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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木婼     将军是个女娇娥txt下载     将军是个女娇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盟主之战

    临走前,谢听白与楚煜城有了一瞬的眼神交汇,一切尽在掌控。其实在墨睿轩从皇宫出来的时候,谢听白就接到了消息,便派了管家去找了楚煜城。

    当时管家急匆匆找过去的时候,楚煜城也听说了皇上三次摆驾秦王府,他担心有什么事,正在府中着急的等着消息,一听秦王府来人求见,立马就迎了进来。

    管家躬身道:“老奴受小世子所托,请楚大人救急解围。”管家语音凝重,楚煜城边穿外套边问道:“李伯直说吧,可是皇上摆驾秦王府的事?秦王于下官有恩,下官自当报答。”管家姓李,上次听谢听白和叶云翎这般叫过,楚煜城便记下了。

    管家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明里暗里确定没有第三个人的时候压低声音开口道:“大人莫急,秦王府需要大人把皇上从秦王府引出来。”管家说着,制止了楚煜城穿外套就要出去的动作。

    楚煜城拧了拧眉,沉思想了想,纠结再三才开口道:“那便只有祭台爆炸案才能起作用了。”说着叹了口气,“可是现在对刺客的审讯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管家沉思片刻,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大人可否信得过老奴?老奴跟着秦王上过战场,不如让老奴去试试,说不定有新的收获?”

    就这样,管家进了暗牢,等再出来时,便带了一张签字画押的供状。

    只不过供状的主人公是何鸿文。暗影楼的影卫也经过熬刑的训练,想让他指出幕后指使人,根本不可能,所以管家才来了这么一招祸水东引,当然,他的手段也不可小觑,毕竟楚煜城这么久也没换出来影卫一个字。

    管家拿着供状走出来的时候,对着楚煜城道:“今晚之事,老奴希望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秦王。”

    楚煜城有些意外:“包括秦王?但你不是殿下的人吗?”管家眼神沉了沉:“这你不需要知道,总之老奴一切为了秦王。”说完,便躬身道:“一刻钟后还请大人前往秦王府,老奴代秦王谢过大人。”

    其实这个影卫能抓住,还多亏了谢听白。据无心阁的消息,祭台爆炸案明里结案了,但因为楚煜城向来正直,墨睿轩便命他暗中继续调查,谢听白怎么能拂了他的意,自然是送了他一份大礼,。

    墨睿尘可能永远想不到,他一个小小的疏忽,留下的后患,会在今天解了叶云翎之围。当天墨睿尘吩咐埋线的不是他的人,是暗影楼的影卫,这个影卫已经被谢听白巧妙地送给楚煜城了。

    当天无心阁的人来报在祭台出现了江湖人的时候,叶云翎便吩咐了顺着线查,这才发现暗影楼与朝廷的密切联系,也是这时,才临时决定参与武林大会,暗访暗影楼,没想到竟真的找到了证据。

    回宫的马车里,楚煜城把供状呈给了墨睿轩,墨睿轩看完后沉默了一阵:“可信度多高?”

    楚煜城愣了一下,认真想了想

    ,说道:“回皇上,百分之五十,那人是个硬骨头,这么久的酷刑才撬开的嘴,可真可假,更不排除是熬刑不过,随意攀咬。”

    楚煜城如实回答,他的确怀疑是李伯用了什么手段换来了这份供状,但他不会出卖秦王,这是原则问题。楚煜城不知的是,他这一番话救了自己,也帮了秦王。

    墨睿轩素来多疑,今日楚煜城的出现太过巧合,而被指正的人又是已经斩首的人,价值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若楚煜城今日将这份供状说成百分之百的可信,并往安王身上引,不出第二天,楚煜城就会乌纱落地。而墨睿轩则会更加肯定秦王不在府中了。

    秦王府算是平安度过这一次危机,晚上隐月山庄中,蔺远找上了叶云翎,一进门,就很严肃地问道:“叶兄,你实话告诉我,你与秦王叶氏一门有什么关系?”他一直都知鬼面姓叶,但不知其真名。

    叶云翎淡淡笑了笑,毫不在意地倒了一杯茶,示意蔺远坐下,道:“蔺兄觉得是什么关系那就是什么关系了。”

    蔺远有些气馁:“看来叶兄是不打算告诉在下真相了。”叶云翎摆摆手,悠悠道:“真真假假,事实怎样又有什么影响呢?不管我是谁,我也都是我,不是吗?”

    蔺远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当即哈哈道:“也对也对,是我局限了,但说好了,不管遇到什么事,随时要找我帮忙。”江湖人重情义在这一刻提现的淋漓尽致。

    第二日,二人抱拳一礼,下一秒便动了,你来我往,酣畅淋漓。叶云翎嘴角始终挂着隐约的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一种高兴。

    叶云翎在擂台上与蔺远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最终,是蔺远的长剑抵在叶云翎的咽喉,而叶云翎的剑堪堪到达蔺远的肩膀。若是生死战,倒下的,一定会是叶云翎。

    结果虽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在蔺远的意料之中叶云翎败了,没有人看得出叶云翎放水了,蔺远却心知肚明。

    盟主上首的位置也被叶云翎理所当然地撤去,蔺远连任了新一任盟主,一战过后,算是解了叶云翎一桩心事,还了蔺远一战。

    这是叶云翎欠他的一场比试。

    叶云翎与蔺远一战过后便连夜踏上了归途,她已经收到了谢听白的传信,墨睿轩又不安分了。

    回程时叶云翎为了速度快一点,便寻了近路,途径信长县时,意外发现这里饿俘遍地,叶云翎疑惑道:“天灾?”

    无界无杀一左一右跟在身后,无界答道:“是水患,已经四个月了,当时主子还在边疆,所以不知情。”

    叶云翎点点头,又问:“朝廷没赈灾?四个月的灾情控制成这样?”叶云翎话里有些怒气,墨睿轩是怎么做这个皇帝的?

    无界察觉了叶云翎的情绪,又小心地组织好语言,答道:“朝廷有过赈灾,只是赈灾强度不够

    ,加上层层搜刮,到灾民手里的就几乎没有了。”

    叶云翎马头一转,便进了信长县:“通知无心阁参与赈灾,另外联系蔺盟主,让他动员,四个月的灾情,一旦起了民愤会很难收场。”

    无界有些迟疑:“主子,这样朝廷哪儿……”叶云翎摆摆手:“无妨,让无心阁跟在蔺盟主身后,江湖人参与赈灾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无界闻言才放心地受了命,随后与叶云翎直奔县令的宅子而去,无杀则隐在暗处。三人如履平地地进了宅子。

    看到的景象让叶云翎火气腾腾地冒,县令尹月明竟醉成了一摊烂泥,退了所有下人,在院子发着酒疯,叶云翎对准尹月明就是两巴掌。

    尹月明被打了一个愣怔,然后就听那个戴面具打人的那个人说:“地方父母官,却让灾情四个月不得控制,百姓怨声载道,这就是你的功劳吗?”叶云翎说要一甩袖背过了身子,他就不明白了,怎么所有的县令都是这种的吗?是觉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吗。

    尹月明终于回过神来,颤巍巍地指着他们:“大胆狂徒,竟敢夜闯本官的宅子,来”后半句已经被无杀堵在了嘴里,无杀的出现又把县令吓了个够呛。

    尹月明一下瘫倒在地上,自言自语道:“又一个,又一个来责怪本县的,你们”尹月明说着就愤怒地指向叶云翎,吼道,“你们根本不知道,现在的信长县,还有本县什么事?”

    说要尹月明就眼神昏聩,慌慌张张地指着四周:“这里,这院子里都是冤魂,他们不肯放过本县。”尹月明说着竟崩溃哭了出来,“但我能怎么办,怎么办啊,皇后的侄子赈灾,我还有说话的份吗?我就是个穷酸秀才出身啊。”

    叶云翎隐隐听出了些端倪,无界心领神会,已经安排人调查了,无杀上前扶起尹月明,叶云翎坐在尹月明喝酒的石凳上:“尹大人,你觉得是你的仕途重要,还是百姓的命重要?明镜高悬,你对得起身上的这身儿衣服吗?”叶云翎语气缓和了不少。

    尹月明不住地摆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找我。”叶云翎摇摇头,叹息道:“尹大人,我知道你已经酒醒了,装疯卖傻就能抵消得了你对那些死去的灾民的愧疚了吗?皇后的侄子又如何?你尽力做该做的,不就问心无愧了吗?”

    叶云翎说完,便一跃消失在夜色里了。

    待人走后,尹月明缓缓抬起了头,眼神已经不复方才的迷蒙,盯着叶云翎刚才坐的位置一言不发。

    其实叶云翎没走,见状摇了摇头,这个信长县的县令还真让她意外,最后留下一句话才真的离开了:“言尽于此,今日夜闯你宅院的是无心阁,你随时可以向什么皇后的侄子告密。”

    尹月明慌张地看向四周,奈何什么都没有,最后喝完了最后一坛酒,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第四十六章 墨睿轩还是个情种?

    县令尹月明心中已经有了选择,第二天便换了官服走出家宅。

    “放肆!”在皇后的侄子,此次赈灾的钦差王莫磊驿馆的房间传出杯子碎裂的声音,和怒喝。尹月明正跪在地上,毫不退让地谏言道:“大人,灾民越来越多了,水患现在只控制住了这一片,因为当时做工的问题,其他节段的水患还在反复,灾民已经越来越多了,长此以往下去,朝廷难免得到消息,到时候,下官的人头落地是小事,大人也怕乌纱不保啊!”

    尹月明句句实话,叶云翎尚且不知其他节段水患因为王莫磊贪污的问题还在反复,否则当晚怕是就冲进驿馆收拾他了。

    王莫磊神情莫测,切齿道:“你是在威胁本大人了?你信不信本大人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尹月明俯首磕头:“若能保大人乌纱,下官死而无憾!”尹月明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这点儿弯弯绕绕他还想的清楚。

    王莫磊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一脸烦躁地把尹月明轰了出去,尹月明看着关上的房门,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看样子,王莫磊还是不松手。

    第二天,尹月明大早就起来愁眉苦脸地想办法,奈何人微言轻而一筹莫展。有心无力的感觉让他很心烦,不觉出了宅院,便觉得今天似乎不一样了。

    尹月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便发现驿馆门口已经在派粮了,尹月明喜出望外,几步跑过去,缺发现粥只漂浮着几粒米,其他东西也都没有。

    叶云翎目的就在这儿,她必须让王莫磊派粮,即使是装样子。刚开始王莫磊还派粮,派了不到两个月就慢慢停了,说是灾粮已经分到了附近治理水患,留下的已经没有了。

    这一停就是将近两个月,叶云翎已经传信给蔺远相助,但江湖人根本不能出面,一旦出面就必须管到底,但没有哪一个组织有能力管控这么一片灾民。

    同时江湖本就与朝廷不对付,长此以往,饶是蔺远怕是也压不住江湖人的不满。

    所以终究还是得官府出面,然后再暗中帮忙,先借此机会缓一阵子,等自己回京再从长计议,因为信长县的万民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叶云翎虽然不能再耽搁回京的日子,但已经留了人,待写出万民书后快马暗中送进京城,无心阁还做得到。

    看着清汤寡水的粥,尹月明再次陷入惆怅,落寞地回了家宅,一进门就发现自己家已经有人等着自己了。

    来人正是蔺远的手下:“你最好安静听着。”尹月明经过叶云翎的锻炼,已经对这样的场面有些抵抗了,转头关了门,点点头,便坐在了一旁。

    来人又道:“我奉蔺盟主的命令来助你赈灾,灾粮已经在来的路上,今晚就能到,这些粮食以什么借口放出去,就不归我管了,总之不要出现江湖人的影子,否则。”

    尹月明早在那人说到粮食的时候就激动万分了,连忙答道:“多谢盟主,多谢多谢

    ,每个县衙都有粮仓,下官可以用粮仓存粮的名义放出去。”

    那人淡淡说道:“盟主帮的是百姓,不用你谢,你如果想做好事反惹得一身骚的话。你的办法倒是一个好方法。”江湖人一向看不惯朝廷的官员,一天凭着一张嘴,坐享荣华富贵,缺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尹月明这才反应过来,如果这时候说是有县衙的粮食,那为什么早不派?本就挤压的民愤怕是会更高,到时候自己可不就是罪人了吗?

    第二天一大早,尹月明就从城外推着一车粮食来了驿馆门口,声称这是钦差王莫磊从周边调来的。尹月明不担心王莫磊会不满,因为事儿是他做的,东西他出的,功劳却给了王莫磊,王莫磊没有理由拒绝。

    不出所料,王莫磊颠儿颠儿地跑出来,说了一番官话,脸不红气不喘的承了这飞来之功。

    叶云翎已经暗中回府了。心中记挂着信长县的灾情,一时有些坐卧难安。

    距离解除禁足还有两天的时候,叶云翎收到了信长县传来的消息,赞叹这个尹月明还有点儿脑子,便也放下心了,现在京中的局势也不容乐观,叶云翎已经打定主意要去赈灾,那自然得把大本营安排好。之后就等着禁足结束,反正局已经布下,便按部就班下棋吧。

    柳江自落水以后,墨睿轩就经常去宫里看她。柳江还是一如往常,对墨睿轩没有半分热情,只是恪守着一个宫妃对皇帝该有的尊重,柳江也曾爱过,但心寒了就不会再暖了。

    “瑾姑姑,皇上在来的路上了,请娘娘梳妆梳妆准备接驾吧。”御前太监刘公公谄媚地跟柳江身边的姑姑通风报信。

    瑾姑姑从腕上褪下了一枚镯子,便给了刘公公,随后告知了柳江。柳江淡淡地应了一声,头发简单地挽着,便跪到了自己宫里的小佛堂,墨睿轩很快到了,柳江起身微微一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墨睿轩免了柳江的礼,柳江便一言不发,重新跪在佛前,柳江的身上常年都带着淡淡的药香,让人心情平静,墨睿轩也静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唤道:“江儿。”

    柳江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随即恢复了正常,头也没回,平静道:“皇上认错人了,臣妾是柳妃,不是江儿。”

    墨睿轩几步走到柳江身边,想要拉起柳江,终究是伸了伸手,没有动作:“江儿,你还在怪我吗?”

    柳江俯身磕了头,便起身离开了墨睿轩:“臣妾不敢,江儿与阿轩早在三年前就双双死了,皇上莫再认错人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柳妃柳江。”

    墨睿轩闻言喝到:“放肆!”柳江回身跪倒:“臣妾不敢,冒犯皇上,请皇上治罪,臣妾绝无怨言。”

    墨睿轩态度又软了下来,上前欲扶起柳江,柳江却是避开了他的动作,墨睿轩只得讪讪地收回手:“江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墨睿轩姿态已经很低了,他没有用朕,而是我。

    到了这个时候,柳江也不再管他的称呼,叫瑾姑姑端了几盘糕点,道:“皇上今日来寻臣妾有何事吗?臣妾身体还没恢复,尚且无法侍寝,请皇上见谅。”

    墨睿轩吃了块糕点:“还是一样的味道,江儿这儿的吃食也不同别处。”柳江闻言淡淡看了眼瑾姑姑,没有说话,墨睿轩继续道:“你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就又开始礼佛了?”

    柳江双手合十,淡淡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在为曲作县的家人祈福。”说完敛了眸子,神色哀伤。

    墨睿轩神色黯然了些:“你怎不早与我说,我把他们二老接到皇宫里来住不就行吗?”

    柳江扭头看向他,眸子里是尽是陌生,疏离到:“你果然不再是阿轩了,他心中有信任,有百姓。”说完,就敛了衣服去榻上睡了,墨睿轩坐在一处食不知味地嚼着糕点,最后让瑾姑姑打包送去了御书房。

    墨睿轩小心翼翼地走到榻边,看着柳江睡着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道:“江儿,朕真的变了吗?”说完就扭头回了御书房,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柳江眸子里的眼泪悄然滑落,她摸了摸身旁冰冷的睡榻,擦了泪,写了纸条完成,便交由瑾姑姑送出去了。

    瑾姑姑回来后,抚着柳江的背,语重心长地说:“不想继续这样,就同主子说,主子定不会为难你,但你若做,就要踏踏实实完成主子的任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柳江点点头:“姑姑,我明白,你放心吧,墨睿轩多疑,这只是我的策略。”瑾姑姑安抚地拍了拍柳江:“那就好,你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果不其然,墨睿轩的圣旨第二天就来了,派叶云翎往信长县赈灾,但却是协助王莫磊。

    叶云翎一边吩咐下去准备注意事项,一边看着那个圣旨沉思。谢听白忙活着让把药什么的都带全了,还要从无心阁调暗卫,严密防护,叶云翎见状笑道:“小白,不至于吧。”

    谢听白回头坐在凳子上,郑重道:“至于,你必须把这些带上,墨睿轩不会随随便便让你离开他的视线,现在竟然主动让你出去,就算是有我们的推动,但谁知道他有没有打别的什么主意。”

    叶云翎还没说话,谢听白就继续道:“再说了,信长的情况我也多少听说了,那一点行差踏错,起了民愤,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

    叶云翎摊摊手:“我不过是去协助的,民愤起了又和我什么关系。”叶云翎当然不会真的去当摆设,这么说也只不过是为了让谢听白宽心,谢听白还要在京城盯着,时局瞬息万变,叶云翎不能家中无人。

    傍晚叶云翎就启程了,一切都是按照谢听白的安排,只不过明面的人少带了些,毕竟墨睿轩还盯着呢。

    走了两天,一路上还算顺利,只不过快到信长县的时候,叶云翎就察觉了不对劲,似乎有人在刻意引导灾民,灾民的心理现在很不稳定。

第四十七章 叶云翎命在旦夕

    来到驿馆门口时已经下午了,叶云翎摇摇头,又要开始一场大戏了。王莫磊仗着自己皇后姑姑的后台,加上钦差的身份,正在驿馆等着叶云翎去见他呢。

    那知叶云翎一进驿馆便回了房,王莫磊等了两个时辰实在坐不住了,便找上了门:“皇上姑父说给本大人派了一个协助赈灾的人,原来是秦王呀。”王莫磊一进门就说着。

    叶云翎淡淡看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茶:“你还知道本王是谁?”王莫磊脸色变了变,又道:“当然,秦王大名谁人不知,不过还希望秦王明白,此次我才是赈灾的钦差,还请秦王尽心辅佐,不然出了问题,谁也担待不起。”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叶云翎接话道:“那是自然,不过出了问题,也落不到本王头上吧。”说要叶云翎突然想起来一般:“对了,本王当统帅惯了,有些不讲道理,还请王钦差说话注意态度和分寸,本王怕控制不住情绪,给您招致不必要的祸端。”说完一口饮尽茶水,不再说话盯着王莫磊看。

    王莫磊被盯得有些发毛,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也愣怔地一言不发。

    叶云翎看了看外面,摆摆手便有人开了门,叶云翎道:“钦差大人,本王乏了,恕不远送。”随后笑意吟吟地目送他离开。

    人一走,暗卫便出现在叶云翎面前,叶云翎吩咐道:“你们盯好王莫磊,另外派一部分去周边查看水患程度,隐月山庄的人已经乔装出现了,你们配合他们赈灾,务必让尽可能多的百姓活下来。”

    叶云翎站起身,来回走了走,又道:“支开王莫磊的人,本王要出去一趟。”说要,便换了身衣服,出了驿馆。

    天已经黑了,刚到门口,就看见有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了,车夫上前道:“可是秦王殿下?”叶云翎点点头,车夫请道,“县令尹大人闻您大驾,驿馆条件简陋,大人特吩咐小的来接大人到家宅里住。”

    叶云翎想着自己还有事和尹月明商量,便上了马车,身边只带了剩下的两个暗卫。

    叶云翎心里为灾民担忧,加上她从蔺远的信里了解到还有水患复发,便陷入了沉思,等叶云翎回过神来,发现方向根本不是去尹月明家宅的,大脑越来越懵,眼皮也越来越沉。

    叶云翎察觉不对,正要撩开帘子看看,就已经有一把长剑刺进来了,叶云翎堪堪避开,强撑着跃出了马车,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倒让叶云翎清醒了不少,强撑着和黑衣人对打,就在叶云翎马上撑不下去的时候,黑衣人却如潮水般退去。

    叶云翎靠在树干上剧烈地喘息着,右胳膊上渗出些血迹,看着惨烈,但没伤到筋骨。经过方才的运功,叶云翎体内的迷香已经蔓延,软软地瘫在地上,她甚至都没有力气按住伤口止血。

    就在她昏迷的最后一刻,隐约看到了举着木棒而来的灾民,人数很多,个个一脸凶恶

    ,但她再也没力气反抗了。

    等药效过了,叶云翎是被胳膊上的伤疼醒来的,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扔在郊外破庙的一个角落,伤口没有经过处理,衣服已经在身上自然干了。

    叶云翎甩了甩头,不知怎的,她只觉得头闷闷地疼,身上发冷。过了没多久,就又昏昏沉沉地不省人事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叶云翎再次转醒,外面已经黑了,叶云翎甩了甩迷糊的头,视线渐渐清晰,耳边传来灾民的声音,似乎是在说他醒了。

    几个人围到了叶云翎面前,叶云翎虚弱地问道:“你们为何抓我?”

    有人嘴快地答到:“你能换粮食。”

    “闭嘴!”看样子是头头的人大喝,又继续道,“你和他说有什么用,咱们的粮食都是被他们塞进自己的腰包了!”

    叶云翎良久才无力道:“你们应该相信官府,相信朝廷,不然本王何必来此?”叶云翎气色很不好,面色惨白,胳膊上的疼痛叫嚣着。

    灾民们也没有太听清叶云翎说什么,大意但是懂了,吵吵嚷嚷着,说不过是多了一个来瓜分钱财的而已。

    看样子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绑着的是什么人,叶云翎的眼皮又沉沉地要合上了,想张嘴说话,终是没张开嘴。

    等叶云翎再转醒,自己已经不在破庙了,反而是一处暗室,双手还被反绑着,胳膊上的伤似乎有些发炎,长久的疼痛叶云翎已经麻木了,没什么更强烈的感觉。不一会儿暗室的门开了,出乎意料的是走进来的竟是冷邪的弟弟冷怀。叶云翎暗叹自己一时不查,留了后患,当日清洗暗影楼时,暗影楼的卷宗等明里是一把火烧了,暗中早被无心阁的人掉包存进了隐月山庄。那时叶云翎还以为冷怀早就葬身在那一场大火中了,又忙着清理各地的暗影楼根系,便也没有顾忌冷怀这样一个纨绔子弟。

    紧跟着冷怀进来的是安王墨睿尘,这倒是在叶云翎的意料之内。冷怀眼中满满的是仇恨却还是顺从地跟在墨睿尘身后,叶云翎对此很是疑惑,冷怀和秦王也没什么交集,怎么现在对自己这么仇视,按理说应该仇视鬼面啊。

    叶云翎还没想明白,腰上就被冷不丁地踹了一脚,正是冷怀踹的,踹完狠狠地说:“都是因为你,我失去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认识吗?”叶云翎心中骇然,难道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

    墨睿尘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叶云翎狼狈的样子,眼神让冷怀退下,拍了拍手,道:“若不是秦王旧案被翻出来,冷公子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为人奴仆呢?”说完还得意地看了一眼冷怀,冷怀则是乖顺地哈着腰。叶云翎闻言眼中露出急切而愤怒的眼神,虽然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没有人比她自己了解地更清楚,但表面样子还是得做嘛。

    墨睿尘见状眼中得

    意的神色更甚,蹲下掐起叶云翎的下颚,强迫叶云翎仰视他,说道:“威风八面、退敌千万的秦王殿下,也有今天啊。你想知道你父王当年怎么死的吗?”随后大笑着,又道:“求我呀,像一只哈巴狗一样求我,我就可以考虑告诉你。”

    叶云翎心里翻了翻白眼,谁给他这么大自信的,但面上还是不能显露,只得是一副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墨睿尘心里更加高兴:“叶云翎,你知道吗?本王还是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本王救你,你就被我那好皇兄了解了,你该写我才对。”

    墨睿尘看都没看叶云翎,叶云翎索性闭了眼养养精神,只听墨睿尘继续道:“不过你先别急着高兴,本王对你的狠丝毫不亚于墨睿轩,怪就怪你多管闲事,插手祭台一案,本王卧薪尝胆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重回朝廷,手掌九五,这一切都坏在了你手里,你说你该不该死!”人就是这样,永远不说自己的计策里把秦王当做了“祭品”。

    叶云翎随口接了一句:“果然是你。”

    墨睿尘也不知听没听到,自顾自说道:“也不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在我皇兄那儿你还能死个痛快,落在本王手里就不一样了,本王会让你尝尝各种滋味,还能多活几日,你觉得如何?”

    “啊”叶云翎突然一声惨叫,原来是墨睿尘看到了闭眼的叶云翎,便一脚踏上了她胳膊的伤口。听到叶云翎惨叫,墨睿尘快意了很多,转身便要离开,离开前说道:“接下来的日子里,你随时都可以求饶,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一定放了你,毕竟你的作用还是很大的,祝你愉快。”

    在墨睿尘离开后不久,叶云翎能感觉到暗室的温度在急剧地下降,刚开始叶云翎还能受得了,大约两个时辰后,叶云翎的睫毛上都是冰霜,发丝上也有了丝丝雪白,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已经自觉地蜷缩成了一团。

    都说濒临死亡的人脑海中会浮现最挂念的人,叶云翎的脑海中犹如放电影一般,父母的一幕幕闪过,随后便是修的笑容,最后竟是慕止修,而慕止修的笑容和修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与慕止修从相遇到现在的一幕幕都在叶云翎的脑海里盘旋环绕,叶云翎心里暖暖地,不知嘴角有没有发笑,心里却是笑了,她想:若是能活着出去,自己要勇敢做自己,为自己活一次,哪怕只是短短几天,她也知足。

    “修”叶云翎无意识地低喃,她也不知道自己叫的到底是谁。

    又过了不知多久,叶云翎脑子里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字冷,身上似乎还有星星点点地水在落下,若有旁人在就会发现,的确有水在落下,水落地即凝,地上绽放着丝丝冰花,叶云翎则在其中躺着,像极了等着被唤醒的公主,那么安详、平静。

第四十八章 情敌相见

    慕止修在找到叶云翎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叶云翎气若游丝地躺在一片冰花当中,最终机械地重复着重复着一个修字,慕止修已经没有脑子想修是不是自己了,便脱披风,边冲过去一把抱起叶云翎,不停地搓着叶云翎的双手,唤道:“阿翎!阿翎!”

    叶云翎渐渐有了一丁点直觉,感觉有一个极其温暖地怀抱在小心翼翼地为她取暖,还有人唤着她的名字,但杯水车薪,根本缓解不了她已经深入骨髓的寒冷,尽管如此,叶云翎也还是渴求这一份温暖,紧紧抱着身前的人,许是对方的味道让她安心。

    慕止修察觉到叶云翎的细微的动作,喜极望外地紧紧把叶云翎抱进怀里,柔声道:“阿翎,我们这就离开这里。”叶云翎根本无法思考这句话说了什么,但本能的信任让她没有抗拒。慕止修一把抱起叶云翎,大步离开这一处冰窖,随后几把炸药,彻底毁了这一处地方。

    慕止修从试炼一出来就问询叶云翎的消息,在试炼当中,他屡次经历生死关头,脑海中浮现的无一不是叶云翎,也正是叶云翎才让他有一次次撑过危险的信念,那一刻开始,慕止修似乎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本是新致勃勃要找叶云翎说出自己的心意,得知的却是叶云翎失踪在信长县的消息,心急如焚的他立刻赶赴信长县,本想从灾民手中救下叶云翎,不曾想来晚了一步,自己赶到的时候,已经没了叶云翎的踪迹。

    慕止修怀抱着叶云翎的双臂在微微颤抖,一直手紧紧攥着拳头,而手指上,正戴着那枚黑紫戒指。慕止修悔恨着,若是自己能早出来一会儿,若是自己快一点找到她,若是……没有那么多若是。

    叶云翎的身体还没有回暖,口里无意识地重复着一个字冷,慕止修心中一紧,来不及多耽搁,速度徒然加快,薄唇轻启:“解决了。”

    慕止修离开的身后,豁然出现了几个人影拦住了暗中的小尾巴,衣服是和那枚戒指一个颜色的。

    当晚,慕止修唤来大夫给叶云翎处理了伤口,又开了汤药,那大夫也是同样黑紫衣服。慕止修不放心别人,亲自煎药、喂药,又担心叶云翎的身体承受不住热毛巾和姜汤的热量,便先用自己的身体给叶云翎取暖,慕止修拖了外衣紧紧抱着叶云翎,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叶云翎,自己体温降下来以后,就喝大量的姜汤,然后泡热水,随后再抱住叶云翎,如此反复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叶云翎的皮肤才泛出红色,呼吸也不是那么寒冷了。

    慕止修这才一点一点喂着掺了少量姜的姜汤,又用接近体温的热毛巾擦拭着叶云翎的身体,渐渐的加大姜汤的含姜量和毛巾的温度,如此不眠不休地照顾了叶云翎两天两夜,叶云翎才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慕止修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眼眸紧闭的人,心如刀绞,他恨不得困在冰窖里的是自己,看着看着,便沉沉地趴在床边睡着了,这几日慕止修身心上都饱受折磨,好不容易等到叶云翎平安脱险的消息,就像紧紧绷着的一根弦断了,他也撑不

    住了。

    叶云翎又睡了一夜才悠悠转醒,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慕止修还伏在床边睡着,望了不一会,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了。

    又过了一日叶云翎才真正醒来,慕止修正拖着憔悴的身子熬好了药端进来,看见叶云翎醒了,立马冲过去抱住,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怀中的人再脱离自己的视线,把自己搞成这样。

    “修。”叶云翎良久才说了一个字。慕止修以为叶云翎抗拒自己的动作而无力反抗,当即就要放开叶云翎,谁知叶云翎竟反手抱住了慕止修,静静地,不说话,良久,慕止修才觉得自己的肩膀似乎湿漉漉地。

    慕止修抬了抬头,叶云翎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你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我那么狼狈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你是不是不要嫌弃我了。”

    慕止修听懂了叶云翎的话外之音,大着胆子安抚的拍了拍叶云翎的后背:“怎么会,都是我的错,是我来晚了,才让你受那么多苦,不会有下次了,相信我。”

    叶云翎听到这儿,连日里来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了,趴在慕止修的怀里放声大哭,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但她就是委屈。慕止修被叶云翎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有些苦涩。

    笑是因为叶云翎这样,就说明她把自己放在心里了,愿意在自己面前脆弱,而苦涩是因为这份脆弱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叶云翎哭累了,便在他怀里睡着了,慕止修也不动弹,给她探了被子盖上就这样任由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了,叶云翎睡的很安稳。

    等第二天醒来,叶云翎除了觉得身体还有些发软外,便没有其他异常了,而慕止修正用另一只胳膊支棱着头睡着,叶云翎也没有动,静静地看着慕止修,抬起手想摸一摸他的脸颊,叶云翎甚至相信,他就是修,但不管他是不是修,叶云翎知道,自己爱上他了。

    叶云翎回想起这几日的事,有些懊恼,这次是自己疏忽了,她没想到墨睿轩会想到以这样的方式谋害自己,将几万灾民弃而不顾,更没想到冷怀还会满腔仇恨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自己带来的无心阁的人到现在没有动静,要么是消息封锁的太严密,无心阁至今没有察觉。若是如此,被派去别处查看水患和协助隐月山庄的人或许还说的过去,那近处的呢?要么就是叶云翎带着的无心阁的人已经出事了。叶云翎不敢再往下想,自己已经落入了局中局。

    慕止修察觉到叶云翎的动静,一睁眼正看到叶云翎专注地盯着自己看,微微皱着眉,不由轻笑道:“怎么了阿翎,不要皱眉,会变丑的。”说完要抬起胳膊抚平皱着的眉,却因为长时间压着,一时发麻,没抬起来。

    叶云翎见状噗的笑了,翻身躺在床上,嫌弃着打趣道:“你怎么又来了,你们那位就放你这么逍遥?”

    慕止修不以为意,下了地活动手脚:“某人真是重啊!”不待叶云翎回嘴,就接着笑道:“

    我都被革职了,不过一个闲人,比不得你这大将军了。”

    这时慕止修从桌上拿来了昨晚已经做好已经凉了的粥,这几日他一直都备着粥,若不是昨晚被枕着胳膊,没办法抽身,现在也会有一碗热腾腾的粥喝了:“阿翎,你等我一下,我再去热一热,阿翎。”慕止修似乎叫阿翎叫上了瘾,这样叫着真顺口。

    “修。”叶云翎低声唤了一声,但慕止修听见了,回头灿然一笑:“阿翎。”说完,便去热粥了。

    叶云翎被慕止修的笑迷了眼,修也总是这样对她笑,想着想着不也傻傻地笑了起来。慕止修热粥回来以后,就看到了傻笑的叶云翎,点了点她的脑瓜,笑道:“傻丫头。”说完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叶云翎嘴边,叶云翎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照顾过了,一时有些紧张,生疏地张嘴吃了粥,慕止修重复着动作,叶云翎也乖乖地接受,仿佛二人经常这样一般。

    突然门口有人求见:“城主,夫人,门外有人求见,自称是。”

    门口的人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了,慕止修刚被一声夫人叫的顺了的气,在见到来人的时候腾的一下就起来了。来人正是影医,影医刚回了渊宁就接到了灾民暴动,叶云翎被抓,生死未卜的消息,还有谢听冲动之下,调动了无心阁的人前往营救,自己更是离开了京城,带队营救。

    影医看到眼前的场景,一时气急便将谢听白所为和无心阁现状和盘托出,慕止修在继任城主后就知道了叶云翎的几重身份,所以也没有很惊讶。但叶云翎却着急着要下床商量对策。

    这是叶云翎最担心的,若谢听白如此做了,京城王府无人镇守不说,无心阁与叶云翎有联系的事怕是也要被有心人查知了。但事情紧急,根本来不及给谢听白还有无心阁传信。

    慕止修不满地瞪了了影医一眼,回头把叶云翎按在床上:“阿翎,听话,乖乖休息,一切有我。”慕止修就是故意的,他看得出来,影医喜欢叶云翎,一切喜欢叶云翎的都是敌人,他不吝于使用任何一种方法让他不痛快。

    慕止修面对影医时收起了所有的谦逊和礼貌,伸手向门:“阁下请,阿翎还要休息。”慕止修也想叫夫人来宣示主权,但他怕把叶云翎逼得太紧,让她心里不舒服。

    影医只得愤愤地,不情愿地出了门,与慕止修商量对策,他虽不知道叶云翎经历了什么,但他是个医者,看脸色也看得出叶云翎身体还虚得很。

    “就这么说定了,你负责通知无心阁的人,另一方人马交给我了,同时你去给谢听白送信,这个节骨眼其他人的其他人的话我怕他会不信。这样来这个方向的无心阁的人就解释得通了,谢听白自幼随性,突然支援秦王也说得过去。”当然,把影医派走,即是私心,也是必要。

    二人很快敲定了对策,不约而同地瞒着叶云翎。

第四十九章 慕止修的告白

    慕止修知道叶云翎肯定放心不下无心阁,商量好后就立马回了房间,果然叶云翎正坐在桌子旁边盯着门口发呆,见慕止修一进来,眼神里的迫切明明白白的。

    慕止修无奈道:“阿翎,安心休息吧,相信我,都安排好了。”叶云翎虽然安心了,却又睡不着了,打开窗户道:“修,谢谢你。”

    慕止修见状找了一件披风给叶云翎披上:“你病还没好,小心别着凉?”

    叶云翎紧了紧披风,苦涩一笑,道:“修,你知道我在冰窖里在想什么吗?”慕止修没有答话,静静等着叶云翎诉说。

    叶云翎望向夜空,继续道:“我当时在想,如果我死在哪儿,会不会有人为我伤心,为我难过,为我倾尽天下,为我独守余生?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很幼稚啊。”说着叶云翎笑了笑,眼眶有些湿润,低喃又道:“我所求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慕止修大着胆子从身后抱住叶云翎,肯定地答到:“不会。”

    叶云翎身子一颤,意外地嗯了一声,这个问题,虽然她没有想得到答案,但一个不会,叶云翎还是不止一点的失落。只听慕止修又道:“我说我不会,我不会再让你陷入这样的险境。”

    说要,慕止修让叶云翎转过身来,专注地盯着她:“阿翎,我”

    叶云翎转身走到旁边:“修,我们不可能,战场相见,我们还要兵戎相见。”叶云翎的理性终归战胜了情感。

    慕止修眼中的光华渐淡,轻叹道:“阿翎,我以为我们……”随后深吸一口气,落寞地站在门口吹着风。叶云翎别过头,不忍心再看。

    一夜无眠。

    过了几日叶云翎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谢听白也风尘仆仆地赶来了,一进门:“哥,你没事吧,墨睿轩那个老匹夫,竟出这种阴招儿对付你,还有你,让你多带点人、多带点人,你偏不听,这下吃亏了你还有什么说的。”谢听白一见叶云翎就喋喋不休地说着,叶云翎只得捂住头:“小白,你先安静一会儿,我头疼。”

    谢听白慌张了一下,连忙就要扶着叶云翎躺下休息,直到谢听白看见叶云翎狡黠的笑意,才拍了叶云翎一巴掌赌气一般坐在床边。恰好拍在叶云翎胳膊上的伤口,使得叶云翎倒吸一口冷气。这次谢听白却是不轻信了,头也没回,但还是用眼神偷偷地瞄着叶云翎,叶云翎两鬓微微渗出些冷汗。

    谢听白这才相信了,赶忙扭头问询:“哥,你胳膊有伤?怎么弄得,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吗?”叶云翎强扯起一个微笑:“好了,大惊小怪的,就是点儿皮外伤。”眼瞅着谢听白又要叨叨了,叶云翎马上装睡:“我困了,小白。”及时制止了谢听白还没出口的长篇大论。

    第二天,叶云翎就带着谢听白的物资,还有慕止修这几天收集的王莫磊中饱私囊

    的证据便启程返回信长县了,途中叶云翎一时兴起,提出要去无心阁在此地的分阁看看,这次的事她不亲眼看看无心阁没事,始终放不下心来。

    经此一事后,叶云翎秦王的身份已经在无心阁上层瞒不住了,不过也仅限于谢听白身边的和经常接触叶云翎的人。

    谢听白听叶云翎说要去看看的时候,大吃一惊又慌忙掩饰了过去,道:“哥,信长县的灾民重要,我们先去处理完水患再去也不迟嘛。”说完,撩了撩头发。

    叶云翎见状,正色道:“小白,你和我说实话,无心阁到底怎么了?这次的事儿你们怎么处理的。”谢听白刚要说话,叶云翎又道,“你该知道,你瞒不住我。”

    谢听白只得如实招来,引了叶云翎前往无心阁,原来是慕止修派了禁城的人,与无心阁的人合力演了一出戏,但毕竟是真刀真枪,有点损伤也在所难免,叶云翎劫后余生,慕止修便也没有告诉她。

    一到无心阁,战场的“惨状”还没有清扫,叶云翎沿途做了一个简单地面具戴着,便进了无心阁,谢听白路上看到了野果,玩心大起,便去摘果子了,所以叶云翎早谢听白一步到达无心阁。

    虽然刚经历了“大战”,但叶云翎一进门还是有人引领,有条不紊,丝毫不乱,叶云翎暗暗点点头。

    “请问阁下前来有何需求,将报酬与所求一同放在锦囊当中,投入前面无杀或者无界的木箱当中,一日内,若无心阁接了任务,会和您取得联系,若不接任务,报酬会原封退回,无心阁分文不取。”接引者耐心地解释道,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叶云翎存了试探的心,看了看门外的杂乱样子:“无心阁遇袭,倒是奇闻一件。”

    接引者神色一变:“无心阁的规矩阁下想必知道,所见所闻,出门即忘,若有外传,无杀取命。”

    叶云翎点点头:“我知道,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告诉我无心阁发生了什么,这个,便是你的了。”说着叶云翎从身上掏出一枚玉佩,正是隐月山庄的信物,有此玉佩,可让隐月山庄无条件答应一件事,价值不可估量。

    接引者看了一眼便别开视线,淡漠道:“阁下若有所需,便依着无心阁的规矩来,若没有,请离开无心阁。”说完,叶云翎身影一动,手便掐上了接引者的脖子,压低声音附耳道:“用你一句话,换你一条命。”

    接引者脸色涨红,从喉咙里强行说到:“不管是谁,挑战无心阁,你会承受不住无心阁的报复的。”预想的窒息没有降临,叶云翎满意地松开他。

    接引者缓过劲后,第一反应便是拉响警报,很快就有训练有素的无心阁无杀一系的人赶来,团团将叶云翎围住:“何人在此闹事?”叶云翎气定神闲的坐在原位,拍了拍手:“不错,不错,不愧为无心阁的人。”

    人长剑出鞘五寸:“你到底是什么人,无心阁容不得你来去自如。”正在这时,谢听白刚好赶了回来,喊到“放肆!”随后快步跑过来,挤过围着的人,到了叶云翎面前,躬身一礼:“属下参见阁主。”

    叶云翎抬手免了礼:“你怎么才来?摘的果子呢,我倒有些饿了。”无杀的人这才明白了叶云翎的身份,齐齐单膝跪地:“属下等参见阁主,冒犯阁主,请阁主恕罪。”

    叶云翎从谢听白手中拿了一野果,随意擦了擦,道:“不知者不罪,本主有意隐瞒,自不会怪罪你们,起来吧。”随后叶云翎又分了些给众人,便让退下了,这才与谢听白在此处分阁随意转转。

    叶云翎途中想,信长县水患基本治理住了,便派了谢听白前去协助县令尹月明赈灾,并让谢听白尽快回京,京中王府不能没有人镇守。而自己则先赶往水患严重的地方控制灾情。

    叶云翎率先赶往的便是曲作县,柳妃虽是受无心阁指令,故意那般说的,但也所言非虚,她的亲人都在曲作县,不过无心阁早已派人安置好了,所有无心阁的暗桩,其家人都到无心阁暗中的严密保护,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愿意死心塌地为无心阁做事的原因。

    曲作县的水患反反复复从未停歇,饿殍遍地,人人为盗,甚至食草吃土,海鸿遍野。叶云翎见状心如刀绞,仿佛看到了末世时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叶云翎走了没几步,无界就迎了上来,原来是有一个任务在曲作县附近,完成以后,无界便留在了此处带领无心阁的人们与隐月山庄一同赈灾。

    叶云翎很快找到了当地县令,县令正在和灾民一起用土袋阻挡着洪水的肆虐,叶云翎深受震动,这才是百姓的父母官,才是一个官该有的样子。

    叶云翎马上组织了人马修筑堤坝,并亲自监工,不克扣一丝一毫,没日没夜地留在施工现场,灾民也深受感染,纷纷投身建筑当中,一切在朝着好的方向的发展。王莫磊曾经在此处也修筑过一段时间堤坝,如果按照现在的进程,在洪水下一次泛滥以前,新的堤坝就可以修筑完成,洪水将被阻隔在百姓生存的家园之外。

    新一次洪水肆虐以前,叶云翎带领着所有可用的劳力,没日没夜也只能做到修筑完成,而再没有时间加固王莫磊的工程,这也是叶云翎最为担心的,所以做好了一切防洪准备。

    新一轮泛滥再次如约降临,无情地冲刷着堤坝,就在人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意外发生了,王莫磊修筑的部分产生了裂痕,叶云翎立刻带着人们展开了紧急抗洪,冒着大雨将土袋转移到裂痕前面,又与所有的青壮年劳力组成一堵人墙,守卫在堤坝裂痕的前方,但人手有限,若裂痕被冲垮,这些人根本无法阻挡,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这样才能给老弱妇孺争取一线生机。

第五十章 为你倾尽天下,伴你一生一世

    眼看裂缝越来越大,叶云翎的心越来越凉,她甚至都想,自己难不成真的要折在这一场水患里吗?就在这时,雨中传来一声声急切地呼喊:“阿翎!阿翎你在哪儿?”

    叶云翎的眼睛被雨有些迷住,又是夜晚,看不清来人是谁,但听声音,她知道是修:“我在这儿。”她大喊道。很快慕止修便到了叶云翎的眼前,见她这个样子就油然而生一股怒火:“你这是干什么?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你还把自己的当不当回事?你在这儿逞什么英雄?”

    叶云翎本就因为王莫磊的原因心里烦躁,现在又因为水患焦急地不行,突然被人一见面就一顿骂,脾气当即也上来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看不惯你就走啊!”大雨里叶云翎和慕止修吵了起来。

    慕止修说完就懊恼了:“阿翎,我”叶云翎大吼:“不要叫本王阿翎,你有身份叫本王阿翎。”叶云翎也是气的不行,这几天所有的不满和委屈,大概都发在了慕止修的身上。

    慕止修也明白,便不再说话,带着禁城的人加入了人墙,同时时刻关注着叶云翎的状态,上次的冰窖已经让叶云翎寒气入骨,再碰不得凉的,这才调养没几天,叶云翎便又在没日没夜地在雨里建坝,又加入人墙,身后的泛滥的湖水,一遍遍冲洗着叶云翎。

    慕止修担心她会随时倒下。一夜过去,堤坝果然破了,所幸准备工作充分,没造成太大的损失,县令指挥着开始修筑另一半堤坝,叶云翎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里一直绷着的弦才一松开,叶云翎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慕止修见状连忙揽住叶云翎,叶云翎也懒得反抗,便就这么回了房,被慕止修强行命令着睡了一觉。

    梦里叶云翎梦见堤坝又毁了,大水冲进了曲作县,慕止修为了救她被卷进了洪水没了踪影。

    “修!”叶云翎梦的惊醒,头上是一层冷汗。慕止修正好端了一碗面条走进来:“怎么了,阿翎?做噩梦了吗?”

    叶云翎点点头,翻身下了床,慕止修正要阻拦,叶云翎笑道:“我哪有那么娇弱。”说完便端起了面条:“好香啊!修你做的吗?”

    慕止修点点头:“快尝尝吧,这几天累坏了吧。”叶云翎边吃边,心中想着的是那一晚慕止修焦急地找到自己,却被一顿好骂,低声道:“修,昨晚对不起,那些话你别当真。”

    慕止修摸了摸叶云翎头顶:“傻丫头,我怎么会当真。但是你能不能爱惜一点自己的身体。”慕止修没说出口的是不然我心疼。

    叶云翎动作滞了滞,过了好久才道:“修,你能不能允许我自私一次。”慕止修有些疑惑,没有说话,只是 认真地看着她。

    叶云翎低着头这才说道:“修,我们水患结束后,我们做三日的情侣可好?三日之间,我们两个什么都不是,只是我们自己,单单纯纯地三日情侣,三日后”叶云翎说着眼睛里蓄满

    了泪水,:“我们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慕止修心疼地把叶云翎拥入怀中:“阿翎,你说什么都可以,但能不能不要一别两宽,也让我自私一次,不管你怎样,我都会守着你,护着你,为你倾尽天下,伴你一生一世。”

    叶云翎早已泣不成声,她担不起这一份深情,但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他的话,所以她只能沉默。

    后续叶云翎根据其他地方不同的地理位置和情况,或是引水分流,或是加固堤坝,终是解决了各地水患,又安置好赈灾事宜吗,叶云翎便返回了信长县,谢听白也才腾开身启程回京。

    叶云翎则收拾了王莫磊,被关押在信长县的大牢里,铁证如山,叶云翎不怕王莫磊翻案。

    赈灾也都安排给了尹月明,尹月明是个好官,但时局所迫,他也无可奈何,尽管如此,尹月明也没有同流合污,最后也愿意挺身而出,这一点,就足以让叶云翎相信他。

    信长县的局面渐渐好转了起来,叶云翎则与慕止修开启了二人世界,第一站他们去了第一次相遇的小县,所幸路程不是很远。

    这个小县因为地处偏远,又人数不多,所以一直没有名字,也没有人计较。慕止修穿着一袭青色长衫,叶云翎也是一身青色长裙,两人手牵手悠闲地走着,本来好不惬意,但面前突然冲过来一群彪形大汉,大喝着:“让开让开!”前面没命似的逃着的看样子是一对小情侣,男的大概是书生,拼命地护着女子。

    慕止修见人冲过来,用力一抓叶云翎,把叶云翎拉回怀里,躲开了那几个大汉。

    “小娘子,别给脸不要脸,大当家的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还妄想让这个小白脸儿保护?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说要,啐了一口唾沫,“给我打,把那个小白脸儿往死里打!”

    书生把女子护在身下,女子不住地哭喊:“阿童,阿童……”

    在书生吐出一口血,还坚持护着她的时候,女子大喊:“我同意,我同意,你们放过他。”女子哭着泪水完全止不住,“你们放过他,放过他……”不住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书生闻言,挡在女子身前:“我不会让你们带走雅娇,你们休想!”彪形大汉撸起袖子,拿起棒子就朝着书生的头打来,叶云翎情急之下轻轻跃起,踢开了木棒。

    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书生松开了环抱着头的双臂,只见面前有一个青衣少女威势十足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恶意伤人,你还有没有王法!”

    被叶云翎这么一搅和,彪形大汉面子有些挂不住:“在这儿,大当家的就是王法!”说完又打量了打量叶云翎:“长的倒是也挺标志,来人,给我一起绑回去。”随后又色咪咪地说到,“小姑娘,见义勇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说要一摆手,身后就冲上来五六个人,目标赫然是叶云翎。

    慕止修鬼魅的身影也从人群中穿插

    而出,叶云翎笑意吟吟地站在原地不动,身边是倒下的人,只听慕止修道:“有没有人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说完慕止修一脚踹到还站着的那个大汉:“回去给你们大当家带句话,他再敢为祸一方,强抢民女,我们就端了他的老巢?”叶云翎自从慕止修出现后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浅笑的盯着慕止修看。

    待大汉带着小喽们离开后,女子才扶着书生站了起来,书生拱手道:“在下姓童,单名一个话字,这是内人曼雅娇,多谢侠士救命之恩,来日童话必当报答。”

    叶云翎颇感意外地笑道:“你叫童话?”童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浅笑,慕止修轻咳了两声,叶云翎这才反应过来:“抱歉啊,我没有别的意思。”说着,叶云翎转移话题道,“这里怎么回事?县令不管吗?土匪都嚣张成这个样子了?”

    童话身上肿疼,脸色有些发白,曼雅娇心疼地看了一眼,道:“两位侠士,你们快离开这里吧,这里自从半年多前秦王处决了县令,就再也没有新官了,黑龙寨就成了一方霸主,你们今天惹了他,这里你们待不下去了。”说要就扶着童话往身旁的当铺方向去。

    叶云翎见状,叫住童话,道:“曼姑娘,这些你拿着吧。”说完塞给了曼雅娇一锭银子,便与慕止修离开了。

    慕止修一路上都在盯着叶云翎看,眼神里透露出一句话:看,都是你惹的祸。叶云翎摊摊手:“这怎么能怪我嘛,谁知道我处理了那个贪官,朝廷竟然不派新官过来。”

    慕止修宠溺地摸摸头:“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叶云翎宛若炸了毛的猫,追着慕止修就打,慕止修最后一把拉在怀里:“你就是个猫儿,走吧,我们吃饭。”说要拉起叶云翎不由分说地就走。

    叶云翎顺从着跟着,这样有人护着,为你悉心安排好一切的感觉真好。

    他们二人又进了酒馆,找了一处靠窗的座位便点了菜,又来了一壶果子酒。等菜的过程中听旁边一桌的几个人偷偷瞅着他们二人聊道:“那不是今天大街上那一对小情侣,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惹了黑龙寨还不赶紧跑路。”另一个人摇摇头:“可惜了,不说别的,就说样貌这两个人就挺般配。”

    叶云翎点了点慕止修:“修,咱们好像惹了不得了的人了,怎么办啊?”慕止修顺着叶云翎的意道:“是啊,还挺害怕的。”

    叶云翎嘟着嘴点点头:“是啊,害怕,我去打听打听情况。”说要,一转身就拿着酒杯去了隔壁桌:“几位兄台,不知道你们说的黑龙寨,是什么啊?”

    那几个人抬抬头,有一个甚至直勾勾地盯着叶云翎看,随后端起酒杯就要和叶云翎喝一杯,叶云翎笑嘻嘻地,正要喝了,就被慕止修拿去了自己手中自带的酒杯,一饮而尽:“内人不擅饮酒,便由在下代劳了。”

    叶云翎的眼神像刚才那个男的一般,更直勾勾地盯着慕止修,不过似乎多了一抹杀气谁让你抢我酒喝!?

第五十一章 三日情人

    谁知慕止修一把揽住叶云翎,在叶云翎耳边轻声说道:“娘子不擅酒力,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随后像宣告主权一般,挑衅地看向那人,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看出了慕止修的意思,连忙打哈哈道:“这位兄台别在意,他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你们惹了黑龙寨,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慕止修正要开口,叶云翎抢先道:“黑龙寨这么放肆吗?难道官府不管吗,就算还没有新的县令,那知府总有吧?”

    那几个人不屑道:“知府有什么用,怕就怕官匪早就一家了,我们这小县根本没有人愿意管,每年的收成除了要交官府的重税,还得给黑龙寨上供。”

    慕止修揽着叶云翎随意问道:“那你们不知道反抗吗?或者离开这个地方?”慕止修还计较着他们盯着叶云翎的无礼,自然不会好好说话。

    叶云翎暗中掐了他一把,那些人才道:“黑龙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我们那什么反抗,跑又能跑到哪儿去?就算我们能跑,上有老下有小,他们怎么办?”

    又了解了一些黑龙寨的情况,叶云翎与慕止修便离开了,走在大街上,叶云翎有些心不在焉,慕止修不满地拉住她:“阿翎,你说的陪我三日的,现在你又一心想着黑龙寨,我不满意!”说完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赌气转过身子。

    叶云翎一时有些无奈,真是孩子气,笑道:“好了修,你说我都碰上了,总不能不管,任由黑龙寨为所欲为吧。”慕止修还是赌气不理她,叶云翎想了想,最终妥协道:“好了修,那这样,我去找知府,让他处理这件事,好不好?”

    慕止修这才回过头,一脸孩子气:“好,那现在就去找他。”说完就要拉着叶云翎走。叶云翎无奈道:“我总得先换回男装吧,我的祖宗。”

    慕止修打量了大量叶云翎:“那我不就不能牵着你了?我怎么感觉我还是赔了呢?”叶云翎弹了慕止修一下:“你一天天想什么呢!”

    慕止修低声抱怨道:“本来就三天时间,你还要克扣我几个小时。”叶云翎闻言心里甜甜地,无声地笑了。

    换了男装后,叶云翎便与慕止修去了知府家中。

    “知府大人,本王此次过境,听闻你辖下县无官员,土匪当道,你更是上下勾结,巧立税目,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叶云翎坐在上首平静地说着,仿佛只是陈述一件小事而已。

    知府站在一旁哈着腰认错:“微臣、微臣……”这可是秦王啊,用脚指头都知道他不可能不动怒,知府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叶云翎边喝茶边说:“本王还听说你常以官势压民,严刑逼供,杖死了不少人呐。”

    知府连忙下跪喊冤,叶云翎还没有说话,慕止修便开口了,因着本来气就不顺,站在叶云翎身后毫不留情道:“冤枉不冤枉岂是你说了算的?难不成你是在说秦王胡乱断案吗?”叶云翎暗中轻笑摇摇头。

    知府连连称不敢

    ,叶云翎又饮了一口茶,继续道:“知府大人,本王自会从官民口中查明实情,若罪名属实,本王自会拿了的官职,严惩不贷,当然,若知府大人是个好官,本王也自当嘉勉。”说完,便免了知府的礼。

    知府连忙磕头谢恩:“微臣知道,微臣知道。”叶云翎这才站起身来,点点头:“很好,本王会休书一封,半月后自会有人前来考核新的县官,若不想连知府一同换新,那这段时间就得辛苦知府大人了。”说完,便与慕止修一同离开了。

    离开前,慕止修还留下一句话:“再无事乱作妖,在其位不谋其事,小心你人头落地!”

    出了知府大门,叶云翎为了保护童话夫妻二人,便让他们暂时离开小县,同时休书一封,让童话二人带着到秦王府寻谢听白,叶云翎因为女儿身不便带无心阁的人,故让慕止修派人暗中保护,确保他们安全到京。

    安排好这一切,二人又随便转了转,走遍了留有两个人足迹的地方,转眼间,天就已经黑了,慕止修与叶云翎坐在曾经落水的那一处河流旁,叶云翎倚在慕止修肩上,轻声问道:“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

    慕止修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等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你的时候,就已经不可自拔了。从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很熟悉,我们曾经见过吗?”

    叶云翎叹了一口气:“或许吧。”正想着,慕止修突然说:“对不起,阿翎。”说完紧紧抱住叶云翎,“那一剑,还疼吗?”叶云翎能感觉到慕止修的自责,回握住慕止修的双手:“不疼了,那不怪你,刀剑无眼,谁也无法预料。”

    二人静静地躺在河边,但谁也没有睡意,三日时间就这么短暂,他们想多看对方一眼。过了很久,叶云翎说道:“修,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修应了声好,紧紧抓着叶云翎的手,叶云翎轻声慢语,细细讲来:“在世界即将毁灭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父母被人当做变异物种误杀。

    几个月后,她被保护这片土地的小队队长救了,并带回基地,队长教导她、关心她、照顾她,直到这个小女孩成长起来,成了独当一面的战士。

    队长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小女孩,后来,队长为了保护小女孩牺牲了。小女孩很伤心,不断用战斗和对变异物种的杀戮来麻痹自己。

    直到队长的亲妹妹也以同样的方式牺牲,亲人的离世、队友的指责,让小女孩彻底绝望了,小女孩靠在队长的衣冠冢旁睡着了。

    一个神奇的声音把小女孩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小女孩不得不继续用强大来伪装和保护自己,其实小女孩的内心很无助和迷茫。

    后来,她又遇见了队长,但队长已经忘了她,并且成为了她的敌人,她自己也有自己的宿命该完成,所以她开始适应新的身份、新的生活。”

    叶云翎讲着讲着闭上眼,窝在慕止修的怀里,不再说话,慕止修轻声问道:“那队长

    最后想起小女孩了吗?”叶云翎摇摇头,随后盯着慕止修问道:“修,你以后是不是也会忘了我,像队长忘了小女孩一样,最后成为我的敌人?”

    慕止修刮了刮叶云翎的鼻尖:“傻丫头,想什么呢,我慕止修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叶云翎,这辈子都只爱叶云翎一个人。”说完,摸了摸叶云翎的头顶,“好了,睡吧,别多想,我一直在。”

    叶云翎点点头,安心地睡了,慕止修看着叶云翎熟睡的样子,眼睛里充满了宠溺,喃喃道:“真是个傻丫头。”不一会儿也眯着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选了风景极好的一条路,又往叶奕所在的小村子走去,一路上打打闹闹,轻松快活,总算在傍晚的时候到了这里,先生和孩子们已经准备吃饭了。

    叶云翎是一身女装,叶奕第一个看到她,眼睛亮了亮,没有说话,叶云翎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无声一笑,她猜的不错,叶奕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了,只是聪明地没有说破而已。

    “先生,我和娘子一路游玩不料走错了路,不知可否再次借宿一晚啊。”慕止修拉着叶云翎的手笑嘻嘻地说道,叶云翎则是赏了他一个华丽丽的白眼。

    先生点点头,正欲起身带他们安排住处,叶奕就站起来道:“先生,我已经吃完了,我带哥哥姐姐们去客房吧。”叶奕虽然年龄不大,但做事有条有理、成熟稳重,深受先生喜欢,先生也就任由他安排了。

    走出饭堂不远,叶云翎就沉声问道:“小奕,你早就知道我的女儿身,为什么不说?”叶奕一个激灵,连忙转过身低头道:“哥哥你不要生气,我见哥哥一直以男儿身做事,便想是不想暴露女儿身,所以才一直没有说的,而且女儿身共容易被坏人利用,小奕想保护哥哥。”

    叶云翎静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小奕,即使这样,也不能成为你对我撒谎的理由,明白吗?永远不要对真正关心自己的撒谎。”

    叶奕连忙跪下认错:“小奕从来没有骗哥哥,只有这一次,小奕没有恶意,真的,哥哥你相信小奕好不好。”说着叶奕的小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叶云翎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该说他什么好,过于懂事过于隐忍,也过于谦卑,小孩子撒娇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但叶奕却从里都是这么小心翼翼。

    叶云翎蹲下身,把叶奕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她能感觉到叶奕的紧张:“小奕,你还要叫我哥哥吗?你听着,我是你的亲人,我既然把你带走,你就是我的弟弟,小奕,对我,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你还是个孩子,我允许你撒娇,允许你犯错,只要你改正,你就是我最好的弟弟,懂吗?”

    叶奕懵懵懂懂地点点头,良久才糯糯地叫了一声:“姐姐。”叶云翎开怀地笑着应了一声,真顺耳。随后又听叶奕对着慕止修叫道:“姐夫。”

    叶云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孩子怎么自来熟呢?慕止修则在一旁一脸得意的笑着,宛若一只老狐狸。

第五十二章 叶云翎身陷人命官司

    叶云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慕止修则在一旁一脸的得意的笑着。

    叶云翎随手拍了慕止修一巴掌,随后站起身拉着叶奕在前面就走了,夜色太暗,没有看的见叶云翎微微泛红的脸颊。

    第二天叶云翎和慕止修在村子里随意地转着,一天时时刻刻都不分开,始终黏在一起,仿佛连体婴儿一般。叶奕也似乎更放得开了,更有孩子气了,把老先生都得咯咯直笑。

    夜色渐晚,叶云翎窝在慕止修的怀里,看着慕止修毫无睡意的样子,问道:“修,还不睡吗?”

    慕止修笑着刮了刮叶云翎的鼻梁:“你先睡吧,我想多看你一会儿。”叶云翎鼻头有些酸涩,埋下头,紧紧抱住慕止修,闷闷地应了一声。

    慕止修楞了一下,这是叶云翎第一次主动抱他。就这样撑着头,静静看着叶云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叶云翎却抬起了低埋着着头,怔怔地盯着慕止修,过了还一会才翻身坐起来,仔细地拨开慕止修垂到脸上的头发,眼中蓄满了泪水。

    许是怕惊醒睡着的人儿,叶云翎抬头看向天花板,试图把泪水逼回眼眶,但只要一想到三日期到,两个人就要分开了,叶云翎的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无声地拭了泪水,叶云翎低头细细打量着慕止修的眉眼,似乎要把慕止修的样子完完全全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随后在慕止修的唇上轻轻的留下一吻,便决然离开了。

    叶云翎刚走,慕止修就睁开了眸子,手指抚上唇瓣,轻轻笑了,但眼睛也微微泛红。翻身坐起后沉声唤道:“风、雷。”应声而来一男一女,跪在慕止修面前:“城主。”

    慕止修回头看向窗外:“不管用什么方法,从今往后你们二人以另一种身份跟在夫人身边,保护夫人不受任何伤害,否则你们也不用回来了。”风雨雷电是禁城四大护卫,风轻功顶尖,雨伪装渗透一流,雷主力量和防御,电则是一击致命。

    说完,风雷就又隐在了暗处,慕止修站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地有小雨飘进来,湿了慕止修的发丝,也湿了脸庞。

    “夫人走在哪儿了?”慕止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身后出现了一人回道:“禀城主,夫人没走,就在村口。”

    慕止修有些意外,回头问道:“怎么回事?”暗卫垂首道:“夫人在村口……在村口哭。”暗卫头一回遇到人生难题,不知道该怎么汇报这件事。

    暗卫话音刚落,慕止修就不见了人影,这个傻瓜,宁愿自己一个人哭,也不愿意当面告别吗?

    叶云翎从在出房门时,泪水早已布满脸颊,确保自己的声音不会被人到以后,才无法抑制地放声痛哭,像个孩子一样蹲在村口,她不想走,但不得不走,不仅仅是因为三日期满,还因为京城秦王府出事了。

    慕止修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叶云翎这样狼狈的一幕。本欲上前的他停住了脚步

    ,即使上前了,他又能说什么?自私地留下叶云翎,他了解叶云翎,如果自己上前挽留,不就留不下她,只会是让叶云翎更加难过和不舍的离开。

    就这样,慕止修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叶云翎在前面放肆地发泄着。直到天亮,慕止修还在原地站着,似乎还能看见叶云翎离开的背影。

    慕止修何尝没有想过跟着叶云翎一起回京,但自己身份敏感,不管是连沧曾经的将军,还是禁城的城主,被有心人掌握的话,只会给叶云翎带来麻烦和伤害。

    叶云翎很快收拾好情绪快马返回王府,原来在谢听白返回京城不久以后,兵部尚书吕唐身亡,其身上致死伤口处,却是叶家军才有的箭头!

    叶云翎回京的路上就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所以就没有声张,而是暗中回了王府,王莫磊也被关押在暗牢里。而这一消息,叶云翎故意透露给了皇后一系,叶云翎与皇后一系关系算不上好的,但也不至于仇视。

    第二天,叶云翎进宫面圣,墨睿轩先是对叶云翎的赈灾效果大加褒奖,但话音一转:“秦王,你赈灾这段日子,京中发生的事想必也都知道,案发现场有叶家军的箭头,通过大理寺卿的调查,事发这几日,你也已经离开了信长县,所以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秦王你,朕自是不信的,但不知秦王有什么解释吗?”

    叶云翎一手在前,一手背后站立,笑道:“臣无话可说,臣相信,圣裁明断,皇上会还臣一个清白的。”

    墨睿轩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叶云翎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朕一定查他个水落石出。你是本案的当事人,结案前就先在府中待着吧,也趁机歇一歇,至于案件就交给大理寺卿陈卓和刑部尚书楚煜城调查吧,有他们二人联手,定为你洗刷冤屈。”

    叶云翎心里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但是面上还得笑道:“臣谢皇上体恤。

    叶云翎出宫以后就回府了,像个没事人一样,当天晚上,王莫磊的爹,当朝的镇北将军王裕便暗中来了王府:“老臣见过秦王殿下。”王裕礼节周全的厉害。

    叶云翎免礼礼道:“不知镇北将军深夜来访有何事吩咐?”茶早已经泡好了,叶云翎猜到王家会有人来,不过没想到是王裕亲自前来,看样子,王莫磊在王家的地位叶云翎要重新评估了。

    王裕抱拳道:“殿下言重了,老臣就直说了。”叶云翎端着茶杯点点头:“嗯,将军但说无妨。”

    王裕迟疑了片刻:“老臣今日是为犬子王莫磊前来,不知殿下”叶云翎放下茶杯,思索了片刻:“王莫磊?好像是有这么个人,竟是令公子?但此事我早已经修书一封上报朝廷了,将军今日有些让我为难啊。”今日墨睿轩没有提及此事,怕是王家向他施压了。

    王裕胸有成竹道:“殿下,只要你肯绕过犬子,其他的事老臣来办。”叶云翎抿了一口茶:“好,那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听闻尊夫人与吕夫人是至交好友

    ?”

    二人又聊了许久,王裕才强颜欢笑地出了秦王府的大门,叶云翎舒展了舒展身体,心满意足的睡了,这几天日夜奔波,她委实是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云翎还在睡着,就被外面吵吵嚷嚷地声音惊醒了,管家听见叶云翎房间有了动静,这才敲门道:“殿下,您起来了吗?”李伯知道叶云翎这几日累了,所以才没有过早叫醒她。

    叶云翎简单收拾了一下,打开房门问道:“怎么了李伯,外面什么人在吵闹?”

    管家这才躬身道:“殿下,大理寺卿打早带人过来说要清查秦王府兵械库存和兵部备案对账,来判断案发现场的叶家军箭头是否真的属于叶家军。”

    叶云翎摆摆手:“随他们去吧,告诉他们,别弄乱本王府上的东西,不然本王也不知道生气了会做出什么举动。”

    李伯领命去了,大理寺卿陈卓当即就带人直奔府兵库开始搜查,叶云翎位列王侯,依律可设府兵,而叶家军自先秦王始就有了,也无人能多说什么。

    只不过现在的叶家军远不如那时的了,先秦王离世前的那一战,对叶家军来说也是重创。

    楚煜城虽说与陈卓一同调查此案,但今日的搜查,陈卓是故意瞒着楚煜城的,陈卓可不想还得和他分功。

    把秦王府里里外外搜查一遍过后,陈卓正要收队离开,叶云翎这才姗姗来迟:“陈大人,不知本王这王府今日搜的可让大人满意啊?”

    陈卓浅浅地躬身道:“秦王殿下说的什么话,微臣也是奉旨办事,这不也是为了替殿下洗清冤屈嘛。”陈卓正说着,谢听白就在一旁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不屑道:“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不去唱戏真是屈才了。”

    谢听白一句话说的陈卓面子立马挂不住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还挺好看的。

    叶云翎刚坐下不久,楚煜城就来了,叶云翎早有所料,笑问道:“楚大人前来是因为今晨的搜查吧。”楚煜城刚坐下,闻言又起身道:“殿下,此次搜查微臣也实在是不知情,本次行动陈卓是瞒着刑部进行的,微臣猜测,他们已经抓到了王府什么把柄,还请殿下千万小心注意。”

    叶云翎点点头,又吩咐道:“你既跟了我,就不必这么拘谨,另外,我周围眼睛太多,下次有事你联系李伯就行,他时常出去买菜,你们碰面也方便。”

    楚煜城点点头,叶云翎又安排了些事,又留着吃过饭,便放楚煜城回去了。慕止修此刻也正忙的不可开交,他师父对禁城一直是散养状态,留下一大堆事情就等着慕止修接手以后处理。

    叶云翎望着明月:修,你有再想我吗?

    另一边陈卓也是忙的团团转,他要把秦王府兵械与兵部备案不符的内容全部标注出来,再写一道折子。

    夜长梦多,陈卓要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这些事,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第五十三章 查抄秦王府,叶云翎被囚王府

    第二天一大早,秦王府就遭到大理寺卿带重兵包围,一同来的还有圣旨一道,叶云翎单膝跪地,恭听圣旨。

    陈卓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吕唐身死,朕深感痛心,着令大理寺卿主审此案,意外查知秦王府欺君罔上,私藏兵械,意图谋反,罪不可恕,但念秦王戍边有功,免其死罪,抄没府中兵械,裁撤叶家军,缩减半数府中下人,并责令其闭门思过,终生不得踏出王府半步。同时因秦王涉嫌谋杀一案,特殊期间特殊对待,令其随时配合大理寺及刑部的调度审问。钦此”

    见叶云翎久久不动,陈卓弯腰将圣旨递到叶云翎面前:“秦王殿下,接旨吧。”

    叶云翎抬眸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带着叶家军标志的兵械被一箱箱搬走,随后接过圣旨,起身踏进王府大门,头都没回一下。

    谢听白瞪了陈卓一眼,就要跟着叶云翎进去,哪知却被陈卓伸手拦在门口:“皇上口谕。”

    谢听白憋屈着弯膝跪地:“谢听白听谕!”陈卓心中得意,趾高气昂道:“皇上口谕,从此往后,任何人无令不得踏入秦王府。”

    谢听白当即怒道:“陈卓,你别给老子狐假虎威,这还是思过吗?这分明就是囚禁!那些鬼影都不对的数据你是从哪儿得来的?他若想反早反了,还轮得到你们这群小人来栽赃陷害!”说着谢听白一把揪住陈卓的领子,上去就是一拳头。

    陈卓本来就年纪大了,被人当众打脸,当即脾气也起来了:“给本官把谢听白拿下!拿下!”

    谢听白一把抽出身旁人的佩剑,直指陈卓,一步步踏上王府台阶,凶狠道:“我看谁敢拦我,今日我谢听白非进秦王府不可!”

    到了陈卓这个年纪的人,大都惜命,况且谢听白肆意妄为已是人人皆知,他信谢听白真敢让人血溅当场。

    “小世子,你别冲动,皇命难为,世子还是别为难我们这些办事的人了。”陈卓连忙安抚着,但语气中也不乏威胁的意味。

    谢听白冷笑一声:“呵,皇命,放你娘的狗屁!”谢听白还欲说些什么,只听得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逆子!给我住嘴!”

    来人正是安乐侯谢南,陈卓忙上前行礼,谢南径直走向谢听白,怒气冲冲地盯着他,把谢听白盯得直犯怵。

    谢南一把甩掉谢听白手机的剑:“逆子!你给我跪下!”说完,谢听白低着头依言跪倒,低唤道:“爹。”他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从未忤逆过自己的父亲。

    即是大庭广众之下,谢听白跪的也没有丝毫不情愿,或许只是因为年幼时父亲曾带给自己的那一丝温情。

    看到如此乖顺的谢听白,谢南如何也不忍心再在众目睽睽之下教训自己的儿子,但今日之事,必定不可善终。

    谢南心中叹息,阔步走到陈卓面前,拱手道:“陈大人,犬子向来被纵坏了,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海涵。”

    陈卓脸上被打的一拳头还在隐隐作痛,谢南的态度虽然让他气顺了些,但陈卓还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谢听白,吊着官腔道:“

    侯爷,这”

    陈卓话还没说完,谢南看到他泛红的脸颊就明白了一切,扭头喝道:“混账,给我滚过来!”

    谢听白正欲垂首起身,就听得谢南的声音再次传来:“谁让你起来的,跪过来!”谢听白现在是真的委屈了。

    陈卓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信爹不知道,现在竟要自己膝行过去,谢听白眼眶有些泛红,怔怔地盯着谢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爹就变得这么冰冷,就再也不会对自己笑,把自己丢在秦王府,不管不顾。

    谢南看着谢听白已经长大成熟脸庞,说不心疼是假的,虎毒尚且不食子,但今日必须如此,他不盼陈卓既往不咎,只要他不添油加醋,凭着安乐侯府的面子,还保得住谢听白一条命,想到这儿,谢南别过头,不再看他。

    谢听白一颗心沉在了谷底,对父亲保留的最后一丝希冀也全部泯灭了。扬着头,就这样看着陈卓,一步步膝行到谢南脚边。

    说实话陈卓也没有想到谢南会这么做,只听谢南不留情面道:“和陈大人认错!”他本想说的是磕头认错,但话到嘴边,终究是不忍心了。

    谢听白狠狠地咬着自己口腔里的嫩肉,随后松开,一字一顿道:“谢听白有错,请陈大人原谅!”

    谢南心中纵是再痛,面上也是笑着附耳道:“早就听闻陈大人爱好玉石,我哪里刚好有一对上好的玉珊瑚,一会儿便送到陈大人府上,你看如何啊?”

    谢南已经逼着谢听白做到了这个地步,还送上珍宝,陈卓再大的火气也该消了,况且和安乐侯府他还不想撕破脸。

    这件事还不算完,毕竟谢听白公然蔑视皇权,陈卓就是向皇上再给谢听白说好话,谢南也得给个交代。

    秦王府里里外外都被陈卓带来的人搜了个遍,再不留一件兵械,叶家军也都被驱逐离京,府中下人缩减,本就人不多的秦王府,更加冷清了,呈现出一种肃穆的感觉。

    叶云翎坐在正厅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没有意外,没有慌乱,但也没有自信的神采。

    谢听白被带回了安乐侯府,正直直地跪在院中的青石砖上,谢听曼焦急地在一旁转来转去,等着谢南回来。

    谢南离开秦王府便被陈卓邀着一同去了皇宫,到了临近正午才回来,一进门谢听曼就跑过去央求道:“爹,哥已经跪了一上午了,您让快哥起来吧,这样下去他会受不了的。”

    谢南瞥了一眼谢听白,狠心道:“来啊,上家法!”谢听白浑身一颤,他自小就怕疼,被先生打打手心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家法。

    “不许区!”谢南话音刚落,谢听曼就直接说道,见下人们还有些迟疑,怒道:“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本小姐说话也不听吗?”

    谢听白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了,他是真的怕家法,怯怯地低唤了一声:“爹……”

    谢南背着身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会心软,自己已经同皇上请过罪,也答应会给皇上一个交代,他相信,皇上会来验收结果的。

    谢听白见谢南一动不动,没有丝毫退步的

    余地,心如死灰地俯首道:“听白认罚。”无人看到他眼角滴落的眼泪。

    谢听曼还欲阻拦,就被谢南命人拖回了房间,也取来了家法,家法是一根软鞭,谢南深吸一口气,道:“褪衣,鞭背!”

    谢听白满心对这跟鞭子的恐惧,丝毫没有注意到谢南语气里的无奈和苍老。谢听白认命地褪了上衣,露出光洁的后背,怀中紧紧地抱着衣服,为迎接即将袭来的疼痛做准备。

    “打。”谢南说完,身后就传来了谢听白一声痛呼,一鞭下去,久跪的膝盖再也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谢听白便扑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

    动手的小斯有些不忍继续,低唤着提醒道:“世子。”谢听白觉得后背有一条线火辣辣地疼,还没缓过劲来,就听得谢南的声音传来:“不用管他,打,再偷懒,连你们一起打!”

    谢听白抬眸看了一眼谢南的背影,笑了,笑得苦涩。笑着爬起来,第二鞭擦着第一鞭就落下了,谢听白又是一声痛呼,他也想忍着,但原因的疼他是真忍不住。

    第三鞭、第四鞭……鞭鞭到肉,没有人知道打了多少鞭,也没有人知道要打多少鞭,这种没有休止的惩罚让谢听白觉得谢南是要打死自己。

    数次扑倒在地,数次爬起来,谢听白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透,背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他把衣服塞到嘴里,但痛呼还是会从牙缝里挤出来。

    谢听白实在受不住了,再一次扑倒在地上,他实在爬不起来了,这才望向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他一眼的父亲哀求道:“父亲,饶了,饶了我吧,我真的,真的受不住了。”谢听白喘息着勉强说完一句话。

    “打!谁让你们停下的!”谢南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没有人发现不长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

    鞭子无情地精准地落在谢听白的身上,谢听白的哀求已经连不成一句话,到最后只剩了一个字:“爹……”

    “你们都滚开!”谢听曼费了好大劲才避开看守的人,从房间的窗户翻出来,刚跑过来就看到这样一幕,当即护在谢听白身后。

    “爹,你是要打死哥哥吗?我不信你的心不痛,你以为你每次在娘的灵位前想念我哥我不知道吗?你要是再打我哥一下,我就告诉娘,让娘永远都不原谅你!”谢听曼吼着说要,不管任何人的阻拦就扶起谢听白往房间走去。

    谢南这才回过头看向两个人的背影,扭头吩咐道:“去搭把手。”说完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

    总算赶上了,天知道当他收到“速去秦王府救世子”的纸条时,他有多心急,自己若是没有呆在祠堂谁都不见,若是早去一会儿,那听白又何须受这份苦。

    无心阁的人给叶云翎已经传去了消息,叶云翎一掌拍向桌子:“还是晚了一步!小白现在如何了?”说完开始从抽屉里翻找,把金疮药,愈合膏等,所有的伤口圣药都一股脑找了出来,焦急地说:“把这些都给侯爷送去,小白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说要,叹息道:“这次是我大意了,小白冲动护亲,我早该想到的!”

第五十四章 谢听白父子冰释前嫌

    李伯恭立一旁,接过那些外面拿出一瓶足以让人疯狂的伤药:“殿下不必自责,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此次事发突然,我们也来不及谋划,小世子又不擅伪装,若提前告知,今日之事早有猜测,怕是瞒不过皇上,也就没办法让背后的人放松警惕了。”

    叶云翎神色暗了暗,今日之屈,来日必当奉还!随后摆了摆手,让李伯退下了。

    叶云翎拿了毛笔在书桌前不住地写着一个字静。她现在心很乱,早晨从宫里传出来消息时,叶云翎就感觉不妙,立刻派人去请安乐侯,以防谢听白闯出什么乱子,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自己又一次看着至亲之人在自己面前受到伤害。

    一个“静”字,却让叶云翎越来越燥,最终笔一把折断在自己手里,叶云翎才停下了动作,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启禀皇上,探子来报,叶云翎正在府中生闷气呢,这一次,他叶云翎是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了,皇上您,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墨睿轩身旁的太监说到。

    李伯从出了房门,眼神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回到自己房间后,从书柜后面的暗阁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三个凹槽,但只枚着两枚令牌,每一个上面都写着一个字启,其中一个凹槽已经空了。

    李伯从里面又拿出一枚令牌,将一切恢复原样后,便将令牌暗中由无心阁的人送了出去,他自己则伪装了一番,也偷偷出了王府。

    “属下参见启动者。”此刻在城郊的一处山洞里,赫连玉正跪在地上,一起跪着的还有她的丫鬟,正是上次夜晚易容的丫鬟。

    她面前的黑衣人点点头,声音有些苍老:“尘封多年,今日启动你,是有重任交给你,无面需得全力配合,此事一了,无心阁还你们自由。”

    赫连玉惊讶地抬起头看向黑衣人,随后又慌张地低下头:“属下定遵启动者之命,万死不辞!”

    黑衣人反手丢给她一个小盒子:“我需要你们全力寻找真的兵部备案,为秦王脱罪。”随后又道,“这里是两枚解药,服下后可压制你们体内的毒素,事成之后,还会有一枚,到时你们就自由了。”

    黑衣人刚说完,赫连玉就疑惑了一声,黑衣人凌厉地眼神扫过来:“是对本座的命令有疑问?”

    赫连玉连忙摇头。黑衣人警告意味很强的看了赫连玉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赫连玉也很快回宫了,宫里无人,赫连玉不敢在外面逗留太长时间。走到五蕊宫门前时,赫连玉就察觉不对劲。

    与无面匆匆脱了外面的黑袍,露出里面的华服和宫装,又整了整仪容便进了玉蕊宫,果然皇上正一脸审视地看向刚进来的赫连玉:“这么晚了,爱妃满身寒气这是去哪儿了?”

    赫连玉正要开口,就听墨睿轩又道:“别告诉朕你三更半夜出去散心了。”

    赫连玉一脸委屈:“皇上,臣妾……”说

    完便一脸委屈地跪在了地上。墨睿轩不为所动,赫连玉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糊弄过去,但没有好的办法,墨睿轩这架势,大有不查清楚不罢休的架势。

    墨睿轩见赫连玉不再说话,心中的疑虑更大,弯腰掐住赫连玉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赫连玉,别以为朕宠你你就能为所欲为,朕给了你一切,也随时都能拿走!”说完一把甩开赫连玉,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你最好和朕说实话,朕还能考虑留你一命。”

    赫连玉只是啜泣着无话可说,就在这时柳江带着丫鬟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玉镯。

    “玉儿妹妹,真是让你久等了,这玉镯”正说着走了进来,就看见眼前这一幕,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连忙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墨睿轩的神色这才有所缓和:“江儿怎也来此?”说着起身很自然地握住了柳江的手,柳江怔了一下,便脱开了墨睿轩。

    走上前扶起赫连玉,又回身跪地道:“皇上,很久以前我就答应要送玉儿妹妹玉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今晚想起臣妾当面的嫁妆里有一对儿镯子,正好我们姐妹二人一人一只,便唤了妹妹在我哪儿等着,妹妹见了药材好奇,就一直在外面闲逛地看,但镯子时间隔的太久,臣妾一时没找到,又想着更深露重的,才让妹妹先回来的,皇上可是误会妹妹了。”

    墨睿轩半信半疑地问询道:“玉妃,真是这样?”赫连玉哭着点了点头,仿佛柳江说出真相后她更加委屈了一般。

    墨睿轩的疑心还没有消除:“那你为何方才不说?你有什么不敢说的?”

    柳江看了一眼赫连玉,擦了擦赫连玉的泪:“都是姐姐不好,妹妹有心了。”说完转向墨睿轩,“皇上,闲来无事我与玉儿妹妹说过一些我们之间的事,妹妹知道我们的关系有所缓和,今夜又怕皇上误会是臣妾嫉妒故意让妹妹吹风,才不说出实情。”

    墨睿轩又打量了二人良久,最后才松了一口气,说到:“那你们姐妹先聊,朕先走了。”随后便回了御书房。

    等人走远,赫连玉这才疑惑地问道:“你今日为何救我?”她实在想不通,后宫人人都是敌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纯洁的关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赫连玉不得不小心万分。

    柳江这才从怀中拿出一枚药丸放进口中:“因为我和你一样。”赫连玉认得,那枚药丸,和启动者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我已经接到启动者的任务,就是协助你和掩护你。”柳江正色着说到,又看了看门口,“皇上门口一定留了人,我了解他,他的疑心还没有彻底打消,我不能久留,他定会百般试探你,你一切小心。”说完,柳江这才离开玉蕊宫。

    赫连玉愣愣地看着柳江的背影:“她也是吗?”

    随后低头看向手中的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两枚,这药丸是所有“尘封者”必须服用的解药,“尘封者”的身

    份只有启动者知道,而且身边都配有一名精通易容的“无面”,为了加上控制,才以此来挟制所有“尘封者”。

    这药三月一服,一次性会给够每一个“尘封者”一年的量,每年年初“启动者”就会送来新药。

    赫连玉没有丝毫犹豫地服下一枚,另一枚则换了一个盒子收着,原本放着药的盒子也替换了另一枚普通药丸。

    唤来无面吩咐道:“启动者说了,还有一份真正的兵部备案,你这几日不管用什么手段,把它给我找到,交到我手中,来换解药。”说着晃了晃手机的药盒。

    无面应声离开,赫连玉看了看窗外,自言自语道:“叶云翎,你现在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也救不了你。”说完轻笑着。

    谢听白受了家法当天晚上就发烧了,谢听曼守在身旁,一看到谢听白伤痕累累地后背就不住地哭着,直到谢南进来,她才退出去。

    谢南轻轻地给谢听白上着药,边上药边轻轻地吹着:“听白,苦了你了,是爹没有能力护住你。”药再温和也会刺激伤口,谢听白烧的迷迷糊糊地哼哼着。

    上过药不一会儿就有人端来了喝的药,谢南看了看还熟睡着的谢听白,擦了擦他鬓角留下来的冷汗,没忍心叫醒他。

    把汤药放在一旁:“听白,你自小懂事重情义,爹知道你不是外面传的那种不学无术、纨绔无礼,但你是候府世子,唯一的男丁,爹只能把你送出去,装作不在乎你,无视你,因为爹无能啊。”说着叹了一口气,又用毛巾擦拭着谢听白的侧脸。

    谢听白感觉凉凉的很舒服,就把头微微侧了侧,谢南失笑道:“你倒机灵。”嘴上说着手里还在轻轻擦着,眼里满是怜爱。

    谢听白可能是一个姿势趴太久,就想翻身,一下子带到了伤口,痛呼一声就醒了,谢南连忙收回手,极其不自然的说到:“我刚过来,既然你没什么大问题,我就先走了。”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爹,嘶”谢听白着急就要拉住谢南,不料又扯到后背的伤,倒吸一口冷气,谢南连忙退回来,急切地问道:“听白,你怎么样了,哪儿疼,爹给你吹吹。”

    谢听白弯眸笑看着谢南,没说话,手像个孩子一般紧紧抓着谢南的衣摆。谢南察觉到这一点,尴尬的咳了一声:“我我这是”

    还没说完,谢听白就轻声道:“爹,今天小妹说的是真的吗?”谢听白是真怕疼,说话都感觉后牵扯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但心里却甜甜的。

    谢南似乎有些脸红,没有回答谢听白的问题,拿起药碗:“来,喝药吧。”说着,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谢听白嘴边。

    谢听白不止怕疼,还怕苦,但这可是爹喂的药,谢听白心一横就张嘴咽了,不知是心里甜的原因,他没有觉得很苦,甜甜地笑着,眉眼弯弯。

    不得不说,谢听白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

第五十五章 初审叶云翎

    第二天墨睿轩就来了安乐侯府,府中一干人等全部在门口跪迎,墨睿轩一袭深蓝色长衫,从车驾上阔步而下,说道:“起来吧,朕只是微服来探望侯爷,无需如此多礼,怎么不见世子出来?”墨睿轩边说边环视了一圈人。

    谢南起身拱手道:“皇上恕罪,逆子昨日在秦王府门口胡言乱语冒犯皇上,现已家法上身,至今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无法出门迎接。”

    墨睿轩点点头,抬步走进侯府:“侯爷真是严苛,世子与秦王关系要好,许是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朕还没说什么,侯爷就把世子罚成这样,要朕怎么说你才好。”墨睿轩边说边在谢南的带领下往谢听白的房间走去。

    谢南上前打开谢听白的房门:“逆子险些铸成大错,皇上不责那是皇上大度,但为人臣子,老臣不能轻饶了逆子。”

    墨睿轩摆摆手:“好了侯爷,别总逆子逆子的叫,到底是你的亲儿子。”说完便已经走进了内室,谢听白趴在床上还昏迷不醒,墨睿轩使了一个眼神,便有御医上前掀开谢听白单薄的衣服,查了伤,又验了脉,对着墨睿轩点了点头。

    墨睿轩看到谢听白的后背只能用惨烈来形容,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了他,毕竟已经这样了,墨睿轩再斤斤计较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谢南只给谢听白简单上过一点止疼药,叶云翎拿来的药他还没用,皇上验伤之前,谢听白的伤不能有丝毫恢复。墨睿轩又装模作样地在侯府用了膳,慰问了一番老臣,便起驾回宫了。

    墨睿轩一走,谢南和谢听曼立刻急匆匆地去了谢听白房间,一进门就听见谢听白在嚷着疼,谢南无奈地摇摇头,谢听曼一听自家大哥疼的死去活来,立马跑进去,心疼道:“哥,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谢听白立马咧开嘴:“我要吃你最拿手的醉仙汤,还有桃花酥、马蹄糕……”谢听白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还没说完,谢南一盆冷水就浇了过来:“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吃,这几天除了厨房做的,其他的都不能吃,直到伤好了为止!”

    “别呀爹,天天不是清汤寡水的,在这么下去,你儿子都成和尚了。”谢听白立马哀嚎着,谢听曼咯咯咯地笑着,一派温馨,这才是家,才是爱。

    当晚,谢南就托侯府与王府联络的暗卫带来一张纸条,上书金蝉脱壳。

    叶云翎拿着纸条沉思片刻,换了夜行衣,召来无杀说道:“你在王府守着,本王有事出去,另外选一批无杀的人,准备执行‘金蝉’计划。”

    “老臣参见殿下。”此时叶云翎已经坐在了安乐侯府,神色凝重道:“谢伯伯真的想好了吗?计划一旦启动,再没有回转的余地,安乐侯府的一切包括近百年的声誉都将毁于一旦。”

    谢南点点头:“老臣想好了,只是还望殿下保住听白,这孩子虽然爱闯祸,但跟了您多年,多少还能帮上一二。”

    叶云翎喝了一口茶,良久才道:“这事

    你和小白、小曼商量过吗?”谢南叹了一口气:“曼儿知道,她说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她不求别的,至于听白,小曼会和他商量。”

    叶云翎放下茶盏,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上面两个烫金大字无心,正是无心令:“好,谢伯伯,小白你无需担心,秦王府还护得住他,这枚令牌是无心令,代表无心阁最高权限,三日之内,你可以凭借令牌随时终止‘金蝉’行动。”

    谢南慎重接过令牌,对着叶云翎深鞠一躬:“老臣,谢秦王殿下恩典。”叶云翎扶起谢南:“谢伯伯,莫再说这样的话,当年若不是安乐侯府周旋,秦王府根本等不到我回来,这些都是云翎该做的。”

    这几日秦王府正是多事之秋,周围势力众多,即使有无杀坐镇,叶云翎也不能太长时间离开,所以便没多耽搁,火速回了秦王府。

    谢听曼在门口听到了所有的对话,待叶云翎走后,谢听曼紧紧抱住谢南:“爹,我害怕。”

    谢南摸了摸谢听曼的头发:“曼儿,不怕,你难道还信不过你翎哥哥吗?”

    时间已经过了四日,兵部尚书吕大人之死还没有丝毫进展:“不行,他到底是秦王,怎么能在大理寺传讯!”楚煜城的声音从大理寺后堂传出来。陈卓不屑道:“楚大人,你搞清楚,秦王谋反的重罪在身,有什么不能传唤的?”

    说完,不顾楚煜城的反对吩咐道:“来人。带着本官的手谕,传唤嫌疑人叶云翎。”下面的人正要走,楚煜城喝到:“慢着,我跟你们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我在还能应付一下。”

    说完,就带着人来了秦王府,叶云翎不能出府,只是在正厅喝着茶,见了来人:“呦,来了?需要本王怎么配合?”叶云翎说话甚是和蔼,没有一丝的架子。

    楚煜城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行礼道:“殿下,陈大人请您过去一趟。”说完,楚煜城让开了一条路。

    叶云翎喝完杯子里的茶,点点头,起身道:“好,走吧。”出了府门,叶云翎看了看四周,就被楚煜城请上了马车,楚煜城这才低声说道:“殿下,一会儿您会到大理寺后堂,陈卓说话想必会不留情面,您”

    叶云翎摆摆手,笑道:“诶,虎落平阳被犬欺,本王还是有点儿自觉的。”二人一时无言,楚煜城撩开帘子看了看发现这根本不是去大理寺后堂的路,遂问道:“怎么回事?”

    有小厮回道:“陈大人传来消息,要我们带罪臣叶云翎往大理寺升堂。”楚煜城怒喝:“放肆!”话还没说完,叶云翎按了按他的肩膀,隐在马车里摇了摇头。

    楚煜城这才放下车帘,为叶云翎打抱不平:“殿下,他们这么羞辱你,这”叶云翎轻笑着摇摇头:“无妨。”说完附耳说了一句话,便开始闭目养神了,楚煜城一脸惊讶,连忙拱手道:“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很快就到了大理寺正堂,叶云翎自然而然地走进正厅,就见陈卓在堂上坐着,没有丝毫行礼的

    打算,叶云翎也懒得管他,一手在前一手背后,静静地等着下文。

    “秦王殿下,本来本官也不想劳烦你走这一趟,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接下来的问题希望你据实回答”陈卓先沉不住气,开口说道。叶云翎气定神闲地站在堂下:“好,大人请问,本王自当配合。”

    陈卓派人呈上物证,正是凶器叶家军的箭头,说道:“在死者吕唐的胸口出现此物,不知殿下作何解释?”

    叶云翎端详了半饷物证,开口道:“这的确是叶家军所有,但能代表的了什么呢?本王有近一月不在府中,秦王府空虚之时,有人潜入盗窃栽赃嫁祸于我,又有何不可?”

    陈卓又问道:“有证人证词表示,案发当晚曾见到秦王出现在兵部尚书府,你可有时间证人?”

    叶云翎回答的简单干脆:“没有。”

    弄得陈卓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只听叶云翎又道:“不过本王可否见见所谓的证人?”陈卓当即传来了证人,楚煜城与叶云翎对视一眼。

    证人一进堂上,楚煜城就上前道:“你在案发当晚见过本王?那不知本王当晚穿着为何?”

    陈卓心下一急,正要开口,叶云翎站在一旁抢先道:“大胆,还不速速回话!本官与陈大人在此,定保你安然无恙。”

    证人立马鼓起了劲儿,即刻开口道:“当天晚上,你穿的一身黑衣服,小的是打更的更夫,当时是二更天,你突然从尚书府里跳出来,小的当时被吓呆了,才躲在角落里没有发出声音。”

    楚煜城弯下腰,接近证人问道:“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本王这张脸?”证人指着楚煜城:“就”陈卓这下越发沉不住气,大喝:“住口!”

    声音刚落,一剑封喉,证人当堂丧命。叶云翎仿佛意料之中,淡漠地看了一眼,蹲下探了探颈动脉搏动,抬头静静说道:“大理寺真是好防卫,证人当堂毙命,不知这渎职之罪大人打算怎么判?”

    陈卓显然松了一口气,现在证人已死,便死无对证,况且这渎职罪嘛,可大可小,端看皇上怎么定。只要自己能咬住叶云翎当晚确实出现在现场,然后彻底把叶云翎拉下马,那他就是大功一件,还愁什么渎职罪?

    当即一声惊堂木:“肃静!秦王叶云翎涉嫌命案一事,因证人已死,暂无定论,延后再审!”

    “大人,刚才的情景大家都看到了,那个更夫根本不认识秦王长什么样子,所以他的话根本”楚煜城立马辩驳道。

    楚煜城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卓强势打断接话道:“退堂!送秦王回府!”头也不回地进了后堂,叶云翎则被左右上来两人,将押回秦王府。

    楚煜城本想上前阻拦,被叶云翎以眼神阻止了,楚煜城现在还不能和自己的关系表现的太过近了。

    叶云翎就这样被押回了秦王府,秦王府周围依旧是重兵包围,叶云翎笑了笑不知天高地厚。

第五十六章 金蝉入府,随时脱壳

    叶云翎走后,陈卓立刻就暗中进宫面了圣,把堂上的事一一说来:“皇上,臣以为楚煜城不可用,今日堂上,他不遗余力地帮着叶云翎,一唱一和的,若不是突然死无对证,只怕今日叶云翎就脱罪了啊!”

    墨睿轩冷冷看了一眼陈卓:“慌什么?”抬眼看了看静静放着的兵符,把玩在手中,“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跑的了这一桩,他跑的了谋反大罪吗?”

    退下了陈卓没多久就召来了楚煜城,一边处理折子,一边问道:“楚爱卿觉得今日初审,结果如何。”

    楚煜城得了叶云翎指令,知道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也猜到陈卓定已见过皇帝,躬身回到:“皇上,今日臣在堂上突发奇想的一举,无意发现证人根本不识得秦王,所以秦王涉嫌谋杀一案,还有待考证。”

    楚煜城说着,墨睿轩的眸子暗了暗,心中走了一个思量,圣旨的初稿已经在UU小说写着,楚煜城却是继续说道:“但秦王手段通天,保不准早已买通证人,故臣以为今日初审,结果不足为信。”

    墨睿轩UU小说一顿:“你当真如此想?”楚煜城连忙下跪俯首:“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君。”

    墨睿轩点点头,摆摆让他下去了,楚煜城心中松了一口气,刚回府就发现自己房间已有人恭候多时。

    “属下收秦王之命前来,见过楚大人。”那人客气道,递给楚煜城一张纸条,上面有秦王亲笔安乐侯府。

    没头没尾四个字,楚煜城却看明白了,上次马车上叶云翎和他说过两件事,一件是留意真的兵部备案,另一件是将谋杀案祸水东引,至于引到哪儿,日后会给他消息。

    楚煜城愣了半天,安乐侯府和秦王府的交情他不是不清楚,拿着纸条对来人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他的人?”楚煜城很谨慎,没有点出他是谁。

    来人躬身拿出一枚令牌,正是叶云翎的随身令牌,说道:“这么重要的事王爷本该亲自和大人细说,但秦王府周围现在布满眼线,王爷难以脱身,这才派了属下带着玉佩前来。”

    楚煜城接过玉佩,端详了片刻,又看了看纸条,这才信了来人的话,转身把纸条燃进了蜡烛,沉默不语。

    来人又道:“大人,王爷说了,让大人切莫劳神,一切自在计划之中,还请大人依计行事。”

    楚煜城这才叹了一口气:“下官自是相信王爷的,只是一时难以消化,请阁下转答王爷,下官定全力相助。”

    谋杀一案因为证人一死,证物难以支撑此案而进入瓶颈,眼看又一周过去了,墨睿轩坐不住了,召来了陈卓和楚煜城:“此案涉及朝廷命官,还牵扯到王公贵族,不知二位爱卿查的如何了?”

    陈卓站在一旁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墨睿轩拍案而起:“朕要的是真相,要的是结果!秦王虽已因意欲谋反定罪,但于江山有功,于社稷有功,朕必须还他

    一个清白!限你们十日之内必须破案,不然你们也不用来见朕了!”

    陈卓和楚煜城早已跪伏在地,说的冠冕堂皇,一套一套的,但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谁还不知道个谁呀。

    陈卓已经大气不敢出一下了,楚煜城想了想,抬头说道:“皇上容禀,臣方才想到,涉案的王公贵族其实不止秦王一人,还有安乐侯府的人才对”

    墨睿轩这才沉下气,看了看不敢说话的陈卓,又看了看楚煜城,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起来吧,楚煜城,你说说,什么意思?”

    楚煜城拱了拱手谢了恩,继续说道:“案发时秦王虽不在我们的监控范围,但也不在秦王府,而当时秦王府也不是空的,安乐侯府世子谢听白正独居在府上,想做点儿什么那还不是举手之间。”

    楚煜城见墨睿轩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他听进去了,遂继续说道:“加之安乐侯与世子的关系似乎不同于传言那般疏远,否则此次世子在秦王府门口说的那些话,就足以杀头了,但安乐侯却先是入宫谢罪,再是家法严惩,看似忠君无私,实则是为了保住世子,一罪不二罚,皇上不也只能揭过吗?”

    墨睿轩点点头,走到楚煜城面前,说道:“你是说安乐侯指使世子投了秦王府的箭头,然后刺杀吕唐,嫁祸秦王,但他为何这么做呢?”

    楚煜城沉思了片刻,摇摇头:“臣也只是胡乱猜测,皇上要是没别的事,臣二人就先告退了,看看此案还有没有别的突破口。”

    墨睿轩多疑,点到为止就行,楚煜城与陈卓退出大殿,陈卓明显松了一口气,不过十日破案,这不是开玩笑吧。楚煜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尽力而为,相信皇上会明白的。”

    这几日墨睿轩愁着如何让叶云翎再无翻身之地,鲜少去后宫了,去也是去柳江哪儿呆上一会儿,便也离开了,赫连玉则忙着找那本真的兵部备案。

    从吕唐的夫人那里,赫连玉还真有所收获,手下的无面带来了兵部备案,赫连玉端详片刻,翻开一页,撕下来就扔进了香炉里。

    无面惊呼道:“主子,这可是启动者的命令,您这样?”赫连玉再次撕毁一张:“多嘴什么,你的主子只有我,明白吗?”说要随手扔给她一个盒子,正是被她掉包过的解药。

    无面惊喜收下,却在这时听得门口公公报“皇上驾到”赫连玉面色一惊,连忙将兵部备案丢在桌子下面,又用凳子挡住,这才跪在地上迎接皇上。

    墨睿轩扶起赫连玉:“玉妃怎么还没休息?朕还想别打扰了你才好。”赫连玉故作娇羞地靠在墨睿轩身上:“皇上日日只想着柳妃姐姐,早就忘了这玉蕊宫还有一个玉儿了。”

    墨睿轩哈哈大笑,随手拉出凳子就坐了:“玉儿这是吃醋了啊?朕这不是过来了吗?”

    赫连玉连忙挪了几步,靠的皇上更近了:“那皇上可要好好陪陪玉儿了。”墨睿轩

    似乎觉得不对劲,偏过头看了看桌底,因为视线原因倒是没看到什么。

    正欲再看,就听得门外传来柳江的声音:“玉儿妹妹,姐姐过来取你上次拿走的书来了,你白天不是说就放在后堂,让我过来取吗?”

    “嗯?皇上也在?臣妾给皇上请安。”柳江见状,又疏离地行礼道。墨睿轩连忙站起身免了礼:“江儿今儿个怎么这么见外?”

    柳江淡淡看了他一眼:“臣妾日日陪伴,都已经让皇上厌烦了,怎还敢造次?”说要对着赫连玉道:“玉妃妹妹可否去后堂取了书还给我了?”说话全然不复开始的亲切,俨然一副吃醋的样子。

    墨睿轩心里美滋滋的,这才是柳江,刚进宫她就是这样直爽,后来被后宫磨平了锐角锋芒,而掉了孩子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在乎过墨睿轩。

    墨睿轩让柳江坐在凳子上:“我也是听说你有书在玉妃这儿,这不是要取上给你送去,也好好陪陪你嘛。”

    柳江这才嘟着嘴,不满道:“真的?”正这时赫连玉取回了书,柳江便起身去接:“哎呀!”一摞书应声而落,正落在桌子下面,赫连玉连忙致歉,并和柳江蹲下拾捡。

    柳江站起身后,桌子下面空无一物,临走前对着墨睿轩俏皮说道:“皇上还是好好陪着玉妹妹吧,臣妾也要歇了,顾不上招待皇上。”说要就带着书走了。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柳江回去后,立刻派无面把备案送出了皇宫,放在了启动者指定的地方。

    李伯拿到了备案,又设法送到了楚煜城手上,叶云翎随意翻看着,随手丢在了一边,残损的证物没有说服力。

    第二天,安乐侯府就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陈卓、楚煜城。

    陈卓领了圣旨,墨睿轩果然采取呢楚煜城的建议,以安乐侯府为突破口,这里面还少不了赫连玉的帮忙。

    调查的方向一转移到安乐侯府,连证人都有了,正是候府旁边买糖人的小贩,声称案发当晚,他出来解手,无意间见到有一个黑衣人急匆匆地跑进候府,因为那人跑的太急,还落下一个箭头,他心里好奇就捡了起来。

    铁证如山,安乐侯府在劫难逃,谢听白这才知道安乐侯的打算,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谢听白也没有办法阻止,他知道,谢南这样做,除了是想要一家人的生活,更多的是因为谢听白,因为爱他这个儿子。

    叶云翎得知这些消息,问道:“前几日让你给墨睿轩想办法把无杀令安排上一个,都准备妥当了吗?”

    无杀应道:“一切就绪,金蝉入府,随时脱壳。”

    叶云翎点点头:“明日本王涉嫌谋杀的冤屈大概就洗清,墨睿轩装样子也会给本王几日自由,把王莫磊暗中押到暗牢吧,好好招待着。”自从王裕上次来要人以后,再没出现过,秦王府现在这个状况,没他王裕的功劳,叶云翎还真不信。

第五十七章 兄弟反目,拔剑相向

    第二天,陈卓就奉命去查了安乐侯府,在安乐侯房间不出意外搜出了叶家军的箭头,与凶器完全一致!

    吕唐被谋杀一案出现了新的进展,叶云翎被再次传唤,随着叶云翎一同升堂的还有安乐侯以及谢听白兄妹,堂上主审为大理寺卿陈卓,听审则为皇帝墨睿轩和安王墨睿尘,以及刑部尚书楚煜城。

    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阵仗,叶云翎依旧是三十五度鞠躬一礼:“臣参见皇上。”眼神淡淡扫过一众人,便静立一旁了。

    谢南等人则被粗鲁地扔在地上,陈卓这才一拍惊堂木:“谢南,本官且问你,你房间内的箭头从何而来?”

    谢南抬头冷笑:“无可奉告。”

    陈卓也不恼,继续问道:“不说也罢,那本官也知道此物来自秦王府,对也不对?”他本也没指望谢南会答,继续说道,“安乐侯府与秦王府素来交好,你为何要费尽心机,陷害秦王?”

    谢南一句话都没打算说,谢听白虽然心中甚是疑惑,叶家军的箭头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中,但叶云翎看上去胸有成竹,他便忍着没有说话。

    “谢听曼,本官再问你,案发时,你是否可以证明谢南不在府中?若有一句虚言,本官定不轻饶!”陈卓见谢南不肯开口,便换了人审问。

    谢听曼明显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也被今日候府突然的变故弄得有些懵,怯怯地往谢听白身后躲了躲,没有说话。

    谢听白把听曼护在身后,说道:“你有什么问我,别吓唬听曼。”安抚地拍了拍听曼,继续说道,“安乐侯作息时间规律,事发当晚早已入睡,再则,本世子久居秦王府,家中别说有几个箭头,就是有整个兵械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陈卓见状,回头向叶云翎问道:“秦王殿下,你府中兵械,是否可随意被旁人带出王府?”

    叶云翎抬了抬眼,看了下谢听白,平静答道:“自是不可。”

    这一句出乎谢听白的意料,因为这句话无疑会加大安乐侯府的嫌疑,他不知道叶云翎为什么要这么说,正要反驳,就听见叶云翎继续说道:“但谢听白不是旁人,他是入我叶氏家谱的人,这件事,不久前的金銮殿上本王就说过,还需要本王强调吗?”

    说着,叶云翎的视线冷冷地扫过谢听白身后站着的衙役,衙役怯怯地后退了一步,低下头,不敢对视。

    谢南心下感激,他能抛弃一切,做一个已死之人,但谢听白不能,谢南一直都知道谢听白的抱负,但因为候府的原因,他只能是一个浪荡公子,不学无术。

    而谢听曼几乎获得了谢南双倍的宠爱,谢南无法给谢听白的那份爱,通通都给了听曼。谢听曼也懂事,想也没想就愿意同谢南的计划,她要用剩下时间还自己的哥哥一个人生,当然,也是圆自己一个家。

    谢听白听了叶云翎的话,狠狠地蹬了陈卓一眼,陈卓毫不示弱:“谢听白,若没有十足的证据,本官怎么会将安乐侯押在此处,皇上又怎会同意呢?”说要一拍惊堂木:“来啊,把证据呈上来。”

    应声而来的人托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个带着血迹的易容面皮和一

    套夜行衣,陈卓将托盘呈到墨睿轩面前。

    墨睿轩叹了一口气:“谢南,朕平日里也待你不薄,你又为何要害我忠臣,乱我朝纲,你如此作为,把朕置于何地!?”墨睿轩越说越气,拍案而起。

    谢南这才抬起头,嘲讽地看了看叶云翎,又把视线转到墨睿轩身上:“皇上您是待我不薄,不过是把我候府的儿子放在秦王府养大;不过是一碗红花,断我候府香火;不过是设计毒害我的夫人,让她含冤而死,死不瞑目!你以为你做的这一切没人知道吗?你以为”

    话还没说完,就被墨睿轩打断,:“谢南,你放肆!”

    谢南一把震开押着自己的人,情绪激动地指着墨睿轩:“放肆?我谢南今天就放肆了!”随后指尖转向叶云翎:“叶云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陷害你吗?”

    叶云翎淡淡地看着他,谢南突然癫狂地大笑着,谢听曼哭着想阻止谢南,没想到被发狂的谢南一把甩开,摔在地上,谢听白现在有些意外,这一切不是叶云翎计划的吗?那那些东西?谢南的反应,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还不待谢听白细想,谢南就继续说道:“因为我恨你!恨你抢了我谢家的孩子,害的候府家不成家!你秦王功在社稷,威震四海,表面对听白处处维护、时时迁就,实际如何,你心知肚明!”

    谢听白听到这儿也急了,冲上去拦住谢南:“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南又笑了起来,没有回谢听白的话,笑着笑着,指着叶云翎:“叶云翎,我真替你悲哀,纵你军功赫赫,你又得到了什么?被诬谋反、囚禁王府,随时命丧九泉,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谢南冲向一旁坐着的墨睿尘,冲着腿就是全力一击,叶云翎纵身而起,抢在侍卫之前,飞身一脚,正中肩膀,谢南被踢飞摔在地上,而墨睿尘惨叫一声,直接疼的昏死了过去。

    原来事发突然,即使是叶云翎也根本来不及阻拦。谢听白已经彻底懵了,谢南和谢听曼已经被押入了死牢,墨睿尘也被抬下去治伤了,谢听白则被叶云翎强势护住,带在身边。

    谢南方才的话看似是疯癫之语,但句句实话,墨睿轩有些心虚,故下令重审秦王谋反一案,叶云翎也因此暂时获得了自由。

    叶云翎带着谢听白一路返回秦王府,一进王府,谢听白就试探着问道:“哥,这是你的计划是不是?我爹和小妹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哥,我爹今天的话……”谢听白边走边说,“不过哥,今天你安排的真是大快人心,墨睿尘的那个混蛋,我早就想要了他的命了!”谢听白边说还边比划着。

    谢听白滔滔不绝地说着,说着说着发现叶云翎一直没有搭话,回头一看,叶云翎竟还在原地,谢听白心中一颤,几步跑过去,还没说话,就听叶云翎答到:“不是。”

    谢听白自然知道叶云翎是在回答他的第一句话,这是他最害怕的答案。谢听白只觉得天旋地暗,一把掐住叶云翎的双肩:“哥,我爹他不会,不会陷害你的,他今天说的话一定是假的,他一定有什么苦衷才这么说的,你信我,哥,信我好不好”

    叶云翎轻轻

    拍了拍谢听白的手,叹息道:“小白,从候府搜出来的东西已是铁证如山,你放心,不管侯爷做了什么,我都信你不会背叛我,你明白吗?”

    谢听白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叶云翎也不急,等谢听白缓过神来,松开叶云翎,退后几步,跪求道:“哥,你救救他们好不好,你一定可以救他们对不对,你救救,救救他们!”

    叶云翎摇摇头,蹲下身,语重心长道:“小白,我不是圣人,侯爷所做,终究背叛了我秦王府,本王为何要救?”

    谢听白如五雷轰顶,他打死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秦王府和候府会站在对立面,叶云翎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为何要救?是啊,为何?

    谢听白撩袍起身:“罪臣之子谢听白告退。”说要绝望地看了一眼叶云翎,就要往外走。

    叶云翎一把拉住谢听白,压抑着愤怒问道:“你去哪儿?”谢听白回头看了看他,一把甩开:“谢听白父亲小妹均在牢中待刑,我怎敢独自投生?”谢听白边说边往外走。

    叶云翎纵身一跃,终在王府门口拦住了谢听白:“别胡闹!”怎知谢听白一把抽出王府侍卫的佩剑指向叶云翎:“若殿下再拦我,别怪罪臣之子不客气!”

    叶云翎不怒反笑:“小白,不说你根本不会和我动手,就是动手,你打的过我吗?”叶云翎根本不怕他指向自己的剑尖,向前几步,直到剑尖抵在自己的喉结。

    谢听白见状,慌张地把剑尖往后挪了一寸,叶云翎才继续说道:“你一口一个罪臣之子,你别忘了,你还是秦王府的子嗣,若严格来说,本王也是候府的儿子,那本王,也是待罪之身了?”

    谢听白也很矛盾,一边是刚刚解开心结的父亲,一边是自己叫了十多年的哥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谢听白撤回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叶云翎的神色里是可见的担忧和慌张,谢听白只觉得自己心里很暖,不由地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哥,我求你救救他们把,听曼自小娇生惯养,我爹也年老体衰,牢里阴潮,他们怎么受得了啊。”

    叶云翎这才退后几步:“小白,别冲动,你把剑放下来,有事好商量,听话小白。”叶云翎的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眼神一凌,随即恢复了正常。

    谢听白眼神里的希望更加浓烈:“哥,你肯答应我了?你愿意救他们!?”

    叶云翎再一抬头,眼中的担忧和关切全部消失,只剩下了无情,出口的话更让人生寒:“谢听白,你把自己当谁啊?让本王去救一个陷害本王的人?救你,也不过是因为你勉强算是秦王府的人,说出去,丢我秦王府的脸面罢了。”

    叶云翎说完冷笑着环顾了四周,诛心之言再次响起:“谢南做出这等恩将仇报的事,有其父必有其子,本王难免不怀疑你的清白!要死要活,你自己看着办,本王没空陪你玩儿!”

    说完,叶云翎再没看谢听白一眼,背身站在府门口。谢听白眼眶红红的,眸子里满满的不可置信,再变为怀念,最终成了心如死灰,似乎用尽全身力气,转身对着叶云翎挥出一剑:“啊”一滴泪水从谢听白眼眶滑落。

第五十八章 割袍断义,安乐不乐

    叶云翎一动不动,毫不躲闪,谢听白扔下剑:“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一滴晶莹的泪珠挂在下颌处,另一滴终究是挂在眼眶没有落下。

    随着话音一同落下的是叶云翎的一角衣袍,叶云翎衣袖下的手紧紧攥着拳头,割袍断义,她的心何尝不在滴血,等谢听白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希望他不会再怪自己。

    谢听白说完便纵身上马,叶云翎看了没看落地的一角衣袍,甩袖进府,冷声吩咐道:“把谢听白给本王追回来,扔进王府暗牢,他爱坐牢,就让他这辈子坐着!”

    回了正厅,叶云翎沉思着喝茶,突然一把将茶杯掷在地上,摔了稀碎,随侍的人纷纷跪倒,不敢说话。

    正在这时有人回报:“王爷,世子已经追回来了,正在带过来的路上。”

    叶云翎眯了眯眼:“什么世子,他不过一个阶下囚而已,不用带来见本王了,直接关到暗牢。”

    殊不知,这些话被谢听白一字不落的听了去,管家李伯提醒道:“王爷,世子方才就在门外。”

    叶云翎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到门口,环顾了一圈,自言自语道:“总算走了。”原来方才在府门口,一直都有人在暗中观察,叶云翎尚不知是谁的人,不过知道来者不善就是了,所以只能这样演戏。

    随后退了所有下人,对管家说道:“李伯,把方才小白割了的那角衣袍给本王捡回来吧。”说完,转过头看了看那处断裂:小白,你率真坦诚,若告诉你真相,必会被看出端倪,原谅哥。

    李伯躬身呈上:“王爷,老奴早拿回来了,没被任何人看到,您放心。”叶云翎苦涩地笑了笑,便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无杀。”应声而出的正是杀主无杀,叶云翎吩咐道:“刚才的尾巴是谁的人?”

    无杀恭敬答到:“回主子,是墨睿轩的人。”

    叶云翎冷笑道:“果然还是不放心。”说完摆摆手便让他退下了,又唤来了李伯:“李伯,小白身上还有伤,你多照顾些,暂时不要让他出来,墨睿轩的眼线遍布王府,否则恐会坏了本王的计划。”

    李伯也不多问,躬身应是退下。李伯作为启动者已经接到了柳江的传信,兵部备案已经找到,但是前两页有缺损。

    这几日秦王府一直是墨睿轩重点看护对象,想避开叶云翎和墨睿轩的人给尘封者传信,太难了,所以李伯只能等待机会,再想办法。

    傍晚,自从最初来过一次的王裕将军,再次驾临秦王府,在正厅足足候了一个时辰,叶云翎才姗姗来迟。

    “原来这就是秦王的待客之道,本将军算是见识了。”王裕心里窝火,见叶云翎来了,立马火冒三丈。

    叶云翎笑着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地饮了一口茶,才开口说道:“王将军怕是忘了自己做过什么?是敌是客,当然不一样的接待。”

    王裕一把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叶云翎,叶云翎就这么静静和他对视,竟丝毫不落

    下风,最终是王裕败下阵来,复坐道:“王爷是觉得本将军是敌了?”

    叶云翎摆摆手:“诶,将军抬举了,是敌是友,还不是将军说了算?”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本王带兵惯了,手段强硬,耐心不好,令郎在我这儿,难免会有些怠慢。”

    王裕强压着怒气,妥协道:“你到底想要如何?莫磊有任何闪失,本将军绝对不会轻饶你!”

    叶云翎吩咐丫鬟给王裕换杯新茶:“将军爽快,本王就明说了,拿来兵部备案,令公子必完整归还。”

    新茶奉上,王裕冷哼一声就要离开,叶云翎的声音再次悠悠地传来:“将军需知,茶凉了可以换,万一人凉了,就不好换了。”

    王裕的小算盘这次打错了,做将军的人,统帅三军,哪一个没几分傲气,自然不会安安分分为他人所胁。

    初次拜会,是想和平解决,谋反一案,便是王裕送给叶云翎的见面礼,也是一次示威,但没想到叶云翎软硬不吃,顾及王莫磊的安危,最终只能妥协。

    夜半,楚煜城也在叶云翎派去的人掩护下,暗中来了王府,原来是他无意间发现墨睿轩为免打算暗害谢南等人,情急之下才会冒险联系叶云翎,又因为事关重大,他只能亲自过来。

    叶云翎点点头,毫不慌乱,楚煜城疑惑问道:“莫非这些也在殿下掌控之中?”叶云翎轻笑着没有多说,派人送走了楚煜城,便回房安排了。

    李伯在楚煜城临走前塞给他一张纸条,楚煜城回府后打开一看联系柳江,旁边还有一枚红印,另有一个小瓶,里面是四枚药丸,楚煜城察觉这可能是信物,便细心保存,等待时机。

    楚煜城走了没多久,无心阁在京城的据点玉锦轩就迎来了不速之客,来人正是陈卓,看了看桌上的茶具,说道:“小二,若用玉盏金樽,不是更好。”

    迎来的小二回话道:“极尽奢华,岂不俗套。”陈卓点点头应道:“也对,是我无心了。”

    玉锦轩的所有小二等人都是无心阁的人,核对了暗语后,便带着陈卓见了无心阁据点的管事。

    看陈卓出玉锦轩时的苦瓜脸,就知道谈的不是很愉快,原来是陈卓一上去就要求见无心阁主鬼面,并表示自己是代表皇上前来。

    无心阁作为江湖组织,自然不会搭理他,便以什么身份的人,就见什么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喽为由,怼了回去。

    表面虽然不卑不亢,但到底是皇上,牵扯太多,管事还是报给了无杀,不出意外,墨睿轩第二天就约了地方,和无心阁主鬼面见面。

    叶云翎面具一待,标志性的装束一穿出现在了约定地点,微微颔首算是行过礼了。墨睿轩话不多说,直接拿出了无杀令,退给叶云翎。

    叶云翎斜眼看了看,没有做声,僵持良久,墨睿轩才极其不情愿地写了纸条装进锦囊,因为一旦写了纸条,那就是证据,日后想反口也难了。

    到底是权利巅峰的人,墨睿轩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心平气

    和地笑问道:“阁主,现在可以了?”

    叶云翎这才拿过无杀令,又当面打开锦囊,稍稍伪装了一下声音,摇摇头:“皇上好算计,一枚无杀令,便想取三个人头。”

    原来纸条上所书,正是“谢南一家,包括谢听白”这样一句话。墨睿轩随意地靠在座椅上:“阁主,那另外两个人的命,当朕买的,阁主说报酬就是。”

    叶云翎故作沉思,将纸条重新装回锦囊,推给墨睿轩,这才说道:“皇上,一则无杀令只取一人性命,这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二则江湖人不涉朝堂事;其三,无心阁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退回无杀令的请求,也无人敢置喙。”

    墨睿轩出师不利,碰了一鼻子灰,干咳了两声,又把锦囊推回去,试探着问道:“阁主,此事就没商量了吗?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叶云翎拿起锦囊把玩着,墨睿轩见有希望,赶忙诱惑道:“阁主放心,凭朕之力,你就大胆放心的说要求。”

    叶云翎又把锦囊放下,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皇上,不是本主不想接,而是谢听白是秦王府的人,秦王素来受江湖人敬重,所以他的命”

    墨睿轩眸子暗了暗,又是秦王!心里虽如此想,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无妨,那剩下的两个人?”

    叶云翎翘起二郎腿,懒散着答到:“那简单,皇上只需重新写这一张纸条放入锦囊,无心阁必接。。”

    墨睿轩嘴角微微上扬,提笔写到:“谢听白父女之命,以及候府府兵之命。”

    叶云翎拆开后明显很意外,随后大笑道:“皇上真是好算计,这不就是血洗候府吗?本主认栽,这任务接了。”

    墨睿轩拍了拍手:“不愧是提之色变的鬼面,果然爽快,那阁主说条件吧。”

    叶云翎笑着摆摆手,坐起来说道:“不过是江湖人谬赞,本主的条件很简单,皇上随便找个由头,办场大宴会,安王墨睿尘身边的新侍卫泠环必须出席,而且不让墨睿尘起疑。”

    叶云翎说要,把锦囊放在掌心,托在墨睿轩面前,一口喝完茶水,继续说道:“这也算是帮皇上清楚障碍,不是吗?同意与否,全凭皇上做主。”说完,晃了晃托着的锦囊。

    墨睿轩想了想,点点头,把叶云翎的手掌连带着锦囊一起推开:“好,朕答应你,但朕的要求,明晚之前,必须完事,宴会会在后天举办。”

    叶云翎挑挑眉,把锦囊收起来:“好,一言为定,本主先失陪了。”说完二人走到厅口,叶云翎丢下一句:“留步。”便运起轻功撤了。

    第二天白天,谢南、谢听曼双双畏罪自杀的消息就传了出来,谢听白还被关在王府暗牢,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人们还没有从感怀叹息走出来的时候,另一个平地惊雷再次传来,安乐侯府血流成河,府兵一夜之间全军覆没,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猜测和流言越来越多,大多是中伤候府的言论。

    总之安乐侯府不安乐了。

第五十九章 谢听白越狱,筹谋刺杀叶云翎

    在墨睿轩的刻意引导下,安乐侯府的名声一败涂地,几乎是一边倒的偏向了墨睿轩,坊间茶余饭后都是安乐侯忘恩负义,陷害秦王,殴打皇族,意图谋反一类。

    而秦王谋反一案,自然就显得疑点重重了,墨睿轩借口就兵部尚书吕唐一案向叶云翎致歉为由,大摆宴席,后宫嫔妃也会盛装出席,以示隆重,并要求每家必须派代表出席,同时还会有文斗和武斗,皇上的宫妃都出席了,百官自也不好拒绝。

    墨睿轩了解墨睿尘,争强好胜,爱争权夺利,现在他右腿已废,还在卧床,自是无法出席,听说因为这条腿,墨睿尘在府中大闹了两日,至今都不消停。

    文斗武斗,依着墨睿尘的性子,定会想方设法胜出一项,而说文,他府中尚没有拿的出手的,但论武,便属他身边最近才初露锋芒的客卿泠环了。

    果不其然,叶云翎作为无心阁主鬼面的要求,墨睿轩已经全部达到。

    叶云翎本想着今日去见一见谢听白,暗牢虽然有墨睿轩的眼线,但早在昨晚就被叶云翎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了。

    但被宴会一事绊住了脚,只得晚上再去见他了。

    宴会上,叶云翎只管闷头吃菜喝酒,不顾其他,突然就听见王裕朗声说道:“皇上,既然今日是向秦王殿下的致歉宴,那不如一同把殿下谋反的案件审他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叶云翎随意向后靠着,心中点点头,想到:怪不得小白爱这么坐,还真挺舒服。墨睿轩看向叶云翎,叶云翎连忙坐正,“端庄”地回道:“臣问心无愧,全凭皇上做主。”

    墨睿轩不知王裕意欲何为,但王家的势力他还忌惮三分,不说手里的实权,就是人脉他也不得不重视。

    王裕躬了躬身,便带上一个女人,陈卓认得她,脱口而出道:“这不是吕唐吕大人的夫人吗?你这是做什么?”

    王裕朝墨睿轩抱拳道:“陈卓说的不错,这正是吕夫人,吕夫人自幼聪慧,过目不忘,昨晚特地来找臣,要求臣今日带她赴宴,她有话要对皇上、百官和天下人说。”

    待吕夫人行过礼,墨睿轩便准了她的请求,只见吕夫人对着叶云翎郑重一礼,随后说道:“臣妇一直都知大人与王爷不睦,一直都想伺机报复王爷,但大人清廉,也只是存了心,却没做。”说着,擦了擦泪水,继续说道:“而那份证明王爷谋反的备案,是臣妇在案发后听说是王爷所为,又怕王爷傍着军功脱罪,这才按照记忆里的真备案,伪造了一份假的。”

    正说着,就听墨睿轩怒喝道:“大胆!你可知除了陷害亲王,伪造备案更是欺君大罪,你将朕陷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毁吕爱卿一生清廉为一旦,你真是罪不可赦!”

    楚煜城听到这儿,直觉告诉他李伯要他寻柳江怕也是为了此事,眼神不由看向柳妃,这才发现,柳妃已经借口身子不爽,提前离席了。

    楚煜城正想着用什么借口出去一趟,衣袍坐的也不安稳了,又因为

    二人一同负责秦王一案,此时正并排坐着,陈卓以为楚煜城蠢蠢欲动是要抢功,便按耐不住了,起身行礼道:“皇上,臣有一问,想请吕夫人解答。”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了楚煜城哎呀的一声,回头一看,正是陈卓起身时无心带倒了桌上的茶杯,楚煜城的官服已经湿了大片。

    陈卓转身装模作样的致歉,墨睿轩也充当和事佬,便让楚煜城先行退下换衣服去了。楚煜城出门前,听陈卓问道:“既然你痛恨秦王,伪造备案,现在又为何要说出真相,替他脱罪?”

    楚煜城放慢步子,这也是他所疑惑的,便刻意听了听,只听吕氏说道:“既然已经查明真相,非王爷所为,臣妇又是一介妇人,自然也没有继续恨王爷的理由了……”

    楚煜城也没听清后面说了什么,他已经出了宴会厅,出来才发现,自己也寻不到柳江的宫殿呀,况且三宫六院,他一个外臣,是万万不能四处乱走的。

    想到这儿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莽撞呢,想着想着就顺着路一直无意识地走着。

    “哎呀!”突然一声痛呼传来,一个衣着简单雅致的女子竟被楚煜城撞到在了地上,女子来不及看有没有摔伤,第一反应竟是捡地上的一本书册。

    楚煜城连连道歉,正弯腰帮忙捡,就听得女子清冷的喝道:“别碰。”说要,捡起书册,收了起来,楚煜城这才发现此人竟是柳江。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楚煜城四周看了看,倒无他人,但还是谨慎着把李伯交给他的东西趁着躬身致歉时露出一角,低声道:“李伯让我来找你。”

    柳江瞳孔猛地一缩,随即恢复正常,双手免了楚煜城的礼,顺带暗中拿过东西,她不知李伯是谁,但猜测可能是启动者的化名,也没有多问。

    楚煜城试探着低声问道:“柳妃娘娘方才拿的,可是真正的兵部备案?”楚煜城隐隐看到了封面,不确定地说道。

    柳妃纠结再三,还是把备案给了楚煜城,她听说宴会上有人供出了假备案,柳江便想此物或许能助秦王一臂之力,加上一直没收到启动者的指令,一时冲动这才打算亲自呈上。

    现在仔细一想,若自己真的这么闯进去呈上,恐怕不仅救不了秦王,自己也得折进去,而楚煜城作为刑部尚书,由他呈上去,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谁!”柳江突然扭头怒喝,手中已经准备好了出击,楚煜城被突然的变故惊到了,下意识把备案揣到了怀里。

    只见赫连玉应声而出:“姐姐就这么交给他,不怕他是敌非友吗?”说完,恶狠狠地盯着楚煜城。

    楚煜城正要说话,就听柳江说道:“他有启动者的蜡印,还有此物,必然是友非敌。”柳江拿出楚煜城送来的药丸给赫连玉看,又示意楚煜城赶快去宴会厅。

    楚煜城走远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二人不知还在争执什么,又摸了摸怀里的备案,快步赶往了宴会厅。

    “你如何能证明,你靠着记忆所写出的

    备案是真的?亦或是确定无误?”陈卓的声音从宴会厅里传来。

    楚煜城几步走进去,没有回座位,反而是站在吕氏身旁,躬身道:“皇上,臣想着回府太耗时,便在门口吹了吹风,衣服倒了干了,请皇上恕臣失仪之罪。”

    墨睿轩摆摆手免了罪,便让他入座了。怎知楚煜城非但没有入座,却是跪倒在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双手呈上说道:“这几日臣谨遵圣命,重审秦王谋反案,苦心搜查,竟意外所得一本备案,但备案却遗失了前两页,看样子是被有心人毁损。”

    小太监给墨睿轩呈上,墨睿轩沉思着,就听楚煜城再次开口:“只要用吕氏所写备案,与真正备案的后面核查,若确定无误,便可证明吕氏所言非虚,不知皇上认为如何?”

    墨睿轩只得点点头,阴沉地看了一眼陈卓,朗声道:“那便依你所言,交由大理寺卿陈卓审核,明早朕要看到结果!”

    陈卓早被那一眼吓破了胆,自己一直都在找这本备案,一直未果,怎么会在楚煜城手里?

    陈卓决定重新审视审视楚煜城,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当下是赶快领命,此事或许还有转还的余地。

    哪知叶云翎抢先道:“皇上,臣征战多年,守卫我渊宁疆土,但此次秦王府却被人陷害蒙受不白之冤,臣请皇上当庭核查,在百官面前,天下人心中还臣清白,以慰秦王府和渊宁战士的千万英灵!”说完,叶云翎撩袍直直跪下,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不起来的架势。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墨睿轩该如何能拒绝。只得当庭核查,一直到四更天,才全部核查完毕,最终结果秦王无罪。

    叶云翎谢了皇恩,又向百官致谢,叶云翎毫不端秦王的架子,俨然是一个久陷囹圄,一朝沉冤得雪的样子,众人心中也自然没什么怨言了,反而对秦王生起了些许敬重。

    叶云翎这才坐上马车准备回府,马车内无杀正候着叶云翎,叶云翎点头道:“开始行动。”

    无杀应声消失,叶云翎累了一夜,也有些疲累了,但毫无睡意,口中喃喃:“李伯,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着想着就回了府,叶云翎直接去了暗牢,准备找谢听白说明一切,事情再一次出乎意料,谢听白越狱了!

    他不在牢中,暗牢的人都东倒西歪的昏迷在地上,叶云翎气急,暗骂道:“这个混账小子。”

    立马吩咐无界道:“此事不许外传,启动无心令,全力搜寻谢听白,找到以后立刻带回来,千万不可让朝廷的人找到他!”

    无界领命正要去安排,叶云翎又补课一句:“记住,别伤了他。”说完,一路返回书房,她现在是彻底没有睡意了,边走边自言自语道:“这个混小子,你就不能再等等,外面多少人在盯着你的命,自己不知道吗!”

    玉锦轩突然关门,暂停营业。无心阁全体出动,目的只有一个,找到少阁主谢听白,并且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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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是个女娇娥介绍:
一朝穿越,别人都是从此性情大变,高冷王爷护你步步莲华,叶云翎却是落地成乞,还应了那句“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看样子还是得自力更生,你说我没有霸道美男护着?某女一身男装:“你瞧不起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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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是个女娇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军是个女娇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军是个女娇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