭声。

    只是途经走廊时,听见了几个下人在一旁闲聊的话语。

    “二夫人生辰快到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小姐刚去,族长也不会操办。”

    “是啊,可是今年若是不办生辰,那二夫人怕是要等到明年才能见到二小姐了。”

    “二小姐出嫁后,二夫人一直不太好,就等着生辰这天呢。”

    ……

    下人的话北牧都听进去了。

    看样子,时间刚刚好。

    北牧回了房间,沈泽棠不在。

    “去哪里了?”北牧跑出房外,看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

    木已成舟,现在只差他推这一把了。

    北牧吹响了闻笙笛,是沈泽棠给他的。

    沈家门生可以用灵力养一个闻笙笛,日后碰上了心上人,便可赠与她,闻笙笛一响,沈家门生便可听到,而且不同灵力养出来的闻笙笛音色还不同。

    北牧回来后不久,沈泽棠便把他那一个送给了北牧。

    只不过今天第一次见,还不知道效果如何。

    正当北牧还在怀疑闻笙笛是否真的如沈泽棠说的那般神奇时,沈泽棠已经现在他身后了。

    北牧一个转身,直接撞上了沈泽棠。

    “这么快?”北牧瞪大着眼睛,望着沈泽棠惊讶了一声。

    “嗯。”

    “去哪里了?”

    “海棠,云锡有些问题要请教。”北牧这才想起,沈泽棠这个沈家族长,不在海棠管理事务,天天陪着自己到处乱走,确实有几分失职。

    “泽棠君,早点退位,好好陪我。”北牧拍了拍沈泽棠的胸口,然后回了屋里。

    沈泽棠被他这番话,呛的咳了几声。

    “何事?”沈泽棠跟着北牧进了屋,问了一句。

    北牧第一次用闻笙笛唤他,沈泽棠以为有什么大事情,可回来之后,看见北牧毫发无损。

    “我知道怎么让罗二小姐回罗家了。”

    “如何?”

    “我听见下人们说,过几日是二夫人的生辰。不过因为刚刚楚家发生这样的事,可能不会操办。”

    “不过,在宋家的时候,和宋阳喝酒那一晚,宋阳告诉过我,罗二小姐挺孝顺的,她和她母亲在这个仙门大家里相依为命,我想就算罗族长不会操办,她也一定回来。”北牧坚定道。

    他没有完全的把握,但他总觉得,二小姐会回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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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泽海棠介绍:
“听说是白北牧直接灭了整个白家。”“白家怎么养了这么个白眼狼?一口不留。”那一晚,修真界被白北牧搅得天翻地覆,白家上百人口一口不留。世人唾弃,百家伐之。”如果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还会回白家吗?”“会。”“为什么?”“不然怎么遇见他。”牧泽海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牧泽海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牧泽海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