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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来袭:嫡女,黑化吧!全文阅读

作者:酒心汤圆     炮灰来袭:嫡女,黑化吧!txt下载     炮灰来袭:嫡女,黑化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咦,这真的是滇离人那。”奉凌汐淡笑的看了面前的“杀手”一样,而后我指了指腰间挂着,代表商队身份的腰牌。

    五商会。

    当众人看到令牌上面的字样后,皆面色惊了惊,因为这四个字的分量着实不轻。

    五商会是个势力庞大的商会,进入商会中条件十分苛刻,除了有一定的财富外,还有在商事上有一定的影响力才能进得了五商会。

    可以说,五商会这枚腰牌的含金量是很大的。

    奉凌汐之所以有这五商会的腰牌,那是从晏衍放在明月楼内积灰的小库房里找出来的。

    她知道这腰牌能唬人,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能这么唬人。

    只见原本还将信将疑杀手是太子的人还是滇离人的三皇子,现在完全信了奉凌汐了话,他正用一双愤恨的眼瞪着姬先生,恨不得当场把姬先生剥皮抽筋才解恨的模样。

    “姬先生真是好算计!”三皇子的视线冰冷如刀。

    姬先生脸色难看极了,他不知道为何安排得这么好的局面会有个程咬金跑出来给他捣乱。

    他警惕的看向奉凌汐,一双花白的眉紧紧拧了起来,眼底满满的都是毒辣。

    但是奉凌汐哪里会怵现在这个姬先生?

    她搅完局之后便挥一挥衣袖,把战场留给不不对付的两方阵营,退出了茶馆,反正在奉凌汐看来,无论是三皇子府的人或者是清安王府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斗得越狠,她将来收拾起来就更省力一些。

    等奉凌汐回了明月楼后,连着两天外面传来的消息都是三皇子府和清安王府之间越来越多的摩擦,开始互相抢对方营生,给对方抹黑的地步。

    几乎一夜之间,京都的人都知道了三皇子和刚认祖归宗,被封为清安王的二皇子十分不对付。

    奉凌汐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的。

    等有消息传来姬先生正满大街的寻人后,奉凌汐才蓦然想起来,她早前答应了姬先生的话,等到姬先生把青娘子解决了,她就会现身去寻他。

    看到奉凌汐又开始给自己乔装打扮,端着水果进屋的龙依怔了一下。

    “姑娘这是要出去?”

    奉凌汐手法娴熟的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等她转身的时候,赫然就是原先那副言公子的打扮。

    “我去趟清安王府。”

    龙依惊了一下,问:“姑娘,既然现在有三皇子府牵制住姬先生,咱们坐山观虎斗不是挺好的吗?为何还要去淌这浑水?”

    奉凌汐在检查药箱,听闻龙依的疑惑后,她顿了顿,抬眸看了龙依一眼:“龙依,有句话叫做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现在姬先生只是有些焦头烂额而已,真的等到他缓过来,就不好说了。”

    龙依的唇翕动了几下, 最后目光落在奉凌汐的医药箱上。

    又是一愣。

    “姑娘是要给清安王看病吗?”

    奉凌汐继续点头:“当年拜入师门的时候,我曾跟师父保证过不用医术去害人的。”

    龙依骤然有些憋屈,直到奉凌汐看向她:“你不跟

    我去吗?放心,我也不只懂得医术啊,别气了,总之,姑娘我答应你以后姬先生一定会后悔让我去给清安王诊治就行了。”

    听到奉凌汐的保证,龙依的憋屈感才散去,她欢欢喜喜的换身衣裳,乔装成妇人,便接过奉凌汐的药箱,跟在奉凌汐的身后出了明月楼,朝清安王府行去。

    清安王府上下,早已被姬先生三番五次的嘱咐过,等到见到言公子上门要如何如何招待,不得怠慢,要第一时间去寻他过来等等。

    等到奉凌汐一走到清安王府大门外,看过言公子画像的侍卫便马上把人给认出来了。

    “可是言公子?”侍卫一双眼亮得惊人,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热情得让奉凌汐差点没起一身鸡皮疙瘩去。

    “我是。”奉凌汐淡淡的应道。

    当即,守门的侍卫连门都不守了,一个赶紧去报信,一个微微躬着身伺候在奉凌汐身侧。

    姬先生是从外面被寻回来的。

    自从他算计死了青娘子之后,他便等着言公子现身,但是左等不来,右等不至,两天时间生生把姬先生熬得快脱了行。

    心焦的姬先生才会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京都各个路段上幽魂一样游荡,就为了要寻言公子出来。

    “这两日本门主有事在忙,所以直到今日才来赴约,还望姬先生见谅一二。”奉凌汐虽然嘴里说这抱歉,但是从神情上那哪里看得出她有一丝愧疚之色。

    若问姬先生肚子有火气吗?那肯定有,五脏六腑都快焚成了灰了,但是见到言公子风轻云淡的站在他面前时,他根本不敢把心中的郁火给发泄给言公子看。

    “言公子严重了,言公子能上门,那是清安王府的荣幸。”姬先生脸上带着假意的笑,乐呵呵的回应。

    清安王一双眼睛自从见到奉凌汐后,便充满了忐忑。

    他迫切的希望自己糟糕破败的身子能早点好起来。

    奉凌汐也不与姬先生多寒暄,她直接让清安王伸手。

    清安王十分清瘦,肌肤白皙,可以看得见皮肤底下青色的细小血管。

    奉凌汐轻轻叩在清安王的脉搏上,凝神蹙眉片刻后,她让清安王换了另一只手,继续叩脉。

    随着奉凌汐把脉的时间越来越久,却迟迟没有一个结论,让姬先生和清安王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等到奉凌汐把手从清安王的手腕上挪开后,姬先生眼含希冀的看着奉凌汐问:“请问言公子,清安王这病症?”

    “有得治,就是比较麻烦。”奉凌汐沉吟的说。

    这话听在姬先生和清安王的耳朵里,不亚于一个炸雷轰响,当即喜形于色,都不能控制自己了。

    “不过……”奉凌汐继续沉吟。

    这变故让原本心情开始起飞的两人都骇得一颗心紧缩起来,提心吊胆的看着奉凌汐,就怕她再说出什么吓人的词汇来。

    这情形看得龙依心中暗爽,不过为了保持高冷的人设,她只能狠狠憋着。

    此时,奉凌汐开口了,她叹息着回答:“想要治好清安王爷的病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因为要用到

    的药材里有太多的珍惜药材了,并且还要一个内力强大的高手帮着打通淤堵的经脉,这非一日之功,条件太过苛刻。”

    不过,奉凌汐把救治清安王的事情说得那么困难,在姬先生的心底就越是相信了奉凌汐的话。

    他没有一丝犹豫,当机立断的对奉凌汐说道:“言公子,尽管把所需要的药材都写下来 ,只要是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的,老夫一定会二话不说,即使跋山涉水都要寻回来给言公子。”

    奉凌汐正等着姬先生这句话呢,她当即取出一张纸,开始罗列起药材单子。

    长长的药材单子上多数是些年份长的药材,不然就是一些极其那一寻到的药材。

    所谓久病成良医,无论是病患本身的清安王,还是常年照料清安王的姬先生,在看到奉凌汐罗列出来的单子后,都不禁被惊了一下。

    就在姬先生怀疑奉凌汐是不是在趁机多要一些药材,才罗列出这么长的药单的。

    只见奉凌汐从袖兜中摸出一个大肚瓷瓶,放在桌子上,而后对姬先生道:“这里面有三颗救命的药丸,若是清安王爷等药材等到熬不住的时候,吃一颗。”

    姬先生一听便知道,这个言公子是要等药材回来才能动手诊治了。

    顿时不敢再耽搁,马上派出大量的人手去寻找单子上的药材……

    而另一边,皇宫中。

    皇上所居的寝殿里, 皇上刚从梦魇中惊醒。

    他又做梦了,梦到了他从小与古静宣之间的点点滴滴。

    这种症状已经影响了皇上好几天了,从他那晚在思过宫中遇到了“古静宣”开始。

    他想起“古静宣”在离开的时候回头与他说过的话,让他找太医检查肝脏一事。

    虽然,这些天过去,皇上的理智回归了,他清楚的知道他的静宣已经不在了,当天晚上在思过宫中看到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他的静宣。

    可是现在他想起来那晚那个面容如此像她的姑娘停下脚步,与他说出那句关切的话,皇上一颗冷寂的心便变得火热起来。

    那人如此生动,不像一张画卷。

    “来人,去请院正。”皇上突然开口,把伺候在侧,垂目小憩的福公公吓了一大跳,当他听到皇上说要请太医,顿时慌乱的问皇上那里不舒服。

    心血来潮的皇上当然不会说他信了一个刺客的话,突然要检查身体吧?他干咳一声,解释一句:“嗓子有些不舒服。”

    院正很快过来,轻轻给皇上诊脉。

    原本院正在没有到之前,他已经塞了银子给小太监们打听了一番。

    知道皇上只是干咳之症而已,便很放心的上门了,但是但院正给皇上细细诊脉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了。

    最后更是双膝跪在了地上朝皇上说道:“皇上何不让太医院的人都来诊一次好些。”

    皇上攥着拳头,食指不停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板子,看向面色吓得金紫的院正大人:“朕的病症就这么吓人吗?”

    院正整个人都在打摆了,他磕磕巴巴的回禀:“毒,是毒!”

第二百五十八章 皇上出事了

    “这么会中毒?”福公公的音量骤然变大,神情中满是惊愕。

    因为皇帝身边吃穿用度一应都会经过严苛的检查,怎么会能有人给皇帝上了毒不被查出来呢?

    皇上倒是比福公公镇定多了,他紧拧着着眉,沉着脸问院正:“中的何毒?可还有救?”

    院正瞬间冷汗涔涔,看得皇帝的心不断下沉。

    战战兢兢的院正大人不敢把实话说出口,可是感受到帝王威严的视线后,又不知不觉中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此毒想要拔除异常艰难,已经入了脏腹的毒拔除后圣上的身体会元气大伤不说,就是不知道这毒性的来源,若只是一味的拔毒,下毒之人再施为,圣上的命终将不保。”

    皇上的脸铁青。

    福公公如丧考妣,惶惶不安。

    院正也一脸惨白。

    良久,皇帝沉声问:“最稳妥的拔毒方案是什么。”

    “皇上,御医院的拔毒手法没有最稳妥的,毕竟毒已经入了五脏。”院正说得一脸艰难。

    不过随即,院正的脑海中灵光一闪,问皇帝:“请问圣上,为何会突然半夜传召微臣前来诊脉呢?按理说,这毒现在还没到发作的时候,圣上应该感受不到不适才对。”

    问到这里,院正大人突然惊喜的追问:“是否有人提醒了圣上?若是真有那人的话,恐怕此人的医术要在微臣之上,那圣上拔毒就有望了。”

    “静宣。”皇上呢喃,眼神有些恍惚。

    皇上声音极轻,轻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连他身旁的福公公和脚下的院正大人都听不清皇上到底说的是谁。

    但是不影响这两人知道,这世间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正是这个人的提醒,皇上才会起了召人诊脉的心思。

    顿时,福公公和院正大人的脸上都露出希冀的神色。

    “朕也不知道她是谁。”皇上拧着眉,无奈的说。

    “那皇上可以张贴画像悬赏啊。”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福公公的身家性命全都系与皇上一人的身上,岂能不着急?

    皇上看着焦急的福公公和院正,他心思一动,其实他还是想要再见见那晚上提醒他的姑娘的。

    当晚那姑娘离开后,他后来从醒来的任芝晴嘴里也差不多猜测出了一些脉络。

    那人似乎在调查什么事,才会进宫来吓任芝晴。

    而任芝晴似乎真的被吓得不轻,这让皇上不得不多思,当年他所认为的真相是不是就是真的真相呢?

    他想再见见那晚那个姑娘,问问她是静宣的什么人?当年静宣的死难道还有隐情不成?

    “福公公,去张贴画像,提供线索者经查实,予五百两金。”

    福公公郑重的接过皇帝递给他的画轴。

    打开画轴时,福公公看到画轴上那张熟悉的姿容后,忍不住怔住了。

    他惊愕的看向皇帝。

    “当晚提醒朕找太医检查肝脏的人与静宣长得十分相似。”

    古静宣此人相当于皇帝的禁忌, 福公公不敢多言,双手托着画轴,恭敬地出了皇帝的寝殿就要去安排人手描拓出多份画像,好张贴全城去寻人。

    第二日,

    明月楼中,奉凌汐正在与蒲生盘点出来的账目,龙依拿着一张悬赏画像面色紧张的进来:“姑娘,你看。”

    画像被龙依放在了奉凌汐面前,奉凌汐看了一眼画像,双眉骤然蹙了起来。

    “去查查最近宫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奉凌汐沉吟一会,面色凝重的吩咐龙依。

    龙依一愣, 这时候去打听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我是想着,那天闯宫的事情已经过了许久了,为什么宫里现在才张贴寻人画像,若不是有什么变故,皇上应该不会做这个决定。”

    龙依听奉凌汐的分析后神色骤凛,若真如奉六姑娘所想的话,那这事就要好好查一查了。

    宫里的一点小事都不算小事,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稍不留意,就有可能错过了先机,转瞬便会被人牵制。

    “属下这就去查。”龙依不敢耽搁。

    奉凌汐相信龙依的能力,毕竟她出身隐龙卫,宫里能联系的心腹还是有的,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让宫里那位察觉。

    但是龙依这一去,便去了三天才在一个午夜行色匆匆的回来。

    她的面色凝重了很多。

    奉凌汐听到龙依翻窗进屋的响动,从睡梦中惊醒,若不是奉凌汐反应快一些,估计龙依能被奉凌汐用藏在枕下的匕首刺穿心胸。

    奉凌汐把匕首重新放好,平静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她的嗓音带着天然的柔软,好像有一股魔力瞬间抚平了龙依紊乱紧张的心跳。

    龙依攥攥拳头,沉声道:“姑娘,皇上出事了。”

    奉凌汐起身给龙依倒了一杯水, 让龙依先润润嗓子坐下来慢慢说。

    龙依匆匆昂头灌下一杯水后, 语速极快的开口。

    “前几天得了姑娘的吩咐后,属下便联系了宫里的心腹,但是心腹收到消息后却告诉属下,皇上的寝宫总是闻到药味,但是皇上似乎下了禁令,皇上病重的消息并没有外泄。

    最后属下不放心,干脆易容进了宫,前两天属下还不觉得怎样,但是今天皇上已经不上朝了,然后三皇子进了宫,一直留在皇上的寝宫中尽孝 。

    现在朝中的折子是三皇子帮着批复的,并且在属下回来之前,三皇子刚把户部的折子留中不发,这折子是调度边疆战士粮草的。”

    龙依说道这里,奉凌汐的俏脸已经冷了下来了,现在大昭国那里在打仗?晏衍正在边关抗击乌鹘!

    可是他的背腹还要受到自己人捅刀!

    “蠢货!”奉凌汐恨得一拍桌子,骂的是目光短浅,手段毒辣的三皇子。

    骂完后又忍不住担心起晏衍的境况来。

    她叩了叩桌面,而后决定道:“你先去查一查世子那边有多少的粮食缺口,我来想办法。”

    什么叫做魄力,这就叫做魄力,虽然龙依不知道奉六姑娘如何盘算的,但是一开口就是要解决几十万大军的粮草问题,龙依光想想就佩服得紧。

    想要知道缺口有多大基本上查一下出征之前给出的预算,还有第一批运走的粮草数量,剩下的便是空缺了。

    这事情简单,龙依不过天色刚亮起来就回来向奉凌汐回禀了。

    “姑娘,还差二十五万石粮食的缺口。”龙依带回来的数字就算龙依自己都觉得绝望。

    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远在边关正浴血奋战的流星在食不果腹的情况下还要与敌军厮杀的场面 ,一想起来,龙依的就觉得一阵阵的抽疼。

    但是二十五万石粮食实在太多了。

    奉凌汐倒是镇定得很。

    她开始理智分析目前的处境。

    “第一件事, 你想办法让我见见皇上,皇上若不是重病到不能理事,肯定不会这么对晏衍的。第二件事 ,你明天带着账本去收铺子,把晏衍名下的铺子都收回来,把盘好的账目都给谷夫人看,要是她不愿意把账目做漂亮一点的话,就报官。”

    说到这里,奉凌汐沉吟一会,才继续道:“第四件事,把从世子名下铺子的流动银子都清点出来,把京都的粮价抬高。

    放话出去收粮,十倍以内的价格都可以收,把京都的粮食都做空之后,到时候京都的商家必定会从别的地方调取粮食。

    等到京城的粮食被大量囤积之后,把我们手上的粮食全部抛出去,到时候粮食价格就会跌破一个新低度,等到价格最低的时候,我们大批量的进粮。

    这计划做得好的话,我们可能会不用花多少银子就能从那些想屯粮的富商手里买到粮食了。”

    一条条指令被奉凌汐安排出来后,龙依渐渐觉得安心了,似乎有了奉六姑娘,一切危机都都会迎刃而解了。

    等到龙依下去安排事宜后,奉凌汐的脸上才露出一丝不安的情绪。

    她叩着桌面的频率快了许多,显得心情十分焦躁,至于为何她能在龙依面前如此镇定,不过是因为奉凌汐清楚明白,无论如何,她这个主心骨不能乱,她要是慌了,龙依肯定也会跟着慌了。

    本来以为让龙依安排她第二天就可以进宫去给皇上看诊了。

    但是龙依去走动了半日,回来后面色阴沉了许多,因为皇上的寝宫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了,三皇子美其名曰保护,谨防刺客。

    现在除了三皇子的人,谁也见不到皇上。

    就算奉凌汐这身怀不俗武力的人在面对里三层外三层的御林军,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也有太子一系的官员不满三皇子的行径,但是三皇子突然开了杀戮的窍穴一样,行的都是铁血的手段,只要有人不服的,下场都被三皇子强硬的手段镇住了。

    已经有好几个大人的家里需要请大夫。

    一时间,朝臣们多被三皇子的铁血手段震住了。

    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了,甚至开始默认三皇子在朝野中的地位, 三皇子这段时间可以说实在是风光无限得很。

    奉凌汐心中焦灼不已,她在屋中待不住后,干脆乔装打扮你一番,上了街。

    漫无目的走在京都大街上,奉凌汐耳边听着的都是人们讨价还价以及小贩的叫卖声,以及人们议论的八卦声。

    “哎呀,那个慕大人可真可怜啊,皮肤溃烂呢,听说身上都生蛆了,但是就是不死,活着比死了还痛苦那。”

    “真的假的,你说的那个慕大人可是御史台的慕大人?”

    “可不是……”

    蓦然,奉凌汐的脚步一顿,这个慕大人好像是这次出言劝告三皇子不要专政的其中一位大人?

    想到这里,奉凌汐随意抓住身边一个路人问道:“请问你知道御史台的慕大人府邸怎么走?”

第二百五十九章 皇上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奉凌汐来到慕府的时候, 慕府只来了一个小厮招待她,小厮脸上带着愁苦之色对奉凌汐道:“不是我家主人不知礼数,是因为大人病重,这段时间想尽了办法也无济于事。

    这几日请了不少自荐的医者,但是大人的病是越看越重,夫人已经病倒。”

    奉凌汐对方看她面嫩,所有有些信不过,但是看这小厮的态度还好,她也不予计较,直接道:“你带我去见见你家大人,能治我就治,不能治我便走,治好了才收诊金可好?

    小厮看奉凌汐眸色真诚,并且说出治不好不要诊金承诺,便觉得面前这小公子不说医术如何,就是做人就比之前那些自荐上门的郎中要强得多。

    “那小郎中请跟小子来吧。”小厮客气的领着奉凌汐朝慕大人所居的房间走去。

    当奉凌汐看到卧病在床的慕大人后,不由得吃了一惊。

    别人生病都是面黄肌瘦,而这慕大人整个人却像是肿胀起来的发面馒头一样。

    若是如此也不至于让奉凌汐心惊,而是慕大人的搁置在被子外的手臂上,奉凌汐清晰可见的能在慕大人的皮肉下看到一只只正在曲动的虫子。

    而慕大人正面带微笑,好像陷入了美梦中一样,正唇角带着微笑酣睡着。

    “慕大人这种情况多久了?”

    奉凌汐把手叩在慕大人的手腕上探着脉,随口问站子一旁的小厮。

    “三天了。”小厮红着眼睛回答,补充道:“大人是个好人。”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不一会,一个身穿素色衣裳的夫人,苍白着脸行来,她的身后是一个与这位夫人长得十分相似的小姑娘,也顶着一双哭得红肿的杏眼。

    “这是我们家夫人和姑娘。”小厮在奉凌汐身旁小声的提醒。

    奉凌汐起身和慕夫人,慕姑娘抱拳行礼。

    慕夫人看到奉凌汐之后了愣了一下,听到小厮介绍这是大夫,虽然心底多少有些不信奉凌汐的医术,但是涵养不错的慕夫人还是客气几分。

    “请问小郎中能诊断出我夫君的病因吗?”慕夫人背过身用帕子拭干泪渍后,端庄的问。

    “慕夫人,慕大人生的不是病,而是中毒了。”奉凌汐淡声说道,她肯定的语气让人信服,下意识认为她说的都是对的。

    “是谁,竟然这么狠毒!”慕夫人摇摇欲坠,慕姑娘赶紧上前慕夫人。

    相当于慕夫人,慕姑娘反倒要坚强一些,她定了定身,清澈的目光看向奉凌汐,带着祈求:“既然神医已经诊断主原因了,还请神医施予援手,慕府上下定当铭记神医的大恩。”

    奉凌汐来慕府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若是最近得罪三皇子的人都被下了毒,那这事就值得玩味了。

    因为慕大人身上的毒是出自毒经上的毒,青娘子已经死了,但是毒经却意外的有了传承人,现在还有人用着毒经使坏,那这人是谁呢?

    奉凌汐在分神思忖的时候,没有顾得上回答慕姑娘的话,哪里知道等她回神之后,便看到慕姑娘完全豁出去的勇气,正用一双含着泪意的杏眼期待的看着她。

    “若神医愿意救治小女子

    的父亲,小女子愿意嫁给神医。”慕姑娘鼓起勇气和奉凌汐谈条件。

    刚从走神状态出来的奉凌汐:……

    “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救治便是。”奉凌汐知道慕姑娘是误会了什么,但是这种解释太多反倒会让人家多想,她便想着,赶紧帮慕大人看完,早点离开吧,反正现在该证实的事情已经证实了。

    奉凌汐给慕大人施了针,开了沐浴用的药, 把方子交给慕夫人后,便提出告辞了。

    慕夫人接过方子后还有些忧心:“若是夫君再出别的症状怎么办?我要去何处寻神医?”

    “按理说,本公子开的方子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若夫人不放心,有事的话去明月楼找那里的小二帮着传个话就是。”

    慕夫人得了准话,当即放心下来,让小厮去账房支了银子要给奉凌汐,作为答谢。

    虽然她还不确定面前这个小公子开的药方会不会马上药到病除,但是从刚才小公子给人施针的气度就感觉此人应该是个有本事的人。

    慕夫人看到人都走了,自家姑娘还伸长脖子望着人家背影看的模样,顿时明了,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叹息道:“以后也不是见不着,人家不是说寻他的话去明月楼托个口信吗?只是,娘观那小公子不俗,哎……”

    慕姑娘被慕夫人说得脸上一阵通红,好像被勘破了心事一般,羞恼的跺了一下脚:“娘,您说什么呐,女儿去看爹。”而后,不敢再看慕夫人,独自朝屋内跑去。

    奉凌汐自然不清楚,有一颗小小的芳心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悄悄的去的同生病的几个大臣家看过之后,大约清楚了对方制毒的本事。

    用了一个晚上,奉凌汐研制出了一种能抑制和缓解对方毒素的药丸。

    现在,奉凌汐很肯定皇上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不能打理朝政,只是她现在有了缓解的药,却不能送进去。

    三皇子的人可谓把皇上所居的寝殿把守得密不透风,她若是强闯的话,万一皇上在她闯宫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她再被三皇子一顶刺客的帽子扣上,那就是想要洗白都难。

    蓦然,奉凌汐想到一个人。

    长公主!

    长公主是皇上的胞妹,想要进宫见自己的哥哥,三皇子总不能拦着吧。

    趁着夜色,奉凌汐偷偷溜进长公主府,然后把装着药丸的瓷瓶和一封信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然后拍拍衣摆,深藏功与名的离开了。

    她走得轻轻松松,但是整个长公主府内却因为她留下的一瓶药和这封信给搅和得彻夜通明。

    长公主知道皇帝病了,但是却不清楚竟然是被人下了毒。

    她攥着来历不明的瓷瓶,面色阴沉如水。

    虽然哪个侄儿上位都不会影响她的身份地位,但是怎么说皇上也是疼宠了她许多年的哥哥。

    长公主府上的府医是从太医院退下来的,一个头发胡子皆白的老头,用了奉凌汐留下的解毒药丸研究半个时辰后,几乎满面红光,神情激动的前来回禀。

    “长公主, 此药绝对没有问题的,问题是能制出这味药的人绝对是个天才,真是厉

    害啊,也不知道老夫能不能见到他?”

    长公主听府医这么说后,更是信了奉凌汐在信上所说之事,也不去睡了,直接等到天色微朦之际,便洗漱一番便直接带着人朝宫里去了。

    长公主的受宠程度可以让她进宫不需要请示便可以畅通无阻,只是等长公主来到皇帝寝宫前,却被三皇子的人拦了下来。

    “放肆!你敢拦本宫?”长公主没有嫁人之前性子也曾刁蛮任性过,后来嫁人后,生了孩子,性子才收敛起来。

    现在事关皇上生死,长公主的脾气骤然被点了。

    一干侍卫是被三皇子下了死命令,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一律不允许靠近此处的。

    虽然他们现在面对威严的长公主心底有些发憷,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拦在了长公主的前面。

    长公主顿时被气得发抖,蓦然“铮”的一声,长公主抽出了拦在她前面侍卫的佩剑,剑尖直指侍卫的心口,厉声问道:“你是让还是不让?”

    “恕属下不能听长公主令。”一干侍卫沉声回答。

    “呲”

    鲜血从剑头上飙了出来,点点血渍染红了长公主的裙摆。

    这时候,众侍卫们才知道,长公主是真的会杀人的。

    一时间,侍卫们有了退却的心。

    长公主冷哼:“看谁敢拦本宫!”

    当长公主要带着人往皇帝的寝宫走的时候,侍卫们突然都朝长公主跪了下来,其中一侍卫恳求道:“长公主想要进去就自己进去吧,若是再把这些人都放进去,今天我们这里的侍卫肯定都不能活了。”

    长公主看着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侍卫,蹙了蹙眉,而后对身后的随侍道:“都在这里等着,本宫去去就回。”

    长公主闯宫的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被送到了三皇子的面前。

    三皇子面色大变之后,赶紧套了衣裳便朝皇帝的寝宫方向奔来。

    当离寝宫越来越近时,三皇子原本有些惶惶不安的心,逐渐安定了下来。

    他把手伸到袖兜中,摸了摸袖兜中藏着的瓶子,做下一个决定。

    此时,皇帝的寝宫内,长公主正眼中盈满泪水看向眼眶凹陷的兄长:“皇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那些皇家影卫呢?”

    皇帝的神志时而清晰时而混沌,被毒折磨得苦不堪言。

    长公主运气好,碰巧遇到了皇帝清醒的时候。

    皇帝看到长公主哭成了泪人,有些无奈地开口:“那些先不提,莹莹啊,你都要做祖母的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个脾气?别哭了,皇兄没事。”

    长公主慌乱的拭干泪水,点头应和:“皇兄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对了,莹莹给皇兄带了药来。”

    按理说皇上要入口的东西必须要检验再检验,但是长公主拿出来的东西,皇帝是一点都没有防备心的,他让福公公去取水回来,就着长公主的手把药吞下。

    正在此时,三皇子突然走了进来。

    长公主下意识的把药瓶子收进袖兜内。

    “皇姑姑怎么这么早就来看父皇了?”三皇子神情中带着探究,看着长公主。

第二百六十章 连稀粥都喝不起了

    长公主看到三皇子有些阴翳的眼神,她心底骤然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来人。”长公主朝殿外大喝。

    可是并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寝殿内,静得吓人。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长公主面露厉色。

    “没有怎么样,不过是想着他们跟着姑姑辛苦了, 让侍卫带他们下去歇息歇息,赏点点心给他们吃罢了。”三皇子慢悠悠的说。

    “老三,你到底要干什么?咳咳咳”皇帝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儿子囚禁在这方寸之地。

    一时间怒火中烧,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生生把苍白的脸色憋得通红。

    福公公心底难受的伏在榻上帮皇帝拍着背顺气,忍不住劝道:“三皇子,恕老奴多嘴,怎么说您和圣上都是父子,有什么事不能慢慢商量着来吗?何必闹成这样不愉快?”

    三皇子脸上露出极其不耐烦的神色,快步走到福公公面前,抬起脚就给了福公公一脚:“你怎么说都是一个奴才,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福公公被踹了个趔趄,虽然福公公身有内力,但是因为不敢用内力抵抗,生生受了心口一脚后,也是眼前一黑。

    长公主看着性情大变的三皇子,又惊又骇得抖了手。

    蓦然,长公主看到三皇子朝她慢慢逼近,面色有些保持不了镇定,她拧着眉小碎步的后退着。

    “孽畜,你要做什么?那是你姑姑!”刚顺口气的皇帝察觉三皇子对长公主的恶意,急得狠狠锤起了床沿。

    似乎孽畜这个称呼彻底激怒了三皇子,他面色阴沉的转身看向皇帝,冷着嗓音问:“父皇说儿臣是孽畜,那生出孽畜的父皇又是什么?”

    皇上被呛得一噎,心中后悔对三皇子不曾防备,竟然着了道。

    似乎能在顶撞上胜了皇帝一筹的事情在三皇子这里是很高兴的一件事情。

    他脸上带着微笑,猛然攥住长公主的手腕,而后另一只手从袖兜中摸出一个瓷瓶,拇指在瓷瓶的木塞上用力一/顶, 当木塞被顶开之后,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

    长公主不用想,都知道瓷瓶里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她惊恐的挣扎起来,想要挣脱三皇子的钳制。

    奈何长公主养尊处优了半辈子,哪里是年轻力壮的三皇子对手。

    眼看三皇子就要掰开长公主的嘴要强制给灌下刺鼻的未知之物了,卧病在床的皇帝焦急的大咳起来,咳着咳着,竟然喉间一甜,喷出一口血来。

    “福公公,去,去帮忙。”皇帝抖着嗓音指挥福公公。

    可是福公公刚动,三皇子便冷哼一声,威胁道:“若是你这个狗奴才想要做什么,小心我拿姑姑的命不当命!父皇, 您都自身难保了,还那么多事干嘛?”

    福公公不敢动弹。

    眼看着长公主被三皇子灌下了不知名的药物。

    等三皇子松开长公主的手腕后,长公主赶紧俯在一旁,试图用手指抠嗓子,把刚才被逼着咽下的药物呕吐出来,哪里干呕了半天, 却无济于事。

    “你给本宫喂了什么?”长公主咬牙切齿的质问三皇子。

    三皇子得意一笑,脸上露出我很宽宏大量的笑意:“姑姑说笑

    了,侄儿能给姑姑喂什么?不过是些润喉的糖水而已,姑姑且先回公主府吧,以后向来看父皇尽管来,侄儿不也会拦着。

    只不过姑姑应当知道出去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放心,只要侄儿成事, 以后肯定把解药给姑姑。”

    长公主尽管被三皇子气得心肝肺都在疼了,但是现在却不敢在随意激怒三皇子,她现在只寄希望与那个神秘人给她的药能见效,不然恐怕真的让三皇子上位了。

    “皇兄,莹莹这就回去了,等有空莹莹再来看皇兄。”长公主背对着三皇子,在与皇帝告别的时候,她把藏起来的药瓶子接着宽大的袖子遮挡,悄悄送到了皇帝的手中。

    皇帝不动声色的接过,藏在了被褥下……

    奉凌汐自从把药送到长公主府后,就一直关注着长公主的动静。

    本来以为这药送过去几天后,就可以把皇上体内的毒素给暂时压制住了。

    但是这两天龙依去打听消息,得到的消息已经是皇上还没有上朝。

    边关的战报依旧没有人处理,三皇子好像故意要把边关的事晾在一边一样。

    眼看已经入秋了,边关的将士若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怎么打?岂不是去送死?奉凌汐整日里忧心忡忡。

    直到粮价已经被她炒到了一个新高。

    此时整个京城的粮食变得格外金贵,就连奉凌羽借着这股东风都囤了不少粮,正等着价格再高一些,就把粮食抛出去,好赚个盆满钵满。

    奉凌汐晚间那到市场价格,现在的两价已经是往日的五倍了,若是再攀高,估计就要有价无市,连百姓都要吃不起粮了。

    “今晚就陆续清仓吧,把粮食炒到这个价格。”奉凌汐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一个数字,这是比原来市场价更低一多半的价格。

    龙依看着这么少的数字,有些不敢相信,今天几乎天价的价格,明天真的会降下来吗?

    “去办吧,会降的。”奉凌汐眯着眼远眺,这是一次隔空博弈。

    当天夜里,市面上开始流入一批批粮食,甚至还有人支起一个路边摊子,直接在路边卖米。

    一开始有人发现有人卖米卖得那么便宜,当即想着,这是哪里来的大傻子,竟然把米卖的这么便宜,这岂不是跟白捡一样?

    有人心思一动,买了一袋米便朝最近高价收米粮的铺子跑去。

    可是到了地方,才看到店铺前面贴着一张歇业的公告。

    这些想要投机的人傻眼了。

    最后只要把米给背回家去。

    高价收米的人不收米了,原本售米尝到甜头的米商已经从外地加急进了好些米粮,甚至自家仓库满了又去想办法租赁一些仓库回来放米粮。

    现在几乎家家米商的存货都可以卖到五年后了。

    想当然,米粮这东西就算保存再好也放不住,放到明年就成了陈米了,口感会更差,估计到时候更卖不出去了呢!

    一干人愁死。

    米粮的价格一日低过一日。

    最后破了新低,成了为十年来米价最低的一年。

    奉凌汐看着差不多了后,便带着龙依去一一走访那商家,答应全部收购他们的存粮。

    一时间,奉凌汐在

    米粮商的眼里,形象瞬间光辉起来。

    只是等京都所有的米商都跟奉凌汐签了协议,米粮装船的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似乎他们好像被耍了……

    包括奉凌羽,只是她现在还不清楚,又让她吃了大亏的公子,就是她今生今世最为厌恶憎恨的奉凌汐了。

    就在奉凌汐在给边疆想办法筹集粮草的时候,边疆的将士们已经从干米饭换成了稀粥。

    每次开战的号角吹响,鼓声敲起来, 他们冲向战场与乌鹘对决的时候,每次奔跑,他们都觉得自己的肚子在咕嘟咕嘟震荡晃悠。

    跑起来都没有力气了。

    军营主帐内,晏衍正在研究沙盘。

    流云面色凝重的进了主帐,小声与晏衍禀告:“主子, 再不想想办法的话,将士们过几天就是连稀粥都喝不起了。”

    晏衍一双长眉拧紧,看着沙盘,点了点一个位置对流云道:“今晚我带着人去夜袭此处,等带回来十日口粮,你赶紧往京中催一催。”

    流云看向晏衍在沙盘上所指的位置,面色大变,惊愕的问:“主子,这地方可是敌军的小粮仓?他们把粮食看得比命还重呢!肯定有重兵把守的,太危险了。”

    “本将军主意已定,你去做准备。”晏衍用不容质疑的语气与流云说话。

    流云一听晏世子连‘本将军’的自称都出来了,那这条命令就是军令了。

    他默默闭上嘴,去帮晏衍去调取能快速行军,马上功夫过人的急行军去。

    当天夜里,由晏衍亲自带队,在马蹄上包裹了棉布,只有一千人的人马就悄无声息的出了大昭国的军营向乌鹘的底盘潜行。

    一路上,众人沉默着。

    他们都看着队伍前方那个身姿挺拔的晏将军。

    虽然一千人去奇袭,运回粮草这事怎么听都有些不靠谱,但是莫名的,看到带队的人是晏将军后,他们都不是很害怕了。

    “停。”晏衍突然举高手,做握拳状。

    轻骑队停了下来,看向他们的将军。

    “做好战斗,有巡逻队来了。”晏衍的声音沉着,稳重,听在众人耳朵里,就好像在告诉他们,送人头的人来了,大家不要慌,来听我指挥,一二三。

    众人放心提起来的心,听着晏将军的指挥,有序的埋伏在四周,等待这巡楼队伍走进他们的埋伏圈。

    一队巡逻队伍,大约有三四百号人, 晏衍告诉自己的手下,一个人都不能放走。

    不然他们走进乌鹘的消息就会走漏出去,到时候只要有几个队伍从不同的放行包抄他们,他们就只能被包饺子了。

    众人严阵以待。

    巡逻队过来了,一行人剔着牙,嘴里说着荤话,一路笑嘻嘻的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说话的内容也格外的清晰。

    “真想去大昭国见识见识那里的美人。”

    “之前破的那个城不是被你见识过了吗?”

    “这哪是哪啊,听说大昭国京都的贵女才够滋味,那腰啊就跟水草一样柔软,人就跟水做似的, 皮肤比牛奶还白……。”

    “听说对方来了个晏将军,生得比女人还漂亮,要是先打下他们,把那晏将军抓来,嗯?哈哈哈……”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家主子是谁?

    敌军说的那些话都极其带着侮辱性,把潜伏在暗处的大昭国轻骑队众人都气得不行。

    若不是看到晏将军淡定的任由那些人慢慢走进包围圈,她们早已忍不住要冲上去了。

    就是现在。

    随着晏衍一个手势落下,收到命令的轻骑队人员便如同幽灵一样悄悄绕到了敌军的身后,用身上携带的匕首悄悄把落在后面的人一一抹了脖子。

    这一偷袭敌军一下子损了五分之一的人马,空气中的血腥气让微醺的敌军们清醒了过来,当他们转身看到刚才还与他们说说笑笑的同僚现在已经瞪大眼睛没了气息,而气绝身亡的同僚身旁正站着几个手持滴血利刃的陌生人。

    “敌袭”乌鹘人反应过来后,酒气全都吓没了,惊惶的大喊大叫起来。

    此刻,晏衍带着人手一拥而上,当乌鹘人看到晏衍脸上那标志性的半张面具,腿都吓软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在用美色羞辱的对方将军,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场战斗结束得异常的快。

    流云带着人把敌军的衣服拔了下来,部分大昭国的轻骑队换上对方的衣着,剩下的尸首收拾掩埋,遮掩好痕迹后,一行人继续朝乌鹘的临时谷仓行去。

    有了对方的衣着,晏衍带着人出其不意的一路朝谷仓奔袭而去,一路上竟然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

    顺利得流云等人都觉得乌鹘人是不是太好打了,这么简单,难道之前与他们对战的乌鹘队伍都是假的不成?

    晏衍看出大家的疑惑,他看着不远处亮着微光的乌鹘谷仓,淡声解惑道。

    “其实我们胜在出其不意,但是经过这一次的奇袭,下次想要再来乌鹘的地方抢粮就不容易了。”

    “为何?”轻骑队员们觉得今晚的奇袭实在过瘾,若是还能来几次就好了。

    “因为乌鹘人的固有思维, 他们一直觉得我们大昭国土地肥沃,是这天下的粮仓,我们是不可能缺粮吃的,所以只有他们来抢我们的份,他们认定了我们是不可能去抢他们粮食的,我们这一次的优势在出其不意,下一次乌鹘人有有了警觉,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听晏衍这么一分析,众人稍微有些遗憾之后,看着近在咫尺的乌鹘小粮仓,又开始摩拳擦掌起来。

    “什么人?”他们的动静惊到了小粮仓的守卫。

    “我们是谷梁昆南将军的亲卫队,路过此地,我们要在此借宿。”一个懂得乌鹘话的士兵朝谷仓的守卫大声回话。

    对方一听是他们直属上司的亲卫队,顿时神色一凛,态度 宫恭敬的同时也带着一丝谨慎。

    “你把火把燃起来让我看看。”对方提出要求。

    当火把燃起,穿着乌鹘时士兵军甲的人站在视线开阔处。

    对方一看果真是己方人马,当即不再有疑心,把挡在小谷仓入口的障碍木刺都清理干净后,晏衍勾起唇角一抹笑意,一马当先朝小谷仓奔去。

    等到晏衍纵马来到乌鹘守卫面前,那人看到晏衍脸上的面具后,顿时大惊,可是再想高喊示警的时候,晏衍已经出手……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对决,等过了一夜,晏衍带着小谷仓的粮草直奔边

    境的时候,乌鹘的人才反应过来,再想要追晏衍的轻骑队,已经晚了。

    等到晏衍带着人马回到大本营的时候,已经是转天的晌午了,晌午是有一顿饭的,晏衍以为大家都在喝粥,可是今天的营地有些不同寻常,只见大家都围在校场中,热火朝天的要做什么。

    晏衍拧着眉打马来到众人身后,只见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是蒋副将以及蒋副将的几个心腹,他们正在磨刀霍霍的对准几头被捆绑起来的牛羊。

    “这些哪里来的?”

    晏衍沉着嗓音问。

    晏衍突然而至让在场众人都愣了一下。

    蒋副官是太子的人,在晏衍来边关成为主帅之前,原本的边关主事便是蒋副将做主的。

    然而晏衍一来,蒋副将就退居二线了,心里哪里会甘心?

    不甘心的蒋副将时时刻刻都想把大权抓回去,踢晏衍出局。

    他等了许久,近日终于等到了一个好时机,眼看着将士们跟着晏衍连饭都吃不上了,蒋副将便寻摸着,要是他能领着将士们吃肉, 那将士们不是觉得他的能力比晏衍的还要强?

    对笼络人心很有帮助啊!

    这天,打听到晏衍外出,他赶紧带着人去了附近的村落,征用了一些牛羊肉回来。

    现在正要宰杀呢,哪里知道一夜未归的晏衍竟然回来了。

    “本将军请大家吃肉。”蒋副将斜眼睨着晏衍,好似他请人吃肉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围观的将士们也喜笑颜开着,实在是馋肉馋得很,最近只喝稀粥,一点油水都没有,走路两条腿都软得像面条似的没有力气了。

    “本将军问你,这牛羊是哪里来的?”晏衍厉声质问蒋副将。

    他的声音太过严厉和冰冷,把围观的众多将士们都吓得不清。

    他们只知道蒋副将通知说今天开荤要吃肉,但是并不知道这牛羊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晏将军治军向来严格,看蒋副将面色不好的模样,估计这牛羊的来历有些不光彩了。

    醒悟过来的将士们都止了笑声,默默往后退去。

    他们多是穷苦人出身,若是蒋副将这些牛羊真的从农户手里征集的,他们还不如喝粥呢,毕竟他们在喝粥的时候,晏将军也没有开小灶,晏将军跟他们吃的都是一样的饭食。

    蒋副将看到众将士的反应,心底怒意翻腾,心道都是一群穷酸,有肉都不会吃,等他把牛羊宰了,用大锅把肉炖上,馋死这些穷酸才好。

    可是他刚想动刀子,一道人影急速的掠来,蒋副将发现他的手腕被突然冲过来的流云钳住了。

    别看流云的身板比他还要单薄,但是被钳住的手腕却是一点都不能动弹。

    “你放肆!”蒋副将气得脸都红了,可是论武力一点也比不上晏衍的随从流云,他觉得此刻的面子都丢尽了,但是却拿晏衍主仆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哪里弄来的牛羊就送回哪里去,再给老乡一锭银子赔罪。”

    晏衍冷冷的看着蒋副将命令道。

    “都送回去?呵呵!都送回去吃什么?我们等着喝西北风吗? 喝风能喝得饱吗?我们守在这里,是为了谁?不就是为了那些农户?他们进

    供给我们是对的!”蒋副将梗着脖子,言之凿凿。

    “我带了粮食回来。”晏衍拧眉对围观的将士们说道。

    将士们虽然知道吃不到肉有些遗憾,但是听说有了粮食,心底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轻骑队伍带回来的粮草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纷纷迎了上去,询问这些粮草都是打哪里来的。

    当将士们知道这是晏将军带着轻骑队连夜突袭敌军的小粮仓抢回来的后,脸上皆露出了震惊之色。

    “铛铛铛”

    骤然,在塔楼上放哨的哨兵敲响了警示钟。

    营地中的将士们神情骤然一凛。

    “拿起武器,准备迎敌!”有经验的各队队长开始吩咐自己的队员。

    流云已经把蒋副将的手腕松开了,作为亲随的他要准备回到晏衍的身边。

    得了自由的蒋副将冷哼一声,冷嘲热讽的看着晏衍说道:“肯定是你们去夜袭乌鹘得小粮仓,所以才引得敌军跑来偷袭的吧,看警示钟的方向,这可是从咱们的防线内来的,不会是你们出去后,把什么防城图给丢了,被他们捡到的吧?”

    晏衍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蒋副将,蒋副将说着说着,对着晏衍威严的视线,竟然有点说不下去了。

    “去看看。”晏衍接过流云递过来的长枪,扯过马头,冲向塔楼示警的方向。

    那是一条蔓延的队伍。

    漫起的黄沙迷住了众人的视线,让人看不真切。

    只是知道对方人很多,阵仗很大,迎风飘扬得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看着好像不是敌军。”早已攥紧兵器的一个小将说道。

    这也只是好像。

    众人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看清楚了,是商队!”

    塔楼上的守卫朝众人大喊。

    可是说是商队的话就让人更加奇怪了。

    这地方除了风大,沙多,就是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商队来干嘛?捡人骨吗?那倒是有不少。

    “近了好像有很多东西。”塔楼上的守卫继续直播。

    “请问晏将军在不在?我家主子让我们带着粮草来支持晏将军的。”商队到了防线外头便停了下来,领头一个中年打扮的男子抱拳大声朝营地的方向喊话。

    “粮草!”众将士大喜,他们现在缺什么?不就是粮草吗?虽然晏将军去端了敌军的小粮仓,但是他们不细想也知道,这只能解燃眉之急而已,过不了几天,恐怕又要勒紧裤腰带了。

    “你家主子是谁?”晏衍收起长枪,沉声朝商队大声问。

    “我家主子是奉六姑娘。”商队领队笑盈盈的回禀。

    而后又补充道:“此次因为路途遥远,我家主人只筹备出二十五万石粮食,生猪五千头,生羊三千头,优质止血金疮药七千瓶……”

    随着商队领队的回禀声传开,边关的将士都呆住了,同时他们也在想着奉六姑娘到底是哪路神仙?

    有兵将从京城来的,自然是听过奉凌汐与晏世子之间的事,当即给众人开始科普,到底这个奉六姑娘是哪路神仙,那可是未过门的晏将军夫人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 出了什么事?

    晏衍没有想到奉六竟然能为他想到这地步,他何尝不清楚,想要弄到这么一大笔物资要耗费多大的心血。

    这一刻,晏衍的心有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在鼓涨着,他唇上的棱角因为笑意而柔和。

    流云被大伙怂恿着来问晏衍,今天是否可以添点油水?

    在流云询问晏衍的时候,周围的将士们皆默契的安静下来,竖起耳朵来听晏衍的回答。

    晏衍闻言难得笑着大手一挥:“今儿让伙夫们宰几头猪和养,今天大伙敞开肚子吃一顿。”

    “喔!!!”

    晏衍的声音刚落下,众人齐齐的欢呼着,他们不敢来和晏衍互动,但是流云向来与他们能说到一块去,性格也好,一高兴,就有小将士们朝流云涌了过去。

    不一会,流云就被几个将士们高高的抛起。

    笑闹声在整个营地中响成一片,整个营地中唯独蒋副将和他的心腹们心情不美妙了。

    “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蒋副将的一个心腹远远看了一眼晏衍后悄声问蒋副将。

    “能怎么办!赶紧的,把这些牛羊都还回去。”蒋副将别晏衍当着众人下面子,心底哪里能痛快得起来,现在谁跟他说话,他都想跟谁急眼。

    这一夜,众将士们都在营地内吃着香喷喷的肉食,在大帐中的蒋副将正独自生着闷气,心道这一下晏衍是彻底笼络住人心了。

    蒋副将正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行事的时候,蓦然一个面色普通的士兵进了蒋副将的大帐中。

    “你是谁?谁允许你随意进出这里的?”蒋副将出声厉喝。

    原本蒋副将以为这个面生的小兵会露出惊恐的神色,然后乖乖退出去。

    但是没有,小兵目光沉静的看着他,而后缓缓开口:“我主子知道你与晏世子不对付,所以,我家主子让我过来帮蒋副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要是没事请离开吧。”蒋副将第一个反应这个小兵就是晏衍派来试探他的。

    “我这里有一个能对付晏世子的方法,或许蒋副将有兴趣听听呢?”小兵自顾自的说。

    蒋副将别的不感兴趣,但是小兵说的话却是在投他的心意。

    他可是时时刻刻都想把晏衍给拉下来啊。

    “你说说看。”蒋副将软和了语气,目光锐利的看着小兵……

    大昭国,京都,明月楼。

    边疆的消息一条条的往京都上递。

    自从将士们没有饿肚子之后,上阵杀敌就更加生猛了许多。

    奉凌汐最近在忙着上清安王府给晏紫宸治病之外便整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只盼着这日子再快一点过去就好了,这样晏衍就要回京了。

    在日盼夜盼中,终于等到了圣旨下来,乌鹘交了降书,答应与大昭国同修旧好,十年内不再起纷争。

    听到消息的民众们心底都乐开了话。

    甚至在门口挂上了灯笼和彩绸, 只等着凯旋大大军归来。

    归来的大军在大家日盼夜盼之下,终于进了城。

    大军进城的只有一小部分人,剩下的多数人都要驻

    扎在城外。

    进城的大军会途径明月楼下。

    早早的,奉凌汐便站在了视野开阔的隔间中,她不由紧张得攥起手中的折扇,期待的看向城门的方向。

    当队伍集走进她的视野后,奉凌汐原本期待的眼神蓦然变得疑惑起来,因为她并没有见到作为主帅的晏衍。

    “龙依,去问问。”奉凌汐心底微沉。

    龙依看到奉凌汐的面色不好,当即不敢耽搁,直接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不一会,龙依回来了,她的身后跟着面色憔悴,衣裳上都是尘土,形容十分狼狈的流云。

    “出了什么事?”

    奉凌汐蹙着眉问。

    流云一看到奉凌汐,双膝骤然一软,给奉凌汐跪了下来。

    “你主子呢!”奉凌汐焦急的提高的音量。

    “主子,主子,他死了。”流云的话没有说完便已经哽咽,眼圈一点点红了起来。

    奉凌汐闻言身子不由一虚,有些站不稳,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不可能!”奉凌汐不相信的摇头,她的晏魔头怎么会死的呢?上一世也没有死在边疆上,她不相信的。

    “你有没有亲眼见到他的尸首?”奉凌汐冷静的追问流云。

    流云想说有,但是那真得就是主子的尸首了吗?

    他的犹豫给了奉凌汐希望。

    “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说一遍。”奉凌汐蹙着眉,冷静的朝流云说道,她的冷静着实影响到了流云,流云已经惶惶了一路,自从离开边关往京都走,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流云拧起眉苦苦的思索着。

    “当时我们的营地中出现了奸细,偷走了我们的布防图,主子知道后想要改动战略已经来不及了,最后只能将计就计,主子带着一队人马绕道敌军后方去,打算包抄敌军。

    但是诡异的是,对方依旧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我们陷入了包围圈,当时我们只能苦战着,每个人的对手都多至数十人,大家都分散了。

    最后我冲出重围找到主子的时候,地上只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首,那人穿着主子的衣裳和面具.”

    奉凌汐听到这里的时候,眼圈已经不由自主的红了,她恨不得当时就陪在晏衍的身边才好。

    “遗体带回来了吗?”奉凌汐的嗓音有些沙哑,虽然她依旧不信,但是就是不能想,一想那可能就是她的晏魔头,她的心就忍不住一阵阵绞痛。

    “带回来了,一会进城。”流云不知道奉凌汐要做什么,但是他很清楚,主子把奉六姑娘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只要是奉六姑娘想做的,他就应该帮忙才对。

    “我要看看他,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而且宫中最近不太平,现在正是三皇子掌着朝政,估计他也不会细究世子的死。”

    流云这段时间一直沉浸在晏衍身死的事情上,根本对外界的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现在乍然听奉凌汐说起如今的朝局,也是惊了一下。

    “那我这就去安排,一个时辰后,在后巷见。”流云说完后,便闪身出了隔间。

    一个时辰后,奉凌汐带着龙依来到

    了后巷,在寂静无声的后巷中,流云带着几个黑衣属下等在那里, 他们看到奉凌汐来了之后,便把身子放开,露出他们身后的漆黑棺木。

    “打开。”奉凌汐眼神暗了暗,若不是看她有些颤抖的手,恐怕根本看不出来她刺客有多么的紧张。

    这口棺木现在并没有下钉, 并且里面的隔层中还放置着大块大块的冰, 以此来保证尸首在长途跋涉的过程中不会过早的腐烂。

    棺木盖子被流云打开,丝丝冷气从棺木中冒了出来,奉凌汐打了一个哆嗦,走到棺木前,垂眸看向躺在棺木中的那人。

    身上的衣袍已经被换成了一身纹绣滚边黑袍,袍服上精绣着虎虎生威的麒麟。

    乌色的面具契合的紧贴在他的脸上,身形与他极其相似。

    奉凌汐蹙了蹙眉,对流云沉声下令:“把他反过来,衣裳脱了。”

    流云愣了愣,要动手之前还是确定了一下:“奉六姑娘,毕竟长途跋涉过来的,就算有冰块降温,但是我觉得这人气味也好不到哪里去。”

    “无妨。”奉凌汐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人是不是她的晏魔头,哪里顾得上香的臭的?

    流云看奉凌汐不介意后,便动手把棺木里的人翻了个是身, 奉凌汐上前用匕首化开他的黑袍。

    等到后背长着尸斑的模样露在众人面前后,

    奉凌汐把被她匕首开了口的衣裳扯大一些。

    “没有。”奉凌汐喃喃的说道,她的视线在棺木中那名未知身份的男子身上徘徊了一圈。

    “你先不要把这事透露出去。”或许世子有什么打算也说不定。

    流云点点头,在知道面前这具被他护着一路回京的死尸不是主子后,除了懵之后就是激动。

    甚至想着他现在要不要跑回边境去寻主子去了。

    奉凌汐让流云把棺木送回去了,她重新回到明月楼中的隔间中休息,不过心底却一直担忧着, 既然那具尸首不是晏衍,那么晏衍去了哪里?既然他没有事,为什么不主动联系他们呢?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奉凌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宫里已经开始对这个战事的功臣开始嘉奖了。

    因为晏衍已经“身死”所以只能追封为一品大将军。

    可谓品级三连跳,但是谁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谁也不想和一个死人过去不。

    只不过让奉凌汐恼火的一个消息呢,三皇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抽了,竟然想着,既然晏世子不在了,以防世子在底下孤单,并且没有留在一个后,所以给淮南王府下了一道圣旨。

    这圣旨内容便是让晏衍尽快赢取一个何事的姑娘给晏世子配冥婚,以后在从家族旁支中挑选一个聪明伶俐的后辈记在晏衍的名下。

    以后好接受后人香火俸供。

    可让奉凌汐生气的是,这淮南王府竟然通知都不通知她这个未过门的正牌未婚妻,而是开始在小官小吏中开始物色人选,可谓闹得满城风雨,动静大了点。

    奉凌汐是不可能让淮南王府乱来的,晏衍都没有死,如是等一天他回来了,看到家里给他娶了一个正妻……

第二百六十三章 清白着呢!

    奉凌汐想,就算晏魔头真的没了,她也是看不得别人随便给他应塞一个莫名其妙的姑娘的。

    只要不是晏魔头愿意的,都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我们回安国侯府吧。”奉凌汐蓦然对龙依开口。

    龙依愣了一下,问:“姑娘为何突然做下这个决定?”这一段时间化身为言公子,龙依明显感觉到办事方便了许多。

    并且阴起人来,实在太得心应手了,之前她也听过一些计划,原本的计划中,还包括对付三皇子府的事,但是现在才坑走奉凌羽库存的粮食而已,离原定计划还差得远。

    现在还能忽悠姬先生下水帮忙,若是回了安国侯府,姬先生只要稍作多想一些,肯定能反应过来,到时候好好的局面,岂不是又要回到举步维艰的地步?

    奉凌汐看到自从她说要回安国侯府后,龙依脸上瞬间露出的愁容,不由好笑的说道:“别那么担心,这段时间我经常进清安王府也不是白进的,就算现在姬先生知道我就是言公子,他也奈何不了我了。”

    “呼”龙依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白白胸口,大喘气:“姑娘,真是吓死属下了,既然姑娘已经算好了退路,那属下这就去收拾行囊,咱们马上回去吧,其实天天易容成另一张脸,属下也觉得不舒服,再说家里三老爷和三夫人都念着姑娘呢!”

    提到奉胜玉和邵染梦,奉凌汐脸上的笑意深了一些。

    她刚使计离开安国侯府的时候,安国侯府确实乱过一阵,邵氏甚至都急病了,她只能从悄悄从府医诊断书上的诊治配出更合适的药方,让龙玖给邵氏服下。

    哪里知道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邵氏察觉到了。

    从那以后她虽然在外人面前还会做出伤心欲绝的模样,但是在只有她和龙玖两人的时候,却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还有心帮奉凌汐绣起了嫁衣。

    龙玖开始的时候还以为邵氏因心病成疾,她惴惴不安的想,万一邵氏疯了回头怎么跟奉六姑娘交代?

    哪里知道,等到她想要联系奉六的时候,邵氏突然把绣好的嫁衣花样给她包好,让龙玖把花样拿去给奉凌汐看看喜不喜欢。

    奉凌汐至今还记得当时龙玖与她说绝对没有向三夫人透露一点消息的一脸茫然模样。

    最后她想了想,应该是从府医那里出现在了破绽。

    众所周知,安国侯府的府医虽然医术不错,但是没来安国侯府之前,他在外面是极其不受待见的。

    只是因为这府医刻板得令人发指,他认为良药苦口利于病,所以但凡处自他之手的药方,都奇苦无比。

    以前邵氏不小心得了伤风,她不忍看邵氏捏着鼻子痛苦喝药的模样,便给邵氏换了药。

    她做药恰恰与安国侯府的府医相反,多是喜欢把药做成顺口的汤剂,或者带着甜口的蜜丸。

    师父曾经跟她说过,她制作的药太过独特,单凡吃过的人,都会分辨得出来。

    龙依收拾得很快,不一会,便提着一个小包裹过来了。

    “姑娘,属下看很多都不用收拾,姑娘回头也

    要过来的,属下只给姑娘收拾一下这两日要看的账本而已。”

    奉凌汐笑了笑,让龙依去找流星,让流星安排人把她“送”回安国侯府去。

    当日她佯装被人劫走,使出金蝉脱壳的办法离开众人的视线。

    但是她今天若是这样不明不白,大摇大摆的回安国侯府的话,名声也跟着毁了。

    正好这段时间流星没有在众人的视线中出现过,并且大家都知道流星是晏衍的人。

    只要流星出面,事情就有回转的余地。

    龙依知道这事往重了说就是大事,毕竟名声如是毁了,对于姑娘家来说,就是一辈子的大事 ,不然当初两位嬷嬷也不会这么不赞同,并急切的想要阻止了。

    只是当时的情况紧急,所以才不得不妥协而已。

    流星很快给找回来,他听了奉凌汐的要求后,二话不说,便出门去,没一会便找了一些从沂山回来后没在人面前露过脸的几个,带着乔装打扮过的奉凌汐出了京城。

    中午时分。

    京都正是热闹的时候,流星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四个长得人高马大的护卫,护着一辆马车,慢悠悠进了城。

    流星一出现,便被人认了出来。

    路人皆窃窃私语起来。

    因为近日晏世子的“灵柩”被运回来的事已经传遍了京都,现在晏世子曾经的贴身护卫流星回来了,怎么看着没有悲伤的样子?难道这事是假的不成?

    有人心中疑惑,远远的便问流星。

    “星爷,您不是在晏世子身边吗?怎么这时候从城外回来了呢?”

    流星早已得了奉凌汐嘱咐要怎么回话。

    只见他脸上露出得体的浅笑,朝打听事儿的人慢悠悠说道:“我可没有跟着世子爷,世子爷另外交给我一个重要的任务呢,这任务刚完成,可不就今儿才回京么。”

    众人一听流星的话,顿时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星爷,您还不知道淮南王府的事啊?”有人问。

    以前别人敬着流星,那是因为流星有脸面啊,谁给的脸面?不就是晏世子么?

    可是现在晏世子都死了,那流星不相当于没有了主人的狗?谁还会把一只狗放在眼里?

    更可悲的是,主子没了,这狗子还不知道呢!

    流星看众人同情的神情,眼底暗沉。

    他只有暗暗对自己说,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再说,奉六姑娘已经派人去找了,相对他们去了大海捞针,还不如用奉六姑娘手上的商队来寻人比较方便。

    起码商队的身份是可以在敌人的地盘上走动的,对方也不会对商队太过设防。

    流星在心底把这些事都过了一遍,再抬眸看向众人的时候,脸上便已经不带情绪了,他一板一眼的说道。

    “你们说的事啊?我是听说了一些,但是我觉得吧,这都是无稽之谈,怎么可能呢?我主子英勇无敌,那是能在边关折得了的人吗?

    这次若不是主子交代我留在奉六姑娘身边在关键时刻护着奉六姑娘,那我肯定要跟

    着主子去边关领略一下主子大杀四方的威风了。”

    他的话一说出来,众人出了同情流星就是好奇了。

    怎么又扯上奉六姑娘了呢?

    奉六姑娘不是被盗匪掳掠走了吗?

    甚至有人说奉六姑娘已经身殒了呀?

    “奉六姑娘没出事啊?”有人八卦的看着被流星等人护着的轿子小声嘀咕。

    “嘿,你说什么呢?”流星面色不好的一鞭子甩了过去,而后脸色不悦的斥道:“我们主子派我们护在奉六姑娘身边,怎么可能会让奉六姑娘出事?不顾当初我们的人受了重伤,又不放心把奉六姑娘送回侯府去,这才一直护在身边,近半年来一直住在名医那里,今天才得以回京。”

    听流星这么一解释,众人才噢的一声明白了。

    只是,刚才众人只是同情流星一人的,现在觉得还有一个人好像比流星更值得让他们同情了。

    那是谁?安国侯府的奉六姑娘呗!

    大家伙一想到奉六姑娘小小年纪就未嫁就死了未婚夫,这以后想要嫁得好那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有人贪图她嫁妆的,可是听说安国侯府没落了呀!

    有人叹息:“哎哟!好好的一个水灵姑娘,一年拖过一年,现在眼看年纪都大了,这一辈子估计都能一眼看到头了。”

    说话的人声音没收住,传到了马车,龙依正等着呢,当即一把先开车门帘,一双凤眼充满冷光,瞪向说话那人,厉声喝问:“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我们姑娘怎么样,那也是尊尊贵贵的侯府嫡亲姑娘,用得着你来嚼舌根?”

    “龙依,不要与他们计较了,把帘子放下来吧。”奉凌汐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开口,带着吴侬软语得腔调,特别有辨识度。

    龙依掀开帘子的举动,让脸上戴着薄纱,端端正正坐在车厢中的奉凌汐出现在众面前。

    奉凌汐这一露面,流星的说辞便被众人接受了,大家都知道了安国侯府的奉六姑娘不是被掳走的,人家一直有人护着,清白着呢!

    只是持剑的龙依气场太过冷冽,让众人不敢靠近,虽然龙依听话的放下了帘子,众人依旧感觉到了龙依等人的不悦,人们不敢在围着询问了,纷纷散开,各自离去。

    “回府吧。”奉凌汐对流星缓缓道。

    马车刚一动,骤然急急停住,车帘外传来骏马嘶鸣的声音。

    “姑娘,有情况。”流星低沉的声音透过帘子传了进来。

    “何事?”奉凌汐冷静的问。

    “奉凌汐,奉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蓦然,车厢外传来了姬先生苍老的声音。

    “姬先生?”奉凌汐疑惑之后,素手缓缓把帘子掀起,果然看到姬先生正一脸阴沉的拦在了流星的前面。

    “姬先生如今拦在这里,不会是还想要取了本姑娘的命吧?”奉凌汐轻笑着问。

    姬先生看到奉凌眼底透出来的笑意,他磨了磨牙,想起之前折在奉凌汐手里的人马,脸色更是黑了又黑,冷声哼道:“是又如何?你能奈何?若是不从,本祭祀可是要拿安国侯府委曲求开刀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不许!

    “姬先生是想让本姑娘把命双手给你送上吗?”奉凌汐轻呵一声,慢腾腾的问。

    奉凌汐有恃无恐的态度让姬先生愣了愣。

    从他收到奉凌汐回京的消息后,为了保险,便匆匆过来截人。

    虽然最近有请言公子给晏紫宸医治,但是姬先生到底还是觉得有多重保险比较好一些。

    所以,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放过奉凌汐。

    并且知道安国侯府在重情的奉凌汐的心底是不能触碰的存在,只要拿捏住了奉凌汐这弱点,任奉凌汐如何折腾,也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本来盘算得好好的,哪里知道,他一开口,奉凌汐却不慌不忙的轻讽反问是不要要把命双手送上?

    姬先生想回答:当然是!肯定是,是得不能再是了!

    但姬先生的智商还是在线的,疑惑的问:“你什么意思?”

    奉凌汐抿唇一笑,把荷包中的一枚印章递给马车外的流星,淡定的说道:“拿去给姬先生看看此物。”

    流星接过印章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姬先生看着奉凌汐一方的人面对他的胁迫,简直轻松得不得了,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流星走到他面前,摊开手心,姬先生看到流星手中印章后,熟悉的印章让他的瞳孔紧紧一缩。

    “这是,这是……言公子的印章,这是素问嫩门主的身份印章!这,这怎么会在奉六身上!”姬先生震惊极了,眼底全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姬先生霍然抬起头看向马车的方向。

    正在这时,奉凌汐好像有感应一样,掀起了车门帘,与姬先生对视上。

    而后,奉凌汐冁然一笑,隔空朝姬先生拱拱手,压低嗓音问候道:“两日不见,姬先生可好?”

    姬先生被奉凌汐这 熟悉的嗓音惊骇得连退了两步。

    原本看到印章的时候还只是怀疑,心中甚至怀有一丝侥幸,但是现在怀疑被证实,饶是像姬先生那么强大的心脏都感觉脑子嗡嗡作响,一阵阵眩晕之后,眼前也开始发黑了。

    “你怎么可能是素问门主?”姬先生问得艰难。

    “姬先生说笑了,本姑娘怎么就不能是素问门门主了呢?”

    他活了一百多岁了,在姬先生的认知中,他活到这么大的年纪都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像奉凌汐这么难缠的人过。

    难缠到让他心惊胆战。

    甚至担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着了这个小姑娘的道,自己还在那傻傻的感谢人家,替人家鞍前马后的办事……

    只要一想起,这段时间他给奉凌汐办了多少事,姬先生心底就忍不住怄气了。

    不过让他担心的是。

    “你对二皇子做了什么?”姬先生紧张的看着奉凌汐,心底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

    然而,奉凌汐却眨眨眼,笑得甜美,嗓音也柔柔软软的,说了一句:“你猜。”

    可“你猜”这两个能让人无限猜想的字,让姬先生一噎,他怎么猜!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姬先生并不敢得罪狠了奉凌汐。

    之前在奉凌汐的

    优势, 在此刻,姬先生意识到,已经荡然无存了。

    “回府吧。”奉凌汐淡淡的对流星吩咐过后,才慢悠悠的回答姬先生之前的问题:“姬先生不必担心,只要本姑娘和安国侯府的人都活得安安稳稳的,那二皇子的身体,本姑娘肯定会让姬先生满意的。”

    流星闻言痞气的对阴沉着脸的姬先生拱拱手,言道:“姬先生请吧, 奉六姑娘要回府了。”

    说完后,流星打马往前,就在流星骑着的马匹将要撞到姬先生身上的时候,姬先生终于还是退开了。

    他这段时间还是能感觉到晏紫宸的身体在变好的。

    等到奉凌汐的马车从姬先生的面前擦过去的时候,姬先生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提声问道:“若是本祭祀执意要取你的性命呢?用你的命还二皇子的命,总是要寄希望在你治愈要现实一些吧?”

    “姬先生大可试试的,还有我让姬先生准备的药材姬先生要需多费心一些才好。”马车走远了,只余下奉凌汐轻轻浅浅的声音。

    姬先生一双花白的眉拧得死紧,他跟奉凌汐交手这么多次,对于奉凌汐的了解还是有的,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奉凌汐绝对不会去做,奉凌汐的心思格外细腻,能走一步往前看七八步,这样谨慎的人不可能没有后手。

    再说,奉凌汐刚才的意思是只要药材单子上的药材收集完,奉凌汐还会帮着晏紫宸诊治的。

    这么思忖了会,姬先生顾虑着不知道奉凌汐有什么底牌之后,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想,万一他真的取了奉凌汐的命,晏紫宸也活不下去的话,那他还费尽心机做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姬先生怔怔望着奉凌汐所乘的马车转进转角,车轮声渐远,半响他才疲惫的叹息一声……心道,这份算计真是可畏了。

    奉凌汐的马车一停在安国侯府前,她刚扶着龙依的手下马车,守门的两个门房都惊得忍不住齐齐揉了揉眼。

    “六姑娘?”

    似惊吓,也似惊喜。

    “是我回来了。”奉凌汐轻轻点头,浅浅笑了笑。

    谁知两个门房当即“嗷”的一声,一起冲向宅内去报信去了。

    奉凌汐顿时有些头疼,待会要怎么向家人解释这段时间失踪的事情。

    正忐忑不安等着的时候,侯府众人联袂而来。

    看着有三堂会审架势的家人,在外面可以独当一面,运筹帷幄,发号施令的奉凌汐顿时乖巧得像鹌鹑一样,她低着头,上前一一向家中长辈行礼问后,就开始准别听训了。

    哪里知道,不一会,一阵阵啜泣声传来。

    奉凌汐茫然的抬起头来。

    看到不止娘亲和祖母都哭了,就连常年不苟言笑的大伯母的红了眼眶。

    “你这孩子,有什么大事不也跟家里商量,你多少岁?要你这么扛着,你让祖母这心里能好受吗?那天祖母去看了,吗,满地的血啊,你这是要要了老身的老命哟!”侯老夫人看着奉凌汐消瘦了的小脸,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得慌。

    奉凌汐看着家人,心底也跟着难过起来,她的眼泪也忍不住滴答滴答了下

    来,而后她愧疚的跪在家中长辈面前咬咬牙道:“祖父,祖母,爹娘,你们罚凌汐吧,凌汐思虑不周,让你们担心了。”

    “你这孩子,正是你思虑得太周到了,才把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了。”老安国侯难得发表了意见,却是一针见血。

    吕氏上前拉起奉凌汐,拍拍奉凌汐的手,慈爱的说,

    “好孩子,快别哭了,我们也都不是傻的,你心底对家人怎样,大家都明镜一样,若不是你真的遇到了难处,能这么决绝吗? 这段时间外面风雨飘摇,但是侯府却一直无事,谁心底不清楚,那是侯府有人在暗中护着?”

    “我的好孩子。”邵氏早已忍不住,过来把奉凌汐搂进了怀中。

    “好了,好了,回来是好事,说明危机已经被孩子解决了,我们应该觉得骄傲才对。”大伯父安国侯揽住三弟奉胜安慰的说道。

    伏在邵氏肩上的奉凌汐此时的心鼓涨鼓涨的,被幸福包满。

    她觉得为了她的家人过去的付出都值得了,他们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在心疼着她呢……

    希望与她一起并肩前行的家人让她感到心安与满足,她不在觉得孤单了。

    等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下来后,老安国侯夫人便有些忧心地问:“凌汐丫头啊,祖母问题个事, 晏世子他……”

    老安国侯干咳一声,打断了老妻的话,皱着眉沉声道:“既然世子已经不在了,并且宫里的旨意在帮世子娶个冥婚妻子,那咱家的孩子便也可以重新找一个了,这样对谁都有好处,难道还要让凌汐去陪葬不可?”

    “怎么可能!”老安国侯夫人有些不高兴的怼了回去:“凌汐可是我的嫡嫡亲孙女,当然要找个好人家才行,就是这次的事,又是被掳,又是外面传言的克夫,恐怕要留在府中一二年再说了。

    等这次的风声过去了,祖母好好寻摸寻摸。”

    最后一句话是老安国侯夫人对奉凌汐说的。

    奉凌汐听完祖父祖母的话后,脸上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咬咬牙,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毕竟这事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

    “祖父,祖母, 爹娘,伯府,伯母,凌汐有件事要与你们说,你们听了可千万不要生气,要冷静好不好。”

    奉凌汐这话让大家怔了一下,邵氏莫名有些心慌的看着奉凌汐。

    大厅中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奉凌汐攥了攥拳头,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着大家说道:“我想嫁到淮南王府去。”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落针可闻的大厅内,安国侯府众人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什么?”最有发言权的老安国侯夫人嗓音变形得怪异,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我要嫁给晏衍。”奉凌汐眸底的光认真而又清澈。

    “我不许!”这一次,不是老安国侯夫人了,而是不管奉凌汐说什么,都会捧场说好,在奉凌汐这里显得没有一点底线的邵氏了。

    邵氏的眼神慌乱和绝望,嗓音中带着颤音,坚定的反对:“娘不许你这样糟蹋你自己。”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定下一个规矩

    奉凌汐知道家人会反对,但是没有想到会反对得这么厉害。

    可是她意已决,她缓缓跪在邵氏的面前,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一字一句的开口,恳求道:“娘亲,您别生气,听女儿慢慢说好么?”

    “你说得再说,娘亲也是不答应的。”邵氏从认回奉凌汐后,第一次给奉凌汐摆脸色。

    奉凌汐对龙依使了个眼色,让龙依清场,把大厅内不紧要的人都请出去。

    等到大厅内只剩下安国侯府的主子后,奉凌汐才开口说道:“晏世子没有死,他们运回来灵柩中那人根本就不是晏世子,晏世子一定会回来的。”

    她的话让安国侯府众人一愣。

    安老夫人首先反应过来,焦急地问奉凌汐:“丫头,你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奉凌汐看家人的态度有些松动,便再接再厉的说道:“晏世子在出征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他还把全部的私产都交给凌汐打理,这些年更是一心一意护着凌汐。

    晏世子对凌汐的情谊,凌汐这辈子都还不完的,现在三皇子和某些别有目的的人想往晏世子的名讳下塞人,然后名正言顺的继承晏世子的私产,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而且只有凌汐主动说要嫁过去,凭着凌汐与晏世子的婚约是皇上御赐的,谁也都越不过凌汐去,凌汐要为晏世子守着他的东西。”

    还有只有嫁入淮南王府了,当年前淮南王妃的死才方便去查。

    最后一句话奉凌汐对家人隐瞒了下来,她担心她说多了,家人又该担心了,毕竟当年前淮南王妃无论背景还是能力那么强都能被人弄死了……

    “晏世子真的会回来?”一家之长,老安国侯出声严肃的问。

    “会的。”上一世他就回来了, 奉凌汐相信这一世晏衍有了与她的一起白首的约定,不管他在哪里,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再说她还派了好几支商队前往边关了,总能找到人的。

    安国侯府众人看奉凌汐说得头头是道,他们想要劝阻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

    其实他们心底都清楚,奉凌汐太独立,她与世俗中的女子终归是不同的,她更加的明艳和富有才华,但是这些在大多数人传统的男子眼里,都是离经叛道,不容与大家族中的。

    但是这些对晏世子来说,都是让晏世子欣赏的,他喜欢奉凌汐的与众不同,奉凌汐与晏世子在一起总要自在过与其他人在一起。

    正因为安国侯府等人都看得明白,所以在面对奉凌汐的请求时,大家都犹豫了。

    就连邵氏都动摇了心思,不过前提是晏衍还活着,晏衍能回来。

    “娘”奉凌汐眼巴巴的看着邵氏,祈求的摇了摇邵氏的手。

    她知道只要说通了娘亲,这事就差不多成了。

    “娘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邵氏心酸的抚了抚奉凌汐柔顺的发,鼻腔塞涩,眼眶微红。

    “女儿一会幸福的。”奉凌汐保证道,她虽然知道娘亲同意了,但是也看出了娘亲的难过和不放心。

    “那娘这就去请圣旨,可不能让淮南王府看

    轻了咱们。”邵氏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哑着嗓音说。

    这请圣旨是去祠堂把之前皇上赐婚的圣旨请出来。

    只要请出这张圣旨,就算现在三皇子当政,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驳回皇帝的圣旨的。

    而奉旨嫁进淮南王府的奉凌汐在淮南王府就不会却了底气了。

    邵氏看奉凌汐主意已定,便开始在心底盘算着要怎么帮奉凌汐,好让奉凌汐以后的路能走得顺一些,真可谓天下父母心了。

    安国侯府一定下来奉凌汐出嫁的事后,便开始忙起来了。

    奉凌汐的大伯安国侯和大伯母吕氏带着从祠堂请出来的圣旨去了淮南王府。

    奉胜玉和邵氏开始清点和补充嫁妆。

    奉凌汐也开始不能四处走动,需要留在寒露院绣些婚嫁用的贴身衣物。

    当安国侯夫妻俩来到淮南王府的时候,淮南王妃听到门房的回禀时愣了一下,她根本想不到安国侯府的人会上门来。

    她让人领了人去大堂中候着,她收拾打扮一番才带着丫鬟慢慢朝大堂的方向走去。

    等淮南王妃到了大堂时,安国侯夫妇已经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之久了。

    这是极其无理的态度,吕氏有些脸黑。

    只是想到以后奉凌汐还要生活在淮南王府中,她便也不好多说。

    “今日我们上门是因为听说淮南王府在给世子选世子妃的事情,这事恐怕有些不妥……”

    吕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淮南王妃打断了:“没有什么不妥的, 淮南王府的事情淮南王府自己还是能做主的,汇就不劳安国侯府费心了。”

    看淮南王妃那傲慢的态度,就知道她这话里有话的说,安国侯府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依吕氏的性子,真相和淮南王府直接撕破脸,然后摔袖子走人。

    她忍了又忍,才面色僵硬的说:“也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毕竟先前皇上可是给晏世子和我们安国侯府上的六姑娘赐过婚的。”

    说完,她从安国侯的手中接过圣旨递给淮南王妃看。

    淮南王妃怎么也想不到安国侯府还记得这一茬。

    她本想着,原本安国侯府的奉六前阵子遭遇劫匪,人已经不知去向了,那晏衍死了,她正好接手晏衍手上的私产,只要随便给晏衍找一个妻子结成冥婚便可。

    等私产到手,再把她的儿子推上世子之位,一切就是这样完美。

    可她刚高兴没两天呢,就听说安国侯府的奉六姑娘回来了,这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的,着实让人恼火。

    不过淮南王妃是知道安国侯府的,这一府子的穷酸,还不知道变通,对家中血脉倒是疼爱得很,肯定不会同意奉凌汐过淮南王府的门的,肯定当做这门婚事不曾存在过,毕竟要是真心疼爱孩子的人家谁舍得送一个小姑娘去守活寡?

    这样想后,她便心安理得的把安国侯府人丢在脑后了。

    之前,她在后宅的时候,听说安国侯府的人来了,还想着这安国侯府的人来了,难道是上门退婚的?

    若是那样的话,她可得拿乔拿乔

    ,没准还能让安国侯府赔偿赔偿呢!

    心底盘算得清清楚楚的,但是淮南王妃怎么想也想不到,安国侯府的人上门是准备要应下这门亲事的。

    淮南王妃气狠了,她都想大声的质问吕氏夫妻,你们安国侯府的人不是疼爱晚辈疼爱到出名的吗?现在这种行为不草率吗?

    可是面对圣旨,就算是淮南王妃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去把王爷找回来。”淮南王妃语气不好的吩咐身边伺候的丫头。

    淮南王回来得很快,他拧着眉心看过圣旨之后,便点头应下:“既然安国侯府还认这门亲,那淮南王府怎么也不会毁约的,本王这就让王妃准备聘礼怎么样。”

    淮南王的脾气很好,吕氏夫妻终于满意了,两方人马坐下来定下过聘的时间和大约数,吕氏夫妻便回安国侯府了。

    等吕氏夫妻一离开淮南王府, 淮南王妃便不乐意了,她没好气的看着淮南王问:“王爷怎么就同意了安国侯府那个落魄户的要求了呢?”

    “哎呀”淮南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扶着淮南王妃坐下,眼底的精光一闪,缓缓分析道:“你看啊,这奉凌汐才多大?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到时候嫁进来,这府里还不是你说了我算,你是谁?她名义上的婆婆。

    到时候你想立规矩就立规矩,她若不听,那就是不孝。”

    淮南王妃听淮南王这么说后,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她想想也是,让奉凌汐进府也不错,起码这个“儿媳妇”很好拿捏。

    直接拿捏奉凌汐,把晏衍的私产都收敛在手里,可比再找一个然后谋财然后落下口实得好。

    淮南王妃一想到古静宣曾经有的那些私产, 眼都要红了,她恨恨的磨牙,当初古静宣估计就是在防着别人呢,不然也不会定下一个规矩。

    若是晏衍不幸身损,无妻无子的,便要把私产还给古族嫡支。

    若是晏衍身损,已经娶妻,便把私产交由其妻打理。

    所以晏衍不管是生是死,淮南王妃都要帮晏衍娶妻的。

    现在在淮南王妃眼里,就是傻白甜的奉凌汐主动要嫁给一个死人了,淮南王妃想着把这事早点办下来也不错。

    于是,淮南王府开始关心这嫁娶之事了,把迎亲的日子定在最快的那天。

    京城众人谁也想不到,晏世子的灵柩刚运回来后,淮南王府要办的第一件事不是入葬,而是替晏世子成亲……一时间,整个京城的人对此事议论纷纷。

    涂帧颐下了朝之后,在路上听到路人的议论才知晓的。

    他连官服都没有换便朝安国侯府奔去。

    涂帧颐一进安国侯府的大门便报了奉凌竹的名讳,但是他一进府便犹自往寒露院的方向走。

    奉凌汐正在院中试嫁衣,这嫁衣完全出自邵氏的手,上面的针线细腻,彩凤飞舞的画面华丽鲜艳,穿在奉凌汐的身上,多了一份稳重的同时也让人挪不开眼光的惊艳。

    涂帧颐闯进寒露院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穿着大红嫁衣,脸上带着清浅笑意,在院中旋身给邵氏看的奉凌汐。

第二百六十六章 学渣对学神

    这是涂帧颐第一次看到打扮得这么娇媚的奉凌汐,这种直逼视觉的惊艳美感让他怔在了院门外。

    他甚至能感觉到心脏不规律的鼓动声。

    “涂公子?”龙玖惊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在寒露院的涂帧颐问。

    奉凌汐听到龙玖的声音后 ,停下正在旋转的身子,双手捏着嫁衣的裙摆怔怔的看着涂帧颐问:“涂公子,你怎么来了?”

    涂帧颐眼神复杂的看着一脸平静穿着嫁衣的奉凌汐,心底骤然紧缩,隐隐作疼。

    “你真要嫁?”

    奉凌汐微微浅笑:“我嫁衣都穿上了。”

    “可是他已经死了!”涂帧颐双眉拧得死紧,嗓音忍不住拔高了些。

    一旁的邵氏看了眼涂帧颐,叹息一声,带着龙依等人回了屋,留奉凌汐在院中与涂帧颐说话。

    “我没有见到他的尸体,谁说的我都不信的,涂帧颐,我与你不合适,就算没有晏衍,我也不会与你在一起的,你可明白?”奉凌汐的声音柔软,但是话里的意思却让涂帧颐的心瞬间被冻伤。

    他面色变了变, 眼底的色泽暗淡无光,半响,他才低声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你一直没有给过我机会,之前若不是查到我与晏衍有血缘关系,你对我的态度也不会改变,我都明白,只是今日我还是想阻止你做傻事。

    因为你这一嫁,不仅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柄,并且没有晏衍所在的淮南王府并不是那么好呆的,那些人可有一个好相与的?

    再者,涂仇昨夜到了,你若是嫁到淮南王府去,他肯定也会对你出手的。”

    涂帧颐忧虑的看着奉凌汐。

    他这些年都是被涂仇教养长大的,对涂仇的手段十分了解,若涂仇真的对奉凌汐出手……

    奉凌汐没有想到涂仇会来得这么快,她只不过沉吟了会便把这烦恼丢开了,毕竟在她眼里,这时候进淮南王府查前淮南王妃的事情是最好查的时候。

    毕竟在大家的认知中,晏衍已经死了,那么过去对晏衍的忌惮也没有了,过往的事更容易露出马脚,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总会有办法的,再说淮南王府总有高个的。”

    涂帧颐看奉凌汐是油盐不进,铁了心的要进淮南王府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松开,又攥紧了再松开,眼底带着挣扎。

    “你 ,好自为之。”最后,涂帧颐艰难的留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匆匆走了。

    奉凌汐看着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涂帧颐背影若有所思……

    等淮南王府和安国侯府走完六礼已经走进深秋了。

    虽然淮南王府想草草把奉凌汐接到淮南王府就算礼成了,但是安国侯府怎么会愿意。

    邵氏信奉凌汐,晏衍还没有死,真的把奉凌汐当成出嫁的事宜来办了,尽管心中还是有遗憾,但是她在尽她的能力把这是事做得尽可能的完美一些。

    奉凌汐看邵氏对每个细节都要求尽善尽美,便由着她去了,她空出来的时间便去忙别的事宜。

    比如与派去边关的商队通信,分析他们收集回来的信息,并

    下达让他们推进的路线。

    比如派人出盯着涂仇,既然涂帧颐再三的提起涂仇这人的危险性,奉凌汐也不敢拿大的什么也不去防备。

    好在这段时间涂仇来了京城之后,被姬先生拉着忙活,不让他出手,奉凌汐倒是轻松了许多。

    不过奉凌汐还是要抽时间前往清安王府给晏紫宸继续看诊的。

    比如她还要继续往宫里派人打听皇上的情况,只是情况不太乐观,虽然她把药送进去了,可是因为没有亲自诊脉,皇上体内的毒素也只能控制住,但是奉凌汐知道,长期以往的话,对皇上的肝脏是一种负荷,久之会造成无法修复的损伤。

    比如她还要紧盯着三皇子府,试图找出手里有毒经之人。

    比如最近奉凌汐查到长公主自从进宫看过皇上后,便病了,但是从长公主屋内倒出来的药渣来看,奉凌汐察觉到,长公主亦中了毒。

    比如她还必须抽时间出来与白水瑶部署沿着淮河流域经过所有城池的商铺开业举动。

    总之,奉凌汐这段时间生生忙到清瘦了三分,眼睛看起来大了许多,身上如出鞘锋芒的气势倒是收敛得一干二净了。

    让人一看就是深养在高门后院中的乖巧闺中女子。

    再有三天,奉凌汐便要出嫁了。

    这三天的时间,奉凌汐打算先去给长公主把毒给解了,毕竟能正常出入皇上寝殿的人,也只有长公主了。

    奉凌汐戴好帷帽带着背着药箱的龙依,两人便抄着人少的胡同往长公主府行去。

    她给长公主府递的拜帖并没有隐瞒身份,用的便是安国侯府的奉六这个真实身份。

    说到底,奉凌汐马上就要嫁给晏衍了,身份中也算长公主的侄媳妇。

    以前晏衍在京的时候,长公主对晏衍还是颇为疼爱的,特别表现在给晏衍做媒这事上。

    现在“侄媳妇”上门,长公主就算心情不佳,还是想见一见奉凌汐的。

    来接奉凌汐的是长公主身边得力的申嬷嬷。

    申嬷嬷恭恭敬敬的给奉凌汐行了个礼后,便开口道:“长公主身子有些不利爽,特地令奴婢前来迎六姑娘前往玲珑居。”

    “有劳嬷嬷了。”奉凌汐回了一个礼后,便领着龙依跟在申嬷嬷身后,申嬷嬷回头特地看了一眼龙依背着的药箱,迟疑的问:“这是?”

    “不满嬷嬷,我略懂一些 岐黄之术,今次上门,是听说公主的身子……所以想来看看。”奉凌汐一动一静十分得体,但是她回答的话却让人蹙眉。

    长公主是谁?金尊玉贵的人物,那是随便学学岐黄之术看基本杂书的人就能随便看看的吗?出了事怎么办?

    瞬间,奉凌汐在申嬷嬷的心底好感瞬间落到低谷。

    申嬷嬷认为奉凌汐就是没有眼界,自大的不知分寸,功利心十分强的人,不然人家晏世子都死了,还那么厚脸皮非得嫁过去干嘛?凡是好人家的姑娘都不会这么做。

    奉凌汐看出了申嬷嬷的不喜,她没有说什么,毕竟申嬷嬷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她若是死揪着申嬷嬷去解释,那也太掉份了。

    但是龙依

    倒是心底不忿得很,奉凌汐好笑的看了一眼瞪了申嬷嬷的龙依,抿唇笑着朝龙依摇了摇头,所谓大王易见,小鬼难缠。

    接下来的路程中,因为申嬷嬷不喜奉凌汐的缘故,这一路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等申嬷嬷把奉凌汐带到一栋建造得精致华丽的二层阁楼前,才对奉凌汐道:“长公主就住在栋阁楼里,你们随老奴来便是。”

    刚进到阁楼内,迎面便遇到一个唇红齿白的公子,公子未及冠,生得白皙,气质清澈,这种清澈的气息只有会活在无忧无虑之下的环境中才能养成的。

    不同于涂帧颐伪装出来的清澈,因为这人可以让人一眼看到底。

    这人奉凌汐见过,是长公主的独子,人称姜小侯爷。

    以前姜小侯爷总会见人三分笑, 但是此刻的他却是眉头紧锁,好像遇到了天大难的事一样让他惶惶不安极了。

    “姜小侯爷。”奉凌汐屈了屈身,行礼,拦下那人的路。

    至于为何要拦人,奉凌汐想着,万一她给长公主诊脉开方子了,若是申嬷嬷以为她的药方有问题不给长公主熬那不是糟糕?

    若是让姜小侯爷盯着……

    姜小侯爷听闻奉凌汐打招呼的声音后,从忧愁的思绪中把纷乱的意识拉会现实中:“你是?”他看着奉凌汐问。

    “姜小侯爷不记得我了?当初姜小侯爷还监督我背过书呢?在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上。”奉凌汐提醒道。

    她这么一说,姜小侯爷便骤然明了了,他看向奉凌汐身旁龙依背着的药箱,奇怪的问:“奉姑娘怎么带着一个郎中用的箱子?”

    “自然是给长公主看病来的。”奉凌汐认真的答。

    姜小侯爷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奉凌汐问:“当真?你会看病?”

    “自然,我背书特别厉害,看病当然也厉害。”奉凌汐答得理所当然,姜小侯爷也觉得有理极了,他一读书就犯困,所以奉凌汐这种拥有过目不忘本事的人在他眼里就是学神的存在,会医术当然也是合理的,医术厉害也是应该的。

    这是学渣对学神从骨子里的盲目崇拜心理。

    这可把申嬷嬷看着急了,本来她早已打定主意,带着奉六姑娘去走走过场便罢了,要是奉六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开了方子,她回头丢进火灶里就算了,等熬药的时候再熬以前的那些药包就好。

    人家白胡子总比看几本杂书的奉六要厉害吧?

    可是让申嬷嬷焦急的是,姜小侯爷不知道被吹了什么五迷三道的妖风,竟然晕头转向觉得奉六姑娘什么都是对的了。

    更让申嬷嬷绝望的是,看那姜小侯爷看奉六姑娘那眼神,就差点上几炷香供着了。

    “小侯爷,奉六姑娘毕竟还年轻。”申嬷嬷隐晦的提醒可能被洗脑的姜小侯爷。

    “我知道啊,她年纪比本小侯爷的年纪还要小一岁呢,可是她厉害啊!”学渣小侯爷发出由衷的感慨,而后激动的拉着奉凌汐朝厢房跑去。

    “娘,你看孩儿给您带神医过来了。”姜小侯爷高兴的正对躺在床上,面色有些憔悴的长公主开口。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长公主正在小憩,自从被三皇子强行逼着吃了毒药后,她的身子便没有以前那么好了,时常困倦。

    她睁开眼后看到奉凌汐后,脸上露出歉意的笑,起身柔声说道:“看本宫,本来说要见你的,却不小心睡着了。”

    奉凌汐上前盈盈屈膝给长公主施礼:“ 是凌汐贸然前来叨扰长公主。”

    “过来坐。”长公主朝奉凌汐招手。

    “娘,奉六姑娘是来给娘亲看病的。”姜小侯爷指着龙依背着的药箱提醒长公主。

    “奉六姑娘懂医术?”长公主惊讶。

    奉凌汐笑了笑,轻声细语的回答:“之前给公主送药的正是凌汐。”

    “砰”长公主惊得起身,不小心碰到榻边放置的水杯,杯子骤然滚落在地,碎成片状。

    这一惊一吓之下,长公主的身子一趔趄,虚弱的身子差一点就一头栽倒在一地碎瓷片上。

    “长公主”屋内的众人大惊。

    眼看就要扑倒在碎瓷上的长公主脸色惊了惊,蓦然她的手臂被一双柔软的手扶住:“长公主小心。”

    长公主抬头看向扶住她的奉凌汐,心底震惊不已,因为刚才奉凌汐所站的位置是在刚进门的地方,离床榻还有一段距离。

    但是最先反应过来,先她的贴身婢女一步来扶住她的却是奉凌汐。

    此刻,长公主终于意识到奉凌汐的与众不同。

    不过同时也警惕起来。

    奉凌汐这人不仅身怀武艺,并且医术更是不俗, 要知道皇兄身上的毒就是御医都没有办法,可是奉凌汐没有诊过脉,凭着一些细枝末节的信息便能配制出能抑制毒性的药来。

    可是这样出色的人为何会愿意嫁入淮南王府守寡呢?

    长公主以己度人,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长公主无需对凌汐警惕,凌汐没有恶意,今日前来不过是想在出嫁之前帮长公主把毒给解了,毕竟真的嫁入淮南王府的话,恐怕想要随意出入就不是很方便了。”奉凌汐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可甘心,毕竟是一辈子的事……”长公主的话慢慢顿住了。

    她怔怔的看着奉凌汐脸上干净纯粹的神情,莫名的,真的信了奉凌汐的话。

    这让长公主叹息,倒是有些不忍心了,从心底欣赏起面前这个看似柔弱,但是却让人不不容小觑的女子,她对屋内伺候的下人们挥挥手,让闲杂的人都下去,想一会与奉凌汐好好说说话。

    奉凌汐看到屋内只剩下长公主之子姜小侯爷与长公主,以及龙依了,便淡淡的开口道:“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凌汐是不信的。”而后她平静的坐在床榻边的小子上,对长公主道:“长公主,让凌汐替您把脉吧。”

    奉凌汐这话的信息不可谓不大,长公主怔愣的时候,姜小侯爷有些不淡定的脱口问出:“你是说我衍表哥没有死?”

    “还请小侯爷保守秘密。”奉凌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姜小侯爷,这一眼虽然淡淡的,但是却让姜小侯爷感到有些心悸,给他一种错觉,面对奉凌汐的感觉就好像他面对晏衍时的感觉一样。

    “衍儿当真还活着?”长公主灼灼的看着奉凌汐追问。

    凌汐顿了顿,垂下纤长浓密的眼睫,掩住眼底的担忧,只回答一句:“边关送回来的尸身并不是世子。”

    长公主看明白了,尽管奉凌汐一再说晏衍还活着,但是却没有切实的证据,有的不过是自己的猜测而已,同时,长公主也知道了,这奉凌汐对晏衍是真的有感情的。

    “你这是何苦……”长公主有些心疼面前这个有些消瘦的姑娘了,她叹息一声,任由奉凌汐给她诊脉。

    一刻钟之后,奉凌汐把手从长公主的手腕上拿开,然后让龙依把医药箱拿过来。

    一旁的姜小侯爷看奉凌汐把完脉后什么病情也不说,再想到这段时间他和他爹悄悄请名医上门,可是每个探完脉的人都摇头叹息的神情,那脸色是变了又变。

    “我娘……”姜小侯爷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忐忑不安极了。

    “没事。”奉凌汐头也不抬的准备着银针。

    其实这些毒若是对别人来说是相当棘手的,若是淫浸制毒多年的青娘子下的毒,那奉凌汐还会多寻思一些。

    但是她发现这人给长公主下的毒是原原本本来自于毒经里面的方子。

    当初毒经流传出去后,一言子师父就担心有人会用毒经为非作歹,这些年便一直在完善着应对毒经上的解毒方子。

    所以奉凌汐现在诊出长公主中的毒是毒经上一味寒露香之后,她便直接有了现成的解毒方子了。

    “我现在用银针先帮长公主把体内的毒逼出来一些,剩下的就需要每天服用药剂了,大约要吃二十副药剂才会恢复。”奉凌汐说得轻描淡写,让姜小侯爷都怀疑这段时间他到处去请名医的辛酸是一场梦了。

    “小侯爷,请您随奴婢出来吧,姑娘要给长公主施针了。”龙依把有些呆的姜小侯爷请了出去。

    等室内只剩下奉凌汐和长公主后,她才开口对长公主道:“长公主还请宽衣。”

    半个时辰后,奉凌汐打开厢房的门,脸上有些疲色,这时候她才发现姜侯爷竟然也侯在门外了,她朝姜侯爷屈膝行了个礼后,在姜侯爷不放心的目光中说道:“还请侯爷放心,长公主只要按时吃药,便会无碍了。”

    姜侯爷威严的脸微微动容,朝奉凌汐拱拱手,沉声开口:“今日奉六姑娘让本侯大开眼界了,若长公主真的如奉六姑娘所言,那便当本侯欠了奉六姑娘一个人情。”

    奉凌汐微微一笑,再次屈膝:“那凌汐便告退了。”

    等奉凌汐带着龙依出了长公主府,龙依才把心底的疑问问出来:“姑娘,你为何这次上门不遮掩身份了?”

    “因为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小了,我们需要盟友,而长公主这辈子能一直顺风顺水,十分得宠,活得自在,又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见长公主这人做人很成功,这种人自然会来事。”奉凌汐回答得意味深长。

    龙依似懂非懂的点头。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奉凌汐出嫁的日子。

    几乎整个京都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安国侯府和淮南王府这两府上。

    这是一场别样的婚礼。

    有人赞安国侯府的奉六姑娘仁义,有人呲之于鼻,有人说奉六姑娘傻气……

    总之,没有人

    真的看好这一场婚礼。

    奉凌汐一大早就被谢嬷嬷叫了起来,沐浴更衣上妆,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安国侯府外早早的便有街坊中的孩子到处跑来跑去,正等着侯府给他们分发喜饼喜糖等喜庆的食物。

    随着鞭炮声一声声的炸开,淮南王府接新娘的花轿在吹吹打打中来到了安国侯府前。

    只是当淮南王府的花轿一道,淮南王府的做法便引得围观的众人一阵议论。

    因为花轿前有六七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新郎衣裳,带着乌色面具的男子。

    安国侯府的上房中,听到消息的侯老夫人当即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她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沉着脸怒喝:“淮南王府这是做什么?是要作践咱们侯府吗?

    “哎哟,侯老夫人说什么呢,这可是淮南王府体贴安国侯府才想出来的主意呢,不然要学哪些庶民们一样让新娘子抱着一个大公鸡上花轿不成吗?再说了,为了找和晏世子体型相似的人,我们王妃可是甄选了好久呢……”

    喜娘的声音尖锐而又絮叨,恬噪得让侯老夫人头疼。

    只是喜娘的理由充分得很,真不好反驳,只是一下子弄这么多新郎过来,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那也只能留一个替身就行了。”刚进门的老安国侯沉着脸说道。

    老安国侯身材魁梧,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生起气来还是让人心底发憷。

    喜娘原本听了淮南王妃的话,就是要弄这么多新郎来恶心奉凌汐的,这是给奉凌汐一个下马威,可是现在面对一屋子黑沉着脸的安国侯府人,额头还是忍不住沁出了一层虚汗,连嘴角的笑都僵硬了起来。

    喜娘甚至觉得,若是她现在敢说一个不字,这安国侯府的人肯定会不惧淮南王府,直接在这里把她给弄死了事。

    “好,好,只是王妃的好意被践踏了,到时候怪到新娘子身上也不怪我没提醒你们。”喜娘梗着脖子强忍着惊惧嘴硬着说道。

    “既然是替身,那让我这个当事人挑挑吧。”奉凌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喜娘转身看去,眼底瞬间闪过惊艳,她当喜娘也有年头了,看过的新娘子不计其数,但是眼前这人给她的感觉却国色天姿得让她惊叹。

    秀而不媚,芙蓉如面,水灵秀气,举步轻摇,仪态万端,真真是一代佳人。

    ‘哎,就是可惜了,嫁给一个亡夫,不然嫁入宫里,也能挣得一个妃位了。’喜娘在心底叹息。

    “既然新娘子要亲自选一个新郎替身,那我便去唤他们进来。”喜娘手中香喷喷的红帕子轻甩,一步三晃的往外走。

    奉凌汐便进了堂屋与家人说话,她刚进去,邵氏便红了眼,眼底满是不舍,心底有千言万语想要与奉凌汐叮咛一番。

    府中的小辈们纷纷凑上前,心情憋闷,可是看奉凌汐脸上的平静,再多的心疼他们都默默咽了回去,但是在心底,他们在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努力一些,才能好好护着家人……

    喜娘带着一行身穿大红喜服的新郎回来了,大堂内众人叮咛奉凌汐的话戛然而止。

    奉凌汐静静的看着进门的“新郎们”,无波无澜的心蓦然在其中一人身上泛起了涟漪……

第二百六十八章 牵住我的手

    “我就选他吧。”奉凌汐随手指向新郎中的一人。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看到的那个男子,身材高瘦,看气质确实与晏世子蛮像的。

    若是再长些肉的话。

    喜娘有些惊讶奉凌汐的选择。

    “奉六姑娘,你不再选别人了吗?这人,这人就是戴上面具有些像世子爷而已,真的摘了面具,五官一点都不像的 ,并且……并且……”

    喜娘有些难以启齿:“这人原本就是个乞丐,看着背影有些像世子爷才被淮南王府管家添进去的,再者,这人的脚有些坡。”

    喜娘之所以说这些,不过是觉得既然都答应奉凌汐随便挑一个人了,还不如把这事办得漂亮一些。

    要是等到安国侯府的人发现奉凌汐挑的是个坡子,到时候被人嘲笑了,安国侯府的人把气撒在她身上,那还如早说呢。

    原本没来安国侯府之前,喜娘认为安国侯府的地位没有淮南王府高,肯定淮南王府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但是刚才被安国侯府众人用死亡视线凝视后,这心底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了。

    气势也弱了下来。

    “不用了,我就要他。”奉凌汐直直的看着对面那个清瘦的男子,眼底的情绪在翻涌。

    奉凌汐的坚持让大家疑惑,吕氏更是欲言又止,最后想到奉凌汐向来只要决定的事情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这种行事风格让她叹息一声后,知道说服不了奉凌汐,并且今天是奉凌汐的大喜日子,便随奉凌汐去了。

    喜娘看奉凌汐如此品味,安国侯府的人还无条件的顺着奉凌汐,不由在心底嘀咕一句,是真一家子的怪人!

    眼看吉时要到了,喜娘开始催促奉凌汐给安国侯府的长辈们磕完头,然后赶紧把盖头给盖上,要出门子了。

    等奉凌汐盖上盖头后,奉凌竹来到奉凌汐面前,蹲下身子,让奉凌汐伏在他的背上,他背着奉凌汐在鞭炮彩带飘飞的场景中往安国侯府外走出。

    花轿停在安国侯府的大门前,花轿前是奉凌汐指定的新郎替身,正站在高头大马前,棱角分明的唇微微带着笑,看着奉凌竹背着娇艳的新娘子一步步走向他。

    当奉凌竹背着奉凌汐来到花桥前的时候,新郎突然坡着脚走到奉凌汐面前,伸出了手。

    带着薄茧的修长好看的手要把奉凌汐从奉凌竹的背上接过来。

    奉凌竹顿了一下,他想避开新郎的手。

    却听到这个清瘦的新郎用不容拒绝的低沉而又威严的语气说道:“把她给我。”

    当奉凌竹怔愣的时候,背上的奉凌汐已经被新郎抱过去了,而后,温柔的送上了花轿中。

    奉凌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新郎的面具上,她透过面具看向男子脸部的轮廓,眼底泛着红。

    新郎刚把她放在花轿中,要把手抽离时,奉凌汐骤然伸手攥住了新郎的手。

    “乖,我在。”新郎的声音暗哑,在奉凌汐柔软的手上轻轻捏了捏。

    奉凌汐一直忐忑的不真实感突然就落了下来,踏实了。

    她眼中含着泪,嘴角带笑放开了新郎了手,脸上露出潮红的羞涩。

    只是这惊

    艳的一幕却隔着朦胧的盖头,新郎没能看到这惊鸿的视线的一幕。

    花轿外,喜乐响了起来,一路吹吹打打朝淮南王府走去。

    不知何时, 一队穿着喜庆,挑着喜饼喜糖喜糕铜钱的挑夫出现在队伍前,开始朝围观的民众们跑撒喜物。

    几乎没有人抢不到的,这大方的程度让围观的人惊叹。

    有人还觉得淮南王府的人不喜奉凌汐呢,肯定会把这婚礼弄成一场笑话。

    可是现在这大方得长脸的一幕让众人不由得感慨一声这手笔!真是让人开了眼了!

    再有说淮南王府不喜欢奉凌汐的,就有人反驳了,要是不喜欢能这么大手笔吗?

    在迎亲队伍中,从淮南王府来接人的管家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懵了,这是淮南王府的手笔吗?他怎么不知道?

    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安国侯府为了不掉面子自己找的人弄的这一出,好撑撑面子罢了。

    只是这散财的铜钱到底让他惊讶了一把。

    送嫁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起来,自发跟在花轿边的都是得了好处的民众们。

    原本大家都觉得是一场十分晦气的,冷冷清清的婚礼,没有想到现在竟然火热到这个地步,这让一些与奉凌汐差不多年纪的女子们都是料不到的。

    其中就以奉凌羽为最。

    今日,奉凌羽特地给很多交好的手帕交们下帖子,请她们到茗香楼一聚。

    这茗香楼临近大街,从楼上俯视而下,正好把整条正阳道的景色都收入眼底。

    也是正好看到花轿路过的最好路段。

    奉凌羽原本想要带着交好的闺友们好好欣赏一下奉凌汐的凄凄惨惨的。

    现在奉凌汐在三皇子府已经立住了脚,并且最近三皇子的风头正劲,很多人都上杆子巴结,现在奉凌羽一发帖子,想来交好的人可不少。

    可以说,今日若奉凌汐的一次出嫁的场面凄凉一分,那么以后京城内笑话她的人就多一层。

    奉凌汐心情舒畅的坐在茗香楼二楼包间的主位上,远远的刚听到喜乐声,她便眉尾一扬,笑着说道:“哎,向来你们也知道,奉凌汐怎么说也算我妹妹,今天看她凄惨成这样,呵,嫁给亡夫……”

    “哎哟,羽夫人的心胸可真宽广,听说羽夫人在安国侯府的时候没少被奉凌汐欺负呢,这啊,我看都是报应呢!”

    “就是,那人怎么能跟羽夫人比呢?羽夫人将来可是要住进宫里去的,以后啊,妾身可是要好好巴结羽夫人呢。”

    ……

    恭维奉凌羽的夫人和姑娘们都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争先恐后的停不下来。

    说起来,现在奉凌羽在三皇子府中也不过是一个还没有上了册子的妾罢了。

    在场的夫人们都是正室,家中的夫君亦是官位五品以上的,现在这些身份地位比奉凌羽高不少的夫人们竟然在讨好一个妾, 这场景也是让人觉得很怪异了。

    喜乐声近了,站在靠窗位置的一位夫人看到乌压压的,充满欢声笑语的送嫁队伍时,当即吃惊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可真喜庆和热闹。”惊叫之后,那位夫

    人不由得感慨一句。

    这一句就好像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正争先恐后奚落奉凌汐婚礼凄凉的人脸上。

    无论是贬低奉凌汐的人,还是恭维奉凌羽的人此刻声音全都戛然而止了。

    一个又一个挤到窗边朝街道上看去。

    这一看,可真不得了。

    不是说奉凌汐嫁得很凄惨吗?

    不是说安国侯府很穷吗?

    这十里红妆怎么回事?

    那嫁妆担子上摆放的东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呀。

    有的夫人看得眼睛的红了,全套紫檀木的家什,婴儿拳头大的东珠,成叠的庄子地契……

    没有一件不是让她们眼馋的。

    整个包间中的气氛变得凝滞起来,面面相觑的同时都想起刚才奚落奉凌汐的话,脸有些红。

    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过去了,她们还没有办法找回自己的声音。

    奉凌羽在不知不觉中掰断了自己保养得宜的指甲,指尖冒出了血都不知道,一双眼地全都是浓郁的阴霾,让站在她身边的夫人们都感到有些心悸……

    花轿停在了淮南王府前。

    奉凌汐本来以为淮南王府不会有人迎接自己了。

    但是没有想到,花轿一停下, 竹炮便炸响了。

    帘子掀开,新郎伸出修长的手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道:“牵住我的手。”

    奉凌汐闻言把手放在新郎的干燥修长的手上,任由着新郎搀扶着她下轿,淮南王府前,盖头遮住了奉凌汐的视线,让她看得不真切,只能跟着眼前的人前行。

    “今天本宫来做这主婚人。”蓦然,长公主的声音传来。

    奉凌汐顿时了然,为何淮南王府现在会愿意按照正常礼仪来迎她入府呢,原来是长公主来给她撑腰来了。

    “凌汐谢谢长公主。”奉凌汐朝长公主屈膝行礼,但是她刚屈膝就被长公主托住了。

    只听长公主慈爱的对她纠正道:“怎么还叫本宫长公主呢?你也应该改口叫姑姑了。”

    奉凌汐脸上闪过羞涩,察觉到握着她手的那人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顿时惹得她的脸一阵绯红。

    随即,她乖巧的改口:“姑姑。”

    有长公主看着,一切进行得出奇的顺利。

    或者是长公主都开给奉凌汐撑腰了,很多官家夫人听到消息后都匆匆赶来,在奉凌汐与新郎拜天地的时候,整个淮南王府已经变得十分热闹了,任谁也看不出,这场婚事有什么不同之处,反倒是盛大得让人咋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司仪的唱喝声落下,奉凌汐手中攥着红绸被新郎牵着往后院走去。

    等他们来到东院的时候,喜娘想要上前把新郎手中的红绸接过。

    却被新郎一个冷眼看过来,把喜娘看得心底一颤,脸都白了一分。

    她僵硬着笑,干巴巴的说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新郎啦?你是个替身呢,还想入洞房不成,好了,你把红绸给我,你去管家那里领银子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明媒正娶的

    新郎被喜娘这么一阻拦,面具下那双冷眸瞬间黑沉沉的,看得喜娘的心骤然一突,再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流星。”蓦然,新郎开口,声线微冷。

    穿着护卫服的流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闪身出来。

    “把人带走。”新郎淡淡的说道。

    流星听令走向喜娘,当即把喜娘吓得一哆嗦,白色发白,抖着唇问:“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什么人?”

    此时她才觉得这个在她的认知中是个凑数乞丐的新郎有些不对劲。

    恬噪的喜娘被流星暴力的敲晕提走,整个东苑好像突然安静下来,除了一对新人。

    骤然,奉凌汐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凌空抱起,她隔着红盖头看得并不真切,只是能感觉到,她被抱着进了新房。

    新房被装饰得一片喜庆,点着红烛,她被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奉凌汐突然有些紧张,她双手无意识的攥着柔软的缎子床单,却抓到一手的桂圆红枣。

    意识到新床上放置桂圆红枣是什么意思的奉凌汐骤然红了面颊。

    她头上红色的盖头骤然一轻,被一杆秤挑起,奉凌汐的视线开阔起来。

    入眼的手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持着秤杆的画面,紧接着她的视线满满往上,看向面具下那双深邃的眼。

    面具下棱角分明的嘴角缓缓勾起,眼底的温柔仿若漾着水:“卿卿。”

    “我很担心你。”奉凌汐的眼底微红,带着鼻音。

    “有你在,我就算爬也会爬回来的。”新郎缓缓俯身,在奉凌汐光洁的额头上深情的印下一吻。

    奉凌汐看到他有些不自然的腿,心底骤然一突:“你的腿怎么了?”

    “小伤,不碍事。”男子依恋不舍的把唇从奉凌汐的额头上移开。

    却被奉凌汐攥住了袖子,认真给他探了脉之后,才放心下来。

    男子一直宠溺的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任由奉凌汐把完脉后再在他的面具上摸索,直到奉凌汐微凉的柔软小手找到耳后的暗扣,轻轻按下。

    “咔哒”

    面具从男子的脸上脱落,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深邃温柔的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奉凌汐捧着这张让她刻骨相思的脸露出了轻柔的笑意。

    她红唇轻启,吐气如兰:“我想你,晏衍。”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足够让晏衍的心疯狂的失控跳动起来。

    “我也想你,每时每刻,每一次呼吸,每一个瞬间,都在想你。”晏衍的眼神炙热:“娘子。”

    虽然他现在很想把面前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搂进怀中,但是他还是没有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奉凌汐。

    奉凌汐指尖有些发颤的接过杯子,在晏衍深情的目光中,笨拙的与他的手臂相交,然后昂头把杯中的酒水一口咽下。

    辛辣的酒水让奉凌汐眼底冒出了水汽,面颊绯红,美艳得不可方物。

    晏衍咽下酒水后,神色怔了怔,他有些无奈:“好像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奉凌汐眨巴着懵懂的杏眼。

    晏衍看得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干咳一声:“交杯酒中的酒水是含有少量助兴药物的,我忘了叮嘱他们换成普通的酒水了。”

    他的声音暗哑,隐隐又有些笑意。

    “不理你。”奉凌汐身子扭向一边,脸上的红如滴血。

    她身为医者,在酒水入口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了。

    只是,那个人是他, 是她心有所属的晏衍,她,是愿意的。

    晏衍伸出手,把奉凌汐的肩掰正,叹息的看着面前心爱的姑娘:“我还想缓缓的,因为我还不是时候出现在大家面前。”

    奉凌汐倏然抬眸看向晏衍,眸光微动:“你的失踪是有阴谋的?”

    “嗯。”晏衍不太想多说,他怕让眼前的姑娘心疼,这些日子却是吃足了苦头,可是当他收到奉六要嫁给她的消息后,便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回来一趟,他要亲手把他心爱的姑娘迎娶回来。

    只是回来的时候还遇到了好几次伏击,进城的时候人已经形如乞丐了。

    或者上天都在帮他,他刚入京,就遇到了淮南王府的管家,当时管家看到他后,便把他弄到迎亲的队伍里面去了。

    体内的燥意一点一点像虫子一样爬了上来,晏衍和奉凌汐两人都知道,这是添了药物的酒水在作祟了。

    “我去洗澡。”晏衍打算回避。

    “夫君。”

    奉凌汐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甜,让本来要离开的晏衍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整个人僵了原地。

    他眼底泛着光,炙热的看着奉凌汐,嘴角带着好不掩饰的欢喜笑意:“ 娘子再叫一遍。”

    “夫,君”

    奉凌汐的双颊通红,眼底的光潋滟。

    晏衍狠狠的看着奉凌汐,让奉凌汐觉得晏衍的眼神陌生得好像要把她吃掉一样。

    她的心颤了颤,手指曲起,无意识的在床单上抠了抠,不好意思的垂下嫩白的天鹅颈,声音如蚊鸣:“我们是夫妻了,明媒正娶的。”

    晏衍的眸黑漆漆的,声音沙哑得好像一根羽毛拂过奉凌汐的心:“ 卿卿,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走了。”

    他在挣扎。

    总怕伤了眼前这娇娇嫩嫩的人儿。

    因为他这次想要趁机由明转暗,把所有的事都查个清楚,所以他觉得这不是与奉六在一起最好的时机,总觉得会轻怠了眼前的人儿。

    “那你以后会不会休了我?”蓦然奉凌汐问。

    “不会,下辈子我也找到你。”晏衍几乎都不用考虑的回答,他这辈子都觉得他会爱上奉六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他想,若是没有奉六的话,他这辈子估计也是不会娶任何人的。

    “既然我们永远不会分开,那你还犹豫什么?”奉凌汐充满勇气的看着晏衍。

    这时候的她就好像浑身闪耀着让人目眩神迷的光。

    晏衍几乎溺死在里面。

    “卿卿,我是怕你后悔。”晏衍觉得,他的姑娘都这么勇敢了,并且还是拜过天地娶回来的,他若是再怂,就不是男人了。

    此刻他再也没有顾忌,再次俯下身子深深的吻住了让他垂涎许久,甜美的红唇。

    新房内的气温仿佛高了起来,衣裳的嘘嘘索索声让奉凌汐迷离的神志清醒了些,她愣愣的回神,提醒晏衍:“你的腿,要不算了,下次?”

    还没有说完的话全数被晏衍吞进腹中,一身深长的吻后,晏衍喘息着抵着奉凌汐的额头,咬牙切齿:“你现在才算了?晚了!”

    说完,便再也不给奉凌汐辩驳的机会,热情的吻一路往下……

    奉凌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被碾压过一样,寸寸都酸软得慌,让她全身都提不起力气。

    刚一动,一只手臂便温柔的把她揽住。

    奉凌汐有些怔怔的看着眼前健硕的胸膛,而后抬眼往上,看到的是眉目如画的晏衍。

    晏衍还睡着,呼吸绵长,他的五官精致,十分养眼,奉凌汐蓦然想起昨晚的疯狂,面色骤然红得滴血。

    颤巍巍的纤长睫毛不停的抖着,她看着面前犹如谪仙的容颜,想起两人曾经的过往,一时间又有些痴了。

    她不知不觉伸出手,纤细柔软的手指在晏衍的五官前虚虚的描绘着。

    “为夫好看吗?”晏衍的眼睛未睁开,嗓音暗哑,她的一直手已经被攥住了。

    奉凌汐的手一颤,不敢再动,不好意思的用薄被盖住了自己的面颊。

    “呵呵。”晏衍觉得奉六可爱得很,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他把奉六用被子里捞出来:“别把我娘子闷坏了。”

    低低的笑声让晏衍的胸腔跟着震动。

    奉凌汐有些恼,命令道“不许笑。”

    “好,不笑。”晏衍回答得好好的,但是眉眼间全是掩不住的笑意,以及爱意。

    “我要起身去请安了。”奉凌汐缓过来后,轻声开口。

    晏衍眼底的笑意淡了些:“你若不愿意去的话,可以不用去,他们那边你可以不要在意的。”

    “我想查当年娘的事。”奉凌汐把打算说了出来。

    晏衍怔了一下,而后叹息一声,顺着奉凌汐柔软如瀑的长发,叮嘱着:“你要查可以 ,但是要是受了委屈,就不要查了,这些事还有我,以满满来。”

    “我有分寸的,你放心,不会委屈自己的。”奉凌汐保证。

    两人依依不舍的说了会话,眼看晏衍的体温越来越高,奉凌汐便吓得不该在与晏衍躺在被窝里了,她有些慌的起身,在晏衍的注视下,羞涩的套上衣裙,刚下床,突然腿脚一软,差点没站住。

    “小心。”晏衍担心的扶住奉六,眼底满是担忧:“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我很快回来,一会我让龙依个你送吃的。”奉凌汐蓦然大胆的踮起脚尖,在晏衍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可是当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不餍足的晏衍捉住,霸道的加深这个吻,直到奉凌汐气喘吁吁了才满意的放开……

第二百七十章 屋内的门被一脚踹开

    淮南王府的南苑里,是淮南王和淮南王妃的院子。

    自从昨日婚宴开始,南苑的下人们都接到淮南王妃的命令,好时刻盯着东苑的动静。

    在淮南王府众人的心底, 死皮赖脸进淮南王府的奉凌汐是个外人,是大家都需要防备的。

    一举一动都要报给王妃之知道。

    于是,从一身嫁衣的奉凌汐与新郎入了东苑,便开始不断有消息传进南苑淮南王妃的耳朵里了。

    整整一个晚上,淮南王妃都没有听到那替身新郎从东苑离开的消息。

    这让她心底振奋不已。

    她觉得总算是抓到奉凌汐把柄了,并且能行这种龌蹉之事就是当众打死都不为过。

    淮南王妃等了一个晚上,几乎兴奋得没有睡,天光刚破晓她便点上身边的仆从一路浩浩荡荡的往东苑去了,想把奉凌汐和奸夫堵在东苑的新房内。

    东苑内,奉凌汐被晏衍吻得浑身虚软,双眸水光潋滟,刚分开之际,蓦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东苑外晏衍以防万一早已让人守着,淮南王妃刚一靠近便被阻拦了。

    奉凌汐听到外面淮南王妃尖锐的呼喝声,神色怔了怔:“她怎么过来了?”

    “有下人禀报世子妃屋里藏着奸夫, 若不是心虚的话,作何不让本妃进去查看一番!”

    院外淮南王妃丝毫不加以遮掩的尖锐嗓音传了进来。

    奉凌汐听得忍不住噗呲一声笑。

    她忍俊不禁的看着晏衍,俏皮的眨眼:“奸夫。”

    “调皮!”晏衍没好气的笑,手痒的掐掐奉凌汐脸上腮帮子上嫩肉,以示惩罚。

    “快躲起来吧。”奉凌汐推晏衍,催促他离开,不然总让人把这名义上的婆婆拦在外面总是不太好听。

    晏衍不舍的攥住奉凌汐青葱似的手,狠狠在奉凌汐的手背上印下一吻,而后在淮南王妃令人把门撞开之际,一跃而起,蹿到了屋顶的横梁上,隐去了身形。

    “奉凌汐!”淮南王妃提着裙摆,脸色被气得通红,吊着脸,怒气冲冲的进门。

    屋内的门被一脚踹开。

    黑着脸的淮南王妃出现在奉凌汐的视线中.

    淮南王妃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裳,头上云鬓高耸,插满流光溢彩的朱钗,看起来格外的富贵……

    不过她面容姣好,五官虽然有些刻薄,可整体来说,看着还是养眼的。

    奉凌汐细细打量着这名义上的婆婆,刚触及淮南王妃的目光,便遭到淮南王妃一顿责骂:“你这是在做什么呢?生得一副不安分的狐媚样,这么久都不开门,不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奉凌汐的脸骤然沉了下来。

    她的眼底深沉冷寂的锐利,看得淮南王妃莫名的一阵心慌。

    藏身在房梁上的晏衍听到奉六被骂,心情顿时便得无比糟糕,眼神也变得冷冽起来。

    他的脚尖无意识的在房梁柱子上碾着,已经不愿意再潜伏在暗处,看着奉凌汐受到这种委屈了。

    扑簌簌的尘土从房梁上撒了下来。

    好在淮南王妃带来的人都全身心的关

    注王妃骂街这事上,并没有察觉身后房梁上正噗噗掉灰呢。

    奉凌汐看到这一幕,瞳孔缩了缩。

    为了不让晏衍暴露出来,奉凌汐眼神一厉,她当即反驳淮南王妃:“王妃这样无理由的带人闯进来,这恐怕十分不妥吧?

    若是当时我还没有穿好衣裳,那现在岂不是被人占便宜了?

    再说了,王妃说是我偷人,那有证据吗?”

    奉凌汐的理直气壮的话把王妃气得不轻,她在淮南王府当家做主习惯了,当初与晏衍相处的时候,因为晏衍向来不管事,她这继母可是活得有滋有味的。

    所以现在淮南王妃已经养成了一种唯我独尊的习惯,岂能受得了奉凌汐的反驳。

    “你们都给本妃搜!本妃就不信了,等找出那个野男人出来……”

    奉凌汐眼底含着冷碎的光,倏然她又突兀的一笑。

    这前后差异极大的转变让淮南王妃心头奇怪的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听到奉凌汐喊一声:“龙依,龙玖进来。”

    几乎话音刚落,龙依和龙玖便从院外掠了进来,眨眼之间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龙依和龙玖之前便想要进来了,但是没有收到奉凌汐命令,担心奉凌汐还要做什么安排,便一直忍着,现在听到奉凌汐的召唤声,哪里愿意耽误一分。

    “把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的手打断。”奉凌汐朝淮南王妃身边那几个最狗腿的下人指了指,而后轻飘飘的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狠辣。

    “你敢!”淮南王妃震惊了,莫不是奉凌汐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母亲,凌汐这是为了您好啊,一看您就是被刁钻下人蒙骗了,凌汐这是帮母亲清理门户呢。”奉凌汐脸上带着甜美无害的笑,歪着头缓缓的说。

    “来人啊!” 淮南王妃被奉凌汐的子虚乌有气坏了,咋呼呼的喊人,心道奉凌汐只有两个懂点粗浅拳脚的是侍女, 她要多找一些人来,肯定是能压制得住奉凌汐的。

    可是想象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龙依和龙玖动了,并且严格遵照奉凌汐的嘱咐下手。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咔嚓”声响起。

    只要是被奉凌汐点过的,龙依和龙玖所过之处,无一能逃得出去。

    在淮南王妃身边,一个长着吊白眼,显得有些阴毒的,也是刚才总在淮南王妃旁边嘀嘀咕咕给淮南王妃出注意的嬷嬷被龙玖生生掰断手骨时,龙玖根本没有留手。

    就这样在淮南王妃的眼皮子底下把心腹嬷嬷的手骨掰断,红白相间的手骨从小臂的皮肉中戳出。

    这刺激大发了,哪里是养尊处优的淮南王妃见过的。

    当即“嗷”的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淮南王妃晕过去了,她的最佳狗腿也疼得恨不得当场去世,这让剩下的下人们都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好,担惊受怕的看着奉凌汐。

    这场景看得奉凌汐都觉得她是这天下最大的反派了。

    奉凌汐只是受不得这些人随意来翻她的东西,她刚起身不久,床都没有收拾呢,并且床上的痕迹明显,若是真让这些人翻腾

    ,就算找不到晏衍,那这偷人的帽子也扣下来了。

    所以才出此下策。

    现在危机解除, 顿时心情大好,慢悠悠的对余下正心惊胆战,面白如纸的一干下人说道。

    “你们没有看到王妃得急病,晕过去了吗?赶紧的背回去,然后找郎中也王妃看看去啊。”

    听奉凌汐这么一说,原本骇得抖腿的一干下人都如蒙大赦,动作极其迅速的背起所有伤残人士头也不敢回的,一溜烟跑了。

    顿时,整个乱糟糟的东苑安静了下来。

    只是龙依和龙玖两人却是不太乐观的。

    龙依忧心忡忡的问:“姑娘,这一次能把淮南王妃给吓走,那是因为她太看轻我们东苑了,才会这如此轻松,淮南王府也不是没有府卫, 万一下次她带着府卫来呢?难道我们要与她大动干戈不成?”

    若是大动干戈的话,我们有理都会变得没理了,毕竟这天下还是要讲孝道的。

    “没关系,到时候再想办法。”奉凌汐回答得很光棍,主要是她心底清楚,她与淮南王府终究不是一队人,早晚要闹掰的,在行事上更是少了顾及。

    她眯了眯眼,只等把当年的事查清楚了……

    “在想什么?”正分神的奉凌汐蓦然被一道低哑的嗓音拽会回神。

    晏衍从房梁上飘身而下。

    他的出现让龙依和龙玖激动得攥紧了配剑。

    昨晚不是她们值夜,值夜的葛嬷嬷和谢嬷嬷,她们今早才过来换班,原来没有看到真人的时候,虽然奉六姑娘一直说世子一定会回来的话,但是她们的心底是没有谱的。

    现在见到真人,她们的心骤然便踏实了。

    晏衍看了一眼呆呆怔怔的龙依和龙玖一眼,呵的一笑,笑声中带着凉意。

    听得龙依和龙玖两人脊背一寒,心底却是茫然得很,就是不知道她们做错什么事了。

    “该改口了。”晏衍慢悠悠的警告。

    这让龙依和龙玖蓦然想到她们刚才还喊奉六为姑娘的事,面对只要在奉六姑娘身上就无比较真的前主子,龙依和龙玖无奈得很,当即当着晏世子的面,朝奉凌汐屈膝一礼,恭恭敬敬的改口:“属下拜见世子妃。”

    这下晏衍满意了,眼底的笑意都藏不住,这模样看在奉凌汐眼里,无比的幼稚。

    但是为了晏衍的面子,也只能死死憋住笑, 只是抿紧了唇,笑意盈盈的催促晏衍忙自己的事去。

    既然晏衍不惜诈死一场,现在回京了,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起忙。

    晏衍有些恋恋不舍的捏了捏奉凌汐的手,而后压低声音:“我晚点回来。”

    奉凌汐温柔笑着点头,目送晏衍悄悄离去。

    当晏衍离开东苑一刻钟后,蓦然东苑外传来一阵甲胄摩擦声,一队府兵闯进了东苑,为首的府并队长下淡淡看着奉凌汐与龙依,龙玖三人,冷声开口:“世子妃,我们王爷请你过去一趟。”

    语气是强硬的不容拒绝的。

    龙依和龙玖看这架势,脸色顿时变了变,淮南王要帮淮南王妃出气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说不出口的憋屈

    奉凌汐淡定的看着东苑院门入口处,对身后的龙依吩咐:“一会你去长公主府和清安王府走一趟。”

    龙依顿时会意过来,在府卫进来之前,一闪身,便避到了隐蔽处。

    “嘭”

    凶神恶煞的府卫踹门而入。

    府卫队伍的身后是脸色阴沉,刚赶回来的流星,流云等人。

    现在只要奉凌汐一声令下,他们就能直接与府卫动手。

    府卫们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到流云等人后,面色变了变,心底到底是紧张起来了。

    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以前世子在的时候,这流云流星就是世子的左右手, 功夫更是没得说,真要打起来,他们估计也是给人家送菜的。

    “退下吧,我和他们去一趟。”奉凌汐无所惧的看了府卫一眼,然后轻描淡写的安抚流云等人。

    流云带来的人多数以前就是守着东苑的人,自从晏衍出事的消息传来后,东苑的守卫都被淮南王下令解散了。

    原本淮南王还想进东苑晏衍的书房查看,可是每次要靠近东苑的时候,都会受到暗器的攻击。

    一来二去,淮南王也就忌惮了几分,在奉凌汐嫁过来之前东苑一直空着,其实这段时间守着东苑的便是这群被淮南王解散的守卫们。

    若不是昨夜晏衍下令让这群守卫散了,今日也不可能让淮南王府的府卫这么逼上门来。

    不过磨刀霍霍的东苑守卫门听到奉凌汐的下令后,顿时气势一泄,得,这架打不成了……

    有些遗憾,他们在淮南王派人来搜东苑的时候就想好好打一场了。

    只是现在世子妃开口了,他们只好默默把兵器收起。

    东苑守卫们的这一举动在府卫的眼里就是认怂了,顿时他们心中一喜,底气膨胀起来。

    心道:哼,女子出嫁里还不是指望着夫家,这群东苑的狗在狂,主子是个软包子,看他们怎么狂得起来!

    “世子妃,请吧!”府卫队长嘴角带着得意的笑, 看着奉凌汐,而后头一偏,示意两个府卫上前把奉凌汐押下。

    可是他们走到奉凌汐面前刚伸出手,便被奉凌汐的袖子扫了一下。

    看着轻飘飘的一扫而已。

    那让两个想要对奉凌汐动手的两个府卫手臂一震,而后整条手臂刺痛起来,甚至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疼得脸色惨白,额头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来。

    这一变故让淮南王府的府卫们都惊了一下。

    高手!

    东苑的守卫们眼睛一亮,原本不给打架后,恹恹的神色骤然精神起来。

    只是淮南王府府卫们看奉凌汐柔柔弱弱的,觉得这并不像是会武的人,于是这就让他们更是提心吊胆了。

    开始环顾四周,脑补这附近还有一个或者多个暗中藏着的高手。

    让他们心悸的是,他们对那人一无所知,就是人家藏在附近了,他们也毫无所觉,这才是让脑补过的府卫们害怕的。

    奉凌汐理理衣摆,不理面色多变的府卫们,她脚步从容的走在府卫队伍的前面,淡淡的对犹如惊弓之鸟的府卫们开口:“走吧。”

    府卫们巴不得赶紧离开,一个个收起原本的嚣张,乖巧的跟在奉凌汐身后,看这队伍

    ,看这架势,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府卫不过是奉凌汐身后的跟班呢。

    奉凌汐跟着府卫们离开了,还留在东苑的守卫们看向流云:“现在怎么办?”

    “等。”流云想了想给出答案,他相信奉凌汐这么安排自然有深意。

    东苑守卫们见识过奉凌汐的身手后,对奉凌汐的安危放了心,现在听流云说等,便真的安心的散开了。

    奉凌汐来到南苑。

    南苑中,淮南王特地让人摆张桌椅在院中,黑着脸等着奉凌汐被府卫押来。

    现在看到奉凌汐步履轻盈,面上带着浅笑,行走间一点也不像不愿意的,时不时还会看向路旁的花卉,那自在的模样就好像她来此处是游园踏春一样。

    这让原本想要做出三堂会审架势的淮南王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莫名的憋屈。

    奉凌汐来到了淮南王面前,随意的屈屈膝,便自行站直了身子。

    而后嗓音软糯的开口,问:“父王拍人把凌汐寻来所为何事呀?”

    “何事?”淮南王略显威严的脸上一怒“啪”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厉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安国侯府的教养不成?殴打婆婆 ,真是反了天了!”

    “冤枉啊,公爹,凌汐何曾殴打过婆婆?说凌汐殴打婆婆的人都是不要脸的人渣,他哪只眼睛看到凌汐殴打婆婆的?公爹您也不要被哪个信口雌黄的说凌汐殴打婆婆的人都是不要脸的人渣给蒙蔽,凌汐愿意对质,公爹不妨让那蠢货出来与凌汐对质。”

    奉凌汐怼得气势如虹,一脸正直。

    可是淮南王怎么听都觉得奉凌汐都是在骂他呢?

    什么叫做说凌汐殴打婆婆的人都是不要脸的人渣?不要脸的人渣?蠢货?

    好像刚才他也说奉凌汐殴打婆婆了……

    那奉凌汐是不是也是在骂淮南王?

    这个疑问在-在场的众人心底升起。

    看向奉凌汐的脸上皆露出诡异的神色。

    淮南王何尝没有这种诡异的感觉。

    只是淮南王向来自负, 他觉得奉凌汐作为一个刚入了淮南王府的弱女子,应该没有胆敢当着他的面这么骂他的,估计是说话不过脑子的性格。

    淮南王突然觉得憋屈啊!

    说不出口的憋屈。

    难道他要自动认领说奉凌汐刚才在骂他吗?他这么说不就是认可了奉凌汐所说的那些殴打婆婆的话都是杜撰的?

    淮南王是知道淮南王妃去找奉凌汐麻烦去了。

    他自然乐见其成,凡是与晏衍有关的,他都厌弃得很。

    王妃都背回来后,他确实也是询问过去东苑的下人,奉凌汐很有分寸,并没有对王妃下手。

    但是若是他想要惩罚奉凌汐的话,不把问题说严重一些,怎么惩罚?

    难道对外说世子妃惩戒几个下人,所以淮南王府就要对刚入门的世子妃动刑了吗?

    那岂不是落下口实?

    所以只能把这问题弄得严重一些,才能真正的惩戒奉凌汐。

    可是,现在淮南王却觉得憋屈极了。

    “王爷。”蓦然一个府卫面色不佳的前来,在淮南王耳边嘀咕几句,顿时,淮南王的脸色变

    了些。

    竟然是长公主和清安王来了,这时候他们来做什么?

    他沉吟了会:“本王去前面会会他们。”说完起身打算要前往外院用大厅内招待来人。

    “你们留在这。”淮南王对府卫队长使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意思是留在这里修理奉凌汐,并且让奉凌汐留在证供,签字画押,这样就算弄死奉凌汐,别人也没有话说。

    淮南王说完便转身要离开了。

    可是他没有留意到他使完隐晦眼神后,他的府卫心腹们脸色瞬间僵硬的反应。

    因为他们想起了每次要碰到奉凌汐的时候都会受到攻击的事。

    原本他们从东苑出来后,就觉得附近应该没有人护着了,刚才在东苑受了气,现在只有奉凌汐一个弱女子,刚好出出气,反正奉凌汐这个世子妃早已遭王爷和王妃厌弃的了,并且东苑的山,晏世子已经死了,现在剩下一个奉凌汐可不是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

    这么一想后,便大胆了许多,可是只要靠近奉凌汐的,毫无例外,都会受到攻击。

    现在他们哪里还敢碰奉凌汐?更别说是王爷吩咐的那种教训奉凌汐了。

    正在府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

    蓦然,一道清澈的嗓音从南苑门外传来。

    “我们来了。”

    与淮南王迎面而来的人正是昨天才来淮南王府参加婚宴的长公主。

    而长公主的身后,则跟着面色苍白,动不动就会咳嗽,好像肺痨一样的清安王。

    长公主和清安王突然上门,这举动让淮南王惊讶。

    “凌汐你没有什么事吧?”长公主一进院门便看到了被一群肌肉发达的人围着的奉凌汐。

    “谢谢长公主关心,凌汐没事的。”奉凌汐不像受到惊吓的人。

    她的轻松让清安王舒了一口长气。

    刚才他在清安王府的时候,听到龙依面色大急的说淮南王府要打死奉凌汐的时候,他顿时急得不行。

    因为奉凌汐不能死!

    他现在的身子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他却能感受到的。

    自从奉凌汐接手开始给他看诊之后,他的身子确实好了起来。

    所以,他是觉得不会让奉凌汐出事的。

    因为奉凌汐活着,他才有可能活下去,他还你年轻,有好多事情都等着他去做,去享受,他还没活够呢!

    “若是淮南王执意惩罚奉凌汐的话,这些惩罚就由我来承担好了。”清安王说得光棍。

    但是淮南王却不能如此了了。

    什么全都落在清安王身上?

    恐怕鞭子才动几下,这清安王估计就要丢了半条命了。

    他们哪里敢动手?

    “清安王说笑了。”淮南王爷面上的神色很不好看,他没有想到清安王会如此要保奉凌汐。

    若是清安王听到淮南王爷的心声,恐怕要怄死,他真的想保奉凌汐吗?那还不是迫不得已?

    “是不是真的打了,这还得验过才做数。”长公主一脸严肃。

    她朝身后的两个嬷嬷点头,而后对淮南王开口:“这两位原本是宫里的嬷嬷,验身之事交给她们正好合适,你说对吗?淮南王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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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来袭:嫡女,黑化吧!介绍:
一场算计,嫡女奉六本该享受千娇万宠的一生,却被恶毒姨娘偷龙转凤,换成庶女养在膝下并恶意磋磨。
再次醒来,奉六不愿再逆来顺受。
这一世,她要黑化!她要揭了恶毒姨娘的白莲面,撕了偷盗她人生的伪善姐姐美人皮。
然而,学会了腹黑的奉凌汐总在那个长相神秘,手段杀伐狠绝,行事霸道果决,却会时不时会温柔唤她“卿卿”的男人面前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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