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轸星师叔
话说那日楚云千里奔袭来到滴水湖,请水至清老先生帮忙救治尊师,虽然两人发生了点小冲突,不过都及时化解了。
九月二十七日,两人便乘马飞奔赶向饮血盟总部的所在地鹭岛。
奇怪的是,出发后的接连四天,楚云竟然完全感受不到之前被监视的那双眼睛了。
正当楚云对此满腹狐疑的时候,第五天,那双眼睛似乎又出现了。
这一次,不止楚云能明显感觉的被监视,水至清也觉得不对劲。
他能隐约感觉到对方隐藏的大致方位,但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所以没有冒然出手。
尽管时令越来越接近冬天,但楚云和水至清一路从北向南,路过的地方气温却逐渐在上升。
十月二日早上,二人离开温暖湿润的清源城,策马继续向南进发,如此再过三日光景即可到达鹭岛。
辰时五刻,二人进入一片绿油油的樟树林。
樟树,是一种四季常青的高大乔木,一般都能长到三四十米,个别的甚至能长到五十米以上。
再加上这个地区气候温暖湿润,雨水充沛,所以这一片樟树林长得格外茂密,树叶之间彼此相连,覆盖叠加,将绝大部分阳光都遮挡住了。
二人进入樟树林之后,瞬间感到阴暗和潮湿之气扑面而来。
一炷香之后,水至清不见了,只剩下楚云在骑着枣红马,同时牵着水至清的纯黑马继续前行。
半盏茶之后,楚云停了下来,将两匹马拴好,然后倚靠在一颗粗大的樟树上吃干粮。
“啊……”
从树林高处突然发出一声男子的惨叫声,瞬间打破了樟树林的宁静,一大群鸟儿被惊飞。
楚云闻声速速拔剑,冲到这个方位。
“嘭……”的一声,男子坠落在地,低头抱着腿瑟瑟发抖。
楚云随即赶到男子面前,用剑指着他。水至清从旁边的一颗樟树上飘落而下,落在男子的另一面。
这是昨天楚云和水至清商量的计策,目的就是为了抓那双眼睛。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楚云问道。
“误会,这是个误会,楚云师侄!”男子说着抬起了头,盯着楚云。
“啊!轸星师叔,怎么是……是你?”
楚云大惊失色,这名男子竟然不是别人,而是饮血盟的人,而且还是她的师叔轸星。
“楚云师侄,自你从饮血盟离开后去寻找救治角星师弟的法子,师叔十分担心你的安危。
“所以便跟随在你的身后,暗中保护你。不曾想,被这位老先生用暗器大伤……”
轸星解释。
楚云闻言忖道:之前在松树林和清风客栈,有两次被人暗中出手相救,这么看来,原来是轸星师叔在暗中保护。
“水老前辈,这位是晚辈师叔,饮血盟的人,之前应该是误会了,他没有歹意。”
楚云说着把渊止剑收了起来。
“哦??你确定吗?”水至清一脸狐疑,捋着胡子问道。
“当然确定,晚辈去滴水湖之前曾遇到过两次凶险,多亏有人暗中相助,才转危为安。
“这么想来,当时应该就是轸星师叔了。水老前辈……师叔他伤势如何?”
“好吧,伤势无妨,老夫只是弹出两滴水滴,击中了他的伏兔和大钟两处穴位,阻断了他两条腿中输送气血、筋脉以及内力的通道。
“所以看上去两条腿看上去像是废了一样。其实问题不大,待老夫解除阻断,然后打坐一个时辰,应该可以恢复。”水至清答道。
“这样太好了,那就麻烦水老前辈给师叔他解除阻断吧。”
水至清随后从随身携带的小葫芦中弹出两滴水,分别击中轸星的灵墟和神堂两处穴位。
“轸星多谢水老先生。”轸星说完便开始运功打坐。
一个时辰后,轸星身体恢复如常。
“楚云师侄,你和水老先生先回饮血盟救治角星师弟他吧。此地距离鹭岛不过两三日的行程,再加上水老先生武功高绝,也不用师叔继续暗中保护你了。”
轸星起身对楚云道。
“好,可是师叔你呢?不一起回饮血盟吗?”楚云问道。
“不了,我还要去趟清源城,办点事,等事情办完再回饮血盟。你们先行一步去吧,角星师弟伤势过重,每耽误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这……好吧。那轸星师叔多多保重。”楚云拱手告辞道。
“嗯,楚云师侄,去吧。”轸星挥手作别。
酉时初刻,吴极给在四楼客厅客人算完卦后,返回五楼卧房。
关卧房的门时,吴极无意中瞥见花圃中又有一朵花盛开了,转过身细细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吴极喜欢养花,所以天机阁内他的卧房、五楼客厅、三楼厢房、后院东边等几处都设有花圃。
他特别愿意跟这些花待在一起,它们不会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不会吵你,更不会烦你。
跟它们待在一起,会暂时忘却人世间的种种烦恼和不快。
虽然他偶尔也会搜奇猎艳,养些奇花异草,不过他从来不给花草分什么三六九等之类,而是统统一视同仁,不分高低贵贱。
所以在他卧房的花圃中,既有篝火花、游茜花、水变花等奇花异草,也有牡丹、菊花、兰花、含羞草、满天星等等寻常花草。
其中牡丹花开放时色泽艳丽,花朵硕大丰满而又芳香弥漫,素有“花中之王”“国色天香”的美誉。
吴极卧房花圃中便种有一棵品类为“姚黄”的牡丹。
令吴极大为吃惊的是,这种牡丹的花期一般是在五月前后。
如今已经是十月,正值秋冬之交,按说并无开花的可能,可是如今,这棵姚黄牡丹偏偏绽开了一朵淡黄色的花朵。
吴极震惊之余,心下纳罕,真乃咄咄怪事。
于是他移步靠近,反复观察之时,又见一旁的篝火花掉落下一片红色的花瓣,正好落在鞋面之上。
见此情景,吴极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这征兆,莫不是要有贵客登门了……难道……是他?可是……”
第62章 要走桃花运
吴极一边连连摇头,一边喃喃自语道:
“若不是他而是那个人来的话,倒还好办,但如若真的是他来了,那天机阁恐怕又要经历一番风雨了……
“不论如何,都要先想好对策,到时再谨慎行事,不可丝毫大意……
“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恐怕要受些委屈方才能应付过这次危机……”
“主子,晚饭来了。”小龙在门外回禀的声音打断了吴极的思路。
“哦,进来吧,小龙。”吴极吩咐道。
随后卧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小龙端着饭菜进来,走到桌边,将饭菜逐一摆放到桌上。
吴极来到桌边坐下问小龙:
“小龙,截止到目前,太极令放出去多少枚了?预约排到什么时候了?”
“回主子,太极令眼下在外面的大约三百余枚,预约已经排到正月初七了。”
“小龙,从明天开始,停止发放太极令,不要再往后安排预约了。”
“啊????”
小龙闻言大惊,下巴都要惊掉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从明天开始,停止发放太极令,不要再往后安排预约了。”
吴极又吩咐了一遍,然后又补充道:
“另外凡购买天机令者也务必要声明,最晚要在正月初八之前使用,过期不用,自动作废。”
“主……主子,今天没……喝酒吧?”小龙嗫嚅问道。
“喝什么酒?小龙,我没说胡话。天机阁以后会有大风雨,我也要修养一段时间,所以暂停发放太极令,停止往后预约。”
“这……主子是说黑风寨的人会来报复?这应该不会吧,剿灭黑虎堂咱们做的严丝合缝,不曾走漏半点风声,
“如今江湖之上根本就无人知晓是咱们所为。更何况白虎部也逐渐壮大起来了……”
吴极摆手道:“黑风寨只是一方面,还有其他方面的威胁。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
“天机阁最近势头太猛,也该缓缓了。而且这三年多来,我还是越来越怀念早年跟随师父四处云游的日子了。想当年师父突然无故失踪,我曾经连起三卦都是卦象不显,难以为用,看不到一点线索。
“所以明年春天我想四处走走,说不定能找到些师父的线索。再说天机阁又不是不做了,三个月后,泽婉和深墨应该也能独当一面了。
“你明天上午去做二百个阴阳令,每个五十两,从正月十六开始往后预约,持有该令者来天机阁,由谢家姐弟二人进行解卦。”
“那好吧,主子。不过可要先说好,小龙可不给他们俩做掌柜,而是要跟着主子去四处走走。”
“这个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你要先去问问你爹爹的意思。我之前有次见他望着一对玩闹的爷孙愣愣发神,估计是在想你的婚配和子嗣之事了。
“按说你也确实年纪不小了,应该说媒亲事了。我出去走走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你若要跟随,恐怕会耽误你的姻缘。”
“打住吧,要说年纪,主子可要比小龙大三岁呢,不也没考虑婚姻之事吗?”小龙撇了撇嘴道。
“哈哈……小龙呀小龙,你最近倒是学了不少顶嘴的本事呢。
“我虽大你三岁不假,但却和你命局完全不同。师傅曾给我看过命局,说我是‘纯阳之体’木火通明兼杀印相生的格局。
“虽然一生聪慧,每每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但终究阴阳失调、五行偏枯,十神空陷,多半要寡亲缘情缘,六亲无靠,难免怆然而孤寂,绝世而独立。
“小龙你却不同,你爹固然有他传统守旧的一面,先要你早点婚配然后早点抱孙子,但你想想他从来没有逼过你吧?甚至没有给你安排过相亲吧?
“他未必没有这么想过,而只他更尊重你罢了,而不是像大多数咱们这个年代的父母一样,将他们所理解的幸福强加于你。
“这一点在为人父母着中极为少见,所以我很钦佩你爹爹。无论如何,小龙你务必抽个时间跟他好好聊聊。”
“是,主子。不过聊与不聊,这一点上小龙都是很明确的,除非遇到心仪之人,且对方也心仪自己。
“否则宁愿终身不娶,不会随便找个差不多的就将就了……”
“唉……好吧。明天客人预约的时间是未时、申时吗?”
“对呀,主子。”
“那你一会去安排三个小厮去明天预约的客人家里,通知他们时间改到卯时和辰时。”吴极吩咐道。
“啊?这么早的嘛!”小龙吃惊道。
“是,因为明天有贵客到,需要严阵以待。”吴极正色道。
“啊!主子,又有贵客了?严阵以待?那是不是先去白虎部把人都安排部署过来?”
“这倒不用。来的人又不是来比武打架的,用不到白虎部的人。
“而且这事你不要声张,更不要在明天来的贵客面前提及我已预知到他回来的消息,要装作完全不知道才行,小龙。”
吴极说着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啊?什么人啊,这么严重吗?”小龙又是一惊。
“小龙,你还记得黑熊精吗?”
“记得啊,琴瑟山琵琶洞的熊公子嘛,他都来过两次了,有什么要紧的?”
“……”
吴极默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哦!主子,小龙知道了。看来被我说中了,上次主子虽然收下花了,但是没去赴约。
“八成熊公子这次是来送女人的,哈哈,主子这次要走桃花运了……”
小龙一拍大腿,哈哈笑道。
“哎……小龙呀小龙,如果只是黑熊精带着个狐狸精来,倒也不难对付,只怕这次来的是这群妖精的头……”
“啊!!!!”
小龙刚才还在笑着,闻听此言,惊出一身冷汗。
“主……主子的意思是说,八八八……八王爷……要来天机阁了?”
“嘘……小点声,当心隔墙有耳。所以现在小龙你知道明天这位贵客有多重要了吧?
“凡事务必小心谨慎,不可出现纰漏。虽然心里知道,但要表现出不知道。”
小龙缓了半天方才回道:“小龙明白了,可是既然这样,咱们为什么还要改预约时间?”
第63章 天下归心
“因为我要测试一下,看看八王爷是不是在暗中监视我们。如果监视了会是哪种程度?”
“啊?主子,什么意思?小龙还是不大明白。”
“之前熊公子两次来的时间点都太刻意了,特别是上次,楚云刚走,他就来了。
“所以我怀疑天机阁很可能已经被他们给监视了。八王爷应该已经知道咱们下午比较忙,所以正常的话,他会早上辰时就来。
“我今天晚上临时变更预约时间到早上,如果他还是早上辰时来,说明他们的监视还不算密切。
“如果他等到客人走后巳时再来,那就说明咱们天机阁已经被严密监视了。
“当然如果他下午过来,我可以基本确信,他还没有开始监视天机阁。”
“哦,小龙明白了。不过,主子是如何确定一定是八王爷来了?他上次信函上不是说公务繁忙,不得走脱嘛。
“何况从神都赶来隐阳,最快也要两三天吧,回去又要两三天。他真的会亲自来吗?”
“说实话,推测归推测,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不过想要验证这也不难,如果八王爷亲自来,应该不会去欧阳府邸,这样动静太大,也不会去小客栈,这样不安全。
“所以应该还是会住在熊公子之前住过的泰济酒楼,既不张扬有安全省心。
“泰济酒楼可是咱们的地盘,你稍后安排好三个小厮去改时间后,通过地道去一趟泰济酒楼,查看一下入住记录。
“看看是否今日有神都口音的客人住进了天字房,就能知道是不是他了。
“顺便你再和亦青好好聊一聊,心平气和的聊开,至于远行之事,你不用担心,胜雪会护我左右。”
“这……好吧,那主子用餐吧,小龙先去办事了。”小龙说罢退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小龙返回天机阁吴极卧房。
“主子,所料不差,今天确实有神都口音的客人两位住进了天字房。
“一位登记的名字叫‘熊处默’另一位名叫‘田圭新’。”小龙前来回禀。
“好一个‘田圭新’,这分明是要‘天下归心’。错不了,就是他。哦对了,小龙,你跟你爹爹谈得如何?”
“我爹说大丈夫应当志在四海而尚恭俭,心包宇宙而无骄盈,如同主子一样。
“既然要志在四海,心包宇宙,那跟着主子四处转转,增长见闻,拓宽眼界,倒是极好的。
“只是也不能因此就耽误了婚姻大事。若以后遇到心仪之人,又彼此心意相通的话,要多多珍惜眼前人,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得陇望蜀。
“不惑之前,可以由着你性子来,不惑之后就要收心了。”
吴极听罢赞叹:“还是亦青活得通透,既然如此,小龙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要早起。”
“主子,还有一件事。收到最新消息,残刀门观天堂堂主近日晋升为右护法了。”
“哦?是单红莎么?”
“不错,主子,就是她。”
“这个女子不寻常。”
“是,江湖传言,说是她跟残刀门帮主有关系,是靠关系上去的。主子,咱们要派人去探查下她的底细吗?”
“江湖传言,向来是真真假假,难以取信。不用刻意去查她,而且我估计现在就算去查,也查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还容易打草惊蛇。
“我们和残刀门素无瓜葛,先不用去管她,就这样吧,小龙。”
“好,主子,休息吧,小龙退下了。”
十月三日卯时初刻,天刚蒙蒙亮,吴极就被小龙拍门的声音叫醒。
“主子,客人已经到了。”
“嗯……知道了,让他们稍等下,我洗把脸就来。”
吴极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脸回道。
一盏茶后,吴极已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下到四楼客厅,开始给客人解卦。
辰时末刻,送走客人时,太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刚好洒落在吴极面前,他伸手到那束光里,一种温暖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心里。
吴极随后起身走到窗前,上身微微前倾探出窗外,沐浴在阳光下,闻着飘来的清粥香气,恍惚间有种宛如置身梦境的感觉。
“主子,饭菜准备好了,是端到五楼还是在这吃?”小龙回禀。
吴极闻言回过神来,伸着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摆手道:
“不用了,完全没有胃口,什么也吃不下。小龙,你还是去泡一壶清茶送到五楼客厅,我在那里等贵客登门。”
说完后,吴极便漫步走到五楼客厅,随后小龙端来一壶清茶。
品到第三杯时,门外传来拍门声。
“主子,有客人持天机令前来求见。”
“啪。”
吴极拍了一下巴掌回应。
客厅的门被推开之后,由于是逆着光,透过屏风,吴极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向左移动,穿过屏风之后,吴极和对方刚好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来人年纪约四十岁上下,身材高大健硕但略微发福,一身黄色锦绣长袍,方面大耳,天庭高耸,鼻直口阔,天生一副贵气之象;
五岳朝拱,剑眉星目,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唇上一双八字胡黝黑浓密,整齐细长,宛如两条眉毛一般。
再细细看去,吴极眉头紧蹙。
此人尽管贵气冲天,可惜耳朵虽大但却少光泽而泛枯白,天中低陷且有纹痕冲破,山根断裂而气散不聚,人中短小且地阁塌陷,明显是短寿之兆。
山根处按流年推断是四十一岁,这年时恐怕将有生死之劫。
来人见到吴极坐在蒲团之上,并未起身相迎,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仔细上下打量吴极,又是一惊。
尽管已经听熊处默回禀过吴极的容貌,但是亲眼见到时还是被震惊到了。
此人到底是见多识广,反应快,见吴极眉头紧蹙,连忙拱手笑道:
“久闻天机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幸会幸会。”
“哦?哦……久仰久仰!公子请坐……”
吴极闻言回过神来,伸手示意来人坐下详谈。
来人环顾一下四周,点了点头,坐到吴极对面的蒲团上,接着笑道:
“先生这里好一番清幽雅致之气。”
第64章 水滴石上,心内生根
“公子过誉,吴某愧不敢当,不过附庸风雅而已。公子,请喝茶。”
吴极一边说着,一边给来人斟上一杯清茶。
“好……嗯!不错……先生这杯茶,尽管茶叶再普通不过,但水却是用的新鲜的无根之水。
“用最不凡的水泡最平凡的茶叶,先生到底是与众不同。”
吴极自斟一杯笑道:“公子目光如炬,心细如尘,一语道破此中玄机,吴某拜服!”
“哈哈……好了,先生到此为止吧,再继续下去就成互相吹捧了。在下田圭新,今日冒然前来,想向先生求测一卦,看看有笔生意能否做得成?”
吴极听罢将铜钱放入龟壳中,递于田圭新道:“田公子,集中意念,清除杂念,摇动龟壳然后掷于地上,六次即可。”
田圭新接过龟壳摇动起来,铜钱六次落地的情况分别是:一背两字,两背一字,一背两字,三背,三字,三背。
农历:亥年十月初三日巳时
干支:亥年己亥月己酉日巳时(日空:寅卯)
神煞:驿马-巳桃花-子日禄-午贵人-子,申
离宫:离为火(六冲)坎宫:水火既济
六神本卦变卦
勾陈兄弟己巳火世○→官鬼戊子水应
朱雀子孙己未土→子孙戊戌土
青龙妻财己酉金○→妻财戊申金
玄武官鬼己亥水应官鬼己亥水世
白虎子孙己丑土子孙己丑土
腾蛇父母己卯木父母己卯木
“田公子,依此卦看,前景大为不利。测生意最怕六冲或世应空破相克,测财运最怕兄弟持世或发动。
“此卦两者兼具,若要进取,则大为不吉,不但无法获利,反要亏损。
“不如退后一步为好,开阔天空,从容自在。”
田圭新闻言冷笑一声:
“先生此话差矣。世间种种莫不以进取为上,何曾有进取反倒遇亏,退守反而从容之理?若田某硬要逆天改命,偏要强取,先生以为如何?”
“这……田公子所言甚是有理,吴某坐井观天,管中窥豹久矣,眼界狭窄,见识短浅犹不自知。今日幸得公子一席话,胜读过往十年诗书,十分受教,感激不尽。”
“哎,先生不必过谦。须知过谦,要么是因为倨傲,要么是别有用心。先生聪慧过人,可田某也绝非庸碌之辈,不必拿这番言辞状貌诓骗唬瞒于我。”
“这……田公子多虑了,吴某句句皆是依卦而言,若有错漏之处,实在是学艺不精所致。既然算错卦,田公子不必担忧,天机令留下,一万两银票原数奉还便是。”
吴极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抿了一口压压惊。
田圭新连连摆手问道:“不是这个意思,先生可知我是谁?”
“当然知道,阁下乃是田圭新田大公子!”吴极又抿了一口茶笑道。
“还有呢?”田圭新不耐烦道。
“呃……还有……阁下是生意人……”
“然后呢?”
“然后什么?”
“看来我是得提醒提醒你了,先生可曾听说过琴瑟山琵琶洞?”
吴极闻言大惊,瞬间目瞪口呆,手腕一抖,茶杯啪啦一声坠落在地,摔个粉碎。
回过神来后,吴极迅速起身,对着田圭新深深作揖道:
“恕吴某眼拙,竟不知是八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按罪当诛,请王爷恕罪。”
“免礼,先生坐吧。”八王爷端起茶杯,瞥了一眼吴极后说道。
“是,吴某谢王爷大恩。”吴极一边答应着,一边坐回蒲团之上。
八王爷抿了一口茶,幽幽吐着气说道:
“先生好大的架子啊,孤王三番五次的请你一叙,你却推三阻四,避而不见。呵……害得孤王,非得亲自跑一趟来见你。”
“王爷教训的是,吴某知错。王爷之心,可昭日月,吴某竟有眼不识泰山,不识抬举,实在有负王爷错爱,再次请王爷恕罪。”
“好啦,孤王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听先生认错赔罪的。孤王千里迢迢而来,先生应该明白意图为何,既然如此,请先生务必明确答复孤王,不要闪烁其词,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不要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而是直接正面回答。先生你若要拒绝,不妨当着孤王的面拒绝!”
八王爷放下茶杯瞪着吴极道。
“王爷这……”
吴极属实没料到八王爷竟然上来就咄咄逼人,直奔主题,丝毫不留余地,所以一时之间,竟无从回答,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等死不如作死。在长长得舒了几口气后,吴极直视八王爷,眼神决绝拱手道:
“王爷情深义厚,几番垂爱,吴某愧不敢当。吴某此生以许易道,别无他念。王爷若要强取,吴某项上人头随时可取,只要不伤及无辜,吴某一人万死不辞。”
“你……混账!”八王爷闻言大怒,以手拍地喝道。
“王爷乃是万金之躯,不可大动肝火。吴某死不足惜,还望王爷务必息怒。”
“你……”
八王爷听罢身子猛然前倾,伸手抓住吴极的衣领向前一扯,将他拽了个面对面。
八王爷喘着粗气,双目圆睁瞪着吴极,但见他眼角泛红,血丝密布,眼神却毫无惧色,坚毅决绝。
大约四分之一盏茶之后,八王爷逐渐心平气和下来,轻轻松开手,起身来到窗前,背身问道:
“孤王自问待你不薄,先生你又心有猛虎,何必屡屡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连死都不怕,却还是不愿意为孤王效力,唉……你知道孤王有多失望,多痛心吗?孤王最后再问你一遍,此事……是否还有转机?”
“当然,世事无绝对。至柔之水,斗转星移,亦可穿石。春种秋收,各有其时,播下种子也要等待时间才能有所收获。若是急于求成,拔苗助长,反倒不明智。王爷拳拳心意,吴某感激涕零,犹如水滴石上,心内生根。眼下难成但未必一定不成,来日方长,犹未可知。”
“哼!天机先生,油嘴滑舌,一派胡言,休再戏弄孤王!”八王爷说着猛然甩手。
第65章 委实是不寻常
吴极听后退后两步躬身道:
“吴某不敢,句句皆是实情,若当真无半点转机,上次绝不会收下王爷所赐的篝火花。”
八王爷闻言转身冷笑一声:
“对哦,亏你还记得孤王心意,篝火花你放哪了?带孤王去看看。”
“王爷厚爱,吴某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有半点忘怀。花在卧房之中,请王爷随吴某来……”
吴极说完便带路来到卧房中,花圃前,指着篝火花对八王爷笑道:“王爷请看。”
八王爷听罢凑近篝火花上下左右观察一番,连连点头。
吴极趁此机会,背过身去,赶紧擦拭一下额上汗水。
“哼!先生当真好雅致!世上谁人不知牡丹最为艳俗,先生居然放于卧房之中,啧啧啧……”
八王爷看过篝火花后瞥见另一边的姚黄牡丹,随即一脸鄙夷的冷笑道。
“王爷圣明,先前吴某说自己是附庸风雅,王爷当时不信,如今应该深信不疑了吧。不过话说回来,这颗牡丹却也有些不寻常,它……”
吴极刚说到不寻常三个字道时候,八王爷突然转过身来,怒目盯着他,眼中凛然闪过一丝杀机。
见此情景,吴极心内一惊,心知自己应是说错话了,忙住了嘴。
“哼!是啊,确实是‘不寻常’。时令即将立冬了,这颗牡丹却还能盛开,能是寻常之物吗?
“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嘉盛太子又号牡丹太子,喜好收集各种品类的牡丹,神都城各处都被他种上了这种东西。
“先生卧房之中的这颗牡丹,想来应该是也出自太子府,委实是不寻常!”八王爷继续冷笑道。
吴极听罢心内苦笑,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本就是一颗普通的姚黄牡丹,只是巧了在这个时间开花而已。
现在八王爷已经先入为主,认定这是出自太子府,就算将实情相告,恐怕他也未必相信了。
况且,就连之前正面拒绝为他效力时,也并未见八王爷有丝毫杀气,最多只有怒意。
而在此刻,八王爷眼中,时不时会闪过一丝杀机。
“世人都道八王爷明察秋毫,博闻多识,没想到连一颗最普通的姚黄牡丹都出不出来!哼,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八王爷也不过如此。”
吴极掂量了几番,觉得此时不宜退,不能怂,不然就太被动了,必须要主动,正面硬刚,这样反而容易洗脱嫌疑,所以语带嘲讽的冷笑道。
“你……咳……咳咳……”
八王爷没想到吴极居然一点也不心虚,反而还来嘲讽自己,瞬间被气得咳嗽起来。
吴极见状赶忙靠近八王爷,给他拍拍后背顺气,而八王爷则一把把他推开,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嘲讽孤王?就算在……朝堂之上,君上……也要让孤王三分,你……不要以为孤王爱才……就不舍得杀你……咳……”
“哼!王爷当然可以随时杀吴某,但无论如何,吴某就是不服!”吴极双手抱肩,扭头不忿。
“哎呦……你还不服?你有什么不服的?”
“若是吴某当真收了太子府的东西,任凭王爷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可是王爷不该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冤枉好人,随意编造罪名,吴某就是不服。
“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将城中花艺博士招来,仔细辨别一番就能得知这颗究竟是不是最普通的姚黄牡丹?
“难道王爷以为太子府会拿最普通的牡丹来送礼?当真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以上这些道理显而易见,王爷稍加思索就能明白,吴某必然是清白的,所以不服。”
八王爷闻言愣了半晌,随即转身再去看那棵姚黄牡丹,越看越摇头,喃喃自语道:
“唉……不用请博士来了,这应是姚黄牡丹无疑,孤王只是奇怪,这个时节怎么还会开花呢?”
“王爷,有道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错时花开,此乃异像。异像者,大多无非祸星,或祥瑞而已。就像万福河突然洪水决堤发水患,再或者平阳岭上的山火……”
“若是天灾倒还罢了,若是**,不可轻饶……再说就算这颗是姚黄牡丹又如何?
“在你一日未到孤王账下效力之时,你就很难说是清白的。在这盆牡丹还放在你卧房中一日,你就难以脱清干系……”
八王爷说着猛然伸手,将那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折断,丢弃在地上。
吴极叹了口气,走到卧房门外走廊上,朝四楼大声呼喊小龙,叫他上来。
“主……主子,怎么了?”小龙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后问道。
“小龙,安排两个小厮来,把卧房花圃中的牡丹搬到后院花圃中去。”
“啊?主子这是……”小龙不解。
吴极也不多言,只是跟小龙使了个眼色,不要多言立即速速去办。
小龙意会也不复多言,快步跑下楼去,叫来两个小厮搬花。
午时末刻,吴极和八王爷两人在五楼客厅用过午饭,两个人似乎有了某种默契,避开了各种敏感话题,只聊些春风秋月,文玩字画,琴意茶道之类的话题,倒还算相谈甚欢。
饭后两人又喝了会茶,聊些山南海北,奇闻异事。
两人正谈到兴头上,八王爷突然提议道:“先生下午可有什么安排?若没有安排,陪孤王去逛一下集市如何?”
“啊?王爷,这恐怕不妥。王爷万金之躯,干系甚大,不可有半点闪失。集市乃人多嘴杂,喧闹纷扰之地,既不符合王爷身份,又充满风险,万万不可。”
“能有什么危险?有熊处默他们暗中保护呢,放心吧,不会有事。再说孤王好不容易撇开各种公务,不辞辛苦千里迢迢专门跑来天机阁,就让先生陪着广厦集市都不行了么?”
“呃……那好吧。王爷是要去西市还是东市?”吴极摊了摊手道。
“自然是去西市。东市有什么可看的!”
“好。”
吴极答应着,然后大声喊来小龙,吩咐道:“小龙,你去准备一辆马车来,一会我要和客人出去一趟。”
还不等小龙答应,八王爷倒急忙插嘴道:“先生用不准备马车了,咱们就走过去就可以了!”
“啊!!!”
第57.2章 诸子百家
“故十仞之城,楼季弗能逾者,峭也;千仞之山,跛易牧者,夷也。故明王峭其法而严其刑也。
“随后韩子开始批评仲尼了,经云:楚之有直躬,其父窃羊,而谒之吏。令尹曰:“杀之!”
“以为直于君而曲于父,报而罪之。以是观之,夫君之直臣,父之暴子也。
“鲁人从君战,三战三北。仲尼问其故,对曰:“吾有老父,身死莫之养也。”仲尼以为孝,举而上之。
“以是观之,夫父之孝子,君之背臣也。故令尹诛而楚奸不上闻,仲尼赏而鲁民易降北。
“上下之利,若是其异也,而人主兼举匹夫之行,而求致社稷之福,必不几矣。
“似乎对于韩子来说,世间没有什么事是严刑峻法解决不了的,也正因如此,这一家中的有多位人物到最后都是不得善终。
“再比如‘食’家,提倡的是啥就不说了,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下面只是把部分言论提一下,个人心里有数就好。
“经云:即使下一刻死亡到来,也要好好享受现在的一瞬间,诽谤我们沉溺于杀戮与愉悦的那些人,都滚蛋吧,大爷我们才能得到永生。
“你们在那发现他们,就在那杀戮他们;并将他们逐出境外,犹如他们从前驱逐你们一样,迫害是比杀戮更残酷的。
“你们不要在禁寺附近和他们战斗,直到他们在那进攻你们;如果他们进攻你们,你们就应当杀戮他们,不信道者的报酬是这样的。
“有人曾受主的弃绝和谴怒,他使他们一部分变成猴子和猪,一部分崇拜恶魔,这等人,他们的地位是更恶劣的,他们离开正道是更远的。
“你对信女们说,叫她们降低视线,遮蔽下身,莫露出首饰。
“幸福者,幸福者是何等的人?四时不绝,可以随意摘食;与被升起的床榻,我使她们重新生长,我使她们常为处……
“其余诸家不再一一论述,各家均是一家之言,在某个角度或者层面上来说是有一定道理的,但一旦脱离了那种具体环境,将一套道理用在别处却是行不通的。
“梅姑娘,伤害你的行为有的是无心之失,有的是愚昧无知,有的是基于偏见和盲从,有的是出于羡慕嫉妒恨,有的是狐狡蛮缠,有的是泼皮无赖,有的是天性纯恶……
“伤害的动机不同,造成的损害程度也不同,对应的人也不同,实在不能一概而论。只能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然后具体对待。”
“先生所言甚是。灵甘受教了,另外多谢先生为我卜算,并最终直言相告。
“眼下天色已晚,不便久留,就此别过,先生请多保重,告辞。”
梅灵甘躬身拱手说罢,便急匆匆离开天机阁。
黄昏时分,谢掌柜坟墓前。
谢深墨将纸钱点着之后,接着引燃一把香,轻轻扇灭火苗后插入墓前的香炉中。
谢深墨向后退了两步,一边磕头跪拜,一边虔诚说道:
“爹,黑虎堂已经被灭了……”
第66.1章 搅搅糖
吴极和小龙两人闻言同时一惊,面面相觑,一脸懵x,搞不懂八王爷这究竟是要干什么?他药里面究竟卖了什么葫芦?
“呃……走过去的话,路比较远,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吴某到还无妨,王……望田公子以身体为重,还是乘车赶往吧!”
“在下虽然年纪大你一倍,体力却未必输你。先生不必再多言,咱们就徒步前往。”八王爷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小龙,不用去准备马车了,去准备些碎银子,一楼门口等我。”
“是,主子。”
小龙走后,八王爷道:“去到外面,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我们还是以公子相称吧,吴公子。”
“当然,田公子。”吴极说着对他拱手道。
随后二人下到一楼,小龙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三人一同出了门,直奔西市方向而去。
走了不到十米远,田公子突然回身指着小龙问道:“哎哎……你跟着去干嘛?你不用去了。”
小龙闻言又是一脸懵,摊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田公子又对他说道:“我就和你家主子出去逛会街,过几个时辰就给你们送回来,又不是要拐跑他,你不用跟着了,在天机阁好好看家就行了。”
“小龙,就按田公子吩咐的办吧,你把碎银子给我,在天机阁等着我回来。”吴极走到小龙面前,对他挤了下右眼。
“好,那主子多保重。”小龙说着将碎银子塞到无极手中,便转身回天机阁而去。
吴极和田公子一路上聊了很多话题,当然大多数时间是田公子再说,吴极一边应和着一边想心事。
申时三刻,吴极和田公子二人来都西市。
西市这里颇为热闹,各种小摊小贩接连不断,吆喝声此起彼伏,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应接不暇。
这田公子两眼放光,看什么都觉得很惊奇,像个泥鳅一样在各个小摊中钻来钻去,四十岁的人了,开心的像个十岁的孩子。
吴极一边心下惊奇田公子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一边又担心他有什么闪失,或别被人群给冲散。所以一直紧紧跟在田公子的身后,眼睛一刻不停地跟随在他身上。
不一会两人便逛完了一条街,转入另一条街逛起来。
“天机先生……”
突然之间,吴极仿佛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的,看了一眼田公子此刻正全神贯注的玩套环,扭头看看左右两边,并没有熟识之人,不禁心下疑惑,难道出现幻听了?
正疑惑时,吴极突然感到左肩被人轻拍了一下,忙转身回头,看到那人,登时大惊叫道:
“欧阳蕙!!!”
“对呀,是我哎,刚才叫先生半天了,都不理人,哼。”欧阳蕙左手指着吴极嗔道,右手举着两根木棒,上端还有一大块球状呈琥珀色的东西。
原来碰巧此时欧阳蕙带着碧烟也在逛街,无意中好像远远看到吴极跟着一人在逛街,刚开始还以为眼花了,揉了揉眼睛方才确认,的确是天机先生无误,于是连忙挥手叫道。
第66.2章 搅搅糖
“抱歉,欧阳姑娘,恕吴某眼花耳拙!”吴极说着微微躬身拱手道。
“好啦,没事。不过奇怪的是,先生怎么居然也来逛街了?莫不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欧阳蕙歪着头笑道。
“欧阳姑娘又说笑了,吴某也是凡夫俗子,如何不能来逛街?”吴极摆摆手笑道。
吴极刚说完便注意到有一股香味从那块琥珀色球状的东西散发出来,忙指着问道:“欧阳姑娘,这是何物?”
“哦,这个东西呢叫‘搅搅糖’只要缠一缠,搅一搅,又香又甜,入口爽滑清凉,十分美味,先生不妨尝一尝。”
欧阳蕙边说边将搅搅糖伸到吴极面前,却见吴极看着搅搅糖一愣,方才觉察到不妥,瞬间脸上闪现几分羞红之色。
原来,这块搅搅糖在欧阳蕙遇到吴极之前已经吃了几口,看到吴极之后一激动,竟然忘了这茬了,如今看着伸出去的搅搅糖不禁感觉万分尴尬,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哈哈……我套中了,我居然套中了,吴极,吴公子,你快来看呀……”
吴极正在愣神的功夫,突然听到背后田公子狂笑一声,然后边说边拽他的手,连忙转回身去看。
只见小摊老板正将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瓷的兔子储钱罐捡起来,走到田公子身旁对他拱手道:“恭喜公子手到擒来。”
田公子连忙接过兔子罐,举到吴极面前显摆道:“怎么样?厉害吧?”
吴极见状摇了摇头苦笑道:“田公子怕是用不到这个东西吧,这是给小孩用来放压岁钱或积攒零钱用的,看这条缝,就是从这里丢进去铜钱……田公子家里恐怕最小的钱也丢不进去吧!”
“切,你懂什么?没一点情趣的家伙!”田公子闻言将兔子罐收回怀里,对吴极不屑道。说完他又指着吴极,对小摊老板撇嘴道:“老板,找这个人结账。”
吴极无奈叹了口气,只好取出一包碎银子,从里面拿出一颗最小的交给小摊老板。
小摊老板见状大喜,急忙双手捧着来接银子,接到之后收回眼前,忙千恩万谢道:“多谢几位公子,多谢几位爷……”
吴极收好碎银子后,想到身后还有个欧阳蕙,忙跟田公子引见道:“田公子,这位是吴某的朋友,欧阳蕙姑娘!”说完又对欧阳蕙道:“欧阳姑娘,这位是田公子!”
“幸会!”田公子本想拱手,但是右手此刻正拿着兔子罐不方便,只好颔首笑道。
“久仰!”欧阳蕙拱手道。
“欧阳?”田公子左手拍了一下脑门,叫道,“莫非姑娘是欧阳鳙的家人?”
欧阳蕙见田公子竟然当面直接提及他爹的名讳,态度还有些居高临下,于是便有些不悦,冷冷回道:“正是!”
田公子闻言连忙将兔子罐藏在身后,瞬间恢复一本正经的状态。
吴极看到他一瞬间的变化,方才知道这世上果真是有变脸术的。
“欧阳姑娘,这搅搅糖摊子现在何处?可否劳烦带路,吴某倒是想尝上一尝?”
第56章 诸子百家
“只不过后来两位的徒子徒孙,要么断章取义,要么望文生义,要么就是六经注我,大多都曲解二人的本意。
“同样是以直报怨,仲尼的直,更多的是要讲伦理道德,正直公平;而老君的直,更多的是天道,是自然规律,是运转法则。
“只不过因为老君讲了更多清静无为的道理,所以徒子徒孙们便也开始讲以德报怨了,其实这并非老君的本意,更不是仲丘的本意。
“以德报怨,是一种无原则的宽容,并不会带来好处。从个人来说,有损自己的人格与尊严。
“从可行性来说,实际上又很难做到。从后果来说,往往是非不分,纵容了、助长了一些不好的风气。
“有的人就是仗势欺人,欺凌弱小,你越是这样无原则地宽容,他就会得寸进尺。
“这种不讲原则的主张,实际上没有任何好处,而往往是有失公平公允。
“再比如‘十家’提倡的以屈报怨。经云;你们听见有话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
“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
“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有求你的,就给他;有向你借贷的,不可推辞。
“十家这种想法和释家其实有些共同之处,就是坚决不和恶人作对,也许是觉得弄不过他们,所以坚决跟自己作对,毕竟对付自己比对付恶人容易多了。
“这两家的本意也许未必是坏的,教会信徒要存心忍耐,甘受委屈,要以爱心去宽恕善待恶人,积极的以善胜恶,让恶人心悦诚服,反正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就是坚决不维护正当的权益。吴某以为,这种是做法未必可取。
“再比如‘科家’提倡的是以怨报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骨子里面,科圣是讨厌暴力和战争的,所以提倡非攻。
“经云:诸侯不相爱,则必野战;家主不相爱,则必相篡;人与人不相爱,则必相贼;君臣不相爱,则不惠忠;父子不相爱,则不慈孝:兄弟不相爱,则不和调。
“天下之人皆不相爱,强必执弱,众必劫寡,富必侮贫,贵必做贱,诈必欺愚。几天下祸篡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爱生也。
“饶是如此,诸子百家之中,唯科家出侠士者甚多。
“再比如‘韩家’提倡的是以法报怨。著名的‘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一句便出自韩子之口。韩子先是批评科圣。
“经云:今有不才之子,父母怒之弗为改,乡人谯之弗为动,师长教之弗为变。
“夫以父母之爱、乡人之行、师长之智,三美加焉,而终不动,其胫毛不改。
“州部之吏,操官兵,推公法,而求索奸人,然后恐惧,变其节,易其行矣。
“故父母之爱不足以教子,必待州部之严刑者,民固骄于爱、听于威矣。
“故十仞之城,楼季弗能逾者,峭也;千仞之山,跛易牧者,夷也。故明王峭其法而严其刑也。
“随后韩子开始批评仲尼了,经云:楚之有直躬,其父窃羊,而谒之吏。令尹曰:“杀之!”
“以为直于君而曲于父,报而罪之。以是观之,夫君之直臣,父之暴子也。
“鲁人从君战,三战三北。仲尼问其故,对曰:“吾有老父,身死莫之养也。”仲尼以为孝,举而上之。
“以是观之,夫父之孝子,君之背臣也。故令尹诛而楚奸不上闻,仲尼赏而鲁民易降北。
“上下之利,若是其异也,而人主兼举匹夫之行,而求致社稷之福,必不几矣。
“似乎对于韩子来说,世间没有什么事是严刑峻法解决不了的,也正因如此,这一家中的有多位人物到最后都是不得善终。
“再比如‘食’家,提倡的是啥就不说了,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下面只是把部分言论提一下,个人心里有数就好。
“经云:即使下一刻死亡到来,也要好好享受现在的一瞬间,诽谤我们沉溺于杀戮与愉悦的那些人,都滚蛋吧,大爷我们才能得到永生。
“你们在那发现他们,就在那杀戮他们;并将他们逐出境外,犹如他们从前驱逐你们一样,迫害是比杀戮更残酷的。
“你们不要在禁寺附近和他们战斗,直到他们在那进攻你们;如果他们进攻你们,你们就应当杀戮他们,不信道者的报酬是这样的。
“有人曾受主的弃绝和谴怒,他使他们一部分变成猴子和猪,一部分崇拜恶魔,这等人,他们的地位是更恶劣的,他们离开正道是更远的。
“你对信女们说,叫她们降低视线,遮蔽下身,莫露出首饰。
“幸福者,幸福者是何等的人?四时不绝,可以随意摘食;与被升起的床榻,我使她们重新生长,我使她们常为处……
“其余诸家不再一一论述,各家均是一家之言,在某个角度或者层面上来说是有一定道理的,但一旦脱离了那种具体环境,将一套道理用在别处却是行不通的。
“梅姑娘,伤害你的行为有的是无心之失,有的是愚昧无知,有的是基于偏见和盲从,有的是出于羡慕嫉妒恨,有的是胡搅蛮缠,有的是泼皮无赖,有的是天性纯恶……
“伤害的动机不同,造成的损害程度也不同,对应的人也不同,实在不能一概而论。只能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然后具体对待。”
“先生所言甚是。灵甘受教了,另外多谢先生为我卜算,并最终直言相告。
“眼下天色已晚,不便久留,就此别过,先生请多保重,告辞。”
梅灵甘躬身拱手说罢,便急匆匆离开天机阁。
黄昏时分,谢掌柜坟墓前。
谢深墨将纸钱点着之后,接着引燃一把香,轻轻扇灭火苗后插入墓前的香炉中。
谢深墨向后退了两步,一边磕头跪拜,一边虔诚说道:
“爹,黑虎堂已经被灭了……”
第57章 诸子百家
“只不过后来两位的徒子徒孙,要么断章取义,要么望文生义,要么就是六经注我,大多都曲解二人的本意。
“同样是以直报怨,仲尼的直,更多的是要讲伦理道德,正直公平;而老君的直,更多的是天道,是自然规律,是运转法则。
“只不过因为老君讲了更多清静无为的道理,所以徒子徒孙们便也开始讲以德报怨了,其实这并非老君的本意,更不是仲丘的本意。
“以德报怨,是一种无原则的宽容,并不会带来好处。从个人来说,有损自己的人格与尊严。
“从可行性来说,实际上又很难做到。从后果来说,往往是非不分,纵容了、助长了一些不好的风气。
“有的人就是仗势欺人,欺凌弱小,你越是这样无原则地宽容,他就会得寸进尺。
“这种不讲原则的主张,实际上没有任何好处,而往往是有失公平公允。
“再比如‘十家’提倡的以屈报怨。经云;你们听见有话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
“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
“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有求你的,就给他;有向你借贷的,不可推辞。
“十家这种想法和释家其实有些共同之处,就是坚决不和恶人作对,也许是觉得弄不过他们,所以坚决跟自己作对,毕竟对付自己比对付恶人容易多了。
“这两家的本意也许未必是坏的,教会信徒要存心忍耐,甘受委屈,要以爱心去宽恕善待恶人,积极的以善胜恶,让恶人心悦诚服,反正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就是坚决不维护正当的权益。吴某以为,这种是做法未必可取。
“再比如‘科家’提倡的是以怨报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骨子里面,科圣是讨厌暴力和战争的,所以提倡非攻。
“经云:诸侯不相爱,则必野战;家主不相爱,则必相篡;人与人不相爱,则必相贼;君臣不相爱,则不惠忠;父子不相爱,则不慈孝:兄弟不相爱,则不和调。
“天下之人皆不相爱,强必执弱,众必劫寡,富必侮贫,贵必做贱,诈必欺愚。几天下祸篡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爱生也。
“饶是如此,诸子百家之中,唯科家出侠士者甚多。
“再比如‘韩家’提倡的是以法报怨。著名的‘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一句便出自韩子之口。韩子先是批评科圣。
“经云:今有不才之子,父母怒之弗为改,乡人谯之弗为动,师长教之弗为变。
“夫以父母之爱、乡人之行、师长之智,三美加焉,而终不动,其胫毛不改。
“州部之吏,操官兵,推公法,而求索奸人,然后恐惧,变其节,易其行矣。
“故父母之爱不足以教子,必待州部之严刑者,民固骄于爱、听于威矣。
“故十仞之城,楼季弗能逾者,峭也;千仞之山,跛易牧者,夷也。故明王峭其法而严其刑也。
“随后韩子开始批评仲尼了,经云:楚之有直躬,其父窃羊,而谒之吏。令尹曰:“杀之!”
“以为直于君而曲于父,报而罪之。以是观之,夫君之直臣,父之暴子也。
“鲁人从君战,三战三北。仲尼问其故,对曰:“吾有老父,身死莫之养也。”仲尼以为孝,举而上之。
“以是观之,夫父之孝子,君之背臣也。故令尹诛而楚奸不上闻,仲尼赏而鲁民易降北。
“上下之利,若是其异也,而人主兼举匹夫之行,而求致社稷之福,必不几矣。
“似乎对于韩子来说,世间没有什么事是严刑峻法解决不了的,也正因如此,这一家中的有多位人物到最后都是不得善终。
“再比如‘食’家,提倡的是啥就不说了,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下面只是把部分言论提一下,个人心里有数就好。
“经云:即使下一刻死亡到来,也要好好享受现在的一瞬间,诽谤我们沉溺于杀戮与愉悦的那些人,都滚蛋吧,大爷我们才能得到永生。
“你们在那发现他们,就在那杀戮他们;并将他们逐出境外,犹如他们从前驱逐你们一样,迫害是比杀戮更残酷的。
“你们不要在禁寺附近和他们战斗,直到他们在那进攻你们;如果他们进攻你们,你们就应当杀戮他们,不信道者的报酬是这样的。
“有人曾受主的弃绝和谴怒,他使他们一部分变成猴子和猪,一部分崇拜恶魔,这等人,他们的地位是更恶劣的,他们离开正道是更远的。
“你对信女们说,叫她们降低视线,遮蔽下身,莫露出首饰。
“幸福者,幸福者是何等的人?四时不绝,可以随意摘食;与被升起的床榻,我使她们重新生长,我使她们常为处……
“其余诸家不再一一论述,各家均是一家之言,在某个角度或者层面上来说是有一定道理的,但一旦脱离了那种具体环境,将一套道理用在别处却是行不通的。
“梅姑娘,伤害你的行为有的是无心之失,有的是愚昧无知,有的是基于偏见和盲从,有的是出于羡慕嫉妒恨,有的是胡搅蛮缠,有的是泼皮无赖,有的是天性纯恶……
“伤害的动机不同,造成的损害程度也不同,对应的人也不同,实在不能一概而论。只能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然后具体对待。”
“先生所言甚是。灵甘受教了,另外多谢先生为我卜算,并最终直言相告。
“眼下天色已晚,不便久留,就此别过,先生请多保重,告辞。”
梅灵甘躬身拱手说罢,便急匆匆离开天机阁。
黄昏时分,谢掌柜坟墓前。
谢深墨将纸钱点着之后,接着引燃一把香,轻轻扇灭火苗后插入墓前的香炉中。
谢深墨向后退了两步,一边磕头跪拜,一边虔诚说道:
“爹,黑虎堂已经被灭了……”
第58章 五灵通血丹
“哼!黑虎堂被灭了又如何?他们坏事做尽,恶贯满盈,本来就该千刀万剐,根本死不足惜。”
谢泽婉恶狠狠的一拳捶在地上,“可是吴极还在,天机阁还在,爹爹的仇还没报完!”
“姐,你真的魔症了。师傅对你那么好,你不但没有半点感激,居然还这么恨他,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你以为黑虎堂是怎么被灭的?说到底,还不是师傅给咱爹报的仇?”谢深墨抓着谢泽婉的肩膀质问道。
谢泽婉歇斯底里的吼道:“切!是他灭了黑虎堂又怎样?这是他应该做的,也是他本来就欠我们谢家的,我为什么要感激他?
“更何况就算他灭了黑虎堂,又能改变什么?爹爹能回来吗?能复活吗?
“哼!什么都没改变,我现在只有恨,他越是对我好,我就越恨他,甚至恨不得他马上就死……”
谢深墨晃着谢泽婉的肩膀逼问:“姐你真是疯了,能不能清醒一点?爹爹若是泉下有知,根本不会让你找师傅报仇。
“更何况他如果看到你现在这样,不知道该有多担心。师傅说得对,一些无谓的执念你该放下了。
“是,师傅他就算灭了黑虎堂,爹爹也回不来了,那小墨想问,同样的,姐你杀了师傅,爹爹就能回来了吗?”
谢泽婉闻言瞬间一愣,但随即向后一撤,挣脱束缚道:
“你你你……这是狡辩,我不听。咱俩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报你的仇,我报我的仇,我不干涉你,你也别管我。
“不过我可提醒你,吴极这家伙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最善于假仁假义,装模作样,你当心别被他骗了!”
谢深墨冷笑道:“哼!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有眼睛,会自己去分辨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倒是你,现在已经彻底迷失了。
“以前我是说过不帮你也不阻止你,但是我改变主意了,现在如果你要害师傅的话,我是肯定不允许的。”
“呃……不论如何,小墨你要明白,我跟你到底是血浓于水,姐姐永远不会害你,但是吴极可就不一定了。
“好啦,先不说这个了。小墨,新来的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
谢泽婉知道再跟弟弟说下去只会争执的更剧烈,所以连忙转移了话题。
“谁?哦,你是说青萝啊,听说是她家人都被黑虎堂杀了,无处可去,所以暂时留在天机阁。”
“哦……原来如此,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好。”
戌时,龙亦青和小龙二人来到天机阁五楼书房。
“亦青,黑虎堂财物清点的如何了?”吴极问道。
“米有三万两千一百零五石,面有一万七千九百六十八石,白银四万六千八百五十七两,黄金八千四百三十二两,银票十一万六千两。
“其余珠宝首饰等估计价值约值银三万余两。回禀主子,目前就是这些情况。”龙亦青一一回禀。
“好。米面等物资泰济酒楼留一半,其余送到天机阁。银票你拿十一万两交给小龙。
“其余白银、黄金、珠宝等这些三分之一用于青龙部扩大以及活动运营的经费,另三分之二用于泰济酒楼在上庸、广陵、石门这三个城池拓展分店业务之用。另外亦青,各处工程情况如何了?”吴极问道。
“好的,回主子,天香书院筹建工程进展顺利,预计两个月后可以建成。
“买粮队已经组织好去四处买粮,预计再过十多天便可返回。
“疏通河道之前几天都比较顺利,但是今天突降暴雨无法施工,后续排水之后会影响一到两天,不过最终肯定可以如期完工。”龙亦青又一一回禀。
“嗯,疏通河道工程不要提前,宁可做的慢一点,稳一点,也不要缩短工期,务必保证质量为第一前提。亦青,青龙部这边最近探听到哪些重要信息?”
龙亦青回禀道:“欧阳鳙府中又有一名小妾出轨,苍梧山一个月前下了雪,二十天前喇嘛派正在东进,已经控制了天水地区,十五天前晏家军开赴九原以御外敌。
“十天前白巾会尚德尊者叛逃出红莲教,六天前匡山疑似出现狐仙,昨日接到线报,丐帮人数已经超过二十万之众……目前主要就是这些了。”
吴极听罢沉默了一会,吩咐道:“小龙,你明天一早带上三万两银票去据点三,将银票交给朱雀部的朱不瘦和候不胖二人,让他们再补充五十人进入朱雀部,另外安排一只五人精英小队明早立即赶赴锦城,务必时刻严密监视黑风寨总舵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火速来报。
“亦青,你也安排青龙部派遣四只三人小队分别去到上庸、金筑、凉州、兰陵这四个地方,密切注意黑龙堂、黑鹰堂、黑豹堂、黑蚁堂这四个分舵的动向,若有反常之处也要立即快马来报。此事干系甚大,二位万万不可轻忽。”
“主子放心吧,肯定能办好。”龙亦青,小龙二人同声答道。
“小龙,你明天去朱雀部回来后,再拿五万两送到据点二,将银票亲手给到白胜雪,他那时应该是在开武课,讲武训。
“你趁他间隙时顺便跟他说下,白虎部还要进一步扩大,这些钱充作经费,让他务必好好运营,另外如果朱雀部这边有新的武功秘籍的话,你就顺便带过去交给白胜雪就行了。”吴极又吩咐道。
“是,小龙明白,主子放心。”
吴极继续吩咐道:“刚才看外面星象,明日应该无雨。施粥舍衣还是按照原来的时间执行就好了。”
“好的,主子。明天的客人还是安排在未时申时了,另外欧阳府衙的官兵从平阳岭上带回来三具烧焦的尸体,目前放在义庄,等待家属去认领,主子,这个需要处理一下吗?”
“哦?竟有此事!不用了,尘归尘,土归土吧。
“对了,小龙你去朱雀部的时候,再让朱不瘦安排两名精英带上我的名帖以及《华佗残卷》,去一趟湘阴东南的雾隐山,把东西呈给孙东壁,向他求取一粒‘五灵通血丹’回来。此事务必要尽快去办。”
第59章 默默守护
子夜,欧阳府邸上空闪过一条黑影。
旋即,煨香阁的门被打开一条缝,黑影瞬间转了进去。
煨香阁位于欧阳府邸的西门附近,是欧阳鳙新纳的第十二房小妾曾艳霞的住所。
据说曾艳霞出生之后,父母双双亡故,尚在襁褓之中时,便被人丢弃在禅瑙庵门口。
禅瑙庵的庵主无恼师太天生慈悲为怀,心生怜悯,所以将她收养在庵中,精心抚养长大,皈依佛门,并赐她法号:节净。
她虽然今年刚满十四岁,但是已经出落的像朵花一样,眼若桃花,春水荡漾,身资高挑苗条,腰肢盈盈一握。
一个多月前,欧阳鳙得知万福河决堤,淹了上庸城的事,大为震惊,忧心忡忡,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决定亲自四处拜神求佛,祈福隐阳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免遭灾患侵袭。
他先去了卧龙寺烧香拜佛,然后又去了夫子庙祭祀祈福,再之后去了玄都观磕头拜神,随后立即前往十字堂忏悔祷告、接着去月牙宫做念功斋戒,最后赶去禅瑙庵乞求祥瑞。
那天等欧阳鳙赶到禅脑庵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残阳如血,红霞满天,庵中一颗枯树上停着一只乌鸦,呱呱的叫着。
欧阳鳙在迈步进入佛堂时,无意中瞥见角落里的节净法师,瞬间大惊失色,脚脖子一软,辛亏有李总管和无恼师太两人急忙扶住,方才没有摔倒在地。
“像……实在是太像了……”
欧阳鳙站稳脚跟后,揉了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节净看了半天后,方才摇着头怔怔的自语道。
原来刚才恍惚之间,欧阳鳙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嫡妻刘氏站在那里,对着他甜甜一笑。
这刘氏原是欧阳鳙的姑表妹,比他小四岁,两个人自小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
两家的长辈早就有意亲上加亲,所以等欧阳鳙弱冠之后,便为二人举行了婚礼。
欧阳鳙小时候就不喜欢读书做学问,娶了刘氏之后更是在温柔乡里沉醉不已,乐不思蜀,完全不考虑仕途经济。
刘氏生性温柔贤淑,苦劝过数次让他用功读书,考取功名,他皆不在意。
于是刘氏转而强逼欧阳鳙立下约定,一月之内若不能背熟四书五经中的任何一部,就不在与他同房。
欧阳鳙虽然满口答应下来,但实际并没有当回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玩乐。
一个月后,刘氏让他背诵,他磕磕巴巴的背了几句《论语》中的句子,其他的便背不出来了。
当天刘氏就将欧阳鳙赶出了卧房,他即便是苦苦哀求也是无用,稍一用强,刘氏便拿剪刀戳在脖子上瞪着他。
欧阳鳙做梦也没想到,刘氏平时温柔随和,居然为了读书的事如此态度坚决,只好先搬到书房暂住。
本以为过个三五天刘氏消消气就好了,欧阳鳙五天后再去央求,结果又被刘氏撵了出来,并警告他什么时候背熟了《论语》,什么时候同房一个月。
欧阳鳙这下知道刘氏可不是闹着玩了,而是动真格的了。尽管百万个不愿意,欧阳鳙也只好硬着头皮,日夜苦读《论语》。
半个月后,一本《论语》几乎被欧阳鳙翻看的稀巴烂,书里面的内容他竟然真的能背得滚瓜烂熟了。
不仅如此,刘氏在抽查之后又考他含义,他居然也能对答如流,侃侃而谈。
刘氏见状大喜,连忙让他从书房搬回卧室,不过还是和他约定好一个月后检查《中庸》,若是不熟,还是要从卧室再搬出去。
其实这半个月苦读《论语》以来,欧阳鳙原本的不愿意已逐渐累积为厌恶,他讨厌这些乱七八糟的书,更不赞同书中的言论,不过为了能和刘氏同房,他忍了。
跟刘氏对答之后,欧阳鳙罕见的从刘氏眼中看到了欣赏的眼神,以及崇拜的目光,这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惬意和愉悦。
于是欧阳鳙自那之后,将心中对这些书的厌恶隐藏起来,放到最不起眼的角落,然后开始勤学苦读,寒暑不辍。
一年后,欧阳鳙经过三试考中了秀才,三年后考中举人,又过了一年殿试中排名三甲第二十六名,御赐进士出身。
又过两年后,隐阳城前任城主致仕回乡,欧阳鳙上下打点一番后,补了这个空缺。
欧阳鳙就任隐阳城城主之时,还不到而立之年,是大申朝最年轻的城主,可谓前途无量。
不曾想没过几年,先失爱女,后失发妻,接连打击之下,他早已无心仕途,屡次告病辞官,奈何上意不准,尽数驳回。
又过了两年,朝廷决定给欧阳鳙升官,调任他来神都做户部尚书,这可是个肥差,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抢不到的。
不过欧阳鳙还是以生病为由婉言拒绝了,这座小小的隐阳城自然比不上神都的富庶与繁华,但这里却包含了他和刘氏所有的往日时光,点点滴滴都在其中。
哪怕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他也毅然选择留下,默默的守护着曾和刘氏一起走过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寸土地。
拒绝升任户部尚书之后,欧阳鳙也不再告病辞官,而是尽可能变得低调和平庸。
再后来,他开始收集跟刘氏相似的女子,但始终是不甚满意。
这十余个小妾最多有一两处相似,其余各方面距离刘氏,实在相差甚远。
不过今日在禅瑙庵一看到节净,恍惚中竟如刘氏复生一般。
离开禅瑙庵后,欧阳鳙给李总管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节净弄到欧阳府,不管用什么方法。
李总管不敢怠慢,连夜准备好一千两银票来到禅瑙庵无恼庵主禅房中,将欧阳鳙想要纳节净为妾的意思转告给无恼师太,并向她呈上银票。
“李总管,这恐怕有所不妥。禅瑙庵乃清净之地,门下弟子无不早已断绝七情六欲,节净她一心只顾清修,如何能去城主府上做小妾?不妥不妥。”
无恼师太瞥了眼银票,连忙摆手道。
李总管提议道:“师太此话差矣。节净她既然可以皈依禅瑙庵,自然也可以还俗。待她还俗之后再来欧阳府,既能保全她的名声,又不搅扰禅瑙庵清净,岂不两全其美?”
第61.1章 众人听令
又过了数日,见欧阳鳙一直来煨香阁,曾艳霞又劝道:
“霞儿知道老爷对我是疼爱有加,天天来煨香阁。可是这样一来,只怕会招致其他姐妹们的不满和怨恨。
“古人云:家和万事兴。老爷还是雨露均沾,多去去其他姐妹处吧……”
欧阳鳙听罢吃了一惊,这个女人居然和嫡妻刘氏一样贤惠,顾大体,识大局,不禁让他高看一眼。
自那之后,除去不方便的时候,欧阳鳙都是隔两天来一次煨香阁。
闲话休续,书归正传。
那个黑影闪入煨香阁后,直奔曾艳霞卧室,进入之后,直奔床上而去。
“袁啸天,你怎么才来?”曾艳霞起身质问道。
“嗨,你以为我不想早点过来呀。现在欧阳府守卫森严,我绕了好久才找到空隙进来,天不亮就得走。”
袁啸天一边脱衣服,一边回道。
“呸,没良心的狗东西,要不是老娘安排人跟踪西门晶,你能顺利的除去燕十六吗?”曾艳霞拍着床骂道。
“哎呦喂,小祖宗,小点声……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俩都得死。
“燕十六虽然除去了不假,但是他没死还活着,欧阳鳙这个王八蛋一直逼我将他找出来弄死。
“这燕十六真跟燕子一样,不知飞到哪去了,我上哪找去?
“再说了,我不是也顺便帮你除了西门晶吗?慢慢来,欧阳府迟早是你的天下,我的小宝贝。”
袁啸天捂着曾艳霞的嘴,小声安慰道。
“少他娘跟我来这套。你知道老娘说的不是这事……”曾艳霞将袁啸天的手推开骂道。
“哎呀,艳霞宝贝,残刀门可不是好惹的。他们势力遍布天下,又极其团结,同进共退,不消说咱们府衙这点人,哪怕是如今武林第一门派的石泉派,也要给他们残刀门三分薄面。
“何况咱们势单力薄,拿什么去跟残刀门斗?艳霞大宝贝,这事还是先缓几年再说,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
“呸,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顶用的。净一个个的骗老娘,不办一点实事。”
曾艳霞扭着袁啸天的耳朵骂道。
“哎呦,小祖宗,轻点……办办办,行了吧。这样,你现在收拾下东西,咱们俩这就朝残刀门杀过去行了吧?”
“放你娘的狗臭屁,这不是去送死吗?”
曾艳霞推了一把袁啸天,松开了他的耳朵。
袁啸天赶紧揉揉耳朵回道:“还是的呀……你也知道这样不行嘛……”
“老娘倒是有个主意,你砍掉左臂潜入残刀门总舵做卧底,等时机成熟后,各分舵来总舵集会时趁机下毒,将他们一网打尽。”曾艳霞提议道。
“不不不,这不行……如果残刀门像你说的一样,这么容易就能被除掉的话,怎么可能发展成仅次于石泉派的江湖势力?
“你也太小看他们了,我听说他们的橱子做好饭菜后,都要自己先尝一遍,若是自己不尝直接就会被处死,自己下毒除了先毒死自己,不会毒到其他人。”
第61.2章 众人听令
“啊!还有这种事……”曾艳霞闻言大惊。
“所以啊,艳霞宝贝,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又不是过家家。
“一个小小的燕十六就能搞得隐阳城鸡飞狗跳,想要除掉残刀门,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艳霞宝贝,你还是先把报仇的事放一放吧……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曾艳霞闻言也不回他,只是慢慢躺回床上,呆呆的愣神,任凭袁啸天各种折腾。
十月一日,吴极洗漱之后,便吩咐小龙将所有天机阁人员召集到后院,说是有重大事情宣布。
等小龙返回五楼客厅禀报说,已将众人在后院召集好了,吴极忙摆手让小龙坐下说道:
“小龙,这些天你忙里忙外,确实是十分辛苦。”
“主子哪里话,这是小龙分内之事,应该做的……”小龙立即起身回道。
“坐坐坐。小龙,谢掌柜已殁,天机阁也不能一直空着掌柜的位置,我思来想去,掌柜一职,非你莫属。
“所以安排胜雪去给你做了件衣服,你换上试试看合不合身?”吴极将一个锦盒推到小龙面前。
小龙一惊,忙起身推道:“主子一番好意,小龙明白。不过小龙也自知能力资历尚浅,难以胜任掌柜一职……”
“小龙不可妄自菲薄,你的办事能力我都看在眼里,十分放心。如果你都不能胜任,那还有谁能够胜任呢?
“你现在就是天机阁的龙掌柜了,至于领班伙计一职你先兼着,若有合适的人选,再提拔上来就是了。”
“这……那好吧,小龙听从主子安排……”
“嗯,你先换上这身衣服看看是否合身,不合身的话再让胜雪拿去改改。换好了,咱们就一起下去到后院,把这个消息公布于众。”
随后小龙便换上了衣服,还挺合身。于是两人下楼来到后院。
“天机阁众人听令,从今日起,小龙就升为天机阁的新掌柜,我不在时,天机阁不拘大事小情,都可直接回禀龙掌柜,交由他定夺。
“若是龙掌柜交代的事,谁敢不尽心竭力,敷衍了事,我第一个不答应,必定会对他严惩不贷。刚才我的话,是否听得清楚?”
“是,主子。”众人齐刷刷的答道。
一炷香后,吴极和小龙回到天机阁五楼客厅。
“小龙,你搬到四楼住吧,不用在三楼盯着谢家姐弟了。”吴极喝了口茉莉花茶吩咐道。
“可是这两个人还是很危险啊……刚才主子宣布时,这两人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那眼神似乎不善……”小龙担忧道。
“无妨,一开始我也没打算瞒着他们俩,也许他们会对这件事有想法,这也在意料中,我稍后会再跟他们谈谈。
“有很多事情,瞒也瞒不住,藏也藏不了,避更避不开,所以只能正视,然后想办法解决,他们两人心里的疙瘩,总要耐心的一点点的解开……
“先不说这事,你还是先去一趟朱雀部和白虎部办事,然后回来我还找你有事。”
“是,主子!”
第62章 真香
话说那日,楚云千里奔袭去到滴水湖无鱼斋,请水至清老先生帮忙救治尊师,尽管两人发生了点小冲突,不过都及时化解了。
九月二十七日,楚云、水至清两人便乘马飞奔赶向饮血盟总部的所在地鹭岛。
奇怪的是,出发后的接连四天,楚云竟然完全感觉不到之前监视自己的那双眼睛了。
正当楚云对此满腹狐疑的时候,第五天时,那双眼睛似乎又出现了。
这一次,不止楚云能明显感觉到被监视,水至清也觉得不对劲。
水至清能隐约感觉到对方隐藏的大致方位,但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所以没有冒然出手。
尽管时令越来越接近冬天,但楚云和水至清一路从北向南,路过的地方气温却逐渐在上升。
十月二日早上,二人离开温暖湿润的清源城,策马继续向南进发,如此再过三日光景即可到达鹭岛。
辰时五刻,二人进入一片绿油油的樟树林。
樟树,是一种四季常青的高大乔木,一般都能长到三四十米高,个别的甚至能长到五十米以上。
再加上这个地区气候温暖湿润,雨水充沛,所以这一片樟树林长得格外茂密,树叶之间彼此相连,覆盖叠加,将绝大部分阳光都遮挡住了。
二人进入樟树林之后,一股阴暗和潮湿之气瞬间扑面而来。
一炷香之后,水至清不见了,只剩下楚云在骑着枣红马,同时牵着水至清的纯黑马继续前行。
半盏茶之后,楚云停了下来,将两匹马拴好,然后倚靠在一颗粗大的樟树上,吃着干粮。
“啊……”
从树林高处突然发出一声男子的惨叫声,瞬间打破了樟树林的宁静,一大群鸟儿被惊飞。
楚云闻声速速拔剑,冲到这个方位。
“嘭……”的一声,男子坠落在地,低头抱着腿瑟瑟发抖。
楚云随即赶到男子面前,用剑指着他。水至清从旁边的一颗樟树上飘落而下,落在男子的另一面。
这是昨天楚云和水至清商量的计策,目的就是为了抓那双眼睛。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楚云问道。
“误会,这是个误会,楚云师侄!”男子说着抬起了头,盯着楚云。
“啊!轸星师伯,怎么是……是你?”
楚云大惊失色,这名男子竟然不是别人,而是饮血盟的人,而且还是她的师伯轸星。
“楚云师侄,自你从饮血盟离开后去寻找救治角星师弟的法子,师叔十分担心你的安危。
“所以便跟随在你的身后,暗中保护你。不曾想,被这位老先生用暗器打伤……”
轸星解释。
楚云闻言忖道:之前在松树林和清风客栈,有两次被人暗中出手相救,这么看来,原来是轸星师伯在暗中保护。
“水老前辈,这位是晚辈的师伯,饮血盟的人,之前应该是误会了,他没有歹意。”
楚云说着把渊止剑收了起来。
“哦??你确定吗?”水至清一脸狐疑,捋着胡子问道。
“当然确定,晚辈去滴水湖之前曾遇到过两次凶险,多亏有人暗中相助,才转危为安。
“这么想来,当时应该就是轸星师伯了。水老前辈……师伯他伤势如何?”
“好吧,伤势无妨,老夫只是弹出两滴水滴,击中了他的伏兔和大钟两处穴位,阻断了他两条腿中输送气血、筋脉以及内力的通道。
“所以两条腿看上去像是废了一样。其实问题不大,待老夫解除阻断,然后打坐一个时辰,应该可以恢复。”水至清答道。
“这样太好了,那就麻烦水老前辈给师伯他解除阻断吧。”
水至清随后从随身携带的小葫芦中弹出两滴水,分别击中轸星的灵墟和神堂两处穴位。
“轸星多谢水老先生。”轸星说完便开始运功打坐。
一个时辰后,轸星身体恢复如常。
“楚云师侄,你和水老先生先回饮血盟救治角星师弟他吧。此地距离鹭岛不过两三日的行程,再加上水老先生武功高绝,也不用师叔继续暗中保护你了。”
轸星起身对楚云道。
“好,可是师伯你呢?不一起回饮血盟吗?”楚云问道。
“不了,我还要去趟清源城,办点事,等事情办完再回饮血盟。你们先行一步去吧,角星师弟伤势过重,每耽误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这……好吧。那轸星师伯多多保重。”楚云拱手告辞道。
“嗯,楚云师侄,去吧。”轸星挥手作别。
酉时初刻,吴极给在四楼客厅客人算完卦后,返回五楼卧房。
关卧房的门时,吴极无意中瞥见花圃中有一朵硕大的花盛开了,转过身细细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吴极喜欢养花,所以天机阁内他的卧房、五楼客厅、三楼厢房、后院东边等几处都设有花圃。
他特别愿意跟这些花待在一起,它们不会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不会吵你,更不会烦你。
跟它们待在一起,会暂时忘却人世间的种种烦恼和不快。
虽然他偶尔也会搜奇猎艳,养些奇花异草,不过他从来不给花草分什么三六九等之类,而是统统一视同仁,不分高低贵贱。
所以在他卧房的花圃中,既有篝火花、游茜花、水编花等奇花异草,也有牡丹、菊花、兰花、含羞草、满天星等等寻常花草。
其中牡丹花开放时色泽艳丽,花朵硕大丰满而又芳香弥漫,素有“花中之王”“国色天香”的美誉。
吴极卧房花圃中便种有一棵品类为“姚黄”的牡丹。
令吴极大为吃惊的是,这种牡丹的花期一般是在五月前后。
如今已经是十月,正值秋冬之交,按说并无开花的可能,可是如今,这棵姚黄牡丹偏偏绽开了一朵淡黄色的花朵。
吴极震惊之余,心下纳罕,真乃咄咄怪事。
于是移步靠近,反复观察之时,又见一旁的篝火花掉落下一片红色的花瓣,正好落在吴极鞋面上。
吴极见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这种征兆……是要有贵客登门……难道是……是他?可是……”
ps: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迎来上架。
长夜难明终将明,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