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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将军为谁笑全文阅读

作者:遇雨遇雨     冷面将军为谁笑txt下载     冷面将军为谁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 处置承画

    承画进来的时候,景舞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几日未见,她瘦的厉害,整个人的精神都不是很好。

    “坐。”

    “承画这等心思不正之人,不配公主的赐座。”

    既然要站,景舞也不强求,索性进入正题。

    “承画,那日你是事先知道景音他们要动手,和她们达成了协议。还是只是临时猜测我会出事,才故意打昏承墨。”

    “临时猜测。宁小姐当时神色很不对劲,加之我在那之前了解到她那几日和二公主走的很近,心里便料想她们怕是要动手了。”

    “当时你可有过挣扎?”

    “有。”

    如果没有,哥哥就不会醒的那么快了。

    “知道我可能真的出事了时,你可开心?”

    “正相反,仿似人间炼狱。”承画叹了一口气。

    “你是何时喜欢上叶庭深的?”景舞问这句话的时候莫名觉得胸口闷闷的。

    “不是喜欢,这几天里,承画因为对一个男人的喜欢去出卖自己的原则而备受煎熬,这种自责和愧疚让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份感情。承画对将军,怕只是一时的迷恋罢了。他太优秀,我太崇拜以至于自己都弄错了自己的心思。在以为公主出事,和大家一起在府门口等你的那段时间里,承画很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我只是得不到,所以爱,并不是真的喜欢将军。”

    这几日以来,承画已经想的很明白了,她并不是真的喜欢将军。

    “好,承画我信你的话,念在你曾救叶庭深一命,这次的事就不追究了。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拿着钱远走高飞,二是继续留在我身边。只是这次,我要绝对的忠诚,如果你做了第二个选择,你不再是叶庭深的人,而是我的人。”

    承画从未想过,自己竟可以继续留下来。她猜到将军应当不会要自己的命,但这几日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会被逐出将军府,那么哥哥也会受牵连,不仅落个不忠的罪名,而且絮儿若是知晓了此事,定是不会和哥哥再有所来往。他的姻缘,就会生生毁在自己的一念之差,这样的结果怕是她此生都不会安心。

    “承画愿留在公主身边,绝不再有二心。”承画跪下起誓,以示真心。

    “起来吧,此事就此翻篇。我和叶庭深什么都不会提,你和承墨也别再絮儿跟前漏出破绽,我还想把絮儿托付给你哥呢。”

    “谢公主!”承画此刻是真的感激涕零。

    “对了承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在初词院时,将军府差去给宁初染送生辰礼物的人故意告诉我慕情作为公主和亲的事,可是你安排的?”

    “是,当时将军知道您在初词院,打算亲自去找您,只是那个时候,将军和太子刚回京,根基不稳,轻易离京恐引来杀身之祸,承画只好自作主张。”

    他竟打算亲自去找自己?难怪,难怪自己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他明显很吃惊,难怪他问自己怎么回来了。

    景舞发现,叶庭深总是能在不经意间让她感动。

    “好了,你下去吧。这几日我都在府里,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兄妹俩不必守在我身边。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和承墨把身体调养好,以后有你们忙的。”

    “是,公主。”

    解决完承画的事,景舞的心终于落定。

    承画进来时,看到她消瘦苍白的样子,两个人还没开始谈,景舞就几乎在一瞬间决定要把她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对于内心高贵的人,做错了事,不需要别人谴责,自己就会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

    承画,值得被原谅。

    “心情很好?”

    晚膳后,景舞竟然主动邀叶庭深下棋。

    “唔~还不错。对了,有件事要与你商量一下。”

    “说来听听。”叶庭深放下手中的黑子,端起茶杯。本想陪着她好好下棋的,可现在看来下棋就是个幌子,这丫头的心思根本不在棋局上,完全是乱走一通。

    “咳,我想问你要一个人。”景舞摸了摸额头,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承画?”

    “聪明!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要把她留下来,我就猜到了。承画本性是不坏的,我能看到,你自然也能看到。”

    “那你是答应了?”

    “小舞,培养一个好的暗卫是很难的,如何能白白给你?”叶庭深腹黑地笑看着景舞。

    “小气!”景舞置气地推乱面前的棋子,反正也是要输,不下也罢。

    叶庭深笑着将散乱的棋子一一收好。

    “那你说,要如何才能答应?”景舞一手托腮,眼睛直盯着叶庭深。

    “不知小舞认为呢?”

    我认为?对于叶庭深的反问,景舞倒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金银珠宝不大可能,他从小就是在富贵堆里长大的,如今更是贵为将军,何时缺过这身外之物?琴棋书画?这倒是可能,知道他棋艺精湛,看过他的字,也听说过他弹琴作画都通,可他到底钟情于哪一样呢?

    不过也可能哪一样都不是那么喜欢,只是随便学学罢了。

    景舞忽然灵机一动,他一个将军,有一样肯定是喜欢的阵法图!

    看着景舞陷入沉思,叶庭深又宠又气,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我知道拿什么做交易你会喜欢了!”景舞突然开心道。

    交易?叶庭深眉毛一挑,脸黑了下来。他们之间,她竟用交易二字。

    在景舞的事上,叶庭深心细的可怕。

    可惜景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发现叶庭深的情绪变化。

    “你喜欢阵法图对不对?”

    “错。”阵法图?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景,亏她想的出来这么煞风景的。

    不对?怎么会不对呢?

    “那,琴棋书画?”

    “错。”

    又错了?景舞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看着叶庭深。

    什么情况,这叶冰山怎么看起来有点生气。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你且说出来我看能不能做到,不能做到我也断不会白白跟你要了承画,自是想其他的办法偿还你。”

    景舞自认为说的大方得体,她刚才细想了一下,培养一个暗卫确实很不容易,的确是不能就这么白问叶庭深要了去。

    谁曾想叶庭深的脸又黑了几分,景舞不由纳闷儿起来,到底是哪里让他不高兴了呢?

    “你在生气?”他如今是她在乎的人,自然有什么事是要问清楚的,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装聋作哑,不闻不问了。

第七十六章 以命相胁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叶庭深不语,景舞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再问了一遍。

    “没有。”叶庭深轻轻握住景舞的手,傻丫头,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那你如何做出这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景舞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人人都说叶庭深面瘫、高冷。可她时时看到他,他总是或喜或怒,和一般人也没什么两样。

    “将军!不好啦!”

    不待叶庭深答话,只见福伯颤颤巍巍跑了过来,言语间还喘着大气。

    “何事?”

    “老夫人差人来说,说初染姑娘上吊自杀了!”

    “江踪,带药圣马上去丞相府。”

    叶庭深话音刚落,景舞只觉手上一空,眼前的人就没了踪影。缓缓收回手,握住虚空里的一抹寂静,她还是头一次知道有人的轻功可以比展兮还好,可以如此变换莫测。

    他一定,很着急吧。

    “福伯,你差人去我二哥府上告诉展兮速去丞相府。”

    “是,夫人。”

    吩咐完福伯,景舞才发觉自己的话可能有点多余,丞相府那边应该已经派人传话了。不过,以防万一吧。

    缓缓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看着案上摇曳的烛火,景舞想,宁初染不可能真的要上吊,但她一定会让自己受不轻的伤,不死也半死。

    她这一步棋走的虽然窝囊,很让人看不起,但的确是好棋。

    以命相挟,换做是谁,都不可能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去死。

    或许,这将军府真的要再大婚一次了......

    真到了那时候她要怎么办呢?问叶庭深要休书?和宁初染争?看了看手心里一黑一白两枚棋子,景舞心烦意乱地熄了蜡烛,上床睡觉。

    我从来就知道,我想要的生活,不在这将军府。

    丞相府这边,灯火通明。

    叶庭深赶到的时候,宁初染已经被人救了下来,在床上昏迷不醒,脖子上勒的血痕触目惊心。

    “药圣,你快给这丫头看看!”

    被江踪拎着飞来的药圣片刻之后也捋着胡子进来了,洛清舒看到药圣来了,以为总算能松一口气。

    可谁知,“老头子我从来不救自寻死路的人,不救不救!”药圣一看到宁初染脖子上的勒痕,便连连摆手。

    “你何时有的这规矩,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伯闻,不如还是请御医吧!”洛清舒慌里慌张地看向叶伯闻,如何能想到药圣竟然不救?

    “且先把你的规矩收起来,曲流灼的徒弟你也能眼看着她死吗?”叶伯闻虽然赞同药圣的话,可他是绝对见不得自己的夫人着急的。

    “说不救就不救!”

    叶庭深一看这吵嚷的场面,立即示意江踪去找展兮。

    没想到江踪还没出门,展兮就来了,一身蓝衣,悠哉悠哉。

    洛清舒瞬间看到了希望。

    “展兮你说说,我怎么就把你给忘了!你师傅那老顽固我说不动他,你快给初染这丫头瞧瞧!”

    “清姨你别急,有我在这儿还能让她出事不成?”

    在长辈面前,展兮自然是要收起平时那纨绔子弟的做派,一本正经地给宁初染号起脉来。

    “这里没我老头子什么事,我就先回去睡觉了。以后再有这种事,不要来打扰我的好梦!”药圣对着叶伯闻吹胡子瞪眼一番,哼着小调离开了。

    “对了展兮,你是如何知道阿染这丫头出事了的?”慢慢冷静下来的洛清舒,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问题。

    “阿绎叫人通知我的。”展兮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庭深一眼。

    一室的沉默,洛清舒也意味难明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初染要是一直这么闹,这臭小子怕是不好处理。不过这团乱麻,要解开的话,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庭深狠不狠的下心了。

    半晌,“小舞这丫头,是个大度的。”洛清舒叹了一口气,初染如此害你,你仍愿意救她。宫里的那些年,没抹杀你善良的本性,是庭深的福气。

    “好了,性命无忧,不过这丫头也真对自己下的去手,再差一点儿可就真的去见阎王爷了。我开些药,让丫鬟给她灌下去,明天就该醒了。”

    展兮看着宁初染,说不担心是假的。大家也都算一起长大,若真论起来,自己也算是她的哥哥,她原是那样单纯天真的一个小女孩,谁能想到她竟如此偏激,用此种方法来试图留住叶庭深。

    也是笨!做做样子就行了,怎么这么实在!

    “那就好那就好。”洛清舒虽然心里明白宁初染是故意的,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可这丫头也忒胡闹,真是伤的重了可如何是好?到底是让人担心。

    “你若敢对不起阿绎,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展兮将写好的药方子递到叶庭深面前,回头清风一笑,“那清姨,叶叔叔,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们随派人去找我。”

    眨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这孩子,还是这么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洛清舒看着展兮离开的方向,什么时候才能稳重点儿哟!

    叶庭深命人熬了药又喂宁初染喝了下去,“父亲,母亲,你们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

    “好,我让人在这屋里支张榻,你要是累了就睡会儿,别硬撑。”洛清舒看情况总算稳定下来了,也是时候让儿子一个人好好想想要怎么处理了,毕竟这是他们小辈之间的事,做长辈的,不好插手。

    “恩。”

    夜色慢慢褪去,窗外渐渐亮了起来。

    景舞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一点儿也没有刚睡醒时该有的样子。

    叶庭深一夜未归,宁初染的情况很严重吗?

    “絮儿,替我梳妆。”

    “公主是要去丞相府吗?”絮儿一边替景舞梳头一边问道。

    “恩。”

    “可是公主,你的腿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药圣说了,最好不要让你到处乱跑。”

    “无妨,将军府到丞相府本就没有多远,而且不是有你陪着我吗?”

    她去还是府一趟罢,宁初染若真出了什么事,叶庭深一定很伤心。

第七十七章 恍惚之间

    “咳咳......”天亮了,宁初染也总算醒了。

    “二师兄......”睁开眼,发现二师兄就在自己眼前,宁初染简直要喜极而泣。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叶庭深扶住挣扎着想坐起来的宁初染。

    谁知这小师妹却一头扎进他怀里,“二师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阿染差点就要见不到你了?”

    景舞看着这一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絮儿刚想开口叫将军,被景舞拉住了。

    叶庭深感受到背后有人,只当是进来伺候的丫鬟。

    哪知, 景舞刚转身想走,却刚好碰上一大清早就来看情况的洛清舒。

    “小舞来啦!”洛清舒一看屋里的情况,连忙开口打破尴尬,这乱的哟!

    “恩。”

    “阿染醒啦!感觉怎么样?”洛清舒是赶紧上前分开两个人,这儿子笨死算了!

    宁初染这才慢慢松开叶庭深,擦了擦眼泪。

    “我没事了清姨,让你担心了。”

    “你怎么来了?”叶庭深回头看景舞穿的单薄,又想起她的腿伤,心下不悦,怎么就永远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闲来无事,出来走走,刚好这会儿乏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本不该来。

    “用完早膳再和我一起走。”

    叶庭深从后面拉住转身就走的景舞。

    “二师兄你别走,阿染有话和你说。”宁初染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我不饿,恐怕你也走不了。”景舞没回头,试图挣脱叶庭深的手。

    她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并且很烦这样的自己,这些情况明明她来之前都有做好心理准备,明明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自己到底为什么心烦意乱?

    洛清舒在一旁看到景舞的情绪变化,以前觉得这孩子对自己的儿子没一点心,现在看来,有苗头。

    “小舞啊,今日既然来了,就用了早膳再走。这来来回回的跑,对你的腿也不好,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不让管家给你准备马车?待用完早膳,我派人给你备了马车再回去。”

    这下,景舞不留也得留了。

    饭桌上只有景舞和洛清舒两个人,叶丞相去上早朝没回来,叶庭深在陪宁初染。

    景舞觉得自己来这里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絮儿则是在一旁看的揪心。

    一桌子精致的菜端上来又撤了下去,洛清舒算是看出来了,小舞这孩子是真不想吃。

    拿了厚厚的毯子盖在景舞的腿上,“小舞啊,你可是在生庭深这孩子的气?”

    “没有。”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你们之间的事,我一个长辈,本是不想插手的,可你嫁到我们家来也一年了吧,你们两个也总没个夫妻该有的样子,今日难得和你有独处的时间,我这做婆婆的就唠叨几句。”

    “您说。”

    “庭深这孩子呢,话是少了点儿,有什么事也总是藏在心里,所以难免冷了点儿,不过他对你的心意是实实在在的。他是我儿子,他心里想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初染的事,我们都知道她是故意的,如果一直这么闹下去,肯定不好处理,但是庭深呢,当是不会让你失望。做母亲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希望他能有一个爱他的好妻子。论品学,论才貌,你都是万里挑一,可惟一差的,就是对他的一份心。说实话,刚刚看见你为他生气,我是开心的,你对他啊,总算有了这份心。待他了了这件事,待你彻底养好了伤,我再给你们办一次喜庆的,像模像样的大婚,你看如何?”

    洛清舒语重心长的一番话,景舞却明显呆住了,再来一次大婚?

    “母亲。”

    叶庭深的出现及时化解了景舞的尴尬。

    “我们娘俩正说着话呢,你打什么岔呀这孩子?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洛清舒十分不满这打断她话题的儿子。

    “恩。”

    “怎么个处理法?说给母亲听听。”

    洛清舒倒是很好奇,自己的儿子如何这么快就把这事儿解决了,本来还想着起码要好几天才能说得通阿染呢。

    “娶了阿染。”

    洛清舒盯着自己的儿子怔了好一阵,“你说什么?”

    “娶了阿染。”

    叶庭深的语气像是在讨论兵法一样稀松平常,从说要娶宁初染开始,便再也没有看过景舞一眼。

    “娶阿染?!”洛清舒的语调变得尖锐,“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上去就是一阵暴打。

    景舞扶了絮儿无声无息地离开。

    走出丞相府不远景舞突然跌坐在地上。

    “公主!公主你不要吓絮儿!”

    看着景舞惨白的脸,絮儿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你哭什么?我只是今日路走多了腿有些疼,扶我起来。”

    “公主,你要是伤心就哭出来,你样这絮儿看着心疼。”什么腿疼,公主分明就是伤心了!臭将军!坏将军!怎么可以娶别的女人!

    “伤心?”景舞伸出手挡住阳光,今日的太阳,可真刺眼啊!

    “公主我们这是去哪里,我们不回家吗?”

    絮儿跟着景舞走着走着就发现景舞走的不是回将军府的路。

    “家?絮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二哥府上,你还觉得哪里是我们的家?是皇宫?还是如今的将军府?”

    “公主,你不要这样说,絮儿难受。”

    “傻絮儿,不要哭。”

    景舞伸出冰凉的手擦干絮儿脸上的眼泪,“等我把你嫁给承墨,你就可以有自己的家了。”

    “公主你不要胡说!那我们现在要去二皇子府上吗?可是路不对啊,这再往前走,就只有去皇宫的一条路了。”絮儿又羞又急。

    “不去他那儿,把我送到宫门口,你就回将军府,回去告诉他们,皇上思念女儿,召我回宫里小住几天。”

    “公主,你去宫里干什么?絮儿不放心你,絮儿不要回去。”

    “照我的话做,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公主你总是这样......”絮儿又抽抽搭搭起来。

    “好絮儿,我就是想进宫见见大哥,不许哭了。”

    “那公主你小心点儿。”

    “恩。”

    “这腿伤还没好,叶庭深竟舍得你出来?”莫邪看着一瘸一拐突然出现在自己院子里的景舞,不得不表示吃惊。

    “我想来看看她。”

    “从把她的骨灰放到我这里以来,你还是头一次说想看她。”

    当初景舞带着慕情的骨灰来找莫邪,莫邪虽然觉得出乎意料,但仔细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景国虽大,可若想要不被景二皇子找到,竟也只有这里了。

    “跟我来吧。”

    莫大质子虽然住的是破茅屋,可这里边却别有洞天,绕了几绕,景舞才看到慕情的牌位。

    “你出去吧,我有话想和她说。”

    “你该不会是想一个人在里边偷偷哭鼻子吧?”

    莫邪妖孽地笑了起来,“景舞,伤心的时候最不适合的就是一个人待着,要不要我陪你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你这儿有好酒吗?有的话就备几坛,待会儿我出去陪你一醉方休,算是报答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呵!有意思,明明是自己想喝酒,却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好,我在外面等你。”

    莫邪离开后,景舞踮起脚将慕情的牌位从案上拿了下来抱在怀里,慢慢坐到地上。

    “我的腿有些疼,莫邪这里实在穷,也没个凳子,就将就和我一起坐在地上,你不会介意吧慕情?”

    景舞伸出手抚了抚牌位,“有很多话,你若是在,我便有人说,你若是不在,我便没人说,所以你为什么要不在呢慕情?”

    “不过你以为这样便不用再听我的烦心事了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纵是跑到天上去,我也要说给你听。”

    “你走的时候说,叶庭深对我是真心的,我信了,可是他明知你会死却不告诉我。时隔一年,他说他只喜欢我一个,他说你的事是有原因的,我又信了,可是他今天说他要娶宁初染了。宁初染你可能不知道吧,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小师妹。他们都说我伤心了,不,慕情,我不是伤心,我只是气我自己,气我自己怎么会在这种儿女情长的事上来来回回认真。”

    景舞坐着坐着觉得有些累,索性睡到地上。

    “其实我嫁给他,便没有想过他会只娶我一个。可能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有些恍惚,恍惚到忘了自己只是一颗棋子。”

    “我今天早晨还在想,他若是娶别人,我就问他要休书,现在清醒过来,觉着有些可笑。我的作用就是安叶家和皇上的心,我本就是要在将军府随便哪个院子里一个人过的,你说我问他要休书做什么?跟他闹吗?这太可笑了。”

    “对了慕情,我二哥一直在找你的骨灰。他来问过我,被我骂回去了,我是觉得人活着的时候他不珍惜,如今死了反倒急的跟什么似的。你呢?你会不会怪我没有把你给他?你要是想在他那里,你就给我托个梦。他们都说人死了会给活着的最亲近的人托梦,为什么这过去的一年来我常常想你却一次都没有梦见你呢?你若是不给我托梦我便不把你给他,你看着办吧。”

    “慕情,我很想你。”

第七十八章 一个机会

    景舞缓缓闭上眼睛,慕情,我真的很想你。

    “好了,今日我就与你说这么多吧,我想出去喝点儿酒,然后呢,回凤舞宫住上几天,等将军府的热闹过了,我再回去。你也知道,我不喜红的。别担心凤舞宫没人照顾我,我可以每日都去大哥的东宫蹭饭啊,还能偶尔来看看你,这样不是很好吗?”

    景舞将牌位在怀里又抱了抱,才缓缓地放回原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了出去。

    “你是在里边打滚儿了吗?身上这么脏。”莫邪满是嫌弃地为景舞斟了一杯酒。

    “白衣服就这点儿不好,随便沾些灰尘就拍不干净。”景舞端起酒杯慢慢抿了一口,方才在里边与慕情说了那么多,让她格外清醒。酒可以喝,但不可以多喝,她要尽快养好腿伤。

    “不是说要陪我一醉方休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吗?这酒也是我的,地方也是我的,如今你连喝都这么敷衍,这恩报的也太随意了些吧?”

    “说笑罢了,他日你若有难,只要不危及国本,我景舞也必帮你一次。”

    “当真?”

    “当真。”

    “那我就记住景三公主的这句话了,以酒为证,日后可不许反悔。”莫邪伸出堪比女人的手,将自己和景舞的酒杯都斟满酒。

    “以酒为证。”景舞笑饮入喉。

    “你倒是痛快,但不是听说你一饮即醉吗?就不怕在我这儿不省人事了?”

    “今日我倒想醉,但就偏不醉,你说好笑不好笑?”景舞说罢又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你若是想借酒浇愁,可就糟践我这些好酒了。”莫邪截过景舞送至唇边的酒杯,反手便泼到地上。

    “那你这样便不糟蹋了?”

    “非也。”

    “呵!”景舞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我行我素的异族王子啊!

    “莫邪,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会娶慕情呢?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公主,她到底,有哪一点让你想利用呢?”

    “景舞,查慕情的死因对你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莫邪笑的古怪,景舞觉得心头很不舒服。他的意思明明是她最好不要再纠缠真相,可景舞却总觉得莫邪的心底其实是想要自己查下去。

    “那你是说还是不说?”

    “景舞,我这个人,一向不做无利可图的事情。”

    莫邪突然靠近,将景舞散落在肩上的头发绕于指尖,景舞下意识的后倾,却依然能感受到莫邪近在面前的气息,那气息像他本人一样神秘而又让人充满好奇。

    “你想要什么?”景舞一把扯过自己的头发,警惕地问道。

    “我要一个机会。”莫邪也不再玩笑,收回自己的手,一本正经地看着景舞。

    “机会?”景舞有些疑惑,莫邪这个人其实和叶庭深很像,都喜欢藏声色于皮囊之下。只不过叶庭深以冷示人,他以妖。如今突然不妖倒是叫她心里没底。

    “对,机会,一个让你喜欢上我的机会,你现在的心思应该还没完全放到叶庭深身上,我要求和他公平竞争。怎么样,景三公主?”

    “我能当这是颜倾天下的莫大王子对我的告白吗?”

    景舞并不如莫邪所预料的那样震惊,甚至莞尔一笑看着他,莫邪心里不由升起一团怒火。这个女人,当他是在开玩笑吗?

    “莫邪,我是权利的牺牲品,你未必就是权利的主宰者。你有什么计划,你想要什么,你若是光明正大的和我谈条件,我说不定念在你救我一命,还能帮你一把。你要是想通过情感控制我,怕是打错了算盘。”

    呵!她根本都没有当他在开玩笑,直接把他划到了利用她的角色。

    “景舞,你对自己就如此没有自信吗?”

    “自信?你的意图如此明显,信了你我怕是个傻子。”景舞冷笑了一声。

    “景舞,我若真的想利用你,往生林里,叶庭深的十万大军就进不来。”莫邪是真的怒了,若不是因为当初没有利用她威胁叶庭深,自己如何会惹怒父汗落到当质子的下场。

    “那是你明知你利用我也没有用,叶庭深若是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出兵,他就不可能做到十八封将!”说起叶庭深,景舞就来气,气自己怎么会昏了头,信了他的鬼话,不知不觉中加重了语气,将情绪摊了出来。

    听到这里,莫邪却忽地笑了起来,瞬间怒气全无。得亏叶庭深十八岁之前没遇到你,否则恐怕他真做的出来。叶庭深啊叶庭深,人都在你身边了,居然连让她相信你都做不到。

    “你说的对,叶庭深绝不是一个会被女人左右的人。”莫邪索性也不强调自己的真心了,反正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不如离间......

    “堂堂景国的将军,不为情感左右是他的责任。”

    莫邪本以为会看到景舞更加的失落,却没想到,她竟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一番话来。

    这个女人,为自己的臣民考虑更胜过她自己,说她大气,她却又时常有些小女子的情绪,说她矫情,她却又时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考虑什么。景舞,我要定你了。

    “好了,今日已经与你说的太多了,慕情的事如果你想到合适的条件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但合适的条件并不包括类似你今天说的这样的鬼话,那会让我觉得你是在侮辱我的智慧。”

    景舞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今日在外面折腾了这许久,腿已经不能再撑下去了,轻叹了一口气,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打算离开。

    景舞忽地觉得脚下一轻,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

    待看清是谁,整个人都冷了下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轻功好了不起吗?

    “叶庭深,你放我下来。”

    “叶将军不仅兵带的好,这风流起来也是一把好手。”莫邪自顾自隔空向叶庭深举了一杯。

    “比不得你当质子潇洒。”叶庭深说完便抱景舞离开了。

    莫邪手中的酒杯渐碎,叶庭深,这只是开始。

    “叶庭深,你放我下来!”景舞挣扎未果,只好冷喝。

第七十九章 白横一求

    “小舞,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叶庭深虽气景舞不相信自己,但知她有伤在身,只能一边心疼一边冷着声音和怀里的人算账,不过他冷不冷在景舞眼里都是一个样子,反正永远都是冷冰冰的,除了对他的小师妹。

    景舞翻了个白眼,虚情假意。

    “我最后说一遍,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找我大哥。”

    “好好的家不回,去找你大哥做什么?太子这两天正忙,恐是没时间照应你。”为了杀云妃一事,宫里已经一团乱麻,这丫头却还偏往宫里凑。

    “家?你是指我二哥府上吗?你明知道我现在不想去他那里。”眼看叶庭深抱着自己不撒手,引得宫人频频回头,景舞真是又羞又恼又毫无办法。

    听她这么说,叶庭深是彻底冷了脸。

    “将军府就是你的家,现在除了将军府,你哪也不能去。”

    “我记得大婚前我有和你达成两不相干的协议。叶将军如今都要娶别人了,还要假惺惺地跟我做戏吗?”

    “小舞。”叶庭深压抑着怒气,这丫头,非把他激怒才甘心吗?

    “我知道你在赌气,我与母亲说的娶阿染,并非我娶,而是帝辞。母亲不擅长掩饰情绪,我怕被阿染看出来,只能真的激怒母亲。”

    景舞被这一反转砸了个晕头转向,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松了一口气。既然不要娶别人,那就,且抱着吧。

    见怀中的人终于不挣扎了,叶庭深宠溺地勾起了唇角,这一笑,路过的宫女不受控制地停了脚步。

    却说这时拦路出来了一个白横,“求三公主救二公主一命。”

    景舞的印象里,这个常年跟在景音身边的清瘦的少年很少开口说话,他总是独自跟着景音,帮她打架,任她打骂。

    “放我下来。”景舞拉了拉叶庭深的衣袖。

    “有事去将军府说。”叶庭深的脚步并未停留,小舞的腿必须回去敷药了。

    在叶庭深的强制下,景舞直到敷了药用了膳又喝了药才再次见到白横。

    “你方才说求我救她?”景舞就纳了闷儿了,她要害我,我都还好好的活着,她怎么就出事了?

    “二公主加害于您,加上他并非皇上的女儿,如果您不相救,她恐怕难逃一死。”

    白横顶着叶庭深的目光将话说完,毕竟要杀景音的正主在这站着,他却不得不求他的夫人。

    “景音非皇上的女儿?”景舞震惊地转头看向叶庭深。这怎么可能?皇上那样宠她.........

    “她是云妃和慕苍的私生女。”

    难怪,难怪慕情的母亲谢颜常年青灯古佛相伴,不说别的自己不知道的,只这一件事就足以击垮她,她一定是知道了.........

    景舞迅速消化了这件事,并整理了一下思绪。

    “景音要死了,自是有她母妃云容护着,她用什么手段害的我,你知道的清清楚楚,来求我救她,你是怎么想的白横?”

    “云妃已死,如今白横惟一能找的,只有三公主您了。”白横说完,竟打算跪下向景舞磕头。

    景舞顺手拿过作为装饰放在旁边的一把剑,用剑鞘挡回了白横正要下跪的膝盖。

    “白横,不要跪我。我敬你的忠心,敬你以往的傲骨,你朝我开口,我愿意帮你便绝无二话,我不愿意你跪也没有用。”景舞尽量让自己平静,让自己不那么震惊,云妃死了,云妃居然死了?这怎么可能,她那么难扳倒,这么多年了,大哥都没动她,就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是怎么死的,皇上下旨的吗?如果不是皇上下旨,就是大哥动的手了,如果是大哥的话,皇上能轻饶了大哥吗?不,不对,白横来找自己?那就应该是大哥动的手。如今宫里的局势一定乱极了吧?皇上那样宠云妃,可谓专宠,如今知道这一消息......

    “白横,她如此害我,最希望她死的人怕就是我了,你找我怕是找错人了。”

    “还求三公主出手相救。”

    景舞看这架势,自己若是不帮,他怕是不会离开了。

    “白横,你给我一个理由帮她,一个足以抵消她害我之仇的理由。”

    白横沉默不语,他找不到理由,而他非救景音不可。

    “你看,你是她的人你都想不出让我帮她的理由,你要我如何救她?白横,你回去吧。”

    景舞转身看着叶庭深,准备离开,却只听得背后“噗通!”一声,白横竟是跪到了地上。

    “还求三公主出手相救。”

    “白横,你何必呢?”

    “还求三公主出手相救。”

    “你若愿意跪便跪着吧。我话放在前头,你跪多久都没有用。”景舞眼见白横是不会走了,索性回了自己的卧房。

    “云妃是你们杀的?”景舞仍是不大相信地询问着叶庭深。云妃真的就这么死了?

    “恩。”

    “她那么难扳倒,京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她的势力,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动手了?”景舞拍了拍额头,这事越想越不对劲。

    “小舞,没有人可以对你动了手还安稳地活着。”

    果然,景舞刚刚便猜到十有**是因为自己的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这样没有把握的动她,连累到你们怎么办?你方才说大哥最近很忙,可是因为此事?”景舞此刻真是有点恨自己了,若是因为自己的愚蠢为大哥惹来祸端......

    叶庭深一看景舞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又多想了。

    “不要胡思乱想,此次动她正是时候。慕苍的事被翻了出来,加上你的事,皇上并没有过分责罚太子。”

    “真的吗?”

    “真的。”

    待平静下来了,景舞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叶庭深竟和自己一道回了卧房,与他之间的事自己还没有想清楚,尽管他并不娶宁初染,这次的事却是给自己敲响了警钟,如果日后但凡他要娶别人,自己都被这种情绪控制......不行,先与他保持距离一段时间再说。她需要时间来思考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第八十章 竹林遭殃

    “叶庭深,你说帝辞娶宁初染,他寒毒应该还尚未痊愈,路上不知有多少要杀他的人,如何能来京城?另外你们这样私自瞒着宁初染,到大婚那日,你是打算让帝辞做第二个景音吗?我原也以为景音嫁了过来你就会娶,毕竟大庭广众的,但你没有。宁初染满心满眼都是你,你让她如何会嫁?帝辞那样孤傲怪癖,如果到时候弄的太难堪,如何收场?”

    景舞本想直接赶叶庭深走,却懊恼的发现竟还有这许多问题让她觉得叶庭深的计划不可行,只好静下心来慢慢问清楚。

    “小舞,你这是在替阿染考虑吗?”

    “不是替她考虑,只是在说你这个计划最大的问题。”他怎么似乎永远都抓不住自己的重点。

    “最大的问题留给帝辞去解决,阿染是他要娶的人,难道还要我来替他想办法吗?”

    景舞无语,这师兄弟两个还真都是坑彼此的个中好手。

    “小舞,你这样误会我是不是该有什么说法?”一贯冷清的人又厚着脸皮开启了撒娇模式。

    景舞尽量忽略眼前风姿绰约的男人对自己的影响,“我的说法就是,从今天开始你回你原来的屋子住,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住比较好。要是你喜欢这里,就随便再给我收拾一间好了,要不就在药庐那边吧,离药圣近一点,于我疗伤或是学习医术都有好处。”看着叶庭深的脸渐渐变黑,景舞不为所动地把自己的话说完。

    “你是打算给莫邪一个机会了吗?”

    景舞说了那一大篇,叶庭深却问出这一句丝毫不沾边的话。

    “什么?”景舞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即明白他一定听到自己和莫邪说的话了,那他会不会也知道慕情在......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我们谈话的?”景舞问的忐忑,她实在不想二哥知道慕情的骨灰在哪。

    “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慕情的骨灰在他那里是吗?”

    明知故问,原来真的听到了,景舞白了叶庭深一眼,“那你会告诉我二哥吗?”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把慕情的骨灰放到他那里了,小舞,你说我会不会告诉你二哥?”

    听到这里,景舞既松了一口气又惊讶,让她放心的是既然叶庭深一开始就知道并且没告诉二哥,那么现在应该也不会说,惊讶的是他是如何知道的。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景舞不服气的摆弄着袖子上的月季花暗纹,“你怎么知道的?”

    “你从往生林回来之后,一共只出过两次门,一次是杀去慕府,还有一次是在夜里,瞒着所有人进宫找了莫邪。”

    “你让人跟踪我?”景舞语气立马降了几度,不待叶庭深回话,便冷然开口,

    “想必我跟莫邪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那么那些话我也同样对你说一遍。叶庭深,如果你是想利用我将来有一天和我大哥制衡,这个我心里明白,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太子一旦继位,你们不可能还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从来君王不留功高盖主之人,你们叶家已经太得民心了。如果你有别的用的到我的地方,也明告诉我,在能力范围之内情理之中的话,说不定我会帮你。但如果想用情感来利用我,然后监视我控制我,绝无可能。”

    景舞说完这一大段话,叶庭深久久没有说话。

    其实景舞是有些心虚的,说他利用自己似乎说的有点重了,其实自己心理明白他不是这样的人,但就是害怕有这样的一天。

    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最原始的恐慌,恐慌他娶自己是为了利用,恐慌他,不是如他所说的真的喜欢自己。

    景舞啊景舞,你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呢?

    “景舞,你太让我失望了。另外,你也太小看了你大哥。”景御怎么可能动叶家?两年的战场情,景御绝不会是一个飞鸟尽,良弓藏的皇帝。

    叶庭深说完便离开了房间,景舞觉得心里好似压了一块石头。

    他头一次,叫她景舞,他是真的生气了。

    景舞这才觉得那天问他要承画的时候他并没有真的生自己的气,这次才是真的。

    算了,气便气吧,刚好大家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冬天的竹林绿的很是萧瑟,叶庭深的剑变幻莫测,纵是砍了整个竹林他都觉得想好好教训景舞这个没有心肝的丫头一顿。

    那时她从往生林回来,日日闭门不出,谁也不见,话都不说。他那样担心,夜夜都在她门外守着,却被她说成跟踪?控制?

    他利用她?利用二字竟然是她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定义。

    叶庭深越想剑就越快,他要说多少次他是真心的景舞才会相信?他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不怀疑?相信他就这么难吗?在她眼里他就如此小人吗?

    承墨看着渐渐秃了的竹林,差点儿没吓的昏过去。

    这又是怎么了?当初夫人逃婚的时候将军也只是砍砍叶子而已,怎么入今竟连竹子都砍?

    夫人您可别跟将军闹腾啊!您闹腾的话,他不折磨你,他折磨他自己,他接下来就要折磨我们啊!

    每次将军脸一黑,整个将军府都阴沉沉的,这大过年的,这怎么就没个消停呢?好好过个年不行吗?

    “看什么呢?不怕死啊?”江踪正看的入神,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整个人差点儿没厥过去。

    待看清是承画后,江踪压低声音破口大骂,“你走路没声儿的吗?!故意敛了鼻息做什么?”

    “就是要敛了鼻息让你察觉不到才好吓你啊。”承画把跌在地上一脸怂样的江踪拉了起来。

    “你说你武功也不弱,胆子怎么就这么小呢?”

    “你懂个屁!我这是被将军吓到了,你没看到他都快走火入魔了吗?”

    “他都快走火入魔了你还守在这?不怕他折磨你啊?”

    “我他妈倒是不想守,这本来是你的活好吗?可如今你跟了夫人,我能怎么办?”江踪满怀怨气地一脚踢开地下的竹子。

第八十一章 帝辞来京

    “行行行,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今日我来呢,是和你交接一些事情,明儿个我就正经跟着夫人了。”承画随手拍掉江踪肩膀上的竹叶。

    “先别说交接的事,赶紧想办法啊!”江踪努努嘴,眼睛看向叶庭深的方向。

    “那我可管不着,如今我可是夫人的人了,这除了夫人的事呐,其他的咱一概不管。行了,我看你现在也没心情跟我谈交接的事儿,等将军这事情了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自己来找我吧。”

    “没良心的女人!”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走你的!”唉,江踪看着已经完全秃了的竹林,感觉自己心里哇凉哇凉的,他怕啊!

    后半夜的时候,景舞小腹痛的醒了过来。

    一开始阵阵的痛,景舞只当是今日来葵水了正常的痛,可是后来疼的她冒虚汗的时候,景舞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往她来葵水从来没有这样过。

    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发现茶是凉的,这个时辰了也不想叫絮儿起来或是打搅其他的下人,景舞只好又慢腾腾的爬回床上。

    “公主,你起了吗?”絮儿轻轻敲了下门,这已经快晌午了,公主怎么还没起来?

    虽说公主如今不大早起练剑了,可以很少睡到这么晚,每次即使要睡懒觉也会头天晚上和自己交待清楚。

    “公主?”屋里没动静,絮儿不由得有点担心。

    “我来。”承画直接提剑破门而入。

    “夫人!”

    “公主!”

    两人进来才发现景舞脸色苍白地昏睡着。

    “公主!公主你这是怎么了?!”絮儿惊慌失措地摇了摇景舞。

    “别自乱阵脚,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找药圣。”承画立即出了门。

    不多时,药圣便被承画拎着跑了过来。

    “我这把老骨头啊,迟早被你们折腾坏喽!”

    药圣抱怨着捶了捶腰,待看到景舞的脸色时,才严肃了起来开始号脉。

    承画稍加思索,直奔叶庭深的书房。

    “将军。”

    承画的声音出现在叶庭深书房外的时候,江踪简直感激涕零。

    整整一夜了啊!将军都在看兵法,连带着他也不能睡觉。不能睡觉就算了,可这屋子里压抑的他连呼吸都得悄悄咪咪的!

    “何事?”

    “夫人病了。”

    果然,承画话语刚落,叶庭深便坐不住了。

    “她怎么样了?”

    药圣刚诊完脉,便看到叶庭深急匆匆进来了。

    这臭小子,也就对着景舞这丫头才能露出点儿真情绪。

    “无碍,是来了葵水疼昏过去的,我开两副止疼的药,熬了给她喝了就好了。”

    疼昏过去的?叶庭深的心都揪了起来,她何时开始疼的?是疼了一夜吗?这个傻瓜!不知道叫人的吗?

    景舞意识慢慢清醒的时候,看到床前坐了一个人,感觉像是叶庭深,但又觉得不大可能,他昨天那个样子看着是真生气了,怎么会来找自己?

    眨了眨眼睛,又仔细看了半天,发现真的是叶庭深,景舞心里不由得有些小欢喜。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不然真在我这将军府出了事,恐怕没法向皇上还有太子交待。”

    原来是这样吗?

    “那你现在看也看了,我也没事了,你可以不用怕没法向他们交待了。”景舞慢慢坐起来,尽量不让他的冷气场把自己的气势压下去。

    “恩,你好好歇息。”

    叶庭深说完竟真的转身出去了,景舞盯着门口看了半晌,自己这算是求仁得仁吗?

    “公主,将军怎么走了?”端着熬好的药过来的絮儿,远远的看到叶庭深从院子里出去了,不由纳闷儿。

    一直在屋子里的承画上前结果絮儿手里的药碗,开口截断絮儿的问题,“夫人,喝药吧。”

    “承画,你还是喊我公主吧。”

    “是,公主。”

    喝了药,景舞又睡了小半日。黄昏的时候,窗外竟絮絮地飘起雪来。

    景舞突然坐了起来,“承画。”

    “属下在。”

    “白横可还在院中跪着?”

    “是。”

    “帮我把披风拿来,我去看看。”

    “公主的腿不宜走动,另外来了葵水这两天也千万不能受寒,不如属下把他叫到前厅去等着公主吧。”

    “不必了,白横这个人十分的死心眼,此次我若不答应帮忙救景音,他是不会起来的。”可真冷啊!景舞从被子里出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自己到底是练武的身子,以前可没这么娇弱,怕是真在寒潭留下病根儿了。待景音和宁初染的事情了了,还是去找药圣好好问一下自己的病吧。

    景舞出门的时候,院里已经簌簌地飘起大雪。她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雪花,似乎,下雪的日子总是不那么太平呢。

    白横在地上跪着,雪落了满身。

    景舞从远处走过来,看着挺直了脊背还在跪着的白横,没来由地想到一句话,“青山不老,却为雪白头。”

    景音,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你何其有幸啊!

    “白横,你何苦呢?”

    “还求三公主出手相救。”

    明明已经跪的脸都青了,却还是只有这么一句话。

    “白横,归根究底是谁要杀景音?”

    白横一下子摸不准景舞为什么要这么问,她不是应该很清楚谁要杀景音吗?

    “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还有叶将军。”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杀景音?”

    白横沉默不语。

    景舞继续说道,“因为他们是为了我,他们不想景音一而再再而三,手段一次比一次狠毒,一次比一次龌龊地加害于我,所以他们要杀了景音。而如今,我却反过来跑去找他们帮景音求情吗?白横,断没有这样的道理,我不是圣人。”

    景舞蹲下来看着白横的眼睛,“我不会救她的。”

    “废话太多心思太重,除了容貌之外一无是处,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

    帝辞的声音?

    景舞回过头,果然,帝辞和叶庭深就站在走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景舞缓缓地站起来并未反驳帝辞的话为自己辩解,“白横,我言尽于此,你是继续跪着还是另想法子,比如去找慕苍啊什么的,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谢三公主指点迷津!”

    慕苍是景音的生父,如果能找到他,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不要谢我,我只是想借你的手找到慕苍,至于到时候能不能救得走景音,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第八十二章 宫寒一事

    看着瘸着腿踉踉跄跄离开的白横,景舞觉得心口堵得慌。

    景音,你可知这漫天大雪里,有个人不要尊严不要命地在为你奔波。

    “承画,安排马车送他走。”

    “是,公主。”

    景舞回过头,帝辞和叶庭深依旧在走廊上站着,一不小心就和叶庭深对上了眼,四目相对,竟是无话可说。

    “大师兄!”院内适时响起一个声音,打破这尴尬。

    宁初染一如景舞初见她那般,像精灵一样翩然而至,飞奔到帝辞的面前。

    而后轻轻喊了一句“二师兄。”话才出口,脸已羞红。

    这场闹剧景舞并不想参观,回房的路又被那三个人堵得严严实实的,罢了,去药圣他老人家那坐一会儿吧。

    “阿绎!”奈何有人偏不想让她走。

    “叫我景舞,又或者,喊我一声三公主,毕竟在这京城里,我还是担得起这个名头的。”听到宁初染的声音,景舞停下脚步。

    “阿绎......”宁初染的声音变得怯生生的,充满了委屈。

    “难道你是想喊我叶夫人?”景舞虽然脸色未变,心里却是厌极了她这副假装无辜的样子。

    “阿绎你不要这样,再过几天我们,我们......”

    “你是想说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吗?”景舞看了叶庭深一眼,又看了帝辞一眼,两个果然都是做大事的主儿,都这个时候了,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亲兄弟一般的排排站。

    “不知道你宁初染是怎么定义家人二字的?是凭着一纸婚书?还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叫家人?”

    “那不知你景三公主是怎么定义家人的?”

    叶庭深的反问让景舞猝不及防却又在情理之中,怎么,这是心疼自己让他的小师妹难堪了吗?

    景三公主,好一个景三公主,很好。

    要笑,越是难过越是生气就越要笑,景舞默默地告诉自己。

    而后莞尔看着走廊上的三个人,“家人么,就是你们是一家人,而我和你们,不是一家人。”

    叶庭深看着院中不为所动的女人,既生气又心疼,气的是她没心没肺怀疑自己,说出这种凉薄的话。心疼的是她明明病着却还跑出来。不行,这一次不能心软,一定要给她一点教训。

    “阿绎,不,景舞你不要生气,你不喜欢我叫你阿绎我便不叫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不要说这种让人伤心的话好不好?”

    景舞觉得再这么纠缠下去,真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索性不再接话,转身离开。

    叶庭深眼眸渐沉,明明身体不舒服,还到处跑。

    “景舞,你之前在寒潭受了寒,现在冰天雪地的最好待在屋子里,不要再受了凉导致病情加重。女孩子最是冻不得,一不留神就可能怀不上孩子的,你千万要注意啊。”

    宁初染“善意”的提醒,像是一记闷棍敲在景舞的头上。

    “多嘴!”

    宁初染从来没有见过二师兄对自己这么凶,“大师兄,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不,你做的很好。”帝辞眯起眼睛看向院里。

    只见叶庭深越过回廊,走到景舞的身后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简直糟糕至极,这件事在最不恰当的时机被说了出来,小舞她......

    明明只过了片刻,景舞却觉得自己在这大雪中像是伫立了千百年。

    “小舞......”

    叶庭深刚想出言安慰,只见景舞缓缓转过身,视线越过他盯着宁初染,淡然自若地开口,“不是所有人都以贤妻良母为目标,另外我也劝你一句,大婚那天千万把眼睛擦亮了,否则,都对不起你用来上吊的那根绳子。”

    “你什么意思?”宁初染觉出景舞话里的蹊跷,隐隐觉得要出事,却毫无头绪。

    “我的意思是,祝你心想事成。”

    景舞薄唇微启,叶庭深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小舞,我们谈谈。”叶庭深抓住景舞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方才还故意和她怄气,但一点都不害怕他们之间再无法挽回。可此时他有强烈的感觉,只要景舞出了这院子,他们就完了。

    景舞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叶庭深的手,直到他慢慢松开自己的衣袖。

    景舞拢了拢披风,一步一步走出景深院。

    “丫头,你怎么来了?这外面大雪纷飞的,身子还没好怎么就到处乱跑!”药圣看到景舞进来赶忙命小厮去煮热姜汤。

    “叶庭深说上次在寒潭导致我得了宫寒,此生都无法再有孩子,我来问问情况。”景舞若无其事地拍掉身上的雪。

    “这臭小子!不让我说怎么自己给说出来了!”

    看来是真的了,景舞捏紧了衣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但是丫头你也不要太难过,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只是说......”

    “您不用多说,我心里有数了。”

    原来,有些人命中自带萧瑟寒风,此生注定孤苦无依。

    其实要不要孩子也没什么所谓,自己从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怎么会这么难受呢?

    “大师兄,你的寒毒已经完全好了吗?”

    “恩。”

    “以前我不服气展兮哥哥的医术比我好,这次啊,我可对他是五体投地,因为他医治好了你!可是你的头发为什么还是银色的呢?”

    宁初染伸手拈起帝辞的头发,心里还是有点担心,不是都说医治好了吗?可是大师兄的头发是因为寒毒才变成这样,现在他的寒毒已经好了,头发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无妨,展兮说头发受寒毒影响时间太长,恐怕是变不回黑色了。”帝辞宠溺地捏了捏宁初染的脸,“怎么,你不喜欢这个颜色吗?”

    “没有!大师兄什么颜色的头发都很帅!银色最最帅!对了大师兄,我要告诉你一件大喜事!阿染,阿染就要和二师兄......”宁初染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叶庭深,“哎呀二师兄你说嘛!”

    “不用说了,你二师兄就是写信通知我你要和他成婚了,我才下山的。”帝辞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看不出喜怒。

    “大师兄,阿染要嫁人了,你开心吗?”

    “开心。”

第八十三章 和好如初

    帝辞的这开心说的宁初染心里毛毛的,再反观二师兄自从刚刚景舞出了这院子,就再没说一句话,看都没看过自己一眼,不禁觉得好没意思。

    “大师兄,你既来了,要不要去拜访一下叶叔叔和清姨?阿染带你去吧!”

    “不急,你且先回去,我和你二师兄还有要事要谈。”

    “什么要事啊?”宁初染满脸的好奇。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大师兄你不宠阿染了,现在有了秘密都瞒着阿染!”宁初染气鼓鼓地看着帝辞,好不可爱。

    “乖,听话。”

    令人闻风丧胆的逍遥楼阁主帝辞,也就对着自己的小师妹才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了。

    “阿染。”

    宁初染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二师兄喊自己,开心的回头,不料叶庭深却是极其严肃地看着她。

    “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再故意伤害小舞,我就不再是你二师兄。”

    “二师兄,我没有......”

    宁初染本还想替自己辩解几句,可是看到二师兄看自己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再撒谎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糕,硬生生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宁初染走了,江踪看了看屋里两大冰块对阵的情形,也默默退了下去。

    “叶庭深,我记得我和你交代过不要伤阿染的心。”

    “我不记得我有保证过你什么。”

    帝辞刚出手,却被叶庭深先一步制住。

    “要打架我奉陪,但是别在这个院子里。”

    想起这院子是叶庭深专门为景舞设计的,帝辞缓缓收了手。

    “呵!为了一个女人束手束脚,叶庭深,总有一天,她会被人当成威胁你的最有用的一把剑。”

    “说正事吧,你和阿染的大婚,人力物力财力我都提供给你,要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办,然后我带小舞避一避,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把自己的事处理好了。”

    “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好,自己捅的篓子甩手就走?再说我可不认为景舞那个女人现在会跟你走。”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莫不是你还希望我留下来娶阿染?”

    “你找死!”

    帝辞一个掌风拍过,叶庭深侧身堪堪躲过,只见院中的白雪飞扬。

    “除了这景深院,你想住哪里自己吩咐下人收拾,我去找小舞。”叶庭深说完便没了人影,再留下去,依着帝辞的脾气,非得打一场才能罢休。

    谁知刚出了景深院,就看到景三皇子风风火火地朝这边飞奔而来。

    “妹夫!妹夫!听说你大师兄,也就是逍遥楼神出鬼没的阁主帝辞来将军府了,他人呢?人呢?”

    景三皇子一看到叶庭深,气儿也顾不上喘,平时潇洒的做派也没心思端,上来就问。

    “就在这院子里。”

    得了叶庭深的眼神,只见景小爷犹如饿虎扑食一般冲进院子。

    “阁下就是逍遥楼的阁主吗?久仰久仰!”

    “哈哈哈哈!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景风。”

    “哇,你的头发果然和江湖传言的一样是银色的诶!”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喂,怎么打人呢你!”

    “你你你!你别过来!你是不是要杀我!”

    “救命啊!!!杀人啦!!!”

    叶庭深在院子外站了片刻,这下,将军府可热闹了。

    景舞觉得脑子很乱,自己守在暖炉旁也不知坐了多久,忽听得院中传来药圣的低喝声。

    “你这臭小子!怎么自己把她宫寒的事说了出来!”

    “她在哪?”

    “在屋子里呢,你快进去看看吧!”

    他怎么来了?

    听得叶庭深的脚步越来越近,景舞理了理衣服,随手拿起旁边的医书。

    恐将自己身上的寒气过给景舞,,叶庭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在景舞身旁坐下。

    “可是在为阿染说的事伤神?”叶庭深轻轻握住景舞的手,“小舞,其实有没有孩子......”

    不待他把话讲完,景舞漠然抽出自己的手,眼睛盯着医书。

    “如果叶将军是来安慰我的,那大可不必了,嫁到这将军府,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什么孩子,自然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你的小师妹想用这件事来刺激我,那她真是打错算盘了,麻烦叶将军替我转告她,下次想个新点儿的花招。”

    从来没想过要什么孩子?没什么好伤心的?叶庭深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被撕扯,这个女人,没有心的吗?他那样担心她,害怕她承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事,结果呢?

    叶庭深起身,怒极反笑,“安慰?景三公主说笑了,你怎么会需要人安慰?叶某前来只不过是想说既然事已成定局,作为正室,是不是该安排安排纳妾的事了?”说完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那是自然。”景舞语气平淡,有泪无声滑落。

    一只脚已经出了门槛的叶庭深却硬生生回了头,景舞连忙用医书掩住脸。

    小舞在哭?

    “是我不好,我早该想到你那样要强,怎么会把你的话当真呢?”叶庭深慌忙跑过去轻轻抱住景舞,真想给自己一掌。

    “方才那是气话,我一点也不想娶别人,有了你,我怎么还会想娶别人呢?”

    “没有孩子又有什么要紧,要我说没有孩子更好,这样就没人打扰我们了。”

    景舞明明是想推开的,却在叶庭深的怀里泣不成声。

    “我在京郊有一处院子,那里有温泉,可以方便你养伤,一直都想带你去,却一直都没机会。这次帝辞和阿染的大婚,他自己处理,我刚好带你去京郊住几天,你觉得怎么样?”

    “听话,不要哭了。”叶庭深轻轻拍了拍景舞的背。

    拉起叶庭深的袖子将眼泪擦干,景舞慢慢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

    “叶庭深,我很认真的问你几个问题,你想好了再回答。”

    “好。”叶庭深轻轻理了理怀中人额前的头发,好不宠溺。

    “你当真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

    “是。”

    “你当真不介意我不能......”

    “不介意。”知道景舞想问什么,叶庭深立马截住话,不想让她自己再重复一次,这太伤她了。小舞很少哭的,可是为了这件事她竟然哭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当真不喜欢宁初染?”景舞认认真真看着叶庭深的脸,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丝的表情。

    “不喜欢。”没有犹豫,斩钉截铁。

第八十四章 小糖生活

    “问完了?”

    “恩。”

    “那你承不承认昨天冤枉了我?”

    叶庭深看着景舞,满脸的委屈,委实不像他一个将军的作风。

    “那个,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京郊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景舞发挥自己的特长,一心虚就转移话题。

    其实昨天说他的那些话,自己心里也很纠结。景舞本来是想推开他自己好好想想的,可恰恰就是因为这样,景舞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叶庭深了。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这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今天知道了自己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但还是想自私一次。

    “前两天就派人在收拾着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咱们今晚就可以过去,白天的话我怕太引人注目,被阿染知道。”

    景舞故意绕开话题,叶腹黑也不纠缠,等到了京郊,我有的是时间和你算账,小舞。

    “好,那我让絮儿收拾一下衣服。”

    “不必,什么都不用带,那边都有准备。”

    “可我们现在出城,万一城门关了怎么办?”

    “不会,时辰还早。”

    叶庭深说罢抱起景舞,“江踪,备车。”

    “好嘞!将军!”

    同样在院子里守着的承画也是心中一喜,这两人总算和好了。

    待上了马车,向京郊出发的时候,景舞才慢慢回过神来。

    “叶庭深,我觉得你是早有预谋!”

    “对啊。”对面的人低低笑了起来。

    景舞也不恼,反正自己心甘情愿跟他一起出来的,“对了,你方才说,我们要去京郊好几天,那朝中的事怎么办?”

    “无妨,我自有安排。”

    “唔,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可我以前听说你可是个为国家大事废寝忘食的将军,应该很忙的,怎么这次这么容易就脱身了?”

    “以前不是忙,而是没有需要休息的理由,现在有了夫人,自然是需要休息的。”

    被这么一个大冰块含情脉脉地盯着,景舞不自然地看向一边。

    “那什么,我想透透风。”

    说完就伸手去撩马车上的帘子,突然一个颠簸,景舞没坐稳便向后倒去。待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叶庭深怀里了,他的脸近在眼前。

    “你......先放开我。”景舞觉得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别动,好好呆着。”叶庭深的手丝毫未动。

    不动就不动呗~景舞默默别过脸,就这样倚靠着叶庭深。

    “你说你干点儿什么能行?”

    承画瞪了驾着马车的江踪一眼,侧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生怕公主有什么闪失。

    “得了吧你,这马车密封性那么好,你能听到什么才怪了。”

    江踪本想将承画拉着坐下来,没想到用力过猛,直接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干什么?你小心点好不好?看我干什么,你看路啊!”承画利索地坐起来。

    “那什么,用力过猛用力过猛,抱歉哈。”

    江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女子淡淡的清香还萦绕在鼻间,承画倒在自己怀里时突然瞪大的眼显得格外湿漉漉,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可爱呢?该死!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

    不知过了多久,景舞觉得自己都昏昏欲睡的时候,总算听到江踪在马车外喊,“将军!到了!”

    看着叶庭深跳了下去,自己正想跟着跳,却被他一把抱住。

    “诶哟哟!现在的年轻人哟!”

    药圣捋着一把花白的胡子,独自向前走去。

    “他老人家也来了?”

    “恩,你忘了你的腿吗?”

    “我还真忘了。”

    景舞一拍脑门,他老人家不来谁给自己看腿呢?

    “先进去歇息,明天再带你四处转转。”叶庭深抱着景舞缓步向院内走去。

    越往里走,景舞越觉得不对劲,怎么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红灯笼红彩结?还有方才她瞧的分明的这院子的名字沉舞别院。

    “叶庭深,怎么到处都是红彤彤的?”

    “这院子原就是打算成婚过后带你来住的,只是......”

    他的只是没说出来,景舞心里也明白,只是自己当时不言不笑,与他见了面都形同陌路。竟不知,他还费心准备了样一处地方。

    叶庭深,对不起。

    进了屋子,景舞仍在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叶庭深以为她还是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心存芥蒂,索性也不逼她。

    “小舞。”

    “恩?”听到叶庭深的声音,景舞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

    “我知道你昨日说那些伤人的话无非就是自己还想不清楚,来了这别院我也不强迫你,我给你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来思考,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这个呆子!还说自己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已经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早晨我过来找你,带你四处转转。”

    叶庭深说完便唤了承画进来服侍景舞。

    “叶庭深,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在某些方面很笨?”

    “什么?”

    “没什么,明天早晨见。”景舞心情颇好地朝叶庭深挥了挥手。

    这一夜,景舞睡的甚是香甜,可是江踪却过得惨不忍睹,因为某位将军大半夜的冷着脸问他自己是不是很笨。

    我的个将军啊!你要是笨,这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好不好!

    “一大早的你怎你哭丧着个脸?”

    承画端了景舞洗漱的热水从叶庭深的卧房前经过,只见江踪耷拉个脸站在外面。

    “将军他丧心病狂!”

    “哎呦喂,我说你是胆子见长啊!不怕将军听到吗?”

    “放心吧,他刚刚才去了夫人的院子。”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昨个儿半夜突然让我说他哪里笨,说不出来月俸减半!”

    “他让你说他哪里笨?果真是够丧心病狂。”

    “是吧是吧!你说将军不会是不想发月俸故意刁难我吧?”

    江踪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要不然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呢?普天之下还有谁比他更聪明的!

    “我说你想理由也动动脑子好不好?将军是那种人吗?”

    要不是手里端着水,承画真想给江踪脑壳来几下。

    “那你说是为什么啊!我实在是想不通。”

    “笨死你算了!肯定与公主有关啊。”

第八十五章 大糖生活

    “与夫人有关?也是,这么久了将军也就只有碰到夫人时,才会有这种正常人的情感变化。”

    江踪恍然大悟。

    “你慢慢琢磨,公主大概已经醒了,我先过去了。”

    “承画!”

    承画端了水欲走,又被江踪叫住了。

    “又怎么了?”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女孩子一般都喜欢什么礼物啊?”

    “什么?”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你快去吧!”

    江踪心虚地摆了摆手。

    “哟哟哟!这是唱的哪出?脸都红了!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胡说什么呢?你快走快走!”

    “得,我这会儿急着去伺候公主,等我得了空再来找你!”这家伙,天天守在将军身边,不知不觉竟然有喜欢的人了!藏得可够深的!

    景舞早上一睁眼,就看到叶庭深倚坐在床的另一头,修长干净的手指被那泛黄的书页衬的格外好看,周身的清华让这个早晨都分外安静美好。他总是能自带一种气场,让不熟悉他的人觉得冷,让熟悉他的人觉得宁静。

    “醒了就起来罢,承画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淡淡的声音响起。

    “恩,你先出去,我更衣。”

    他不是明明很专注的在看书吗?景舞心里一阵嘀咕。

    “小舞,我的夫人更衣,我却还要避嫌,这是什么说法?恩?”

    叶庭深放下手中的书,慢慢逼近景舞。

    “我们这不是情况特殊嘛,你快出去快出去。”

    景舞拉了被子挡住他凑过来的脸,将头埋到枕头里。

    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叶庭深唇角微微勾起,“哦?某人昨夜说我笨,为夫是愚笨了点儿,确实不太懂夫人说的情况特殊怎么个特殊法。”

    这个腹黑的冰块!感情在这儿等着呢!想问自己为什么说他笨又不直说,拐弯抹角的!

    “你先出去,我待会儿就告诉你我昨晚为什么那么说。”由于头埋在枕头里,景舞一开口瓮声瓮气的,听在叶庭深的耳朵里竟有些撒娇的意思。

    “恩,娶了个一点就透的夫人是叶某的好福气。”

    也不再逗她,抚了抚她散在被子上的长发,叶庭深满意地走了出去。

    真的是。。。。。。腹黑可耻!景舞理了理被他摸过的头发,慢腾腾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承画服侍着景舞快收拾好的时候,叶庭深便掐着点儿走了进来,很自然地将景舞打横抱起。

    “大白天的,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景舞埋了头小声抗议,虽说这别院下人并不多,可是被看到了,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承画看着这一幕,早已司空见惯。

    “别闹,带你去用早膳。”感受到怀中人微微的挣扎,叶庭深温柔开口,手下更加注意,生怕把她摔着。

    在这个别院伺候着的,大部分都是叶庭深从丞相府拨过来的老人,都是看着叶庭深长大的。

    他们都深深清楚,这二公子打小就是个寡言清冷的,还记得两岁的时候他都未开口说话,丞相夫人急的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找了多少御医都说没毛病,可就是不开口说话,气的洛清舒直骂庸医。

    叶伯闻心下倒是坦然,但到底是看不得自己的夫人着急忧心,派人去寻了药圣来,直到药圣也说没问题,洛清舒才松了口气,捏了捏二儿子的小脸蛋,臭小子!不要这么高冷,快快说话!

    天知道当叶庭深第一次开口叫母亲的时候,洛清舒有多激动,一连好几天丞相府都是这样的情景,丞相夫人巴巴地跟在自家二儿子身后,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捧了出来,就盼着他再叫一句母亲。可这二公子吃也吃了,玩也玩了,却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因此叶庭深的生人勿进,熟人勿扰打小就是出了名的,如今看着他眉梢眼角都是温和地抱着少夫人,大家心里也都有了数。

    一顿饭景舞吃的极慢,暗恨自己昨天怎么就一个冲动说他笨呢?这会儿要是跟他说了原因不就摆明了承认自己喜欢他吗?青天白日的,还是在饭桌上,就这么谈论这个话题也太......

    叶庭深明知道她在拖延时间,也由着她慢慢磨蹭。他对她,向来都很有耐心。

    最后一口汤喝完,景舞也终于想出了对策。

    “咳,”景舞微微清了清嗓子,眼睛看了叶庭深一眼又迅速瞥向一边。不行,看着他那张脸,说假话有点艰难。

    “我的意思是,你看不出来絮儿和承墨之间有点儿什么吗?”

    “所以?”

    纵是叶庭深想过千百个理由,也没想到她会把话题往这上面绕。

    “所以这里的环境这么好,难道不应该让他们也跟过来培养培养感情吗?”

    景舞虽是为了给自己找借口,不过此刻说的倒也是真心话。

    叶庭深就是嫌人多碍眼才故意不让絮儿和承墨跟过来,有自己在小舞身边护着,贴身伺候她的要承画一个也就够了,这个时候如何会应景舞的话。

    “小舞,你不觉得没有我们在才更有利于他们培养感情吗?恩?”

    虽说景舞在故意和他鬼扯,不过絮儿是她为数不多的放在心里的人,她是真的有很严肃地在为絮儿的将来做打算。此时叶庭深这么说,她倒真偏着头微微思考了一下,好像......是这样?

    看到她想的借口反倒把自己绕进去的时候,叶庭深不禁哑然失笑。

    “你想了一个早膳就想出这么个幌子?”

    额......就知道他不好糊弄。

    “什么幌子?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不好?”

    景舞是打定了主意赖到底。

    “呵!”叶庭深轻笑了一声,知道她是不会说了也不再纠缠,“待让药圣帮你换了药,我带你看看这别院如何?”

    “好啊。”

    逃过一件可能很尴尬的事,景舞心情很好地就应了下来。

    她的腿总是要适当的活动活动才好,已经临近中午了,也不似早晨那么冷,叶庭深这才愿意她自己走走。

    本来还生怕叶庭深会抱着她逛这别院,当他只是稳稳扶着她慢慢走的时候,景舞心里终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是自家的地盘儿,可大白天的终归影响不好。

    自家?这个想法出来的时候,景舞倒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带着看向叶庭深的时候都有些心虚。

    完了完了,她好像潜意识里已经完全把自己和叶庭深划在一起了。

第八十六章 帝辞真心

    待抛却杂念,细细看这沉舞别院的时候,景舞只觉得别有洞天,设计的人处处都是用了心思的。

    回廊的尽头是个死角,终日不会见阳光的那种,因此设了青灯,摆了石桌,上面放了黑白棋子,分明是算好了在这四处幽静,暗香浮动的氛围下,让人不自觉想坐下来下上一局。因是冬天,旁边还贴心地置了炭火。

    “闲敲棋子落灯花?”景舞依着火烤了烤手,偏头看着叶庭深。

    “恩。”他就知道她会懂。

    花园里没有假山,没有各色的花朵,更没有什么竹子,只有一颗参天大树和......绿油油的,约莫,大概,是麦子?池塘边搭了茅草棚,下面放着鱼篓和鱼竿,甚至还挂了两件蓑衣,完全就是一派朴素的田园风。

    看着这些,景舞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原来她想要的,他都懂。

    她想要最普通最平淡的生活,他就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展现给她,他们并不会真的这样过生活,可他就是要她明白他全都了解。

    景舞回过头,叶庭深就站在她的身后,明明还是往常那一般清冷的神情,景舞却觉得再没人比他更温柔了。

    “累了?”

    他上前轻握住自己的手,温暖而干燥,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担忧,景舞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他这样好,他原来,这样好。

    景舞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交,“不累,你带我到别处去走走吧。”

    因为她这小小的动作,一贯不喜欢把表情展示在脸上的人微微勾了唇角,“好,去书房。”

    这里的书房和叶庭深在将军府的一点儿都不一样,真的就只是书房,除了满屋子的书之外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装饰,靠着窗子的位置设了书桌和软塌,那软塌分明就是为她设的,因为景舞知道,叶庭深是很少躺着看书的。

    书桌上,有很多画卷,景舞好奇地打开,一张又一张,一幅又一幅,她的手有些许的颤抖。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些画画的全部都是她,是当初还住在二哥府上的她,或练剑,或散步,或小憩。

    “叶庭深。”景舞声音沙哑,已然红了眼眶。

    “吓到你了吗?”叶庭深从背后环住景舞,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表情。

    这份感情太强烈,看着她怀疑自己,逃离自己,他多想让她明白,又多害怕吓到她,所以才迟迟不敢带她来这里。

    景舞处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从来都是真心的,他从一开始就是要和她走完这一生。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逃婚,穿着一身白衣出嫁,用尽在宫中生存的心计来理解他,这份本该纯洁的感情被她粉碎的七零八落。

    她突然想起那天,他那样认真地在她腰间系上叶家儿媳祖传的玉佩,那样美好,可是景舞,你都在做些什么呢?

    景舞终于,后悔了起来。

    看着怀中的人迟迟未应答,叶庭深紧紧握住她的手,“景舞,我喜欢你,从第一次在军营里看到你的画像开始,不许觉得难以接受,不许逃避。”

    “小舞,说话。”叶庭深此刻心里紧张的要命,如果,如果她不能承受......

    在军营看到她的画像?是了,应该是二哥给大哥寄的家书。

    景舞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叶庭深的眼睛,手轻轻抚过他好看的眉眼,“叶庭深,现在说我喜欢你算不算晚?”

    等待被宣判的男人,突然听到自己一直在等的话,由震惊到狂喜,蓦地紧紧抱住景舞,“小舞,再说一遍。”

    景舞觉得自己被他抱得都快要喘不过气儿了,突然有点小害羞,她才不要再说一次。

    “不要。”

    “乖,再说一次。”

    “才不......”

    景舞话音未落唇便被封住了,这个男人!每次都是......

    叶庭深,我喜欢你,景舞缓缓地闭上眼。

    将军府这边,自己要嫁的人不见了,宁初染自然是要问的。

    “大师兄,二师兄他人呢?”

    粉色镶了毛边的裙子,配上浅蓝色的披风,把宁初染整个人衬的越发可爱。

    帝辞没什么表情的伸出微凉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着急什么?从现在开始到大婚之前你都不能和他见面,不然不吉利。”

    “是这样吗?”

    “恩。”

    明明很合理的解释,宁初染却总觉得心里没有底。二师兄,你不可以不娶阿染,阿染为了你,连自己都背弃了。

    “好吧,那直到大婚,阿染这段时间都不过来了,大师兄你帮我告诉二师兄,阿染愿意守一切规矩,会做一个很好的新娘的。”

    宁初染看着院中的雪,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坚定。

    帝辞听了这些话,眼睛微微眯起,如玉的手轻扣着桌面,“好。”

    看着小师妹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一头银发的男人终于开始发现,她要嫁给自己的师弟,他惟一的反应竟然只是觉得不妥,没有愤怒,没有吃醋,更没有心痛,他惊觉,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想娶她。

    连他自己都误以为对阿染从小习惯性地保护是爱。

    原来不是。

    竟然不是!

    景舞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从她当初离开初词院就时不时浮现在他的脑海,安静下棋时微拧的眉头,被自己掐住脖子时的执拗,昨天在雪地里被阿染告知不能生孩子时的浓浓忧伤,帝辞敲击桌面的手戛然而止,该死!

    这个该死的女人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已经规划好的以后。

    几天以来,张伯已经不止一次询问帝辞打算何时开始准备大婚了,可是这个清贵无双的男人永远都只有两个字,“不急。”

    眼见着婚期在即,张伯只能摇摇头,暗叹他不会是个体贴妻子的好丈夫。

    张伯甚至开始怀疑,他真的像将军说的那样要娶自己的小师妹吗?

    事情在朝着帝辞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控制。

第八十七章 我没办法

    待身体方便了,景舞终于见到叶庭深提起的沉舞别院后山的温泉时,不可谓不惊喜。

    “野生的?还是你安排人种的?”

    看着眼前望不到头的蓝色月季花依温泉而生,灿烂地绽放着,景舞几乎有些雀跃了。

    俯身去嗅那花香,真想就这么醉死在花丛中。

    “可喜欢?”叶庭深随手摘了一朵半开未开的花,拉过景舞,轻轻拢了拢她微乱的发丝,别在发间。

    “我很喜欢,谢谢你。”景舞偏头,对上叶庭深满目的温柔。

    “恩?”

    “唔,不谢不谢,我很开心。”毕竟有了前车之鉴,景舞瞬间就反应过来他这是不喜欢自己跟他太客套。

    叶庭深方才一下子就黑下去的脸这才微微放晴。

    不错,孺子可教。

    “我说这几日在宫里怎么都没看到叶将军,感情是跑到这里花前月下来了。”

    景舞循声望去,不远处一身火红的人可不就是莫邪那妖孽。不由心下纳闷儿,他怎么会在这里?

    作为一个质子,他这来去也太自如了吧!

    “江踪。”

    好好的二人世界被打扰,还是被一个明显对景舞别有居心的人打扰,叶庭深周身的气场瞬间冰到极点,不动声色地将景舞抱在怀里。

    “将军......”

    只见江踪身后跟着本该着手准备大婚的帝辞,料到江踪是拦不住自己这大师兄才被莫邪钻了空子,叶庭深抬抬手,示意江踪下去了。

    景舞顺着叶庭深的目光看过去,帝辞?这又唱的哪出?难道是将军府出事了?

    莫邪在宫中听说叶庭深带景舞来了京郊别院,就知道自己再不来就彻底没机会了,只是没料到在别院的门口会遇到传说中的逍遥楼阁主。

    只一眼,莫邪就知道这个淡漠的男人不会比叶庭深好对付多少,甚至可以说是更难应付,如果他如传说中的一般,无视人命。

    本来还要想办法怎么进这院子,没想到他却有意带自己进来,这才不用费心思去对付院子里的暗卫。

    莫邪虽摸不透帝辞是怎么想的,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

    “叶将军看到我别不开心啊!你说我一个质子,成天闷在宫里,可不得出来自己找点儿乐子,你就发发慈悲随便给我安排一间屋子呗!”

    “质子私逃出宫,我可还不想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叶庭深冷笑,如何可能让他住在这里打扰自己和小舞。

    “若真是私逃,我也不敢跑你这儿来啊!这次可是老皇帝亲自批准我出宫的。”莫邪眼睛微微眯起,一脸挑衅地笑着。

    景舞只觉得头皮都发麻,一个大***在这花丛中,人比花娇,她实在是怀疑莫邪的性别,作为一个女的,她此刻都有些自愧不如。

    感受到怀中人看着另一个男人,叶庭深不悦地将景舞抱得更紧。

    皇上亲自批准,看来是有心让自己和莫邪正面较量,果真是这阵子小动作太多了,皇上起了心思警告他吗?

    “我这里地方小,王子既是出来游玩,切不能委屈了去,周围有的是农家大院,我让下人去给你打点。”

    “不委屈,我就觉得你这小地方好。”莫邪真是说的咬牙切齿,小地方?!呵!叶庭深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不用替我省麻烦,莫邪王子这是看不上叶某为你安排的地方吗?”

    “呵呵......”莫邪干笑了两声,

    “叶将军多虑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计划也算半达成了,知道这逍遥楼阁主找叶庭深是有事要谈,莫邪也不多留。

    此时绝不能感情用事,犯低级错误。强留在这里,一下子得罪两个难缠的主,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景舞,明天见。”莫邪说完便心情大好地离开了。

    景舞隐隐觉得,自己接下来的生活不会太平了。

    “本该忙着准备大婚的人,此刻为什么会在这里?”

    待到莫邪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叶庭深才看着帝辞淡淡开口。

    “你不是一直都很聪明吗?不妨猜一猜,猜一猜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帝辞只是看着景舞,用的是一贯嚣张的语气,什么动作都没有。

    可是叶庭深太了解自己这个师兄了,他的眼里是明显的掠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掠夺。

    “什么时候开始的?”

    “呵!不清楚。”

    “帝辞,你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景舞听的是一头雾水,他们两个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帝辞到底要做什么?

    景舞猜不出,可是帝辞看着自己的眼神太,怎么说呢?深不可测?不,不对,是深不见底。

    景舞直觉他们的谈论与自己有关。

    只见帝辞满脸烦躁地抬起手,一个掌风过去,花瓣纷纷坠落,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干。

    “叶庭深,我没办法。”

    明明那么狂妄嚣张的一个人,这句话却是那么的无奈。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做的是杀人的买卖,走的是阴间路。

    可纵是再没底线,他帝辞也从来没想过和别的男人去争一个女人,而且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师弟,是他在这世间最信任的人。

    “帝辞,这件事不是可以商量的事。”叶庭深的心越来越沉,他从来没想过帝辞也会卷入这段感情的纠纷。

    到底是自己疏忽了,小舞那样好,她那样好,他不该留她在初词院那样久的......

    帝辞不同于展兮和莫邪,他是自己无法兵戈相向的人,他又是一个得不到不会罢休的人,这次,是真的麻烦了。

    “叶庭深,我没办法。”

    景舞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帝辞,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力感,他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来回答叶庭深,一次比一次开口的挣扎。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帝辞都没办法呢?景舞开始怀疑眼前的帝辞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初词院认识的那个帝辞了。

    景舞想不通,一个连生命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有什么东西是他没办法的呢?

第八十八章 帝辞坦白

    “你预备怎么做,你又预备,把阿染在怎么办?”

    “没想好。”

    景舞听到这里,觉得自己总算听出点苗头了,难道是帝辞和宁初染吵架了?难怪这么不可一世的人也会有如此无奈的一面,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他和宁初染闹矛盾了?”景舞压低了声音,扯了扯叶庭深的衣袖,避开帝辞的视线,他和宁初染闹矛盾了,自己又没惹着他,恶狠狠地看着自己干嘛?

    帝辞要是知道自己深情而又痛苦的眼神被景舞理解成恶狠狠,恐怕真的想掐死景舞。

    满身冷冽的叶庭深听到景舞的话才慢慢收了收情绪。

    “恩,无法解决的矛盾。”

    “什么矛盾这么严重?依着帝辞对宁初染的宠爱,怕是宁初染要他的命他都给的吧?”景舞觉得难以置信。

    叶庭深心情复杂得看了看怀中的人,幸亏,在感情上,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

    是啊!帝辞可以把命都给阿染,因为那命对他来说没什么重要的,因为他本就欠阿染一条命。

    都说帝辞漠视人命,可是他最漠视的,恐怕就是他自己那条命了,所以那颗心才麻木到连杀戮都觉得稀松平常。

    听师傅说,是阿染在山谷里发现了奄奄一息,浑身是伤的帝辞。那时小小的阿染拖着比自己高一个个头的男孩回去,连师傅也惊呆了。

    从此帝辞就永远地欠着阿染了,阿染要什么他都想尽办法去弄来,久而久之,就成了生命里的习惯。

    所有人都以为帝辞喜欢阿染,连他自己都这么以为。

    可是小舞,你的出现教会了帝辞什么是感情,你让他明白了喜欢的具体模样。

    他愿意为阿染付出生命,可是他更愿意为你活着。

    “不管他们,起风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叶庭深话毕也不待景舞回答就一把抱起了景舞。

    “你!”景舞惊呼出声,她的腿已经完全可以自己走路了好吗?而且哪里有风了?!

    关键是那温泉她还没泡啊!不是明明是待她来泡温泉治疗腿伤的吗!

    “叶庭深,只有我不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

    帝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来了这里,但是既然来了,达不到目的就走可不是他的风格。

    他是来,宣战的。

    虽然这句话很嚣张,但景舞不得不承认,帝辞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但这话对着叶庭深说怎么这么别扭?

    叶庭深的脚步微停,“那是因为你以前的对手里没有我。”说完便抱着景舞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回到房里,景舞知道自己是必须问清楚了。

    当叶庭深拿了毯子盖在景舞腿上的时候,景舞顺势拉住他的手。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帝辞和宁初染闹矛盾了,可我怎么看他更像是和你闹矛盾了?”

    “不问好不好?这件事必须要你自己去发现。”

    叶庭深紧紧地抱住景舞,嗅着她发间的香气,才觉得自己稍微安心了点儿。

    “好。”

    景舞轻声应着,明显感受到了叶庭深的反常,也不勉强,他不说就是真的无法开口。

    虽然叶庭深和帝辞看起来水火不容,可是景舞直觉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到底是什么事情导致今日他们的这场对峙呢?景舞有担忧,不过更多的是信任叶庭深。

    “那,问你一个其他的问题好不好?”

    “什么?”

    “帝辞,还会娶宁初染吗?”

    景舞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明显一僵,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不会了对不对?我是没听明白你们说的那一大堆话是怎么回事,可是也大概知道帝辞不会娶宁初染了,起码暂时不会对不对?”

    不是暂时,是永远。

    叶庭深一动不动,静静等着景舞的下文,如果她现在还敢说出让自己娶阿染的乱七八糟的话来......

    和叶庭深处了这么久,景舞也算能把他的心思了解的七七八八了,以前自己总是猜疑他,推开他,可是现在不会了。

    “别乱想,你是要和我走完一生的人,以前是我不懂你的心意,也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如今我全都明白了,又怎么可能把你推给别人?我的意思是,婚讯都散出去了,人人都知道将军府要办喜事了,这件事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不然,宁初染要怎么办?”

    “怎么现在觉悟这么高了?”

    叶庭深松开景舞,心情很好地坐在对面的圆桌旁,倒了一杯药圣专门为景舞配制的药茶递到她手里。

    “天生聪慧没办法。”

    景舞接过茶,一副我也不想这么聪明的表情。

    “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厚脸皮,恩?”

    “那你现在发现了,不许绕过这个话题,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没想绕过,我不打算怎么办,有的是人比我们着急。”

    “啊?唔......也是,是我多虑了,帝辞即使不娶,也会安排好后面的事,断不会让自己宠在心尖儿上的小师妹给别人看了笑话去。”

    景舞略略一想,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聪明。”

    “叶庭深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逗小动物?”

    “没有,我在逗你。”

    “你!”景舞放下手中的茶上去就挠叶庭深的痒痒。

    没错!我们高冷腹黑,帅到惨绝人寰的将军大人怕痒!

    “乖,别闹!”叶庭深轻笑出声,按住景舞的手。

    叶庭深本来就声音清冷干净,笑起来又实在迷人,听他笑出声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景舞如何会听话,死命地挣扎着想抽出自己的手。

    叶庭深怕自己抓的紧了伤着她,也不敢真用力,这就给了景舞希望,总觉得自己再努力一点就能赢。

    两个人扯来扯去,景舞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手脚并用缠在叶庭深身上的姿势有多暧昧。

    “哈哈,被我挣脱了吧!”

    以为自己终于赢了的人捏着叶庭深的腰抬起头想炫耀,却发现叶庭深的眼里充满了她并不陌生的情愫。

    景舞立马放开了手,想退后保持距离,却被叶庭深牢牢禁锢在怀里,下一秒就是铺天盖地的吻。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八十九章 承墨腹黑

    他吻的温柔,景舞觉得自己都要溺死在这个吻里边了,叶庭深才缓缓放开她。

    “小舞,嫁给我好不好?”他在她耳边轻声问。

    “我们不是已经成......”

    “那不一样,我要听你亲口说。”

    这个别扭的男人,原来这么介意自己是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好不好?”

    他好听的声音回响在她耳边,景舞觉得,叶庭深要是存心诱惑一个人,那么那个人是一定跑不掉了。

    “好。”她的整张脸都埋到了他的怀里。

    景舞羞红了耳根,叶庭深却不打算放过她。

    “什么好?”

    他压根就是故意的!

    “我说好!我愿意嫁给叶庭深!”景舞一字一句地说完,而后恶狠狠在叶庭深腰间掐了一把才算解气。

    然后......景舞就听到门外噼里啪啦什么东西掉了一地的声音。

    “谁?”

    “公主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不知道将军在里面,而且你的声音实在太大啦!!!”絮儿一口气喊完,也顾不上管地下丞相夫妇让她带来的各种东西了,拉着旁边的承墨就跑。

    这个时候不跑,会被公主灭口的!

    “叶!庭!深!”景舞咬牙切齿,“絮儿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而且你知道他们就在门外对不对!”

    额......好像炸毛了......

    “你不是说这里环境好,想要絮儿和承墨过来培养培养感情吗?而且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这个点儿到。”

    叶庭深一幅很无辜的样子,你看我都是照你的意思安排的,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啊!

    腹黑的冰山怎么会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就是要昭告天下。

    景舞以为自己冤枉了叶庭深,瞬间就气短了一截,又羞又恼。

    “别怕,他们不会乱说的。”

    “那是你还不了解絮儿......”

    “那我现在去警告他们?”

    叶庭深装模作样地说着就准备往门外走,果不其然,被景舞拉住了。

    “不用了,我敢做就不怕人知道,我就是要嫁给你怎么了?”

    “唔,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娶了你这个大胆的公主。”

    “你!”

    “得之我幸。”叶庭深将景舞抱在怀里,知道是不能再逗下去了。

    她今天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她说他愿意,她说就是要让别人知道她要嫁给他。

    她有时候淡泊宁静,有时候却又这么泼皮无赖,她有一个公主该有的高贵大气,又有小女子的娇羞忐忑。每一个都是她,每一个都让他喜欢到不能自拔。他叶庭深何其有幸,何其有幸啊!

    “刚刚说话的是我们公主是我们公主吧!她是亲口说她要嫁给将军吧!”

    絮儿跑出院子老远,还是觉得方才发生的像是一梦,拉着承墨问个不停。

    “是,不过现在,你也该改口叫夫人了吧?”

    承墨觉得,说实话,他也觉得很玄幻,没想到将军召他和絮儿过来,竟还能碰上这么一出。

    公主那样平时都不怎么开口说话,安静气质的人......恩,刚刚发生的一切确实把他也震惊了。

    “对对对!你说的对!是应该改口了,而且承墨,我有预感,这次只要改了口以后就永远不用改回来了!”

    絮儿觉得承墨这个提醒真是对极了!以前她顺着公主的心思才冒着生命危险在将军府都公主公主的叫着,如今可不得改口了嘛!反正她就一个宗旨,顺着公主!

    “我也这么觉得。”承墨默默踢开前面的石子,看她这么开心,哪还顾得上注意脚下。

    “我本来还气公主又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跑了,不过我现在原谅她啦!原来我们公主是来做大事情来啦!”

    “恩,你不生气就好。”

    “承墨,我觉得将军和公主,不对!是夫人,将军和夫人一定会再办一次大婚的!”

    “恩。”

    “承墨,我很开心。”

    承墨慢慢停住脚步,听絮儿继续往下说。

    “你不知道,听到公主这么说,我有多开心。我和她一起长大,她虽然贵为公主,可是宫里的人哪个不高贵?大家不过都仗着皇上的宠爱活着,她年纪小又不得皇上的关心,自然是人人都可以欺负的,我看着她想尽办法讨好皇上到心灰意冷,然后出了宫流言漫天,她那么骄傲一个人......我看着她的婚事不由自己控制,我多怕她总是跟自己过不去,如今好了,这不由我们公主控制的婚姻有这样的好结局,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承墨。”

    “你哭了。”承墨递上一块手帕。

    “没有,我开心的。”絮儿接过手帕狠狠地醒了一把鼻涕,宫里的那些年,不能被提起,桩桩件件都是噩梦。

    “你开心的这么个样子,那公主门外打翻的一地东西是等着我收拾吗?”

    “承画!”

    看到承画,絮儿立马奔了过去,献上自己大大的拥抱。

    “哥,你管管。”承画是一脸的嫌弃。

    “承画你不够义气,跟着夫人来这里都不告诉我!”

    “这个你得问夫人,我可是奉命行事哈~”承画成功甩锅,后来景舞发现,有个太机灵的贴身丫鬟,实在不能说是一件好事......

    “哇!承画你也改口了!你说你是不是刚刚也偷听到了!”

    “偷听?我还没有不怕死到那个程度,我只是从某些人的叽叽喳喳中知道的。”

    “那个某些人一定不是我!”

    “就是你......”多亏了你,这会儿恐怕这院子里的所有暗卫都传遍了......

    “承画我完了,我觉得我会被公主灭口的!”絮儿立马放开承画,站的笔直,用手做出刀抹脖子的动作。

    “噗!我也这么觉得。”

    “承画你要救我!”

    “你老吓她做什么?带我们去看看住的地方吧。”一直沉默的承墨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奥。”不是我吓她啊哥,是嫂子实在傻的可爱~

    “可是,可是丞相和丞相夫人让我带来的东西被我砸在地上了,真的不用管吗?”絮儿激动过后终于发现哪里不妥了。

    “当然要管,但不是现在,等将军叫我们再过去吧,不过丞相和丞相夫人让你带什么了?”承画心里计较了一下,实在觉得现在去打扰就是找死。

    “大概......好像.....”

    “利索点儿说!”

    “丞相让我带来的不过字画,至于丞相夫人嘛,是一堆金银珠宝什么的好像......”

    承画默,什么金银珠宝,很可能是叶家的传家宝!这二老怎么就放心让这么个蠢东西带过来!

    “承画你干嘛,你不是说先不捡的吗?”看着承画往回走,絮儿表示很疑惑。

    “你最好祈祷一件东西都没摔坏。”

    “承墨怎么办?事情好像很严重!”

    “没关系,没摔坏东西。”她迷糊,有他在怎么还会让她做错事?东西摔下去的时候他用内力衬了一下,自然不然担心。

    “那我们把承画叫住哇!”

    “不用。”谁让她欺负你。

    “真的不用吗?”

    “不用。”

    承墨你这么坑自己的亲妹妹真的好吗?果然跟着将军久了,好好的青年都变的腹黑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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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4444/ 第一时间欣赏冷面将军为谁笑最新章节! 作者:遇雨遇雨所写的《冷面将军为谁笑》为转载作品,冷面将军为谁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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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将军为谁笑介绍:
王侯将相之门,享锦衣玉食之福,承骨肉相残之苦。谁又比谁活的更容易?
觥筹交错间,刀光剑影时。
阿绎,原来这就是你,舞剑时有惊鸿之姿的你,远望时宁静茫然的你,被冷落时与世无争的你。这样的一个你,我怎么会放手呢?
叶庭深慢条斯理地帮景舞系玉佩,他离的很近,景舞隐约闻的到淡淡的墨香。修长干净的手指格外温柔,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平战事,定天下。
以帝辞的性子,杀戮,才刚刚开始。
帝辞,你不是没有弱点,所以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不会落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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