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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又见散人     小无赖的超能人生txt下载     小无赖的超能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章 欢迎来到地狱

    “魂组,幽灵?”郑玉成觉得脊背发寒。

    “在你入魂组接受训练之前,我给你普及点儿咱们的大概情况,你知道当兵的吗?”将军先是问了一声。

    “知道,电视里也见过。”

    “咱们也是当兵的,只是和其他的兵有些不同,咱们不属于华夏国,也不属于其他任何国家,外边还有很多像咱们集团这样的,被人统称作兵团,雇佣兵团。”

    “雇佣兵团?”

    “对,世界上的雇佣兵团很多,而咱们兵团是最没有名气的,因为咱们兵团压根就没有名字。

    不过这儿的兵随便一个都是出类拔萃的,比如班克,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把白老大放眼里吗?”

    郑玉成不说话,紧紧盯着一边开车一边说话的将军,别说班克了,雪狐乃至司机对于小小的他来说,都是雄山一般的存在。

    将军对郑玉成的反应很满意,继续道:“咱们兵团分狼组狐组,其实还有最神秘的魂组。狐组主要负责侦查、渗透、狙击暗杀一些任务,而狼组主要用于正面交战,遭遇战还有地毯式搜索以及护卫任务,班克就是狼组的。”

    郑玉成觉得很厉害的样子,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具体一点的东西,“班克为什么不把白老大放进眼里?”

    将军笑道:“白老大在你心里烙印得太深,所以你总想拿我们和她比较,这么说吧,把一百个白老大和一个班克放进深山,最后活着走出来的一定是班克。”

    听将军这么一说,郑玉成的嘴巴顿时就张成了o型,因为那个比喻很简单也很直白易懂。

    “所以你应该忘记白老大,她不值一提。”

    “嗯!”郑玉成点点头。

    而郑玉成并不知道,将军刻意的几句话,就拂去了他内心深处的阴霾,像将军这样能谈笑间就治疗一个恐惧症患者,他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恐惧症治好了,将军还要在到达目的地之前给他打一针强心针,便继续说道:“如果把十个班克和一个雪狐放进山里,也许活着出来的会是雪狐。”

    郑玉成脑海中还正在编织着班克在深山里如何把一百个白老大干掉的场景,就听到将军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让他的脑神经有些错乱,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潮红。

    “你小子别只顾着吃惊,深呼吸,不然高原反应会要了你小命的。”

    被将军这么一提醒,郑玉成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忘了呼吸,怪不得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你是被我特例编入魂组的,而魂组在咱们兵团之所以被称作幽灵,绝不是徒有虚名,你小子这样可不行啊,会丢了魂组的脸。”

    “我真的能成为班克和雪狐那样的人吗?”这是郑玉成在心里憋了半天都没敢问出来的问题。

    “当然不行。”

    郑玉成低下了自卑的脑袋。

    “因为魂组的每一个成员都不可能把狼组和狐组的人放进眼里,魂组的人是集所有特种兵之所长的人,是咱们兵团的灵魂,小子,别这么没出息,把眼光放高点儿。”

    也许是颠簸得厉害,郑玉成直接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掉了下去,重新爬回座位上之后,郑玉成捋了捋自己的胸口,总觉得胸中有一股热血在翻腾,很难受。

    将军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当一个人被托举到云端,就该先让他准备好承受云端的寒冷与窒息。

    “我这么说,却不代表你真的能成为那样的人,这需要你铁一般的意志。小子,如果你真的想成为那样的人,就做好吃苦头的准备吧!”

    “我不怕吃苦,只要能比班克和雪狐还厉害,什么苦我都愿意吃。”此时郑玉成的小拳头已经攥的紧紧的。

    “很好,欢迎来到地狱。”

    车子到了目的地,将军把车开进了一处由灰色织网搭成的棚子里,然后带着一脸潮红的郑玉成徒步朝着旁边的大山走去。

    前面明明是一座山,如果不是离得近了,郑玉成都不可能看得出来,在枯萎的藤蔓后面还有一扇门。

    按了门铃,却听不到一丝声响,不过将军没有按第二下,如果门铃是坏的,那魂组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当进入山体之中,郑玉成顿时傻了,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把一个山给掏成这副模样?这明明就是一幢城堡。

    “这里是魂组的总部,如果你不能成为这里的人,那很抱歉,你就只能做一个死人,机密就是机密,不可能让你活着带出去的。”

    魂组的总部里其实没有多少人,作为魂组的成员大多都在世界各处,而不是闷在这座大山里,但将军还是惯性的提醒了一下。

    虽然郑玉成的年纪不大,但还是有必要声明一下,省得这孩子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山体内很宽敞,房间却不多,只有几扇门。

    郑玉成走在将军的身后,借着灯光照射出来的影子,他知道,将军说的是真心话,要么自己成为他们的一员,要么自己会死得很惨。

    “这里是地处几国边界,却不在任何一个国家的疆土范围,所以不会有国家机构对咱们轰炸,但一旦成员泄漏机密,就有可能引来其他兵团的报复,毕竟干咱们这行的,树敌可不少。”

    一路听着将军的解说,郑玉成被带到离得最近的一间屋子里,屋子很小,是因为屋里还有一个特殊的结构,更像一面影墙,很怪异。

    屋里坐着一位穿着和将军一样迷彩服的男子,正在一张白纸上刻画着什么,见将军进来,立马起身立正,等待着命令。

    “龙一,新来个成员,给他一把”,将军突然忘了点什么,转身问郑玉成道:“你绰号什么来着?”

    “鬼刀。”说出自己的绰号,郑玉成感觉自己的小脸有些滚烫。

    “对,鬼刀,就是这个绰号。”

    那个叫龙一的人看了郑玉成一眼,眼神里有些不可思议,这还是第一个刚来就有了绰号的小家伙。

    房间里的那个影墙突然旋转了一下,当看到影墙的背面,郑玉成当时就惊呆了,这面墙的背后原来陈列着无数把匕首。

    龙一对着郑玉成说道:“随便挑一把。”

    郑玉成眼花缭乱的望着前方近两百个匕首,他喜欢刀,就如双鱼刀片,时刻都不曾离身,如今看到这么多,有些犯晕。

    将军觉得这小子很没出息,笑着说道:“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挑不着就没有了。”

    郑玉成听将军这么一说,想都没想就在自己正前方随手拿了一把,要是没有了那还得了,还挑个什么劲儿,都是好东西。

    龙一笑着对郑玉成道:“将军是在教你,关键的时候要迅速做出决断,不要犹豫太多,往往果断能立生死。就比如你这随手一抓,就是疯狗一把,拿来吧,我给你刻字。”

    郑玉成有些不明白,“什么疯狗一把?”

    “疯狗高级战术突击刀,简称疯狗,是战刀之王,看来你小子运气不错。

    这刀的手柄其实是一种环氧玻璃,既耐高压高温还不被化学溶剂腐蚀,刀身是高碳钢材料,被镀铬防锈处理过,刀身就更不必多说了。”

    听将军的介绍,郑玉成的口水都差点儿流了下来。

    龙一很快就用电解法给疯狗上刻了两个字鬼刀,把刀收入刀鞘一并扔给了郑玉成。

    “这柄刀是你的身份,以后你就只能叫鬼刀,没有别的名字,明白吗?”

    郑玉成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大眼盯着将军。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走吧,带你去别处逛逛。”

    将军当郑玉成答应了,是因为他觉得洗了一路的脑,这小子应该已经被洗昏头了,自然不会反驳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郑玉成却不是那么想的,他虽然年纪小,但是鬼精的小脑袋瓜也不是个空葫芦,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他只是妈妈的宝贝,仨虎子哥哥的弟弟。

    辗转几日来到这个鬼地方,他还觉得自己是在梦中,无缘无故就被人带来这里,无缘无故就要自己当什么比班克和雪狐还厉害的人,天上哪有那么多的馅饼,郑玉成没有问太多,不代表他心中没有疑问。

    龙一平日里喜欢研究打制刀具,而实际上是负责魂组成员身份的人,他每送出或是收回一把刀,就代表着一个成员的到来或是死去。

    在另一间屋子里,郑玉成在努力争取着,哀求着对方,什么都可以拿走,哪怕是空爷的双鱼刀片,但是那一块已经脏扁的大白兔奶糖应该给他留下。

    被一脚踢趴下之后,郑玉成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将他强行扒光的家伙,还是大喊了一声:“那块糖留着,我早晚要来拿走它。”

    将军不介意属下踢翻这小子,不过还是劝解道:“鬼刀,你既然有了这个绰号,就该明白一些事,金陵城和你再无关系,那里的人也和你再无关系,如果你执意不听,就去死吧!”

    郑玉成眼睛通红,很委屈,却没有让自己流出眼泪,光着屁股任由对方在身体上捏来捏去,即便是抽了自己一管子血,他也没皱一下眉头,只是用怨恨的目光盯着对方,他要记住面前这个人的样子,只因为他拿了自己的大白兔奶糖。

    一套小号的迷彩服还有其它一些装备被端到郑玉成的面前,对方便不再理会他了。

    郑玉成穿上之后,又把疯狗刀放在小腿上的口袋里,跟着将军出了门。

    “训练期间,定位仪不可以离身,夜视镜临时用不着,其他的装备等以后会给你配备。”将军交待着,又朝着前方的另一扇门走去。

    “将军,等我以后变强大了,能揍他吗?”

    “等你强大了再说,理论上咱们是绝不允许内斗的,不过我准许你徒手揍他一次。”

    “谢谢将军。”郑玉成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朝着身后啐了一口痰。

第47章 拖后腿的新兵

    狐组因为雪狐的回归,兵蛋子们又重新回到了严谨的状态,都是半大的孩子,没有谁敢在雪狐面前有松懈的迹象。

    大个子在射靶场找到了阿妞,对她说道:“小蝶,雪狐回来了。”

    “叫我景蝶,我不叫小蝶也不叫阿妞。”一把枪突然对准了大个子。

    “切~!理论课开始了,迟到可比中枪子严重,懒得理你。”大个子转身就走。

    阿妞摸摸自己已经被剪成短发的脑袋,面色有些难看,自己被风霜打磨成这副死样子,那家伙还能第一时间认出自己吗?

    事实告诉阿妞,她的念想是多余的,雪狐并没有带回转宝,这让阿妞的心情一下沉到了脚底板。

    “咱们都是被社会抛弃的孩子,没有人知道你的冷暖,没有人可怜你的孤独,更没有人在乎你的存在,只有你自己来证明自己,通过一次次成功完成任务,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强者……”

    理论课的开头总是教官在上面给大家洗脑,没有用的东西景蝶一向听不进去,她觉得还不如多抠几次扳机,多练练自己扁平的胸肌来得更实在些。

    阿妞很想念转宝,这些天一直都在等他过来的消息,就像是亲姐弟间的念想,又像是母亲在思念自己的儿子。

    小差开得有些远,阿妞忙把自己的思想重新给掰了回来,继续听教官讲述狙击和暗杀要诀,既然教官讲到了这些,那这堂课便马虎不得。上课之前雪狐已经告诉自己,转宝就在集团里,只是没有被分到狐组罢了。

    既然早晚都能见到他,那倒不如多学些本事,到时候可不能被他给看扁了。

    就在阿妞和大个子在学习理论知识的时候,郑玉成也正在一处野地学习野外生存。

    一开始就进行特种兵的训练,不可能有人吃得消,但将军把郑玉成朝着魂组一扔之后就消失了,郑玉成只好没头没脑的跟着那位绰号无常的教官,他要自己做什么,就做什么。

    魂组和狐组狼组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此,狐组是在军营里,在房间里学习理论知识,一个教官可以教几十个孩子,而魂组学习野外生存的时候就是在野外,没有什么军营教室可言。

    假如某天狐组的新人开始执行任务,他们需要把理论在实际情况下快速结合,才能确保自己活下来并完成任务。

    而魂组不同,他们在学习野外生存的时候,就是在极端的野外,所以一旦执行起任务来,就可以直接进入状态,实际和理论早已熟烂于心。

    在学习射击的时候就是真枪实弹,在学习繁华市井的伦理道德,还有人性漏洞的时候,他们就是在繁华市井,这就是魂组的最大不同。

    集团确实有意照顾魂组,只因为资源实在有限,庞大的财力不是集团需要考虑的困难,难就难在没有百战的雄兵,人力资源才是集团最稀缺的,就那么几个神一般的老兵,担负的职责不可谓不重。

    郑玉成的时间被无限压缩,在野外学习生存技能之余,也和包括教官在内的七八个成员同时在开展体能训练。

    按着教官第一堂课所说的,魂组成员在十六到十八岁的时候必须完成所有训教任务,然后被派往世界各地。

    每一个人都要掌握三种语言,除了华夏语言之外,都要额外多学一门外语,十六岁以后在各个国家弄到一个身份,然后等待总部发布命令,誓死执行。

    而第三种语言就是集团内部的暗语,可能是符号,也可能是做事的方式,比如雪狐杀死白老大的手下再去敲商务车门的时候,那三下就能代表很多意思,让车里的人与自己配合起来。

    郑玉成呕吐得厉害,头昏脑胀,胸口几乎要炸裂开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拖了同伴们的后腿,毕竟他们都是十三四岁的。

    十三四岁虽然是青涩的年纪,但对于魂组的成员来说,早已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蛋子了,再过两年都该出任务了,他们这些被训练了好几年的少年,哪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因为郑玉成是临时被收编在魂组的,所以不可能单单给他配备一个教官,魂组的教官没有那么廉价漫山遍野的都是,因此他只能努力追赶这些老兵蛋子的脚步。

    教官说了,要么牛逼要么死,拖后腿倒还有办法弥补,可要是掉了队被伙伴们抛弃在荒野,郑玉成不觉得自己能活着走出去。

    为了活着,他不得不忘记自己是一个孩子的身份,甚至不得不忘记自己是一个人,如果有必要,还是把自己看成是一只野猪来得更好,因为人的思考总会想着为懒惰和懦弱找寻借口,而魂组恰恰不需要这些情绪,那该是一个一心寻死的人才会有的念头。

    不管胸口被灌入冷风撕裂得如何痛苦,不管是不是在下一秒就会失去对胳膊和腿脚的支配能力,郑玉成都不打算去考虑,除非自己昏倒在地,否则他不打算停止训练。

    教官的绰号叫无常,并不是白无常黑无常的那个无常,而是从不以常理来出牌,昨日还在学习野外生存,教大家怎么吃蛇吃老鼠,今日突然一道命令,就要在高原大山急行军两百里。

    郑玉成和同伴们在发下效忠集团的誓言之后,就背着行囊装备出发了。

    誓言这东西很奇怪,哪怕你一开始并不相信自己会信守承诺,但它会像种子一样在心中发芽生根,待它被一次次的浇灌,成长,最后便会在潜意识里左右你的意志,在不知不觉中让你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直到对之深信不疑。

    一个人告诉你,你是傻缺,你绝对会反驳回去,“你他妈才是傻缺呢!”

    一百个人都说你是傻缺的时候,你就会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傻吗?

    当更多的人都说你是傻缺的时候,你就会对此深信不疑,自己一定是个傻缺,这点毋庸置疑了。

    郑玉成终于昏迷倒下了,当被送到医务处,军医剪开已经被黏稠的血液粘住的皮靴,才不得不感慨这魂组就不是在训练,而是在逼着人自杀。

    脚底板所有的血泡都破裂了,高烧40度,为了防止感染可能导致的死亡,郑玉成只得被无常暂时留在狐组,让他在养伤之余,还可以被狐组的教官再洗洗脑,然后多发几次誓言。

    理论课堂每天都要讲述很多的知识,比如如何把****和硅藻土融合在一起,好让****变得稳定而不会随时爆炸。

    如何制造弓弩、陷阱,如何利用动物的粪便以及简单的自救,甚至在野外发现一个烟盒,也可以用来做些什么,烟盒能生火,里面的锡箔纸还可以用来止血,这些都是课堂上的内容,很实用,也很实际。

    这些孤儿被集团弄来,未来都是要战斗要执行任务的,不是去当律师音乐家或是其他什么,最先学的就该是如何杀人以及不被人杀死。

    “如果战友伤重不治,你们需要做的就是给他补一枪,当然,如果你的子弹已经闲下来的话。”

    郑玉成不赞同这句话,狐组的教官让人觉得恶心,这是几日下来,郑玉成对他的总结。

    “如果想确定对手是否已经死亡,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的身上再扎几刀。”

    这句话倒是有些道理,郑玉成喜欢用刀子扎东西,只是扎人却不是经常,他的疯狗还没有开始发疯,但很期待有那一天。

    “鬼刀在此。”郑玉成用他三年级的文化,在板凳上留下了这四个大字。

    阿妞一直被要求体能特训,对此她并不痛恨雪狐的命令,可当雪狐告诉她,是因为那个家伙就在她们营里养伤上理论课时,阿妞就疯了。

    “停下来,我是不想让你给他软弱,如果他见到你,一定会松掉那口气,如果不能完成魔鬼训练,你该知道他的下场。”

    阿妞明白雪狐的意思,却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她还是跟自己较起劲来,既然那个家伙是来养伤的,自己就该受伤才是。

    很快,医务处就接到了一名因为过度训练而昏厥过去的女兵蛋子,医务处的军医觉得要是再继续在这里工作下去,有必要弄一些治疗精神病的药物过来,不是给这些变态,是打算给自己服用的。

    军医很难想象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是怎么主动训练把自己累死过去的?还有前几天来的那个小子,他是怎么忍耐着所有脚底板的血泡都爆开之后,还能行军几十里路的?

    军医不明白,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变态吗?还是自己目光短浅,见识的人和事太少了?

    郑玉成过来换最后一次药,换过之后他就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了,这几日下来肌肉酸麻得厉害,按教官的说法是这几日伙食不错,自己的肌肉细胞开始分裂,如果再不去参加体能训练,一定会变成一身酸肉的蠢猪。

    阿妞躺在病床上,很庆幸又很失望的看着郑玉成,那个臭小子果然没有认出自己来,也不怪他,因为他压根都没有往自己这里瞧上一眼。

    庆幸的是自己这副被风吹成鸭梨一般的脸蛋,还有男不男女不女的寸头,还是不要在他面前现眼了,所以阿妞只是流了几滴眼泪,就目送着郑玉成离开了医务处。

    “忘了告诉你了,我叫景蝶。”阿妞在心里跟郑玉成提了一句,倒也不在乎他根本听不到这个事实。

    大家都活得不容易,阿妞知道,如果因为自己的存在,让他的心境产生变化,最后导致他被组织放逐的话,那自己就是变相的杀了他,而不是最初的初衷,是想让他来这里变成大男子汉的。

第48章 初长成

    将军此刻也在狐组,见着车子把郑玉成送去魂组继续接受魔鬼训练,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军,那个白老大不算什么人物,她背后还有一个叫江老的,我已经查过了,是华夏某集团的老总,黑白都有沾染。”

    “所以你放走那个司机,是想借着那个江老的手为白老大复仇,清除掉鬼刀身边的人?”将军很快就猜测到了雪狐的意图。

    “嗯,到了这儿的人,都不再属于那些个花花世界,还是干干净净的好,咱们的宗旨就是把风险消灭在萌芽中。”

    “很好,雪狐,狐组还是要靠着你,我最近和总部的几个老将军在商讨新玩意,暂时顾不上这些兵蛋子的事了,过些天还会送来一批孤儿,你和班克分一下,他这两年火气不小,你让着他点儿。”

    “新玩意儿?新式武器?”雪狐不怎么在意其它,对将军所说的新玩意倒是有些好奇。

    “算是吧!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前两年科学家就发现并建立了人类的dna组图谱,基因科学如果用在军事领域上,可是个大胆的想法。”

    “基因武器?那只是科幻电影里的设想,难道科学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雪狐不免有些吃惊。

    “几国的科学家都在公关,其实真正掌握前沿技术的人已经被咱们盯上了,集团盯上的猎物,还没有能跑得掉的。”

    “既然如此,狐组我会照看好,将军放心。”

    将军点点头,“嗯,鬼刀那小子对集团还不够衷心,你手底下那几个孩子对他有用,要把握好他们之间的距离。”

    “我知道该怎么做,如果那小子训练出来不能为集团效力,我这边也会做点什么的。”

    “雪狐,你是集团的希望,再多几个你这样的,又何愁集团日后的发展。”

    雪狐低下脑袋,面色泛红,他就是一个被洗脑洗的非常成功的案例。

    郑玉成没有料到,刚刚回到魂组就要加入最恐怖的魔鬼训练,而且是纯粹的体能训练。

    一大清早就是负重奔跑5公里,可能是无常吃错了药,居然没有让郑玉成和其他成员背负一样的重量。

    也是了,人家是负重20公斤,郑玉成要是背着20公斤长跑,估计直接就压趴下了。

    5公里长跑下来,郑玉成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双腿了,不过单双杠也用不到双腿,被战友送上双杠之后,就别指望再下来了,如果不能完成目标,那吃喝拉撒就在上面吧!

    上去的时候很费劲,下来的时候很迅猛,是一个跟斗栽下来的,教官无常也不在意他是什么地方先着地的,只要死不了就要继续训练,如果死了,扒个坑埋了便是。魂组不属于某个国家,随便埋个死人不会有媒体攻击也不会有人出来抗议有违伦理什么的。

    胳膊腿基本上都不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按着教官无常的意思,腰部还可以继续活动,于是仰卧起坐什么的还是可以继续的。

    折腾得半死,一上午的训练,竟然感觉像是过去了好几年光景,当无常的一声令下吃饭,一群半大孩子才意识到,敢情刚刚到午饭时间。

    人吃饭是坐在桌子上拿着筷子勺子的,猪和狗吃饭则是饭盆放在地上直接用嘴来的,而郑玉成这一帮半大小子吃饭,基本上和蛆差不多,胳膊腿没有知觉,浑身都不是自己的,只有嘴巴和脑袋可以动,没办法,只能用脸和下巴来摆弄饭盒,吃到脸上的算是运气,吃到鼻孔里的也有。

    “你们七个人是我见过最弱的兵蛋子,给你们上两个小时的理论课程,如果两个小时后还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晚饭就取消了。”

    人是铁饭是钢,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最直接的体现出来,魔鬼训练更需要能量的补给,郑玉成觉得自己一向算是能吃的,如今才知道在饭量上,自己还有大量的潜力还没有被挖掘出来。

    无常这两个小时的理论课没说几句话,他面前的七个小子就全都睡着了,无常不怪他们,他明白这个时候睡觉和昏迷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有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才能更快的恢复体能。

    大家都认为在铁丝网下匍匐前进是无常的仁慈,这个很简单,直到来回匍匐着爬了几百遍之后,七个家伙就重新把无常归纳为了索命的黑白无常。

    训练是在较平坦的高原荒原上进行的,无常见起了风,就要求几个家伙平举着突击步枪,说是坚持到晚上不倒的就可以吃饭了,只是除了郑玉成之外,其他六个家伙的步枪下面都搭着一块砖头。

    无疑晚饭是没有着落的,连郑玉成都倒下了,衣服有小号的,鞋子也有小号的,可是带出来训练的突击步枪就这一个型号,无常也不可能给他手枪来瞎糊弄。

    饥饿也是一种训练,不过无常还没打算在这些人长身体的时候就开始受虐训练。

    在夜间紧急集合的时候,七个家伙得到的任务是消灭掉盆里的东西,当他们闻着味看到盆里的东西,一个个立马就变成了野兽。

    好了一大盆的卤肉,里面鸡腿牛肉块满满的一点假也没掺合,而汤汁里还被加了大量的维生素,以确保他们长期训练只吃肉食会引起白血病等等情况。

    在兵员的吃用上集团不打算省钱,主要也不缺钱,越是残酷的佣兵团就越富有,这是毋庸置疑的,全世界知命的十几个佣兵团都是富可敌国的存在,如果拿命还赚不到钱,才叫没天理了。

    郑玉成所在的集团没有名字,是因为这个作为国际佣兵团的组织更为神秘,不像那些自诩十大佣兵团的各种组织,还有国外一些什么大型安保公司,他们为了接任务,打广告也是挖空了心思。

    但凡能找到将军他们雇佣这些真正亡命徒的任务,都不会是普通的任务,什么保镖安保他们是不屑于干的。

    …………

    时光荏苒,熬过了无数个凄厉甚至惨不忍睹的日子,昔日那个奶声奶气的郑玉成,已经长成了一个少年。

    被风霜刀剑磨砺出来的那张脸,变得黝黑而且粗糙,渐渐褪去了稚嫩,好在云眉之下的那双有神的大眼睛还闪着精光,不像那些长久浸泡在烟酒里的人那般浑浊。

    十三岁的年纪虽然还小,但郑玉成看着自己裤裆里的变化,他知道自己长大了,至少撒尿的地方和大虎二虎哥哥越来越像了。

    基地在夏日里都要当秋天来过,到了寒冬腊月,才是最要人命的气候,不过集团很喜欢把兵蛋子们往雪堆里扔。

    包括郑玉成在内的几个家伙,光着膀子正在雪地里练习摔背,就是朝后高高跃起,然后把自己的身体重重砸在雪地上,抗寒训练的同时,还有硬气功不能落下。

    没有谁把自己摔疼了却不愿起身的,不赶紧起来再继续的话只怕就再也起不来了。

    总以为地狱般的魔鬼训练明天就能结束,可郑玉成已经喊了几年的亲娘了,却依旧未能等到那一天的到来,久而久之,这些疯子却都迷恋上了高强度训练之后的快感。

    只有每每把训练强度再加强,才能感受到肌肉的酸痛,而那种酸痛就意味着体质变得更强,从一开始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到后来都知道没有极限,才越加疯狂。

    即便伤痕累累,也没有人会同情,所以娇惯和顾影自怜这种幼稚的想法,从来不曾出现过,郑玉成知道,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捕食弱者,没有强者同情弱者这么个说法,这就是丛林法则。

    早在几年前他就明白雪狐和班克为什么那么牛逼了,他更明白无常比他们还牛逼,只是没有显露过罢了。

    既然要么训练要么死,没有第三种选择的余地,郑玉成也只能一直把自己当成野猪,听无常说,野猪的背可以把腰粗的大树给撞断,不知道自己将来可不可以。

    “加训,都给老子跳河里去,潜水时间十五分钟,跳。”无常的目的和任务就是寻找变态的法子,最好是往死里整。

    零下二十度的天气,无常居然让跳冰河里?还不如直接一枪崩了算了。

    “教官,我不跳,我的命还要留着效忠集团呢!”一个家伙找了个铿锵有力的理由。

    郑玉成斜眼瞅了那家伙一眼,张口就骂了句:“傻逼。”

    “你敢骂我?找揍吗?”

    “来啊”,郑玉成说着就率先跳了下去,不仅是跳了下去,还一头闷到了水里,不见了人影。

    “鬼刀……死了?”

    无常看着沉下去的郑玉成,嘴角一抿,对着怯懦的六个人命令道:“摔背200下,给老子少做一个,再加200下。”

    无常的话音刚刚落地,郑玉成就从水里冒出头来,呼喘着一口口的热气,大喊道:“真他妈爽。”

    “鬼刀你……你没死?”

    “一群二傻,以前的蛙人训练都白搭了?”郑玉成挖苦着几人,却不告诉他们这温泉太他妈爽了。

    另一个家伙看出了端倪,随即不顾无常的命令,脱了裤子就跟着跳了下去,他实在太冷了。不是他傻,相反,他看出来郑玉成的头发居然还是软毛,根本没有被冻成冰块,这就只有一个原因,这片儿是个温泉。

第49章 干练的鬼刀

    “一个个没种又没脑子的,这些年老子怎么就训练出你们这些孬种。”无常气哼哼的去了帐篷里,任由这些违抗命令的家伙一个个下饺子一般,全都脱掉了裤子扎进了水里。

    一个叫夜叉的家伙对着郑玉成说道:“鬼刀,你小子行啊,怎么知道这是温泉的?”

    郑玉成觉得这个夜叉的智商有待肯定,“你是没看到水面上的雾气,还是没看到这片水的周围比上游下游的冰窟窿都要大上好几圈?”

    几个人羞恼的把头都埋进了水里,还身为魂组的成员呢,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等一个个把脑袋冒出来,夜叉的第一句话就是“大龙的老二果然好大,草~洗澡都有地方搭毛巾。”

    大龙把高傲的脑袋得扬到了天上。

    稍显瘦弱些的修罗说道:“听说狐组有好几个女的,大龙,你不该来咱们魂组,该去狐组。”

    “可拉倒吧,那样的女人也能惹?哪天不小心,被狙击步枪爆了脑袋冤不冤啊?”大龙很理智,并不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埋在雪地里已经一整天的阿妞对着冰河里光着屁股的几个家伙扣动了扳机,她不知道会不会误伤到转宝,但是看风向,子弹只会偏移到远远的岸上。

    “嘣”,一大块冰块碎裂,掉入了温水里,大龙第一个光着屁股甩着自己的本钱就朝帐篷里跑去,随之便是一群光着屁股的跟着爬上了岸。

    阿妞很想看看郑玉成的本钱有没有大龙的那么夸张,可惜郑玉成首先跳入温泉的时候什么准备也没有,所以是穿着裤子的。

    无常趴在帐篷里借着缝隙看了看冰河边上被打碎的冰块,又朝着远处山坡上望去,他知道自己发现不了目标,却还是想试试。

    郑玉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对着无常说道:“是狐组在跟咱们开玩笑呢,我看冰块碎裂的模样,子弹是从九点钟方向打来的,狐组的狙击手经常在那儿训练。”

    无常听说是狐组方向打来的子弹,便一屁股坐了起来,重新端起水壶喝了一口。

    修罗舔着脸道:“教官,能不能给咱们也喝一口?我都还没喝过酒呢!”

    “鬼刀,给。”无常把装着酒的水壶递给了郑玉成。

    郑玉成把水壶又递给了修罗,“喝口吧,这一口是我送你的,我不喜欢喝酒。”

    修罗很感激,但也没有说谢谢什么的,他们七个人跟着无常很久了,彼此间的兄弟情谊都不会轻易放在嘴边,越是说出来的情谊就越不值钱。

    无常对着郑玉成点了点头:“不管是战术理论和实际作战,甚至是团队合作你都是优秀的,只是对教官却不怎么尊敬。”

    郑玉成摆摆手道:“哪有啊,我真不喜欢喝酒,以前喝伤过。”

    郑玉成自然知道无常指的不是这个,但能糊弄就糊弄了,他心中最想喝的是奶粉,都他妈好几年都没尝过奶味了。

    无常摇摇头,他不是很在意郑玉成对自己尊敬不尊敬,只是这么多年以来,集团总部的将军都来慰问过,他们对鬼刀的看法统一是非常优秀,但不够忠诚。

    郑玉成就从来没能被洗脑成功过,他始终认为自己的爸爸妈妈就在那里,只是自己不记得家在哪而已,就算爸爸妈妈找不到,他只要回去华夏,回去金陵,也一定能找到花姐和大虎他们的,那个家也凑合啊!

    阿妞没有想到,当初在狐组医务室的一别,竟然五年多都没有再见到转宝,而她迷恋上狙击步枪的主要原因,就是大狙的瞄准镜可以看到两公里外的地方。

    在雪地里练习抗寒训练,也是狙击手的必修项目,阿妞觉得纹丝不动这一整天,能找到转宝的踪迹就是值得的。

    冬去春来,阿妞已经成为了狐组的传奇,狐组里的人从来没有当阿妞是个女人,虽然有一个女人的名字景蝶,但所有人都知道,但凡当她是个弱女子的,下场都很惨。

    夜叉和修罗大龙他们都同时离开了,这是郑玉成最伤心的地方,但是魂组的人最欠缺的就是情感,所以郑玉成把这种不舍的情绪藏得很深,因为那几个人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不知道他们冷淡的背后,到底有没有真正的情绪在心里。

    一家大公司的高层会议开完,两个旁听的小子被留了下来,此时大公司的董事长就是他们的临时教官,当然这个董事长也是集团的兵员,他负责帮集团搜罗财富。

    公司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公司,而是随时都可能崩盘的金融公司,说白了就是变相的在玩庞氏骗局的那种,损失的是大多数人的利益,成全的只是集团一家。

    目前市面上的金融诈骗的手段非常多,但不出其右,全都是随着庞氏骗局演化而来,把后面的投资人的财富,拿出来给前面的投资人,再借助人的贪婪性,前面的投资人虽然资本在涨幅,在大利益的驱使下却舍不得把钱套现,最终只能被所谓的金融机构庄家通吃。

    像这样庞大的诈骗公司,一年都不是几个亿的开盘崩盘,当然有足够多的经验,来教导魂组这些成员如何驾驭人性。

    郑玉成很认真的做着人性笔记,并没有去在意窗外繁华的都市,他不在乎这个都市的繁华,是因为这个都市并不是金陵。

    “董事长,您教的内容很好,但这些伎俩只对中老年人效果好些,对于年轻人只怕很难一次性得手,如果我们出任务,是不允许失败的。”

    听郑玉成这么说,董事长的面色有些羞愧之意,呵呵笑了几声,“我的任务主要是给集团敛财,如果达不到你的要求,可以再换另一家公司走走嘛!毕竟术业有专攻,既然有对付中老年人的,那就一定会有专门对付年轻人的。”

    郑玉成点点头,和同伴起身对着董事长立正了一下,就点点头离开了。

    立正就是集团的礼貌,没有敬礼或是其它的姿势,连名字都不屑取的集团,哪里会在意那些个没必要的礼节。

    此番郑玉成开始纠结什么是好与坏,好人与坏人,好事与坏事。空爷对于他来说是好人,大虎和花姐也是好人,可他们都是世人眼中的坏人。

    林处长在世人的眼中是大好人,一个抚养孤儿还资助孤儿上学的大善人大清官,可是郑玉成却没法说服自己去感他的恩。

    这位董事长在没有崩盘之前,他就是人人敬仰的大资本家,所有梦寐一夜暴富的人都会敬神一般去崇拜他,可郑玉成知道,他甚至比那些毒品对社会的腐蚀性都还要狠辣。

    正想去集团麾下的另一间诈骗公司继续深造,郑玉成就接到了将军的电话。

    “回来,出任务。”

    简单的几个字,让郑玉成在繁华的都市里一刻都没有停留,他本以为可以在晚上住酒店的时候偷偷来一瓶奶粉呢,却不料突然就有了军事任务。

    将军就这简短的几个字,郑玉成却嗅到了血腥味,越是简短的命令,往往任务就越血腥,他脑子里还时不时会闪现前段时间出任务的时候,第一次真正杀人的情景。

    其实郑玉成一直都以为,当年和白老大一起的那个中年人一定会死在自己的双鱼刀片之下,自己也很确定割断了他的腿动脉,只是结果没有亲眼看到罢了。

    教官说过,只有在敌人的身上多扎几刀,你才能知道他是否已经彻底死去,所以郑玉成在又一次真正杀人之后,让这一次成为了他第一次杀人的标签。

    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可恶,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恶心,郑玉成才决定没事的时候就回想一下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感觉,哪怕只是装作恐惧去恐惧,也好过自己渐渐丢失的人性再也找不回来要好的多。

    将军在送走华夏国派来的某位特工之后,开始陷入了沉思。

    这次的情况就发生在距离集团不远,就在e国和几个国家的境外,而具体内容就是将军曾经提到过的基因武器。

    华夏国的立场很中立,不希望基因武器这么早出现,一旦动摇几国的军事平衡,将是不可想象的后果。

    2010年的华夏国,早已是苏醒的雄狮,只是沉睡的时间太久,这头雄狮还有些伤口没有愈合,还没有恢复全部的体力,所以在几个大国之间的明争暗斗中,这头雄狮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意图。

    几个大国相互压制着,在世界这局杂乱的棋盘上,华夏国只打算振兴经济,军事方面扮猪吃老虎才是上上策,争斗什么的,坐山观虎斗就好。

    能用钱财让雇佣兵去出手,总好过引起其他大国的恐慌,一旦华夏这头雄狮怒起,只怕整个世界都会颤抖,当然过早的暴露对雄狮也很不利。

    一面是巨额的财富,一面是将军自己的私心,如果就这么把基因武器消灭在萌芽中确实心有不忍,可是集团里的许多人都说着华夏语,他又不想得罪华夏。

    “你在我国曾经犯的命案不是没有证据,既然杀的是可杀之人,我们也便睁只眼闭只眼罢了,此次任务希望将军能多多考虑世界的格局,我们只要战略平衡,不要战争。”

    将军回忆着那个人的话,心中的纠结不断的跌宕起伏。

第50章 诡异的任务

    雪狐和班克背负着手站在将军面前,等待着将军的命令。

    “这次的情况有些复杂,如果处理不当,咱们集团只怕会万劫不复,所以我打算把三组现有的兵力都调动起来,外面还在执行任务的来不及调动,这次就当那些新兵的毕业考核了。”

    “是。”

    “是。”

    班克和雪狐没有违背将军的意思,答了一声之后,便静等他的下一道命令。

    “这群基因科学家现在就在e国的某佣兵团手里,想必我不说你们也猜到了,他们可是块铁疙瘩。

    现在e国的佣兵团随时都可能把科学家出卖给任何一个大国,此时该是在竞价的时刻,这趟任务刻不容缓。

    所以我决定,班克和魂组现有的几个兵负责前线突击,狐组负责侦查渗透,如果条件有一丝不允许,就只能负责远程助攻,让狙击手做好万全的准备。”

    “是。”

    “是。”

    将军对着班克摆摆手道:“你现在就选拔领狼组成员去和魂组汇合,情报已经在魂组的手里了,一定要把周围环境和可能发生的问题摸清楚。”

    班克立正了一下,领命之后便走出了营地。

    “雪狐,你算是跟集团半辈子了,这次的任务有些特殊,所以我对你还有些特殊的交待。”

    “将军,吩咐就是了,就是让雪狐牺牲,雪狐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是要你牺牲,是要你给狐组的成员做好思想工作,如果前线一旦失手,他们绝不能成为俘虏。”

    雪狐一怔,这是要杀掉同袍的命令,对于他来说,怕是比自己去牺牲还要艰巨。

    在和班克研究任务环境的时候,郑玉成一直眉头紧锁,他知道像这种任务一定非常棘手,对方可不是什么黑社会小混混,而是和他们一样的佣兵,都是拿脑袋混饭吃的主,哪里是好对付的。

    但就是这么棘手的任务,将军给下达的命令就是突击,没有第二个方案,这不得不说太过蹊跷。

    “班克,这任务有问题啊,既然将军要咱们去营救那些科学家,怎么就让直接突击呢?万一对方一怒之下把人质杀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郑玉成怀疑的不无道理,但是班克不打算理会他,跟着将军二十多年了,班克就从来没有反驳过组织的命令。

    就在此时,雪狐从指挥中心的门外走了进来,接着郑玉成的话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些科学家的命相当值钱,值钱到那些佣兵死光都不可能舍得杀了他们,那些科学家在其他大国可都是一级机密。”

    郑玉成这才点点头,这个理由倒也充分,一级机密,看来他们真的很值钱,至少比自己这些人的命值钱,不然接到的也不会是突击任务。

    雪狐又接着说道:“我很想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违背将军的命令?你自己的问题莫不是自己还不明白?”

    郑玉成连忙立正站好,“我只是为了大家的安危,没有考虑过是违背组织命令,也绝不会做出违背将军违背集团的事情,现在我甘愿受罚。”

    “任务紧急,你这顿罚我先给你记着,小子,我和将军都很看好你,别让我们失望。”

    “是。”郑玉成字正腔圆,很大声的回答道。

    “班克,让他们准备出发吧,我的狙击小队也已经在路上了。”

    班克点点头,对着手底下的一群人还有魂组的三个家伙说道:“最后检查装备弹药,准备出发,最后三十公里需要潜行匿踪徒步行进。”

    “是。”

    班克和雪狐出了指挥中心,眼里有些蔑视的意味,“他们魂组就仨人在,还在咱们面前吆三喝六的,去他妈的。”

    “别计较太多,完成任务是根本,班克,到时候你就别冲锋了,跟我在一起遥控指挥就好,这次任务风险太大。”

    “见机行事吧!”班克甩甩脑袋,就去准备自己的装备去了。

    狐组的人已经提前出发了,他们这些人更能掌握环境的特点,提前潜伏在制高点,为后面的队伍提供敌情信息。

    如果任务失败,己方不可以有俘虏,也就是说,狙击手要狙杀所有被活捉的集团成员。

    阿妞不明白将军下达的命令,虽然是通过雪狐的嘴说出来的,但阿妞知道雪狐这种有情有义的人是绝不可能那么干的。

    命令大于生命,狐组的人只能接受,这就是集团的特性,也省去了不少大多数人的想法,脑细胞只需要用于执行任务就可以了,不必想那么多没用的东西。

    任务目标是在三百公里外的一处雪林之中,因为对方佣兵团是e国人,所以他们把临时营地设在了e国边境外,意图把几位基因科学家卖给e国。

    能用钱买到一种未来武器,这种好事没有哪个国家的政客不动心,只要这些佣兵团没有其他花花心思,这种交易应该是事在必行的。

    如果只是单线的交易,本不会那么麻烦,也不可能让将军和其它国家收到他们交易的信息。可是这帮e国人组成的佣兵团太贪心,竟然把消息散布给了一些大国,试图拍卖这些科学家。

    如此一来,这个被内部公开的秘密,也被作为产品被人拿来发了一笔横财,将军正是通过高额的价码得到的这个消息,如果不是集团在全世界都渗透了特工,也不会有机会花掉这笔钱。

    既然秘密是第一手的消息,那么也就意味着将马上被公开,所以将军需要做的就是立马行动,赶在其它势力到来之前,把事情解决掉。

    即便反应如此快,还是被华夏国也同时得到了这个消息,这不得不让将军左右为难,一方面是杀掉那些科学家或是将他们交给华夏,来阻止基因武器的诞生;另一方面就是将他们占为己有,自己研发出基因武器,成就集团。

    将军的纠结,最终还是因为他的野心朝着某一方面倾斜了,他最终的打算是将这些科学家占为己有,这样才有和整个世界对话的筹码。

    三十公里的雪林硬是从凌晨走到了下午,二十几人在疲倦之余,心里也开始有些烦躁。

    在退役的成员之中,夜叉和大龙是属于比较倒霉的,其他人都已经在各个国家工作的工作,逍遥的逍遥,只需要平日里完成些集团给予的任务就好,偶尔暗杀一下或是偷点情报,那都是些轻松的活计。

    夜叉摘下墨镜,发起牢骚道:“老子刚刚找到一份工作,一个电话就来了战场,他娘的,一起退役的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挑中了老子呢!”

    “别哔哔了,我他妈比你还惨,女友刚同意我睡她,就接到了命令。”大龙自以为在泡妞方面他的本钱最大,此时正为了他还没派上用场的‘二弟’忿忿不平。

    班克听着耳机里夜叉和大龙的牢骚,心里有些烦躁,他在集团二十多年了,都没离开过几次基地,那些繁华世界离他太远,如果有可能,完成了这次任务他也打算申请退役。

    “噤声,已经临近目标地点,没有必要不许在耳机里交谈。鬼刀,你侦查能力强,到前面来。”

    郑玉成听到耳机里的命令,便快速超越了几名狼组成员,在和夜叉擦肩而过时,提醒道:“要是不怕眼睛瞎掉,你就赶紧把墨镜戴好。”

    说完又端着突击步枪,和班克肩并肩的朝着目标潜行。

    “就你经验丰富,老子是魂组退役的兵蛋子,还指教起老子来了。”夜叉骂骂咧咧的,还是把墨镜又戴上了,雪地反射紫外线会灼伤人的眼角膜,使人换上雪盲症。

    阿妞以及其他狐组的成员在凌晨时分就已经藏匿好了身形,观察了半日,敌人所在的目标早已被锁定,是一处被重新加固的几间破旧木屋。

    木屋如果有主人,也应该早就被e国佣兵团的人灭口了,对方把木屋的结构重新用厚木板固定了一层。

    加固的木屋挡住突击步枪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可以有效阻碍敌人的侦查,如果有敌人想带走这些科学家,就绝不会对着木屋无差别扫射的。

    “当心,是雷区。”郑玉成赶忙提醒道。

    “草,你他妈的不早提醒。”班克的眼睛瞪得溜圆,此刻被化过妆的脸显得更绿了。

    其他成员听说是雷区,也都纷纷驻足下来,仔细观察着脚下,小心翼翼的开始排雷。

    看着杵在原地弯着腰一动不动的班克,郑玉成惊讶的问道:“中了?”

    “中了,你他妈的早说几秒钟,老子也不会倒这霉。”班克很郁闷,这片地面上的积雪不厚,他还是踩着草根走的,居然也能踩中地~雷,好在反应及时没有提起那只脚。

    “班克。”

    “班克……什么情况?”

    听着耳机里不绝于耳的问候,班克大骂道:“都他娘的离老子远点,老子算是交待在这了。继续排雷行进,等你们开了枪老子再死,不然会打草惊蛇的。”

    烦躁的扯掉耳麦和头盔,班克只想在死之前好好感受一下这个世界,哪怕是寒冷刺骨的风,对他来说也弥足珍贵了。

    “鬼刀,你干什么?别找死,赶紧走。”班克看鬼刀在用疯狗拨弄着脚底下的草根,不由大骇,连忙提醒他让他滚蛋。

    郑玉成没有理会班克,他知道并非是班克不小心,他是个老兵,怎么可能不注意观察是否是雷区,从班克脚底下的草根就能看出来,敌人太过狡诈了。

    班克以为踩着草根前行,踩到地~雷的几率就会小很多,而且敌人已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草根被埋在地~雷上面之后,土壤的颜色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异了,不怪班克会上钩。

    “大家小心,杂草里也有雷,不要急行,先排雷。”

    郑玉成交待过之后,就不再管了,他必须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班克的脚底板下。

第51章 默契

    “鬼刀,我知道你仗义,赶紧滚犊子,别搭上两条命,不值。”

    郑玉成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在地~雷附近用疯狗刀清理着草根和土。

    “是压片跳雷,自制的,你保持住,脚不能再用力也不能放松,保持这种力道就不会炸死我。”

    “草根在雷上面,我很难控制,赶紧的滚蛋,老子腿肚子要抽筋了。”

    郑玉成依旧不理会班克,看清理的差不多了,小心沿着地~雷边缘朝下掏了点儿土出来,绝不敢再多掏半分了,如果地~雷倾斜让班克用力不当,随时都可能爆炸。

    “我看到压片了,我用疯狗刀掏进去替你压着,你配合好,等会儿再抽筋啊!”郑玉成说着把疯狗刀朝着班克的脚底板切了进去。

    班克很想说声谢谢的,可他知道在这种关键时候一丝也不能马虎,所以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会连累鬼刀也跟着送命。

    此刻好像时间都凝滞了,班克连呼吸都不会了,而郑玉成却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直到郑玉成说道:“把脚拿开。”

    郑玉成用另一只手把疯狗下面的压片装置压着,力道是他凭着之前的感觉来的,如果力道错了,那就可能嗝屁在此了。

    手指替换了疯狗刀,郑玉成把疯狗刀插回小腿上的刀鞘之后,两只手都用在了地~雷上,一只手在下面稍稍用力,把地~雷托了起来。

    只有两只手抱着地~雷,他才有把握保持力道和平衡性,因为是自制的雷,鬼知道这雷是平衡装置还是弹片装置,绝不能被表相骗了。

    “赶紧走,这雷里有玻璃碎片,如果爆炸两百米范围内都会被波及。”郑玉成在地上还发现了一枚不起眼的碎玻璃渣子。

    “为什么?”班克不明白,这种时候只有疯子才会替别人去死,那些已经穿过雷区的人没有一个回头的,因为他班克没有理由去恨那些人,被炸飞也是自己的命。

    郑玉成苦笑了一下,又学着班克的口头语,一句一个老子的,“老子早就不想活了,这辈子太累,看看下辈子再投胎,老子能不能活得轻松点儿。”

    班克的眼眶里有些湿润,他早已忘却了眼泪是咸的,就连以前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只尿过裤子,从来没流过眼泪,可此时他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郑玉成大笑着说道:“老子跟你开玩笑呢!哈哈……是因为你和雪狐在白老大手里救了我,我欠你们一条命,现在算是还你了,如果再有下次,我才不干咧!”

    “不会再有下次……”班克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他这话更像是巴不得郑玉成早些去死的意味。

    “不介意不介意,老子累了,找个地儿歇歇去。”郑玉成一句一个老子,就是想把紧张的气氛化开些,也为了不让班克太过纠结。

    没再理会身后的班克,他不想看到班克的内疚,那样只会引燃自己的情绪,还想多活一会儿看看雪景呢,虽然远处大部分都被松树林子遮住了,但至少还能看到高山上的景色。

    班克看着郑玉成朝着回路走去,对着耳机里说道:“鬼刀,你小子是我过命的兄弟,如果你能活下来,就算没手没脚,老子也会伺候你下半辈子。”

    周围其他人还有狐组的都听到了班克的话,每个人在妒忌鬼刀能得到班克这样过命的兄弟的同时,也在为鬼刀接下来的命运感到惋惜,如果抛开对上司不敬这么一条,他算是新兵蛋子里最优秀的了。

    郑玉成尽量走得远些,他不想让班克看到自己粉身碎骨的模样,那样只会引起班克的内疚感,万一他兽性大发再踩上一颗,就太他娘的不值了。

    郑玉成发现了一株特别粗的松树,想来不是几百年就能长成那样。一步步小心的走过去,尽量保持着手里的平衡,准备待会儿把地~雷朝着松树后面扔,看能不能发生奇迹活下来,至少也能给自己留个全尸不是。

    班克盯着郑玉成走远,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对着前边还在排雷的兄弟们喊道:“都他妈回来,给老子用**开路。”

    一群人又按着记号退了回来,众人也知道班克的意思,如果郑玉成手里的**爆炸了,打草惊蛇不说,距离敌人这么远还有可能因为这片雷区让敌人跑掉。

    与其浪费无谓的时间和精力,不如拼一把,反正早晚都要突击,正面交锋看的就是谁更狠。

    离得远远的,在前方的几个弟兄顶着防弹盾牌,后边的人才开始朝着前方扔手~雷。

    一连串的爆炸之后,玻璃碎片漫天遍野的砸下来,砸下来的玻璃渣子都是自然坠落下来的不算什么,如果不是有防弹盾牌在前面挡着,这一群人只怕都成了马蜂窝了。

    众人又把突击步枪伸出盾牌外面,按着两条直线扫射了一阵,这样一来,只要按着刚才扫射过的直线走,就不会有事了。

    只是敌人也早已被惊动,已经有朝着这边飞射而来的子弹了。

    “盾牌在前,冲过去,以最快的速度穿越雷区,先顶到木屋前的那片密林再说。”

    郑玉成没有理会远处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径自在老松树下方蹲了下来。

    阿妞在瞄准镜里观望着,看着郑玉成用刀子替班克取出地~雷的全过程,她的眼睛早已通红,只是长期的狙击训练,让她在潜意识里控制住了眼泪,越是关键的时候,越是不能让泪水模糊了视线。

    看着转宝慢慢在松树底蹲下,阿妞便用瞄准镜瞄准了他的脑袋,心里想着一枪爆在转宝的头上,让他没有痛苦的走。也好过被地~雷炸得血肉模糊,还得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半天才死去。

    刚要扣动扳机,阿妞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慢慢把瞄准镜里的十字朝着郑玉成脑袋上方瞄去。

    郑玉成刚刚蹲下不久,就听到脑袋上方“嘭”的一声,险些把手里的地~雷给松开,如果压片不是两个手捧着捏着的,他只怕这会儿已经被炸成马蜂窝或是一堆碎肉了。

    大量的雪花和松针被震落下来,劈头盖脸的弄得郑玉成别提有多狼狈,脖子里被灌了松针又疼又痒的还没法伸手去挠。

    仰起脑袋看了看,从弹孔的大小猜测,这应该是狙击步枪的大口径子弹,看来朝着自己开枪的是狐组的哥们,不是什么敌人。

    “草你妈的,这个时候还跟老子开玩笑,刺挠死了。想爆老子头,也他妈派个枪法好的,这差老鼻子远了。”

    刚骂完,郑玉成就意识到了什么,是啊,差老鼻子远了,谁他妈要是这种枪法,早就被集团给放逐了,这样的废物还能被派来参加这任务?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郑玉成心念及此,便把脑袋在松树上磕了几下,果不其然,脑袋上面又传来一声闷响。

    抬起脑袋一看,果然,这开枪的不是一个憨货,反而,他该是狙击手里相当牛掰的,因为这一枪就刚好命中了刚才那个弹孔,闷响声也是因为子弹在树心里炸开造成的。

    郑玉成心想这颗老松树可是被自己害得不轻,如果没预料错,它说不定很快就会死去,被大口径爆了两枪,表面看着就一个弹孔,其实它的树心里应该被炸出个很大的洞才是。

    此时又听到了远处双方交火的密集枪声,郑玉成却混不在意,自己说不定就要一命呜呼了,哪里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死活。

    头顶又传来一声闷响,是狙击手在催促他给出反应。

    既然这位狙击手老兄还这么顾着自己,郑玉成便把后脑勺朝着身后的老树磕了两下,然后又磕了三下,后面三下每次的间隔时间都一样,而且间隔时间很长。

    阿妞看到转宝给的反馈,两下,三下,再把瞄准镜瞄相他的面部,果然他在朝着两点钟方向观察地形。意思很明显,两点钟方向,三下之后开始。

    当郑玉成又听到头顶被开了一枪,这次却不是打在原来的弹孔上,而是距离之前弹孔的两点钟方位,郑玉成看着弹孔便明白,那狙击手老兄会懂了自己的意思。

    缓缓站起身来,他先是愣了一会儿,给狐组那老兄一个准备的时间。

    阿妞把瞄准镜的基线上移,依旧对着转宝的脑袋,她需要看着郑玉成再磕两下后脑勺,才会把瞄准镜迅速移开。

    前方密集的枪声继续响起,郑玉成把后脑勺有规律的慢慢磕向老树,一下,两下。

    阿妞没有继续观察郑玉成的第三下,第一下到第二下是用来告诉她时间差,让她知道自己的瞄准镜只有这么多时间,而第三下就是考验两个人的经验和默契。

    阿妞需要在郑玉成磕脑袋的第二下之后,就迅速把瞄准镜转移到两点钟方向,至于地~雷会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瞄准范围,那就看运气了。

    磕第三下后脑勺,是郑玉成给自己的时间,他不能在对方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过早扔出,也不能因为犹豫而延迟,那样都会影响狐组那哥们的判断。

    第三下之后,郑玉成就必须扔向两点钟方向,不管狐组那位哥们能不能成功,他都只能听天由命。

    此时考验的默契只是成功率的百分之一,而百分之九十九看的是运气。

第52章 灭口

    阿妞的呼吸早就停止了,她觉得如果不能成功,大可以不必再继续呼吸了。

    “三”,郑玉成将手中的**朝着两点钟方向一把扔出,随之立即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

    借着一个点头的时间差还有瞄准镜的移动速度,阿妞捕捉到了刚刚进入瞄准视线的地~雷,从地~雷进入了瞄准基线的0.01秒开始,阿妞的扳机就在惯性下被抠动了,这样的动作她练习过无数次,才勉强达到不经大脑这种至高境界。

    郑玉成扔出地~雷之后,立马将身体紧紧贴着老松树,双手捂住耳朵嘴巴张大。

    即便是这样,却依旧被震得一口血喷了出来,可如果不贴着老松树,他就很可能会被地~雷迸溅出来的玻璃流片戳成马蜂窝。

    巴~雷特***的12.7mm口径子弹击中了地~雷,提前替代地~雷的引线机关炸开了它,而阿妞所希望和打算的也正是这样。

    大口径子弹带动着磅礴的空气波动,冲击波把地~雷爆炸的火力方向推向了大树后方,最大程度的减少了能波及到郑玉成的振动波。

    这样大口径的子弹如果击中人体,绝对不像电影里那样只是从身体穿过去那么简单,若是从身体前边进去,后背就会被冲击出一个硕大的血洞。

    厚钢板都挡不住的玩意儿,造成的冲击波可想而知,如果此时扒开老松树,里面的情形一定会惨不忍睹。

    郑玉成嘴角流着鲜血,却不耽误他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脑袋上又被开了一枪,应该是狐组那位哥们和自己道别,前方的枪声很密集,那老兄应该没有时间再陪自己玩了。

    此时战斗已经到了尾声,从第一枪扣动扳机到停火,也仅仅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该倒下的都倒下了,只剩下些命大的,依旧在准备着随时将木屋扫射成马蜂窝。

    这次突击,集团这边造成的伤亡很惨重,狼组的人几乎倒下了一半还多,怪就怪将军下达的命令中,绝不许伤害到那些科学家,才导致狼组的人投鼠忌器。

    如果不是狙击手帮着放倒了几个在屋子里伸出枪口的人,只怕结果还要麻烦。

    听着屋子里的人用生硬的英语在喊着要求谈判,众人才松了口气。

    “屋里的人已经弹尽粮绝,大家准备刺刀,冲进去……”班克下达了冷兵器交战的命令,就是怕分不清哪个是科学家哪个是e国的雇佣兵。

    将军一再提醒这些科学家的重要性,使得班克这场仗打的十分窝囊。一声令下之后就由前面的兄弟抗着防弹盾牌,一群人往屋子里面挤去。

    就在班克他们准备往木屋冲锋的时候,木屋的顶端就被两个***给掀开了,专门用来对付汽车直升机的***,用在木屋顶上效果可想而知。

    默契的把闪光~弹扔进屋内,随着两声嗡鸣声响起,闪光~弹内的镁粉被燃烧,刺目的强光让屋里没有准备的雇佣兵和科学家顿时眼前一黑。

    科学家们一个个苦着脸,泪水在不受控制的流淌出来。这是他们这辈子过得最恐怖的一段日子了,而这一次的交火,让他们开始后悔自诩什么科学家,干什么不好,非要去研究那种最前沿的东西。

    枪打出头鸟,谁让他们掌握了别人暂时没有掌握的秘密。

    被闪光~弹突袭,屋里的雇佣兵一个个成了瞎子,只好朝着门口的方向盲射。

    一连串的子弹打在防弹盾牌上,紧接着就是一群人拿着刺刀冲了进来,管他是科学家还 是雇佣兵,一律放倒再说,只要不反抗的就是拳脚待遇,只要有敢反抗的,手筋脚筋是非断不可的。

    就在此时,将军的手机响起,是总部打来的。

    “将军,刚刚得到消息,科学家里面有一位曾是m国的政客,如果这些科学家是m国对e国的诱饵,那咱们就成了捕蝉的螳螂,一定有黄雀在后面虎视眈眈。”

    “难道就此撤退?死掉了那么多兄弟,眼看就能得手。”

    “当然不,想吃掉螳螂的黄雀不止一只,咱们集团不做亏本的买卖,传令狐组,将马前卒全部灭口,科学家由你亲自带来总部。”

    “您的意思是……?”将军有些迟疑,他隐隐察觉到了总部的意图。

    “咱们得罪不起那些大国,是害怕他们报复性的打击,所以要有壁虎断尾的勇气,舍弃掉一小组人而已,失去的军心可以再找回来,要是失去这些科学家,就等于失去了和整个世界说话的筹码。”

    将军的眼睛里闪烁着精芒,“我明白了该怎么做了,只是狼组的班克有些可惜了。”

    “咱们可不止狼组和狐组,将军,你要清楚你是集团的骨干,不只是狼组和狐组的将军。”

    “一定执行,请总部放心。”将军挂断电话,就询问身边的人道:“怎么样了?”

    “将军,已经全歼了敌方雇佣兵,科学家们有两个因为反抗受了点刀伤,死不了。”

    将军点点头,把雪狐叫到了身边,和他说了几句,就阴沉着脸拿起望远镜,朝着木屋的方向看去。

    雪狐痛苦得闭着眼睛,在耳机里命令道:“狐组的人摘掉耳机,听我命令。”

    这是此次任务中班克和夜叉他们听到雪狐的最后一句话。他们都很奇怪,难道这种时候不该让狙击手保护他们回撤吗?

    郑玉成也感觉有些奇怪,从布置任务的一开始,他就觉得将军下达的任务很奇怪,前来参加任务的每一个都是好样的,为何让他们直接冲锋拿命来填?

    现在又让狙击手摘掉耳机,难道不怕周围还有敌人,不用和他们这些前线的人保持通话协同作战吗?

    雪狐把对讲机调到狐组专用频道上,命令道:“小心人质,全歼前方作战成员。”

    “雪狐,为什么?”

    “雪狐……”

    “总部的命令,没人可以违抗,依令行事吧!”

    雪狐的声音很低沉,狐组的狙击手能听的出来他很不情愿。

    每一次任务无疑都是血腥的残忍的,只是这一次更例外一些,那些好不容易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兄弟们,却要死在他们自己人的枪下。

    阿妞比任何人都要痛苦,她才刚刚把转宝从地狱里拉回来,难道这就要再把他送回地狱里去?总部为何要放弃那些弟兄?

    “雪狐,如果是为了保证机密不会泄漏,是不是连我们也要被放弃?”阿妞的面色扭曲,心里比阴冷的空气还凉。

    “小蝶,注意言行。”雪狐不想阿妞因为这些不该说的话,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愣了一会儿,雪狐又说道:“没人会夺走你们的性命,除非先把我雪狐干掉。”

    有了雪狐这句话,狐组的人才相信他们的脑袋还在自己的脖子上,雪狐是集团的主力军,他的保证自然很有含金量。

    阿妞没有再多想,即便不服要反抗集团,也不是在这种时候,她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什么。

    一个狐组的狙击手,虽改变不了大局的走向,但却能改变一个人的走向,就如郑玉成。

    郑玉成听到狐组关掉耳机的命令没一会儿,脚底下就被人开了一枪,从子弹打在雪地上的痕迹来看,该又是山上那狐组的哥们干的。

    “几个意思?”郑玉成不明白,难道前边还有雷怕老子踩了?不对啊,老子是打算踩着人家脚印和被轰炸过的地方走的。

    郑玉成不理会,又朝着班克他们迎去,战斗都已经结束了,总得和大家汇合弄点儿军功吧!可还没走几步,脚底下又被人开了一枪。

    “妈的,差点就打中了,老子没被雷炸死,难道要死在自己人手上变成?”

    突然停下脚步,郑玉成想起了之前雪狐下达给狐组的命令,再联想刚才自己的这句玩笑,难道……将军要杀自己人?

    郑玉成连忙拿起一根树枝,在旁边雪地上写了两个字灭口?果然,***朝着问号上开了一枪。

    问号成了句号,这是要出大事了,郑玉成不知道狐组那位哥们是谁,不过他此时有亲他一口的冲动,哪怕他是个男的,能用***和自己玩得这么默契,这样的兄弟难道还不值得结交一番吗?

    “班克,夜叉,赶紧让兄弟隐蔽散开,当心被狙杀。”

    郑玉成话音未落,夜叉就被轰飞了起来,作为魂组的成员,他最先被列为必杀目标,魂组的人都是受过特种训练的存在,一旦被逃脱再想追杀他们将会非常棘手。

    就在夜叉中弹的一霎那,大龙和班克已经反应过来,他们一边飞速隐蔽,一边联想起刚才鬼刀在耳机里的提醒,原来真的要被狙杀。

    能在耳机里得到的消息,一定不是从外部得来的,也就是说,鬼刀所说的狙杀一定是自己人在狙杀自己人。

    尤其班克和大龙他们,不是不知道狐组狙击手的能耐,如果有敌人的狙击手在这里,也肯定早就被他们干掉了,除非他们已经全部阵亡,让整个散布隐蔽起来的狐组狙击手阵亡,几乎不太可能。

    班克对着耳机里喊道:“兄弟们逃,咱们被将军卖了……”

    耳机的无线电信号被切断了,班克没能把消息散播出去,也没有办法再和其他的兄弟协同作战,只得飞身朝着密林中冲去。

第53章 放逐

    活下来的十几人都不是傻子,肯定比之前死去的那些弟兄更机灵,在夜叉被巴~雷特狙击步枪轰飞的那一霎那,一个个就开始慌乱起来,当班克和大龙丢下手里的人开始朝着密林跑去,众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要灭口了。

    只是反应过来是一回事,能跑的掉又是一回事。除了当场就被狐组的狙击手射杀的几人之外,还有几个跑进了雷区,比被狙击手干掉的模样还要惨烈无数倍。

    木屋里那些死去的雇佣兵在埋地~雷的时候是呈圆形埋设的,只是有的地方密集些,有些地方不容易被攻进来就埋的少些。

    看着兄弟被地~雷轰得肢体横飞,班克眼里尽是痛苦之色,他没有再犹豫片刻,呈s型路线开始飞速奔跑。以前从未用过吃奶的劲,他今日却在后悔小时候没有多吃些积攒着。

    大龙迅速脱掉外套,也不知道是他聪明还是运气好,里面穿的是一身白色的保暖衣,在雪地的掩护下,朝着距离狙击手的反方向开始逃命,他的目的是逃出射击范围,狐组里能在一公里外打中目标的不多,只要跑出两公里,就绝对有可能活下来。

    郑玉成的面色最是难看,他背在松树后面,眼睁睁看着夜叉被轰飞,看着狼组的人被射杀,还有那些死在雷区的几个,被炸得七零八落的。

    距离比班克他们还要近些,郑玉成不认为那些狙击手没有能力击杀自己,而之前自己的内脏也受了些震创,定然没有大龙和班克他们那种体能逃跑,为何独独放过他呢?

    伸出一只手来,却没有人朝他的胳膊开枪,郑玉成苦着脸,把胳膊自然的垂了下去,他突然觉得很累,这几年的魔鬼训练加起来都没有现在这么累。

    战场平息了,那些没能跑掉的都没了气息,只留下木屋前面的几个科学家,他们没想趁乱逃命,而且在看到地~雷被炸飞的惨烈场景之后,就更没了逃跑的念头。

    也不光是地~雷,主要他们认为,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即便跑出去也还是个死,在木屋这么久他们不是不明白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多么恐怖。

    与其冻死饿死在荒野然后被野兽吃掉,还不如被人带走,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会珍惜他们的生命才是,不然为何那些e国的雇佣兵都死光了,却没有杀死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

    将军和雪狐带着几个亲信已经赶来,他们算计的时间很精确,等他们走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完了。

    就连最后劫持科学当作人质的两个狼组的兄弟,脑门子也都中了枪,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后脑勺一定更惨,估计后脑壳也已经被打掉了。

    雪狐对着身后的人点点头,他们便硬着头皮开始照着之前的吩咐打扫战场,只要雪狐在,他们应该不会像这些狼组的兄弟一样,硬着头皮把该干的干了才是正事。

    科学家们纷纷颤抖着和将军握手,一个个还流着眼泪,眼睛通红。挨过闪~光弹之后再被外面的雪光刺激一下,那感觉甭提多么酸爽了。

    将军摘下自己的墨镜给其中一位年纪稍大些的科学家戴上,“我是将军,欢迎几位来我们这作客,一定好生款待诸位,只是还得麻烦诸位跟我再颠簸一晚,最迟明天早上就能好生休息了。”

    “只要你给我们足够的尊重……”

    “那当然,你们可是宝贝,马虎不得。”将军笑着说道。

    雪狐挺直了腰板对着将军立正道:“将军,可以了。”

    将军点点头,对着科学家们说道:“为了方便,几位还是换上我们的衣服,可得记住不能乱走,当心踩到地~雷或是吃了枪子就不好了。”

    “将军放心,我们就跟着你哪也不去,这种鬼地方逃出去也是个死。”

    “明智,呵呵~!”。

    带着一群穿着迷彩服的科学家过了雷区,将军就见到前面一人站在那儿,正在用愤怒的目光盯着自己,哼了一声就走了过去。

    “你小子真是命大,刚才他们冲锋的时候你就是躲在这里装死人的吗?”

    “我如果跟着他们冲锋,才是个死人。告诉我为什么?”

    将军抬起胳膊,手里就已经多了一把手枪,直指着郑玉成的脑袋,“你现在也是个死人。”

    只是扳机还未扣动,一枚子弹就击中了枪管,将军的手一震,手枪脱手飞出,手上的虎口也被震裂开,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将军任由自责的雪狐帮他包扎伤口,冷笑着说道:“雪狐,你不必自责,我知道开枪的是谁,这不怪你教导无方。不过,敢对将军我开枪,胆子倒是不小。”

    “将军,这小子之前替班克抗了一记**,侥幸活下来也是天意,看在他如此仗义,雪狐也请求将军绕他一条命。”

    将军转过脸冷冷的斜了雪狐一眼,又对着郑玉成说道:“鬼刀,你小子成日里没大没小的,却没想到连雪狐都帮你求情,造化不浅啊!

    行吧,既然你总想逞英雄,我就给你个机会,就留在后面把过来侦查的势力摸个底儿掉,然后若是能徒步穿越雪原再回到基地,我就对你既往不咎了,到时候你还是我魂组的好汉。

    当然,如果你能活着走出这茫茫雪原回到基地的话,一定会明白基地才是天堂,是你的家。而我也会承认你确实有骄傲的资本,放你一马也不是不可以了。”

    “我只想知道那些兄弟为什么会死。”郑玉成身体挺得笔直,表面不卑不亢,实则也是立正了一下,既然将军给自己一条生路,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太高姿态,先活下来最重要。

    “鬼刀,机密不是你有资格打听的,既然将军有心放你一马,就该好好珍惜机会,不为了你,也为了~~为了……”

    郑玉成有些狐疑,让自己活着的原因难道除了两肋插刀的义气之外,还有其它的?

    将军哈哈笑了两声,“既然如此,就不瞒你小子了,知道刚才是谁开的枪吗?是你阿妞姐,她就在基地,所以我说如果你能活着回去,一定会把基地当作天堂,当自己的家,因为这里有你的亲人。”

    “你说什么?”郑玉成眼睛瞪得大大的。

    雪狐替将军重复道:“将军说你的阿妞在基地,在我狐组,从你来基地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你在这里。”

    郑玉成如一棵百年的老松,死死盯着已经离开的将军,纹丝不动在那儿发了半晌的呆。

    见将军走远,郑玉成连忙喊道:“雪狐~她为什么不见我?”

    雪狐转过身大声回答道:“等你小子能活着回来,自己去问她吧!”

    “是,我一定把情报带回去。”郑玉成眼睛望着高山,声音铿锵有力,他想让高山上的阿妞听到自己中气十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的阿妞姐,自己已经长大了是条汉子了。

    阿妞的瞄准镜一直瞄着将军的脑袋,她不知道将军对转宝说了什么,虽说从口型上能猜到一些,不过都不打紧,只要他现在没死在将军手里,就有可能活着回来。

    她很质疑将军之前的命令,杀掉那几个突击的所谓何来?难道他亲自带走那些科学家不该死吗?为什么要兄弟们替他死在这里?

    远远听到一丝男子的叫喊声,阿妞瞄准郑玉成,看着他的口型,眼中滚烫的热泪再也把持不住,哗啦啦的流淌下来。

    如果将军执意要杀转宝,她不介意给将军一枪,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转宝是她的心头肉,谁都不能碰。

    郑玉成去了满是死寂的木屋,在破败的木屋里找到了一把突击步枪,自己的那把在处理**之后就交给班克了。

    拿下弹匣看了眼,里面的子弹都糟蹋光了,又翻找了两把能用的,结果都是一样。

    这些家伙的心理素质实在不怎么样,那么多子弹才干掉几个人?还不如我们自己干掉自己的人多呢!郑玉成苦着脸,觉得这事有些讽刺的意味。

    不怪战斗结束的这么快,除了**埋的好些,看来是觉得实力不济,才那么细心埋雷的。

    看着死去的狼组的人被扒光装备,换上了科学家们的衣服,郑玉成便明白了将军的意思,也亏他做的这么细致,把衣服和弟兄们的伤口都布置的那么吻合。

    只有狼组这些年龄稍大些的老兵,才更像那些年长的科学家,只是将军太大意了,这些死去弟兄们的身体特征,哪里是那些舞文弄墨的人能有的?

    什么样的科学家可以一身的肌肉,手上还都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老茧?被风霜吹啦弹唱过的老脸就更不用说了。

    郑玉成思虑了好久,他突然意识到这事儿不怎么对劲,将军不是个憨货,连自己都能想到的问题他会想不到?

    将军在杀白老大的时候,都明白把衣服和尸体分不同的地方处理,难道这么大的事他会这么草率?

    给自家重新洗牌?用晦暗的方式告诉其它势力或是国家,科学家就在他那?做了这么多布置,也许就是为了做做样子给其他势力点儿面子,告诉他们其实将军不想得罪他们?

    这很矛盾,既和各国各****作对,又不愿和他们树敌,将军这是要闹哪样?

    看来将军图谋的不小,绝不仅仅是做点儿生意那么简单。

    郑玉成粗略的弄懂了将军的意图,他也不需要考虑甚多,无论其它国家和基~地组织如何来报复打击将军,都和自己有个屁的关系?

第54章 下定决心

    将军也正是因为知道郑玉成没能被洗脑,所以才将他放逐在这雪原之中,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

    如果放在几年以前,郑玉成在这雪原里只怕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但现在就不好说了。

    阿妞撤退的干脆利索,能看得出来她也相信郑玉成目前的生存能力。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阿妞的裤裆早已湿透然后冻成了冰渣子,作为一名最顶尖的狙击手,她从来不认为这是一种很丢人的事,反而是常事,以前几天几夜蛰伏不动的时候可想有多惨了。

    郑玉成又找到了两包幸存的压缩饼干,水壶上都是弹孔已经不能用了,拿了床军被把找到的必需品包起来背在了后背,其余的东西郑玉成也没有看在眼里的了。

    临走出屋子时,却无意中发现一盒肾上腺素针剂,这可是好东西,若是关键时候掉链子脱力了,还可以靠它透支身体支撑着,不至于倒在不该倒下的地方。

    在距离不到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又发现了两个弹匣。

    郑玉成望着地上的弹匣,嘴角苦涩的一抿,应该是雪狐故意掉落在这里的,他这算是什么,内疚吗?

    看来雪狐很了解自己,他猜到自己不是那种听话的孩子,不会守在这里等死。

    鬼才替将军在这搜罗情报呢!管他哪国的过来侦查,自己的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之前不在乎死亡是因为生无可恋,一辈子在集团的阴影下活着,动不动就是枪林弹雨的还不如早死早投胎。

    可现在不同了,既然将军说阿妞姐也在基地,那郑玉成就全都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将军和雪狐他们掳到基地,明白了是谁有事没事就从狐组冲着自己开枪,尤其在河里光屁股洗澡的时候。

    如此看来,地~雷也是阿妞姐打飞的,当然也只有她那么心疼自己,敢朝着将军开枪。

    既然还有个阿妞姐在,那得活着啊!就算只有她一个不是亲人的亲人,那也足够理由和借口让自己赖活着了。

    还死什么死啊,坚决不死了,无数次梦到和阿妞姐一起趴在黄大衣下面喝奶粉的情景,要是不回去和她冲上两瓶子八勺的奶粉对饮一番,岂不是白白想她这么多年?

    心念及此,郑玉成突然间又折返回了木屋。

    “老子如果能徒步活着回到基地,就能带着阿妞姐再徒步回到华夏。既然能回到华夏,老子有阿妞姐有花姐和虎子哥哥们,还跟将军这个变态后面混个什么劲?下一个任务指定是让老子送死,去你妈的吧。”

    郑玉成自言自语念叨着,一把火把所有被伪装布置好的现场给烧了个精光,相信这些灰烬会给将军带来无穷的麻烦,说不定还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自己杀不死将军,总得借点儿力,如果没有那么多麻烦缠着将军,那他回去华夏国找自己怎么办?

    郑玉成不认为自己歹毒,多年被训教出来的东西左右了他的想法,在基地这里只有生与死,胜利和失败,哪有什么好与坏对与错?

    自己不做这些打算,死的就该是自己,要是自己都死了,还能有命去考虑将军的感受?

    算了,还是让将军去死,自己好好的感受一番吧!哪怕是感受自己成了坏人,那不也是打小自己的意愿嘛!以前在空爷面前立过志向的,立志一定要做一个坏人。

    谁让这鬼地方唯一的好处就是杀人不用负责任的,反而不杀人就会受到组织的谴责。

    潜意识里,郑玉成是始终想离开集团的,去金陵找花姐和大虎他们,只是以前苦于没有能耐,一旦离开组织,自己就不一定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现在不同了,几年磨砺下来,他坚信自己能活着走出雪原,就算再艰难,也要带着阿妞姐一起回到华夏,回到那个繁华的人世间。

    将军一路都在给雪狐洗脑,解释道:“基因武器是所有大国的眼中钉肉中刺,咱们只是小小的佣兵团,承受不起任何一个国家的打击,但是为了集团的利益,又不得不冒这个险。

    只要咱们能用最短的时间研发出基因武器,就能扭转战局,到时候话语权就在咱们的手上,也就不用受这份气了。”

    雪狐面色并没有因为将军的解释而恢复多少,他的理解里面,将军和上面总部的人都是变态,十足的变态,杀了那么多自家兄弟暂且不说,居然打算和整个世界为敌,不是变态是什么?

    不管以前雪狐的意识里对集团有多么忠诚,他都无法理解这一次手足相残之事,义气和信赖是他这么多年来在基地赖以为傲的基石,却没想到在将军这里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从木屋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虽然知道这一夜不会好过,郑玉成依旧不可能逗留在那里,不然也不会一把火把木屋给烧掉了。

    将军他们会不会遇到伏击不是郑玉成操心的问题,如果自己不尽可能的走远些,就很可能被其他国家的雇佣兵乃至特种兵给撵上,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海拔近4000米的雪原,能正常的呼吸都是一种奢望,更别说在零下20度的夜间。

    一脚下去,膝盖都没入了积雪中,郑玉成觉得没有办法再走下去了,至少夜里不行,万一掉入悬崖或是冰缝,将万劫不复。

    摸了个大石头靠着坐下来,喘息之余,他需要冷静的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郑玉成没有按着将军他们的路线走,既然自己不打算再为集团效命,将军那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自己的想法,他如果不想让自己活着回去,只需在路上设点伏击,一个狙击手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在绕弯子的时候走夜路十分不明智,一旦迷失了方向最终很可能走到其他国家的地界,到时挨了人家的枪子还没处说理去。

    活着回去狐组,可能还要杀点儿人,然后拉着阿妞姐一起背叛组织,郑玉成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心里就滚烫滚烫的,什么寒风也不觉着了。

    借着大石头挡着寒风,郑玉成很想就在原地给自己裹上被子,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惜不能,因为借着夜视镜,郑玉成看到有一双发亮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距离有些远,郑玉成一时不能确定,可能老虎也可能是狼,但狼嚎的声音他之前就仔细听过了,雪原狼不可能有孤狼的,只要成了年的都该在狼群里。

    筛掉是狼的可能性,那就很有可能是老虎豹子之类的存在了。

    算着时间,还有三四个小时天就亮了,能在这个时候到处溜达的,该是雪豹。

    郑玉成觉得自己很聪明,果然是一只雪豹,它正慢慢踱着步子一声不吭的朝着自己走来。

    咦~?心里不由得狐疑起来,雪豹走了?它没有折返也没有朝着自己这边走来,而是选择了一个九十度的方向,屁颠屁颠的跑了。

    没理由走开的,除非它看到了自己怀里伸出来的枪管,难道这只雪豹是被教过枪支常识的?这就更扯淡了。

    在这种地方不可能会有拿着突击步枪的猎人,雪豹也不可能认识枪管,也许它的离开,有着其它的原因,比如还有更凶猛的野兽在自己周围,又比如……

    郑玉成突然感觉自己的脊背冰凉,他靠着的好像不是一颗巨石而是一个洪荒猛兽。

    将脑袋伸出,借着夜视眼镜朝后方仔细观察望去,没有半点儿影子,不管是野兽的还是人类的。

    如果是野兽,郑玉成反而不那么担心,毕竟两匣子弹还一发都没有用,就算是熊瞎子他也敢斗一斗。

    可如果是人……那就麻烦了,普通人不可能来这种地方消遣,但凡敢在这种地方打野战的,一定都他妈是玩过枪把子的。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恐惧,连雪豹都被惊扰得如此胆怯,这就没法睡觉了,看来这两日要时刻把心提在嗓子眼才行。

    一直到晨曦时分,四周白皑皑的雪把光明应是提前拉了过来,郑玉成很庆幸自己没有一直走,不然就真的会掉进冰缝里去,那条巨大的冰缝就离自己休息的地方不远。

    好不容易等到日头出来,才确信自己的指南针没有毛病,按着必走的路线一路深一脚潜一脚的,既然这条路是自己选的,那就没有骂娘的道理了。

    嗯~?郑玉成接下来看到的东西印证了他的想法,这里果然有人,还不是一个,前方的足迹是从斜方向岔过来的,说是足迹有些勉强,这应该不是昨夜踩过的,因为足迹上面几乎被新雪盖平了。

    雪这种东西很奇怪,不管脚印有多深,下上一段时间大雪之后,它都能把脚印给抹平了,所以郑玉成无法从鞋印子或是大小辨认,这些脚印究竟是士兵的脚印还是这雪原里真住着猎人?

    不过既然这些脚印是一群人的,那基本可以排除很多想法了,但不管排除多少想法,郑玉成都不会把最坏的可能性排除出去,因为这里只信奉丛林法则,小心些才不容易丢掉性命。

    不管自己想与不想,都必须按着对方的脚印朝前走,如果再迂回起点重新找路,只怕自己遇上的就不是这几个脚印了,至少这几个脚印在惊扰了雪豹之后可能已经走出去了,或许自己再难碰到他们。

    而那只雪豹一定是见到自己和他们的装扮差不多,所以才把自己归类于这几行脚印的主人一样的人,由此又可以判断出,这几个脚印的主人一定是有能力对雪豹造成生命威胁的,也就是说,他们确实是当兵的。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可能常年发生战争,也没听说最近哪国跟哪国又闹不愉快了,郑玉成不由得猜测,当木屋被袭击的时候,这些脚印的主人很可能也是目击者,只是他们没有采取行动,而是直接又折返了回去,至于为什么,谁知道呢!

第55章 雪原的枪声

    一整夜没有合眼,虽然平日里特训也经常玩长征锻炼意志,但郑玉成之前毕竟受了点儿内伤,再加上这一夜的警觉,身子着实有点儿轻飘飘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几排脚印的主人消失了,确切的说是脚印被抹除了,郑玉成嘴角一抿,他甚至能看得出来前方一片在被破坏又重新修复过的雪地,如果没有其它例外,那就是自己入了他们的瓮中。

    自己的也不快啊,郑玉成如是想着,左右观察了一下,周围一马平川的不好埋伏,如果是一个人或许好办,可对方是好几个人。

    站在雪坡上望着下方远处那一处雪林,如果那几个人不是埋伏进了那处林子,而是在周围,就该是自己倒下的时候了。

    对方不是狙击手,郑玉成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便做出了这个判断,如果是阿妞姐那样的狙击手,一定会从远处的雪地里伸出伪装成雪色的枪管,然后一枪爆掉自己的脑袋。

    “哎……”郑玉成叹了口气,就在距离林子不远处开始铲雪,运气不错,从一处洼地还找到了几个大冰块,总算能搭个像样的雪窟窿,夜里在挡风的雪窟窿里睡觉,温度至少和外边相差十多度呢!

    没办法,郑玉成总不能大白天的往林子里钻,靠着两个弹匣就跟全副武装的敌人开仗忒不明智,而且敌人是什么来头自己一概不知,哪能充当小白鼠随便人家玩弄。

    一直折腾到天黑,郑玉成突然没了动静。

    一直到深夜,雪窟窿这边一直没有动静,林子里才动静了起来,四五个人端着枪摸了过来,略一变幻队形就把雪窟窿包抄了起来。

    还想捉活的?一定是想从我这里知道那些科学家去了哪里,信息固然重要,自己也想给他们,但是就此被擒可不是什么好打算,如果自己告诉了他们,绝对活不到下一秒钟。

    心念及此,郑玉成便猛地爬起身来,手里的突击步枪对着几人就是一番扫射,咚咚咚,一连串的声响在朝着几人索命。

    四五个人都戴着夜视镜,可谁也没看到平坦的雪地里有什么异样,他们把目光都放在了这个雪窟窿上,哪里能想到从侧方会突然冒出个端着突击步枪的人来。

    等这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三个人身上的防弹衣也没能救下他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其余两个人在惊慌失措之下,手里的枪管子就顺着声响随便找了个方位一顿乱扫。

    郑玉成一口气把一匣子子弹都打光之后,就已经连滚带爬的钻进了林子里,心里还在念叨着,一旦虎入山林,任谁他妈的来追老子也不好使了。

    “嘭~嘭!”又是两声枪响,郑玉成听得清楚,也是和自己手里的突击步枪一样的响声,随后就再没听到动静了。

    进入密林之后,郑玉成第一时间把另一个弹匣换上,先是找了个地方藏匿了起来,端着枪又警戒了一下,才敢朝林子外望去。

    全死了?不可能吧!自杀还是他杀?郑玉成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自己不可能放倒五个人,虽然都扫中了,但人家身上的防弹衣也不是吃素的,明明自己连滚带爬的时候身边还有子弹飞过的,为什么这会儿就全死了?

    想起最后那两声和自己的突击步枪一样的声响,郑玉成就更狐疑了。

    突击步枪可以连发也可以点射,如果还有一个第三方在场,对方在这样黑暗的环境能很自信的点杀两个人,就说明他也不是个善类。

    郑玉成更不可能认为对方帮自己在后面清除掉两个人就是在帮自己,灭了他们的口就少了一帮人从自己这里获取情报。

    想想自己铲雪的时候顺道铲了个雪沟,铺了个被子又把自己藏在底下的情形,自己很可能是在后面那个人眼皮子底下干的这事,人家要是就那么崩了自己,自己岂不是连坟都挖了,哎……

    回想当时那只雪豹,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只雪豹没有原路折返,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逃跑的,那就很有可能是雪豹的后面也有一个人,想到此处,郑玉成一拍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太大意了。

    那些科学家不知害死了多少自己这样无辜的人,老子才不想知道他们在哪又要研究什么玩意儿,郑玉成骂骂咧咧的就开始朝着林子深处钻去。

    这一连串的枪声惊动了不少的野兽,郑玉成依稀能看到有几个不小的野兽也在朝着林子深处遁去。

    这些野兽很少甚至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动静,所以莫名的恐惧在催促它们远离这里,相比较人类的行为,它们这些野兽更喜欢直接一点儿,用你咬死我或是我咬死你的方式,来结束掉自己或是敌人的性命最合适不过了。

    大半夜的跟着一群野兽一起奔逃,郑玉成觉得很讽刺,看来这一夜又不用睡觉了,心里也在咒骂着雪狐,弹匣也不给自己多留几个,这一顿野味还没吃,就要深陷野兽群中成为它们的夜宵了。

    又是一夜没合眼,要是再这么下去,还没走多远就会累死在这的,郑玉成再也顾不得许多,能这么有缘在一株参天大树下发现一个熊洞,就该是自己的。

    一枪把里面正在冬眠的家伙给爆了脑袋,又从外面拖了很多的冰雪,把这个大家伙的脑袋给埋在了雪里,止血是一方面,掩盖血腥味才是主要的,郑玉成再也坚持不住,躺倒在人家的怀里就沉沉睡了过去。

    粗重的呼噜声在树洞里响起,郑玉成睡得很沉,但潜意识里还在嘲讽自己,居然打呼噜打得那么大声。

    不对,谁能听到自己的呼噜声?郑玉成一骨碌爬了起来,果然,棕熊的身上还趴着一个家伙,郑玉成如果不是清醒的及时,只怕扳机一抠,这家伙就只能和棕熊一起长眠了。

    “班克?怎么是你?”郑玉成大喜,一脚踢在班克的屁股上,把他从棕熊的尸体上踢翻在地。

    班克恼怒的爬起身来,喝骂道:“没大没小的,就不能让老子多睡会儿?”

    “昨儿夜里开枪的是你?”郑玉成一边询问,一边把脑袋探出树洞,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不是老子还能是谁,本来想提醒你不要进林子的,可是见你在盖雪洞,还又挖了个埋伏,就临时改变想法,觉着还是配合你一下,不然就算是和你一起进林子也不一定能有好果子吃。”

    郑玉成有些疑惑,“当时你不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跑的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老子压根就没跑,起初是跑了,可是跑几步之后就发现没有人朝老子射击,狐组的那些龟孙子还算有点儿良心。”

    郑玉成一听班克这么说,顿时大喜,“那这么说,大龙也可能活下来了?”

    “狐组的那些龟孙只杀明面上的兄弟,我见着大龙跑远了,凭他那小子的能耐,兴许也能活下来。”

    “还没说你怎么来这了?”

    班克有些羞愧,“老子不是来报恩来了嘛!看将军的枪被狙击手打掉,一定是把你放逐了,别看你小子一直在雪原受训,还不一定有我经验老道呐,所以我打算送你一程,也想你能活下去。”

    “哎~!就算我活着走出雪原,回到基地也没指望集团能再接受我了,估计这会儿将军已经把我列入必杀名单里了。”

    “所以你要选择这条路,不就是怕路上有伏击。”班克知道被集团放逐的人的下场,他也不看好郑玉成还能回得去。

    “班克,我回去基地不是要继续为将军卖命,我只是想见到阿妞姐,然后带着她一起逃跑,脱离集团,去华夏过我们的小日子,哪怕是继续在街头流浪也是好的。”

    班克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棕熊的尸体,哀叹了一声,“哼~!老子为他们卖命二十多年,说杀就杀,还天天给老子洗脑说集团是老子的家,这下老子算是清楚了。”

    郑玉成看到班克的眼珠子发红,知道他这会儿很伤心,也跟着坐到了他的身边,安慰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华夏,咱们一起去收保护费,一起撸肉串练啤酒。

    我以前小时候总觉得自己的日子苦,可来到集团之后才知道那就是天堂,即便爸爸妈妈可能再也找不到我了,至少我还有阿妞姐,还有花姐跟大虎哥哥他们,花织姐姐也该十六岁了。”

    “小子,你再说下去,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班克盯着熊掌,手里的匕首已经抽了出来。

    “在这里吃烧烤可不明智,雪原里也不知道来了多少组织,就算是把野兽引来,也不好吧!”

    班克一拍大腿,“哎,还是吃生的吧!小子,赶紧的啊,吃饱了再商量下一步打算。”

    经验丰富的班克也羞红了脸,他忘记了在一开始就该给熊把皮拨了,死了这么久已经拨不动了。郑玉成本意是想掩盖血腥气能睡个好觉的,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好不容易弄了两块冰凉的肉块,一人一块嚼得是甭提多费劲了。

    为了不让彼此看着恶心,郑玉成用雪擦了半天的脸和手,奈何还是有淡淡的血迹。

    这头熊算是糟蹋了,费了半天劲的熊皮倒是披在了班克的身上,肉是带不走多少了。

    这头熊的肉固然能让郑玉成生存许久,甚至可以够他走出雪林的干粮了,可是那也得带得走才行,何况浓重的血腥气很快就会引来其它野兽。

    敢寻着血腥味找来的野兽一定是不怕事的家伙,有可能是老虎豹子,也有可能是狼群。别看一眼望去啥都没有,如果不小心,变成野兽便便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郑玉成认为狼群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那些群居的恶狼,除非它们不盯上你,否则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第56章 初步打算

    班克把熊粪在郑玉成的身上擦了些,之所以涂抹熊粪,是因为在这种人迹罕见的野地,食物链底层的小动物们是没怎么和人打过交道的,如果不让自己带些野兽的气息,让那些小动物熟悉自己身上的气味,就算你搭建了陷阱也很难捕捉到猎物,动物有动物们的本能,和他们只能玩技巧。

    郑玉成有些恼怒的望着一身熊皮的班克,他倒是有熊的气息了,害得自己全身都是熊屎味。

    有班克这个家伙在,郑玉成觉得这雪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家伙甚至能在雪地里找到灵菇这些毫不起眼的东西,多预备些没有错,整天吃生肉,万一拉肚子的时候来一些,很灵光。

    以前训练的时候虽然蛇肉老鼠肉也吃过,但是当自己浑身酸软疲惫不堪的时候,让班克给灌了一肚子野兽的血,才算是又活了过来,敢情是忘了人要吃盐的,那些生肉里的盐分还不够他们这种长途跋涉所消耗的。

    郑玉成也没有料到他这个圈子绕得有多么大,这一走就是近两个月的时间,期间的坎坷自不必说了,有一次他和班克被一群野猪困了整整三天,如果不是有存粮,只怕还饿不跑那些野猪。

    “再两天就走出去了,班克,你脚力好,先行一步吧!两个人目标太大,你一个人潜匿过去,如果能联系到阿妞姐,就把咱们的意图告诉她,如果她不愿意离开,你再来迎我,咱们再选另一条路走。”

    “狐组的暗语我是知道些的,老子去碰碰运气。”班克没有反驳郑玉成的安排。

    “靠狐组东边有条雪山下来的冰河,有一处是温泉,你一定能找到,如果没意外,咱们在那里碰头。”

    班克点点头,把弹匣扔了两个给郑玉成,就大踏步的走了。

    郑玉成望着班克的背影,喊了声:“班克,谢谢你的信任。”

    班克摆摆手,头都没有回一下。他自然知道郑玉成是有其它打算的,但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管那小子有什么打算,他都不可能害了自己的,这些天来,他们两个已经建立了很好的信任。

    郑玉成有些茫然,这种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的感觉非常糟糕,他有过数次这样的感觉,每一次都悲痛莫名。

    被那个已经死去的家伙从妈妈身后掳走的时候,把阿妞姐丢在地下室一个人逃亡的时候,还有空爷离开自己的时候,种种种种分别的情景,让郑玉成的眼眶子有些湿润。

    梳理了一下情绪,郑玉成又绕了个弧度,没有按着班克的路线走,因为这里不光距离华夏不远,还贴近另一个国家,而且是一个常年动乱的国家。

    郑玉成贴近其它国家一点,就可能被人发现自己走过的踪迹,他想借着自己的踪迹,把基地袒露给其它势力,不管是哪方势力,只要能帮自己牵制住将军就好。

    只有让将军无暇他顾,郑玉成才有希望带着阿妞叛逃出去,至于能不能进入华夏国境,那就另当别论了。

    …………

    一位母亲的伟大可以从无数个地方体现出来,就比如白狼王,她在很多年前就打算把身边这个能直立行走的孩子给咬死,然后加入其他狼群,再生一窝狼崽子。

    为了给自己重新生活找个借口,白狼王决定在那年的寒冬再考验一次自己从猎人那里叼来的儿子,如果他能抓到一只兔子,就不咬死他了。

    结果就在那年的冬天,走路还不怎么稳妥的小家伙居然弄来了一只白獒,虽然只是个不能打牙祭的幼崽,但狼妈还是决定不咬死这个儿子了,以至于连同白獒在内,她们一家三口成了这出雪原上最奇怪的一家人。

    白狼王就是这样一个刀子心豆腐嘴的狼妈,她始终没有对儿子张开獠牙,毕竟这个人类的儿子也是她死去的两个狼崽子换来的。

    狼行天下吃肉,狗行天下吃屎,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位有见地的大师说的。其实狗本来是不吃屎的,在吃屎以前,狗是吃骨头的,当然在吃骨头以前,狗是吃肉的。

    就像雪原这种环境,一些落单了的狗没有能力集群围猎,只能在牧民的羊圈外面溜达,吃一些没有野性的家伙。

    久而久之牧民就发现,只需要丢些人不吃的骨头给它们,自己的羊就不会丢,反而那些野狗会帮着他们看守羊圈。

    肉骨头也不是天天有,狗总会饿肚子,牧民又不准许它们吃牲畜,所以狗就进化出了另一个异能吃屎。所以说,吃屎是没办法的时候才干的事情,只要有肉,狗连骨头都不会吃。

    白獒就是那种高贵的不吃屎的家伙,只可惜,高傲的它今日怕是要变成这些狼群的粪便了,不仅是白獒,它身陷囹吾的一家三口都将万劫不复。

    白狼王此刻应该很后悔当年咬死自己儿子的亲生父母,没有了猎人来控制这里的食物链,少了一个猎人,便会活下来无数的野兽。

    直到今日被困在死局之中,白狼王才不得不承认,那些卑微的猎人才是站在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狼群越聚越多,白狼王把自己的儿子护在他和白獒的中间,就算今日注定会被狼群吃掉,她也将是第一个死去的那个。

    白狼王老了,不然也绝不会有狼群敢来打她一家三口的主意,可惜,她的人类儿子还不够强大,还不能在这雪原上称王。

    巨大的强弓撑在少年的手里显得不伦不类,那是他今年才跟着狼妈去了猎人家里,找到了父母遗留下来的逐鹿弓,十来岁的他根本拉不起来多少劲道,不过足以让箭矢射进这些狼的皮肉里。

    白獒的吼声让围着它们的狼群有些胆怯,它的主人不是白狼王,而是身边这个十来岁能直立行走的少年,怪就怪主人非要直着腰窜来窜去的,不然也不会被这些狼群列为必须咬杀的对象。

    郑玉成麻利的爬到了树顶上,许是自己身上的熊粪味道还没有散尽,这些狼群竟然没有在意自己这边。

    用最快的速度找了个合适的身姿,用双腿和腰把自己撑在大树杈上,郑玉成觉得要是再晚来一步,那孩子就死定了。

    好在白獒的叫声和白狼王的狼嗥镇住了场面,郑玉成才有机会去寻找那一群雪原狼群里 的狼王,如果不先把头狼干掉,那个少年一样会被撕咬成碎片的。

    “嘭~!”一头狼王惨嚎了两声倒在地上,虽然胸腹部还在跳动,但从爆开的狼头能看出它绝对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郑玉成没有去在意少年和白獒的惊诧,开始对着外围的狼群点射。

    他不想糟蹋子弹,哪怕是救不下那个家伙,他也不能糟蹋子弹,因为狼群已经把他视作仇敌了,如果不尽可能的杀死或是杀怕这些狼群,那自己今日也不会有好下场。

    除此之外,他还怕误伤了少年,即便是不小心把子弹打入了白獒和白狼王的身体里,也有些说不过去吧!这样混乱的场面,他这个英雄已经算是当的仁至义尽了。

    作为母亲的白狼王呜咽了两声,就一下扑向了身边一匹稍微壮硕的雪原狼,她是高傲的,所以要最壮硕的敌人才配和她交战。

    白獒也动了起来,呲牙咧嘴的扑向距离主人最近的一匹饿狼。

    那个十多岁的少年松开手里的弓弦,一根箭矢直直插进他面前一头狼的胸口,少年人抡起逐鹿弓就对着中箭的狼砸了下去,近身搏斗,这弓根本没什么用处。

    一匹雪原狼刚刚把少年扑倒,白狼王就把獠牙插进了那头狼的脖子里,鲜血瞬间滋了少年一头一脸都是。

    白獒和白狼王的身上都是伤口,少年人的身上裹着厚厚的毛皮,虽然被狼爪子抓了几下,好在没有扯到他的皮肉。

    虽然场面很乱,但郑玉成依旧不慌不忙的一下下扣动扳机,每一匹狼他只给一枪,不管对方会不会死掉,至少可以让它失去很大一部分战斗力。

    突击步枪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充满野性的战场上,当平衡朝着一方倒下,狼群最终还是散去了,逃走的连十匹都不到,还有的身上带着伤。

    狼群知道,如果低于目前的数量,它们即便逃走,也没有生存下来的能力了,所以果断的结束战斗反而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白狼王拖着沉重的身子,又在几个倒地重伤的雪原狼脖子上各自咬了一口,只有咬断它们的脖子,白狼王才确信它们活不成了。

    少年望着树梢上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愣愣的出神。

    白狼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依旧对着树梢上的人嗥了一嗓子,连着浑身被血染红了的白獒也跟着吼了起来。

    “这一家三口,真有意思。”郑玉成笑着从树梢上跳了下去,朝白狼王走了过去,他并非是胆大包天,手里的突击步枪还是对着它们的方向的。

    白狼王围着郑玉成巡视了一圈,弄得郑玉成有点儿紧张,万一这家伙给自己突袭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虽然很好奇这个和狼在一起的少年,但更在意自己的性命。

    别说白狼王了,就是面前的这个染血的白獒,郑玉成都没把握敢说和它搏上一搏,这一家三口可没一个是良善之辈。

    少年见到郑玉成来到自己身边,也对着他吼了一嗓子,和白狼王的音调很像,但是声色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不会说人话?”

    郑玉成问完之后,就觉得自己是在犯傻,人家要是能听得懂人话,还需要吼那一嗓子嘛!

    “嗥~~!”白狼王拖着一身的血口子,朝着远处走去,虽然脚步沉重,但还是没有低下它高傲的脑袋。

    少年用手拉扯着郑玉成,示意他跟过来。

    郑玉成很想捡一块狼肉放进嘴里,但还是忍住了,毕竟是和这个高大年迈的白狼同种族的东西,虽然刚才还是仇敌,但吃人家的同类毕竟不尊者人家。

第57章 孤狼的恩仇

    一个山洞,一个被荒草掩盖很难寻觅到的山洞,比以前郑玉成睡觉的那个熊洞要大太多了,山洞门口的杂草是带有药性的,应该是白狼王用来隔绝他们的气味特意寻来的。

    一个风干了还带着毛的雪鼠被扔在郑玉成的面前,这是白狼王目前能拿得出最好的礼物了。

    郑玉成苦笑了一下,看来刚才没有吃那些狼肉是对的,不然白狼王也没有必要给自己一个死老鼠了。

    少年在洞外用雪洗了脸,郑玉成才注意到这个少年的样貌,他是标准的高原人的相貌,眼睛不大鼻梁却坚挺,瘦弱脸颊被风霜皴得粗糙且黝黑,配上尖尖的下巴勉强算有个人样子。

    简单给白獒包扎了一下,却没有去碰白狼王,因为连少年都看得出来,它应该不行了。

    为了吊住最后一口气,郑玉成把肾上腺素都用在了它的身上,虽然那是给人用的,不过没关系,反正它也活不成了。

    少年哭得很恶心,是一种狼叫,紧接着连白獒也跟着学起狼嗥来了。

    郑玉成不知道这是不是狼族的礼仪,但他真的不会叫唤,所以还是保持沉默的好,不然叫错了人家还以为他幸灾乐祸呢!

    似乎肾上腺素并没起什么作用,白狼王身子依旧倒了下去,只是它还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用脑袋把少年朝着郑玉成这边拱。

    郑玉成没想到这匹白狼如此通灵,竟然养大了人类的孩子,不忍让它死不瞑目,便把少年拉扯了过来,紧紧揽着少年的肩膀。

    虽然自己也才十四岁多一点,但肩膀比少年壮实太多,郑玉成把少年揽在怀里才知道,他已经瘦弱的不成人样子了。

    不用说,白獒也是在靠着一身毛在撑面子,估计也是个皮包骨头的可怜货。

    不敢想象白獒平日里被白狼王欺负成什么样子,一个饥饿的獒犬饿红了眼是连主人都吃的,郑玉成不相信这个白獒就能是个例外,除非它被白狼王特殊对待过。

    白狼王见郑玉成把少年揽在怀里,还摸着少年的脑袋,她便仰起脑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嗥了很久。

    终于,白狼王的脑袋朝着后方重重的倒了下去。

    郑玉成在洞外找了一处地方,烧了很大的一堆火,火光冲天,他并不害怕有饥饿的野兽靠近这里,如果那一堆狼尸还不够那些野兽饱餐一顿的话。

    地表的冻土坚硬异常,就算此时开个挖掘机来都不可能挖得动,甚至挖机的炮头都能给炮断掉,只有让大火不断的烧,才能撼动这坚硬的地表。

    少年不明白,但也不去阻止郑玉成做的任何事情,此时的郑玉成在他眼里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了,这个和自己一样可以直立行走的家伙,居然一个人干掉了二十多匹狼。

    你,我,他,白獒,狼,郑玉成教着少年一个一个的单词,希望自己在休整的这两日时间里,能让他多学一点儿东西,好尽可能的在这雪原活下去。

    郑玉成没有办法带着他离开这,自己都不一定能逃过集团的魔爪,怎么能再连累这个家伙。

    把少年留在他熟悉的这个环境或许他还能活下来,如果让他这个毫无经验连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跟自己去冒险,还不如直接把他掐死得了。

    少年学的很快,只是眼睛始终不离郑玉成的疯狗刀,还有上面电刻的‘鬼刀’二字。

    “这鬼刀是我的绰号,这把刀其实叫疯狗。”郑玉成一边比划着一边解释给少年听。

    “不行,你得有个名字,不然咱们交流太麻烦了,你也是个没妈的可怜孩子,连狼妈都死了,哎~!以后你就叫孤狼吧!”

    郑玉成指着自己说道:“我~鬼刀,”又指着少年:“你~孤狼,你的名字,孤狼……”

    “孤狼?我,孤狼。”少年指着自己,似乎很不可思议。

    “对,你,孤狼。”

    少年大喜,趴在已经死去多时的白狼王的耳边喊道:“呜~~我,孤狼,孤狼……”他在告诉狼妈,他有名字了。

    看着少年喜悦的模样,郑玉成却是一脸的泪水,少年可能还在欺骗自己他狼妈还活着,只是这样一来,自己都不忍心埋它了。

    白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要稍微一动他就会惨呼几声,身上的伤口已经凝固成了血痂,只要不再继续作死,应该就不会死了。

    野兽在分食狼群尸体的时候产生了分歧,又厮杀了起来,郑玉成在它们战斗过后,用枪逼散了它们。

    从失败的野兽里捡了两只猞猁回来,放在大火里给烤了,一只给孤狼和白獒补身子,一只自己得带在路上当干粮。

    孤狼刚刚还又哭了一阵子,这才一转脸的工夫,吃相就如此难看,也不怪,估计他们是饿了有段时间了,那只死老鼠估计是不够分吃的,所以谁都没吃。

    郑玉成一把夺过猞猁腿,对着孤狼的脑门子拍了一巴掌,“饿这么狠不能这么吃,会死人的。”

    孤狼看着白獒趴在地上享受着烤肉的滋味,他就有些不理解了。

    不敢不给白獒吃,万一自己头脚走,后脚白獒就把孤狼给吃了可不好,白獒很冤枉,不过它即便是能听明白郑玉成的意思,也甘心再被冤枉几次,只要还有这种烤肉吃的话。

    郑玉成把班克留给他的铁壶里塞些肉丝,放在火上烤了一阵,闻着壶里有肉香飘出来,这算是简易的肉汤了。

    这么难喝的肉汤郑玉成是指定不喝的,不过后来据孤狼说,这是他喝过的最美味的一壶汤。

    白狼王被埋上土,孤狼用手又给扒开了,郑玉成好生解释道:“如果不埋,别的野兽就会把它吃掉,到时候骨头都剩不下。”

    孤狼准许郑玉成再次埋掉白狼王,他该是明白郑玉成的意思的。可是当白狼王的脑袋被土掩盖掉之后,孤狼又给扒拉了出来,抱着狼头哭得死去活来的。

    郑玉成只好把孤狼绑在旁边的树上,再把白狼王给埋了。

    松开孤狼,郑玉成把手里刻着‘鬼刀’字样的疯狗刀给了他,“我得走了,这匕首你留着保命吧!”

    这两日孤狼的眼睛很少离开那把刀,郑玉成知道他喜欢,也是鼓了两天才忍痛割爱的给了他,不给不行,自己良心过不去,不想看着前脚刚走,后脚他就被野兽给吃了。

    “孤狼,你以后来华夏找我,如果我还没死,华夏还有我这个人,我就带着你一起过日子,还有白獒。”

    郑玉成摸着白獒的脑袋,只是相处两日,他就由衷的喜欢上了白獒,谁让这狗东西那么有灵性。

    孤狼怔怔的望着郑玉成的背影,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远,顿觉自己莫名的孤单起来,这种情绪他以前从未有过。

    看着郑玉成的背影,他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像是兄弟,又像是父子。这两日的种种开始在孤狼的脑海中回荡,自己学会了说很多话,学会了生火,吃熟食,甚至还有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人就那样走了?他一个人能打死一群狼,有吃不完的食物,他为什么不留下来,难道有吃不完的食物还不够他留下来的理由吗?他又要去哪里,去干什么呢?

    孤狼蹲下来问白獒道:“他……走哪?”

    白獒扯着嗓子吼了几声,它也不想那个人离开,因为烤肉实在太好吃,而那个人说话也很好听,不是狼嗥也不是狗吠。

    郑玉成只吃了一半的猞猁腿就给扔了,他用突击步枪射杀了那么多狼,那些野兽不可能把子弹都给吃到肚子里去,再加上扔掉的烤肉,即便烤肉也被野兽捡食了去,还有他丢掉的其它东西呢!

    只要还有人走到自己走过的踪迹上,只要那个人是当过兵的,就一定能发现并跟着自己留下的痕迹找到基地,除非那些人是白痴。

    暴露将军的基地也不一定会引来其它势力的打击,所以郑玉成才让班克先行一步做两手打算,是将军不仁义在先,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命,为了能回到华夏去过自己正常的小日子。

    其实他甚至还想过要鼓动狐组的人一起叛变,后来想想还是算了,雪狐那家伙的脑袋被立白洗衣粉洗得一片空白,除了誓死效忠集团,郑玉成似乎没看到有其它的意思。

    郑玉成不知道,他留下的踪迹固然多,但是那只吃剩了一半的猞猁腿被孤狼捡起来吃了,连骨头都赏给白獒了。

    其它丢掉的一些零星的东西,孤狼也没有放过,论追踪,孤狼跟白狼王学着嗅了那么久的鼻子还是很灵的,想追踪他的踪迹,很有自己的一番手段,就算孤狼感冒了鼻子不灵了,不还有白獒的嘛!

    郑玉成发现了一个废旧的木头房子,房子里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看着装该是一对猎人夫妇。尸体的相貌依旧栩栩如生,是因为在这种特殊环境下,猎人夫妇早已被风干成了腊人。

    郑玉成原本就猜想这猎人夫妇是不是孤狼的父母,再看到尸体周围有很多狼粪,他便明白了,应该是白狼王经常来照看他们的尸体,用狼粪当作信息告诉其它的小兽,这两具尸体是有主的。

    很戏剧的是,白狼王就是杀死孤狼父母的仇人。这一点郑玉成是从尸体上的伤口判断出来的,尸体的脖子上还都有被狼牙咬过的印子,白狼王就有那个习惯,只有咬断脖子才确定对方死亡。

    有狼粪在尸体周围,一般的小食肉动物也不敢靠近有雪原狼气息的地方,再饿也不会把自己往狼嘴里面送的。

    在房间里的炕上,郑玉成还找到了用貂皮缝制的婴孩的衣服,这就再没有疑虑了,这是孤狼曾经的家。

    尸体已经成了腊人,郑玉成便没有把他们入土为安的意思,埋了反而会腐烂。再者时间也有些紧,他只能把门关上,用几根布条子给系成了死结,没有了白狼王的看护,希望他们还能继续安详的躺在这里。

第58章 幼稚的计谋

    虽然只是一路走回基地,但郑玉成也做了不少的准备,比如起初烧掉木屋让各方愤怒,以此来给集团增加压力;又比如之前闹出的动静,那一堆火光足以当作烽火让周边国家引起注意;

    包括让班克提前去了基地,和阿妞取得联系,他能想到的能做到的也仅有这些了,如果自己去投奔其它势力,只怕下场比死还惨。

    不管如何算计,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所以当九死一生回到集团的势力范围之时,郑玉成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幼稚多么的无知。

    尽管步步为营,到了最后,自己依旧是那个被大型猛兽们围猎的小兔子,教官无常带着一帮成员早就把所有的退路封死了,插翅难逃就是现在情形的写照。

    郑玉成苦笑了一声,问道:“你们是如何知道我回来了?”

    无常望着面前有些消瘦但更加干练的鬼刀,心里有些复杂的情绪没法说出口,只是赞许了一声:“你是我教出来的兵,能活着回来就是好样的。”

    “告诉我原因,算是你教我的最后一堂课了,我知道将军不会让我活了,就不能让我死得明白点儿吗?”

    脚边被远处的***崩了一枪,溅起一些尘埃。

    这一枪敲醒了梦中人,这也是郑玉成最想知道又最不想得到的答案。

    “阿妞姐……她为什么要卖了我?”郑玉成眼圈有些泛红,他本可以一个人继续走下去,离开这里,想办法活着回到华夏,只是他太想念阿妞姐,想带着她一起走,才决定回到这牢笼试图带着她一起离开。

    “她很明智,知道什么是不可抗力,不像你这么天真,总把感情和人性放在第一位,我记得给你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命比天大,活着最重要,自己的命都没了,还能顾得上身边的人吗?”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不怎么恨她了,班克在哪里?我立马死去都可以,班克对集团那么衷心,他不可以死。”

    无常摇摇脑袋,“哎,算了,你看你还是改变不了,情感是你的软肋,就算今日不死,你以后也很难成为一个冷血的魂组特工。”

    “我不要做什么狗屁特工,我只想和那些亲人一起过小日子,一起赚钱养家,一起撸串喝啤酒,没事的时候看看电视,睡个回笼觉,一辈子坐吃等死。

    等自己和亲人都老死了,就埋在一块,永远也不分开。”

    阿妞的眼泪一下滴了好几滴出来,可想她已经忍了很久,借着模糊的视线,对着郑玉成的脚下又开了五枪。

    “两下,三下?”郑玉成闭上眼睛思虑了一下,他忘不了阿妞帮自己排雷的时候,自己就是照这个规律在暗示她,难道这是她给自己的暗示?

    是了,一定是自己太过感性疏忽了一些东西,如果阿妞姐是想走却走不了呢?如果她明知走不掉,又暴露了她叛变的意图,岂不是更加糟糕?

    郑玉成缓缓睁开眼睛,嘴角略带一丝意味,对着无常说道:“走吧,万一那个疯女人看不得我受苦,崩了我的脑袋送我一程,我还想多喘一会儿气,多回忆下以前的事儿。”

    阿妞看着郑玉成的口型,也大致看懂了他的话,只要他不恨自己就好,如果最后救不出他来,那就杀几个人算帮他报了仇,自己死不死的倒也无所谓。

    集团里的成员大多都是孤儿,也大多都是些无情的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家庭的温暖,不知道什么是亲情爱情或是其它什么感情,所以他们不会理解阿妞和郑玉成这种特殊的孤儿的想法。

    阿妞是有家庭的,和郑玉成一样,只是被拐骗了,在人生的某个十字路口迷失了而已,所以她和郑玉成统一认为,他们不是孤儿,他们该像正常人那样活着,而不该变成这种冷血的野兽。

    郑玉成没有从无常的口中得到太多的信息,比如班克去了哪里,又比如将要把他这个叛徒送去哪里关押。

    郑玉成有些不理解集团的做法,难道处治一个被冠以叛徒的人不该当场就崩掉脑袋吗?为什么还用头套蒙上自己的脑袋,把自己关到了别处?

    “不杀我是几个意思?”郑玉成问完这最后一句,就被一双臭袜子堵住了嘴巴。

    无常不告诉自己也没关系,他只要坐在自己身边,郑玉成就能从他的影子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自己的这个能力从来没有告诉过第二个人。

    “实验室?”郑玉成心里大吃一惊,突然想到两个月前的那一批科学家,只是无常为何要送自己去那里?

    无常并不知道郑玉成将会变成小白鼠,所以郑玉成也无法从他的影子里读取这个秘密,如果无常知道将军会拿自己的人做**试验,也许他半路上就会给鬼刀一枪,省得他死不瞑目。

    什么**试验阿妞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打算用告密来保住转宝一命,不然郑玉成走不回基地就已经死在外面了,她连看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很无奈的缓兵之计,阿妞希望班克能在反追踪的情况下,追踪到关押转宝的地点,以便去营救他出来。

    “将军,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不如先用猴子做试验,毕竟猴子和人类的dna很像,待把握大些的时候再用**?”说话的是科学家的权威头目,他虽然不怎么动手研究,却是这些科学家的头子。

    “猴子?给你们这么多人类**都失败了,如果用类似的dna样本,你们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研发出来?集团等不起。”

    将军很愤怒,为了研发出基因武器,集团付出的已经太多了,起初这个实验室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组建完成,而这两个月以来,已经死了数十人了。

    科学家们一开始也是信誓旦旦的,可是随着死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开始对自己的能力起了怀疑,是不是研究的大方向错了?

    “将军,如果您需要杀死某种基因特质的人类,比如专门杀死女人,我们便很容易着手,利用染色体的特点制造出针对特定一种基因链的毒药并不难,可您的要求是我们未曾想过的方向。”

    “那和百草枯有什么区别?别试图挑衅我的耐心,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我要的是超级战士。

    蜂鸟一秒钟可以振翅55次,信鸽看过的每一张人脸都不会忘,电鳗能放出几百伏的高压电流,就连壁虎也能断尾重生。我不要求你们能做到这些,至少把成果拿出来,让我们有脸展示给全世界看看。”

    “将军,您说的那是科幻电影,我们只能尽可能去完善人的nda链条,如果一味强行改变的话,基因突变只会让**短时间内因为肿瘤死去。”

    将军回应这位科学家的是一颗子弹,击穿了他的小腿骨,“如果不想永远坐在轮椅上,就把意见放在研发上,一个月的时间,多推迟一天,就会多一颗子弹赏给你们。”

    将军走了,那位中枪的也被拖去救治了,几位腿肚子已经抽了筋的科学家软倒在椅子上,一个个互相对视着,发现对方的面色比死人脸都难看。

    “将军给我们提了个醒,既然他并没有要求终极目标是什么,我们大可以随便找个研发目标,尽量缩短研发时间的那种,只有尽快弄出些成果出来,才能保住咱们的性命,这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你说的倒是容易,科学哪有捷径可以走?”其中一位叹息道。

    “既然染色体是在细胞分裂时才出现,咱们大可以反其道而行,利用这个特点改变细胞分裂的常性。”

    “比如借助合成酶催化基因突变,改变细胞的密度?”

    “不行,那样会增加肿瘤的癌变,如果有一点掌握不够精确,在强化肌肉骨骼细胞的同时,还会强化其它的恶性细胞的。”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咱们不能再去考虑**的寿命,将军需要的是一个人形机器,不是这台机器能活多久。”

    几位科学家在讨论着如何把一个人变成怪物,将军却在讨论着如何再弄些**来,前面的试验中科学家们也总结了一些经验,身体强壮的**比较耐折腾。

    有了这个目标,将军就不再到处从人贩子手中购买**了,而是把目标转移到了那些体格健壮的军人或是运动员身上,而他最方便利用的资源,就是郑玉成这样受过特殊训练的叛军。

    当郑玉成手脚被粗壮的镣铐锁起来之后,他才见到了最想杀掉的人。

    “小子,当初我带你来基地,是打算培养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你小子反骨太硬,怎么磨都磨不平,没办法,我只能放弃你了。”

    “杀就杀吧,关起来干嘛?舍不得吗?我就一个野孩子,没什么好榨取的价值了。”

    将军笑了笑,“有啊,你的价值大了去了,首先我要等着看看是谁来救你,到时候那些想背叛我的人就自己冒出来了,比如你的阿妞姐。

    说实话,她的确是狐组最出色的狙击手,我是很舍不得的,即便她冲我开枪,我都不舍得放弃她。只要她老老实实不来救你,我一定不杀她,好好教育教育也许还有的救。”

    “她都把我卖了,没有背叛你,虽然我也挺恨她的,但我死也死了,你还是给她条活路吧!”

    “怎么?你是不是想用自尽的法子来救她?就算咬断了舌头也不会立马死掉的,我一定能救活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嘴里没有藏点***啊?”

    “嗯,挺后悔的,既然将军你那么聪明,那我就不咬舌了,你给个死法吧,我一定照办。”

第59章 营救

    郑玉成觉得自己还是赶紧死了的好,将军既然已经看出来阿妞姐的意图了,自己早点死掉她就可能早点放弃营救,虽然自己并不肯定她会来救自己,也许之前那几枪不是暗示,是送别也说不定的。

    “之前我把你放逐到雪原,就是打算给你一条活路,我也相信有阿妞在基地,你不会再背叛我了,看来我的想法是错的。”将军说道。

    “如果你早些告诉我阿妞姐在狐组,我一定对你感恩戴德,为你效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之所以想走,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对你挺灰心的。”

    “嗯,我也相信你不怕死,如果我再给你个机会,然后让你和阿妞一起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你可愿意?”

    “嗯?闹哪样?”郑玉成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将军吃错药了,一个生过叛心的人他还敢继续留用?

    “就像之前放逐你在雪原,九死一生你也挺过来了,而且长了不少野外生存的经验。现在我打算再给你个补救的机会,如果你还能活下来,就好好在我身边做事,我也一同放过你的阿妞姐,如何?”

    “什么机会,不妨说来听听。”

    “说了就不灵了,你只要坚持到走出这里的那一天不死,我就会带着你阿妞姐夹道欢迎你回归集团。”

    将军走了,郑玉成没能有机会在他影子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

    孤狼和白獒顺着郑玉成的足迹,发现了小木屋,这里他来过,里面有着两具尸体,当时狼妈只是让自己取走那弓箭,就离开了。

    如果不是他和白獒都嗅到了郑玉成的味道,只怕他还不愿意相信,这两个猎人的尸体其实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孤狼不愿意承认父母脖子上的咬痕,更不愿意承认这两个和他很像的腊人就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母亲是狼妈,是高傲的雪原狼,是万兽都为之胆寒的白狼王。

    木屋的门再次被关上,孤狼比郑玉成绑的布条子还要多些,多到已经没处缠绕了。

    不管里面躺着的是不是自己的父母,不管他们和狼妈的恩怨如何,孤狼觉得都没有意义了,他现在需要去找那个人,只有找到那个人,自己才能弄明白以后该怎么活。

    一个人如果不缺猎物都不满足,孤狼不知道还有什么让鬼刀不满足的,虽然雪原冷了些,但山洞里暖和啊,何况他又会生火。

    将军发现了从雪原一路走来的孤狼,经过一番问询之后,他发现这个就不是人类的孩子,连人话都不会。

    不过当孤狼嘴巴里吐出‘鬼刀’两个字之后,将军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这孩子从怀里掏出来的疯狗刀也能够证明,他是受过鬼刀的恩惠,一路找来的。

    孤狼太瘦弱了,根本不能充作白老鼠,将军把他送去了重新组建的狼组,也正合这小家伙的绰号。

    但凡打小就有绰号的小家伙将军都喜欢,只是不希望这个叫孤狼的少年会像那个鬼刀一样,生出反骨来。

    孤狼在将军这隐约嗅出了鬼刀的气味,既然这个人和鬼刀有联系,那就该听他的。

    一连几日下来,郑玉成的伙食都很丰盛,他甚至觉得在这里挺好的,至少比寒冷的雪原舒服多了,只是不曾知道将军说的九死一生的机会在哪。

    可是活得越是舒坦,郑玉成越是觉得惴惴不安,因为每天都有人来抽一管子血走,说是给他体检,看看他有没有癌症什么的,这不扯淡嘛!得了癌症的人胃口会这么好?

    直到有一天,郑玉成觉得不对劲了,再来人给自己抽血的时候,就不是从胳膊上,而是从脊柱里,他们要干什么?体检用的着每日都抽血吗?郑玉成只知道脊柱里有骨髓,不知道还有血。

    科学家们抽走的其实是他的一小部分干细胞,用来研究针对他的药物,这些日子以来,又从实验室抬走了几个人,而郑玉成被将军特意交代过,珍惜着点儿用。

    当听说狼组从雪原方向来了一个狼孩成员,阿妞便第一时间去了狼组。

    已经到了退役年龄的她如果不是还有牵绊,她该去往某个国家成为组织的待命特工,或是被将军安排在某处执行任务才对。

    孤狼被阿妞一招放倒在地,他手里的疯狗刀就这么轻易的脱手了,阿妞看到上面电刻的鬼刀两个字,眼睛一亮。

    孤狼大致的指了一个方向给阿妞,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阿妞似乎明白了,便把疯狗刀又还给了他。

    当疯狗刀重新回到手里,愤怒的孤狼便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被这个大姐姐揍趴下的感觉,因为被同类打趴下,孤狼才能越发的感觉到这里才是他这个种类该来的地方。

    阿妞并不想知道她欺负过的少年作何想法,她只需要知道这个少年是狼孩,他比他的白獒的嗅觉更灵敏,这就足够了。

    当郑玉成被五花大绑然后扒光了屁股,用尼龙带锁在床上的时候,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连自杀都做不到了。

    嘴巴也被塞满了纱布,他能做的只有呜呜的等着血红的眼珠子。

    从给他做最后一次检查的科学家的影子里,他终于知道了将军所说的九死一生,原来他成了科学家们试验的小白鼠,虽然之前也朝这方面想过,但将军说要给他一条生路,便惯性的认为将军不舍得弄死他。

    “将军,我草你祖宗二百八十代。”这是郑玉成的心里话,除此之外,他还想把将军碎尸万段。

    此时实验室里进来了两个人,郑玉成努力转过头看着另一张病床,进来的两个人把病床上的那个人用白色布袋给装了起来。

    就在把那个死人竖起来的时候,郑玉成的眼睛都凸出来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以为已经早就逃出生天的大龙。

    年纪最大的科学家在大龙的尸体边上不住的摇头,看来他很是惋惜那个**小白鼠的死亡,对再一次的失败感到悲痛。

    因为无限的恐惧导致眼珠子凸出来的郑玉成,看着一台满是针管的机器被推了过来,万念俱灰的他是多么后悔之前明明有机会却没有自杀,哪怕吃东西的时候把自己的舌头嚼进肚子里,也不至于面对这般恐惧。

    “也许是咱们之前的担忧造成了一次次的失败,人体的吞噬细胞和淋巴细胞自然会去对付那些突变的癌细胞。

    刚才那个年轻人的死,完全就是因为咱们没有放开手脚,那么点儿剂量,一半的突变细胞和另一半的正常细胞产生了排异,是那年青人自己杀死了自己,我这么说你们可明白?”

    老科学家这么一说,几位科学家心里的罪恶感顿时轻了许多,只要不背负罪恶感,他们便也不在乎死掉多少个**了,这么久以来,都习惯了。

    “所以您老的意思是……加大到最高的剂量?”

    “嗯!没有机会了,这个**是目前最优秀的,而且他的基因特性异常强大,如果这样的**再失败,就只能咱们自己躺上面顶数了。”

    “这个基因确实与众不同,我们辗转几个国家,还从未见到如此特异的,这么好的**,不该这么糟蹋啊!”

    “你就别感慨了,咱们能活下来才是正经,大家打起精神,尽力保住这少年的性命。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多备点儿,剂量加大了,所有的准备都要细致……”

    郑玉成听着他们在那叨叨个没完,心中把所有人的祖宗二百八十代都招呼了一遍,就算拿他当小白鼠也不带这么玩的,这几百个装着药水的针管对着自己,半天了就是不扎下来,这他妈的是打算要吓死人的节奏吗?

    床底板被抽掉了,只有几根龙骨架载着身体,背部也铺满了针管,就连命根子都没给他放过。这就不只是慎得慌了,此时就像万箭穿心一样的感觉。

    将军在听完科学家们介绍这次试验的理论,便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懂人体内的秘密,但只要听他们说的有道理,就该点头。

    “将军,即便试验成功,这小子的脑细胞也等于被换了一遍,所以他很可能会忘记所有的事情。”

    “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如果他能成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我不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到时候这个人形机器就该完全听命于我才是。”

    “理论上是这样,既然将军也觉得没什么不妥,我们就开始吧!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充分了,剩下的只能看这少年自己的造化了。”

    郑玉成借着密密麻麻的针管的缝隙盯着将军,他纵然心中有万千恐惧,但是在这个禽兽面前他不想表露出来。

    此时心里想的最多的,是如果自己能活下来,一定不可以忘记以前的记忆。

    如果要自己忘记妈妈的样子,忘记花姐的容颜,还有阿妞姐那被风皴成鸭梨的脸蛋,还不如让试验就此失败,让自己在痛苦中死去,也许临死之前还能再看到妈妈的背影,也许她会转过身来,让自己好好看看她的脸。

第60章 进化试验

    当班克见到阿妞的时候,他很想把自己的脑袋拿下来塞进裤裆里,太跌分了,自己穷尽所学才找到的目的地,竟然还没来得及通知她,这妮子就自己找来了。

    “景蝶,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班克很郁闷的问道。

    “一个比狗鼻子都灵的孩子嗅到的,可惜了,如果你还是狼组的教官,他该是你手底下的兵蛋子。”

    班克腮帮子的肌肉出现了褶皱,能看得出来他把牙都要咬碎了。

    “狗屁的狼组,狗屁的集团,老子这半辈子白活了,救出鬼刀,咱们跟他一起回华夏,去撸串练啤酒。”

    “只怕我带的武器不够,没想到这里如此森严。”阿妞用巴~雷特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观察着实验室方向的阵地。

    “除非把山炸了,不然咱俩没能耐救出他来。”

    班克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也是灰心丧气的,这处阵地的掩体是一座山,一座尽是弱风化花岗岩的大山,这种弱风化的花岗岩比普通的钢铁都硬,就算手**扔上去,也不一定能炸出个裂纹来。

    “景蝶,我班克以前真是小瞧你了,能抗着巴~雷特还能再背三把突击步枪的女人,老子就只见过你一个。”

    班克一边夸赞着阿妞,一边把ak47背到身后,又端起另一把全自动。

    阿妞没有理会班克一句一个老子的夸赞,说道:“听说基地的弹药库是一处能扛得住核弹的地方,如果猜的没错,就该是这里了。将军把实验室弄到这里,也是豁出去了。”

    “将军是疯了,要是被敌军找到这里,那集团损失可就大了。”

    班克也同样认为这里该是基地的弹药库无疑,因为隶属于集团的基地他去过很多地方,唯独弹药库是绝密,而且这鬼地方他还真的一次都没来过。

    阿妞眼睛一亮,“班克,你跟将军这么久了,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外边的人?最好是和集团处的不愉快的。”

    “你的意思是?”

    “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为咱们脱身做准备。如果死在这,权当那些人为咱们报仇了,如果能救出鬼刀,将军也只能先挽救他的弹药库。”

    “我试试看。”

    “手机信号会被截取,等你打完电话咱们立马进攻,不要在乎弹药,里面多的是,先攻进去再说。”阿妞端着巴~雷特就瞄向山上的岗哨。

    巴~雷特没有消声器,一发大口径穿~甲弹打出去,可以轻易破开坦克的防御,那样的动静装消声器实在没有必要。

    班克迂回去了山脚下,留阿妞一个人在远处山坡上伏击。

    就在山上的岗哨发现班克的第一时间,阿妞扣动了巴~雷特的扳机。

    随着远处山坡传来的一声闷响,山脚下的人还以为打雷下雨了,一些水滴洒到了他们的脸上身上,待认清楚是血滴的时候,山上倒下来的岗哨兵才朝他们砸了下来。

    这地方从来就没遇到过袭击,包括山脚下的雇佣兵们都惊慌了,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朝远处的山坡上射击,无论哪一场战斗,狙击手永远都是第一个需要干掉的目标。

    阿妞不认为那些人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藏身地点,所以没有去理会那些从身边飞过的流弹,她开始抠第二下扳机。

    巴~雷特的穿~甲弹带着一个雇佣兵的身体飞向后面的掩体,在彻底死透之前,砸倒了另外两名同伴。

    阿妞的扳机不像第一下和第二下间隔的时间那么长了,她之前把自己暴露出来是为了给班克制造机会,而今被发现了之后,只能迅速的射杀敌人,然后撤退。

    放倒了四个人之后,阿妞一个翻身就退下了山坡,而她原来所卧的地方已经被子弹崩得尘土飞扬,如果不是撤退的及时,只怕她已经成了一堆烂肉了。

    能用单发穿~甲弹的巴~雷特开四枪,不管是对装弹的熟练度还是心理素质,阿妞都做到了极限,一旦自己的目标暴露,任何狙击手都不可能去像她这么不要命的上三次膛。

    阿妞扔下沉重的巴~雷特,从后腰把ak47突击步枪端了出来,顺着山坡就朝着山脚迂回。

    当山洞前面的雇佣兵还在朝着山坡上扫射的时候,班克已经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端着全自动机枪正面扫射他们。

    班克手里的全自动机枪,只用了几个呼吸的工夫子弹就一扫而空,他没工夫去上弹匣,一把扔掉之后,在隐蔽的同时,也抽出了身后的ak47。

    流弹在身边擦身而过,有的冲击波还把班克的身体划伤,不过班克都没有时间去在意那些,只要自己的脑袋和心脏没有中弹,他就不可能放弃一丝扣动扳机的机会。

    阿妞还距离很远就开始扫射,她要的不是击中敌人,而是要让敌人慌乱起来,班克如果倒下了,她就更没有把握救出转宝了,所以很有必要把应该打在班克那里的流弹吸引过来。

    山洞的门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一大波雇佣兵,阿妞万没想到里面会有这么多人。

    藏身的土石包都要被扫成平地了,阿妞大老远听着班克大喊:“老子去吸引火力,你逃吧!”

    阿妞大吼:“不许送死,要逃一起逃。”

    就在阿妞平躺了身子也没办法藏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炸响,阿妞把平躺着的身子翻过来趴着,手中的ak朝着对方扫射了几下,才敢露出半只眼睛去观察敌情。

    “是火箭筒,有人支援咱们。”班克对着阿妞撅了下下巴壳子,示意她朝远处山坡上看。

    此时山坡上又有一发从火箭筒喷射而来的炮弹,直直炸向刚刚涌出来的雇佣兵。

    “是大个子,他不是已经在前几日退役了吗?怎么会来这儿支援自己?”

    阿妞来不及感激或是激动,她此时需要做的就是战斗,先消灭敌人,她现在只是一台战斗机器,只有胜利之后,才能有命活着去做那些人该做的事。

    大个子把滚烫的火箭筒原地丢掉,就捡起阿妞此前丢掉的巴~雷特,趴下身子就开始上膛。

    有大个子在山坡上支援,山洞口冲出来的雇佣兵们在被炸了个惨烈之后,一个个就都开始找掩体,没有谁还敢明目张胆的站出来充当枪靶子。

    三个目标,足够分散洞口那些雇佣兵的火力了,阿妞在重新找到掩体之后,便不急于冲锋了,她开始借助自己的特长,对着那些雇佣兵点射。

    不管什么枪在神枪手的手里都会百发百中,ak作为突击步枪,特长更是不需多说,阿妞但凡不开枪,只要开枪就会让子弹带走一个雇佣兵的性命。

    在这种情形下,没有人会怜惜敌人的性命,大个子的巴~雷特一枪把敌人的掩体摧毁,阿妞就会第一时间朝摧毁的掩体处射击,两个人的默契也不是一朝练就的。

    不管外面交火的如何激烈,都已经来不及挽救即将被扎成刺猬的郑玉成了,他的脊椎里已经被穿进了无数根针头,紧接着就是四肢,甚至连脑袋里都被扎了针管进去。

    在针剂进入郑玉成身体的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破碎了,郑玉成觉得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在被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包括他自己。

    整个身体都碎成了无数亿万块,成了宇宙中的一粒粒尘埃,小的不能再小,而即便自己成为了这些小的不能再小的尘埃之后,他依旧能感受到一粒粒尘埃里的痛苦。

    每一丝痛苦都是那样的清晰,又是那样的不同,有悲痛,有疼痛,有哀痛,各种不同的感觉开始交织,撕心裂肺却找不到自己的心在哪肺在哪。

    教官说过,肺是没有痛觉的,人就算是整个肺都烂掉都不会知道痛苦,郑玉成很想告诉教官他目前的感觉,何止是痛。

    万亿个尘埃相互联系,把每一粒尘埃的感觉告知另一个,直到所有的尘埃都体验过之后,郑玉成已经不知道那是痛觉了,似乎是习惯了,就在那永恒久远或是转瞬间,所有属于他的尘埃都经受了一遍痛苦的洗礼。

    被痛苦洗礼过后,便是无边的火焰,似乎要把所有的尘埃当作燃料,燃烧殆尽,这比之前的痛苦更可怕,他无法忍受,因为那不是痛苦,而是灭亡,是将他万劫不复的毁灭之力。

    此时插满针管的机器已经撤走,为了方便继续研究这个人形的机器,科学家们各自抱着镇定剂,强心针,还有其它种种医药制剂,死盯着铁床上的少年。

    少年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随之便是浑身的肌肉开始抽搐,所有体表的血管开始膨胀起来,每一根青筋都绽放了出来,竟然还在不断的蠕动着,就像游走在身上的远古符文。

    还没等老科学家头目手里的镇定剂打在少年的身上,绑缚在少年身上的尼龙带就开始断裂,紧接着是另一根尼龙带的撕扯声。

    “嘭~!”弯腰准备把镇定剂打进少年身体里的头目飞了起来,朝着身后的各种瓶瓶罐罐飞去,那些都是他们好不容易研制出来的药剂,是他们所有的心血,就这样被顷刻间毁灭殆尽。

    少年从仅剩几根龙骨的床上弹起,像嗜血僵尸一般抓向另一个科学家,就那么轻易的将对方的肩膀给撕裂了,科学家直直倒了下去,少年的手里多了两根锁骨。

    倒下的科学家是吓死过去的,并非是丢了两根锁骨而死,但无论是何种死法,都注定了他的结局,因为这间屋子里不一定能有人活下来,包括将军在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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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从小在十字路口迷失的孩子,一路只为寻找家的方向。当人生无数个路口摆在面前,迷茫无奈着选择了一条又一条,却没有一条是回家的路。即便早已视孤独和恐惧为友,也永不会失去那道信念:母亲安好之处,便是我心中家的方向,为此,我将永不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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