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冷面将军为谁笑TXT下载冷面将军为谁笑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冷面将军为谁笑全文阅读

作者:遇雨遇雨     冷面将军为谁笑txt下载     冷面将军为谁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 求之不得

    “谁在外面?”

    “是我,夫人。”承画已经尽量小声地将东西捡起来,听到景舞的问话,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夫人?!景舞羞恼地瞪了一眼叶庭深,果然大家都知道了!承画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公主公主地叫呢!这会儿就改口了......

    “什么事?”

    “丞相和老夫人让絮儿给您带了些东西过来,似乎有些重要。”

    景舞心下了然,恐怕就是刚刚被摔在门外的东西了,知道是叶庭深的父母给的,也不敢怠慢,“拿进来吧。”

    秉持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的原则,承画目不斜视,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立马退了出来。

    呼!惊险!应该......没有打扰到将军他们吧?

    承画站在门外长长舒了一口气。

    打开承画拿进来的东西,景舞已经完全没有心思管自己丢脸不丢脸的事了。

    “这是?”

    景舞打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里面竟全是玉镯子,皆非凡品。

    “母亲素来喜爱收集这些东西,说是作为传家宝给自己的儿媳......”

    叶庭深微微揉了下眉心,以前他只当母亲是一时心血来潮,哪成想她倒真的把这当做一件正事来办。

    “我只听说过把一件东西作为传家宝的,倒从来没见过拿一堆东西做传家宝的。”

    景舞轻轻地将盒子盖上,这是自己,被承认了的意思吧!

    “还记得这枚玉佩吗?”

    景舞的手被拉过去,手心里躺着的,赫然是之前叶庭深亲手为她系上的,却又被她还回去了的墨绿色的玉佩。

    “真正的传家宝,只这一件。那些东西,不过带着玩玩罢了。”

    “胡说八道,既是母亲用心保存的,我自是会好好保管的。而且你说,只这一件传家宝的话,那未来的大嫂怎么办?”

    景舞握住那墨绿色的玉佩,只觉得沉甸甸的,这一次,再也不会把你丢给任何人了。

    “这玉佩本是一对,是父亲和母亲的定情之物。”

    “原来如此。对了叶庭深,我还从来没见过大哥呢,听说他兼具我大哥的稳重和我三哥的潇洒,是这样吗?”

    “恩?”

    “我是说,丞相府的长子叶庭远是不是和我听到的一样?”

    “那不知小舞听到的我是怎么样的?”

    “真的要听吗?”

    叶庭深微微挑眉,示意景舞说下去。

    “冷冰冰,不近人情,老谋深算,特别腹黑......”

    看着叶庭深的脸越来越黑,景舞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好了,骗你的,谁让我明明在问你大哥的事,你不回答就算了,还扯到你自己。”

    “不许对别的男人好奇。”

    “叶庭远是别人吗?”

    “那也不行。”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霸道?”

    “你现在发现了。”

    景舞气结,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算了,我来看看这字画。”

    景舞缓缓地展开画轴,只感觉叶庭深从背后轻轻抱住了自己。

    “不许嫌弃我。”

    他贴在她耳边沉沉地说,景舞一手一顿,下子就红了耳根。

    叶庭深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唔,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我没有。”

    “那你听到的我是怎样的?”

    “你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大家都是怎么评论你的!”

    摆明了就是想听自己夸他......

    “他们不重要,我只想听你说。”

    景舞这才发现这个驰骋沙场的男人腻起来真的是能腻死人的。

    “十八封将,风姿卓越。”

    “恩?”

    “当然不止这些,还有英雄出少年,文武双全,冷若冰霜,景国第一好看的男子什么的,但这些都是我认识你之后才知道的。还记得你去年和我大哥一起回京那日经过我二哥的府邸,我在阁楼上看你吗?”

    “恩。”

    “就是那日用早膳时,我第一次听我二哥提起你,他说你十八封将,风姿卓越。我二哥你是知道的,他很少夸人,而且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满是赞赏,所以我就记住了。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都能让我二哥开金口。”

    叶庭深眸子沉了沉,在西北的时候,太子早就写信提起了这门婚事,景恪那天才跟她提起自己吗?

    大舅子,很好。

    景舞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把自己的二哥卖了。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叶庭深刨根问底,深知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再想听她说就难了。

    “你的皮囊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深沉不输我大哥,谋略不输我二哥,傲气不输我三哥,满身的冷冽高贵不让帝辞,你有他们的优点却没有他们的缺点,甚至连武功都是他们之中最好的,所以我一直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你的缺点到底是什么呢?现在被我找到了......”

    “恩,你说。”

    “以上种种描述都是假象,真正的你,兼具了我大哥的嗦,我二哥的冷暴力,我三哥的无赖。外加,帝辞的嚣张。”

    “怎么办,被你看透了,你要对我负责。”

    景舞无语,真的是狠狠狠无赖啊!

    当叶伯闻差絮儿带来的画完整呈现在眼前时,

    “这是你?”

    只见画中少年英气勃发,一身戎装,手执长枪,似要与苍穹一战。

    那是景舞从未见过的战场上的叶庭深。

    仅仅这样一幅画,就让景舞不得不对江湖上叶丞相善度人心的传闻心服口服。

    作为长辈,他竟然能揣度到自己对错过了叶庭深的那些年的遗憾,他同时也用这样一种方式告诉自己,他承认自己了。

    大婚当日,叶丞相未喝自己奉的茶,虽说当时无所谓,当时求的就是在叶家不被重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景舞这几天一直在忐忑,不说自己以前的表现,只谈现在,自己不太可能有孩子的消息恐怕也早就传入他们的耳朵了,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得到他们的承认。

    如今这样的一幅画,叶丞相把叶庭深的从前摊在自己的眼前,用这样的一种方式让自己安心,景舞突然觉得自己何其有幸嫁入这样的人家。

    “是我,只是竟连我也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还作了这样一幅画。”

    “他很爱你们兄弟两个。”景舞轻抚画上少年的眉宇,只觉得整颗心都满满的。

    “小舞。”

    “啊?”景舞只觉得腰间的手收紧,逼得自己不得不靠在他怀里。

    “我就在这里,你抬手就可以摸到。”

    “我知道。”

    景舞转过身,紧紧地抱住叶庭深。

    从未想过,原来她也可以这样幸福,真的好不真实啊!

    “待宁初染和景音的事都处理完了,我们正正经经办一次大婚好不好?”

    景舞慢慢松手,看向叶庭深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求之不得。”

第九十一章 真相前夕

    第二天一大早用膳时,莫邪像是算好了似的,“早啊景舞!”

    叶庭深不急不愠地为景舞夹菜,眼里心里都没有什么波澜。

    他太了解景舞,她本就重诺,对待感情更是谨慎,一旦交付真心,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莫邪,已经晚了。

    “早,絮儿,再准备一双碗筷。”几天下来,景舞已经很习惯叶庭深对自己的照顾了,顺便也为他盛了一碗自己眼前的小米南瓜粥。

    恩,养胃的东西他也要多喝点。

    莫邪的手捏紧又松开,拿起絮儿放好的筷子,“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用早膳,果然我们是心有灵犀吗?”

    景舞:......

    景舞实在是不能想通,皇上就算准许他出宫游玩散心,他往叶庭深跟前凑什么?找虐?

    莫邪的城府她虽然猜不透,但也能估摸出一点儿,真是较量起来,恐怕和叶庭深旗鼓相当,但此时的时局明显不是跟叶庭深较劲儿的好时候,对他太不利了,莫邪到底在想什么呢?

    “待会儿你有什么安排?”莫邪无视景舞的不理睬。

    “去后山泡脚。”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陪你呗,有我这美男去泡,也不枉那温泉在世上走一遭。”

    “她有的是人陪。”叶庭深每每都能刚好夹走莫邪准备夹的菜。

    “将军府已经穷到连这点儿东西都舍不得让人吃了吗?”

    “将军府不喜欢养虎为患。”

    莫邪绝美的脸登时扭曲了起来,没关系,他忍。

    感受到饭桌上的暗流涌动,景舞暗叹叶庭深实在是腹黑啊!一语双关的本事让她又开了眼界,恩,千万不要试图和叶庭深较劲。

    “景舞。”

    莫邪突然阴柔的开口,景舞的手一抖,差点儿没把小笼包扔在地上。

    “你说过我可以与你谈条件的。”

    恩?景舞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那日在宫中与他的谈话,难道莫邪愿意把慕情的死因告诉自己了?

    景舞登时没了吃饭的心思,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地看着莫邪。

    “我一向说话算数。”

    “先吃饭。”叶庭深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自是明白莫邪想做什么,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只这一件事,只这一件,他永远都无法向景舞开口。

    慕情是喜欢过他,但慕情的死与此无关,慕情的选择纯粹是为了保慕家,可是小舞就算相信,又如何能承受?

    看着景舞的眼睛,莫邪并没有立即开口,他还在思考,思考要不要说。

    这是他最有利的一把武器,只要说出来就能很好地分裂她和叶庭深的感情。

    但他一直没说,一是因为将来如有必要,他可以很好地要挟到叶庭深,一是因为一旦说出来,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知道承不承受的住。

    罢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很可惜,我现在还不想说。”

    景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莫邪却又突然反悔,邪魅地笑了起来。

    真的是......景舞只想把面前的汤泼过去。

    “叶庭深,我不一定会输,你说是不是?”莫邪突然话锋一转,故意把话说的极慢,由着景舞去胡思乱想。

    他就不信,他都暗示到这个份儿上了,景舞还不怀疑叶庭深。

    “他在打什么哑谜,慕情的死因,你知情的,对不对,叶庭深?”

    看,鱼儿上钩了呢!莫邪只觉得这顿饭什么都没吃到也实在值了,不由地再推波助澜一把。

    “景舞,你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聪明。”说完便施施然地离开了。

    莫邪的话更加坚定了景舞的猜测,明知他想挑拨离间,可是景舞必须知道实情。

    “叶庭深,是不是?”

    景舞突然很紧张,明明一直在调查的事,此刻突然很害怕真相。

    叶庭深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脑子里闪过千万种措辞,只希望能最大化地让景舞接受。

    “小舞,其实......”

    “夫人,白横找到慕苍和慕耀阳了,但他们要先见你。”承画进来打断了叶庭深的话。

    深知景舞自慕情死后就一直在找慕苍一家人,承画接到将军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自然不敢耽搁,也顾不得打扰他们用膳了。

    “他们在哪?”

    “将军府。”

    “先回府,慕情的事我们晚些再谈。”叶庭深知道景舞此刻有多急,立马遣了江踪去备马车。

    “好。”

    如果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叶庭深一定不会选择晚些再和景舞谈。

    马车摇摇晃晃的,景舞有些开始想不清楚,慕苍明知道自己要找他的麻烦怎么还会来找自己?

    而且他此次出现主要是为了救景音,目前最该做的不应该是想办法进宫吗?

    慕苍,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难道他觉得救景音要从自己这里下手?

    景舞并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马车就已经停了。

    不过一年未见,慕苍俨然已是垂死之人,满头白发,连行动都迟缓,由病怏怏的慕耀阳在一旁搀扶着。

    景舞忽然就释然了,杀他们做什么呢?让他们活着,就由着他们这样活着吧!

    “慕苍,不想办法救景音,却跑到我这里来,莫不是觉得我能帮到你?”

    “老臣不敢痴心妄想,老臣来,不过是解公主的疑惑的。”

    “难道解我的惑竟比你女儿的命都重要?”景舞冷笑,解惑?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恐怕早就布好了棋,准备着怎么算计自己。

    混迹朝堂多年,慕苍自是能面不改色地受着景舞的种种讽刺。

    臭丫头,待会儿有你哭的。

    知道云妃已死,景音被囚,也是离死不远,慕苍如何能不心痛心忧,可是他现在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心情实施大计。

    惟有离间!如今惟有离间,让他们内讧,让他们对景音的看守松懈,他才有机会救走景音。

    慕情这个臭丫头,当时以为她会嫁到古罗族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没想到竟然敢吃里扒外,和皇上串通好了来对付自己,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不过好在,她死也没白死,她的死因如今拿出来说还是一把利刃,得亏那臭丫头活着的时候和景舞关系不错。

第九十二章 真相大白

    至此,叶庭深已经对慕苍的来意了如指掌,看来,这用的是离间之计了。

    “小舞,可否听我说完刚刚的话再来处理慕苍的事?”

    “好。”

    “公主!公主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情儿的死因吗?她是为情所苦啊!”

    慕苍如何会给叶庭深解释的机会。

    “你说什么?”

    已经转身的景舞蓦地回过头来。

    “小舞,听我把话说完。”叶庭深周身顿时杀气大涨,慕苍!

    “无妨,我想先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景舞握了握叶庭深的手让他安心。

    “好,那你要保证,待会儿无论他说什么,你都必须从相信我的角度去考虑。”

    “好。”景舞点头答应。

    “你说吧,慕苍。”

    “情儿她心里苦啊!她是没有办法了呀公主!”

    “慕苍,我不喜欢别人和我卖关子,你既想开口说,就最好说重点。你该知道,我对你没什么耐心。”

    景舞手中已然多了云起剑,那锋芒让慕苍的脸瞬间白了下去。

    “公主一直觉得是我们慕家逼死了情儿,可公主如何知道,她是为了一个情字才自杀的啊!”慕苍顿时老泪纵横,好不伤心。

    “不可能,她慕情若是为了我二哥不喜欢她就去自杀,那她就不是我认识的慕情。我劝你找理由也找个像样点儿的,慕情人都不在了,你这做父亲的还要在这儿恶心她吗?”

    景舞太了解慕情了,她会为因为得不到二哥的回应而难过,而痛苦,但她绝不是一个为了儿女情长去舍弃自己性命的人。

    她那样骄傲,她不会的,她不会这样草率地对待自己的生命。

    慕苍说的,景舞一个字都不信。

    “公主误会了,情儿如何会因为二皇子伤神,她一直中意的,是叶将军啊!”

    是叶将军是叶将军是叶将军......

    景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说慕情喜欢谁?哪个叶将军?”

    “公主是明知顾问吗?叶家的大公子都多少年没回京了,自然说的是叶庭深叶将军啊!”

    看景舞的表现,慕苍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此刻景舞完全忘记了慕情是个不会为儿女情长舍弃自己生命的人,这个事实太让她无法接受了。

    慕情怎么会喜欢叶庭深?她怎么会喜欢叶庭深!这怎么可能呢?

    她从来都没说过,从来都没说过的!

    景舞觉得这简直可笑至极!

    他一定在撒谎,慕苍一定在撒谎!

    “他在撒谎对不对?慕情喜欢的是我二哥对不对?”景舞看着叶庭深,向后踉跄了几步,他要听他亲口说。

    “你别过来!回答我的问题。”

    叶庭深似乎想要过来扶住自己,景舞的声音顿时凄厉了起来。

    “他没撒谎,他说的是真的。但小舞,你相信我,慕情的死与此无关。”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景舞喃喃自语,她突然无比清晰地记起来慕情自杀的那个夜晚说的话。

    她说自遇到他,她便开始绣嫁衣,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欢喜。她说起初他不冷不热的,她都觉得没关系。她说她是尚书的女儿,京城的才女,和他也算门当户对。她说以为只要她只要努力,终归会有好结果。可她太傻,不明白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景舞觉得自己的脑子特别乱,当时慕情说这些话的时候在做什么呢?对,当时她手里就捧了她绣的那件嫁衣。

    景舞跌坐在地上,那嫁衣上的花纹绣的是竹子,当时她只当是因为二哥喜欢竹子,原来不是这样的,竟然不是这样的......

    喜欢竹子的,还有叶庭深......

    慕情嘴里的那个他,从来都不是二哥,从来都不是......

    景舞想起来慕情在扇湖说的“他心思不在我这......”

    景舞想起来太子遇刺的那个晚上,慕情很奇怪地出现在将军府......

    “慕情!慕情!慕情!”景舞趴在地上久久不能起来。

    慕情,这太可笑了......

    景舞又想起来二哥一直在找慕情的骨灰,慕情不喜欢二哥,二哥就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他到底为什么一直要找到慕情的骨灰呢?

    答案昭然若揭。

    自己错的太离谱了,真的太离谱了!

    她对不起的不止慕情,还有二哥。

    她错怪自己的二哥整整一年。

    整整一年,他们都没有怎么说过话。

    慕情死了,二哥才是最伤心的人,可是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呢?

    景舞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

    慕苍眼见叶庭深的后院已经失火,给慕耀阳递了个颜色准备离开。

    刚抬脚,就被一群侍卫扣住了。

    “慕苍,皇上说不杀你,我这做臣子的自是不能杀你,但你一定会后悔今天活着站在这里。”

    叶庭深满脸都是杀虐的气息,“带下去!”

    慕苍哪能料到叶庭深此刻竟然还有心思管他,顿时气急败坏,“景舞我告诉你,慕情就是你害死的!她就是你害死的!”

    此刻任谁也近不了景舞的身,叶庭深只恨这件事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被说了出来,以最狠的方式伤害着景舞。

    “我要去找慕情问清楚,我要听她亲口说,我一定要听她亲口说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景舞慢慢爬了起来,向皇宫里走去,她一定要问问慕情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小舞。”

    景舞回头,看着叶庭深的脸,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就是这张脸,这就是慕情喜欢的脸。

    “叶庭深,我憎恶你这张脸。”

    “小舞!”叶庭深的眼瞬间结了千年不化的冰。

    “真是蠢女人。”

    帝辞倚在墙头看够了戏,跳下来点了景舞的睡穴,将人抱在怀里。

    “放开她。”

    “你觉得她现在会想看到你?”

    帝辞直接避过自己的师弟将人抱了进去。

    这个蠢女人,这么简单的离间计都能被骗!

    帝辞拿出帕子擦掉景舞脸上的泪痕,真搞不懂自己怎么会喜欢这么蠢的女人!

第九十三章 浮笺和亲

    “去找莫邪把慕情的骨灰拿回来”

    叶庭深太清楚,小舞醒来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找慕情。

    “可是将军,他会给吗?”

    江踪觉得,是夫人把慕小姐的骨灰放到莫邪那里的,如今不是夫人自己去取,莫邪如何会给?

    一下也没弄明白将军的意思是说让他明抢,还是怎么样......

    “告诉莫邪,他最大的筹码已经被慕苍上赶着用了,他留着慕情的骨灰,是想给自己陪葬吗?”待小舞冷静下来,一定会把慕情的骨灰给景恪的,是时候,替她拿回来了。

    江踪觉得自己还是要活命的,思考了一下自己真这么跟莫邪说话活下来的可能性,深深觉得将军是要害死自己。

    莫邪弄清楚叶庭深身边的暗卫的来意之后,简直想把慕苍碎尸万段。

    生生拍碎了白玉桌子都浑然不觉。

    看来慕苍真的是活腻了,告诉他多少次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这么大的事他居然敢擅作主张!

    自作聪明!以为靠着这点把戏就能救走那个废物吗!他还不如直接拿这个做把柄和叶庭深谈条件!愚蠢至极!

    莫邪一脚踢翻了眼前的凳子。

    一只不听话的狗,是没有活着的意义的。

    慕苍,这是你自找的呢......

    不过好像是时候夺走景舞的心了呢......

    景舞,你应该不会,连这件事都抗不过来吧?

    “王子,要织涯动手吗?”

    一个连面纱都遮不住浑身的万种风情的女人站在莫邪的身旁。

    “他还不配你出手。”

    莫邪用两指挑开女人的面纱,轻抬她的下巴,“织涯,你是最好的工具,不要自贬身价。”

    被当做工具的女人也不恼,水蛇般地缠上莫邪,吐气若兰,“是吗?”

    “织涯,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前一秒还笑着的男人,下一秒就掐住了织涯的脖子。

    “爷......不......喜欢,奴不做......就是了......”织涯挣扎着艰难开口。

    “这才乖。”莫邪松开手,又换了笑颜,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织涯揉着脖子低下头轻咳着,满眼的恨意。

    莫邪的风流和放纵,在古罗族是人尽皆知的......

    现在为了一个景舞,从来不拒绝爬上他床的美女的人竟然要开始守身如玉了吗!

    景舞,你真是该死!

    被点了睡穴,明明还有两个时辰才醒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帝辞不悦地皱眉,这意志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帝辞轻扣桌面,从她九岁出宫,还有逃婚这两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她其实是个很容易就退缩的女人,对所有不好的,或者没有把握的事,她的第一选择,永远是回避和逃离。

    叶庭深,这个机会是你给我的。

    “景舞,如果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

    景舞神情有些呆滞地看了看帝辞,也没想到要问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卧房里。

    她现在只想见慕情,她要见慕情。

    景舞刚坐起来,就看到帝辞手拿着罐子递到她眼前。

    “是要找这个吗?”

    这个罐子景舞一点也不陌生,那是慕情的骨灰罐。

    景舞将罐子紧紧抱在怀里,“慕情。”刚开口就已泣不成声。

    帝辞不悦,有那么重要吗?当初在初词院伤的那么重也没见她流过泪。

    慕情,你什么都不说,现在要我怎么办?

    慕苍说你是为情自杀,我不信,可是如今我却无法欺骗自己你的死因里没有一点儿叶庭深的成分。

    慕情,你有没有,你有没有恨过我?

    景舞真的不敢再往下想。

    再聪明的人,也会关己则乱。

    景舞明知道慕苍就是故意这么说,甚至曲解了事实,为的就是离间自己和叶庭深,利用自己对付他。

    可是知道归知道,明白归明白,这件事有关慕情,让她没有任何理智,没有任何应对之力。

    她要怎么和叶庭深走下去呢?他们之间,永远活着一个慕情。

    慕情,我一心为你报仇,殊不知,刽子手里有我的一份。

    还有二哥,她要怎么面对自己的二哥呢?

    她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了最疼爱自己的二哥。

    慕情,你是我二哥喜欢的人,他看着好相与,可是没人比我更清楚他有多难靠近。

    他让你走进他的心里,就不会再让任何人进去。

    你不在了,他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人。

    我无法想象,你的死,给他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可是作为他的妹妹,作为他的妹妹,这一年来我都做了些什么呢?

    景舞突然下床,抱着骨灰罐,赤着脚向外跑去,却被帝辞一把拉住。

    “发什么疯?”

    “放开!”

    帝辞显然不会放手,景舞挣扎不开终于嚎啕大哭。

    “我要见我二哥,我现在就要见他......”

    开口已是撕心裂肺,她已经多级没开口叫他一句二哥了?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叶庭深伴着冷冽的风站在门口。

    景舞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他们之间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小舞,冷静下来,我们谈谈好不好?”

    “你别过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一眼都不想......”

    景舞开始害怕见到叶庭深,他是慕情喜欢的人啊!

    “把她抱到床上去,景恪很快就到。”

    叶庭深默了许久,只能离开。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呢?偏偏是这个时候,陵国的公主浮笺前来和亲!

    这个消息,不早不晚,叶庭深刚刚知道。

    “这闹的,承画,将军这次是真的麻烦了。”乐天派的江踪也深深叹了口气。

    “我知道,那公主就是奔着将军来的。”

    两军对阵的时候,承画见过浮笺,那是承画见过的,惟一一个气度,见识都不输景舞的公主。

    景国有长公景意入军营,为巾帼,陵国有浮笺。

    她在马上的飒飒英姿,承画到现在都记得。

    说实话,不知道景舞的时候,承画一直觉得,那样的女人才配的上将军。

    而如今,她来了。

    浮笺曾经说过,此生非叶庭深不嫁。

    如今,她真的来了。

    这不是什么秘密,浮笺当着两军将士的面喊的,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可是,景舞不知道。

    这件事本来不棘手,可是两件事加在一块儿,想要解决,难。

第九十四章 潇潇暮语

    “操!小爷我就知道,这事儿迟早得出大问题!”

    叶庭深派来的人通知景恪的时候,恰逢展兮也在景恪的房里,听说了消息,连茶也顾不得喝了,放下杯子就骂。

    太凑巧了!

    景恪微微一联想刚刚得知的浮笺来和亲的消息,便猜到肯定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景恪不敢耽搁的出门,展兮吵着要去,景恪也由着他。

    两个人走到府门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一如既往的出现了。

    “她怎么又来了?”展兮坏笑着看着景恪,景恪懒得搭理。

    “柳姑娘,可是我上次没和你说明白?”

    景恪走到柳潇潇的面前,自从上次扇湖一面之后,她就经常来。

    也不进府求见,就只是在门外站着。

    景恪这个人儒雅,做不出来让姑娘难堪的事,出门碰到了也会礼貌的问候。

    只是她日日都这么来一遭实在难看,因此与柳潇潇谈过,可是这姑娘今天怎么又来了?

    “我,我没别的意思,你们不用管我的!”

    柳潇潇着急解释,有些手足无措,她只是,只是太想看到他了。

    她也晓得这样的做法早就让自己成了京城里的笑柄,让爹爹的颜面尽失,可是她就是想来。

    “夜深了,回去吧。以后也别来,景恪不值得你这样,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景恪说完便遣了人送柳潇潇回府,到底是女孩子,这么晚实在太不安全了。

    “你值得!另外......另外我不觉得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就算真的是无用功,我也不在意。我就只站在这门外,不会碍到你的。”

    他不值得,还有谁值得呢?

    柳潇潇知道自己配不上景恪,可是她从来也没奢求过什么。

    就算以前有过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如今看到景音的下场,她也早就明白自己不能再走错路了。

    她只是想,每天能见见她。

    真的,真的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喂,那姑娘也不丑,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你就真的不考虑?”

    “怎么样啊,景恪?”

    展兮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景恪实在懒得搭话,他现在很担心阿绎的情况。

    预料之中的,阿绎果然连叶庭深的面都不见了。

    看到叶庭深在门外站着,景恪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放心吧,她迟早会想通的。她是我妹妹,我了解她。”

    “恩。”

    “叶庭深,我现在开始有点儿同情你了怎么办?”展兮在一旁打哈哈试图缓和气氛,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我进去看看她,你就在外面。”景恪正要推门,看了看紧跟着自己的展兮,觉得阿绎此时应该不想见到太多人。

    展兮虽然不愿意,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胡闹的时候。

    “恩,你好好跟她说。”

    说完便懒懒地倚在走廊上,看着皎洁的月光。

    说起来她嫁人已经一年了呢......

    阿绎,我放手是为了让你更幸福,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听说你哭的很厉害,听说你像发了疯一样,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阿绎,这么不快乐,当初明明不想嫁的,到底为什么不跟我走呢?

    展兮约来越不知道自己当初放手是对还是错了。

    景恪倒是没料到帝辞竟然在屋子里。

    帝辞,不该是个会陪在女人身边,一副忧心忡忡模样的男人。

    但如今,他正在这么做。

    看来,叶庭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阿绎。”景恪上前轻拍景舞的背。

    “不要哭,慕情不会想看见你哭的。”拿走景舞手里的骨灰罐,小心翼翼地放到旁边,景恪叹了一口气。

    “二哥,你喜欢慕情,可是慕情的心思却在叶庭深身上对不对?”

    景舞像是不死心一样的,又问了一遍。

    她多希望,这是假的。

    “不要胡思乱想,中了慕苍的计。她一开始的确喜欢的是叶庭深,但你觉得你二哥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你替她挡了一刀的那个晚上,她就已经释然了。”

    最后一次与慕情谈话时,她的欲言又止,景恪全都读懂。

    她选择为慕府死,就必须舍弃儿女情长,景恪猜慕情一定有想过好好和自己在一起,可是她没机会了。

    因为没机会,所以选择不说,不给自己任何希望。

    景恪如何能不懂慕情是怎么想的呢?

    慕情若泉下有知,也当叹自己遇到的是这时间最好的男儿。

    “你认识慕情这么久,你觉得她是一个为了得不到的感情就去死的人吗?阿绎,你最了解她了,你心里清楚她不会的对不对?如果她是为了这样不值得的事赴死,你觉得我会放手吗?”

    景恪说的话,景舞不是不懂,可她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慕情喜欢叶庭深,作为慕情最好的朋友,她却嫁给了叶庭深。

    景舞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对二哥的所作所为。

    “二哥,对不起......”

    “傻丫头,她就在我心里,拿不拿到她的骨灰罐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一直在找,不过是想把她安置好罢了。”

    “二哥,我想回你府里住。”

    “好。”明知道景舞是在躲叶庭深,现在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了。

    景舞发起疯来,几乎没人能近的了她的身,可是这景二皇子轻轻巧巧几句话,就把人给劝平静了,帝辞可不认为这只是单纯的血缘关系。

    景恪句句都在要害。

    都说景二皇子善谋,善度人心的程度堪比叶家的那只老狐狸,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果真是名不虚传。

    帝辞看着景恪,景家,果然没一个是好惹的。

    “小舞,你说过不论什么事都会选择从相信我的角度去考虑的。”叶庭深知道消息,自然是不想放人。

    如今浮笺要来了,小舞若再住到王府去,只怕真的要出事。

    景舞没有回答叶庭深的话,“二哥,我们走罢。”

    景恪太了解叶庭深在担心什么,看展兮带着景舞走远了,才开口,“我会尽量说服她的,在此之前,你处理好浮笺的事。浮笺不同于其他的女人,你要把握好度。”

    景恪提起浮笺,也不得不赞赏三分。

第九十五章 清姨威武

    景舞在将军府门前大哭的那一场,立马就传到了丞相府。

    洛清舒派了人去京郊别院查探叶庭深带着景舞到底去做什么,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真的想娶阿染,也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和和美美的处的很好。

    这刚和叶伯闻商量着送了点东西过去,出事了的消息就传了回来。

    同为女人,洛清舒自是了解景舞此刻的心情,也猜到了她会做什么。

    不行,无论如何,这次也不能让这个儿媳再跑了,当即就喊人备车。

    多日不见二师兄的宁初染,也早就起了疑心,心里约莫猜到了二师兄那日是诓自己的,如今听说叶庭深回来了,知道他们之间又出了这样的事,心里如何能没有想法。

    “清姨,我也和你一起过去吧。”

    洛清舒刚坐上马车,就听到宁初染在外面喊自己,柳眉登时拧到了一起,这个时候如何能让她再去凑热闹?

    “你叶叔叔晨起时嚷着头疼,你的医术好,别人清姨信不过,阿染你就留在府里等他回来了帮他看看。”

    语气微硬,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

    “那好吧。”宁初染只好不情不愿地应着。

    洛清舒到的正是时候,只见景舞在将军府外正准备上马车,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就只知道冷着脸站着!

    说时迟那时快,“混账东西!”洛清舒的声音喊的极大,一记响亮的耳光顺势就甩在了叶庭深的脸上。

    听到声响,景舞呆滞地回头。

    “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母亲是如何教你的!你说你会好好照顾她,就是这般照顾吗?!好不容易得了个甚合我心的儿媳妇,你却要把她气走,你这不是要气走她,你是要活活气死我啊!”

    洛清舒话落又是实实在在的一巴掌。

    清姨威武!展兮简直要拍手称绝!他和叶庭深从小斗到大,何时见过他吃这么大的瘪?

    景恪轻咳了几声,示意展兮收敛神色,心下倒真是安了几分,清姨果然及时来了,有清姨在,阿绎和叶庭深倒不至于今夜就走到穷途末路。

    帝辞双手抱胸站在远处看着景舞,脸上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

    洛清舒的手都在抖,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舍得打过自己的儿子,已经第二巴掌了,这已经是第二巴掌了!小舞怎么还是没有反应?

    景舞看着叶庭深一声不吭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受着,心不可抑制地揪到了一起,洛清舒的这两个耳光像是结结实实打在了她的脸上一般。

    叶庭深又有什么错呢?他们明明都没有错,如何就走到了这一步?

    “清姨......”

    眼见洛清舒的手又抬了起来,景舞终于沙哑开口。

    “别打了,不是他的错。”

    “不是他的错?如何不是他的错!把你气的都要回娘家了,你还替他包着!好孩子,今儿个有清姨替你做主,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

    洛清舒见好就收,几步上前握住景舞的手,三两下就将她拉离了马车。

    “清姨,真的不是他的错,我就是想二哥了,想回去住几天。”

    “好孩子,这还不简单?明儿个就让景恪搬过来,这么大的将军府,如何还能没有他住的地方?早就听说景恪喜欢将军府的园子,刚好趁此机会可以多转转,你说是不是啊,景恪?”

    “清姨说的是,景恪正有此意。”

    在场的侍卫下人们没有一个不默默擦汗的,堂堂的皇子喜欢将军府的园子喜欢到要搬过来住......

    老夫人的这个理由真是......精彩啊!

    难为二皇子这么好的脾气,竟然真的顺着把话接下来了......

    “清姨偏心!我也喜欢叶庭深这园子好久了,我也要住上几日!”这样的热闹,展兮怎么会错过呢?

    “好好好,都来都来。”这臭小子,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

    洛清舒笑着应下,转头看向旁边,“庭深,还不快把小舞抱进去?若是受了风寒我可绕不了你!”

    简直是不给景舞一丝要走的机会。

    “不用,我自己进去罢。”景舞知道,如今是走不了了。

    洛清舒看目的已达到,也不强求,亲自扶了景舞送回了屋里,又亲力亲为地安排景恪和展兮住了下来才放心的离开。

    第二日丞相夫人因为护着儿媳甩了儿子两个耳光的事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这当是叶庭深活到现在最丢人的事了。

    出阁的未出阁的姑娘莫不心生艳羡,只盼着自己也能遇到这样的一个好婆婆。

    从此景舞不受叶庭深父母待见的谣言也不攻自破,凡是对叶庭深还存着那份心思的,也都要掂量着行事了。

    这一出闹剧,将风头正盛的叶庭深要纳侧妃娶自己小师妹的消息盖的无影无踪。

    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虽然消息早就放出来了,可眼见着婚期在即,将军府连个动静都没有,再看看将军对嫡公主的心思,这纳侧妃,怕是无稽之谈......

    一夜无眠,没有了刚刚得知消息时的震惊和无措,寂静的夜总是能让人想明白很多事情。

    看着镜子里双眼浮肿的自己,景舞这才唤了絮儿服侍自己梳妆打扮。

    “承画,安排一下,我要见慕苍和慕耀阳。”

    “是,公主。”

    承画心里哀叹,这夫人的称呼才叫了几天啊!不过说起来,还是将军比较懂公主,上朝之前就派江踪通知自己准备着,公主应该会要见慕苍父子,果然不出他所料啊!

    看着苟活于世的慕苍父子,景舞实在想不通,到底什么是天意,什么是因果循环呢?

    如果真的有天意,为什么好人总是吃尽苦头付出性命,作恶的人却享万般富贵长命百岁。

    老天爷,若你真的有眼,就睁眼看看吧!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留在这人世!

    只见这父子俩浑身血迹斑斑,显然是受过重刑了。

    “景舞!”慕苍爬过来,满眼的恨意,似是想把景舞生吞活剥了,无奈整个人被铁链束缚着,只能嘶吼。

    旁边的慕耀阳已经奄奄一息。

    “慕苍,我想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你说,我该用什么方法呢?”

    “贱人!是你害死她的!”

第九十六章 情敌相见

    慕苍骂人的话才落,整个人就像遭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突然疯狂得抽搐起来,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

    “谁?”

    景舞正戒备将军府竟还有人能混的进来,只听得门口传来清浅的脚步声,转头望去,只见帝辞不紧不慢地踱了进来。

    从昨天起他就古怪的很,这会儿又来做什么?

    “莫不是你也有事来找他们?”

    “看热闹不行吗?”帝辞不知手上做了什么小动作,慕苍又是一声惨叫。

    “父亲!”慕耀阳抱着慕苍浑身都在抖,又恨又怕,生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

    “帝辞,我记得你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现在是了。”

    “随你。”景舞摸不透他的心思,此时此刻也没心思去猜,于是便随他站在一旁看他所谓的热闹。

    “慕大人,现在我有几个问题,你最好如实回答,如果回答的好呢,我不仅不杀你们两个,我怕还可以保景音活着。如果你要是喜欢乱说,我保证你们一家子今天就全部去见阎王。”

    景舞深知不以重利诱之,慕苍是不可能配合的。

    她是蠢吗?逍遥楼查天下事,对慕情的信息绝对比这父子俩都掌握的多,她就不知道求自己?

    帝辞倚在门边,很是不悦。

    这一不悦,就顺手用掌力把慕苍父子俩拍昏了过去。

    “你做什么?!”

    景舞有些恼,他这是专门过来给自己添堵呢?!

    “没什么,高兴的。”

    “帝辞,”景舞压住怒气,深知不能和他对着来,“在漠视人命这件事上我们有过争吵,但事情当时就解决了,除此之外,我不记得我哪里还得罪过你。”

    “恩。”

    恩什么恩!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跑来和我作对?!

    “那你这是几个意思?”

    景舞看着被打晕的慕苍父子,用眼神示意他。

    “他们嘴里说出来的,于我而言,没什么价值。”

    “可是对我有价值。”景舞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怒气。

    “是吗,那作为补偿,逍遥楼的消息网,你随便用。”

    的确,一方面,逍遥楼的消息一向都是详尽准确的不说,另一方面,自己也不用和这父子俩做交易。

    帝辞这是,在帮自己吗?

    景舞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想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无缘无故帮自己。

    “帝辞,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猜不到。若是你有什么条件要交换,或者我身上有什么可以让你利用的,请明说。若是等我发现,恐怕要让你失望。”

    以他的性格,景舞不相信,他会做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事。

    “明说吗?”帝辞一改矜贵,玩味地看着景舞。

    “恩。”景舞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跟在我身边,离开叶庭深,做的到吗?”

    景舞明显没想到他会提这么个要求,离开叶庭深的话......现在不用他说,自己都会想办法离开去静一段时间,只是跟着他算怎么个意思?

    他太深不可测,景舞从他的眼睛里捕捉不到任何情绪,只能从得失方面去考虑这个要求。

    自己离开,最受益的......应该是宁初染了吧?

    这么深情的吗?明明那么喜欢自己的小师妹,却愿意想尽办法帮她站在别的男人身边。

    帝辞这么霸道的人,竟会做出放弃而非争取的决定,景舞真觉得不可思议。

    本以为,他总是习惯掠夺,遇到喜欢的就算是抢就算是毁灭也绝不会放手的。

    爱情真是教人疯魔......

    若是答应他,跟在他身边,恐怕这一生,自己都别想再回来了吧?一旦离开,他怎么会容许自己再回来破坏他小师妹的幸福?

    还真的是......用心良苦。

    一番计较之下,景舞心里有了点底。

    “这么喜欢宁初染,为什么不告诉她知道呢?你不说,她的心思就永远在叶庭深身上。”景舞叹了一口气,原来也是可怜人。

    自作聪明,这句话一出来,帝辞就知道她心里刚刚到底在盘算些什么了。

    “你只需要回答,做的到吗?”

    彻底离开叶庭深吗?景舞不知道。

    “可以等我查清楚我想知道的事了再做决定吗?”

    “好。”很好,起码她是起了心思要离开的。

    有了逍遥楼的消息可以用,景舞自是不用再审那父子俩了,于是和帝辞一起走了出来,刚到院中,就听到某人咋咋呼呼的声音。

    “好啊!你们俩谋划什么好事呢?都不叫上小爷我!”

    展兮强势站在景舞和帝辞之间,这让帝辞非常不爽。

    “二哥。”看着和展兮一起过来的景恪,景舞心底又涌起了愧疚。

    “傻丫头,听说你去审那父子俩了,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他们不肯说吗?”

    景恪岂能不知这个妹妹从小就心事重,浅笑着揉了揉景舞的头,以作安慰。

    景舞偏头看了一眼那高贵的不得了的逍遥楼阁主,“他们倒是想说,说不定还指望着能换来一丝生机,可惜没机会了。”

    “难道是帝辞愿意让你用他们阁里的消息?”景恪思忖了一下,微微惊诧。

    “真的假的!这家伙一向不做无利可图的事!怎么可能帮你!”

    展兮气的跳脚,想当初想从这家伙那里拿到一点儿消息,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拿了多少东西去交换。

    “叶庭深!”

    “你干嘛总不作声?”

    “你回答我的问题!”

    只听得花园的那头传来女子隐隐约约的的娇喝。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正月里的寒气未消,冰雪未溶,清冷萧瑟的花园里,叶庭深的身后跟着一位步履轻盈,古灵精怪的女子。

    一身的红衣若隐若现,只是未看得她的容貌。

    “叶庭深你慢点儿啊!你们景国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那女子似是恼了,一把拽住叶庭深的衣袖。

    “放开。”

    叶庭深转头低喝,景舞终于能见得那女子的容貌,脑海里便只有“绝世而独立”五个大字。

    展兮也是伸长了脖子看戏,看到那女子是谁,才暗叫不妙,原来是浮笺!

    “咳咳!”展兮故意大咳了两声,兄弟,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叶庭深抬头看过来,正好对上景舞的眼。

    那双眼里的情绪复杂到,叶庭深不再看得懂。

    真的是......不能更糟糕了......

第九十七章 两虎相争

    谁也没想到,浮笺早就动身来京,昨天才收到的消息,居然今天就到了。

    皇上是怕戏还唱的不热闹,明知将军府后院火已经烧起来了,还故意安排自己来接待浮笺。

    叶庭深一度怀疑皇上早就知道浮笺要来的消息了,故意一直到昨天才说。

    如果不是皇上刻意隐瞒,这么大的消息自己的暗卫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慕情的事当初就是皇上安排的,若非为替他守密,自己何至于和小舞出现今天的局面!居然还来火上浇油?

    圣旨在手,自是无法明目张胆赶浮笺出去,只能不去理睬,可这位异国公主却仿佛丝毫看不懂他的冷淡。

    浮笺顺着叶庭深的眼睛看过去,心下已然有了计较,想必这就是他传说中的夫人了吧?

    呵,果然是个美人儿。

    空气中有**味在蔓延,僵持了片刻。

    “承画,我的腿今日还未上药。”

    他们站在一起,太般配了......

    景舞觉得有什么在脑海中炸开来,自己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只想赶快找个地方离开。

    “听说景国三公主的剑法出神入化,不知浮笺远道而来,可有幸讨教几招?看看是你们景国的剑法厉害,还是我陵国的剑法更出众。”

    浮笺就是来宣战的,如何肯放景舞离开。

    “改日吧,她的腿......”

    “好啊。”

    已经打算离开的景舞听到浮笺的话,停下脚步,截过叶庭深的话头。

    别人都上升到景国层面了,她不打岂不是对不起这三公主的名头。

    “不要逞强。”

    景恪不太赞同景舞的做法。

    “没事。”

    见自己的妹妹执意如此,也只能随她了。

    其实阿绎的性子很消极,一般是不太会去争抢的,绝大部分时候遇到需要竞争的东西都会选择放弃。

    只是她最容不得有人挑衅这景国一分一毫的威严。

    怎么总是干这种蠢事?永远都自作聪明。帝辞也随了叶庭深他们一道站到一旁,将地方空出来。

    “景舞,拿出你的真本事,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其实景舞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公主,陵国对她的消息掌握的并不多,因为大家并未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但直到知道叶庭深喜欢她,浮笺不得不对这个公主重视起来,开始事无巨细的查。

    能入得了叶庭深的眼的,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

    不查不要紧,一查才知道,景舞的武功虽然从未有人有机会试过,但传闻和铸剑阁少主展兮已是不相上下。

    展兮是什么人?他的武功虽不及天下第一的叶庭深,却也差不多和天下第二的帝辞齐名。

    浮笺不信,景舞的武功会在自己之上,她倒要亲自试一试,看看这景舞到底有多厉害。

    听了浮笺的话,景舞并未言语,说实话,以自身现在的情况,她其实只有五成的把握。

    如果要赢,就一定要快,自己的腿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感觉又遇到了上次和花灵动手时同样的境地,不能迟疑,必须以快来取胜。

    “动手吧!”

    浮笺拔剑,展兮倒吸了一口凉气,“操!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剑有什么问题吗?”景恪也注意到了浮笺的剑身泛蓝光,直觉展兮的反应和浮笺的剑有关。

    “浮笺曾来铸剑阁求浮光一剑,那把剑藏锋已久,倒是和她有缘,就是她手里现在拿的这一把。”

    “说重点。”帝辞并不想听展兮说故事。

    “浮光剑正好和风起云涌两剑的属性相克,阿绎如今只执风起,在剑上就落了下风。”

    说到这里,展兮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当时他也没想到这两个人有一天会遇上,而且还是以情敌的姿态。

    而且他当初以为,拿了云涌剑的自己,是可以和阿绎在一起让双剑合璧的。

    只是世事无常......

    “这剑的影响会有多大?”叶庭深的眉头拧的更深了,小舞本就有伤在身,如此一来......

    “如果不和云涌剑合璧,浮光对云起......有压倒性的优势......”

    只见院中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已然缠斗在一起。

    景舞的速度之快,让浮笺心惊,片刻也不敢分神。

    浮笺战场巾帼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她用剑的谋略让景舞不太摸得着套路。

    如果没有腿伤,景舞觉得自己行动再快一点儿,应该可以让她没有办法思考怎么出剑,只能凭习惯,那自己基本算是稳赢了。

    可是现在,除了腿伤之外,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她感觉自己的剑每每靠近浮笺的剑,就不太受控制。

    不行!必须要更快!景舞忍着腿上扎心的疼逼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

    “疯了!”展兮心都揪了起来。

    景舞的武功是自己教的,他很清楚她达到什么样的速度需要什么样的体力。

    同时展兮也很清楚景舞现在腿部的伤情,知道她用什么样的体力需要去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她完全就是疯了,拼了命的想用自己正常状态时的速度来赢浮笺。

    “啊!!!”

    只听院中传来浮笺的怒吼,刀光剑影之间,两个人都摔跪在地上。

    “你输了。”

    景舞撑着剑站起来,手里赫然一缕青丝,那是从浮笺的头发。

    话语刚落整个人便又跌到了地上,看来,自己的腿这会儿是站不起来了。

    “你做什么?我并未伤及你的腿。”

    这算什么!装柔弱?浮笺不屑,她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摆不上台面的小把戏,

    叶庭深几下轻功过来将景舞抱起,“她的腿之前受了重伤。”

    景舞挣扎未果,只能任叶庭深抱着。

    “你说什么?”浮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剑的事情?”展兮坏笑着看向景恪。

    “剑的什么事?”

    展兮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浮笺听到了。

    “咳咳,那个,你的浮光剑......是克制她手里的风起剑的。”

    “什么?”

    这下浮笺是彻底愣在原地了,本来她以为自己和景舞打了平手,只是觉得那是景舞运气好,再比一场,自己未必会输。

    原来还心有不甘,现在......

    但现在虽然对景舞的武功心服口服,自己的心头却仿佛有一团怒火。

    “景舞!腿有重伤就敢应战,你未免太看不起我浮笺了!”

    “事实证明,我赢了。”

    “噗!”展兮已经忍不住笑出声,阿绎这是要把别人噎死吗?这不等于告诉浮笺,我就是看不起你。

    帝辞微微挑眉,眼中划过一抹异色,原来她也有如此张狂的时候。

第九十八章 托付絮儿

    “传言说你不争不抢,淡泊如水,尽显公主风范。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浮笺气结,便有些口不择言,说话也是没头没脑。

    “我是不抢,可若有人想抢我的,也绝无可能。”景舞说罢索性往叶庭深的怀里靠了靠,宣示主权。

    感受到怀中人的小动作,叶庭深的唇角微微勾起,从昨日就一直阴郁的心情终于放晴。

    看来,她昨天真的只是太激动了,难以接受慕情的事情,并非要完全放弃自己。

    景舞也是和浮笺赌气,被带走了理智,待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已是万般懊恼,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这样如何对得起慕情?

    “景舞,我既然已经来了景国,就不怕明着和你说,对叶庭深我是势在必得。我浮笺明人不做暗事,我是抢定他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娶不娶你,是他的事,我为什么要有心理准备?”

    “你就不怕我抢走他吗?!”

    “你觉得你能吗?”

    浮笺彻底被景舞的态度惹恼了,再加上她在叶庭深的怀里和自己说这些话,真是让人抓狂!

    眼看着就要爆发,一旁便传来了景恪温润的声音。

    “浮笺公主远道而来,奔波劳碌。叶将军如今家事在身,便有皇命,也恐难照顾你,不如景恪带你去看看院子,你择一处喜欢的先歇息吧。”

    景恪这一插手,浮笺停了片刻,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该意气用事,到底代表的是陵国,长舒一口气之后,稳定了情绪。

    “那就有劳二皇子了。”

    “啧啧啧!女人真是善变!”展兮贱兮兮地跟身边的帝辞笑道。

    “浮笺不是普通的公主,一个号令三军,带兵打仗的女人,绝不会是现在表现出来的这副模样。”景恪低声说道。

    帝辞看着远处被自己师弟抱在怀里的女人,半分也笑不出来。她显然,并没有下定决心要离开,甚至偏向于留下来,这是逼自己来硬的?

    “浮笺的事是皇上的旨意,你莫往心里去。”

    叶庭深将景舞放在软榻上,伸手去看她膝盖山上的伤。

    景舞强忍着痛避开,“我会让絮儿帮我上药的。”

    知道自己再动她只会反抗导致伤上加伤,叶庭深也不强求。

    “我知事关慕情,你乱了章法,言语行动间都控制不了自己,不是故意要与我闹脾气,我会等到你想明白。另外浮笺的事,不要往心里去,我此生除你之外,断不会再娶他人。”

    景舞偏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睛,并未言语。

    该说的都说完了,叶庭深知小舞此时并不想自己多留,喊了承画进来为景舞上药便离开了。

    景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我明知不是你的错,却不知要如何自处,叶庭深,我这是心魔。

    先是宁初染,如今再加一个浮笺,只怕往后,这将军府可要热闹了。

    这样的热闹,催促着景舞去考虑帝辞的提议。

    如今清姨插手了这件事,想明目张胆的离开叶庭深离开将军府显然已经不现实,要走,便也只能如逃婚时一般,瞒着所有人。

    自己的腿伤未愈,想要离开便只能接受帝辞的提议,和他一起走。

    景舞拿出叶庭深给自己的墨绿色的玉佩,手不自觉地轻抚,陷入了沉思。

    和帝辞一起走吗?本来只是想离开叶庭深,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来平复心情,来弄清事实。可是现在却只能选择和帝辞一起走。

    这一走,应该,很难有回来的机会了吧?

    可是若不走,慕情,宁初染,浮笺再加上自己不能有孩子等等这一切,景舞想不到自己该如何留。

    叶庭深,我于你无意之时,只觉得事事都无所谓,我中意于你之时,才发现靠近你如此艰难。

    罢了,景舞决定给自己两天的思考时间,用两天的时间看看自己是否能承受留下来所可能碰到的矛盾。

    “承画,去把承墨叫来。”

    “公主,还是先把药上了吧。”

    承画拿着展兮早已准备好的草药示意景舞腿上的伤还未处理。

    “放到这里罢,我自己来,你去叫承墨。”

    “是。”

    白皙的手将草药敷在红肿的膝盖,任那痛意蔓延,景舞心下明白,自己是真不能再拿这双腿开玩笑了。

    待上好了药,景舞看了看门外的人影,知是承墨已经在外边等着了。

    “进来吧。”

    “不知公主找承墨有何吩咐?”

    景舞手撑额头,想了良久,才开口,“你可愿护絮儿一世周全?”

    “竭尽全力。”短暂的惊诧之后,承墨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好,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只是,公主这样安排,絮儿可知道?承墨希望她是心甘情愿地嫁给我,而不是被安排。”

    听了这些话,景舞更是觉得承墨是絮儿的良配。

    “她就像我的家人,她对你的心思,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你自己也应该有感觉到。她定是愿意嫁你的,只是若不板着脸下命令要求她嫁给你,好好言说怕是说不动。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承墨虽说话不多,木讷了一点,但却心思细腻,是个一点就透的。

    随即便明白了景舞指的是什么,依照絮儿的性格,虽然喜欢自己,但却不愿意离开公主。

    若公主不下命令,不威逼,等这傻丫头自觉愿意嫁给自己,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承墨明白了,一切听凭公主的安排。”

    “承墨,照顾好絮儿,也照顾好你自己。你作为叶庭深的暗卫,打打杀杀总是不能避免,我虽然有能力要求叶庭深重新在府里为你安排一个安全的差事,但我没有权利左右你的想法。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把握好分寸,不要叫自己身处险境,不要让絮儿担心。”

    “是。”

    “那好,我便郑重将絮儿交给你了,若是对不住她,我定不饶你。”

    “是。”

    “下去吧。”

    承墨走到回廊,才弄明白心中的不对劲来。

    公主太着急了,她太急于把絮儿托付给自己。

第九十九章 初染大悟

    自己想娶絮儿这件事,周围的人应该都看出来了,这是迟早的事,公主却似乎急着想要自己的保证。

    就好像......就好像在害怕未来的某一天絮儿没人照顾一样。

    至此,承墨恍然大悟。

    这未来的某一天,应该不会很远,就近在眼前。

    这未来的某一天,就是公主离开的那一天。

    因为只要她不离开,就不必担心絮儿没人保护,会被欺负。

    公主,这是要离开了。

    承墨为自己的结论感到心惊,连步向叶庭深的书房走去。

    第二天,果然不出景舞所料,一大早的,宁初染就来了。

    除了自己,又多了个浮笺,宁初染在丞相府怎么可能坐得住?

    繁杂的将军府让景舞不胜其烦,即便她已经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可却依然逃不开这争风吃醋。

    景舞一边为她们故意的挑衅而生气不安,一边为慕情的事感到锥心刺骨的内疚。

    就像是身处无尽的黑渊,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交替循环。

    “帝辞,我跟你走。”两天后的景舞终于明白自己必须离开。

    “景舞,这可不是我逼你的。”

    帝辞的脸上依旧只有冷漠,看不出什么,可是此刻他的心里却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狂喜。

    这种感觉很奇妙,这种感觉,只有眼前这个叫景舞的女人才能带给他。

    “我知道,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跟你走。”

    “可当真?”

    帝辞丝毫没有察觉,此刻的他反复确认的模样,和那个漠视生命的帝辞完全就是两个人。

    “婆婆妈妈,这不像你,帝辞。”

    景舞微微皱眉,怎么回事,她愿意离开了,他怎么好像反倒迟疑起来了?

    难道是舍不得宁初染?

    不过这样也是人之常情,情之一字,真是害惨了人,不管是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叶庭深。

    “呵!婆婆妈妈?”

    帝辞突然靠近景舞,景舞蓦地往后退了两步。

    不得不说,他刚才的表情很危险。

    景舞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忘记他是杀人如麻的逍遥楼的阁主。

    自己是为了安全选择和他离开,可是若一个不下心,也极有可能惹怒他。

    帝辞现在于自己而言,最安全也最危险。

    “收拾好要带的东西,明天晚上我带你离开。”

    “好。”

    “我不允许!”

    这熟悉的声音......

    景舞错愕地回头,果然,是叶庭深。

    不得不说,他的轻功真的好的让人头疼,又这么悄无声息地把自己和帝辞的谈话给听去了。

    “叶庭深,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你教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叶庭深透过景舞的眼,看到了深深的无可奈何。

    不由分说地将景舞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无论如何,不准离开。”

    景舞没有挣扎,也没有动,“你看,你这样抱着我,我就会想到慕情。”

    她的话响在他耳边,叶庭深抱的愈发紧了,自从承墨告诉自己她要离开,他便时时刻刻让人注意她的动静,他决不能再允许她悄无声息地离开自己。

    痛也罢,难过也罢,他就是不允许她离开。

    “在这将军府里,见到你,我会想到慕情,我无法面对自己。见不到你,我就会想,你在干什么,是不是陪在浮笺或者宁初染的身边,尽管我无比明白,你不会喜欢他们,可还是会难过。叶庭深,教教我,我不离开,我又该怎么做?”

    “你放我走吧,若是有一天,有关慕情的心结我能解开,我便回来找你。即使解不开,景舞此生,也断不会再喜欢他人,不会和他人在一起。”

    景舞缓缓地闭上眼睛,从帝辞的角度看过去,有一种绝望的美。

    帝辞把玩着手中的笛子,断不会再喜欢他人吗?

    不,景舞,你会的。

    叶庭深渐渐松开手,告诉自己,就当是打一个赌吧!赌景舞的真心,其实叶庭深从来都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真正喜欢上自己了。

    不如,就放她离开,然后,等她回来。

    “好,一年为期,一年之后你若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如果不回来,景舞,我宁可掠夺也要将你带回来。

    一年吗?帝辞转身离去。

    师弟,我劝你不要太自信,一年的时间,足够我做很多事情了。

    “什么?!大师兄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为什么要带着景舞?”

    得知帝辞离开的消息,宁初染满眼的不可置信。

    大师兄从来不这样的,他从来没有这样不和自己说一声就离开过。

    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已经不再是帝辞心里的惟一,宁初染彻底慌了。

    那种心情,完全不同于看到景舞和二师兄在一起时的心情。

    不是生气,不是嫉妒,是锥心刺骨的疼。

    “是不是终于明白了自己想嫁的是谁?阿染,太晚了。”

    展兮看着自己面前惊惶无措的小姑娘,终究也只能说一句,太晚了。

    “大师兄他带景舞走只是不想让她妨碍阿染的幸福,对,一定是这样......”

    总是一身鹅黄衣服,娇俏可爱的姑娘,仿佛瞬间就失去了光彩。

    “你何时见过帝辞把不相干的人带在身边,甚至是,强制性的。帝辞怎么对待不喜欢的人,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展兮叹了一口气,擦掉宁初染脸上的眼泪。

    或许说这些,对她太残忍了,但是,比起让她自欺欺人来却好的多,不是吗?

    “展兮哥哥,你说大师兄是不是因为阿染给景舞下药,所以觉得阿染不是好女孩子,所以才不喜欢阿染了。我改,我以后一定改可不可以?”

    宁初染拉着展兮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

    其实自己心里一直都明白,大家肯定都知道是自己给景舞下的药了,逍遥楼知天下事,大师兄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己在他心里,再也不是那个纯洁无瑕的小师妹了是不是?

    “阿染,帝辞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他那样帮亲不帮理的人,你给别人下药,他只会在乎你玩的开不开心。他不是因为你给阿绎下药而不喜欢你了,而是他从来就没喜欢过你。只是从今往后,你若再伤害阿绎,我想,他在乎的那一方就不再是你了。”

    “你胡说,我不信!”

    看着宁初染跑出去,展兮竟在原地怔了。

    这样的心情,他再了解不过。

    当初他也是这样不相信,明明自己守护了那么多年的姑娘,连一句喜欢都来不及说,就被连面都未见过的叶庭深求娶了!!!

    唉!算了!不想也罢!

第一百章 丫鬟生涯

    “二哥,怎么回事,怎么听说阿绎跟帝辞走了?帝辞那么危险,你们怎么能让阿绎跟他走了呢?”

    连自己妹妹出事都毫不知情的景风景小爷终于露面了。

    “先不说阿绎的事,你这几天去哪了?”

    景恪放下手中的笔,看着这个总是火急火燎,毛毛躁躁的弟弟。

    “那什么......二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景小爷悻悻地收起手中的扇子。

    “明知故问?在父皇面前你也要这么回答吗?”

    “父皇问到我了?!”

    “你说呢?堂堂一个皇子,一连数十天都不上朝,你说父皇会不会问到你?”

    “二哥你一定帮我圆过去了是不是?”

    景风才不相信二哥会真的不管自己的死活。

    景恪看着这个欠揍的弟弟不知死活的模样,真是想好好收拾他一顿,明明这么大的人了!

    “不管我用的什么幌子,但你以为父皇真的不知道你人在青楼吗?”

    说到这个,景小爷是彻底蔫儿了,这其实是他最担心的事,看着自己手中的扇子,只能暗暗咬牙,哼!都怪你的主人!

    “不要挑战父皇的底线,从明天开始,每天按时上朝。”

    “哦......知道了......可是二哥,阿绎到底为什么会跟着帝辞离开了,帝辞那种脾气,你和大哥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景恪微微挑眉,担心?不,该担心的是叶庭深。

    景舞从没想过自己会像个丫鬟似的跟在帝辞身边。

    无奈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水,景舞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本以为答应了帝辞的条件,只要跟在他身边,不让他的小师妹受到威胁,至于自己要做什么都是自由的。

    哪里想到刚一离开京城,就被帝辞告知,既然以后要吃他的喝他的,就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真是失算啊!自己又不是缺银子,所以说到底为什么离开将军府的时候不带银子!为什么为什么!

    这下好了,被要求伺候他来换取自己的衣食和住所,自己还没有反驳的理由!

    帝辞这是故意折磨她,是故意的吧?

    “你要的茶。”

    一想到这里,景舞就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茶重重放在桌子上。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农舍,应该是帝辞私有的房子,自从来到这里就有专人打扫,看样子,可不像普通的农人,一看就是武功在身,训练有素的。

    “太烫了。”

    帝辞手刚拿起杯子又放了下去。

    烫?怎么可能?自己明明故意拿的不开的水泡的好不好?

    心里虽然这么想,景舞还是装模作样的去拿扇子。

    “不准用扇子,你把它吹凉。”

    “什么?”

    景舞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把它吹凉。”

    帝辞却是眼睛也不抬,继续摆弄手中的小玩意儿。

    景舞一边吹着茶,一边在想,帝辞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说折磨自己吧,其实他也没有,让自己做的都是一些很简单的事情。

    说正常吧,他却又常常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来,比如现在帮他把茶吹凉。

    难道自己的后半生,就要用这种奇奇怪怪的方式在他身边活着?

    “再吹就凉了。”

    “啊?哦,给你。”

    喝吧喝吧,喝这半生不熟的水泡的茶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帝辞伸出手,缓缓的接过茶杯。

    “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去做饭。”

    “哦。”

    景舞转身出去,又不死心地在门口转身看了一下,可惜帝辞还是只端着,并没有喝。

    感受到景舞彻底消失在门口,帝辞才看向自己手中的茶水。

    呵!没有开的水吗?

    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终究还是一饮而尽。

    景舞看着满厨房的菜,才觉得自己的噩梦来了,她是真的,真的不怎么会做饭啊!!!

    做饭可不能乱来了,不仅帝辞要吃,自己也要吃呢。

    不过看架势,显然是没有人会来教自己了,还是去隔壁农家讨教一番吧。

    “请问有人吗?”

    “请问有人在吗?”

    “请问家里有人吗?”

    ......

    景舞连问了两家都没有人,殊不知,这周围的房屋,都是帝辞的。

    “阁主,景小姐似乎是出去找人问怎么做菜了。”

    “让顾嫂假扮农妇,去旁边的院子候着。”

    “是。”

    “有人吗?”

    “有!等一下!”

    就在问到第三家的时候,终于有人回答景舞了。

    “大嫂您好,请问可以请教您怎么做一些简单的菜吗?”

    “可以,进来吧,你以后叫我顾大嫂就好,不知道小姐想学些什么菜?”

    “叫我阿绎就好,顾大嫂,我就是想先学一些简单易学的菜,马上就能学会,很快就能做出来的那种。”

    顾嫂默默擦汗,若是叫阿绎,怕要惹的阁主不痛快了,还是莫叫,莫叫啊!

    景舞看着外面的天色,眼见着天就要黑了,之前完全没想到帝辞竟然将做饭的事也交给自己,总要尽快把饭做出来才好。

    “那不知小姐家里都有些什么菜?”

    “有白菜,好像是白菜吧?有芹菜,其实有很多菜,还有肉。”

    景舞回想了一下,厨房里的菜可不少,只是自己大部分不太认得。

    “那小姐不妨做一个醋溜白菜,一个芹菜炒肉。”

    唉,可惜都不是阁主喜欢吃的,只是景小姐好像暂时对这两种菜认识的比较清楚。

    “具体怎么做,我虽是个粗人,但家里也是有笔墨的,不妨我说,小姐记下来,也可防止忘了。做菜这事儿啊,虽说简单,但做起来,可还真容易就漏了什么。”

    “好的,那就太感谢了,那顾大嫂你来说,我来写吧。”

    ......

    景舞其实已经有心里准备,知道做饭看起来容易,但真正做起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但当在厨房手忙脚乱,半天生不着火,好不容易乌烟瘴气地把火生着了,又要注意什么才是油熟了的时候,景舞真是觉得,做菜实在太难了!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终于把饭做好了。

    不过与其说是做好了,不如说是没做好。

    景舞看着那白菜不像白菜,芹菜不像芹菜,肉不像肉,全部都像碳一样黑乎乎的东西,真的觉得自己都难以下咽。

第一百零一章 孤男寡女

    收拾干净脸上手上的灰。景舞才慢腾腾把菜端向帝辞的房间。

    走在路上,景舞才惊觉,自己竟然即没准备米饭也没准备馒头。

    算了,将就吃吧。

    “饭好了。”

    “进来。”

    “你就给我吃这个?”

    帝辞微微皱眉,满脸的嫌弃,这么蠢的吗?饭居然做成这个样子?

    “我不太会做菜,正在慢慢学,我知道这很难下咽,要不你找人重做吧。”

    景舞伸手打算撤回桌上的菜。

    就知道他会嫌弃,谁让他不提前准备个厨子的!

    “手怎么了?”

    帝辞摁住盘子,看样子是不打算让景舞把菜端走了。

    被他这么一提,景舞才想起来手上的红印。

    “没什么,应该是做菜时被油溅到了。”

    “你是猪吗?一定要这么蠢的吗?”

    “你难道第一次做菜就能做的很好吗?”

    “出去!”

    什么臭脾气!出去就出去!真是莫名其妙!

    景舞转身就去厨房了,幸好自己有提前做好准备,把自己的那一份菜留在了厨房。

    “阁主,要不要吩咐顾嫂,重新为您备一份饭菜?”

    路清看着阁主桌子上的菜,也是不忍直视。

    看阁主没回话,以为他是默认了,正准备撤走桌子上的菜,哪里料到......

    “什么时候,轮到你做我的主了?”

    帝辞冷冷的眼睛扫过来,吓得路清一个哆嗦。

    “属下不敢!”

    “找些治烫伤的药给她送过去,另外把治她腿伤的药也准备好,院子里备些人,以后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地方,都长些眼睛,难不成还要她一个公主去跑吗?”

    “是。”

    之前看阁主对景小姐的态度,一直都是颇为厌恶的,就刚刚还朝人家不高兴来着呢,现在这种种安排,又明摆着是关心。

    路清也晕了,这到底是想怎样?阁主咱脾气能不能不这么古怪?

    “另外,厨房也安排两个人。”

    “是。”

    “这些她要是问起来,不准说是我安排的。”

    “是。”

    “你下去吧。”

    “是。”

    路清退出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阁主身边还是不好伺候的,在初词院的时候,有任行在旁边一起撑着还好,如今出了门,可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一口一口将面前黑乎乎的东西吃完,帝辞甚至都有点反胃,可是心情却慢慢好起来了。

    看到她手上的伤,又想到她腿上有伤还跑出去问怎么做菜,他就烦躁!

    景舞吃着自己做的菜吃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算了算了,命重要,还是不吃了。

    “景小姐。”

    “有事吗?”

    景舞认出来门口的人是跟在帝辞身边的人。

    “我的医术虽不及展公子和宁小姐,但医些普通的伤还是没问题的,这里是些治烫伤的药,另外您的腿伤我也按照展公子提供的方子配好药了。”

    “谢谢你,给我吧。”

    景舞起身接过路清手里的药,果然还是托展兮的福啊!

    其实研读了这么久的医术,展兮配治腿伤的药的方子自己也是会的,只是若有人帮忙,等下就不用再去捣鼓这些了,真好啊!

    “另外考虑到阁主的饮食问题,从明天开始,我会在厨房里安排两个人的,您若还愿意做饭,便跟着他们学,若不愿意,以后由他们来做就好。”

    “好的,谢谢你。”

    待回到房里,敷好了药,景舞才开始认真思考到底今后还要不要继续做饭的问题。

    唔,不说以后,如今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都要在外漂泊,学会了做饭,就又多了一重保障,如果将来有需要,也不至于饿死街头。

    下定了决心,景舞便用纸做了一本厚厚的小册子,这样,以后每次向别人请教时,就可以在上面记下来,即使时间久了,也不会忘记。

    “你在写什么?”

    景舞正沉浸自己的计划中时,帝辞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与你无关。”

    景舞顺手拿了一张纸盖在小册子上,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在写菜谱,恐怕又要指指点点说自己蠢吧......

    看到景舞手上的伤应该是涂过药了,帝辞也不在意她究竟在干什么,自顾自地在旁边坐下来。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着帝辞不像是这是来转一圈儿的,似乎是有话要说,景舞就纳了闷儿了。

    帝辞就那么坐着,只是不语。

    根据逍遥楼的资料,她生病的时候尤其没有安全感,不喜欢一个人呆着。

    她现在这样,算是生病了吧?

    看着帝辞不语,景舞也懒得管他,反正自己现在就谨记一条,别触怒他,他爱坐就坐着吧。

    景舞今天刚学会的两道菜都整理完了,也对明天要学什么做了一个计划,时间逐渐流逝,帝辞还是没开口。

    “你如果没什么事,就麻烦你先出去,我要睡觉了。”

    若说耐力,景舞觉得自己未必不是他的对手,可这大晚上的,他不睡自己还要睡啊!

    “你见过哪个丫鬟伺候主子,主子还没睡,丫鬟倒先睡上了?”

    “以我在初词院对你的了解,你和叶庭深一样,从来都没有用过贴身伺候的丫鬟。”

    “是吗?那是以前,现在我需要用了。”

    真的是......景舞忍下心中的怒气,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谁让自己寄人篱下呢!

    “知道了,我去给你收拾屋子。”

    “慢着,”帝辞叫住往外走的景舞,“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搬到我寝房的外间。”

    “什么?”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帝辞,孤男寡女,叶庭深是你师弟,我就是你的弟媳,你觉得合适吗?”

    突然一个想法从脑中闪过,他可能就是要自己清誉无存,好方便他的小师妹和叶庭深在一起!真是可恶!

    “弟媳?”

    帝辞的语气明明都没有什么变化,可景舞就是觉得他这两个字咬的极重,让人听着凉飕飕的。

    “你觉得你现在还是叶庭深的夫人吗?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丫鬟,如果你不同意,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聪明的话,就乖一点,别惹我生气,别自讨苦吃。”

    “是吗?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对付我。”

    可笑,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自己吗?

第一百零二章 温暖的夜

    “比如说,把你的行踪告诉叶庭深。”

    帝辞太能拿捏景舞的七寸了,他是拿准了她就是不想被叶庭深找到才选择和自己一起走,否则按她的性子,明明有其他的路,怎么可能明知是枷锁,依然往里边钻?

    “好啊,那你就把我的行踪告诉他,看是对我影响多一点,还是对你的小师妹影响多一点。”

    “是吗?那我现在就安排人去通知。”

    “路清。”

    “阁主。”

    “去通知叶庭深......”

    “我搬!现在就搬!”

    看帝辞似乎是来真的,景舞只好妥协。

    帝辞这个人实在太难猜了,本以为他是不计一切代价的成全宁初染,如今看模样,似乎也不是。

    如果他是为了成全宁初染,他就肯定不会让叶庭深知道自己的行踪,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看着认真为自己铺床的身影,帝辞心中有了一股久违的温暖。

    呵!自己好像越陷越深了呢......

    景舞这个女人,真的和一般的女子很不同。

    明明是个公主,让她做丫鬟,她虽有不满,喜欢动些小手脚,却既没发脾气也没闹,受了伤也是一声不吭的。明明不喜欢被威胁,明明刚刚很生气,此刻却又能很细致地在为自己铺床。

    呵!有意思。

    “床铺好了,快休息吧。”

    景舞现在深知不能再和他对着干了,认真地铺好床,只求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能赶紧睡觉。

    “嗯。”

    出人意料又预料之中的,帝辞没有再为难她。

    明明很累了,躺在床上,景舞却睡不着了。

    帝辞已经让逍遥楼把有关慕情的事情全部整理出来拿给她了,可是自己却没有勇气去看。

    也不知道叶庭深和大哥他们最终会怎么对付慕苍和景音等人。

    叶庭深,叶庭深......

    叶庭深,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你一定没睡吧?是在忙着公务,还是在应付浮笺呢?

    心突然好痛,景舞止住思绪,让自己不再去想。

    “听说你夜里能视物?”

    里屋传来帝辞的声音,显然是知道景舞也没睡。

    “嗯。”

    “那给我倒杯茶。”

    景舞:......

    就知道他让自己和他住一个屋子就是为了更好的指使自己!

    把茶端给帝辞以后,景舞突然想到一件事,逍遥楼知天下事,那是不是意味着帝辞手里也掌握了父皇、母后、清姨、叶叔叔以及慕苍他们上一辈的事情?

    反正也睡不着,不妨做点有意义的事。

    “帝辞,你知道父辈他们的事吗?”

    “如果想从逍遥楼打探消息,就必须付出双倍的代价。比如说,给你有关慕情的消息,代价就是跟着我。问我这个问题,你想好用什么来交换了吗?”

    “我不问了。”

    景舞虽然语气平静,但心里已经恨不得去挠花帝辞那张高贵的脸。

    夜越来越深,景舞这边渐渐归于平静,但将军府,却是半分也不平静。

    除了浮笺和宁初染的事,叶家长子叶庭远,叶庭深的大哥要回京了!

    洛清舒知道消息时,当场就哭了,叶博闻劝了好久才止住爱妻的眼泪。

    宁初染自帝辞离开之后,自动回到丞相府去住了,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似的,不哭也不闹,从前那个爱笑的小姑娘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浮笺在将军府看起来是要常住的意思,反正景舞已经走了,她有的是耐心和时间来打动叶庭深。

    “叶庭深,和我讲讲景舞吧,你那么喜欢她,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浮笺无视叶庭深的冷漠,只要有机会就跟在他身边。

    比如此时,叶庭深在画景舞,浮笺就在旁边研墨。

    “喂,跟我说说呗!”

    “我知道如果不是皇上的圣旨,我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近你的身,我也知道我这样会招你烦,但你说我人都在你将军府了,你就和我说说话呗!”

    “叶庭深,那你和我讲讲兵法吧,或者我跟你讲讲我的见解也可以。”

    ......

    无论浮笺说什么,做什么,回应她的,只有沉默,无尽的沉默。

    练武之人,耳力极佳,功夫造诣高的久更不用说了。

    听着外室传来的清浅的呼吸,帝辞却久久不能入睡。

    这么多年,睡不着的夜晚有很多。

    被仇人追杀的夜晚,寒毒发了的夜晚,看雨看雪的夜晚......

    那些夜晚是不同的,却又是相同的,相同的孤独。

    帝辞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安心而又躁动的难以入睡的夜晚。

    他甚至能感觉出来景舞睡得不是很安稳。

    借着月光缓缓起身,来到景舞的床前,帝辞发现她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姿态美好的睡着。

    她睡着的时候显的更蠢了,有一种孩子才会有的单纯,甚至连被子都没盖好。

    帝辞伸出手想把杯子往上拉一拉,可是手刚碰到被子,就被抓住了。

    “谁?!”

    景舞蓦地清醒。

    是他忘了,她也是练武之人,而且武功还很高,警觉性自然也很好。

    “是我。”

    听出景舞声音里的惊慌和紧张,帝辞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减少自己的威胁性。

    “帝辞?”

    “嗯。”

    听出是帝辞的声音,景舞缓缓将手放开。

    “怎么还不睡?你在我床前做什么?”

    “你说梦话把我吵醒了,所以过来看看。”

    帝辞一边胡诌一边向自己的床走去。

    “我说梦话?”

    景舞拍了拍额头,表示不能相信。

    自己好像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吧?

    “睡吧,也许是我听错了。”

    “哦。”

    真是莫名其妙。

    被帝辞这么一闹,景舞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依旧是毫无睡意。

    渐渐地,景舞听到窗外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下雨的声音。

    下雨了?

    说来如今也快三月了,是该下雨了。

    这大概,是今年的第一场雨吧。

    说来可笑,就在前不久,自己还计划着一定要和叶庭深在今年的第一场雨里散步。

    景舞轻轻拢了衣服,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本以为动静已经够小了,哪里想的到,前脚刚踏出门槛,屋里就传来帝辞的声音。

    “去哪?”

    听声音,带有薄薄的怒气,应该是生气自己把他吵醒了吧。

第一百零三章 雨夜浅谈

    唔,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居然还有起床气,景舞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外面下雨了,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呢,你要不要出来看?”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她要逃跑,她这是邀请自己一起看雨?

    “雨没什么可看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感受到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景舞不禁觉得帝辞和叶庭深还是有很多共通之处的。

    比如说,现在这般的傲娇。

    口是心非的男人啊!

    因为夜间能视物,黑夜并不能阻止景舞欣赏美丽的雨景。

    其实现在处于冬春的交接处,冬天的气息还未完全散去,草啊树啊花啊都还未蓬勃生长,只是露出一点点嫩芽。

    景舞觉得,就是这样才更可贵,因为这样的景色完全显示了生命的顽强。

    与寒冬对抗着,挣扎着,把春天带给人们。

    万物都很相像,总是经历风雨才能更加坚韧。

    景舞在屋檐下倚着栏杆坐下来,心中百转千回。

    转身看着满头银发的帝辞,景舞忽然感慨,是自己太死板了。

    人本来就有很多种活法,大家长大的环境不同,学到的东西不同,处事的准则自然也就不同。

    自己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用自己的原则来要求帝辞呢?

    这么一想,景舞又有点恍惚了,她开始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往,才造就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的男人呢?

    “帝辞,你小时候都经历了什么?”

    “与你无关。”

    呃......景舞被噎住,不过也正常,如果能乖乖回答自己的问题,那么他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帝辞了。

    “如果很想知道,我们可以交换问题。”

    “啊?”

    就在景舞打算放弃的时候,帝辞却冷不丁地开口,提出交换问题的想法。

    “好啊,怎么交换?我问你一个问题,你问我一个问题吗?”

    “嗯。”

    “那我先问,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童年都经历了什么?”

    景舞是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向帝辞。

    “我没有童年。”

    “喂,不带这么赖皮的哈,怎么可能会有人没有童年?”

    不想回答就直说好吧,又不是她非要问,明明是帝辞自己提出来可以交换问题,现在又这样......

    “我没有。”

    “那好,你告诉我,你所谓的没有童年是怎样的一种童年,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经历过孩童的阶段,直接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在逃亡,看着亲人被杀,想尽办法去杀别人,直到遇见师傅被带上山。”

    帝辞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用的是他一贯清淡的语气。

    景舞却觉得,好悲哀。

    她曾经以为,不受父皇的重视,在宫里受尽欺负,甚至连饭也吃不上的那些日子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可是这些和帝辞比起来,算什么呢?

    “帝辞,我不该用我学到的仁义礼法来衡量你的。”

    空气中有短暂的静默,帝辞并没有接景舞的话,而是直接换了话题。

    “现在换我问了,为什么喜欢叶庭深?”

    景舞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毕竟问这样的问题除了情情爱爱的,含金量不高,他也并不能了解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怎么会想要问这样一个问题?”

    “回答就好。”

    “我也不知道,其实一开始是不喜欢他的,你也知道,为了不嫁给他,我还逃婚阴差阳错地去了你那里。不过也许一开始就是喜欢他的,只是我太排斥父皇连问都不问就安排我的婚事,所以没发现自己的心意。其实你这个问题有点无聊,他那么优秀,很多姑娘都很喜欢他,不是吗?”

    “叶庭深有的优点,别人未必就没有,你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他,而不是别人?”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不是在糊弄你,真的是连我自己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就偏偏是他。我现在倒宁愿,不是他。”

    “因为慕情?”

    “嗯。”

    “慕情已经死了。”

    “就是因为慕情不在了,才最难解,她若是活着,我便可以知道她现在的心意到底是什么,她若还是喜欢叶庭深,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竞争。可偏偏,她不在了。她不在了,我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成分是因为叶庭深,或者说,是因为我。”

    景舞看着渐渐变大的雨,声音慢慢弱了下去,怎么办呢叶庭深?你看,慕情的这个问题好像是无解的。

    “雨大了,你还要继续坐在这里吗?”

    帝辞感受到雨飘进屋檐下,微微蹙眉。

    “没事,这样温柔的雨,还能叫人生病不成?”

    “你不睡无所谓,但我要睡觉了,作为我的丫鬟,你这样在外面会影响我的休息。”

    “这是什么说法?我坐在这里又不会发出声响吵到你。”

    “进去,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无理取闹。”

    景舞只好不情不愿的进了屋。

    这么来回地折腾,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丫鬟倒比主子起的都晚。”

    景舞刚收拾好出了屋子,帝辞就在外边候着了。

    嘁!阴阳怪气的!

    是谁昨天晚上导致自己睡着了又醒的?!

    一旁的路清倒有些迷惑了,不是阁主要求大家都动静小一点,还以为他是想不要吵到景小姐,这又是闹得哪出?

    “知道了,明天我会早起的。”

    今晚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定要好好睡觉,明天肯定起的来,景舞暗暗下定决心,可不能再被他找了茬儿去。

    “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你......吃饭了吗?”

    景舞并不想现在就出门,眼见着都快中午了,他应该是吃了早饭不饿,可是自己饿啊!

    就不考虑吃完午饭再出门?

    “不用,我不饿。”

    可是我饿啊!

    算了,还是顺着他吧,不然不知道等下又要出什么古怪。

    “我们是要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

    真的是......这种有话不直说的毛病到底跟谁学的?

    马车一路平稳地出了村子,景舞却是没有心思再管要去哪里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马车里的糕点吸引了。

    帝辞说他不饿,应该不想吃的吧?

    自己少吃两块儿没问题的吧?

    他一个大男人应该还不至于如此小气的吧?

    如果路清能看到,一定会告诉景舞,阁主的车里从来不备吃的,就是今天才让备的,景小姐您放心大胆的吃吧!

    可惜,路清在外面驾车。

    “咳,那个,帝辞......”

    “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

    这可是你让我不要吞吞吐吐的,眼一闭心一横,“你要吃糕点吗?你不吃的话我可以吃吗?”

    “随便。”

    帝辞盯着景舞,眼底的神色不明。

    看来,她终究还是对自己放不下戒心,吃个东西这样的小事也需要这样犹豫......

    阿染从来就不会跟自己客气,她就不能像阿染一样到自己跟前有理一点儿吗?

    某阁主只会在意景舞的态度,却完全不去思考是谁造成了这种结果的。也不想想自己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小师妹,又是  如何对待景舞的。

    一个当成宝在疼,一个当成使唤丫鬟,这会儿倒是知道嫌使唤丫鬟太拿自己当外人了。

第一百零四章 寻仇男孩

    突然,马车一个闪停,景舞差点被嘴里的糕点呛到。

    “阁主,前面有个孩子拦路。”

    “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处理吗?”

    景舞咽下糕点,喝了一大口茶,终于把气顺过来了。

    能顺畅呼吸了,才反应过来是马车被人拦了。

    可是,怎么会有小孩子跑来拦马车?

    “大人,求求您给点吃的吧!”

    “求求您了!”

    景舞还未想完,马车外边就吵了起来。

    “路清,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吗?”

    帝辞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我出去看看。”

    景舞听着外边男孩的哭声实在凄惨,便准备起身下马车看看。

    帝辞虽冷着脸,但也没有再多言语,跟着一起下了马车。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脏兮兮的小男孩,抱住马车的车轮死活都不撒手。

    “杀了。”

    帝辞显然不想再纠缠下去,只看了一眼那男孩子便朝路清下令。

    “不行!”

    景舞挡在那孩子的面前,生气地看着帝辞,只这一点,只杀人不眨眼这一点,她和帝辞就永远无法站在同一立场上。

    她虽然现在能够理解帝辞是如何养成如今这样的性格的,但却永远无法认同。

    “是吗?那你说怎么处理?”

    帝辞蹙眉,倒是忘了,她不喜欢杀戮。

    嗯,要改。

    “小朋友,拦马车是很危险的,以后不要在这样了。”

    看着帝辞有收回成命的意思,景舞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那孩子,一边问路清要银子,一边帮小男孩排干净身上的泥土。

    路清看向帝辞,见自己阁主微微点头,才拿了一袋银子给景舞。

    “乖,告诉姐姐,你家住哪里,姐姐送你回家。”

    景舞将银子放到小男孩的手里,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再出来做出拦马车这样危险的事了吧?

    那小男孩却只是看着景舞,攥紧了拳头,抿着嘴并不出声。

    “不行。”

    那小男孩还未开口,帝辞倒是先一口否定了。

    她如今腿伤未愈,如何能一直跑来跑去?

    “我送他回家,不劳您大驾。”

    景舞就知道帝辞不可能愿意的,因此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他也一起送孩子回去,不过却完全误会了帝辞为何不愿意。

    熟不知并不是他摆架子,只是为了她着想。

    帝辞听景舞的话气结,什么叫不劳他大驾?

    如果不是想带她出来散散心,他会出来吗?

    如果不是怕她有腿伤,他根本就无所谓要不要送这个臭小孩回家好吗?

    “走吧,我送你回家。”

    景舞牵起那孩子的手,不料他却仍然一动不动。

    “怎么了?”

    “我没有家?”

    没有家?

    “那你的家人呢?”

    “他们都死了。”

    景舞看着眼前的孩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没有了,他们全部都被人杀了。”

    被人杀了?难道是仇杀?

    景舞突然想起帝辞昨夜说的“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在逃亡,看着亲人被杀,想尽办法杀别人。”

    眼前的这个孩子,和帝辞的遭遇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现在就这样放任他不管,不难想象他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景舞沉默了许久,也思考了许久,终是厚着脸皮朝帝辞开口。

    “我能不能把他带在身边?”

    “自身都难保的人,还想着救别人?”

    帝辞冷笑,真是天真,这个孩子的来历过往一律不知,就敢带在身边。

    也不知道这些年景二皇子是怎么教的,连防人之心不可无都没学会吗?

    “你不觉得他很像你吗?”

    景舞也没想好要如何说服帝辞,只能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不过问完就后悔了,唉!简直蠢死了!这不是在揭帝辞的伤疤吗?

    “像我?不,我可不会乞讨。”

    帝辞笑的更冷了,一双丹凤眼里尽是疏离,景舞看的心里毛毛的。

    “要么就找一户好的人家收养他吧,总不能不管这个孩子。”

    景舞自知理亏,也不坚持己见,退了一步,相信对于帝辞来说,找一户人家安顿这个孩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帝辞说的对,她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如何保的了这个孩子?

    她和帝辞的观念有太多的不同,万一到了分道扬镳那一天,又该将这个孩子怎么办?

    “路清,就照她的话去办,查清这个孩子的底细,然后安排可靠的人收养。”

    “是,阁主。”

    帝辞虽然脸色还是不好,但终归是同意了,景舞总算放下心来。

    “乖,以后你就不会再无依无靠了。”

    景舞理了理小男孩乱蓬蓬的头发,准备把他交给路清。

    未曾料想那孩子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朝着景舞就刺了过来。

    景舞大惊,只是这孩子对她来说还不足为患,三两下就打掉了匕首。

    帝辞见状,一个掌风过来,就将那孩子打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我好心帮你,你却为何要害我?”

    景舞上前点了那孩子的穴,使他不能动弹之后才慢慢问话。

    虽说以自己的武功不必忌惮这孩子,可如今腿伤有伤,能少折腾就少折腾吧。

    “哼!好心?与帝辞在一起的人能有什么好心?!”

    方才还可怜巴巴的眼睛里如今却是充满了仇恨。

    不过听他这话的意思,感情是帝辞的仇人?

    看来刚刚是想通过自己留在帝辞身边好报仇,眼看一计不成,帝辞并不会带着他,只好杀一个算一个了。

    “你想杀的是帝辞?可是眼见杀他无望,索性杀他身边的人,能杀一个是一个,是吗?”

    那小男孩瞪着景舞,不发一言,算是默认了。

    景舞歪头看了帝辞一眼,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不是所有的善心都会有好的结果,有时候只是引狼入室,如果今天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这孩子带在身边,极有可能会害了帝辞,甚至害死自己。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帝辞刚才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那你为什么要杀帝辞?”

    “就是他杀了我全家!”

    其实这个答案,那小男孩不说,景舞也猜到了大概,他刚刚才说了他的家人全部被人杀了,如今他又对帝辞有如此浓烈的恨意,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4444/ 第一时间欣赏冷面将军为谁笑最新章节! 作者:遇雨遇雨所写的《冷面将军为谁笑》为转载作品,冷面将军为谁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冷面将军为谁笑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冷面将军为谁笑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冷面将军为谁笑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冷面将军为谁笑介绍:
王侯将相之门,享锦衣玉食之福,承骨肉相残之苦。谁又比谁活的更容易?
觥筹交错间,刀光剑影时。
阿绎,原来这就是你,舞剑时有惊鸿之姿的你,远望时宁静茫然的你,被冷落时与世无争的你。这样的一个你,我怎么会放手呢?
叶庭深慢条斯理地帮景舞系玉佩,他离的很近,景舞隐约闻的到淡淡的墨香。修长干净的手指格外温柔,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平战事,定天下。
以帝辞的性子,杀戮,才刚刚开始。
帝辞,你不是没有弱点,所以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不会落入困境。
冷面将军为谁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冷面将军为谁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冷面将军为谁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