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春光乍泄
在多年后某天的一个黄昏,也是夕阳渐混,多彩的余晖从明净的天空倾斜下来,映在一张依旧白净却带了些沧桑,带了些寂寥的男人脸上。他慢慢靠近前面的身影,伸出他的手,那手也带了些褶皱,只是仍旧比同龄人要年轻许多。他颤抖着嗓音,柔声道:“你好,你好记得我吗?我是南门希。”
南门希,南门希,那个佝偻着腰的中年女子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淡然,平和,没有任何波澜。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南门希。
说完,她依旧靠在那块冰凉坚硬,透着满目沧桑的墓碑上。对着墓碑喃喃地道:“陈宾,今天你睡得怎么样,是不是感到有些凉。……没关系,再过一阵子,你就过去给你了,给你暖被子,给你暖脚。你别急,我不是寻短见。我是该走了,老天爷已经把你的日子都给了我,给了我这么多的宽限我也知足了。我走的那天,你记着在奈何桥上接我,要不我迷路了,找不见你会哭鼻子的,会让你心疼的,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看过了日出,现在啊正在看日落……嗯,日落很美的。就像你跟我看的时候一样……
时光寸寸流逝,南门希的身影被月光镀上一层清浅的银灰。女人的身影也渐渐被暮色掩盖,最后融入沉沉夜色……
而此刻的南门希正伸着他的手,带点郑重地道:“你好,我是南门希。”带着点兴奋,带着点雀跃和稍稍的固执。
雨珊长这么大还真没和男人握过手,一时愣住,不是怎样应对。
南门希的手都伸出来了,自然没有缩回去的道理。那样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他大咧咧向前一探,抓住雨珊的小手,握了两下。
全不似别的勘探队员那般粗糙黧黑。南门希的手掌柔软白皙,手指也是细长,有点像女孩子的手,被它握住,也是温软舒适。
只是,那食指有些不安分,竟曲起来去挠雨珊的掌心。一下,两下,挠得雨珊一激灵,随后一种从未有过的**从手心窜到她的血管,神经,窜至她的大脑,吓得她赶紧收回手,按到胸前的衣襟上不敢再动。
汪洋直说是南门希的强握吓到了雨珊,跟大家起哄一起把南门希拽起来推开。南门希不甘愿地笑骂了汪洋他们两句脏话,便站起身,拍着屁股走人。众人回敬了他两句,都没在意,继续没有完成的自我介绍。
两个年轻人是亲兄弟,他们弟兄四个,那两个在东北工作,现在只有他们的父母在老家。
还有张三,……
雨珊看似在微笑着听着大家介绍,可是似乎,她的耳朵已经不在这了,眼睛也有意无意地往帐篷那里瞟。夕阳中被镀上一层光晕的陈宾正和南门希正扯着篷布,恍惚感觉到来自侧面的一束带点灼热的眼神。他抬头正好捕捉到自家媳妇儿的已经开始移开的目光,他看了一眼,雨珊的目光定住,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夜幕降临了,这是雨珊第一次在野外住宿,自是新鲜得很,她激动地拉着陈宾爬到山坡上的一块空地上,四周的山林寂静幽暗,一轮圆月在高远寥廓的天边散发着淡淡的清晖。几颗小星在山林的边角淡然且晦涩地闪烁。整个天空仿佛是月光的天下,笼罩着整个天空,整个世界,也笼罩着这世界里的两个人。
山风清冷,陈宾早准备了垫子和毛毯,悉心地给雨珊盖上。雨珊枕在他的腿上,被他用手揽着,舒适温暖,惬意。
雨珊的心暖暖的,她看看天,看看天底下这个守在自己身边的爱着自己的男人,心里对自己道,知足吧,看这样多好。
难得陈宾这一次没有让那种虫子上脑,而是和她一样沉浸在这幽静美好的境界里,看着这月,这星,看着满山的寂静空灵。
只是他的心还是分出来一部分,关注着幽暗的深处,准备着在危险发生时,护住他的爱人。
雨珊的心是温暖的,是感激的,也是幸福的她将脸贴在陈宾的坚硬温热的肌肉上,蹭了蹭,像一只慵懒的小猫。第一次服帖地,温顺地抱住他的腿,闭上眼,在偶尔的秋虫声中睡着了。轻微的鼾声响起。陈宾看了看她,摇摇头,宠溺地笑了笑,然后打横抱起她,向帐篷走去。
那一夜,雨珊睡得很香。
第二天天不亮,陈宾就起床了,等雨珊睁开眼睛,一碗香喷喷的打卤面已经捧到了她的面前。
真香啊,雨珊一下子翻身起来,伸手刚要拿筷子。陈宾一指外面,示意她去洗手洗脸。
有打卤面吊着,她自然行动利落,哧溜一下就钻出帐篷。等到了帐篷之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过膝的粉色吊带,因为睡觉,同时也方便陈宾这个大男孩偷嘴吃,她里面并没有戴胸罩。
然后就是,七八个正吸溜吸溜吃面的男人齐刷刷把视线从面条上移开,移到她还带着些朦胧睡意的脸上,再然后,再齐刷刷下移,盯住她若隐若现的凸起,紧接着就是集体口水的模样。当然,有两个嘴里有面的,并不适合这个形象,那几根晃动的面条,光溜溜地,招摇地晃了几下,噗噗噗地落在尘里。
小汪洋美美地吹了一声口哨。众人跟随,一时间,口哨声四起。竟是如高歌般嘹亮。引得正在收拾行囊的队长都仰脸长笑,哈哈哈哈。
陈宾也是听到口哨才想起来媳妇儿还穿着睡衣呢,赶紧走出来,把有些发蒙的雨珊提溜回帐篷。那脸上陈醋的味道浓得早够吃两顿饺子了。
雨珊也顾不得跟他解释,赶紧找衣服穿上。
有人在外面起哄,陈宾走出去~又是被大家一阵打趣。
上午,大家把脏衣服拿出来,交由雨珊到河边清洗。陈宾想和自家媳妇儿一起,队长摇头,用手指点他,瞧你那点出息,就一会儿也离不开?都像你这样,我们这群人还会在这儿?”
78一丘之貉
陈宾无奈只好眼看着自己的小媳妇儿,端着一盆脏衣服没心没肺地看上去心情不错地穿过山谷,绕了几绕,消失在葱绿繁茂的小径尽头。
虽然已至秋季,但路上的景致却丝毫没有衰败的迹象,反而红肥绿厚,甚是浓郁。
小河离这里并不算太远,也就六七百米。雨珊边走边看,脚下却是不慢,不一会儿就到了河边。小河不宽,河边是许多的鹅卵石和较为粗大的沙砾。几块稍大点的石头没什么规律地,或矗立在水中,或歪斜着躺在河边,它们或扁或圆或长或方,其中有两块表面还很光滑。
雨珊挑了一块表面最光的两尺见方的石块儿。把衣服倒出来浸湿了放到石块上,撒了些洗衣粉,搓了起来。
这里两旁的山势险峻,山林耸立。应该是极少有人来。不时响起的各种清脆的鸟鸣使这里更显幽静,潺潺的水声入耳,像是古人轻弹的筝曲。饶是雨珊这个在大山里生活了多年的女子,也不免被这里的清幽淡雅吸引。她不由地联想,要是有一天,她和陈宾在这旁边的山脚下盖一所房子,夏天,她和陈宾和他们的孩子一起下河嬉戏,冬天,来这里破冰取鱼。那也将是一件惬意舒服的事。
她想着,嘴角不由上翘,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在阳光的映射下很是诱人。
“咳,咳……”有人发出一声轻咳。雨珊一惊,慌忙抬头循声望去。只见南门希正迎着阳光站在河边的草地上,阳光将他的头发照成了深栗色,他的额头也泛着光。本来就不黑的脸在光照下,尤其显得白。说实话,他的五官并不算太过俊朗,不过是在这一群整天风吹日晒的人里也算是出挑。
“嗨,你好。” 他姿态悠闲地双手抱肘,目光晶亮地看着雨珊,一边的嘴角上扬,看上去像个邪气的小痞子。
“你,你好……”
雨珊的手按在衣服上,手心却有些发热,她赶紧又撩了两下水,把那热度压下去。
“你们在这里勘探吗,其他人呢?”她见只有南门希一个人便好奇的问。
“其他人?谁知道。我早晨睡醒出来他们就不见了……嗯,他们总是这样,每次 都不等我。其实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懒得和他们一起。又是爬山又是下水的,我也不喜欢,剩下就剩下吧。”南门希放着香甜的回笼觉不睡“一大早”跑这来,自然不是为了听雨珊说成天看他不顺眼的男人们。他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待见的样子。
雨珊却是不知道他们队里的关系背景,也单纯惯了,发扬着不懂就问的好传统。她甚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诧异:“他们去干活了你就在这里歇着吗?队长不扣你的工资啊!”
“队长,哼!他敢?说到这个,南门希的腰杆儿好像硬了几分:“连他的队长都是我老爸封的,他敢给我脸色?”
南门希指了指雨珊的手,雨珊知道他要问什么,赶紧继续问他:
“你爸是?”
“我爸是地质局的,专管人事分配的。队长的老婆是我爸的下属,是她亲自托我爸给他派的官。”南门希扬起脸,一副得意的神色。总算找到可以显示他比队长牛的话题了。也算这次出门眼眉吐气了一回。
亲闺女在亲老爸面前永远是翻不了身的下属,没毛病吧。
“哦,”雨珊素来跟这些什么长啊总啊的没什么概念,也变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听他这样说,便不由地随着他的话音调侃:“原来是一个公子哥呀!”
“去,去,别那样叫啊。我知道在你们眼里这都不是好话。”南门希撇嘴。
“不是好话?那求你这样叫陈宾吧……”雨珊眨巴着眼,好想做公子的太太呀。
南门希被雨珊的表情逗笑了,迎合着道:“好说好说……”
小河流水潺潺,河水也是清澈见底。两人就在河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雨珊发现,南门希这个人虽然有背景,却没什么架子,完全不像电视上演的少爷们那样眼高于顶,颐指气使,不免产生了一丝好奇:“你怎么和他们一起来到这里啦,你受得了这苦?”
“唉,还不是我家老头子,非要让我出来历练。你说我一个局长的独生子,早晚也是该要坐办公室的吧,来这山沟里历练有个蛋用啊,是吧。”
说着,不耐烦地挥挥手:“别说我了,说起来就烦,你呢?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儿?”
既然南门希已经把这个话题拐到了她的身上,不回两句是说过去的。于是雨珊拿起一件脏衣服边搓边道搪塞道:“不小心受了点伤。”
“哦这样啊,那你当时一定很疼吧。现在呢?”雨珊的手顿住,好一会儿才又拿起衣服重复刚才的动作。
“不疼,它早已经好了!”
……
在旁边的那座大山山坡上,队长带着汪洋等一行几人,正背着地质包拿着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登着,他们需要翻过对道山梁,再下到前面的那道山谷里去勘测,因为今天只带着随身的工具,所以他们听从了牧羊人的指点没有走大路,走的是牧羊人经过时踩出的小道,又是荆棘又是野草非常的难行。这不就有一颗荆棘挂住了汪洋的背包,苏州停下来帮他摘了荆棘。
忽然他一仰脸,发现小河旁边的雨珊和南门希,他赶紧用手捅了捅汪洋。汪洋回过头,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下意识的惊呼了起来:“南门希?哎,队长,你们看南门希在那河边干什么?”
大伙儿听到喊声都纷纷扭过脸想向下面的山谷看去,那个弟兄俩的其中的一个骂了一声:“真的是那小子,靠,敢情我们在这翻山越岭的,他倒好跑到河边泡小妞去了?唉,你们看那女的,看那女的也不是正经人吧,你看她,还冲着南门希笑呢。”
“就是就是,唉,唉,你看他们干什么呢?两个人夺衣服玩?啊!是南门希去帮那女的洗衣服了。”
“就是就是,你看你那东西搓衣服搓的带劲。”
“我靠,那女的~唉,你们看那女的他再给南门希撸袖子呢。看看他们贴的多近啊,他妈的,南门希还搂那女的腰呢。”
“是啊,真是唉,你看南门希的手,这两个人简直就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哈哈,老三,你还会用成语呢?你可比那南门希有才多了。赶哪天活儿不紧了,让队长也放你两天假,让你去勾搭一个快活快活……”
“滚,”老三骂了一句,“你当老子是他那种人,那种女人老子也看不上。”
“是啊,老三看上的是正人君子,不对,是贞洁烈女“”
队里唯一不戴眼镜的男子,揉了揉眼睛,不太确定地道:
“哎哎你们看那女的是不是有点眼熟?”
“熟吗?”
苏州鄙视地摇摇头:“你们都眼瘸啊,你没看出来吗那女的就是给我们做饭的陈宾的老婆。”
“雨珊?”汪洋探出头,使劲往下面看,脸色有些微变。
“哦原来真地是她……”
听到苏州的话,队长也转过头来看见过去,然后他的眉头拧到一处,然后他沉下声用粗哑的声音说:“记住了啊,这件事谁也不能跟陈宾说。”
“知道了。”仿佛大家的情绪都低落下来,都先后应道。
苏州不解,在后面嘟囔:“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陈宾,他家老婆这样,不该告诉他让他管管……?”
“没必要。”队长迈开步一边向前走一边说 。
79往脸上贴金
队长看了一眼远处,淡然地说:”没必要。”
的确没必要,因为傍晚回去,队长就把南门希提溜到自己的帐篷一阵臭骂。
骂得劈头盖脸,毫不留情啊,骂得他像灰溜溜的小兔子:“你想不想干,要是想干,明天就踏踏实实给我去工地上背矿石,写数据,化验,跟着大伙学。不想留就立马收拾东西给我滚蛋。我这一天天这心操的,要管你吃喝拉撒,还要防着你去当祸害。”
“没有,姐夫,我真没有。姐夫,我冤啊。”一听说让他去背矿石,南门希一阵哀嚎:“我只是看雨珊瘦瘦小小的,帮她洗了两件衣服。我真没有做出格的。我这是做好人好事呢。”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这德行还能做好人好事了。我还不知道你,从出来到现在几个月了,除了拖后腿你干活别的什么,别的不说,你自己的衣服你洗过几件?”
“不是,我不是没时间吗?”
“要脸不?,你每天除了吃就是逛,你还没时间?明天必须准时起床,准时吃饭,准时上工,迟到一次,扣一百块生活费,迟到两天,扣五天。迟到三天,立马打电话给咱爸,让他接你回家。”
“别呀,姐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回去呀,我一会去,你那个弟妹就要逼着我洞房,看她那一堆。我只想吐啊。再跟她睡两次,我就得萎了……”
“屁话……你当初干嘛娶她……”
“天地良心啊!姐夫,我当初可没打算要她啊,我相中的是她二姨家的表妹呀。是我老爹你岳父拿着大棒槌,愣给我们打散的呀。他这个法西斯,这个暴君,是他断送了我的幸福啊。我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将来要替他传宗接代……”
“少废话,没有咱爸,你算个屁啊!事情呢我已经给你说清楚了,是走是留你看着办!”
“别呀,姐夫,手下留情啊!”
“别废话,赶紧滚蛋……”
南门希灰溜溜从帐篷里钻出来,眼望黑天,一声长叹,好像真地他就是一个被他老爹迫害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倒霉蛋儿。
夜色中,不远处的那间帐篷里灯影闪烁,依稀有清亮悦耳的歌声飘出,飘过夜空,飘过树梢,飘过他的头顶,袅袅地许久才散去。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耷拉下脑袋沮丧地向自己的帐篷走。
刚迈步,就直直的撞上缩在地上听帐篷根来不及走掉的汪洋和苏州。
三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都悻悻地,有些尴尬。到底是汪洋机灵些,只见他两眼一闭,双手一伸,两只脚并在一起齐着往前蹦哒,边蹦哒边拉起长嗓,念念有词道:“梦游啦,梦游啦……”
南门希却没有心思和他们逗闷子,哼了一声,幼稚,便绕过他们走掉了……
夜色越来越暗,各种物像都渐渐失了,变成黑漆漆一片。
第二天,天还不亮南门希就起床了,他自然是不会回去的,也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示弱是最好的选择。
和大多数人一样,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控在肚子一夜的冒出的多余的水分放掉。于是,他沿着山坡向下走了两步,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树后,刚想放水,就见前面人影一闪,一个娇小的倩影从草地上站起来,他赶紧闪到树后,眼见着雨珊拂了两下衣服,就飞快的踮起脚尖向不远处的帐篷的方向跑走去。
雨珊还是穿着晚上睡觉时的吊带睡裙,露出她雪白的脖胫和胳臂。走出草地又露出她的白皙的小腿。粉白相称,更显柔和妩媚。
见四周寂静无人,雨珊走了一半的脚步又拐了弯轻轻的跳到了正在向锅里添水的陈宾旁边,一把搂住陈宾的脖子,朝着他的唇畔吻去。
陈宾微怔之后,便飞快地反客为主,准确有力地一把将雨珊搂住,双手并用,一只从她的宽大的领口探入,另一只则掀开她的睡裙,从她的裙底探入。瞬间,她白皙的大腿便全然裸露。白花花地晃着南门希的眼睛。晃着他的感觉神经,让他晕乎乎地呆住……
等他回过神来,灶台边只剩下一个正在忙活着的陈宾,陈宾哼着小曲儿脸上带着一种满足的笑。
南门希忽然觉得陈宾唇边的笑是那样的灼人,那样的刺目,刺得的眼睛生疼,灼得他的心口像油煎般痛。
他呆立着不动,十分钟后,一个队员起来放水。看到他,毕恭毕敬的喊了声:“希公子。”两分钟后,又一个队员对他道:希公子。
当第三个人再喊他希公子时,他怒了,公子哥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当他听不出里面的羞辱,冲上去就是一拳。
人家队员也是有脾气的,并且人家忍他也不是一天半天了。
昨晚,当汪洋将南门希是队长的小舅子这个爆炸性新闻告诉给大家的时候,众人的眼瞪得比鹅蛋都大,怪不得南门希每天只是吃,只是睡。队长都只是吹胡子瞪眼发一通脾气,却从来不扣工资,从来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还以为南门希有出不得力的病。原来人家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照顾的原因仅仅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啊。他们只知道队长是局长的女婿,却从不知道,这位南门希竟然是局长家正宗的公子。这帮年轻人都是爱憎分明的。原来出于同情让着他还可以,可是,你没病没灾的再让人让,便有了剥削自己利益的阶级敌人的感觉。
自然,这'希公子三个字便不止是调侃,更有着不满和嘲讽。南门希怎么会听不出来,于是冲冠一怒为称呼。几个人过来拉架,不小心触了霉头,'
直到南门希被打得头都大了一圈,陈宾才慢吞吞地找来队长。队长看着他类似的猪头,也没脸训斥大家,却不得不让他在营地歇息,同时给岳父打了电话,告诉他南门希受伤了,看他是不是把他接回家。
没想到老爷子很大度也很开通,马上打电话给住在娘家的南门希的老婆,让她合理安排时间去进行亲切友好的慰问。
80有兴趣
二十几天后,某领导的千金,南门希的老婆胖敏终于终于从省城的别墅浩浩荡荡出发了。
而南门西的伤也已经长得油光溜滑,哪还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当队长将这个本该让南门希欣喜若狂的消息告诉给他,南门希都哭了,就像是一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儿,哭得伤痛,哭得悲切,哭得大家觉得应该拿一块砖把他敲晕了。一个个看他的眼神,分明在说,你再哭一个试试,看我们不把你的舌头阉了。
他忿忿,不过也止住了哭声,开始用他悲切的小眼神对众人表示无声的控诉。先是对冷面无情的姐夫,再有对幸灾乐祸的队友,甚至对冷眼旁观的陈宾都表达了对他们见死不救行为的失望和鄙视。
最后,那哀怨的小眼神停在了雨珊的脸上,努力忽闪两下,想要扇出点你若花开,我愿成蝶的意味。只是,有陈宾在,他在雨珊眼里最多只能化成一只无可奈何的扑棱蛾子。
好像大多的扑棱蛾子最后都会化成一撮不大的灰。
尽管,他这只扑棱蛾子在临死之前为了撩起这花的眷念和在意。使劲地扑腾。可是,对不起,这花的使者屏蔽确实有点厚实,让花只能茫然不解怔忡迟钝。,……
路漫漫其修远兮,谁能上下而求索?一时间,南门希感觉生无可恋,原来她也竟愣是让他看出了生离死别的味道,所以来个心一横,眼一闭等着那即将到来的惨有人道的roulin。
咳咳……
切!众人对被定性为助纣为虐的人物性质很是不屑,认为他这是故意地对他们一堆光棍的生活的炫耀和挑衅,于是,有人恨得牙痒,有人直喊后悔没多踹他两脚。
直到,一辆汽车如释重负放下一个身高一七五,体重二五零的大姐。大家大眼瞪小眼,大嘴对小嘴地哑然了半天,才深刻地自责,并且都自主自觉地在心里为他点了一只忏悔的蜡烛。
只见这位大姐,用睥睨天下的眼神,目空一切的气势,扫了一眼他们这几个芸芸众生中的庸庸之辈。迎着夕阳迎着余晖,迈开地动山摇地步伐,一步步向队长指出的帐篷走近。
一时间,大家觉得不忍直视,都歪着头,用眼神相互交流纠结的情绪。这个说,
“哥哥唉,我怎么觉得我在南门希的事情上犯了错?”
“弟弟啊,你只是感觉犯了错吗?我怎么感觉犯了罪。”,
“你们的检讨不认真,不深刻我感觉我把人家小希希的气节无情地roulin……”
“这么厉害?这么严重?”
然后帐篷里传来南门希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大家才对南门希表示了深刻的同情,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更为深刻的批评与自我批评。
集体默哀三分钟。
雨珊好奇地踮着脚看着那左右奔突战况激烈的帐篷,掩藏在淑女后面八卦的心吧,突突突突,跳得别提多欢实。
陈宾很淡定的用手挡住挡住雨珊的眼睛,说了三个字:“有兴趣?”
雨珊赶紧闭眼摇头,她敢说?只要她说有兴趣,陈宾会很不要脸的把他的大脸靠近,靠近……
好吧,雨珊相信,她要敢再往下接一句,陈宾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把她扛进他们的帐篷。
雨珊和陈宾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和大家已经很是熟络。
看大家默哀,便很配合地在有土的地方用手垒了一个土堆,插上三根青草。众人一起脸黑,额头上有三条竖线滑落。
陈宾看上去心情不错,拿出从家里带过来的两瓶白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自己则倒了半碗。酒并不好,明显的过于辛辣。
可大家今天心里都存在愧疚感,自觉地淡化了对酒的感觉,只觉得肚子里热烘烘的,灼着自己的肠胃。于是一群人又愁肠百结了一会。
不得不说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对于强势的东西有着天生的敬畏和排斥。对于弱势的部分则会自觉地冒出优越感且对其心生怜悯。
怜悯完了,自然不会无休止的自责忏悔。
年轻人嘛,哪会让别家炕头上的烦恼成为自己的不痛快?既然有月有酒,免不了对酒当歌,明月几何了一回。然后心安理得地钻进帐篷呼呼大睡。 只是习惯做春梦的小伙子就要倒霉了,因为梦中的小萝莉说不定今天就会变成一位可以相扑的小婶婶……
陈宾端起自己的酒碗灌了雨珊一口,呛得雨珊直咳嗽。陈宾则出神地看着她,乐得色眯眯的,也不顾旁边有没有人,抓过雨珊的手一阵啃。
惹得刚刚还在为南门希默哀的众人一阵口哨,眼神集体叛变,变成了羡慕嫉妒以及对已婚人士的赤luoluo的恨。雨珊羞红了脸,用力推开他还在乱拱的猪头,用手绢擦去带着酒气的口水。
雨珊以为陈宾喝醉了,便喊了汪洋和苏州扶他。被陈宾一把推开了,告诉大家没事,也的确是没事那眼神里的奕奕神采哪像有事,倒是看向雨珊的眼神,那种意味,那种冲动,那种欲念……
上一秒还在贪婪对视,下一秒已然出手,一个横臂。还没等雨珊反应,就已然将她打横抱起。然后,迈开大步向两人的帐篷走去。
雨珊那还有脸喊啊,早就羞得像一只鸵鸟把自己的脸埋到他的怀里。
汪洋和苏州张大了嘴,视线一直看着那身影,直到那顶帐篷也开始了似有还无的摇曳。才赶紧收回目光。
天色似乎更加幽暗,没有月光倒是几颗星星在天边闪着羸弱的微光。夜风微起,透着凉寒。可有酒劲撑着,寒意只能在外面舔舐,
汪洋这时似乎感到了这酒的劣质,揉着肚子,骂了声娘,翻身站起走向树后。
“喂,你去哪儿?”苏州喊道。
汪洋头也不回:“撒尿。”
撒尿……苏州用舌尖舔了一遍酒盅,这才感觉那酒盅里筛筛地好像……我靠,那酒盅是不是没洗?
81征服
今天的衣服有点多!
一大早南门希就扔给雨珊一大堆衣服。里面有他昨天穿的衣裤以及他老婆换下来一套被当做背心穿的连衣裙。
雨珊把那堆衣服和大家的归置到一起,放到一个大铝盆里。准备一会儿端到河边去洗。
今天队长临时拉着陈宾出去办点事儿。陈宾走得匆忙,碗筷都还脏着。雨珊拿起洗菜盆舀了一些水,准备把碗洗了。
南门西已经走回到帐篷口,见她还不走就皱着眉头沉声道“你磨蹭什么怎么还不去?”
“哦。”雨珊不假思索地道“这里的碗筷还没洗我洗完了马上就去。”
南门希转回身,他拧着眉头一脸沉郁的看着雨珊。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他隐忍着,隐忍着,只在眉宇间显出明显的烦躁。
雨珊看了一眼南门希阴郁得想要要滴下水来的脸,心说,不是挺温雅的吗,也会装不下去?也会不耐烦?
好像在雨珊对他所有的印象里,他总是温文尔雅或者正装着温文尔雅,即使被大家笑话被大家挤弄,装不下去了,也会咬着牙尽量地最大化地让自己看上去有一点最起码的温文或者尔雅。
可是现在,干嘛不装了。
雨珊低头,看了一眼那件连衣裙。也是,怎么装呢?很明显地,这衣服也脱啦。运动也做啦,动静闹得还挺大,还腆着脸乖乖地人家拿出来洗。虽然吧,一开始南门希昨天看上去很不情愿很憋屈,可是后来不是也……陈宾告诉她男人这种生物,如若隐忍了太久,看到一女的,只要是女的,只要女的稍一主动就会变得迫不及待,慌不择偶。
雨珊问他,那你呢?陈宾说,我不同,他们是对事不对人,我是对人不对事……
想到这儿,雨珊了然,南门希开始吧……后来吧……再后来吧……大概,也许,哎呀……换句话说就是……可能是昨天晚上开始被征服,后来想要反征服,结果被人家反反'征服……于是,他不服啊,准备来一次反反反征服的的征服。
哎呀妈呀,绕腾死她了。
想明白了,顿觉心里明镜似的,给南门希这枚在征服与被征服的路上的“勇士”报以鼓励的小眼神。
她朝他挤了挤眉眼露出了我明白的表情。然后快速把碗筷收拾好。随便擦了下手,便端起大盆向河边走。
“等等,把这个也洗了。”南门希沉着脸,回身从帐篷里又扯出一条被单扔给雨珊。被单啊,这似乎更加印证了雨珊的推论,可是哥们,被单只有一条吧。你确定你一会儿不再用。
可是,南门希看上去那个不耐烦,就好像一眼都不想再见她。
为了那啥,也不至于看别人都碍眼得恨不得一脚踢到火星上。瞧这没出息的样。雨珊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可是动作却明显地快了起来。
衣服已经是是冒尖的一大盆,端起来有些费力。可是女珊还是勉强硬撑着端盆走人。再不走保不齐她这萤火虫的度数的电灯泡,就成了某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满满一大盆呢?很沉的。
正吃力的往前挪。两只大手伸过来,一把将盆夺了过去,然后噔噔噔地大步向前走去。雨山看着南门西高大的身影,急匆匆的脚步。心里鄙视着暗道:“小样,看这猴急的这么急着把她弄出去。暴露了吧,看你以后还装不装。
两人一路竟是无话,所有的风景啊,仿佛都被屏蔽在世界之外。就连鸟鸣都仿佛销声匿迹,只有两人踏踏踏踏的脚步声。听上去沉闷而悠远。南门希高大的背影快速随着小路的起伏忽近忽远,忽高忽矮。平时柔和的面部线条,由于表情的沉郁而显得有些冷硬。他一路都不说话,也不回身,只偶尔瞥一下路边,给雨珊一个冷冰冰的侧脸。终于那条闪着亮光的河流出现在面前。终于到了,雨珊觉得要再不到,自己会被南门希发出的冰冷的气息冰死。雨珊紧走两步,从南门西希手中接过盆子。,冲他点了点头,带着点调笑的意味道:“我到了,你回去吧,别让你那位等急了。”
南门希并没有走,而是沉着脸指了指那件连衣裙“那件衣服要另开,不能在石头上搓,要纯手洗。,”
“知道了。”雨珊有些气闷,心说,干什么呢?冷着个脸,我伺候你们呢,倒像欠了你钱似的。
“还有这些……也都要……用手搓。洗衣粉更要涮净了。”南门希在大盆里抖了两下,从里面拿出两件内衣裤,只是这女式的太大,有点像桌围子。
雨珊无语地提起内衣的一角,歪着头问南门希:“你确定这个要我洗?”这么私密的零碎,不该是他这个男人或者他老婆的事,要她这个外人……
“你说呢?你不是专管洗衣服的吗?”语气里透着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赶紧地,愣着干嘛!”
那态度恶劣的,整个就像变了一个人。雨珊心里堵了一下,这什么人啊。翻脸无情的,把人都当什么了?心里也有点恼火。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她拿起他拿起那条被南门希扔到地上的被单,刚要放到水里浸湿了。却又被南门希一把夺过去,气呼呼的丢到他的身上,大声的道:“你洗衣服都是这样洗的吗?你洗之前都不检查一下的吗?你这么粗心,都不看看上面有什么吗?”
上面有什么?能有什么?还不是被你抛弃的小蝌蚪儿子吗?你那么不负责任的让他们横尸床单也就算了,还真有这么变态的展示给别人看吗?她着恼地仰起头,冷冷的道:“有必要吗?”
“没必要吗?”南门希的声音更冷,冷得就像三九天的冰碴子。“你就对我和她的事一点都不感兴趣吗?你就不想知道我晚上和她是怎么过的吗?”
雨珊刚刚真地被他冰的想骂娘,现在又被他逼得想笑,她真的感觉烦了,烦透他了。她想说你们两口子是怎么过的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偷窥狂,我有必要知道吗?你有必要毫无遮拦把你的**给别人看吗?
想到这儿她骂了一声神经病,拿起那床单劈头盖脸地丢到南门希的头上,然后,又抓起那两件内衣,毫不犹豫地丢了出去。
被单将南门希从头到尾地罩住,而那内裤也很滑稽地挂在了被单上,这场景竟然有些让人想笑。但是,雨珊却笑不出来。
82滴血明志
这一幕本来引发笑的滑稽场景,雨珊却笑不出来。因为他在这张已经污秽不堪的床单上看到的是斑斑的血迹。 血迹不是模糊一片~而是斑斑点点,布满了整个床单。
这血迹刺痛了雨珊的神经,刺痛了她的大脑,刺痛了她的意识,也刺痛了她本想就埋在心底的回忆。曾几何时她的血迹也弄了床单,也是斑斑点点一片。她的心一阵狂跳,手也下意识地指向那血迹:“这……这个……”怎么回事?
随着被单被轻轻扯下, 南门希的那张脸终于露了出来,他的脸型僵硬脸色惨白,就像被抽好了血液的木乃伊,透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灰败。
雨珊的手带着胆怯,带着轻微的战栗,缓缓缓缓地伸手去抓住那单子。可是那单子好像有千钧的重量,她的手触到了,又缩回来。
南门希脸上的青筋突突突突地跳了几下,好像极其失望地闭了一下眼,然后,又骤然地睁开。里面的情绪也毫不遮拦地蔓延开来,释放出来。
痛苦、隐忍、绝望、失落等等诸多怨尤的模样。雨珊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一种莫名的难受迅速漫过她的心脏就像扼住了那里让她几乎要窒息。
她正无措。南门希好似嘲讽地一声轻笑。
“怎么,不敢看吗?不敢摸吗?你这样躲躲闪闪是在害怕吗?还是猜到了什么?还是……你在自责?”
他的语调缓慢却清晰,一字字冲向雨珊的耳膜。雨珊忽然地就有些反应迟钝……
他说什么,她在躲闪?她在害怕?她在自责?什么叫她在自责,这床单,这血迹关她什么事?她凭什么要自责?
她不解,于是脸上便不由浮上了疑惑之色。她抬起头,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该自责吗?”
看着雨珊不解的怯意褪去,露出了茫然不解。南门希脑门上的青筋又蹦了两下,终于再也忍不住,彻底地爆发了出来:“难道你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跟你无关吗?你觉得我跟她滴血明志是他妈闲得无聊?你觉得我一个堂堂的大男人不知道暖玉在怀舒舒服服地睡觉?你觉得……你可以点了一把火,连点水都不泼,你可以置身事外?”
“等等……”雨珊有些接受不良。什么叫点了一把火连点水都不泼?什么叫跟他老婆滴血明志不是无聊?知道你认真,可他跟自己老婆表忠心碍到她什么了?他以为自己闲得dan疼看武侠小说中毒了,没事来一个歃血为盟,别人也得来点血祭场?你自己给你老婆表忠心碍着她什么了?她也没让你丢下你的那大块软玉早起吧。是你一大早就各种不顺眼,没事找事的吧。
想到这儿,她翻了下白眼嘟囔么一句:“我有影响你和你的老婆了?请问是我影响了你明志的虔诚度还是影响了你的出血量,用不用回去拿菜刀来那么两下?”
“你……你个没良心的……你以为我对她明的志是什么?是对她至死不渝还是忠贞不二?”雨珊的声音不大,南门希却听到了。他闭上眼顿了片刻,再睁开时,眼里已经带了一丝恼怒和恨意。他一把扯掉身上的被单和桌围子般的内裤,用脚踩上去。他的神色决绝很冷肃,眼里喷着火,就连牙齿都嘎嘣嘣地响了两下。他的拳头握住松开再握住……,
然后,他迈开步子向雨珊一步步走近。他的步伐沉稳坚定决绝,好像做了一件极为重大的决定。
雨珊有些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她不由自主慢慢向后退去。可是,他们本来离得不远,她的反应本来就比南门希慢了半拍。她才退了一步,南门希已经到了她的跟前。只见他大手一伸,雨珊就像一只小鸡被他捞到怀里。然后,低头吻住她的唇畔。
雨珊的意识几乎在瞬间就停滞不动了。等她回过神,南门希的双臂已经将她紧紧箍住,带着蛮横的力道,就像是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囚犯。她刚想着挣扎,南门希的唇就下来了,同样带了蛮力,带了惩罚的意味。
他的唇上带了点早餐的味道,狠狠地贴住她的,吮吸厮磨……
雨珊都傻了,等她回过神。只感到南门希正强势地想要用舌尖撬开她的嘴,眼看着就要得逞,她猛地低头,他的唇舌落空,贴在了她的额头上。她想继续挣扎,却被他用一只手扶住后脑,箍紧。按住,按向他的肩头。
“别动。”他说:“你要不想让我继续,你就乖乖地别动。”
雨珊感觉到他的力气绝对是比她大好多的,如果硬来,还真不一定就能挣得开。于是,她便低着头,尽量让南门希的胸膛离开一些。可是,此刻的南门希哪里由得她。又一用力,把她更紧地箍住.
“此时之后,再不近不爱之人。这是我盟的誓……
他的心跳很急也很有力,就像是一面正敲打的小鼓。咚咚咚咚……他的胸膛起伏,有着灼人的热度。
伴着这热度的传来的还有南门希有些急促沙哑的声音:“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你觉查到你对我的影响了吗?有你在,我根本做不到和她的任何的亲近。”
雨珊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两下:“……那是你和她的事,不要扯上我……”
再者说了,做不到吗?“那是谁拿着人家的内裤脱了出来洗?”
话一出口,雨珊就后悔了,因为她本来只是想要描述一件事实,可是那话说出来娇中带嗔,竟是有一股酸酸的醋味在里面。妈的,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她后悔地把头往下缩,可是,南门希哪里容许他再输下去了。他早探手,托住了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他。
雨珊的下巴被紧紧的嵌住,若是低着头会是更显得心虚,可是扬起头就会更冲上南宫门希的眼睛。
不等你先拿定主意,南希已经用有些颤抖道:“你说什么?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雨珊的头也不敢看他低声的嘟囔,;“我看你们昨天不是挺激烈的吗?不是连帐篷都差点让你们给拆了,你还说这种话,你当我傻的。”
南门希呆愣地看着怀里垂着头低语的雨珊,下意识地道:“昨晚在在帐篷外偷看的是你?”
什么偷看?她是去上厕所好嘛。当然在上厕所之后只是小小拐了个弯儿,可是也不能怨她吧!谁让他们那边的动静那么大呢。
还骚包得地点了根蜡,蜡烛就那样明明灭灭映着他驰骋的身影,摇摇晃晃,看得人眼晕……
83信我吗
“你昨晚偷听?”
“还用偷听?你们昨晚点着蜡……”不只是听,她还看见他的影子了呢。
南门希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先是惊愕,接着质疑,然后,像是一块封印着湖面的寒冰,被谁用石头一击而过,那裂痕陡然,一点点随着尴尬蔓延。
一种被捉啥在床的羞臊,一种谎言被揭穿的难堪。
咳咳,南门希的脸色瞬间成了青虾煮水,个中滋味,晦涩难言。
雨珊的话没有错,他们昨夜的确战况激烈,也的确激烈得差点把不算单薄的帐篷给弄散了架。他们的确点了蜡烛,看上去骚包得招人骂……
可是,他能说,他这样地不自持完全归究于他的老婆?是她老婆用她母兽般的生猛刺激了他,羞辱了他,让他无地自容羞愧难当?他只是以其人之道还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反侮辱她。只是这羞辱的报复的方式正好狗腿地遂了她老婆的意,让她化作一只肥硕的小绵羊任他攻城掠地横枪怒马?还他妈的怒得酣畅淋漓骨酥筋麻?
还是说,他腆着脸说,把自己的老婆当成了她。
绕是他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吧。
再说,说出去谁会信呢?雨珊会信吗?激情来源于怨毒,释放仅存于假想?尽管一切都是真的。
他忽然感觉自己愚蠢到了家,用什么方式报复不行非要用这种让他百口莫辩的方式?作茧自缚、自作自受说得就是他吧。
他像一个彻败的战士,又像一个垂死的老人,用绝望的眼神盯着她,抛出最后一根最最无力的稻草,低声地问她:“雨珊……你信我吗?”
信他吗?信他吗?昨夜,那摇曳的烛光犹在眼前闪烁。他鲜活的身影犹在眼前摇晃。那暗哑的低吼犹在耳边回荡。就连最后极致时的……都真切得再一次冲击着她的耳膜。。
他却问她信他吗?她的脸色寂寥下去,她的眼神漠然下去,她的双手也无力地下垂。
南门希注视着雨珊的目光随着雨珊脸色的脸色的变化也渐渐暗淡下,他的脸色也逐渐惨白。手上的力度也缓缓势弱。最后,软软地搭在雨珊的腰上,欲落未落。
就在这时,雨珊说话了,她的声音很小,就像蜜蜂飞过花枝,带着一丝闪烁,带着一丝犹豫,带着一丝怯懦:“我信你。”她说。
说完,她挣来开南门西的怀抱,也不顾那衣服,转身向树林里跑了。
南门希几乎是傻的,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雨珊说了什么。她说她信他。
可是,她真的信他吗?她信他什么?信他根本没有**和老婆亲近,信他幼稚到家的所谓滴血明志是对昨晚行为的后悔,发誓除了她不会再对任何的女人动心和动身。
是吗?是吗?雨珊真地相信他吗?
可是,这种悲壮的自己?是他吗?连他自己都不大相信呢。
他有些眩晕地站起身,想要确定一下雨珊的答案。可是,哪还有雨珊的影子?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衣服,像屁股后面有团火一样,把他们一股脑倒进水里,濡湿了,快速搓了起来。
山坡上几株大树后面七个人,十四只眼睛,都闪着精光,怔忡地望着河边,隔几秒对视几下,用眼神传递丰富的感情。这个说:弟弟呀,如果我没看错的那个端着盆的男人应该又是南门希吧。
那个回:“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啊,就连陈宾都被队长带着去拉矿石啦。”
“你说南门希他老婆不是在这儿吗?他不陪着他老婆跟雨珊到河边干什么?”
“哈哈哥啊你可不地道呀,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没有啦,没有啦,我是真心不懂啦。”
“切,你会不懂?我们这几个人里除了南门希,就是你结过婚的啦,……”
“结过婚怎么了,就是结过婚才不懂啊。你想啊老婆没在身边,往别的女人身边凑两下,说两句荤话,遇到机会再捞两把,也是可以理解的啦。可是,南门希老婆昨天晚上不是来了吗?他老婆那么猛,那么壮,没把他累趴下?让他今天还有气追别的女人了,是不是很奇怪……”
“是挺奇怪哈,不过说不定是人家南门希打算做好人好事了。”
“你信?他是好人吗?他是做好事的料?再说了做好事地感觉又累又脏的,能比得过搂着老婆睡大觉?虽然吧这个老婆有点肥,可是肥有肥的好处,人家还软乎呢,是吧?”
“嗯嗯,肯定比我们手里的铁锹舒服……”
“就是,亏我们还傻呵呵地心疼他一宿啊!”
于是两人一起哀怨啊。
汪洋和苏州躲在同一株大树后,他们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都表情紧张的盯着河边的两个人。看他们先是沉默,然后好像在说话再然后就好像是争吵,雨珊还拿起盆里的什么东西丢到南门希的头上。
两个人的神经同时一松,心说,看雨珊到底还是有些脾气的,不是南门希你想欺负就欺负的。
可是下一秒,两个人就都不淡定了。只见南门希冲到雨珊面前一把把她搂住,然后狠命的亲着……
“我靠,南门希这个畜生。”汪洋骂了起来。众人也都瞪大眼睛,看着河边的两个人。
汪洋很生气想要立起来冲到河边去,苏州一把把他扯住:“淡定淡定。”
“淡定你个头啊!”汪洋骂道:“你没见南门希欺负雨珊吗?”
苏州挠挠头:“这个还真没看见。”
“你眼瞎啊。”汪洋又骂了一句又想起身。
正是苏州直接把他抱住,在他耳朵边说道:“我没瞎,是你太急了,你再仔细看看,人家那叫欺负?人家那叫亲热。那叫打情骂俏。”
“亲热?狗屁……
“你这人啊就是毛头小子长不大。你看看雨珊的手在哪儿呢?”
“雨珊的手?”我靠,这次汪洋更不淡定了:“雨珊的手放在……放在……”对,雨珊的手放在了南门希的腰上。
腰上啊,如果他理解的没有错,男女的腰只有情侣才可以这样碰触吧!可下面的两个男女互相搂着腰,拥吻着,哪里有半点委屈的意思?分明很缠绵,很享受嘛!
汪洋忽然觉得心里的某处像被刀扎了一下。很疼很疼。他把脸扭向别处,然后看向地下的背包弯腰拿起来背到身上,说了一声,别他妈看了,走了。
除了苏州,其他的人都有些意犹未尽,都有些不舍得错过眼前的直播。不过,队长走的时候已经交代,他不在的时候其他队员都有听汪洋的,所以众人虽然还是想看,,可听王洋发话了也都慢慢直起身,向前走去。
84走失
前面的道路有些陡,几个人一路攀上,很是费了些力气,等到登上前面的一个陡坡,大家都累了,便各自寻了适合的地方坐下歇息。
这一劳累,便有人又提起了南门希。语气里的羡慕嫉妒恨啊。
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小伙子问这世界上最需要技术的活儿是什么?有人回答说是做饭;有人说是做瓦工;也有人说是打字;还有一个说是睡觉。大家心有灵犀之余打趣他是受了南门希的刺激想媳妇儿了。
小伙子及时止住大家的跑偏,同时给出他的答案。他说,世界上最难的技术活就是投胎。同是一个人,你要投生到一个富豪家里,你就是富二代,富三代……衣食无忧,还能风流快活。你要是投到一个平常百姓家里,对不起,吃苦受累一样也跑不掉。
众人符合,那个说睡觉的张三接道:“你看人家南门希就会投胎,不但不缺钱,不缺媳妇儿,还能把别人媳妇儿给睡了。有句话说男人爱色,女人爱财,你们说是不是只要兜里有钱,女人就上赶着……”
汪洋打断他,:“你娘不是女的?”
“我靠,汪洋,你娘才不是女的。你小子今天吃枪药了,得谁和谁吵?”
“你他妈自找的……”
“你他妈才找揍呢。”
一时间两个人剑拔弩张,吓得其他的人赶紧劝架。
苏州赶紧一把拉起汪洋向前走去。那几个人落在后面,劝说张三。
“我他妈的愿意,你管我。”
“不管,不管,谁能管得了你,不过你可想好了,今天我们可是归汪洋管,你要把他惹毛了,他要让我们多做半小时,我们都得受着……”
“他敢?”
“你想试试?”
“算了,算了,老子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妈的,火气那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南门希睡了他老婆呢……”
“还说?”
……
张三属话痨的,两分钟后,嘴又开始痒痒:“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还真是啊!你看那个雨珊,看着挺贞洁烈女的,谁能想到是个潘金莲啊。你看那骚样……”
“让你他妈的胡说……”大家都没看清楚呢,汪洋已经冲到张三面前,挥手就是一拳。张三没有防备,被这一击,脚下不稳,呼噜噜顺着地势滚下了山坡。
山坡上荆棘丛生,杂草繁茂,这一路滚下……只听一阵阵哀嚎……
众人的目光扫向汪洋,有不解,有疑惑,有担忧……汪洋的脸像三九天一样冰寒,他顿了一下,回过头对发冷的几个人道:“你们继续,我送他回去。”他解下背包递给苏州:“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给队长解释……还有……你们不要给陈宾说。”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汪洋顺着山坡快速地滑下去,越滑越快,滑倒张三身边。
直到汪洋扶着张三寻找路径一步步走远。
大家心头紧绷的才松弛了下来,纷纷对这件事发表意见,有人说张三嘴欠,有人说汪洋今天透着古怪。有人说平时挺脾气挺温的,今天确实实在有点燥。还有人撇嘴,还不是火燎得挺旺,没地方灭火。
有人看了苏州一眼,示意汪洋的死党在这呢。众人明了,把话题转到雨珊身上,最后,大家又发扬了扣帽子的风格,一致认定南门希和雨珊就是现实版的西门庆和潘金莲。
“你说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啊。有家有老婆有老公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太不要脸了。”
“对,对,就是不要脸我老婆要是这样我就把他腿打折了。”
苏州没有说话,他的脸也阴着,听着大家的品评。大家说的都是事实。他没有反驳,也没有立场反驳。更没有理由反驳。直到攀上山顶,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跟着骂了句潘金莲。
雨珊穿过丛林,穿过小路,爬到半坡的一片草地上。她的心跳的很快,快得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蹲下身子,两只胳膊合抱住膝盖,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防止这颗心过分的奔突而从出走,走失。
好久,她的心跳太才平复,慢了下来,恢复了平时的节奏。她的刚刚跳线的理智也慢慢回笼,刚刚的那暧昧的情形也开始变成一幅立体的画面清醒地出现她的脑海中。她开始一点点检查自己的行为,天啊。她竟然在觉察到他的不正常时,不去制止,不去逃离,不去义正言辞地拒绝,而是半推半就,甚至有些期盼地有些窃喜地看着他发疯。然后她随她一起发疯,回应他的吻,回应他的话。她发现自己真的疯了,竟然因为他昨晚意乱情迷时喊了一声雨珊而失控。就因为两个字她差一点就出卖了她的理智和感情。她怎么就忘了她是有男人的。那个男人爱她。每日里也是蜜里调油。而南门希呢,在喊她名字的时候也不放弃在别的女人身上驰骋。
啊,她的行为多么的愚蠢,多么的放纵,多么的不理智。她想着,越来越羞愧越来越自责。
不得不说虚荣有时候真的是一剂毒药,她可以让人在短时里迷失掉自我让她忘了责任忘了义务忘了该遵守的道德。
不得不说,人在某些时候是多么地需要自律啊,多么地需要洁身自好啊。需要用一个道德的准则来约束自己。
一时,雨珊沉浸在矛盾自责的思绪里,无法自拔。直到一声响亮的汽车喇叭声响起在脚下的公路上。她看过去,她看到陈宾正从汽车里探出头,满脸喜悦地挥着手,喊她下去。她忽然间庆幸,庆幸自己的心尚未完全走失。
她沿着山坡往下走,一步步,缓缓地,像是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某些毒物。陈宾等不及了,沿着斜坡冲上来,一把把她抱起来,冲下山坡,然后,转到骑车的后面时,抱住雨珊的脸将热切的吻劈头盖脸地覆上。
他的吻带着强烈的攻势,毫不留情毫不犹豫,没几秒就弄得雨珊**嘘嘘,只剩下承受的份。就在雨珊也开始意乱情迷,刚要伸出手抱住陈宾时。前面的车窗笃笃响了两下,随后,队长林志鹏一脸兴味地探出头来,冲着他们呵呵一笑:“宾子兄弟,天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到家了,你们再继续?”
85好好珍惜吧
一路上,队长和陈宾两人说说笑笑,间或拿雨珊开个玩笑,雨珊坐在陈宾的旁边,只是淡淡地微笑也不大说话。
陈宾的手一直握着她的,不时地摩挲两下。雨珊看他执着,便也就由着他,一直到临下车才挣了一下,把手扯出来。
林志鹏看上去依旧乐呵呵的,跟陈宾热络地说笑,只是在瞥到她时,那眼底的笑就会变得疏淡冷浅。虽不至于让人发寒,却着实让人不待见。
车停了,临下车,林志鹏还有意无意地用用眸光向雨珊扫了一眼,带着淡淡的疏离:“弟妹呀,我这陈宾兄弟可是个好人啊,重情重义地。你嫁给他可是捡到宝了,要好好珍惜啊。”
雨珊一愣,她怎么觉得队长语气怪怪的,还有他的眼神,看似温和其实隐藏着一丝凌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陈宾看出雨珊的脸色有些微变,直道是林志鹏的玩笑话有点过,便赶紧道:“那儿啊,我娶了她才是捡到宝了,你不知道她有多好?”
“是吗?但愿吧!”说着利落地跳下车。陈宾也跳下去,站在车旁和林志鹏说了两句话。林志鹏眼里的凌厉立刻消失了,换上了平淡的温和。仿佛刚刚的那一眼就是一个错觉。
雨珊正微怔着,陈宾把手探进来握住她的把她扶下去。林志鹏凌厉的眼神又扫了过来,没错不是错觉是真真实实的凌厉 。
等她不解地想要看个究竟,林志鹏已经转身,不一会便在他的宽大的帐篷前消失了。
一般的时候队长不和他们在一起,尤其是和雨珊,他们几乎不怎么搭话。即使打了照面也是相互点一下头然后匆匆而过。
雨珊想不起来自己哪里惹到过林志鹏。越想越觉得那眼神透着古怪。雨珊有钻牛角尖的毛病,越是想不明白的越是不由自主的去想。可是想了一圈,也没想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了队长。
她在思想的过程中,自然少不了被陈宾的各种骚扰,一开始他还努力控制着思路不被打断。可是没过两分钟,头脑里就只剩下混沌一片,和混沌里**的触感。
那触感从脸颊到坡顶再到胸口然后一直往下,让她不自觉地弓起腰背去迎合那碰触。
在陈宾的记忆里,雨珊很少主动的迎合他,尤其是像这样的白天,他要想亲近一回,那一定是软磨硬泡了半天。可是今天不同,雨珊好像很敏感,他稍微的一碰触,她就一脸迷醉的凑了过来。
他有些诧异,但是诧异之余更多的是惊喜,他本来也想着这是白天,虽然大家都去上工了,可队长还在。随便吃两口摸两下,先解一下这两三个小时没见的焦渴。余下的晚上再来。可谁知道他刚一触到她,她就小脸微红,整个就是一个那啥的状态。
要知道平时让雨珊这样那是多难,现在好不容易感觉了一回,岂有有错过的道理?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陈宾三两下把帐篷拉好,没顾上脱自己的上衣,直接顺下裤子,冲着雨珊扑将过来。他一贯主张这事应该和行军打仗一般,要稳准狠。尤其是这样的白天,没工夫磨叽,更要讲究速战速决。于是……等他心满意足地起身,才发觉雨珊的小嘴有点恼恨的嘟起来。他自然知道什么原因,想要起身再战,可是它的零件终究疲累了,任他怎样指挥,就躺那儿装死。
无奈,陈宾只好搂着雨珊一边又亲又摸,一边预订晚上的事。
就这样两个人拥抱着亲吻,即极是舒服的度着这平静美好的时光。
不过这次的旖旎没有持续几分钟。外面哼哼呀呀的**声以及林志鹏的呵斥声打断。
陈宾赶紧穿上裤子,又帮着雨珊把衣服穿好,让她看上去严严实实了这才起身走出帐篷。
他们的帐篷距离大家的有六七十米十米,他们需要饶过一个小坡才能下去。而南门希的帐篷则还在他们的上面,离得更远。
他们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雄厚的雌雄不辨的声音:“你们这么早就起来啦,你们见我家小希希了吗?”
两人回过头,便看见那个南门希肥硕粗壮的老婆胖敏穿着一件定制的睡袍走了过来。她的身体真的很胖尤其那肚子那腿,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那衣服紧箍在身上随着身体的走动,就像是起伏的波浪。
她的脚上穿着南门希的拖鞋,竟然也不显大。还把那鞋挤得鼓鼓胀胀的。也没穿袜子,露出她的大脚趾和脚趾上的红指甲盖儿,鲜红鲜红,有点儿像……那条被南门希拿出去的被单,雨珊忽然的地就觉得这个女人非常的刺眼。她沉着脸回了句:“早吗?还是你说的是午觉?”
倒是陈宾心情正好,轻声地应了句:“没看见……”
胖敏听说他们没看见,便不再搭理他们,继续向下走去。她的身体肥胖挡在雨珊和陈宾的前面,就像半堵墙,非常地碍眼。
陈宾发现雨珊的脸色阴沉非常的难看。只道是自己刚刚地表现自私了些,让她有些不满,便一把揽过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低声哄她。承诺晚上他这个人和零件随便她使唤。
三个人一前两后从山坡上下去,吵闹声已经从营地外转到了林志鹏的帐篷里。开始声音还很亮,好像还有争吵,可是就在他们走到帐篷跟前的时候,只听到林志鹏一声断喝:“都给我闭嘴!”然后,过了有十几秒钟,好像又响起了轻微的争辩声。希希索索地听不清楚,
雨珊和陈宾觉得就这样站在外面,似乎很不礼貌,于是就轻咳了两声。胖敏不管这些,直掀开帐篷帘,冲了进去。这一下里面细小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好像只有林志鹏呼呼的喘气声。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帐篷口露出林志鹏阴冷如冰霜一般的脸,那声音冷厉如刀,就连胖敏这样壮实生猛的人也吓了一跳,她也乖乖的退出来,立在帐篷外恼恨的撇嘴,她的嘴很大,再一瘪一撇,像极了农村里的小簸箕。
陈宾觉得这个时候出现真的是太不是时候了,于是冲着林志鹏抱歉的一笑,拉起拉起雨珊就要走。却被他叫住了:“陈宾,等一等。”
陈宾再次站定看着林志鹏,林志鹏迟疑了一下:“宾子,是这样。我我呢刚刚接到局里的电话,说是下个月原来给我们做饭的大婶就可以上班了。正好,过几天就到月底了,你们差不多也干了将近一个月。我想到时候把工资给你们算一算……你们就不用来了。”
林志鹏说着,眼神却并不看陈宾,而是有些飘忽地扫了一眼他旁边的雨珊。
那眼光如刀刺得雨珊一阵冷战。
86替他惋惜
队长的目光在雨珊的脸上停留两三秒钟,带着些不喜,甚至鄙视以及厌恶。
然后目光收回,冲着屋里的汪洋和那个脸上还带着伤的张三恨恨的道:“人啊,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他有感情有脸皮,可要是连感情都随意糟蹋,脸面也随意丢弃,那就是畜牲,不配叫人……”
他的话音幽幽,在帐篷里回荡了一圈飘到帐篷外,飘到雨珊的耳朵里,不顾雨珊的排斥硬往雨珊的耳膜里钻。刺得雨珊的耳朵嗡嗡作响,心慌意乱。
雨珊呆愣愣的站着,她恍惚间明白,队长的话是说给她听的。她也确确实实明白了一件事,队长对她有成见。
其实,何止是成见? 刚刚汪洋搀着那个张三回来,一看见队长张三就就像见了亲娘一样,又哭又嚎地开始告状,先说他他怎样跋山涉水不辞辛劳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准备祖国的地质事业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汪洋怎样懒懒散散不求上进推三阻四最后把他推下罪恶的山崖。汪洋也不辩解任由他胡说八道胡喷。他们在路上已经说好了,只要不提南门希和雨珊,其他的脏水任他泼。可是说到后来,说到兴起,张三的嘴又开始往前倒。倒到后来,全然忘了约定的事,还兴味十足地以八卦的形式给班长讲他们几个都像乌龟似地躲在树后看南门希和雨珊在河边亲嘴……汪洋不干了,冲上去冲着他又是一拳,说他不讲信用,明明答应的不说。现在又开始讲出来。不算个男人。
你他妈算个男人,毛长齐了吗?接着两个人又你一拳我一脚地,连打带吵开始了争吵。
一开始队长一直沉默,带着惩罚性质任由他们打闹,直到听到远处的说话声,才喝止住他们。
队长的火气莫名的大,他狠狠的踹了张三和汪洋两脚一脚。踹汪洋时尤其加了几分力道。心说,他妈的南门希没出息被勾搭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不长进,挺正派挺上进一孩子,怎么就被这么一个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女人给迷住了。
还是一个有了男人的女人。
他替汪洋惋惜完了之后又开始为陈宾不值。挺好一个人,不但勤劳踏实还乐于助人,就连这次去拉货的时候都要给途经的老奶奶送去粮食。怎么命这么不好摊上这一个媳妇儿。
他思忖再三,觉得还是应该让陈宾他们两口子离开,一来断了南门希和汪洋他们的念想,让他们不至于毁了名声毁了前途。二则趁着陈宾的老婆还没有和其他的男人发生不可挽回的关系,帮他把那些可能拦住,也算对得住他对陈宾为人的敬重。
陈宾沉默了一会,才笑了笑道:“好,那我们干到月底。”
队长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可是也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他听陈宾这样一说,心里也是泛起一阵酸涩。
“陈宾兄弟,虽然这次我们在一起待的时间并不久,但是我们很投脾气,我很敬重你,我会把你当成我的一辈子的知己。”
“知道。”陈宾也一时感慨,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相识就有分离,他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人就是这样,即使知道道理,分离的时候总不免忧伤
“这样吧,一会儿我去山里看能不能寻些野味,晚上我炒几个菜,我那里还有酒,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休。”
“好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见。”队长看着他,竟有些豪气干云的意味。
“晚上见。”
陈宾从他随身携带的一个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和一把自制的猎枪。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跟别人露过,就连雨珊也没见过。
不过雨珊并没有注意到陈宾拿了什么。雨珊看上去有些沮丧,看着陈宾要出去,她才反应过来,也要跟着。陈宾走了只剩下他和队长还有那个肥婆,她,想想心里就堵的慌。说实话她是有些怕队长的,怕队长那洞察一切的眼神,虽然她自认为没有什么害怕队长洞察的。可是,古时候不是还有一种莫须有的罪名吗。
陈宾虽然也一刻也不想和她分开,但是想想打猎是个力气活,反应要快腿脚要灵活。山上又是树木荆棘。打猎嘛又不能走正经路,所以他第一次坚持让雨珊离开他让她待家里待着。
雨珊看陈宾的小眼神儿啊,要多难受有个人有多难受,要多不舍有多不舍。那个陈宾心疼的呀都不想去了。最后牙一咬心一横,才带着牵念带着不舍上山去了。
看着陈宾远去的背影,雨珊这心一下子空落下来,她百无聊赖的在平台上找了一个可以看见陈宾身影的地方坐着。看着远处巍峨的高山,以及高山上依旧浓郁,却已经开始飘起了落叶的树林,顿觉山风也凄凉了很多。
直到小路上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她才抬起头向那边看去。原来是南门希端着一盆是湿衣服回来了。他的袖子撸起,裤管也卷到膝盖上,第一次,没有道貌岸然,倒像是一个劳作归来的少年。他远远的看见雨珊,兴奋的挥起手臂,用口型告诉她:“我回来了。”
雨珊好像轻笑了一下,没有挥手没有动。南门希仿佛被打了一针兴奋剂,原来缓慢而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他离雨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见雨珊低垂的眉睫上挂着的一颗泪珠。他微微一愣,看了眼四周,终于在两个灶台旁边的他带来的躺椅上看见了他的废软的老婆。他老婆正闭着眼睛打着呼噜,沉沉的睡着。
他停住脚步,急切地朝着雨珊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衣衫还是没有动而是呆呆的望着他。只是眼角的忧郁啊找到他心疼极了。
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的事情被别人发现了?了?不可能啊,要是那样,他老婆还能在那儿稳稳当当的睡觉?在他的心里认为雨珊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思,也认同了和他做相好的。有点被喜悦冲得飘飘然。
可是雨珊并没有下去的意思,甚至都没有理他。自顾的在那里忧郁。“到底怎么回事儿”南门希只好放低脚步声,轻轻地走到雨珊面前,低头在她耳朵边挑逗地吹了一下。雨珊一愣,这才抬头看见他。
87违心之爱
南门希几乎无语了,亏他一边洗衣服一边想她。想得抓心挠肝儿的,只想赶紧洗完了把她约出去温存一番。她却在这儿发愣。
母老虎在侧,他自然不敢发出什么大的动静,只是用口语对她说:“下去下去。去那边的树林里。”
然后怕自己的老婆发现他,赶紧又顺着小路缩了下去,一边走一边往回看还一边不停的向这边招手。那样子像极了孩童时招呼小伙伴做坏事的小男孩儿。
一会儿他便退到了丛林里,雨珊迟疑的站起身。刚刚往下迈了一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传来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你确定你要去?”
雨珊惊恐的回头,看到队长冰冷的眼神,除了刚刚的鄙视,那眼神里还有一种长辈对后辈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是啊他已经那么严厉的那么刻薄地暗示了她,让她自重自尊,没想到她竟不自知,还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难道她真的愚钝到那种程度,需要他直接的用最最恶毒的语言点醒她。她是一个人,不要像畜生一样随便地轻贱自己。让她知道,人若自轻人必轻之。
队长又轻声的问了一遍:“你确定你要去。”
雨珊赶紧摇头:“不,不,我想去和他说清楚。”
队长的脸色更加阴了几分,“难道你们已经到了需要说清楚的地步吗?”
是啊,雨珊微怔。他们难道到了需要说清楚的地方吗?扪心自问,他好像除了最后的那一句我信你并没有和他太多的暧昧的语言交流。至于肢体上的,至于那个吻那个拥抱,好像,好像也是他强制性的索取。
雨珊有些怔忡,队长指了指那半坡上的大盆:“把衣服搭起来吧。”
……
山坡下的丛林里,南门希一会儿 蹲下去,一会站起来,一会儿皱紧眉头,一会又自己乐出了声。他既兴奋的期盼,又像做贼一样容易受惊。风吹一下都可能使他惊跳,一只蟋蟀都让他欣喜若狂。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在这种时喜时悲,既恐又惊的矛盾的情绪中挣扎,快到中午时,终于传来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他的心一阵狂跳,慌忙把手上被他碎尸的青草丢掉。悄悄在衣襟上抹了两把,然后,深呼两口气,转回身。
一张对他来说比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还要恐惧的脸森然地比现在他的面前。妈的,阴魂不散啊,这婆娘,还弄出幻觉来了。他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然后喃喃了两声雨珊,雨珊。再慢慢的睁开。妈呀,他吓得倒吸了口冷气,一个后退,直接靠在身的一棵刺槐上。那刺槐不高,正好一根枝桠伸出来,几棵尖刺正扎煞着……
一阵刺痛透过的他的后背传到他的大脑。他一声尖叫。
“希希,你怎么了?什么东西咬你了吗?让我给你看看。”说着探出她犹如熊掌的手,轻轻一拽南门希就像一只小鸡仔似的被提留过去。
南门希老婆的声音中性,不见脸面,很容易让人误会她是个男的。当然见了脸更容易让人误会她是个大老爷们。
这张脸上除了那千八百个雀斑和有点浓密得像络腮胡子的汗毛,皮肤还是白净的。只是五官没怎么长来开,挤在一起像极了南门希最喜欢吃的肉包子。现在的肉包子咧开了嘴,一开一合,看得南门希直抽搐啊。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怎么喜欢吃肉包子这种食物呢。于是几个挣扎之后,南门希觉决定这辈子再也不吃包子。
不等他决定完,他老婆肥软的身躯已经肥嘟嘟颤悠悠地横到了他的面前。那双大白手掌忽悠悠直接伸向他的衬衣纽扣……
他老婆穿了一件特制的半袖背心,露出白乎乎的胳膊,都说一白遮百丑,可是搁到她这儿,硬生生让他想到带着皮的五花肉。
他平生第一次,以猎豹一般的速度闪转,腾挪,我靠,这漂亮,这利落,恍惚间让南门希懊恼,怎么早没发现自己竟有奥运冠军的潜质。
“没,没事,我……我们看会儿风景。”眼看着那手犹不死心,大有卷土重来的气势,南门希赶紧违心转移注意力。
“噢,看风景?”那手终于稍顿,然后,回笼成一个像鸡爪形式的兰花指:“老公,我只知道你作为新时代的有志青年,一心在为的祖国的建设,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决心用你的青春燃烧激情的岁月……没想到你也是懂生活,有这么什么趣的一面。”
呵呵呵呵!南门希晒笑。婆娘,你是爱国片看多了吗?还一心为祖国的建设事业,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看风景好,我最喜欢看风景了。干脆,我也不走了,每天陪你看风景可好?”
“不走了?你?确定不会要了我的命?”南门希嘴角抽搐,极力忍住将要突发的羊角疯。
“嗯啊,讨厌。我知道我们昨晚是疯狂了点……可那不是我们长时间没那啥了吗……我知道我在这儿,你晚上是肯定累点,可是你白天还舒服呀。你想想啊,风景宜人又有美人在侧,不用显摆,我们只要从那群光棍眼前一过……”说着她的大胸脯一挺,做了个摆胸的动作。
“我靠。你他妈悠着点。”
虽然说男人都喜欢胸大的女人,但是这大小也得有个度是吧。
南门西的眼睛都抽抽了,就这身板儿,就这身板上的两坨,他这也叫美人在侧?还疯狂?我靠,那还不是闭上眼睛把你当把那个人用的。可是他这句话能说吗能说吗?他好恨。可是也只能恨恨地嘎嘣嘎嘣咬着蚕豆。
“哈哈……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是谁让你来的?”他刚刚明明看见她睡得跟死猪似的,要不是有人弄醒她,肯定到黑也醒不了。一定是有小人作祟,故意坏他好事。他一边继续磨牙一边他小心地追问。这个坏他好事的仇早晚要报,但是在报仇之前他必须要弄清楚是谁在他背后捅的刀子。
这刀子捅得很狠啊,痛得她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却还不能喊疼,只能像龟孙子一样憋屈的忍着受着。
“哎呀,还能有谁?当然是你对我的忠贞不二的心啊。你昨晚割人家手指头滴血明志时不是说了嘛,违心之爱,绝不再zuo……我们都zuo成那样啦,是吧,心有灵牛啊!”
南门希的嘴角抽动,他没功夫理会心有灵犀还是灵牛。他注意的是原来他的明志是被婆娘这样理解的?
把他和她划清界限的明志当成了忠贞不二的誓言?
88福利要不要
割完了她的手指,他有再理她?
那位要说了,即是自己明志,为什么不割自己的手指?
那不是他怕疼吗?反正这婆娘的血多……
不过现在报应来了,因为他的滴血名志借用了这婆娘的血,把这婆娘也搞的热血沸腾的,沸腾得只要是他的事就想往里面掺和。
现在南门希还不能得罪她, 为了查出坏他好事的元凶,他必须忍辱负重,哪怕牺牲他根本没什么色的色相,也要套出他婆娘的话。
“嗯,是谁这么好心?”
“是……人家不愿意让你知道啦。哎呀,他也是为我们好,”一向豪放无敌的胖敏这一声哎呀,加上那两个晃动的大球,哎呀,把南门希隔应的啊。
他赶紧转过脸,把泛到喉咙的一口酸水忍住了。
“哎呀呀,你别急呀,人家雨珊也是为我们好啊。心挺好的一姑娘。”
那口酸水就那么毫无预警地喷出来,喷到他老婆的下巴上,脖子上,两个篮球之间的深沟里。
谁说肥胖是行动的克星,那是他没遇到可以他发疯的事情。要是遇到了,估计比运动员跑的都快。
咳咳……
只见,硕大无比的庞敏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尖叫,随着这叫声,那两条有象粗没象长的腿,好像安了螺旋桨,噔噔噔噔一阵倒腾,一个转眼间,就消失在南门希的视线之外。
南门希的脑子还没从她从天而降的恶梦中反应过来呢,这噩梦就被啪嗒的一声自个醒了?
南门希挠挠脑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梦这东西呢,随着人的希望,恐惧,以及幻想而衍生,也会随着恐惧,以及外界的刺激而消失,说不定刚刚肥婆的出现,就只是他因为害怕被抓奸在林而想象出的梦。哎呦喂,真他妈的疼。
这半天对雨珊来说就像半年那么长。
她一会儿站在土坡上望望,一会儿又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小半天时间,往来反复了无数趟。直到南门希的老婆尖叫着颤着那一身肥肉窜回帐篷,好像受了莫大的惊吓,回头也不见南门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去问,只好躲进帐篷里从缝隙里向外张望。
中途,好像队长去了南门希的帐篷一趟,然后愠怒地走下山坡。
在经过雨珊的帐篷时,雨珊听到他喃喃地道:“不成器的东西。”
直到队长走远了,雨珊才敢钻出来。气没喘匀,就听上面有动静,赶紧出溜一下又钻回去。
只听南门希老婆用气壮山河的声音道:“姐夫,你教训他可以,但不能动武的,你要打坏了他,我可不依,到时候你也别说我护犊子……”
队长走的急,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强悍的小舅子媳妇儿用不着调的比喻宣示主权。
雨珊再没心思探什么信息,她掀开薄被钻了进去,把自己缩在那一片黑暗里。想让这黑暗阻断所有的声音,影像,思绪乃至气息。
可是,她发现,除了气息好像可以阻断,其他的他真的无能为力。
……
终于,下半晌的时候陈宾回来了,只是他回来得很狼狈。袖口裤管儿都不知被什么东西刮烂了,有两片还像布条一样飘着。他腿上的某处还被划出了血。那血顺着小腿流下去,在脚脖子处糊了一片,血已经凝固,看上去依然触目惊心。
另外,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的背上还背了一个受了伤的姑娘,姑娘已经昏迷了,死死地趴在陈宾的肩上,为了防止她从背上滑下去,陈宾弓着背,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一只手托着她的臀部。姑娘的个子不矮,需要陈宾使劲向上拽。
她本来穿着一套秋季的连衣裙,一条黑色的脚踩裤。只是现在的脚踩裤已经被挂成了几条,虽然陈宾在背她的过程中尽量避开了可能对她再次造成伤害的树枝,荆棘等。可还是避免不了地刮了几道口子。
已近晚秋,天气早已有些寒凉,可是陈宾的身上却都被汗水浸透了。他胳膊上的青筋暴起,他的步履也已经有些踉跄,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地就像下一口气就再上不来了。
他的嗓子被这姑娘的胳膊勒着,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一步步艰难地向前挪。汪洋和那个伤员被队长罚着捡矿石呢,猛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艰难地向这里移动,由于陈宾此时的形象和临出门时差距很大,所以他们并没有认出他来。两人也顾不得刚刚的仇怨了,互相拨了拨对方,说你看你看。
正巧队长从树林里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陈宾。赶紧跑过去把那女的掀起来放到地上。人刚一放下,陈宾就晃悠悠的倒了下去。他妈的太累了。先喘口气再说。
队长急了,冲傻站着不知所措的两个人道:“他妈的,都傻了?还不过来帮忙!”
这时汪洋他们才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去扶陈宾,队长用手一指那女的:“你们管她。”说完,他自己伸手扶起陈宾,向坡台上走去。
汪洋两人无奈只好转向那女子,那女的还在昏迷,披肩的长发糊在脸上看不清面貌,但是可以看出她个子很高也很纤细,紧身的连衣裙早皱了上去,破烂的脚踩裤一直坏到大腿跟。腿上虽然青青紫紫的,但是从余下完好部分可以看出她的皮肤很白,也很细腻。
也许是常年不见漂亮女人的缘故,那个伤员张三有点小兴奋。他借着给这姑娘往下撸裙子的空当,朝着她大腿没受伤的地方狠狠摸了两把。
汪洋平生最看不惯沾女人便宜的,瞪了他一眼。那人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一弯腰抓住了姑娘的两只脚脖子。汪洋过去踹了他一脚:“过去。”
张三不服:“你踢我干什么?”
汪洋一抬下巴 “福利要不要?”
“福利?哪儿呢?”那人一抬头,乐了。原来这个女孩穿的连衣裙的领口很大,原来裙摆在上面遮着,也没怎么样。可是现在……
张三看了一眼女孩儿欲露未露的白花花的胸脯子。一阵澎湃,冲着汪洋嘿嘿一笑屁颠儿屁颠儿去抬女孩的头了。
头自然是没有两只脚好抬。又不能抬女孩儿的脖子。他只能拽住女孩的胳膊,可是胳膊拽住了,衣服也就随着上去,那胸口哪还能看得到?
他刚要和洋洋去换,耳边传来队长的一声喝:“磨蹭什么呢?快点儿……”
于是,两个人手脚并用,连拽带扯,很快地把女孩儿弄到一个队长拿出来的毯子上。
89不是什么好鸟
雨珊听到动静从帐篷里出来时,陈宾已经缓过来,准备给那女孩子治疗。他单膝跪到毯子上,用手轻轻把女孩子的头发拨到脸的两侧。
随着头发的移开,姑娘的脸露了出来,先是她的额头,接着是鼻子,嘴,最后是下巴。她的脸形上宽下窄,很标准的美人脸,,她的眉峰微蹙,很像小说里写的眉若远山,唇上不知怎么弄地虽然都起了浮皮了,颜色却是不褪,依旧十分红艳。
雨珊的眼皮突突地跳了两下,有些不安的看向了陈宾,果然陈宾的身体也滞了一下。不等他继续反应旁边的张三就惊呼了起来:“这是人吗?长得这么俊!”
旁边的汪洋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开口反驳,因为这张脸的确的确是俊,还不是一般的俊。
队长倒是没什么反应,他给陈宾端来一杯水,陈宾看都没看就咕咚咕咚的喝下。好像他也没时间看,因为他的眼一直都盯着姑娘的脸。
雨珊的心好像被谁用针狠狠的刺了一下,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溜溜的感觉从心底冒了出来。她用牙咬住了下唇,好像这样可以阻止这种叫做嫉妒的情绪继续蔓延。
旁边张三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的挺快,他将身子探出去,很关心的抻了抻,姑娘的裙摆,然后咽了口唾沫,声音也变得绵软糜昧:“用不用人工呼吸啊,需要的话,我,我可以帮忙”
然后,又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滚犊子。”队长喝道。就知道你他妈的心思没放对地方。
陈宾的话 ,几乎和队长的话音同时响起,他的声音透着沙哑“ 不用,已经做过了,她没有生命危险。”
声音不大却让全场都寂静下来。也几乎是同时汪洋张三甚至是队长,都看向陈宾。然后,又同时如同商量好的一般将视线投向雨珊。
那几道目光都是锐利而好奇,好像动物专家在观察被遗弃的狗狗怎样面对主人抛给别狗的狗不理。
雨珊忽然间傻了。她什么思想都没有了。她只是呆呆的望着陈宾。好像在等他解释这句话的意思。谁都知道人工呼吸就是用嘴贴着嘴,往里面吹气。她也知道那是在救人。可是,她还是想要听他给她解释。说那不叫亲嘴,不叫接吻,你就叫人工呼吸,单纯地一种度气,单纯地救人。
可是,单纯地了吗?一个壮实得像牛一样,又**强烈到好像永远得不到满足的男人,面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一个美到勾魂夺魄的女女子。在那种即使耍了流氓也不用背负任何谴责和压力的情况下,那种亲密的接触会单纯得了吗?会没有刻意的暧昧和冲动?会没有越轨的动作和想法?
如果真没有?他为什么从回来都在盯着那个女人,甚至连看都忘了看她一眼。
就在这个女人出现以前,只要她在跟前,他的视线何曾离开她半点。就在这个女子出现以前,'只要她出现,他的心思何曾移开过她半分。难道他真地这么薄幸,轻易地被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迷惑,而贪恋。
他怎么能?怎么能够面对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视她若无物?
可是,她怎么忘了,他对她的好感就是从第一面产生的啊。他们的爱情也是从素昧平生开始的。既然他可以对她一撇惊鸿,怎么就没可能对别的女人一见钟情?
他能啊,他太能了,看他已经移不开的眼睛,看他一脸紧张慌乱的表情。看他持久地按在她女人胸口久久也不抽回的手。他一向沉稳笃定,现在却因为这个女人的受伤而焦灼,紧张,而方寸大乱,坐立不宁。
对这女人,他是迷恋到什么程度了啊。让他连最基本的遮掩都没有,连最起码的避讳都懒得做。他把她的尊严置于何地?把她的感情放在何处?
他有把她这个人置于何处?
不行,她要让他看看她,让他想起他还有一个媳妇正羞辱地看着他碰触别的女人。
于是,她伸出手,伸出手去抓陈宾那只按在女人胸口上的手。她要把它放在自己的心口,让他体会她沉闷的心跳,窒慢的脉搏,以及漫无天日的恐慌。
她的手刚触到陈宾的手指,陈宾就猛地把手一甩,之后,恶狠狠地盯着她,好像她是一个可怕的陌生人。
“走开。”然后,是一声不耐烦的低吼。
雨珊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她扎煞着被他甩开的手。感受着陈宾对她的避之如蛇蝎。她的手开始疼,她的肌肉开始疼,她的心脏开始疼,后来就连她的肚子都开始疼。
她紧紧地捂住肚子,苍白着脸向帐篷的方向走去。她的脸在这里已经丢尽,她需要躲在角落里一点一点捡起要已经被践踏得不像样子的自尊!然后再寻出路。
雨珊的步履有些蹒跚,走了几步,被斜刺里冲出来南门希的老婆胖敏扶住,她一把扯住雨珊的胳膊,大声嚷嚷:“妹子,怎么了妹子?”
雨珊根本没力气理她,只摇摇头。
“哎呦,看这脸上的汗,怎么?要生孩子啦?”
一点都不好笑的冷笑话。雨珊依旧低着了不理她。
”唉,这么幽默你们都不笑?”
众人脸黑,你确定现在是幽默的是时候?
……
随着一声嘤咛,昏迷的女子醒了。她轻咳了两声,舒开了眉眼。一时间,大家又都愣住了。如果说刚刚她的美丽是那一潭清水,那现在就是一条灵动得小溪,漾着美丽的波纹,映着五彩的色泽,让所有人都瞩目,所有人都屏息,生怕太过兴奋惊醒了美梦。
陈宾似乎也怔忡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机械地走下山坡。
队长看到他失神,赶紧喊了一声:“陈宾,你去哪儿”
陈宾这才站定,看了看天空,好像在确认自己在何处。
雨珊连死的心都有了,她要逃离,她要离开。可是她的胳膊被南门希的夫人拽住,想走,无疑是蝼蚁之撼大树……
众人的目光几乎是同时扫过陈宾,然后那女孩儿,接着移到雨珊的脸上。最后又扫了眼南门希的老婆。各种表情,各种心理。虽然大家都没有说话,但是雨珊还是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比较,就像南门希的老婆来时的比较一样,只是那一次她是完胜的,而这一次。 呵呵!
陈宾的老婆和南门希玩暧昧,陈宾又被这新来的女的迷了心窍,原来挺恩爱,挺正派的两口子,怎么忽然之间就出柜的出柜,出墙的出墙,一个个节操尽失的模样? 队长的眉头也是皱起,他妈的,怎么这样?
张三那表情最为丰富,有激动,有兴奋,有嘲讽,有幸灾乐祸。心道“他奶奶的,我以为只有雨珊这骚娘们儿偷腥,原来这男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大家眼里的小激动小心思,汪洋全都看在心里的。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雨珊,看她眼里的情绪由开始的诧异,嫉妒到挫败失落。她甚至没有走过去询问什么,就直接走进自己的帐篷,把自卑缩进那脆弱的壳。
他的心是疼的。
90美人相伴
雨珊躺在垫子上,呆呆的看着黑色的帐篷顶。那种难捱的疼痛已经过去,浑身只剩下酸软无力。
好像是陈宾在傍晚的时候进来了一趟,好像是给她号了脉,喂她吃了什么药,然后又出去了,再没有回来。而她则一直睡到天昏黑了。
远处依稀有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并且脚步声离她这里越来越近,终于停到了她的帐篷外面,脚步很重,她听出来这个是南门希的胖媳妇敏儿。
敏儿胖呼呼的影子映在帐篷上,像是一头张牙舞爪的棕熊。她第一次没有直接冲进别人的帐篷,而是把耳朵贴在帐篷上听了几秒钟,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便转过身准备回去。
“敏子……”雨珊赶紧叫住她。
天已经黑了,陈宾现在也没有回来,看着这黑黝黝的一切。她感到害怕,她怕这黑暗,怕那树影,怕呼啸而过的风声,她甚至害怕这个给自己遮风挡雨的帐篷。
虽然,她心里不喜胖敏,甚至对她有些厌恶,但是最起码她有着生命,不会让她感到死一样的孤冷。
“妹子你醒啦。我还以为你还睡着呢。”
胖敏儿依旧很爽快地一探身钻了进来。雨珊他们的帐篷是除了队长之外的最大的。平时待她和陈宾两个人宽宽绰绰,富富有余,可是胖敏一进来,还是显得狭小拥挤了。
“你吃点什么?队长做了面条,他们都正捞着面吃呢,你现在吃吗?我现在去给你盛一碗?”
胖敏对雨珊的印象不错,尤其是今天上午,雨珊告诉了南门希的行踪开始,印象就尤其地好。虽然,她和南门希的关系并没有改观,可“热心肠”的雨珊的好意她也是心领的。所以,她一改刚到时的高冷,笑嘻嘻地看上去很热情。
她大小姐架子初到时镇镇场就行了,也没必要总端着。
听她这么一说的,雨珊的手不由自主的抓了下衣角,迷离的眼神也不去看胖敏,只是用低沉的语调道:“队长做的饭?那……那……陈宾呢。”
胖嫂敏挠了两下脑袋。脸上是一种极其无辜的干笑。
看她迟疑,雨珊的心更紧张了,也更加纠结和急迫。她再次问:“陈宾呢?
“陈宾……陈宾回你家了。”胖敏生性任性惯了,从来直来直去,不喜撒谎,尤其对那种需要做出样子才有可能瞒过去的谎言更是从心眼里发怵,所以在信用和脾性之间挣扎了几下,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说道:“嗯他不让我说的,他说他可能晚点回来,可是具体晚到几点可是没说。我想他也是说不清的,毕竟都是山路,又没个照明的工具。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呀,毕竟是去你家,实在晚了,他也可以住下呀。反正有个美人和他做伴,回不回来估计也都无所谓吧。”
“美人?做伴?”
“是啊,就下午那女的,虽然没我丰满,不过模样还行,勉强也算美人是吧……她刚苏醒时直说头疼,是你家陈宾给她扎了一针,才止住的。然后,他们两个就在那儿说话,说着,说着,你家陈宾就推了车子急匆匆地载她走了……”
是啊,急匆匆地走了。
雨珊的身子晃了一下,她就知道,从陈宾盯着那女人的专注神情,他就知道。他的他的心被那个女的迷惑住了,他的魂被那个女的勾引走了。那个女人已经从他的眼里走进他的心里去了。他再不会放过那女的,他会想方设法让那个女的成为他的女人,就像当初的她一样。甜言蜜语,糖衣炮弹,软磨硬泡,他的招数多着呢。
尽管想到这是他志在必得的事,可是,今天就把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带回去,在她知情的情况下明目张胆地带回去,他考虑过她的感受吗?考虑过她的心情吗?他这样做让她情何以堪,他又置她于何地。让她以后如何在人前行走?
那女的又是个什么东西呀,他让她跟他走她就跟他走?有没有点女人的矜持与羞耻,有没有点警觉和防范心?难道想不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眼里冒绿光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
也许她想到了吧,她也是情愿的,她想到了还跟他走,那就是默许了呀,当然人家也许两情相悦了也说不定。
说不定人家在山沟里初见时就眉来眼去,就勾搭成奸了呢,要不怎么会用上人工呼吸?又不是溺水,又不是病危,要不怎么会把自己累个半死也要把她背回来?难道不会回来找人打110。
是啊,再明显不过的漏洞。
说不定 现在他们两个人已经在他和她的婚床上颠鸾倒凤共赴巫山了呢。
想着她的男人可能正用曾经深情凝视她的眼眸贪婪地看遍另一个女人,用曾经亲吻她的嘴唇啃噬另一个女人的身体。想着这个属于自己的男人在别的女人身上疯狂地做着男人,
像有谁拿着刀搅着她的心脏,她的肠胃,她痛不可支。她用手捂住胸口,遏制住这一阵痛死一阵的痉挛。
“哎呦,你怎么妹子?不会是陈宾的儿子淘气,在胃里踢你了吧?你给我指指看,他在哪儿我替你训他两句。”胖敏关切。
没功夫给她普及孩子的问题,雨珊一个气嗝,一股酸水毫无预兆地冲上她的喉咙。她赶紧冲出帐篷,一阵豪吐。
敏子跟出来。
“哎呦,看我这记性,陈宾临出门时说了,他说你怀孕了,不能闻刺激的东西,肯定是我刚吃的面卤子味大刺激的你。你等着啊,我去嚼两瓣蒜,压压味儿。顺带着我再给你熬点米粥。你不知道,我可会做饭了。尤其是熬的鸡腿排骨大米粥,嗯,排骨没有了,我那包里还有两个鸡腿,一并给你熬进去……”
雨珊听她说更想吐了:又不好打击人家的好品质,只好一边干呕着一边苦笑“敏子,你家希希好福气!”
“是吧,我也觉得,是他家祖坟冒了白烟了,他才娶到的我……”
敏子得意地一点头,
“唉,希希,你也在这儿呢……”
帐蓬外,南门希像一根柱子矗立在帐篷不远处,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脸色。敏子走到他跟前搂了他一下,应该很重,因为,空气里响起了他隐忍的嗯哼声。
“我要去给雨珊熬粥了,你先照顾她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雨珊赶紧钻回帐篷里,侧耳细听,黑暗中响起了敏子笨重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远,消失在沉寂的暗夜中。
也仅有胖敏的脚步声……
91欠一个解释
唉,没等雨珊喊出声。
帐篷帘已经掀起又落下。快得像一阵风。
南门希弓着腰出现在帐篷里。再然后,他前身下躬,整个人半跪到垫子上。
帐篷里黑黑的,只有外面的光线映进来,影影绰绰看见人大体的轮廓。他的身子前斜,有点向雨珊倾压地意思。
他的突然出现,让雨珊有些措手不及,而这狭小暗仄的空间,对方又有意地更是让她感觉压抑。慌乱之余,她本能的向后挪移挪移。就在她的后背就要贴住帐篷的时候。一只大手伸过来,稳稳地按住她的肩。把她轻轻一捞,放到他的腿上。
雨珊恐慌,也不敢出声,使劲用手推南门希的的身子。可是那身子犹如山峰,一动不动。倒是她累得气喘吁吁,酸软无力。
“你欠我一个解释……”南门希的声音里带着恼怒,呼吸也渐渐急促。“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是不是你让那头肥猪过去?”
“她不是肥猪……她是你媳妇儿……她是你领了证,办了席的媳妇儿”雨珊低语。胖敏人不错,至少不会去抢她的男人。
“我媳妇儿?”南门希语噎:“你也觉得我应该认定这个媳妇儿?你觉得我只配这样的媳妇儿?这样的样子,这样的智力?”
“呃……”
“没事,你说吧,只要你不违心,只要你说的得出口……”
雨珊还没有从刚刚的心痛中走出来,就又招来南门希这样的质问,自然没好气,语气里也不由带了些恼恨。
“她这样怎么了?是你挑的?是你选的?现在嫌弃她了你早干嘛呢?”
南门希一阵轻笑“是我挑的?是我选的?我就不能嫌弃,不能抛弃,就该长一颗菩萨心肠,好好待她?那你挑了我,选了我,为什么又想要把我踢开?你既然拒绝跟我关系暧昧,为什么要接受我的招惹?”
”我没有!”雨珊惊恐轻叫。
“是没有拒绝?还是没有接受?”
“当然是没有接受”。雨珊都要疯了,她觉得南门希就是一个无赖,痞子。
看到雨珊着急,南门希的脾气反倒比刚刚的气恼平和许多,哼,他又是一声轻笑,他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嘲讽。
”你没有吗?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没有在我们见第一面时冲着我笑。没有在我和陈宾搭帐篷时偷偷看我?没有在我帮你洗衣服摸你手时欣然接受?没有在我拥住你的腰时你半推半就,还是没有在我亲吻你时表示……?没有在我绝望之时你说你信我?……告诉我,你所做的回应哪一点是我理解错了?哪一次又是我自己在那儿傻不愣登的多自作多情?我angzang的心思rumo了你高洁的思想?你说说看?”
“你……”
雨珊面红耳赤,虽然她想辩解,虽然她不愿承认, 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真真切切地发生过,都真真切切地存在过。 尤其那一次 ,陈宾喝醉了,她睡不着,在南门希他们的帐篷附近坐着,她听到他和喊出的那一声雨珊……那时的震撼丝毫不亚与她与陈宾的第一次相遇。让她差一点在第二天南门希对她的温情里沉沦,明知道是条歧途,是条不归路,也任由星火点点燎原。
要不是队长这个局外人的声色俱厉的提醒,要不是陈宾对她时时刻刻的宠爱,说不定她已经背叛了她的爱人,她的婚姻,她的信誓旦旦的爱情。
她打了个冷战,她突然地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行走在不忠的边缘,原来她的心也曾走失也曾游离。原来她的自律性并不比某些女人强,她也会败给纷扰的诱惑,也回应差纠错,伤人且自伤。
“对不起。”雨珊真地无从辩解,因为她自己真的是助纣为虐的推波助澜的那一个。唯有道歉,才能赎她不自重的错。
“对不起?你既然想着全身而退,为何又要弄得人尽皆知。
“我没有。”雨珊感觉冤极。她几乎哀嚎。
“你真是嘴硬啊,你又没有,那我问你是谁告诉肥猪的,是谁告诉我姐夫的?”
“敏子是我告诉的,可你姐夫……”
“那你知不知道告诉一个人就等于告诉了全世界。”
“……对不起……”是啊。雨珊后悔莫名,溃不成军。
“对不起就完了,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我的对我名誉的损失。”南门希胜利在望,句句紧逼。
“你想怎样?”
“还能怎样?因为你我已经声名狼藉众叛亲离,我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总不能让我白白背个虚名。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成全我一次,只一次就行。也不枉我为了你动心了一回。”
“不行!你有老婆,我有男人……”
“那又怎样?”
“你回应我的时候你就有老公,我也有老婆,你不是还照样……再说了你老公在哪儿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看他正和那个女人……。你不给他的帽子上点色,你觉得对得住他。”
那句正和那个女人……,像一把剪刀再一次刺向她的胸口, 让她那里又是一阵绞痛,痛得她不得不按住自己的胸口,原来她是那么在乎她老公的感情,身体,他的一切。原来爱人背叛这样这样伤人,这样难过,难受得痛不欲生。
真地痛不欲生啊,她再一次俯下身子,却被他用力拽起。
“你再躲呀,试试看你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南门希一改往日的温润,语气里也透着些平时所没有邪肆恼恨。他的嘴凑到雨珊的耳边,“我反正就这德行,那样的老婆我也不怕他离婚,我姐夫哪儿呢大不了挨他几句骂,我是豁出去了,你呢?豁得出去吗?或得出去你就喊,豁不出去你就听我的”
“你混蛋……”雨珊哽咽着,又不敢大声。
“骂完了吗?骂完了我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