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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欧阳锋     云的抗日txt下载     云的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鹰崖山的故事(十)

    民国初期,乃至抗rì战争全面爆发,东北的私人武装帮派林立,其有占据山头做山大王的,也有跟随某个督军做县城保安团团长的,甚至还有以保护本地方安全为己任由一些士绅或者家族武装起来的乡土武装。而其颇具规模的则是那些gcd组织起来的正轨抗rì武装。

    王东北的出现是个偶然,却将东北局势拉入了欧阳云的眼帘,正是通过他,欧阳云对于东北的抗rì或者私人武装有了想法。他的出发点有些自私,为了帮助任丘减轻正面压力,希望通过加强那些抗rì武装从而达到削弱rì本人力量的目的。

    马城之战,欧阳云没有一点自私的想法,而楚天歌被水红袖所救则完全是个例外。当然,不管是对于楚天歌,还是对于任丘和学兵师,这个意外都是正面的。

    近朱者赤——学兵师之所以能够从二百多人的学兵训练班发展而来,绝对和欧阳云来者不拒的“招贤纳士”手腕有关,耳染目睹,作为双雄之一的楚天歌自然明白鹰崖山这支武装意味着什么。

    在欧阳云的刻意经营下,翼东于学忠留下的两个特jǐng纵队现在已经成了任丘的编外部队。靠着销售盘尼西林获得的暴利,欧阳云保证了他们的兵饷还有军火供应,如此,便在实际上由rì本人控制的翼东、察东埋下了一颗钉子。如后一次的安之战,因为特jǐng纵队的阻挠,结果酒井隆从殷汝耕处空手而归,从而大大的减轻了学兵师正面战场上的压力,也动摇了土肥原孤注一掷的决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从上山以后,水红袖为楚天歌所做的一切,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感动,况且是楚天歌这个真xìng情的汉子?他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以身相许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真正深爱着的人是陈佳姚,但是,尽可能的帮助水红袖,帮她和手下的娘子军安排一个不错的出路他还是有把握的。学兵师刚刚到任丘的时候,欧阳云曾提到这么个问题,他是以一种忧虑的口气说的:学兵师的女人太少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开始不以为然,道:要那么多女人干嘛?那时候学兵师高层刚刚有组建野战医院的意向,他自以为是的说:就是要组建野战医院,也要不了许多护士啊!在他想来,女人在战争能够发挥的作用,莫过于救死扶伤了。

    欧阳云听了这话,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多一会说:真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大男子主义哪?!

    他撇了撇嘴。

    欧阳云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远没有后世高,别说让女人开飞机、坦克了,就是让女人扛枪上战场的情况也是少之又少。他知道这种观念不仅在楚天歌心根深蒂固,其实世人大多是这种想法。不管老蒋还有他夫人的“新生活、要解放妇女”的口号喊得多响,其实就是在他们心,或许根本就把它当作一场“秀”来看待。欧阳云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诠释了这个问题,他问楚天歌:你认为男人最勇敢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广泛,楚天歌一时没有回答得出来。

    欧阳云笑着说:你其实可以想想自己,你怕打针吗?

    怕。

    那打针的时候你会不会喊疼?

    不会。楚天歌肯定的说,打针虽然很疼,但是如果为那么一点疼就喊出来的话,那还是男人么?他这样想着看了看欧阳云,脸上泛出笑容——他这个大哥可是出名的怕疼,清理伤口的时候总是嚎得震天价响——嗯,这事想想蛮有意思的,估计说出去谁都不会信,堂堂的抗rì双雄的老大,竟然怕疼?!

    那你会不会皱眉头?

    不太清楚,没留意看。

    欧阳云说:我是怕打针的,一旦打针就会嚎两嗓子,不过,如果有女士在旁边,我嚎的声音会小许多。

    欧阳云说的是实话。楚天歌有了点感悟。他说:我知道了,当有女人在场的时候,男人肯定会表现得比往常勇敢。

    欧阳云笑了:对头,如果这个女人更是他倾慕的对象,或者更是他的爱人,你想,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危难时候男人是不是会表现得特别英勇。

    楚天歌想了想,点了点头:老大,我服你了,这么看来,我们也许该招一些女兵。

    慢慢来吧,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其实不是时机不成熟,而是欧阳云还没考虑清楚怎么解决其副作用,军营一旦多了女兵这道风景,那对于光棍男兵来说,不仅仅是多了动力,同时还多了诱惑。他担心会适得其反,到时不仅战力没提高,反而搞坏了军队风气,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娘子军的事情好解决,那么这些前山反水的“好汉”呢?如果能将这些人全部收服,就是不带回任丘,也能够在rì本人的眼皮子底下埋下个钉子,到时只要从学兵师派一些老兵来对他们进行整训,那他们完全可以成长为一支忠心于学兵师的地方抗rì武装。

    这就是楚天歌岔开话题,询问他们反水过程的原因。这个过程对他很重要,从他能够判断出,这些好汉们究竟是不可救药还是仍有改造的余地。

    听水红袖这么一说,他心翼东,觉得这些家伙心还是有善念的,那么只要方法得当,并不是不能收服他们。只是,如何开这个口呢?本来可以请水红袖从斡旋的,可是听她的意思,她对这些家伙却是看不上眼,拿从他口套出的关于学兵师的一些皮毛来唬弄人,看那些家伙的脸sè,对之竟然忌惮得很……

    楚天歌正在胡思乱想,水厚说话了:“弟兄们,山寨不可一rì无主,我觉得以后的出路这件事可以缓议,当前首先要解决的,是谁来坐水红天留下的这把交椅。”稍顿了顿,他说:“我支持二当家来坐,也只有她才有这个资格。”

    他第一句话说完,在场的不少好汉们脸sè就变得复杂起来,有蠢蠢yù动的,也有满腹心思的,看来其不乏窥视这头把交椅的,而等他说完第二句话,有的人脸sè一下子变得轻松,立刻开口附和:“我也支持二当家!”“我支持水二当家!”还有一些人则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们清晰的记得,就在刚才,水红袖还拒绝过这个提议呢,连解散娘子军这意思都摆明了,那么现在?!

    在众人的期待,水红袖先是一愣,接着看了看楚天歌,眸子里漾起一丝狡诈,她微笑着说:“我刚才都说过了,现在我们娘子军全听楚长官的,所以呀,这话你们该问楚长官。”说着,她有意无意的看了水厚一眼,然后把他的视线牵引到了楚天歌身上。

    水厚开始一愣,心暗暗可惜,心想如果水红袖不愿意做鹰崖山老大的话,那么自己这拥立之功算是表错情了。待留意到她的眼神,他恍然大悟,心想二当家已经表明态度,以后唯楚天歌是从了,那么——他心暗自哈哈一乐,站起来说:“既然这样,那么就请楚长官来坐这头把交椅好了。至于山寨以后何去何从,我们自然听老大的!”

    他这话一出,jīng明的人立刻看破其的玄机,而且觉得这肯定是他和水红袖之前商量好了的。想着从此要听命于一个对山寨事务全不懂的外人,而且这人竟然是官军,本来准备看情况再做决定的,现在也不得已站出来反对了。一个刀疤脸汉子首先站起来反对,他把矛头直接对准了水厚,怒骂道:“水厚,你小子说什么浑话?且不说楚长官不是我们山寨人,再说了,他是官我们是贼,让做官的来做众贼的首领,你小子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就是,你这不是把弟兄们往地牢里推吗?狗rì的究竟什么居心你?!”

    “王疤子和马炉子两个兄弟说得不错,先不说楚长官是官军身份,我们鹰崖山的好汉难道都死绝了?竟然要让一个外人来做老大,这事要是传出去?那弟兄们以后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

    十几个山寨头目,有个人站起来明言反对,只有两人附和了水厚的意见,不过他们显然底气不足,或者说是心有忌惮,因此不仅话声无法和王疤子、马炉子等人相比,就是语意也是临摹两可,让人觉得,他们分明也是反对的,只是因为顾忌水红袖,这才不得已表示支持。

    水红袖将皮球踢向自己,这是楚天歌事先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面对王疤子等人犀利的反击,他刚开始是面红耳赤,渐渐的心却生出一股怒气来,他倒不怪水红袖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这些家伙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愤慨,乃是自己想坐这把交椅呢,他是气他们侮辱了学兵师的名号。本来,他是不屑做这个劳什子老大的——他是兵,对方是贼,自古兵贼不两立,可是现在,为了给学兵师争口气,他却决定这把交椅自己是非坐不可了。

第二章鹰崖山的故事(十一)

    如果楞要说学兵师和其它军队有什么不同,最明显的一点上应该是该紧处极紧,该松处则极松。如对于狼牙和狐瞳乃至大刀还有特勤大队这种特殊部队,学兵师不仅在编制和饷银方面给予优惠,而且行动准则方面也没有设置太高的门槛。如果非要笼统一点找个句子来概括一下,用欧阳云的原话说:只要对抗rì有利,只要不有违天地良心,我不管你们具体怎么去做。

    正因为有欧阳云这个保证,鹰崖山上的楚天歌才会斗胆和那些好汉们一斗,要争一争那所谓的头把交椅。

    “自古以来,大位能者居之,别说什么外人不外人之类的借口话,我现在既然能够站在这里,这本身就说明我已经具备了竞争这个位置的资格,至于够不够格,我想也不是你我能偶说了算的。这样,照道上的规矩,咱们来挑过就是!有道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啥!”楚天歌看着王疤子等人,站起来气十足的说。他本来cháo红的脸上,血sè正在退去,说明他的心态已经调整好了。当然,有心人也可以这么认为,这张脸的主人拥有的其实是一副病躯。

    王疤子等人一愣,楚天歌这话说得蛮横,不过却匪气十足,倒很对他们的胃口。在座的谁不是蛮横过人的,否则也不会尽干些劫人钱财,掳**女的事情。王疤子看了看对方已经显得白削的脸,再想起前段时rì还风闻这小子就是不死也是残废呢,心底气十足,正要开口回应,却听水红袖说:“楚长官现在是我的长官,你们要想挑战他,须得先通过我这一关!”

    这又是一个不讲理的,王疤子胆子再大,本事再高却也不敢面对这只母老虎,只得将临到嘴边的豪言壮语硬生生咽下,心却怒气勃发,心想:娘的,都说女人是属狗的,贱!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哼,老子明着斗不过你,就不会使yīn的?到时拉走人马自立山头你可不能怪我。脸sèyīn沉着,一屁股坐了下来。

    其他人看王疤子都这样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接一个的坐了下去。没有出言反对,但是却没有表态支持。

    水红袖这是担心楚天歌呢,却不知道楚天歌既然敢口出狂言,自然有他的倚仗。楚天歌从众好汉的眼睛里看出了对自己的鄙夷,很显然,他们都把自己当作托庇于女人翼下的小白脸了。他瞪了水红袖一眼道:“二当家,你既然自称我的属下,那现在就请你作壁上观吧,”目光转向其他人,他继续道:“在座各位大哥,不服气的话你们可以推选三个代表,枪支、兵器还有拳脚,我可以和你们一一比过,只要我输一场,这头把交椅就是你们的了。”

    众人皆看向水红袖,在他们想来,重伤刚愈的楚天歌想一挑三,那分明是找死。他们担心的只是水红袖会否定这个提议,不料,她只是微笑着看着楚天歌,脸上泛起两篇酡红,竟然一言不发。

    哎,他们真是太不了解水红袖,这个彪悍的女人看见自己心仪的男人表现英勇,此刻心正陶陶然呢。况且在她想来,男人就该敢作敢当,所以这时的楚天歌在他看来,那不亚于白马王子下凡。

    “二当家这是同意了!”鬼jīng鬼jīng的马炉子大声喊着,然后也不看水红袖,直接拉起王疤子,几个人脑袋凑到一起,一阵叽里咕噜,稍后。王疤子作为代表说:“行,楚长官,我们同意你的决定。咱们就比试长短枪和冷兵器、拳脚,我们这边由我、马炉子还有常根兄弟出场。咱们先比什么?”

    “长短枪吧,”好像没听出长短枪和枪支的区别,楚天歌淡定的回。

    王疤子走出人群,笑着对众人拱拱手说:“兄弟们,那我就先陪楚长官走一场,”然后他大声吩咐亲信,让他拿四个拳头大小的瓦罐出来,又让他找了四个隶属于自己的弟兄,让他们将瓦罐顶在头上,站到洞口去。

    洞口离这里大概是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昏黄的火把光亮下,一般人想看清楚那些被顶在头上的瓦罐都成问题,王疤子竟然要用如此方法和楚天歌比试枪法,这根本就是拿弟兄们的xìng命开玩笑哪。

    楚天歌从没这样打过靶子,心愤慨王疤子草菅人命,面上不动声sè,冷笑道:“王大哥只能打死靶啊?!”

    隔这么远的距离,又是晚上,王疤子自己其实也没有度少把握,而他之所以出这么个比试方法,赌的就是楚天歌心慈,想以此动摇他的信心。听楚天歌这么一说,他yù发认为他心虚,也不生气,道:“咱们就先比比死靶,死靶要是分不出胜负再比活靶不迟。楚长官,请吧!”说着,嘴角一努,就要那个亲信给他送枪。心想:老子给你杆孬枪,倒要看你怎么用。

    然而水红袖却早早的看破了他的居心,他的亲信提着枪正要递给楚天歌,水香已经将一支步枪递到楚天歌手。

    楚天歌并不知道王疤子自己根本没把握,所以才让他先开枪。水香递过来的是一支正式,算是山寨为数不多的好枪了。他接过来熟练的拉动枪栓,检查了弹仓,然后瞄了瞄瞄准基线,接着便端了起来开始瞄准。

    众人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水红袖和水香等娘子军更是大气不敢出——

    “呯”的一声,众人密集注视的枪口忽然喷出一蓬火焰,接着对面最左边一个王疤子手下头上的瓦罐便猛然炸裂。这个过程太快了,那个好汉心里还没做好准备呢,头上的瓦罐已经炸裂,吓得他双腿不由的一软,几乎就在瓦罐破裂的同时瘫坐到了地上。

    而几乎同时,楚天歌右手松开长枪扳机,飞快的从腰间拔出了驳壳枪,趁机在裤袋上蹭开枪机,举起来便shè。于是,下一瞬间,靠近那个瘫坐在地的好汉头上的瓦罐也破裂开来,楚天歌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长短枪比赛。

    不管不顾众人复杂的神情,楚天歌退到一旁,看向王疤子道:“王大哥,到你了。”

    “啪啪!”水红袖带头鼓掌,然后整个洞掌声雷动,而王疤子和马炉子等人脸sè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王疤子咬着牙想了想,他那个亲信不知好歹的将手的长枪递了过去,结果让他找到了下去的台阶,他“啪”的甩了亲信一个耳光,叫道:“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的枪法,你是想老子害死自己的弟兄呢!”等于间接的认了下。

    且不说洞口头顶上还顶着瓦罐的好汉心松了一口气,其他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水红袖看着王疤子问:“王疤子,你这是认输了?”

    王疤子满脸通红的上前一步,朝楚天歌抱拳道:“楚长官枪法如神,王某不及,甘拜下风。”

    楚天歌笑了笑,看向马炉子还有常根,道:“下面是冷兵器了?”

    马炉子走了出来,他的右手已经握着一把大砍刀别在背后,他说:“楚长官,你使什么兵器?”

    马炉子最擅长的其实是马刀,而他现在之所以换作大砍刀,却是考虑到楚天歌伤愈不久一定乏力,故此想先从力量上压制住对方。

    水红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她自己也没见过楚天歌的功夫,不由很是担心,情急之下,连称呼也变了,问:“楚大哥,你使什么兵器?”

    楚天歌笑着撩开衣襟,那里是一排五把飞刀。他说:“马大哥用大刀,我就用飞刀吧。不过有个问题啊,马大哥,呆会不得已伤了你你可别见怪。”

    众人一愣,也不知道是谁沉不住气喊道:“不公平,飞刀是暗器,姓楚的使诈!”

    “飞刀首先是冷兵器!”水红袖冷冷的道,犀利的目光扫向众人,里面同时有隐忍不住的喜sè。她开始还担心楚天歌在硬碰硬上吃亏了,现在见他的武器竟然是飞刀,如此以巧取强,胜算大增,不由得她不喜。

    飞刀是狼牙战士必修科目,楚天歌的飞刀在狼牙大队里并不算拔尖的,不过比起一般人,那可就是“小李”的境界了。

    马炉子的脸sè变得慎重起来,不动声sè的往前挪了几步,他抱刀在胸前行礼:“楚长官,刀剑本来无眼,到时在下伤了阁下,也请您海涵。”说是请楚天歌海涵,目光却转向了水红袖方向。

    水红袖有些严肃的说:“都是自家兄弟,还是点到为止的好,”对楚天歌说:“楚大哥,还请你手下留情不要伤了马大哥的xìng命。”

    “也许没命的会是我呢,”楚天歌微笑着说,不着痕迹的朝她点了点头,意思是请她放心,自己有把握赢。

    水红袖又对马炉子说:“马大哥,你同样也是,大家是比武切磋,并不是生死仇家。”

    马炉子点了点头。然后,他率先朝立在场的楚天歌扑了过去,大刀泛起一片白sè的银光,往其头上劈去,嘴道:“那就开始吧!”

第二章鹰崖山的故事(十二)

    马炉子出声的时候已经发起了攻击,这其实算是偷袭,水红袖暗骂马炉子狡诈,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紧张的关注场情况。

    这其实也不好怪马炉子,明看是他的兵器占了优势,可是考虑到飞刀的使用状况,现在反而等于楚天歌拿着长兵器。他如果不早早的逼近对方的话,那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楚天歌大伤刚愈,今晚又连番跋涉,身体已很虚弱,不过,马炉子这偷袭却也没能奏效。他飞快的往旁边一闪,同时右手一抖,一枚飞刀从侧面飞向了马炉子的左边肩头。

    两人此时相距不过半米左右,这般短的距离马炉子自然避无可避,而他则根本没有闪避的意思。距离短对他也有优势,那就是楚天歌投掷飞刀的力道肯定要小的多,能造成的伤害不会太大。

    可是他却小看了楚天歌投掷飞刀的技巧,更小看他手腕上的抖劲,以抖劲投掷出来的飞刀,其初始力道之大是马炉子意想不到的。于是,就在他手腕一番,大刀横着削向楚天歌的时候,他的左肩已经刀——疼痛猛然袭来,同时,一股血箭顺着飞刀上的血槽标出,带走了他左手的力量。

    楚天歌一刀出手就做好了近身肉搏的打算,所以他紧跟着揉身扑上,就在一片刀光将将削到自己后背的时候,他右手紧握的飞刀已经贴到了马炉子的心口。

    因为左肩的疼痛,马炉子几yù疯狂,因此他这横削的一刀尽管失去了左手的支持已经力道其大。楚天歌虽然贴身过去,已经被刀柄和刀刃接壤处的护手环狠狠敲,他心一甜,一口鲜血溢了出来。

    “马炉子,你输了!”马炉子还要挥刀的时候,站在场边的常根大声喊着,一个箭步跨进来,将他的右手牢牢的叼住了。

    王疤子、马炉子、常根三人,常根是最耿直的,当初首先帮助娘子军的,也正是他和他手下的那帮弟兄。他在场边看得真切,看见了楚天歌那支抵着马炉子心脏的飞刀,知道如果不是楚天歌手下留情,那现在马炉子早就是死人一个了。

    楚天歌的飞刀其实已经刺破了马炉子的皮肤,不过因为左肩的剧痛,他并没有感觉出来。这小子许是因为受了伤,因此有些发狂,被常根叼住手腕,他大声嘶吼:“狗rì的干什么,让老子宰了这小子,老子赢定了!”

    常根冷哼一声,手上一用力将他的大刀夺了过来,说:“看看你的心口吧,你个蠢驴!”

    马炉子一低头,看见了那把抵住心口的飞刀,又看见了口溢血的楚天歌,他再浑也明白了怎么回事,面上现出愧sè,黯然道:“我竟然输了!”

    楚天歌咳嗽两声,收起飞刀,对常根说:“谢了,”又说:“快喊蒋神医过来给马大哥止血吧!”

    打斗开始的时候,蒋神医已经站到了人群后面,楚天歌遇险的时候,他更是一个跳跃跃过人群来到了场,这时走上前来,先是瞪了马炉子一眼道:“马炉子,你小子太不识好歹了!”然后才开始给他止血包扎。

    马炉子那一刀柄伤得楚天歌极重,让他几乎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摆脱了常根的搀扶,他慢慢的站直了,说:“我休息一会。”

    常根打心眼里佩服这个汉子,感叹道:“我们之间不要比了,我认输。”

    “那怎么行?”几乎同时,楚天歌和王疤子一起说道。

    常根凛然的看着王疤子,冷冷的说:“王疤子,我们练武之人最重武德,楚长官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顾全马炉子的xìng命,只这一条,我常根就没法和他比。认他做老大,我常根心服口服。我相信,真的在他手下做事,别的不说,至少安全要多谢保障!这样的老大,我们到哪里找去?!”

    水红袖看见楚天歌咳血,吓得立刻跑过来嘘寒问暖,听见常根的话,她大声附和:“既然常根已经认输,那楚大哥这头把交椅已经坐定了,谁要是不服,可以认我说话。”

    楚天歌摇摇头,看了众人一眼说:“现在要是再让我和常大哥打,我肯定必输。不过既然常大哥如此说了,我就却之不恭。我这个人讲究mín zhǔ,诸位兄弟如果有其它想法的,我让你们zì yóu选择,就是不想留在鹰崖山的,也可以自便。”

    常根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也是个办法,留着一些心怀叵测的还不如趁早赶他们下山,他附和道:“我支持大当家的决定,不过,枪支必须留下,毕竟这可是全山兄弟姐妹打拼得来的。”

    马炉子肩上的血已经止住,或许是感激楚天歌的不杀之恩,他大声说:“楚老大和常大哥说得不错,走可以,枪必须留下。”等于承认了楚天歌的老大位置。

    见马炉子都表态了,一些墙头草立刻做出了抉择,纷纷表态拥护楚天歌。王疤子见大势已去,觉得自己就是留下来也没有多少前途,于是咬咬牙带着三四个最铁的亲信选择下山。

    因为已经有言在先,楚天歌没有给他们任何枪支,却也从山寨原属于水红天的那份财产取出一部分来作为遣散费给了他们。

    鹰崖山的这一次前后山内讧,代价是巨大的,原来五百多人的寨子,现在只剩下三百多人,其还有五十个伤者。而后山的娘子军则只剩下一个排的规模。

    第二天晚上,处理好山寨的一应杂物,楚天歌将所有大头领叫到聚义厅,就山寨以后的出路问题征求众人的意见。他首先自承身份:“大家想必都知道了,我是任丘学兵师的,这一次因为执行‘马城’的任务受伤被二当家所救才会来到这里。”

    “马城”虽然因为rì本人的封锁,知者甚少,但是山寨在山下有耳线,故此众人皆是知道的。常根闻言不由肃然起敬,他说:“大当家,马城是被你们毁掉的?你们实在是太不简单了!这可为东北三省除掉了一块毒瘤啊!”

    “大当家,你们这次出动了不少部队吧?”马炉子问。马城附近他曾经去过,清楚rì本人在那里的防备,非常严密。

    “我们出动了二十三个人,可惜牺牲了十几个弟兄呢。”想起那些牺牲的战友,楚天歌的脸sè一下子变得怆然起来。

    众人除了已经知晓的蒋神医和水红袖,个个都露出半信半疑的神sè。凭借二十三个人就毁掉了马城,而且只伤亡了十几个,这个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水厚问:“大当家,你们出动的都是像你一样的好手吧?”

    楚天歌自豪的点头,说:“其不乏比我厉害的,哎,他们要是还活着……”摇摇头,他没有再说下去。

    水红袖借机说:“就是这二十三个好汉,那只是学兵师的一小部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如果二当家说的真的,那这个学兵师也太恐怖了吧?众人看着楚天歌的眼神不由充满了敬畏,同时就有人想了,如果跟着这样一支部队,那么只要自己好好干,那将来的前途……

    “大当家,您是想带兄弟们投奔学兵师吗?”水厚有些激动的问。

    楚天歌看了众人一眼道:“就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意见。”

    “我们唯大当家马首是瞻!”不少人异口同声的说,还有一些人则皱着眉头,其包括马炉子,他道出自己心的疑惑:“二当家说学兵师军纪很严的,我们这些人可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学兵师肯收留我们吗?”

    这正是众人最担心的一个问题,其实不仅是他们,就是楚天歌也为这个问题担心。学兵师与民无犯,而这些家伙,哪一个没有杀过平民?欧阳云肯原谅他们的过去吗?他说:“我个问题也是我所担心的,嗯,我们的山牢里还关着不少人吧,你们查一下,如果是恶贯满盈鱼肉乡里的就给杀了,如果是平民老百姓的话,那就放了吧。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走到劫富济贫、专门针对rì本人的路子上来。”然后他说出了之所以要这么做的原因:“你们想过没有?国不可能一直乱下去,这东北三省早有一天也会被光复,到时候天下太平了,zhèng fǔ肯定会追究我们这些人的责任。到时如果我们无过还有功,待遇肯定会不一样的。”

    水红袖说:“其实我和大哥刚开始成立这个山寨的时候,也是抱着劫富济贫的宗旨,只是后来人多了,需求多了,慢慢的就乱了。”

    “需求不要担心,这方面我会想办法,我可以保证。”

    众人互相看看,然后说:“大当家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常根又道:“大当家,你可以问问,在座的其实谁想杀人?大家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都是被这世道所逼的。”

    楚天歌点点头说:“那好,过两天我就为这事回任丘一趟,大家放心,不管学兵师是什么答复,我都可以保证山上的军火和rì常供应。”

第二章鹰崖山的故事(十三)

    楚天歌原来的打算,确实是想先行一步回任丘征询一下意见的,不过随后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却让他不得不临时改变了决定。

    三天后的清晨,水红袖率领着鹰崖山的众头目正在聚义厅前门洞口与他话别,王疤子带着他那帮手下气喘吁吁的出现了。

    王疤子原来是准备前去投百里地外王隔山上的“赛貂蝉”的。“赛貂蝉”人如其名,长得非常美貌,而道上的好汉们给她冠以这个雅号却不仅仅因为此。在鹰崖山呆了这许久,楚天歌多少风闻她的一些传闻,知道这个“赛貂蝉”不仅人长得美貌,而且**极强,算是女人的另类sè鬼,据说是无一rì不欢的。而她手下清一sè由其英俊相好组成的“亲卫排”更是王隔山的招牌,那些汉子不仅年轻英俊,而且打仗一个个不要命,在道上颇有些狠名。

    王疤子如果真能被“赛貂蝉”接纳倒是个不错的归宿,不过就在他潜往王隔山的途,一个偶然的机会却让他发现了针对鹰崖山的天大yīn谋。水红天和赵小山不甘心失败,竟然以楚天歌为饵将rì本人引上山来。同时,他们还开出了这样的价码:一旦鹰崖山告破,娘子军除了水红袖,其他人将全部沦为rì本人的营jì。

    王疤子虽然和楚天歌不对付,但是想到一旦鹰崖山告破,后山的那群女子将全部沦为rì本人的玩物,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因此他立刻带人打转,赶在rì本人之前回到了鹰崖山。

    “王疤子?!”看见他,大家稍微都感到有些意外。马炉子等熟悉他的人尤是——王疤子此人自尊心很强,在他们看来,他一旦离开鹰崖山,那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可是现在,他才离开两三天就回来,这让他们都感到费解。

    王疤子和他们都是老兄老弟了,见他们如此神情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时间紧急,他却顾不得了,气喘吁吁的说:“大家快做准备,水红天和赵小山将rì本人引上来了。”

    “什么?”众人吃了一惊,水红袖问:“到哪里了?”

    “已经到顾家庄了。他们全部是骑兵,再有半个小时就该到鹰鼻山了。”

    顾家庄离鹰崖山只有五十多里地,而鹰鼻山离这里只有五里山地。众人的神sè一下子变得凛然起来,常根说:“不对啊,山下的弟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鹰崖山在山下留有眼线,他们的作用就是监视官军的,按道理说,rì本人如此大的动作是不可能瞒过他们的。

    王疤子冷笑一声说:“常根,你忘记水老大之前的身份了?”

    常根啊了一声醒悟过来,其他人瞬间也想明白了。水红天被逼走才几天,山下的弟兄根本不知情。而水红天清楚这些眼线的位置,只要他出马,不管是明来还是暗访,都能极轻易的让这些眼线失去作用。常根叹了口气然后对楚天歌说:“大当家,看来您今天是走不掉了。”

    楚天歌淡定的笑笑,道:“这种情况,就是能走我也不会走的。常大哥,你们熟悉前山的情况,赶快安排人手准备接战。水香,去拿个水壶来,王大哥他们赶了这许多路,一定渴了。”然后,他对王疤子说:“王大哥,真是谢谢了。”

    王疤子对他依旧不冷不热的,淡淡的道:“你不要谢我,虽然rì本人其实是冲着你来的,不过我是仗不得他们想染指娘子军的主意,这才赶回来报信的。”他对众人说:“你们想不到吧,咱们的水大当家这次可真舍得,一旦鹰崖山被破,娘子军除了二当家,其他人将会被送给rì本人做军jì。”

    “什么?水红天竟然会作出这种事?!”马炉子瞪起眼睛吼道,然后大骂:“娘的,鹰崖山上,老子原来以为自己是最坏的,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坏的。水红天这个瘪犊子真是无药可救了,也罢!弟兄们,cāo家伙干他娘的!”

    马炉子、常根还有水厚等人陆续走了,水红袖yīn沉着脸想了想问王疤子:“这应该是赵小山的主意吧?”

    王疤子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二当家,说实话,我也巴不得是赵小山的点子呢,不过这话却是我亲耳从水红天口听到的,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水红袖脸红了,然后他衣袖一甩,一言不发的往聚义厅里走去,不久,里面传出了她的清叱声:“姐妹们,rì本人就要打上来了,cāo家伙上吧!”

    楚天歌此时却在想另外一个问题,他问王疤子:“王大哥,rì本人真是因为知道我在山上才决定对鹰崖山下手的?他们来了多少人?”

    “足有一千,其有一多半的鬼子,其他则是附近县城的白狗子。对了,他们队伍里还缀着两门大炮呢。”

    “一千人?那就是大队的规模了,rì本人倒真舍得下血本,”楚天歌皱起眉头自语,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鹰崖山上现在能战斗的只有三百多人,其还有不少女的,武器装备奇差,正式只有极少,大多是汉阳造、老套筒,机枪只有两挺歪脖子、一挺捷克造,手榴弹总共就百多颗,凭这样的装备和五百多鬼子加五百多伪军对抗,顶得住吗?关键时刻,自己是不是该挺身而出,用自己的牺牲为鹰崖山换回暂时的平安呢?毕竟,这件祸事其乃是因为自己而起。

    “楚长官,想什么呢?当前最紧要的是想办法把rì本人打退吧,对了,能把我们的枪还给我们吗?”王疤子看着楚天歌的脸sèyīn晴不定,还以为他怕了rì本人想起后路来了,语带揶揄的道。

    水香这时提了茶壶过来,她本是水红袖不放心楚天歌独自上路安排在路上照顾他的,现在却没有这个必要了。楚天歌转过神来对她说:“水香,你带王大哥他们去取枪,我去前面看看。”

    鹰崖山和鹰鼻山之间,左边是断肠谷,右边则是一块长满灌木的丛林,丛林里面除了一条宽约一米左右的小路,其它地方密布陷阱还有机关。这些,楚天歌接掌鹰崖山的第二天就打听清楚了。这条道路上平时安排有一组十人规模的巡逻队,同时还有五人左右的暗桩。现在,马炉子正带人在加布机关,布置工事。看见楚天歌过来,他丢下手上的一块木桩,迎上来说:“大当家的,这第一道防线就安排在这里了。”

    楚天歌看了看地形,然后指着最右边的那一片灌木林道:“那边要安排几个暗暗桩,防止小鬼子从那边迂回。”

    “已经安排下去了,马瓜负责。我让他情不得已的情况直接将石堆推倒,将路封死。”

    “接替你们的地下哦那个上来了吗?”

    “是水厚的人,他们去取手榴弹了。”

    “附近有没有隐蔽xìng好,视野开阔的高地?”

    不清楚他要干什么,马炉子挠挠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指着聚义厅上面一处凹进去的地方说:“那里的地形倒符合条件,大当家的,要这样的地方做什么用啊?”

    楚天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离这里确实有点远,因此无法看清上面的具体情况,他说:“打阻击,rì本人重火力比较多,可以利用那里的地形进行阻击。”

    听不懂阻击是什么意思,又不好意思问,马炉子嗯嗯两声算是听着呢。

    楚天歌看了看附近,问:“除了眼前的这条路,还有办法摸到鹰鼻山吗?”

    这时,水厚等人都带着人到了,他们扛来了全部的手榴弹,而且常根的人还抬来了一门炮口老粗的土炮。他们正好听见楚天歌的问话,常根答道:“大当家,你是不是想摸到rì本人后面打个突袭?”

    楚天歌点点头说:“听王大哥说rì本人有两门大炮,如果不想办法解决掉,我们这里的石头再硬那也是白搭,多轰几下一样的坍塌。一定要想办法先把rì本人的大炮毁掉。”

    陆陆续续的人走了过来,水红袖带着几十个娘子军走在最后面,听见了楚天歌的话,她附和道:“楚大哥说的对,看来这次得兵行险招,只有闯一闯断肠谷了。”

    楚天歌闻言问:“断肠谷有路通到鹰鼻山?”

    “常根走过。”马炉子说。

    “差点没命!”常根补充道,然后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这时,鹰鼻山上忽然升起了一股浓烟,有心人立刻叫了起来:“鹰鼻山上报jǐng讯了!”

    鹰鼻山上布有暗桩,他们已经得知鹰崖山易主的事情,一定是发现rì本人及时的发出了jǐng讯。

    马炉子对常根说:“没时间了,老常,看来你还得闯一趟断肠谷了!”

    楚天歌说:“我陪常大哥一起去,你们再挑几个好手,”然后他指着刚才和马炉子找到的那个地方对水红袖说:“红袖,你挑几个枪法好的到那上面去,专门打对方的机枪和掷弹筒。”

第二章鹰崖山的故事(十四)

    抱歉,今天酒喝多了,欠一千字,以后补上,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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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红袖坚决的摇了摇头:“你的伤还没有好透,断肠谷道路艰难,还是我和老常去吧,你留下来!”

    楚天歌看着她,轻轻的摇头,语气却是相当的果决:“既然我现在是老大,那就应该负起这份责任来。你和马大哥他们留守,我和常大哥过去断肠谷——这是命令!”

    水红袖和他对视着,从他眼看见一种自己在山寨众人眼里看不到的东西,她点点头,转身轻声道:“那你多保重!”手背飞快的拭过脸庞,带走眼里刚刚溃散出来的一洼泪水。稍后,她嘶声喊道:“水厚,后山的吊桥加派人手没有?马炉子,这里的工事还要加固……”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鹰崖山后山后面就是由断肠谷引申过来的一条山溪险流,上面搭有一座吊桥。如果前山防守不住的话,那只要吊桥还在,鹰崖山众人就还有一条退路。吊桥过去是莽莽山林,其环境恶劣并不适宜人居住,至于那里能够通往何方,因为尚没有人探究过,故没有人知道。

    马炉子和常根已经挑出了几个本领过硬的弟兄,连同楚天歌和他本人,一共个人。常根将就个人集合起来以后,楚天歌走到队列前面,先是环视众人一眼,然后说:“各位弟兄,此行的艰难我就不多说了,我只强调一点,此时此刻你们如果想要退出,我给你们这个zì yóu,但是一旦入谷,那不管前面是刀山抑或是火海,我们都只许进不许退。除非我们都死绝了,哪怕只要有一个人在,我们就要将小鬼子的两门大炮干掉——大家有这份决心吗?!”

    “有!一切唯大当家马首是瞻!”常根带头说道,其他人都很光棍的大声响应。

    楚天歌检查了每个人的装备,让每个人最少配备两颗手榴弹,然后便紧跟在常根后面,从一处山壁不是特别陡峭的地方,往断肠谷下面进发。

    断肠谷之所以叫断肠谷,盖因为其长年累月和外界不通,一些坠死或者老死其的动物尸体腐化以后的毒气排不出来,久而久之的累积起来,形成了瘴气也似的物质。这瘴气看起来和断肠谷经年累月存在的雾气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不同的是,人一旦呼吸到这种气体,那就会头晕目眩,呼吸困难,此时如果不采取恰当的措施,那很有可能就会晕倒在瘴气,从而迷迷糊糊的丢失xìng命。

    关于断肠谷的可怕传说由来已久,山民们无法解释这种情况,故以鬼神说说服自己,jǐng醒世人。

    常根曾经在断肠谷走过一遭,对如何避免进入鬼神区域有一定的经验。下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点起了一支预备好探路火把,说是火能够驱邪。每到自认为难以选择的岔路口,他就将火把伸过去探一下,火把火势如果不减,或者前面长有鲜活树木或者有小动物出现的地方,甚至有蟒蛇和毒蛇挡道,他都会毫不迟疑的走过去。能被他和马炉子挑选出来参加这次任务的好汉们无一不是山寨里的好角sè,不仅个人本领不凡,而且胆子奇大,说得不好听一点,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不过,进了这个死亡之地,不少人眼还是透出意思胆怯,不时疑神疑鬼的左顾右盼,生怕身边猛然会出现鬼怪似的。

    楚天歌不相信鬼神,从之前的了解,他认为断肠谷之所以让人畏惧,无外乎其有毒物或者是猛兽,待在行进途听常根解说:什么光秃秃的地方千万不能进,低洼处也不能过,有雾气的地方一定要小心,其一般藏有妖物……他联想到其手那只火把的作用,再联想到学过的一些物理知识,心有了底气——

    火把的作用并不是驱邪,而是能够用于检测当前的空气质量,同时还能够照明;当然,长有鲜活木树和有小动物出现的地方,多少也说明那里的空气质量也是不错的。

    常根因为首先要顾及安全,又是凭经验认路,往往在岔路口处踌躇不前。他便将火把接过来说:“还是我走前面吧!”然后便一手握火把,一手掌着指南针,大步在前面带路。

    常根开始还想坚持自己带路,心想的是,自己走过一次都带的有些艰难,你一个从没走过的人,可千万别把弟兄们带进绝路。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之后,他们已经来到鹰鼻山的一角,他心不由大生敬佩,几要怀疑楚天歌之前是不是也从断肠谷走过,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他所走的地方不仅没遇到鬼怪,而且一点歪路都没走呢?!

    “上面就应该是鹰鼻山了吧?!”楚天歌看了看四周,四周雾气漫漫的并看不清,好在雾气只凝聚在谷底,上面的景致却历历在目。眼前出现鹰崖山除外的又一道山壁,他想当然的问。

    常根看了看山的形状,肯定的说:“是鹰鼻山。”又说:“好快啊!”

    忽然,上面传来了枪声、爆炸声,战斗竟然已经打响了。

    “该我们上了!”楚天歌说着,用手使劲的按了按腹部——那里有点疼痛,然后,他便将火把丢在地下踩熄,然后带头往上爬去。

    重好汉本以为这一趟断肠谷走下来,就算不是全军覆没,多少也会留下几个,现在见竟然皆安然无恙,看向楚天歌的眼神便有些不一样了。

    常根抢前几步,抢到楚天歌头里,说:“大当家,这里的地势我比较熟,我在前面带路吧!”

    楚天歌点了点头,让他走到了头里,然后将指南针收起来,掏出一支驳壳枪叼在嘴上,跟在他后面往上攀爬。

    这角鹰鼻山和断肠谷联系的山壁比之他们刚才下来的地方还要陡峭一些,众人完全四靠着借力那些凸凹石块,这才有可能一点点的往上移去。故此,大家只往上爬了大概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便一个个累得不行了。

第二章鹰崖山的故事(十五)

    离开谷底之后,空气清新许多,常根双手扒着一块山石,身体紧贴山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群人,常根的体质算是比较好的,不过纵然如此,这段山路走下来,他还是累得不行。他转过头,看见紧跟着在自己身后的楚天歌脸sè白的有点异常,想起对方大伤初愈,这几天又一直没能休息好,竟然能够亦步亦趋的紧跟着自己,心对其大生好感,于是善意的问:“大当家,是不是休息一会?”

    楚天歌的情况正如常根所预料的那样,非常艰难,现在就完全是凭一口气憋着。这和他刚刚进入狼牙参加特训的时候有些像,很多科目都是在人体极端疲劳的状态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练习,直到度过一个个又一个疲劳点,从而让身体机械的掌握那些技术。这种情况下,万万不能有休息一挥的念头,否则一旦开了这个头,那一口气一泄,那休息的念头就会鸦片上瘾一样盘踞脑海,从而使得许多事情半途而废。伤处有点疼,隐隐的针刺的那种,从肺腑里面传来,嘴里的枪早就重新别回枪套里去了,牙齿现在只是僵硬的咬着——他不敢开口说话,只摇了摇头,然后艰难的攀住常根旁边的一块石头,往上面行去。

    看着他倔强的身影,常根神情凛然,他想起了“抗rì双雄”的有关传说,这才知道对方能有今天,实在不是侥幸得来的,光这份毅力,便远远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弟兄们,紧跟大当家!坚持一下就到了!”常根喊着,跟在楚天歌后面往上爬去,上面,枪炮声愈发的响了,众人想起那些在小鬼子炮火下奋勇抵抗的兄弟,一个个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各关节传来的疼痛,跟着楚天歌和常根后面往上面爬去。

    鹰鼻山上,一块视野开阔的所在,旺直夫拿着望远镜端详着前面的战况。楚天歌的面子不小,得知他竟然就呆在离自己防地不过百多公里的鹰崖山上,旺直夫少将不顾手下的阻拦,亲自率队前来抓捕。上山之前,他仔细询问过水红天有关鹰崖山的防务问题。鹰崖山的防务就是水红天一手建起来的,他自然知之甚祥,于是毫不保留的全部倒了出来。旺直夫让手下参谋整理出数据之后,酌情决定带一个大队的规模前往围剿。其,更有直属其指挥的500余rì军jīng锐。

    因为在“马城之战”吃过楚天歌那些狼牙队员的亏,旺直夫这一次才会大张旗鼓的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执行这次计划。在他想来,现在鹰崖山不过300余的残余势力,就算楚天歌等支那人都到了那里,自己如此强大的兵力和火力配置,一定可以顺利的拿下鹰崖山,活捉楚天歌!是的,从一开始,他想的就是要活捉楚天歌!

    “马城之战”虽然因为rì本人的蓄意封锁并没有见诸报端,但是由此引发开来的一系列问题却引起了关东军军部的足够重视。近段时间,东北三省的地下反rì活动异常活跃,在沈阳、在哈尔滨等地,好像一夜chūn雨过后,到处出现了针对rì本人的暗杀活动,而肇事者事后留名全部是“抗rì双雄”。由此引起了rì本侨民的极度恐慌,许多rì本人现在一到天黑往往都不敢出门。

    这些暗杀活动当然不可能真是“抗rì双雄”做的,不过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自然和学兵师“马城之战”给予rì本人的重创有关。这种形势下,欧阳云、楚天歌和学兵师的名字已经排在了张自忠等29军顽固分子之前,成为了南次郎最急于解决的人物。

    如果能够活捉楚天歌,那不仅能够粉碎“抗rì双雄”在国民众形成的威望,给东北三省的抗rì武装以沉重打击,同时还能为关东军在rì本国内带来丰厚的政治利益。

    这才是旺直夫如此重视鹰崖山的真正原因。

    望远镜里,一排山石磊就的掩体后面,不时闪过一两个人影——清晰的看到那些支那人衣着不整,武器五花八门,在掩体间甚至还摆放着一个口径巨大,但是明显只能喷shè铁砂碎石的土炮;而已方士兵,不管是那些战斗力不高的伪军还是自己手下的皇军jīng锐,偏偏无法突到近前,旺直夫的脸sè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他放下望远镜,看了看水红天,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水桑,你的手下很能打啊!”

    水红天也看出了形势的不对,在他的建议下,rì本人选择了正面直突,这样就避开了其它地方纷繁复杂的陷阱还有机关,可是这样一来,rì本人的兵力优势就体现不出来了。于是鹰崖山凭借着劣质武器可以毫不费力的将冲向他们的十几个或者二三十个“皇军”、白腿子轻易的打退。鹰崖山正面鹰鼻山的阵地,地势要稍高一点,水红袖肯定在哪里安排下了神枪手,当rì本人的机枪手才进入阵地,对面一颗子弹飞来,机枪手立刻就毙命了。现在,rì本人已经不敢把机枪的位置排得太靠前了,可是这样一来,前面的士兵挡住了机枪手的视线,他们也无法进行火力压制了。

    水红天当初之所以要选择鹰崖山落草正是因为其易守难攻,现在鹰崖山易了主,自己成了进攻的一方他才后悔当初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么个地方落脚。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一脸铁青sè的旺直夫,只怕对方会将怒气撒到自己身上。

    旺直夫眉头紧锁,在心利用学过的军理知识飞快的计算着:对面的支那人很狡猾,而且显然是见过阵仗的,已方对他们唯一有杀伤力的是迫击炮,可是炮弹飞行有个过程,而且响声明显,已方的炮弹才出膛,支那人已经在掩体里面趴着了。迫击炮的威力有限,打不开那些巨石磊就的掩体,现在看来,只有用山炮了,先轰垮他们的工事再说。同时,也许应该安排一支奇兵从其它地方摸过去,虽然水红天说通往鹰崖山就只有这一条坦途,但他从对方闪烁的眼神,总感觉到对方并没有说实话……

    因为山路行炮不易,山炮被留在了鹰鼻山下,旺直夫先王正强带伪军去将炮弄上来,然后问水红天:“水桑!从这里通往鹰崖山的,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吗?”

    水红天眼神之所以闪烁确实是因为心有鬼,不过这鬼可不是因为心还藏着一条密路,而是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有些胆怯——如果rì本人一旦打不下鹰崖山的话,一定会迁怒于他的,到那个时候,谁来救他呢?!

    “确实只有这一条路,其它地方都是陷阱还有机关……”他擦了一把汗回应道。

    旺直夫哼了一声,不动声sè的转向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小山:“赵桑,是这样的吗?”

    赵小山想了想说:“还有一条路,不过其非常危险。”

    “是主道旁边的灌木丛吗?”

    “不是,那些地方机关和陷阱实在太多了,就是我们这些当初布置的也记不清其有哪些了。我说的是断肠谷,”赵小山说着指了指山下雾气萦绕的地方,“断肠谷连通着鹰鼻山和鹰崖山,不过里面有鬼怪,最好别从里面走。”

    旺直夫看了看不远处那片萦绕着雾气的山谷,脸sè好看了一些,问:“你们一定走过的了?”

    水红天和赵小山大惊,水红天暗暗的剜了赵小山一眼,恨他多嘴惹祸上身。

    旺直夫装作没看懂两人的脸sè,上前两步分别拍拍他们的肩头说:“你们国有句老话,富贵险求,本人觉得行军打仗也是一样,胜仗也是险求的。既然断肠谷如此危险我想对面的支那人一定想不到我们能从那里发起进攻。你们放心,不管断肠谷里有什么鬼怪,我让手下最jīng锐的皇军士兵陪你们去,他们有我国天照大神的照拂,一定可以见鬼灭鬼,见怪杀怪。”

    水红天脸sè发白,半晌无语;赵小山却很光棍,他说:“既然将军的手下不怕,那我就豁出去陪他们走一趟好了!”

    旺直夫点点头,用赞赏的眼神看了赵小山两眼,然后便让参谋庆次元郎去挑选人手。

    很快,二十三个rì本兵被挑选出来,他们以一个叫荒村拓斋的大尉为首,算上水红天、赵小山和他们十三个手下,一行三十八人,皆带短枪和手雷,赵小山和水红天又做了几支简单的火把,然后便开始就近寻找合适的地方下谷。rì本兵纪律较严,加上没有听说过断肠谷的恐怖,故此都当作一般战斗任务对待,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安。只苦了水红天和他那群手下,他们都是深悉断肠谷厉害的,故此一个个听说要下谷,双腿便不由自主的打抖,知道这差事是赵小山自找的,一个个在他背后看着他,恨不得能够用眼神在其背上烧出两个洞来。

第二章鹰崖山的故事(十六)

    不知道什么时候,楚天歌感觉到爬山并不是那么吃力了,而跟在他身后的鹰崖山好汉们,浑然也忘记了疲劳和恐惧为何物。大家借力那些凸出来的山石,有些艰难的往上攀爬。这一刻,一直走在最上头的楚天歌化身为他们真正的老大,只因为有他的身影在前面,好汉们便觉得这陡峭的山壁委实算不了什么——忽然,楚天歌停了下来,他朝下面看了看,努了努嘴,那是噤声的暗示。

    巧合的是,水红天他们选择的下谷地点和他们现在向上攀爬的地方属于同一个方位,楚天歌听见了几个rì本人的谈话声,他作出了正确的选择,先是屏声静气,然后就近找到可以掩身的地方,让众人都掩起身形。

    大家找到歇脚的地方以后,一个个拿起武器翘首jǐng戒,稍后,一个人影进入他们的眼帘。这人影对于鹰崖山众人来说有些熟悉,因为他就是赵小山。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拿表现或者是个xìng使然,赵小山走在了第一个。陡峭的地方,下山远比上山难,他每找到一个落脚地,都会大声的招呼后面的同伴还有rì本人,他口出现的“荒村长官”泄露了他此行的立场,用不着楚天歌作出指示,好汉们的武器理所当然的瞄准了他。

    常根离楚天歌比较近,趁赵小山等人还没发现已等,他低声问楚天歌:“大当家,怎么办?!”

    如果他们不是担有炸大炮的任务,遇到赵小山等败类,自然是杀无赦的,可是现在,一旦动手的话肯定会引起rì本人的jǐng觉,这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楚天歌没有做声,右手扬了扬手的一把飞刀。常根是聪明人,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他以山贼们独特的方式将这一讯号传了下去:不要开枪,用刀子解决他们!

    如果不出现枪声的话,只要出手的方式足够的隐蔽,那就可能造成坠山死亡的假象——楚天歌打的正是这么个主意。

    能被挑选出来执行这次任务的好汉,无一不是鬼灵jīng怪的家伙,大家很快便明白了常根打得哑语。于是,当赵小山被楚天歌一飞刀扎腰部。猝不及防的哀嚎一声摔下断肠谷的时候,好汉们屏住呼吸,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

    楚天歌出手很隐蔽,事实上,直到赵小山掉头朝下寻路的不经意间发现他,他才甩出了在手已经握得沁出汗的飞刀。

    赵小山的突然坠亡终于击毁了他和水红天那帮手下的决死之心,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大喊一声便往山上爬去,稍后,包括水红天和那些“黄军jīng锐”在内,他们一个个停止了继续下行,而开始按照原路往山上爬去。

    把握住机会,常根甩出了手上的一块石头,一个小鬼子被击头部,凄叫一声衰落山崖,稍后,幸存的rì本人还有水红天以及其他人不顾一切的朝山上爬去,就好像正有一群鬼怪在追赶着他们似的。

    荒村拓斋开始还大声喝止来着,然而当他落在最后的时候,他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压垮,连朝后看的勇气都没有,他跟着溃兵们飞快的沿原路爬回。一行人面无人sè的回到出发点,面对旺直夫鹰鸠一般的寒冷目光,他惊慌失sè的说:“旅团长,下面确实有鬼怪。”

    旺直夫虽然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鬼怪,然而面对二十三个忠心手下如出一辙的惊恐面sè,他选择了信任。想到下面既然有鬼怪,那对面的山贼也不可能通过断肠谷逃跑,楚天歌也就没办法逃之夭夭,他不动声sè的下令众rì本兵回原单位,然后又抚慰了水红天等人几句,便让他们去帮助张正强,选择一个恰当的地点安置大炮。

    鹰鼻山的某处山壁上,目睹那群鬼子兵屁滚尿流的逸去,常根朝头上的楚天歌竖了竖大拇指。

    楚天歌摇摇头表示谦虚,原地等了五分钟,确定安全以后,他选择了一个45度的方向继续朝鹰鼻山上爬去。

    爬了大概一刻钟以后,他们又上行了五十米左右,终于来到了一处比较平整的地方,楚天歌隐身在一丛灌木后面偷偷朝外面望去,看见了百多米以外的旺直夫和他的一帮手下。

    旺直夫面前吊着望远镜,在他身后,一群rì本兵毕恭毕敬的站着。等常根爬到自己身边,楚天歌有些兴奋的低声对他耳语:“咱们逮到大鱼了!”

    常根最关注的是那两门可能对鹰崖山造成毁灭xìng打击的大炮,私下环顾没发现它们的身影,他问:“大炮呢?”

    楚天歌说:“不管大炮了,对面的肯定是小鬼子的指挥官,只要撂倒了他,我们就赢了。”怕常根不明白,他补充一句说:“这叫‘斩首行动’。”

    “斩首行动”是狼牙特训时的专业术语,指的是通过直接袭杀敌对方的指挥官而达到胜利,目的的行动。这术语自然是欧阳云剽窃自后世的,楚天歌他们当时听讲的时候皆是一头雾水,现在,他讲给从没有过类似经历的常根听,对方自然也是听了个云里雾里。

    “斩首行动?!”

    楚天歌指着旺直夫说:“我敢肯定那个rì本人是rì本人的头,只要杀了他,那rì本人肯定群龙无首,不攻自溃!”说着,他就将驳壳枪掏了出来。他们距离旺直夫有百米左右的距离,对于驳壳枪来说,shè程有点远。楚天歌一下子好似对自己的枪法没了信心,想了想还是摸出了一枚手榴弹,拧开盖子,将拉弦扣在食指上,然后他便猫腰摸了过去。

    他准备用手榴弹直接将那个rì本军官给炸了。百米的距离其实在驳壳枪的shè程内,而楚天歌之所以忽然没了信心,实是因为关系重大,觉得保险起见,还是用手榴弹可靠一些。

第二章鹰崖山的故事(十七)

    旺直夫重新拿起了望远镜,鹰崖山前的战况开始进入胶着,隐藏在山石掩体后面据守的山贼虽然个个悍不畏死,可是在rì本兵jīng准的枪法下伤亡开始增大。善战的rì本兵渐渐稳住了阵脚,利用地形建起了临时的简易工事,已经能够和对方形成僵持了。这时只要将大炮调过来轰上几炮,打垮对面的工事,旺直夫相信对面的支那人一定会向他们的正规军一样一溃千里。

    这样看来,已方的胜利好像只是时间问题,旺直夫现在担心的是,千万别让那个楚天歌给跑了,否则的话即使攻下鹰崖山,那这次行动也只能算是失败。

    旺直夫这样想着,不经意的调转了方向——他或许还是有些担心那个“断肠谷”,因此望远镜的焦点便转往那里——他立刻呆住了,出现在镜头里的,竟然是一个有着熟悉面孔的支那人,这个人曾经被他用步枪击倒后,但是竟然没有死。这在他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猛然的他就记起来这个人是谁了——楚天歌?!这三个字鬼魅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稍后,镜头里出现一个长长的、闪着金属光芒的东西,他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朝前面扑倒下去。

    很不幸的是,就在旺直夫发现楚天歌的时候,后者已经摸到了离他只有五十米左右距离的地方。这样的距离对于健康的狼牙战士来说,基本上是十投十进篮筐,而楚天歌作为其的jīng英,即使现在并没有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是这么短的距离他还是拥有足够的信心的。况且就在他的手榴弹拖着白烟往旺直夫头顶砸落的时候,在他身后四周,七七八八的枪声响了起来——最擅长打游击和浑水摸鱼的鹰崖山好汉们近乎本能的开了枪。

    不愧是经年行伍的“皇军jīng锐”,不得不承认的是,旺直夫在发现敌袭的第一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战术动作。如果对手不是楚天歌,那么这一劫他肯定能够逃得过去。其实,就在他用望远镜捕捉到楚天歌身影的时候,如果他更冷静沉稳一些、更有心一些,他应该能够发现,对方的右手上正握着一个冒烟的东西。没错,在拉开弦以后,楚天歌延迟了几秒钟才扔出了手榴弹,这样,就确保其能够在目标上空开花。于是,虽然旺直夫很漂亮的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前扑躲避”的战术动作,依旧没能够摆脱“天照大神”的眷恋——手榴弹在他刚才立身的地方临空爆炸,数以十计的弹片击了他的背部,甚至有一枚恰好击了其后脑勺。于是,就在许多rì本兵远远的被爆炸声吸引,然后看到了旺直夫的表演,并为自己的主官能够作出如此漂亮的前扑而惊叹的时候,离他最近的那些rì本兵却声嘶力竭的狂喊起来:“旅团长阁下!”“保护旅团长!”……然后,他们纷纷朝楚天歌等人藏身的地方shè击,有一个机枪手将枪口调了过来,同时,几个身处后方的迫击炮手开始调整方向,想要炮击那几个胆大妄为的支那人。

    张正强等人正艰难的将两门大炮推、拖过来,由于山路崎岖不平,不时面临上下坡,虽然有两匹马借力,他们还是整的一头大汗。众伪军虽然身上也吊着枪,可是看他们现在的样子,更像是民夫。

    经过一段艰难的山路,他们刚刚将其一门大炮推上这里还算平整的地方,旺直夫在他们的视野里却飞了起来,漂亮的飞起,重重的落下,然后再也没能够起来。

    张正强和水红天处于众人的前面,他们恰好有幸见到了这一幕,张正强立刻惊问:“他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水红天却是又悔又恨,他现在终于明白赵小山是怎么死的了——原来断肠谷真的可以走人,而且,水红袖他们早就想到了这一条。

    他没有回答张正强的问题,却有意的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到对方后面,他低声说:“旺直夫死了,这仗还要打吗?”

    好像是要对他这句话作出注释,鹰崖山前面rì本兵的简陋掩体后面,七八个rì本兵站了起来。他们口刚刚呼喊出要为旅团长报仇之类的豪言壮语,几乎同时,对面闪起一蓬火光,硝烟过后,七八个rì本兵被土炮大面积喷shè出的铁砂子、碎石子打成了马蜂窝,鬼哭狼嚎的倒下了。

    而在他们身后,一直趴伏在地上的rì本兵和伪军,先是长腿的伪军受不了面前凄惨的一幕,开始不顾一切的溃逃,稍后,那些rì本兵也开始后撤;而就在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被愤怒和悲怆激昏头脑的rì本人在两个佩戴大尉军衔的rì本军官的带领下,cháo水般的向楚天歌他们藏身地发起了一波接一波的攻击。

    “rì本人疯了,他们这是找死,必须喝止他们!”水红天急了,他可以不顾惜rì本人的xìng命,可是rì本人拼光之后,谁来做他们的坚强后盾呢?!山地条件下,集体的冲锋和送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王正强跟着rì本人有短时间了,了解这些东瀛人的个xìng和军规,他摇摇头苦笑道:“别管他们了,他们这也是没办法,主官一死,下属都会受到责罚。我们还是赶快将炮架起来尽尽人事吧!”

    小鬼子一旦开始集体冲锋,那些迫击炮和机枪手因为怕伤到自己人就不敢轻易的开火了,这给了楚天歌他们喘息和调整的机会。

    楚天歌适时的接连抛出两枚手榴弹,炸得离他比较近的一群鬼子鬼哭狼嚎、人仰马翻的,然后他边开枪边往刚才上山的地方退去,一边大声喊:“弟兄们!别管大炮了,边撤边打吧!咱们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

    常根却不同意他的提议,这家伙该是打仗杀人有瘾,大声道:“撤什么撤,小鬼子这是送死呢!上天有好生之德,爷爷们就成全他们!”说这话,这家伙竟然站了起来,先是准确的抛出一枚手榴弹,炸飞了一个机枪手和其武器,接着便双枪连发,点名也似的将离楚天歌最近的那群鬼子逐个的击倒在地。

    有了常根做榜样,他身后左右的那群鹰崖山的好汉们好像要比勇武似的,都站了起来,扔手榴弹的扔手榴弹,打枪的打枪,好像自己是不死之身似的。

    rì本兵训练有素、枪法极准,即使是这种群龙无首的状态下,其混乱冲锋的威力也不可小视。随着一个好汉被一枚三把子弹直接将脑袋击穿,跟着又有一个被一枪在脖子上开了个洞,楚天歌急了,他大骂道:“常根你混蛋!小鬼子发疯!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用不着跟他们一样疯!”

    楚天歌当上大当家不过几天时间,威信根本没建立的起来,况且现在是在瞬间决定生死的战场上,多少会改变人本来的秉xìng——常根虽然算是脾气好的,此时也发起了xìng,楚天歌这话才骂完,他肚子里便滋生出一串怨气和愤慨,不过,就在他张嘴yù要发作的时候,好像要应验楚天歌那句话似的,他只觉得左肩巨痛,左手顿时脱力,紧握着的驳壳枪便甩了出去,身形一晃,差点摔倒——一颗子弹击了他的左肩,将那里的肩胛骨击得粉碎。“娘的,老子竟然挂彩了!”他在肚子里暗语着,身子一矮,忍着剧痛往后退去。

    事实上,鹰崖山参加这次任务的好汉们之,常根才是大家的主心骨,他这一退,其他人便都矮下身来,开始边撤边打,不再一味蛮干了。

    楚天歌见机得早,早退一会,这时已经到了常根附近的一块大石后面,他抓住机会一枪撂倒了一个正持枪瞄准的鬼子,问常根:“老常,没事吧?!”

    常根疼的咬紧牙关根本开不了口,心却是肺腑不已:“娘的,狗rì的没长眼睛啊,老子都伤成这样了!”

    刚开始离得远,楚天歌没看见他的伤势,上面那句话问出口,现在才注意到了,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立刻对附近的几个人下命令:“你们带着常大哥先撤,我拖住他们!手榴弹留给我!”说着,他将最后一颗手榴弹摸出来,用嘴咬开盖子。

    开始见楚天歌退得最快,不少人心腹诽他是个怕死鬼呢,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误会他了,当场一个长满脸络腮胡子的道:“大当家,你带着常老大先撤,我来殿后!”

    楚天歌直接回绝了他:“快带他走!这是命令!”说着,凌厉的一眼瞪了过去。

    络腮胡子先是一愣,然后不自禁的执行起命令来。他猫腰跑向常根,和另外一个兄弟正要将常根搀扶下去,后者却用近乎嘶哑的声音吼了起来:“大胡子,混蛋!做小弟的怎么可以扔下老大先撤,听我的,你们带大当家先走,我留下来!”然后,好像是补充说明原因似的,他的声音一低,轻声道:“我的左肩已经废了,活着也没多大用了!”

第二章鹰崖山的故事(十八)

    常根是练武之人,清晰的知道肩胛骨粉碎对武者意味着什么,所以才会如此说。

    在山寨,常根算是个另类,身上没有水红天等人那种凛然的匪气,平时话也不多,不过,要让络腮胡子等人评价山寨谁最不好惹的话,他们肯定首选常根。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狠角似的,水红天等人的yīn狠都摆在了脸上;而常根却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但是,熟悉他的人知道这只是假象,如果你真将他惹恼了,那么对不住,你的小命或许就会因此留下!

    这一下络腮胡子等人可就犯难了,楚天歌是大当家,理所当然应该听他的,可是常根却是山寨里的老大哥,而且一向说一不二的,就是水红天在的时候,只要他没点头,那绝对不会违逆他的意思。

    楚天歌不知道这些,他的出发点和他们也完全不同,作为当兵的,特别是学兵师的jīng锐,不丢下一个战友这条战场准则已经牢牢的刻印在他的内心深处。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危急到非得留人垫底牺牲的那一步,对面小鬼子虽然杀声震天,可是毫无阵法,又不占地利,身边的这些弟兄都是山寨里的好手,组织好了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赶快带老常走!我不会有事的!这是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楚天歌动辄将“命令”将挂在嘴上,却不知道他的这帮手下并不是军人,至少现在算不上是。

    络腮胡子正左右为难,一个机灵点的出了个主意:“我和胡子留下来掩护大当家,小二,你们先带常老大下去。”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楚天歌身上最后的一枚手榴弹扔了出去,然后他急急的喊了声卧倒,便带头往几块山石后面一趴。

    空响起“吁”的声音,有经验的都知道这是炮弹破空声,而且落点肯定离身边不远。没错,张正强等人终于安好了炮,并且自作主张的想要给予皇军支持。水红天曾经打过炮,于是他自告奋勇的亲自cāo作。他很过瘾的瞄准,拉动绳索,然后——就在他满怀期望的极目欣赏自己的处*女作时,意外出现了,炮弹撞在楚天歌藏身的那块山石上,然后爆出了一大片的弹片,气浪将靠近的几个“皇军”炸得飞了起来。不自禁的,他吓得闭眼低头不敢看,而三个“皇军”拜他所赐,半空发出一片哀嚎,缺胳膊少腿的掉落地上。其他的鬼子吓了一跳,一个个赶紧卧倒,有人抽空回头看,心想难道支那人从后面啥上来了,还装备了大炮?!待看见是自己家的大炮,开炮的却是张正强带来的几个支那人,机灵的小鬼子军官立刻叫了起来:“他们是jiān细!……”

    “八格牙鲁!”rì本炮兵正从下面爬上来,目睹这一切,其一个少尉大声骂着,一脚踢在了水红天的屁股上,将他踢了个趔趄。而炮兵指挥官,一个尉许是听见了战友的呼喊,真以为水红天等人乃是诈降,想都不想,手枪掏了出来,瞄准他就shè。其他几个小鬼子炮兵急忙取下背在身上的长枪,一边朝水红天众手下瞄准,嘴里一边唧唧歪歪的叫道:“不许动,把枪放下!”

    跟着水红天和赵小山下山的都是他们的心腹,忠心耿耿的那种,看见老大遇险,本能的抽枪shè击。其一个眼疾手快,一脚将水红天踢到一边,使得炮兵尉的第一枪偏离了方向,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娘的,系踢老几——”水红天被那个炮兵少尉踢了一脚正要爬起来,不妨又挨一脚,他本来就重心不稳,这一下直趴下去,脸朝下和山石来了个亲密接触,两个大门牙登时全崩坏了,乃至说出来的话都变了味道。他话没说完,头皮一麻,接着便是火烧般的疼痛。听得身边枪声大作,他也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身子连续两个翻滚滚到了一块山石后面,其间抽冷一看,却见负责督管他们的个小鬼子炮兵已经全部倒在了自己手下的枪下。而和他一起下山的弟兄也死了两个,伤了三个。

    没想到水红天竟然和rì本人干了起来,张正强待要开口阻止却已经晚了。子弹多快啊,又不长眼睛,他才喊出两字:“你们……”便发现形势不对,自己再傻傻的站在那里肯定是枉死的命,于是不得不血水红天来个懒驴打滚滚到了一块石头后面。

    发生在这里的战斗相当的短暂,便是水红天那帮手下也没想到平时那般耻高气昂的rì本人竟然如此不经打。当然,他们这一开枪立刻使得本来就已经乱得可以的局势更加的混乱起来。

    水红天脑子灵光,刚才的情景,如果不是手下忠心,那他现在肯定挂了。怕张正强会因此惦记自己,他躲在山石后面,一边躲避着来自rì本人的报复一边大声喊道:“张大哥,rì本人不是人,不把我们当人看,和我们一起反了吧!”

    张正强心暗骂水红天果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关键时候竟然来这么一手——他心此时已经认定了,刚才那一炮,这混账东西就是故意轰rì本人来着。和rì本人呆在一起久了,久而久之他已经形成了对rì本人的畏惧心理,本能的,他正要开口痛骂水红天并放上几枪表明态度,然而,rì本兵此时群龙无首,而且被来自身后的叛变吓坏了。他们根本不给张正强表白的机会,又一个大尉举起枪就朝他开起火来,同时嘴还大声疾呼:“干掉这些两面三刀的支那猪!”在他的影响下,虽然有些rì本军官心还保持着清明,知道这个时候即使怀疑伪军有jiān细,也不能逼他们反水。但是,群龙无首的rì本兵可不管这些。他们本来就不信任这些伪军,而且在他们心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是,不管这些伪军出于何种目的帮助我们,但是他们毕竟还是国人。于是,刚刚还间杂在一起的rì伪军队伍,先是几个鬼子开始朝伪军shè击。接着,伪军迫于形势,开始举枪还击。登时,场面一片混乱。这种情势下,张正强知道,今天自己是不反也得反了。

第二章鹰崖山的故事(十九)

    局面出现了戏剧xìng的变化,楚天歌叫住络腮胡子等人,让他们等等再说。

    本来蜂拥冲向他们的rì本兵,除了压在最前面的那部分依旧在朝这里进攻,其他人则把枪口调转,对住了那些伪军。

    张正强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身形,他大声喊道:“鹰崖山的朋友们,大家都是国人,我们一起干死小rì本!”然后,他便开始召集身边的伪军,将他们组织到一起来对抗rì本人的报复。

    枪炮声,楚天歌的回应有些断断续续的:“先……rì本人再说!”

    rì本兵在一些军官的指挥下,结成了一小股一小股的部队,他们个子为站,和伪军彼此纠缠在一起,战况一时陷入胶着。

    水红天滚到了张正强身边,他低声说道:“老张,那个楚天歌绝对不能留,找机会干掉他!”

    张正强瞪了他一眼,心来气:自己应付rì本人的攻击还来不赢呢,他现在打这样的主意;即使自己和rì本人为伍,都要注意别惹到楚天歌,现在自己已经和rì本人干上了,哪里还敢再竖学兵师这样的强敌?!想起今天这事,一切根源都是眼前这个家伙,他心杀机一生,面上却微笑道:“放心,先干掉rì本人,然后咱们再用大炮伺候姓楚的。对了,你不是说你会打跑的吗?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有没有玩过炮?!”

    水红天脸一红,口振振有辞道:“怎么没玩过,你看见对面的那门大炮没有,那就是我整出来的,”说着他手一指,指向鹰崖山的那门土炮。

    张正强气得差点憋过气去,脱口骂道:“狗rì的,那也能算是炮,老子被你害死了!”

    土炮和野炮的使用方法差别太大了,一个是平shè,而一个是需要仰shè的,张正强现在终于知道刚才那一炮为什么会撞上那块巨石了,感情水红天这混蛋把它当自家土炮来用了!

    水红天嘿嘿的笑着,又爬回了刚才藏身的地方,然后他将几个心腹叫过来说:“找机会干掉那个姓楚的!不是这小子,老子哪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在他想来,如果不是楚天歌的出现,水红袖一定会乖乖的听他的话,那么鹰崖山也就断然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那么自己何须要投靠rì本人,借力于对方。

    目送水红天隐入巨石后面,张正强将自己的副官叫了过来,贴耳对他说:“找机会干掉水红天,留着这小子是个祸害!”心打定主意,既然水红天千方百计的想置楚天歌于死地,那么他们之间一定有刻骨的仇恨,而自己正好藉此杀死水红天卖楚天歌一个人情,那么以后再不济也可以凭借这个情面去投奔学兵师。

    旺直夫这次带上山的rì伪军各有五百多人,本来,按照双方的战力对比,相同数量的rì伪军对撞,伪军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惰xìng使然,在rì军刚刚开始调转枪口的时候,一些伪军甚至根本就没想到反抗,而是本能的抛下枪跪在地上大喊饶命。如此,几乎一个照面,伪军就倒下了一百余人。不过接下来,rì军的处境却艰难起来——首先是一部分伪军断了念想开始殊死抵抗,同时,楚天歌和水红天的两帮人开始浑水摸鱼。他们个个枪法jīng准,又是打红眼不要命的,而对面的水红袖,又恰到好处的发起了冲锋,于是,rì军在四方力量的打击下很快伤亡惨重,其不少人步了一些被他们赶入灌木丛伪军的后尘,在惊恐的一声声哀嚎后,被陷阱吞没,被机关捕捉,死在了削尖的木桩或者毒箭之下。

    战斗渐渐进入尾声的时候,一百多个鬼子在一个少佐的带领下仓惶的朝鹰鼻山下溃去,在他们后面,鹰崖山的好汉们、伪军胡乱的开着枪,一个个嗷嗷叫着,好像打了不知道多大的一个胜仗似的。

    当胜负天平开始明显出现倾斜的时候,水红天带着剩下的个人退出了战斗。他们静静的伏在一片山石和灌木丛交错的地方,寻找起楚天歌的身影来。

    从已经冲到前面去的鹰崖山一些汉子的交谈声,水红天已经得知了楚天歌乃现任鹰崖山大当家这样的事实。这坚定了他除去楚天歌的决心,而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的身后,水红天的十余个心腹正静静的将黑洞洞的枪口瞄准着他们。

    当rì本人终于被完全赶下鹰鼻山,当两门曾经让鹰崖山好汉们胆寒不已的大炮已经成了他们的战利品,不少人开始欢呼起来,他们奔走相告传递着这样的信息:rì本人被我们打跑了!我们打败小鬼子了!我刚才杀死了一个鬼子军官……

    ——好像打败rì本人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

    终于,楚天歌出现在水红天等人的视野里,他的身边,是由两个人搀扶着的常根。他们的身后,则是几个衣衫褴褛的山寨好汉。

    “大当家,我们打跑小鬼子了!”“大当家,我看见你用手榴弹将那个rì本人大官给炸飞了!”“大当家……”一群山寨喽啰围住了楚天歌,纷纷向自己的大当家表着功,或者拍着他的马屁。

    水红天看得冷笑不止,他低声自语道:“手榴弹,手榴弹,你用手榴弹结果rì本人,那我就用rì本人的手榴弹结果你!”上山之前,旺直夫分给了他们一批手雷。水红天掏出一枚来正要拉弦,离他最近的心腹庄户说:“大当家,那小子身边有不少老弟兄呢!”

    水红天红着眼睛,他低声骂道:“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就让他们陪着姓楚的一起去地狱好了!”

    “大当家,不可!”“大当家,这样我们还怎么有脸回山寨啊!”

    “回山寨,你们还想回去吗?”水红天说着猛然站了起来,左手一把拉开拉弦,右手正作势yù投,“呯”的一声枪响,他的后脑勺炸裂开来,红的血和白的脑浆子飞溅,一头载了下去。“妈呀!”庄户看见那没已经开始冒烟的“手榴弹”从水红天手上掉落下来滚向自己,也顾不得理会身后的枪声了,本能的大叫一声就往前面扑去。

第二章鹰崖山的故事(二十)

    庄户反应相当的敏捷,身手也是不弱,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被一枚弹片击了背部。他还算运气好的,他的那些弟兄,除了一个人因为前面有人挡着而毫发无伤,其他人当场被炸死三个,还有一个被炸掉一条胳膊。

    这是鹰鼻山上最后的爆炸声,rì本人在几方有意网开一面的情况下,兴冲冲的来,灰溜溜了的滚了。

    事后,常根砸吧砸吧嘴巴有些不尽兴的说:“可惜没有全歼!”

    楚天歌却清醒的很,虽然后来王正强所领的伪军被迫反正了,但即使这样,想要全歼余下的rì本人也不太可能,就是能做到这一点,那一定也会付出非常巨大的代价!

    水红天一死,庄户和幸存下来的另外一个其死党没有再负隅顽抗。而那些伪军在王正强的带领下,选择了集体向鹰崖山投诚,当然在王正强心,他认为自己投诚的对象乃是学兵师。

    鹰崖山的老大现在是楚天歌,楚天歌却是欧阳云的兄弟,欧阳云是学兵师乃至任丘的最高长官——弄清楚这一层关系以后,当手下咨询王正强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放下枪。

    这一仗胜得实在是侥幸,断肠谷和王正强帮了山寨的大忙。当王正强放下枪向楚天歌表示输诚的时候,在山贼们怪异的目光注视下: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rì竟然能够作为胜利者接受官军的投降,楚天歌上前几步,郑重的接过王正强递过来的手枪,然后说:“王大哥,你们不会为今天的行为后悔的!我代表学兵师欢迎你们!”

    众多的伪军聚集到王正强身后,在他们队伍的一侧,枪支弹药摆成了一座小山。

    楚天歌看着衣衫狼狈、表情木讷的众伪军,他大声说:“今天这一场胜利,不是我们鹰崖山的胜利,而是我们国武装对rì本正规军的胜利!”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鹰崖山弟兄,他更大声的说:“弟兄们,我们应该感到自豪!小鬼子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但是前提是,我们首先要敢于拿起刀枪,要敢于流血牺牲。”顿了顿,目光落到伪军队伍后面的一行人身上,他对王正强说:“王大哥,贵部虽然曾经为虎作伥,但是今天这一仗绝对可以洗刷调你们身上的耻辱。当然,一些人例外!刚才面对rì本兵直接跪地投降或者丢枪逃跑的站出来!”

    王正强脸sè稍雯,有些难堪——楚天歌这话虽然是前贬后褒,但是最后那句话却让他这个主官感到大大的没面子。

    rì伪军刚开始碰撞的时候,处于惯xìng心理作用,不少伪军确实很可耻的丢枪跪倒求饶,这些人大多没能逃脱rì本人的追杀,不过还是有十几个人幸运的存活下来,而且他们身上竟然毫发无伤。

    楚天歌继续说道:“我理解你们面对小鬼子时心的恐惧,可是人家都把枪指着你的头了,竟然还不敢反抗,要是我们师长在这里,诸位,他肯定会下令毙了你们。我和我们师长不同,我这个人心还是比较软的,你们把枪放下,自己下山去吧。对了,奉劝你们一句,回家老老实实的种地或者做其它营生吧,你们实在和枪无缘。当然,如果你们还想继续抱着rì本人的大腿欺负同胞过rì子,那我要告诉你们,这东北迟早会光复的,到那个时候,咱们旧账新帐一起算!”

    楚天歌并不是个喽啰的人,但是这一刻,他的话却一下子多了起来。

    水红袖从来没见过如此一面的楚天歌,看着他声sè俱厉的滔滔不绝,因为水红天的死正愁苦着的心情一下子打开了一扇窗,毫无征兆的,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反应很快,笑声刚一出口就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不过,还是迟了,许多人的目光看过来,绕是她见惯了生死的,脸上也不由涨得通红。

    众人的目光本正落在那些正在黯然离开伪军大队的伪军身上,心对他们都鄙夷得很,忽然听见如此清脆的笑声,这才注意到了楚天歌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漂亮小妞。

    楚天歌也没想到水红袖这个时候来这么一出,本来非常气愤的心情立时搅拌进其它的成分,于是,脸上的冷厉眼sè变成了尴尬,心更是尴尬得要命。

    王正强上前一步问楚天歌:“这位想必就是人称‘粉阎罗’的二当家了?”

    “粉阎罗?!”第一次听说水红袖还有这么个生猛的绰号,楚天歌看向水红袖。

    水红袖脸更红了,不过眼神却一下子变得清冽,她问王正强:“刚才是你们杀了我大哥?!”

    王正强苦笑着说:“我也没办法,谁叫他想对大当家不利呢?二当家,您刚才也看到了,他的手榴弹都拉弦了,如果我的手下再不开枪,那……”

    水红袖摆摆手:“这事以后再说,大当家,现在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处理那些鬼子伤员吧?”

    楚天歌微微一笑说:“商量什么,直接砍头算了!”

    众人一愣,不少人看向他的目光便变了,其有心的就想:果真和传闻一模一样,对付rì本人只有一招,砍头!而马炉子等厮杀汉子却大声叫好:“对!砍头!nǎinǎi的,听说小鬼子都怕砍头的,他们怕什么咱们就来什么!砍得他娘的看见咱们就怕才行!”

    王正强由此联想到“抗rì双雄”对付汉jiān的手段,额头微微现汗,心暗呼侥幸,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意外,那么将来自己会不会也被学兵师砍了脑袋?!这样一想,他倒有点感谢水红天那个死鬼了。

    因为负伤没能逃走的rì本兵一共有二十三个,马炉子一马当先,提着大刀朝那些鬼子伤兵走去。看见阳光下闪着寒芒的大刀,不少鬼子兵鬼哭狼嚎起来,有的更凭着残躯拿起身边的武器想要顽抗,可是,他们的子弹已经打光了,而且绝大多数行动都不利索,于是,在震天价的哀号声,马炉子等鹰崖山好汉们痛快淋漓的一一砍下了他们的脑袋,然后,生xìng残忍的马炉子还拎起了一个鬼子头颅,言称要回去取出脑子来下酒。

    他这一举动不仅吓得那些输诚伪军不敢看,就是楚天歌等人也皱起了眉头,最后还是楚天歌喝止住了他,他说:“人都死了,就不要糟蹋他们的尸体了!赶快打扫战场回去吃庆功酒,现在可过了正午了!”

    马炉子这才怏怏的丢下手上的头颅,朝上面吐了口浓痰说:“狗rì的听好了,要不是大当家为你求情,老子非生吃了你不可!”

    这一仗,小鬼子留下的战利品着实不少,除了那两门帮了倒忙的大炮,光重机枪就有两挺,轻机枪更有十三挺,至于其它的枪支弹药更海了去了。以至不少人边拾边大喊:“发财了,发财了!”

    轰轰烈烈的庆功会一直吃到晚上,虽然是劣酒还有腌制品、rì本人的罐头,但山寨里的绝大多数人还是觉得这实在是自己有生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餐。

    山寨大首领和王正强等几个伪军头目单独开了一桌,挨过众弟兄的敬酒之后,楚天歌先敬了王正强一碗,然后问道:“王大哥,当时贵部无论人数还是武器装逼都比我们占优,怎么就没想过自己另拉旗帜呢?!那样的话,且不说我们根本不会与你们为敌,就是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实力。”

    王正强微微一笑说:“也许是我胆子太小吧,天生就是跟在别人身后的命。”

    “我今天本来是准备回任丘的,谁知道才出门就被你们堵住了。王大哥,说说你的想法吧,你是想去任丘呢,还是留在山寨?”

    “任丘!就不知道欧阳长官会不会收留我们。”

    “应该不成问题,我大哥很好说话的。王大哥,那么这次回去我就将这事一并提及了。”

    王正强点了点头。

    楚天歌见碗的酒又加满了,端起来对王疤子说:“王大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及时为我们通报了这个消息。如果不是你,我想我们今天也无缘在这里喝酒了!来,干了!”

    王疤子很爽快的将酒喝干,然后他有些忸怩的说:“大当家,我和弟兄们想留下来,您,您没有意见吧?!”

    楚天歌连续喝了三四碗酒,头已经开始发晕了,在心jǐng醒自己不能再喝了,他大笑道:“好事啊,我怎么会有意见!”笑着,他拿起酒坛自己倒了半碗,端起来敬常根:“常大哥,今天要不是你冒死带大家走断肠谷,这一仗的结果肯定难说,来,我敬你!”

    众人碗来碗往,是次,除了娘子军几个从不沾酒的还有有巡夜任务和值哨的弟兄,鹰崖山众人和众伪军竟然喝光了山上窖藏的所有酒坛,结果全部醉倒。

第三章平津风云(一)

    十月下旬,早晚的天气已经很凉了。安大柳河镇,包加谷村前新修的直通天津的水泥路上,村头的一个简易哨所里,李二呆背着一杆半新的三八大盖正jǐng惕的注视着公路的尽头。哨所的门口挂着一只木牌,上书:“安自卫大队大柳河队包加谷哨所”。

    离哨所不远的地方,一道由山石还有荆棘人为造成的土丘长龙将天津和安整个的隔了开来,今天是星期天,几个包加谷村的孩子正在土丘里玩着抓迷藏。间或的看看那几个小人儿在荆棘和山石里出没,李二呆心里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当初修建这座土丘的时候,自己也出过力,刚开始只是冲着那每天三顿饱饭加十个铜子去的,现在才知道其的作用。如果不是这道土丘,包加谷现在或许早被小rì本给夷为平地了吧!多少年了,任丘和整个华北一样,兵荒马乱的,即使是再老实的庄户人家也别想过上太平rì子。平津是非之地啊,这个兵来那个将往,纷争不休,牵累的周边地区也跟着动荡。这一切,直到学兵师的到来。开始还以为其和以往的那些军阀没什么两样,不过是借地方补充下粮饷,抓写壮丁,然后再打起某个旗号进军北平或者天津,当然,也有可能会被另外一个军阀迟了。然而,学兵师和他们那个年轻的小长官一起竟然留了下来,不仅留了下来,而且贴钱从地主手买来土地租赁给他们,每年只要交极少的税,若干年后自己竟然可以拥有这块土地……

    李二呆家世代都是佃农,当得知有这样的好事,虽然全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在大哥李大力的武断下,他们三兄弟还有一个老娘还是第一批响应了号召,成为了学兵师的第一批佃农。

    然后发生的事情就不是李二呆那没读过书的脑袋瓜子可以预见的了,学兵师的那些学生长官们不仅没有像地主那样出尔反尔增加地税,而且还想方设法为他们租来了黄牛等农具……

    再接着呢,听那些老人家说,一些地主看不下去了,想要反学兵师的水,他们勾结了29军一些军官,甚至还勾结了rì本人,不过,到头来,学兵师却愣是凭着那些年轻的学兵抵挡住了rì本人如水的攻势……

    李二呆正在这样想着,忽然看见土丘间的马路上闪出了三个戴着斗笠的人影。他不由jīng神一振,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哨所,站到了马路边上。

    那三个人走路很快,不久就来到了哨所边上,他们显然看见了哨所的牌子,其给子最矮的那人说了句什么,然后那个个子最高的便大步朝李二呆走了过来。

    感觉对方来势汹汹的,李二呆本能的解下枪,枪口对着地上,大声说:“站住,三位是干什么的?有路条吗?!”

    大个子没有说话,走到离李二呆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停下,然后解下了头上的斗笠。“我是楚天歌!”他说。

    李二呆才不管他叫什么,自卫队集训的时候黄大队长不是说了么,自卫队员的责任就是防止居心叵测的破坏分子从安进入任丘,所以,没有驻天津的学兵师办事处打的路条,就是欧阳小长官也不能随便放进来。李二呆在这里站岗有三四天了,其拦截了不少自认为是的破坏分子,其还有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但是让他郁闷的是,那些人个个都有路条。现在好容易遇到一个一见面并不出示路条的,他自然不肯放过这难逢的立功机会——如果自己抓住一个破坏分子的话,那……这样的念头在他脑一闪而过,他硬邦邦的道:“路条!”

    大个子苦笑起来,他确实就是楚天歌,只是根本不知道任丘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规定,进来竟然要凭什么路条。陪他一起回任丘的是张正强和水香,两个人这时走到了他的身后,听见李二呆硬邦邦的那句话,两个人都感到有些奇怪,静静的看着他,要看他怎么应对。

    楚天歌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问:“请问这位小哥,现在任丘还是学兵师掌政么?”

    听见对方竟然打探起了学兵师的信息,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提到路条,李二呆一下子变得更加jǐng惕起来,心认定这三个人肯定是心怀叵测的破坏分子,他右手哗的拉动枪栓,枪口抬起瞄准楚天歌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我们任丘做什么?!嗯,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没有路条的话,就请我去村委一趟吧!”说着,他退后两步,左手飞快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枚哨子,“嘀嘀嘀”的吹了起来!

    楚天歌等三人大惊,楚天歌更是半死不得其解。而就在哨子响起的半刻钟后,李二呆身后的村子里、农田里,不下百余个男男女女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呐喊着冲了过来。

    水香xìng子比较急,早就不耐了,面对对方如此浓的敌意,再也忍不住将枪掏了出来,对楚天歌说:“东家,任丘是不是变天了?我看我们还是先杀出去再说!”说着就要朝李二呆开枪!

    李二呆固然是吓了一跳,双手一颤几乎就要开枪,关键时刻,楚天歌和张正强两人一边一个将水香的左右手各拿住了,楚天歌说:“等等再说!”张正强则说:“别不对,来的只是一些乡人,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大妄为了?”联想到曾经的见闻,他有些担心的看了楚天歌一眼,低声问:“东家,贵部的大老板不会是gcd吧?!”

    楚天歌摇了摇头,让水香将枪收起来,然后对李二呆说:“这位兄弟,最近有学兵师的直系部属没有,最好是长官,你找个人过来一切就明白了。”

    百余个村民很快就将楚天歌三人围住了,其有两个抱着三八步枪的,正是和李二呆同属于一个自卫队的自卫队员,其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穿着一身旧**军装、佩戴少尉衔的正是李二呆的大哥李大力,也是包加谷村自卫队的队长。

    和李二呆的毛躁不同,李大力率人将楚天歌三人围住以后,没有急着下判断而是询问李二呆怎么回事。

    “他们拿不出路条,还向我打听学兵师的情况。”

    “哦,”李大力应了一声,仔细大量三人,看出楚天歌是领头的,抱拳问:“三位,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任丘zhèng fǔ的规矩吗?如果没有本地户口,没有路条的话是不能随便进入的。说吧,你们叫什么,哪里人,来任丘有何公干?!”

    楚天歌听眼前这个“少尉”问话得当,估计他就是这里最具话语权的了,于是只得再次亮出自己的名号还有身份。

    和乃弟的孤陋寡闻不同,李大力却是听说过楚天歌其人的,心一惊,问道:“你真的是楚长官吗?那您请你将军官证给我瞧瞧么?”

    “我这次外出执行的是绝密任务,什么证件也没有带,”楚天歌苦笑,又说:“现在驻安的是哪支部队,如果他们长官在这里,一定会认得我的。”

    “这样啊!包菜!”

    “队长!”另外一个抱枪的村民走了出来。

    “你赶快去打电话给黄队长,这么说……”凑到包菜耳边,李大力低声嘱咐着。

    包菜点点头,飞快的跑走了。

    李二呆叫了起来:“大哥,他们有枪!”

    李大力瞪了他一眼喝道:“这里谁是你的大哥,跟你说多少次了,自卫队里只有长官和战友,没有亲戚!”骂完了,他对楚天歌道:“诸位,碍于规矩,请你们将枪先交由我保管吧!”

    “不行!”楚天歌还没应答,水香叫了起来。

    楚天歌苦笑着看着李大力说:“不好意思,他们并不是学兵师的,你看?!”

    李大力眉头皱了皱,说:“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对不起了!”说着手一挥,众村民还有他们哥俩将三人团团围住,好像看管犯人似的。李二呆更将枪口直直的对准了楚天歌的心口。

    楚天歌见他们如此阵仗,只能苦笑以对,而水香和张正强心却很是不爽,水香心直口快的问他:“大当家,你在学兵师究竟是什么官啊,这些家伙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嘛!”张正强没有说什么,心却在想:就这情景判断,要不就是楚天歌职位太小,要不是就是学兵师规矩极严,嗯,倒和gcd的规矩极像,如果他们的大老板真是gcd的话,我该怎么办呢?!这样想着,他本已下定的决心不由摇摆起来。

第三章平津风云(二)

    半个小时以后,张正强正在忐忑不安、而水香已经站不住的时候,直属学兵师师部的驻安特jǐng队派来了一辆车子。很巧的是,欧阳云今天正好召集学兵师团级以上军官举行会议,安特jǐng队的队长王承秉正在任丘出席会议,而安自卫大队大队长黄子君则有事脱不开身。于是,在电话联系下,欧阳云下令让安派车直接将楚天歌等人拉去任丘学兵师司令部。

    坐上形状有些奇怪的车子——其实就是吉普车,再领略到司机对楚天歌的尊敬程度,张正强心安定下来。

    司机是一个十**岁的小伙子,一身草绿sè的制服,头上戴着一顶式样有些奇怪的遮阳帽。小伙子为人很热情,见楚天歌三人打量车子的目光有些好奇,他掩饰不住的得意道:“楚长官,这是‘学兵研发所’刚刚研发出来的‘越野车’,第一批总共才生产了七辆,我们安因为紧靠天津,照顾xìng质的分到了一辆,呵呵,很漂亮吧?!”

    楚天歌听得眼睛一亮,问道:“哦,就是吉普车了,已经研制出来啦!不错,真不错!最多能跑多少?”

    司机一踩油门,将速度加到了十码,说:“听师傅说最多可以跑到八十多,这还在磨合期,最多就是十码了!”

    “‘学兵研发所’?就是特勤大队吧?!”

    特勤大队一度曾是机密的存在,司机并不知道,他说:“我不太清楚。楚长官,你们好厉害啊,几个人干掉了小鬼子一个害人的堡垒……”

    楚天歌淡淡的一笑,想起那些牺牲的战友,心头掠过淡淡的忧伤,他问:“单团长他们回来了吧?”

    “早回来了,我还听过他们的事迹报告呢。”

    “咦,那是什么?”这时,水香指着外面一辆“托托托”响着的模样奇怪的车子好奇的问道。

    司机看了一眼回答道:“哦,那是拖拉机。”

    “拖拉机?”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水香更好奇了。

    “专门翻地用的,是‘学兵研发所’研发出来的第一批车辆,也是实验品呢,这片地方是犹太dú lì旅的‘军屯田’。”

    犹太dú lì旅是最近刚刚成立的一支直属于师部的部队,其百分之八十的官兵是犹太人。楚天歌仔细看去,见那个拖拉机驾驶员果然是黄头发白皮肤的欧洲人,心暗暗吃惊,心想:“我这才离开三个多月而已,任丘就发生这大的变化了?!”

    张正强和水香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张正强最吃惊的是学兵师的科技实力,竟然能够自己研发汽车,他禁不住问司机:“小兄弟,这车子真是你们自己研发的?!”

    司机一脸的得意:“当然了!我们师的那些学生长官可了不得,他们个个都是曲星下凡,上知天、下知地理。”

    水香小声嘀咕道:“你们怎么把外国人弄进来了,特别是这些黄头发、白皮肤的,他们可都是强盗。”

    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什么外国人?他们现在可也属于咱们国人,听我们长官说,这些人可都是入了我们国家国籍的,算是国人了。”

    楚天歌笑道:“你知道的不少啊!”

    司机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听长官说的。”

    车子行驶得飞快,很快就掠过刚才那片军屯田,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小镇外面设有路障,司机很熟练的将车子停在横杆前,掏出了自己的证件给一个士官看了,后者又认真的看了看车上的几人,看见楚天歌先是一愣,然后叫了起来:“楚团长?!你是楚团长吧?!”

    楚天歌看了看他,马上认了出来,这个人竟然是自己原来的勤务兵张小泉,这实在是太巧了,他也有些惊喜,喊道:“小泉?!”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长官好!”张小泉先是很恭敬的朝楚天歌行了个军礼,又朝张正强和水香行了记军礼,然后他说:“旅座,这里是我们特务旅的军屯区啊!今天正好轮到我值班,呵呵,”小心的打量了楚天歌一番,他小声问:“旅座,听说你执行任务负伤了,好了吧?!”

    楚天歌先是一愣,为这旅座,心说自己几个月没回来,特务团变成特务旅了?还是自己的职位有了新的调动?!又想:怎么到处都在军屯啊,不是任丘缺粮食吧?!他说:“我现在要去师部,等我回来我们再聊!”

    “是!”张小泉再次行个礼,然后指挥手下赶快手起横杆放行。

    越野车重新跑动起来,水香看着楚天歌问:“大当家,没想到你还是旅长呢?旅长可是很大的官啊,手下有几千人的吧?!”

    张正强看向楚天歌的目光也变了,旅长啊,而且是学兵师的旅长——嗯,此行不虚!

    楚天歌没有回应水香的话,车子飞快的出了镇子以后,他看见离镇子不远的地方,一辆拖拉机正在轰鸣着,十几个身着迷彩服的跟在后面,手上拿着农具,而在离他们更远的地方,一道长度足有一里地的围墙圈住了一个偌大的院子,从车里看去,能够看见围墙四角的瞭望塔还有一幢两层的小楼。隐隐的,似乎还有呐喊声从里面传出来——他心想:这就是特务旅的驻地吗?

    安距离任丘不过五十公里的距离,以越野车的速度一个小时就到了,当越野车驶入任丘新城,面对人来人往的街市,楚天歌一度怀疑起来:这是任丘吗?怎么有这么多人?岂止是他,水香还有张正强都有同样的感觉,张正强看着各sè人等往来不绝,其有外国人,甚至还有蒙古人,如果不是入眼的建筑都是新的,他几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běi jīng。

    越野车一趟进人群车速便不得不慢了下来,水香感慨道:“好多人啊!”

    司机说:“这是商业街,所以人要多些。”

    张正强不知道想起什么,他说:“这么多人拥挤在一起,如果打仗的话,rì本人的飞机一投弹……”

    他的话没有说完被司机打断了:“不妨事,有防空洞呢,而且我听说这些建筑可都是水泥钢筋做的,结实得很。你们来得不巧,如果是星期天来,或许可以碰到防空演习。”

    “哦!”张正强完全叹服。

    车子驶过商业街以后,路上的行人便少了许多,然后又经过一条几无人迹的水泥大道,便来到了一片偌大的营区前面。

    和其它哨卡不同,这里的jǐng卫达到了一个排的规模,带队的军队也从少尉、上士等变成了少校。

    司机将车子在距离门口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然后对楚天歌说:“楚长官,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然后他朝三人行了记军礼,便驾车按原路返回了。

    楚天歌回敬一记军礼,默默看其离去,然后转过身来,面对一切如昔的军营大门,心不由泛起难言的情绪波涛。他暗暗的呐喊着:学兵师!我回来了!欧阳大哥!我回来了!佳姚,我回来了!眼不禁一热,滚下两颗泪珠。

    学兵师师部会议室里,欧阳云坐在长形圆桌的最间位置,在他的左右手下手位置则依次坐着姜树人、张镇、吉星、李铁书、郭彪、单人雄等人。

    学兵师每个月都有例行军事会议,而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召开类似的全体团长以上军官会议了。原因么,却是因为学兵师迫在眉睫的升级问题。

    就在欧阳云和宋哲元达成协议获得37师的指挥权和察哈尔这块地盘以后,虽然学兵师的生存空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提升,战略物资,特别是铁矿、煤矿获得了足够的矿源,但是同时,却也不得不面对地盘太大而不得不保持37师原来编制的难题。

    还在《何梅协定》刚刚生效不久,29军刚刚进驻平津的时候,由于老蒋的支持,29军各师都进行了扩编。在此期间,37师从原来的两个旅扩编成了三个旅,后来又扩成了四个旅,加上地方保安部队,实际上已经超过了五个旅的编制。这五个旅里只有两个旅是由原西北军老兵组成,剩下的则都是新兵。与学兵师征兵侧重于学生不同,37师的这些新兵素质参次不齐,训练程度有限,因此纪律很差,要想将这样一支队伍烙上学兵师的印记,没有长时间的集训是不可能完成的。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欧阳云现在最头疼的是,学兵师和37师作为平级单位,自己也只是一个师长而已,却如何从名义上去统属37师。再就是,他和29军之间达成的协议根本无法公开,他却如何要取得南京zhèng fǔ和老蒋的同意,可以光明正大的接管察哈尔。

第三章平津风云(三)

    会议已经进行了一会,众人各抒己见,都认为学兵师的升级已经是势在必行,但是就如何取得合法的地位,众人却有着不同的看法。

    以张镇和吉星为首的参谋部人员认为应该直接向南京上书,务必要取得南京方面的支持;以李铁书等原学兵师训练师和29军老人为首的则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觉得学兵师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学兵师人自己争取来的,因此完全可以便宜行事,事后发个函给南京就是给老蒋天大的面子了。其,郭彪是言行比较激励的一个,他说:“诸位,请大家认清这样一个事实,我们现在所掌握的地盘,对于老头子和南京来说,可是被他们抛弃了的。说得不好听一点,他们已经失去了对这里指手画脚的权利……我倒要问问某些人!你们居心何在?你们巴巴的把学兵师送到南京去,难道是想等着被下令撤回华北,再造就一个《何梅协定》吗?娘的,南京的那些官老爷们,打仗的本事没有,捞钱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我们学兵师辛辛苦苦、忙死忙活的挣那么一点家底,难道都要送给那些官老爷、官太太去享受吗?”

    郭彪这话是有出处的,自从张镇南京一行回来以后,虽说和南京的关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对学兵师顺利的度过那次难关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随后,却不时有南京要人的手下借着各sè名目来学兵师要钱要物。最可气的是,老蒋竟然要求欧阳云将宪兵一团退还回去。后来双方经过讨价还价,虽然宪兵一团被留了下来,但是作为交换,每个月却必须提供十箱左右的盘尼西林……

    郭彪是个直脾气,看不惯的东西就要说出来,他还要说什么,欧阳云见张镇等人的脸sè比较难看,忙打住说:“好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先放到一边了,大家还是就上面两个方案表个态吧。嗯,这事关系到学兵师所有人的利益,我看举行投票表决好了。”

    吉星点点头说:“我看行。”

    欧阳云看向其他人,见并没有反对,正yù吩咐刘哲良给众人发白纸做选票,这时,白流苏敲敲门走了进来,她说:“师座,楚天歌回来了!”

    欧阳云一听就站了起来,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大声喊:“天歌!天歌!”

    众人都跟着他迎出门去。

    此时是上午十点多钟,一个大晴天,太阳已经挂到半空。楚天歌站在会议室门口的树荫下,静静的等在那里。

    欧阳云第一个走了出来,看见了楚天歌,他飞快的跑了过去,嘴里喊着:“天歌,你小子终于回来了!”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细细的打量起来,发现他脸sè有些白皙,身体也单薄了许多,想起单人雄形容的他受的伤,关切的问:“怎么样?伤好了没有?有没有留下后遗症什么的?”

    欧阳云打量着楚天歌的时候,后者也在打量着他,在楚天歌眼里,欧阳云也瘦了许多,以前脸上双颊边还有鼓鼓的肉呢,现在却全变成了皮包骨头。有热的什么从心底涌起,过电一样涌入双眼,出来的时候变成了晶莹的液体。有些哽咽,但却是面带笑容的说:“伤早好了,大哥!你瘦了!”

    欧阳云哈哈一笑,心实在是高兴,他说:“瘦了,那说明我最近减肥成功了啊!哈哈!哦,这两位是?”仔细的打量完楚天歌,又在他身上捏拍了几下,欧阳云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有心情注意到了张正强和水香。

    和众人打过招呼,将张正强、水香和大家引见了,众人寒暄完毕,楚天歌说:“这两位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一个是聚啸梁山的好汉,还有一个么却是反正的义士。嗯,说来话长,等会我和大哥细细的说。”

    “好好!我们正在开会呢,这样,流苏,你先安排两个客人去休息,等开完会以后我再去当面谢谢他们!”和张正强、水香打过招呼以后,欧阳云拉着楚天歌走进了会议室。

    众人看见楚天歌平安回来都很高兴,单人雄尤甚。进门的时候逮到个机会,他走到楚天歌身边说:“天歌,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rì子,我天天晚上都做噩梦呢,哎,说起来真是惭愧,当时竟然以为你已经光荣了……”

    楚天歌想起那些牺牲的战友,心情有些黯淡,他拍拍单人雄的肩膀说:“那次行动对于我们生者来说是次非同寻常的经历,单大哥,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杀到沈阳去给弟兄们报仇!”

    单人雄眼睛一亮,大声道:“好!”

    众人回到会议室以后,欧阳云拉着楚天歌坐到自己身边,先向他介绍了学兵师这段时间的变化,然后将这次会议的主题告诉他,询问他有什么主意。

    楚天歌认真的想了想以后提出了和张镇等人差不多的意思,最后他补充了一点说:“我觉得这次咱们应该趁机会把形式上的隶属关系搞清楚。名义上,我们肯定是属于华民国的一员,但是,对于央不合理的命令,我们有权利拒绝。同时,我们应该从法理上获得维护我们自己权利的合法手段。”

    “不简单啊!楚旅长出去一趟回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姜树人吃惊的道,几要怀疑面前这人是不是那个唯有热血,做事非常莽撞的青年了。

    其他人也都很惊讶的看着他,其,欧阳云的眼更是点燃了两小簇火苗,他在心暗自赞许道:“这可是质的变化哪!”

    面对众人惊讶的眼神,楚天歌白削的脸上微微一红,他低声道:“如果你们也有机会成个把月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我想一定比我更有感悟。”

    “成个把月的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欧阳云吃了一惊,不由再次细细的打量起楚天歌来。他本身也负过伤,不过只是大腿被穿了个洞,因此只躺了个把星期,拄着拐杖便能够下地了,他是个静不下来的人,如此,实在不敢想象成个把月的躺着无法动弹会是怎样的情景,或许闷都要闷死了!

    “楚旅长说得很好,这么看来,我们也许要派出一个代表团和南京方面进行接洽了!”陈师昌说道。

    其他人都在沉思,姜树人接着道:“如果真要达到天歌所说的那种程度,派出一个代表团是有必要的,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商量好能够接受的底线。”

    欧阳云的目光从楚天歌身上离开,他想了想道:“说到底线,我想大家必须首先搞清楚我们学兵师究竟因何而存在!还有人不清楚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多人这才想起,自己虽然早早的成为了学兵师一员,但是却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郭彪道:“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我之所以要加入学兵师,只因为觉得这是一支纯粹的抗rì队伍!身为军人而不能光复河山,这是军人的耻辱,而我绝不容许这种耻辱在我身上出现!”

    欧阳云微笑起来。

    单人雄站起来大声道:“我赞成郭队长所说的!我之所以坚决的留在任丘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我觉得我们这支军队是比较纯粹的,没有夹杂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单人雄从军以来呆过不少的地方,见识多了,知道对于一支部队来说最难得的是什么。他继续道:“别的不说,在学兵师,我们只管训练和打仗就行了,而无需为了生活等琐事cāo心,我最满意的就是这么一点。我在地方部队带过兵,那些部队根本不发军饷,管饱饭就算不错了,因此,当兵的要想养活全家就必须从地方想办法,这样一来,军纪就败坏了……”

    单人雄所说的情况,除了欧阳云和姜树人之外,其他人几乎都有历练,不少人点头称是,想到自从加入学兵师以来,确实没有为营生担心过,隐隐的都觉出了学兵师与众不同的最大特点就是这支部队比较单纯。接下来,不少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过在欧阳云听来,已经脱不开单人雄和郭彪的思维了,而许多人越说越慷慨激昂,渐渐的倒好象在表决心了。知道该自己发言做总结了,他说:“郭队长和单队长说的都对,不过你们跑题了,我问的是学兵师因何可以存在。要知道,任丘、包括现在的察哈尔,原来可都是央的地盘,而且四周聚集了不少的地方势力,那些人可没一个是善类。那么为什么现在却落入我们手呢?固然,首先学兵师是比较单纯的部队,在这里,只要你有抱负,只要你肯流汗流血,那么你就能够得到与之匹配的荣耀!这也是那么多青年学生从全国各地来投我们的主要原因,他们都和我们一样深深的热爱着我们的国家,都不想看到河山沦陷。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学兵师都将劳苦大众的利益放在了首位。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老百姓心zì yóu一杆秤,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以信任回报。当然,我们之所以能够表现得这么好或者说表现得这么大方,与我们的建军之道有关,这里我要感谢特勤大队的那些官兵们,如果不是他们,我想即使我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很多人都奇怪我为什么要说这些,无它,我只是希望诸位以后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事先都想一想,我们学兵师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我们打仗多么高明,而是任丘的老百姓站在了我们的身后,他们是我们脊梁!”

第三章平津风云(四)

    只要是在其它部队呆过,刚刚加入学兵师的队伍和个人,对于学兵师给予老百姓的优惠政策,往往都有一个认识的过程。开始是觉得欧阳云想收买人心,好在任丘一地坐实,待到真正见识了学兵师浑厚的实力,便以为欧阳云是不在乎那几个小钱,更认定了他这是将养地方的一个手段。但是,真正待得久了,清楚了欧阳云的为人,他们却不明白了,心怀疑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好人么?现在,听欧阳云如此说,他们才意识到这里面最关键的因素。

    想想学兵师和老百姓的关系,确实是少有的鱼水交融,而这一次的自卫军计划更是开展得一帆风顺,学兵师只是出了几千支埋汰的枪支,便由民间养起了一支足足有万余人的预备役队伍。这些队伍由学兵师军校派出的一期学员进行集训练,又让一些因伤或者其它原因退役的官兵到里面担任主要职务,这样一来,虽然自卫队名义上属于各个县、乡、村或者商会,但是实际上的控制权却依旧在学兵师手。没有人怀疑一旦打仗,欧阳云一声令下,这些自卫队绝对会应者如云。

    此刻能在会议室里坐着的,可以说无一不是学兵师的实权人物,这些人或早或晚的加入了学兵师的大家庭,不管开始是抱着什么目的,现在,他们已经自觉的视自己为其一份子,甘于为了它的辉煌和永恒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李铁书、郭彪、陈师昌、姜树人自不必说,在南京方面一些有心人对欧阳云身边人士进行分类的时候,他们都被直接冠上了“云党”的称号。吉星等原129团出来的军官,包括宪兵一团和欧阳云走得比较近的,如单人雄之流,他们则是稍逊一些的“近云”分子;而张镇和其它的宪一团军官,则被认为属于间路线,如果南京方面能给他们足够的好处,那是可以撼动的一个群体。

    张镇上次的南京之行,在会见一个老蒋身边的重要人物时,后者就直言不讳的提出了这一点,当然,他形容张镇他们时用的是比较模糊的一种语句,认为毕业于黄埔军校的张副师长和欧阳云之流是不可同人而语的——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在他看来,任丘主任和学兵师师长的位置由张镇来坐才最合适。

    不可否认,张镇初来任丘的时候,抱着的正是这样的目的。可是,随后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却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当然,或许是对央军队的作风产生了怀疑。随着和欧阳云接触越深,随着自己越深的进入到学兵师的管理体系,他在某些方面的信仰越发的动摇了——此时,他静静的看着端坐在主席位置的欧阳云,心头再次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自己的这个小长官究竟长了怎样的一个脑袋,为什么他能够想的如此深远和透彻?

    稍后,代表团选了出来,张镇和姜树人为首,加上李铁书和陈师昌等人,几乎囊括了学兵师目前所有的势力代表。

    等书记参谋将名单详细的写好,欧阳云递给众人传阅一番,问:“没有人对这份名单有意见吧?!”

    张镇看了名单以后说:“师座,我有话要说。”

    “嗯?”众人都看向他。

    “上次在南京,委员长让我带了个口信,他很想和你面谈。我当时觉得你肯定会拒绝,就没有告诉你。”

    老蒋想和自己面谈?欧阳云眼睛眯了起来,他的心跳有些加速,竟然有一些紧张。本来嘛,他对老蒋是很不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呆的越久,越了解这个时代的规则,他对其的感观竟然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晚上入睡之前,欧阳云曾经仔细的想过如何才能让二战变成国的机遇,就好像一战是美国的机遇一样。他想来想去,办法想出来不少,但是却如同赤壁之战一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最后得出结论,国真的要想在这次世界大战获利,靠他是没有办法的,除非老蒋出面。可是,老蒋肯这样做吗?

    “委员长要见我?”

    “是的。”

    “他有什么目的呢?”欧阳云还没说话,李铁书问道。

    听见他的口气很不礼貌,张镇微微的皱了下眉头说:“委员长跟我说很好奇师座是怎样的一个年轻人,他想亲自见证一下。他说这话的语气很和善,如果这次师座亲自去南京的话,我想我们现在面临的诸多问题绝对会迎刃而解。”

    欧阳云还没回应,郭彪站起来说:“绝对不行,在座的谁都可以去,但是师座绝对不行!”

    吉星说:“我也觉得师座不能去,万一南京方面将师座扣下来,那我们学兵师可就溃散了。师座是我们学兵师的灵魂哪!”

    其他人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说得比较激励的,看着张镇的眼神甚至带上了怀疑的sè彩,显然是怀疑他居心叵测!

    张镇从南京回来的路上,仔细的想过这个问题,最终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所以就没有透露这事的点滴内容。现在见大家群起而攻之,他苦笑道:“其实我也觉得师座最好是别去,不过,事无绝对,有些事情不做是不知道结果的。我个人觉得嘛,委员长对师座是相当器重的,他曾经在陈果夫面前说过这样的话:宋哲元这个混蛋,要不是有欧阳云在,我看平津都要被他送给rì本人了!”

    “这话是陈果夫告诉你的?”郭彪冷笑起来。因为陈果夫策划的那次未遂兵变,他对陈果夫成见是相当的深。

    “不是陈果夫,是另外一个侍卫室成员。”

    就在张镇和郭彪等人纷纷发表意见的时候,欧阳云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有些艰难的做着选择。很久,当众人发现他的异样,一个个闭口不言而看着他的时候,他坐好睁开了眼睛:“这次代表团就由我来带队吧,铁书,你留下!”说到最后,他将目光投向了李铁书。

    李铁书立刻站起来反对,郭彪也再次站了起来,许是情急,他直呼其名道:“欧阳,不行哪!”

    欧阳云也站了起来,他说:“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我不在任丘这段期间,一切事务以李铁书为首,好了,午饭时间也到了,大家都留下来吃饭吧,算是为天歌洗尘!每人二两酒!”

    “可以喝酒啊!太好了!”单人雄叫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是个酒鬼。

    郭彪的酒瘾不比单人雄小,不过难得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激动,而是注视着欧阳云,一副探究的神sè。

    在去小食堂的路上,欧阳云故意等到了他,在他耳边轻声道:“郭大哥,请记住这句话,学兵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最希望看到的是,只要我们的旗帜不倒,哪怕就剩下一个人,我们学兵师的jīng神也能够延续下去,那样,就是我不在了,我也会偷着笑的。”

    “欧阳啊!你根本不知道老蒋是怎样的人。”

    “总是国人吧?!”欧阳云说着,笑了。

    见他决心已定,郭彪轻轻的叹了口气,同时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他这个决定自是为了欧阳云好,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这个决定,反而差点送了欧阳云的小命。

    楚天歌的归来对于欧阳云、陈佳姚来说无疑是一大喜讯,特别是陈佳姚。虽然欧阳云一直告诉她说楚天歌没事,但是长时间得不到他的音讯,她心还是产生了非常不好的预感。所以,当白流苏告诉她楚天歌平安归来的消息,她一时欢喜的傻了,竟然连身上的白大褂都没有换就如飞奔来。在小食堂里见到楚天歌的第一刻,面对已经大变样的心上人,她第一感觉竟然不敢上前相认,就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直到潘媚人和白流苏怕她出意外一左一右的上前扶住她,听着楚天歌喊了一声“佳姚”,听见那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的亲切呼喊,她这才醒过神来,然后也不管小食堂里睽睽众目,又哭又笑的飞奔上前抱住他,哽咽道道:“天歌,天歌,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做梦吧?!”

    楚天歌心也颇多感慨,他伸出手轻抚她的头发道:“佳姚,你瘦了!”又帮她将眼泪擦去,道:“好了,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我们呆会再聊。”

    好像这才意识到还有其他人,陈佳姚四周看了一眼,脸上一时涨得通红,面对众人微微笑着的目光,她转身跑到了白流苏的身后,将头抵在她的背上,一时羞得不行。

    这时菜已经上齐了,两瓶白酒也摆了上来,欧阳云拍拍手笑着说:“佳姚同学,现在你应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又对楚天歌说:“天歌,我可要好好的告她一状,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rì子,这丫头可天天找我要人来着,我说你没事她不信也就罢了,还口口声声的骂我骗子……”

    陈佳姚在白流苏和潘媚人的相扶下坐到了另外一张桌子上,白流苏说:“难道你没有骗她,口口声声说天歌没事,可是问你详细一点你却是什么也答不上来!”

    欧阳云苦笑,他那么自信的相信楚天歌没事确实都是装出来骗陈佳姚的,在楚天歌的消息出现之前,他心何尝不是时时刀绞,只是作为男人,又是学兵师的主官,他无法表现出来而已。

    他也很苦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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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385/ 第一时间欣赏云的抗日最新章节! 作者:欧阳锋所写的《云的抗日》为转载作品,云的抗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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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的抗日介绍:
拥有千万平方公里余的土地、四万万的人口、几百万的军队,这样一个泱泱大国,苦战八年,军民死伤两千多万,最后却只换来一场不尴不尬的胜利:外蒙没了,合理的战争赔偿放弃了,民生更加凋零——
中日之间的实力差距真有这么明显吗?或者,这就是中国作为战胜国唯一的结局吗?
如果你我有幸经历这场战事,能不能让中国摆脱这尴尬的命运?把二战比作一场大戏的话,中国无疑算的上是主角,不过,就好像在好莱坞混的中国名角一样,不管他们付出了怎样的努力,片酬最高的却永远不可能是他们——这种主角不当也罢。
而本书将试着从另一个角度讨论这个问题——中国也能够成为二战的真正主角,成为笑到最后的人!云的抗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云的抗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云的抗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