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是你幸运
车外寒意正甚,车内却谈性渐浓。
少年如玉,眸光似波。他伸出如青笋般玉指,轻道:“长夜漫漫说说你的事情可好?”
陈宾摇摇头,继而懊恼浅笑,怪不得那大头会失态,怪不得雨珊出手挑逗,原来这男孩儿这么撩人啊。如果他是女的,咳咳……如果可以,他也想着把媳妇雨珊安排一个好人的啊,可是傻媳妇啊。他这样的人物岂是我们这等又丑又残的小人物能够觊觎的。
再者说了,雨珊你已经十八了,他才多大。
肖剑自然不知道对面这位圣人得想着把自家老婆安排给他的。自然他也无从知道了。
有些事呢,总是说起来话长,从哪说起呢?
七年前,陈宾当兵期满,复原回家,他当时是怎样的呢?踌躇满志,意气风发,随时准备着将这一腔滚烫的热血奉献给生他养他的土地家乡。
可是,家乡这位老人家还是很顾及他的健康的,没有很贪婪地接受他的热血,甚至为了磨练他,在他面前竖起了一道一道的墙。然后,在墙头上放了一把把凉水壶,一次次次喽喽浇灭他的青春洋溢的小火苗。
经过无数次的熄灭,燃烧,他终于凭着在部队取得的资格证办起了一家小诊所。诊所不大,患者却是不少。大家都对他精湛的医术也是口口相传,津津乐道。
随着他的随着他的诊所日渐红火,便有那么一个个兔眼的过来寻衅,这个说他的免费义诊影响了市场规则。那个讲他的药费太低拽走了他的顾客。直到,一个挺时髦的女的,躺倒他的门口,直说,吃了他开的药上吐下泻就像吃了老鼠药。
有病人看不过去了,怼那女的,你怎么知道像老鼠药,你吃过老鼠药。陈宾也不恼,直接拿出病历表,问她,她是哪一个?
女人自然找不到自己的名字,便愤愤扬言,要去告他。
他自觉上那个身正不怕影子斜,便由她去告。他没想到那个女的真的去告了,并且很厉害地不但影子斜了,连身子也被她弄歪了。
结果呢,谁能告诉他他的药柜里怎么会出现了大量的某种禁忌的药品
从你的店里搜出毒品,就能光明正大地给你坐实了。
原来是这样,俗话说人为财来,人为利往。原来人真的可以为了一点小利,丧心病狂。
他犹如一只困兽发出最后绝望的吼叫,然后,抓起柜子里一袋子自己配置的药,夺门而出。
依稀地后面还有示警的枪声。他跑得更快,凭着他超强的毅力和能力,他逃入了深山。
他以为躲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走出大山。他从不以为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嫌疑犯,并且成了一个贩卖毒品的逃犯。他依旧会去山上采药,会研究药理,去给一些有了疾患的病人看病。直到,有一天,他去给雨珊的父亲治病,在她家电视上看到一条潜逃在外的嫌犯的名单。
他已经被定性为藏毒的逃犯,并且藏毒的剂量巨大,已足够判处死刑。
他的目光幽暗,本来已是淡然的眼里也再次闪显出怒焰。那份不公,不平,引发的恨意也明显显现。
“所以,你就开始带着满腔的恨意,报复社会,报复你自认为罪恶的人们。尤其是那些当官的。”
“有时候是。可是,报复的计划只一直在我心里设计,却从来没有实施。”
“一直没有吗?”
“没有,直到遇到了你……”陈宾目光里开始闪现出不好意思。
“我靠。”肖剑不由爆了粗口,“我怎么那么倒霉?”
“不,是你幸运。”陈宾歉然。
“噢?”
“你该庆幸遇到我时,我已经度过了最狂躁的那段时期,已经能够说服自己不去杀人。”
“那么,谁有那么倒霉在哪时候遇到你?”
63你老婆多大
“那么,那个倒霉的人是谁?”
陈宾沉默,肖剑也不催他,任由他看着窗外的迷离的夜色出神。
良久,他才张了张嘴道:“是一个女子。”
“噢?是那个迷了路,掉到山崖下,被你救起来,然后认出你身份的那个女孩儿?”
陈宾忽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是雨珊跟你说的?她连这都跟你说啦?我就知道这个傻女人对你有意思,他妈的,看来我下手还是太轻,没让她明白,她是谁的女人。”他的眼眸里再不平静,好像掀起了汹涌的波澜。就连看肖剑的眼神也带了些不善。
肖剑脸也渐渐变形,他一脸扭曲和不可置信:“你说的什么?莫名其妙。”
“不是吗?你敢说不是她对你说的吗?你敢说她不喜欢你吗?”
““大哥,你老婆多大?”
“十八。”
小贱扶额:“拜托,我周岁才十一好吗。””
“你才十一?”这一次轮到陈宾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看着怎么也像十四五的。”
肖剑翻个白眼:“十四五和十八也差了一截呢,是吧。再说呢,你从哪看出你老婆喜欢我了?这种事不能乱说,会很难堪的。”
“她,她那个……”陈宾忽然觉得左右为难,不说吧,堵在心口怪难受。说吧,又不好启齿呢。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老婆,自己的女人,还是应该留点面子的。可是,可是,她做的时候怎么就不要脸啊。
想到不要脸这个词,陈宾忽然觉得这个面子没那么重要了,他干脆心一横,像是赌气的小孩子一样,上下打量了几眼肖剑,在心里把自己和这个小男孩比较了几番,发现除了自己比他成年,已经发育得成熟结实外,其它的气质样貌等外在条件彻底完败。
他更加懊恼,不服气地盯了一眼肖剑的裤子,好歹又找回了点气焰。雨珊真是没眼力见,竟然摸他那里,一个小屁孩而已,那里发育没发育都说不定。
肖剑看他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激动,一会黯然,一会儿又闪着点神采。他有些发懵,毕竟年岁太小,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可是任谁被这么阴晴不定地盯着也会发毛。
“喂,你把话说清楚了。”
陈宾咬了咬牙,雨珊都做出啦,他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于是,他无形中把脸一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这不明摆着吗,她要不喜欢你,她能摸你那里?”他别扭着道。
肖剑不解:“她摸我哪里了?我怎么不知道?”
陈宾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对肖剑的信任是不是错了,这是明摆着耍赖嘛:“你说摸你哪了?你能不知道,你不是还挺享受的嘛。”
“挺享受的?”肖剑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令他心惊肉跳的画面。
雨珊那只怪异的只有三个手指的缓慢地滑向他的小腹,然后用力。同时还有她阴阳怪气的腔调“说不定你的小哥哥很享受呢,很享受呢……受……呢……”
我靠,我靠,肖剑几乎只要把世界上所有的脏话都嘛出来。什么玩意儿?你他妈眼瞎:“她,摸的是我肚子,不对,她那不叫摸?那叫摁好吗?”
“可是摁比么还要用力呢。”陈宾继续洒着呢陈醋。
“拜托,您要不放心我叫您大叔好吗?大叔,我告诉你那,大婶那不是什么你想象的摸,她那是知道我尿急,摁我让我遭罪呢,好吗”
“真的,那她为什么要放你们走啊。她不是怕我把你们杀了?”
“你会杀了我吗?”肖剑再次白他:“你要是真想杀了我们,还会让我们跑了?”
陈宾摇头,表示不会,可他心里也是暗自嘀咕,我哪是让你们跑呢?那不是醋意大发,急着惩罚自己的小媳妇儿没顾上吗?自然,这些话是不能明说的,要不要不就太没出息了。
是啊,他真的太没出息了,只要是关系到雨珊的,他都会方寸大乱。这不,一扯到雨珊就有说岔了。“说到哪了?”
“说到那女人认出了你们的身份……”
话又绕回来,”雨珊没说,这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又来。“听那位老奶奶的话猜的?”
老奶奶?“你见过……”
“嗯,她说我是不是玩得太疯了,也迷路了,然后又说到你这个好心人了……自然是另外有人迷过路,被你救治过。到老奶奶却什么也不说了。就她那极力为你辩护的劲,能打住了不再说下去,说明,那个人的结果并不乐观,然后,我记得你老婆说过的她的衣服是一个大姐姐的,而那个大姐姐已经……”死了。肖剑黯然,从他见到雨珊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穿的衣服不是她的,因为,那衣服套到她的身上,大了一大截,再者,那些衣服虽然不起眼,却都是名牌。以她的形象,气质根本穿不起。再加上雨珊亲口说的那女孩死了,可眼神里明显的又有躲闪的的成分。他就知道即使死,也不是正常死亡。
“而据我对你的观察,能让杀了她的原因不应该是那两件衣服,也不行是因为美色,因为,虽然表面上看你总是伤害你的老婆,但是我发现你爱你老婆,爱得入了魔……一个深爱着自己老婆的人是应该不会对别的女人有不轨的想法……所以原因只能是她认出了你的身份……”
“的确,那一次,我去打猎,那个女人从山上摔下,我救了那个女人。没想到竟然认出了我。你知道吗,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也就是那个给我栽赃的什么狗屁局长的私生女。你不知道我当时多矛盾,我既觉得老天有眼。他们女儿送到我跟前,让我可以把她父母欠我的还回来。可同时我又很为难,我不想杀了她,可放了,她势必会告诉她的爸妈找我麻烦
无奈之下,我只好给她注射了两针麻药,希望能刺激到她的大脑。让她当时发生的事情忘掉我。可是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意,她并没有被骂麻而是跑到了悬崖边上。就在我要给她再次注射麻药的时候雨珊出现了。
当时我本可以杀了那个女人的。可我下不去手。
可是,你知道吗?那个贱女人多么贱啊,她不对我的仁慈感恩带德就算了,她竟然还在背后捅刀子她对雨珊说,我要强奸她。让雨珊救她。雨珊多傻。她竟然信她,她就那样绝望,失望地护在那女人的前面,她看不到女人在她后面讥讽的嘲笑,那嘴脸,像极了她那个卑劣下贱的妈。我想他的父母当年也一定是这样笑我的吧。这悲催的是,雨珊竟然信她。她那样毅然决然的护着她,全然不念我们的夫妻恩情,说着各种伤人的话。我也是疯了……
64移不开眼睛
“所以,你就开始恨她,开始报复她,折磨她甚至切她手指?”
“我没有。那一次切她手指纯属意外!是她硬要护着那女人,我气急了,也气疯了,就吓唬她,谁知道,她那么傻,她竟真的向我冲过来,你不知道,我当时正拿着刀,我怕刺到她,我赶紧一挥,想把刀放到身后,谁知就割到她的两根手指……”他的刀是多锋利啊。他脸色有些惨白,仿佛那一晚的情景又重新在他眼前从新过了一遍,痛得他几乎又要痉挛。
“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痛,我把那手指捡起来,捧在手心,我痛得几乎要杀了我自己。我想冲过去抱住她,想把她送去医院,可是,我听到身后那个女人的脚步声,她拿起我伤痛至极丢到的那把刀,向我扑过来,我本能地一躲,用手一推,那女人就倒退着滚落崖下,同时还有我手里的两根断指……”
“她死了?”
“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因为我第二天去山崖间找的时候,根本没见到什么人影。”
“可你老婆说那女的死了。”
陈宾白眼:“这个傻婆娘,我骗她的,她当时不理我,她说我心狠手辣,说我杀了人。我就随话答话,我就说那女的死了。我在故意气她。她真傻啊,她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怀疑我,生我的气,不理我。亏我还那么爱她。”
肖剑回敬他:“你爱她?你硬生生砍掉了她的两根手指你还说爱她,有这样的爱?”
“是……吧……可是那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真的是个意外。”
“可是,她有好几根断指,尤其左手上已经……总不能都是意外吧。”
陈宾的脸色有些难看:“是的,那些不是意外,是我故意的,可是我不后悔那样做……”
肖剑的眼睛有些瞪大,有些不可置信的意味的惊诧和愤怒:“你故意砍掉她的手指?你还不后悔?你,你怎么可以?你真残忍,真残忍,真她妈的残忍……”
肖剑只觉得一口浊气堵在胸口,让他几乎要窒息,他气不过,一连说了三个残忍。“那个老奶奶也是眼瞎,还说你是好人,你这样的人算什么好人,对自己的老婆都这样。你简直就是恶人。”
说完了,想想自己下午对他的感觉,好像也没觉得他是什么恶人,便恨恨地道:“我也眼瞎。”
说完了,把脸转向车窗,当陈宾是空气。
恶人吗?陈宾一时竟无言以对,等肖剑别扭了一会儿了,才想起来有必要再解释一下。
“我承认,第一次我是故意的,可是时间那样急,我实在是没办法。”
“没办法?什么叫没办法?是有人拿着刀逼着你了吗?还是谁给你下了药?做错了还死不悔改,”肖剑怒目圆睁,气得说不出话。
是啊,没人逼他,是他自己拿起刀毫不留情地砍了下去,那是他第一次下那样的狠手,他的心都是战栗的,特别是那刀锋挨到她皮肉的那一刻,何止是心惊肉跳。可是,没办法啊,陈宾的目光沉痛,陷入那一次惊心动魄的画面当中……
雨珊是他在进入大山的第二年认识的。那一年,他躲在这座深山,在一所废弃的旧屋里,以采集中药材卖钱度日。有一次,他去山谷间的泉水边提水。当时,正直仲夏,茂密的树林遮住了大片灰蓝的天空,炙热的阳光从密集的树叶间投射下来,在小路上形成各种的斑驳的影子。各种腰来深的杂草摇曳在小路的两边 ,中间夹杂着无数的小花,隐约的花香和草香,泥香混合在一起,那样柔和地冲进他的鼻子。他走在这幽暗寂静的小路上,听着各种悠扬婉转的小鸟鸣叫,一种久违了的宁静,淡然的感觉,缓缓地浸入他的大脑让他一直紧迫,惶恐,冰冷,不安的心开始慢慢回暖,放松。
清澈幽静的小泉更是叮咚叮咚,夹杂着一种空灵的悠扬轻哼。犹如一只拨动着琴弦的小手,极尽柔情地疏解他沉闷已久的心。
他的跳动在胸腔里的心脏第一次忘记了冤屈,忘记了愁苦,忘记了明天还未可知的命运。
他忘我地放下水桶,沿着小径,追着小溪,曲曲折折,循着那乐声来到一个僻静的谷底,谷里靠近悬崖的一侧,有一个积了许多溪水的小潭。小谭不大,有个几米见方,潭里的水清澈见底。
就在这清澈见底的潭里,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儿正**着坐在水里。她的乌黑的长发被水濡湿了,飘散开了,浮在水面上。水面晃动,黑发飘来,露出她白皙光洁的背脊。
霎那间,这斑驳的从叶隙间漏下来的阳光恍惚变得光亮了许多,并且越来越亮,光亮到刺眼。。
陈宾躲在那清凉的树后,目睹着这女孩儿犹如一个让人晕眩的精灵,泛着让人晕眩的光,他感觉阴影里的清凉消失了,凉意变成了zao热,惬意变成了煎熬。他忽然就口干舌燥。
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他咬了咬唇,让自己躁动的心尽量地平复。生性纯朴的本性让他狠狠地对自己的窥视进行了鄙视。鄙视完了,他站起身,他忽然就发现,他的鄙视根本就无效。他的眼依旧离不开那身子,那腿根本就迈不开步。他的呼吸没出息地越来越急促。
他的理智再一次告诉他,离开,回去,回去……
他的鄙视终于奏了那么一点效了,就在他艰难地准备转身的时候。他彻底地呆住了。
因为那女孩的身子面向他转了过来。
那么毫无遮掩地向他转了过来,并且一步步从水里向岸边的阴影里走来。
65抱得美人归
陈宾二十几岁了,身体很正常。他是医生,对女性的身体结构了解得很清楚。他也有过某方面的幻想。也有过某种冲动。但是那冲动都像是涓涓细流,流经之后便不留影踪,可是,这次不同,这次的感觉简直如滔天的巨浪,让自认为很自律的他也束手无策,不可控制。
幸好他的腿已经痉挛得不能行走,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彻底没有道德的事情。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昏噩噩地回到他的茅屋的。等他回去才发现他丢掉了水桶。
他也没心回去找那水桶,也没有做饭,在门口呆坐了半天,眼前晃动着那一直挥之不去的身影,后来实在难受,就饭也不吃直接用被单蒙住脑袋睡觉。
晚上,他一直在做梦,做一个他本来挺鄙视的梦。黎明时分,他醒了,他满头大汗地爬起来,对着脏得一塌糊涂的被单发愣。
忽然,他本来已经厌恶了一切的愤世嫉俗的心里有了一丝冲动,有了一丝美好的憧憬。他平生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想找个媳妇儿,开始一个另一种美好的人生。
晨光熹微时,草地上闪耀着许多晶莹的露珠,露珠闪耀,如同他额头滴落的剔透的汗水。他的急匆有力的脚步惊起了正在树上梳理羽毛的鸟雀。鸟雀扑棱了两下翅膀,看他匆匆而过,便好奇地目送了他一程。
早晨的泉水似乎更加清冽,也更加悠然。他先到泉边找到了水桶,灌上水,提在手里。然后,提着水桶故作镇静地走上那条又是树影斑驳的路。
在接近小潭时,他的脚步忽然地就开始匆乱,开始慌张,开始没出息地打着忽悠。
一声如黄莺般美妙的歌声,打破了他这里不知所措的处境。他直接地手臂一松,那水桶咚地一声落在地上,因为小径不平,水桶顿了一下,然后歪倒,咕噜噜地滚到路边的草丛边上。
那桶里的水也一点不剩地洒到小径以及他的裤管上。直到此刻,他心里的躁动,紧张以及无措才陡地一下回归成一片手忙脚乱的慌乱。
歌声停了,所有的声音恍惚都幻化成丛林里越来越近的那轻盈匀称的脚步声。
脚步声踢踢踏踏,渐行渐近。一个小巧玲珑的少女的身影在闪着七色晕色的晨光中也渐渐清晰。
陈宾被水淋湿的脚彻底地被固定住,有些狼狈,有些无措,有些轻微的抖动。他好像又一次被人施了魔法,一动也不能动。也好像做了被事主抓住,连头也不敢抬。
他就这样傻傻地,呆呆地站着,面部赤红,双手交叠在身前,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这一次,命运之神没有太苛责他,那个小姑娘好奇地径直走到他的跟前,关切地问:“怎么不舒服吗?看你的脸红的,发烧了吗?水洒了?没关系,再提一桶好了。”
说完,她弯腰直接捡起他的滚在路边的水桶,像一只不安分的小雀儿蹦跳着跑到泉边去打了水。
她今天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完全地遮着了她已经发育得有模有样的身子。她的手指纤细,抓住水桶的横梁显得有些吃力。她的小腿很白很细,一下一下地随着裙摆的掀起,忽隐忽现。
绕是陈斌再被迷得晕乎,也知道作为一个男人现在该怎么做。他赶紧掐了一下自己的腿,让几乎瘫痪的神经赶紧上工。
终于,他看上去还算正常地微笑着说着谢谢,然后,匆促地去接女孩儿手里的水桶。由于紧张残存,他抓住水桶的同时,也握住了女孩的手指。
女孩儿微微一愣,赶紧把手指抽回。然后,她的脸红了。说实话,女孩儿的眉眼不算俊美,但也还清秀,小小巧巧地,加上现在脸色绯红,也是有些滋味。
可是,对于偷窥过这女孩儿身子的陈宾来说,这脸简直堪比三月桃花,冬月腊梅,艳到极致,也美到极致。他再次对着这女孩儿失态地一脸憨痴。
也许,女孩儿对欣赏自己的人天生地就会产生好感。于是,女孩儿在喊了几声大哥收不到回应后,后知后觉地轻咬红唇,一脸娇羞地跑了。
从那一刻开始,陈宾的世界开始又充满了明媚的阳光,充满了迷人的光彩,充满了诱人的希望。
他拿出当兵时侦察敌情的精神,不,不侦查敌情还要投入,还要精神百倍,白天跟踪,打探,威逼利诱,没两天功夫就把姑娘家的底细探了个清清楚楚。
姑娘叫雨珊,十六岁,没有了母亲,和父亲相依为命。他们就住在和他隔了一道山梁的某个村子。
于是,陈斌又化身一只被注射了兴奋剂的狮子,白天翻过山梁,各种讨好,各种照顾,把他二十几年的热情都化作了对雨珊父女的甜言蜜语,体贴入微,甚至奴颜婢膝。晚上,把自己枕头想象成千娇百媚的雨珊,各种亲近。
终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雨珊他爹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也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抱得美人归。
那一日,他是多么兴奋,激动,狂喜,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他甚至在心里想要感恩那一对害他的男女,的确,没有他们,他或许永远不会走进大山,遇到自己的女神。
婚礼的那一夜,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得来不易,他看着雨珊,越发觉得她是那么美好,端坐在火红的床单上,就像纯洁无比的圣女。让他想要把她象神明一样供起来。匍匐在她的脚下,顶礼膜拜。
他是那样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头发,她的脸颊,她的皮肤,他是那样诚惶诚恐地把她放平,解开她的红衣,她的衫裙,他又是那样受宠若惊地伏到她的身上,想要释放他的所有的激情……
可是,他悲催地发现,他竟是不能。任他怎样勤勉,怎样努力,他身体的某一部分,皆是无力。
66讨价还价
陈宾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对男人来说最悲催,最难堪,也最煎熬的事情。他奋力地想尽各种方法,方式,折腾了差不多一宿,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而她的小媳妇儿雨珊则静静地躺着,也是忍着他的放肆,任由他摆布。看他像个猴子样急躁地东啃西摸,看他羞恼地一次次粗重地嘶吼。看他最后彻底地颓败。她隐忍的表情也有由开始的娇羞,变成了疑惑,而后沉默,失落……
之后的日子,陈宾又试了几次,最终都像斗败的公鸡,输得狼狈至极。雨珊从不主动,也不拒绝。而一段日走下来,她的不主动变成了有意的回避,她的不拒绝也变成了有意的躲闪。
陈宾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感觉到老婆的变化。他羞恼之余 渐渐地脾性也发生了变化,他变得易怒,变得暴躁,变得就像六月的天那样善变。
两人也会一起种菜,一起翻地,一起做饭,但是再没了以前的相敬如宾,巧笑嫣然。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骤然袭来,把门前的刚刚垒起的尚没有夯实的平台冲下去一大块。雨停了,陈宾拿了铁锹把冲走的土扔回去,准备重新垒起来。
此刻的泥土已经不复土的形态,也不复土的气味,有的只是夹杂着污浊的泥水的腥气,陈宾烦躁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那泥,眼见着雨珊一脸淡漠地拿起挎篮缓缓地向丛林中走去,莫名的火气蹭蹭地升上了脑门。
刚下完雨,路上很滑不知道吗?他想喊住她,可是最终也只是张了下嘴,不曾发出一个声音。
雨珊的身影消失在枝叶茂密的小路的拐角,世界更静了,静得只剩下这噗嗤噗嗤的他和那一堆泥对抗的声音。
他的心忽然地就更加空落起来。好像被谁用绳子捆起来,勒住,悬在八百米的高空,被风吹着,忽悠忽悠地,何止酸痛?
他本不想追上去的,因为那种事情上的挫败已经把他打击的自卑到极点,他卑怯的内心需要一点哪怕是虚伪的虚荣的尊严来维持一点叫做面子的东西。
于是,他噗嗤噗嗤地挥舞着铁锹,让带着些汗味的温热发散到极致。
她去了哪里了?他想着,烦躁更甚,她在做什么,林子里湿气这么重,他想着,脑子里甚至显出一个林子里雾气腾腾的画面。他的心开始痒得难受,但是他强硬地命令自己不去找她。自己是个男人,怎么能这样没出息地离不开这个女人。可是,在想到这的时候他的脑仁都扭痛了一下。他还算个男人么?
他这样的没有能力的能力能算是男人吗?他的挫败感又上来了,他纠结着,别扭着,在男人不男人,这件事情上又纠结了五分钟。直到意识到不管算不算男人,自己再看不到她就会疯掉。他才丢下铁锹去林子里寻她。
林子里的湿气的确很重,哪里都潮乎乎的,低洼的地方还有一两个脏乎乎的水坑。他跨过水坑,走上还有些湿滑的小路。
一个鼓着腮帮子的蟾蜍吧嗒一声从水坑里跳出来,吓了他一跳。他这才发现这雨后的林子里竟有许多的小动物,有潮虫,有蚯蚓,还有被淋湿了羽毛的麻雀。
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踏碎某种生物的脊骨,就会终结某种昆虫的生命。他开始小心翼翼,开始注意脚下的路。他是热爱生命的,不但是人类,还有大自然里许许多多的生命。
寻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她的踪影,他恼火也空虚到极致。冲着路边的杂草发泄了一顿。就在他以为她或许拐弯去了别的山谷的时候,一个滚在路边的挎篮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他家的挎篮,是雨珊出来时挎在左胳膊上的,他很清楚。因为,他虽然在铲土,可他的注意力一直一直都只在她的身上。
他吓了一跳,还是一大跳,跳完了,就感觉整个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就要立刻从胸腔里跳出来。他捂住胸口,捂住那随时出来的心,走过去。就在离挎篮不远处的一处草丛里,他发现了已经晕倒的雨珊。她的脸色苍白,浑身轻微痉挛,她的左手无名指和小指上用从头上摘下来的皮筋使劲缠了几圈,缠得很紧,以至于指头这里已经憋成黑紫色。
他知道雨珊不会无缘无故的将指头这样勒死他赶紧仔细查看,终于,他在无名指指头尖上发现了一个三角形的齿痕。齿痕处更是成了黑色,黑得发亮,黑得吓人。而另一根小指处也有一处破损。
他立刻断定这是被剧毒的毒物咬了,毒液被皮筋阻了一部分在手指,但还是有一小部分已经通过血液就到被输送到大脑以至身体各个部位,已经麻痹到她的神经。时间紧迫,他从腰间抽出那把经常带在身上用以防身的刀子。毫不迟疑地就挥了下去。
那两截乌黑的手指被他砍了下去,皮筋散落,一股乌黑的血顺着那残指的断口,不断流出。然后,他盯着那断指的出血处,死死地盯住,直到血色泛红他才颤抖着给她止血,然后,把她抱在怀里,失声痛哭。没有人知道他挥刀时是怎样的感觉,只有他知道,那比砍他自己的手要痛上十倍,百倍。
那刀尖触到那皮肤的一刹那,那份惊悸,心痛,没有人体会。那血汩汩流出的那一刻,他的痛彻心扉同样没有人能体会。
他是那样害怕她死掉,而他也不能保证在有足够的时间把她送去医院。医院太远。他只能用自己掌握的医学知识最大可能,最大限度地跟死神讨价还价。
还价的结果就是她的两根手指换她的一条性命。
他不知道死神会不会答应他的请求,他不敢全身心地相信死神,他用他逃出来时带出来的一些解毒药试着解毒。他日日夜夜地守在她的身边,用无助的泪眼祈求,祈求她能睁开眼,对视他的眼眸。
67我的手指呢
那两日,他一直枯守在她的那张承载了他们的太多希望与失望的大床边上,时间漫长得好像过了两个世纪,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寂寞几乎让他发疯,几乎就要熬尽他身体里每一个细胞的生机和活力。
他从不信鬼神,可是那两日,他俨然一位虔诚的教徒。他寻出婚礼时余下的香烛,点燃了,日夜相继,不敢止息。
他对着窗外灰霾的苍穹无数次叩首,顶礼,好像那里有一双无所不能的手,可以扯他走出泥沼走出困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虔诚感动了上苍,第三天的时候,雨珊醒了,醒来时就看到他正灰头土脸地拨弄着一堆烧纸的灰烬,
雨珊醒了。整个人看上去有气无力的。她的脸更是苍白,苍白得像一张纸,写着寡淡,写着疲惫。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那一刻他哭了,哭得稀里哗啦,极其没有男子汉的范儿。
雨珊推他,他这才想起来,雨珊刚醒,还虚弱得很,自己实在不该再用眼泪来勾起她伤痛的情绪,她现在就是一株被碾压过的小草,还经不起他这风雷滚滚的刺激。
他赶紧把眼泪擦干了,检查了下她的气色。他把雨珊歪到床边的身子摆正,然后,低下头,看她,看他的雨珊,问她痛不痛饿不饿。他的炉子上熬的粥已经稀烂,雨珊没醒,他也没心思吃,所以还是满满的一锅。
雨珊摇头,再抬头,好像听不懂他说的什么。这时他才发现雨珊的眼神是迷茫的,是懵懂的,是空蒙带着一丝探究的,那样子好像在想是不是认识他这个人。
他吓坏了,刚开始,雨珊又是呕又是抽搐,他看雨珊难过,把他从老家逃出来时带出来的镇痛药给她用了一点点。他知道这药有副作用,可是没料到会这么严重,会让她有些失忆。
还好,她只是懵懂了那么一小会儿,就看着他说“陈宾。”
陈宾狂喜,他又一次抱住他的雨珊,落下泪来。当然这一次又是喜极而泣。
也许是他抱得太紧了,雨珊挣扎,他赶紧放开她。把她的手握到掌心。安抚摩挲。然后,随着啊地一声痛呼,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妈的,他怎么忘了雨珊手上有伤。
他赶紧松开雨珊的手指,换成抓起她的手腕。然后一脸愧疚和担忧地问:“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很疼吗?”
很疼吗?那断指处已经被他摩挲得又浸出了血。他抬起头,看向雨珊,用话语和眼神安抚她:“这是麻药药效过了,神经功能开始恢复,你先忍耐几天,等伤口长好,长好就”就不疼了。他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说的就是一堆废话。赶紧闭了嘴,努力想一些可以真正起到抚慰作用的话。
一秒钟后,也就在一秒中后,还不等他想到什么,雨珊已经崩溃地发作了。
“啊!我的手!”雨珊的脸上已经不单单是疼痛带来的痛苦难过。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还有些惶惑的恐慌,就好像她面前有一只狰狞的怪兽,向她招手向她伸出魔爪,她神情凄绝地看着陈宾,带着一丝质疑,一丝祈求,一丝凄凉和绝望。她扎煞着她的双手,痛苦地痉挛颤抖。
她的脸色惨白,衬在她的手指后面,像一个古堡里的幽灵,被调皮的摄影师做成古怪的背景。
陈宾曾无数次看过这手,抚摸这手,亲吻这手,给这手指消毒,上药,包扎。可是这一刻,他竟不敢再看这手。无关这手的残缺丑陋,而是,这手指后的背景让他太过沉重。沉重得让他窒息,让他不知所措。
那脸色白如纸,惨若鬼魅。
那脸苦凄如夜,冰彻刺骨。
那脸让他不忍直视,不敢直视。
窗外的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重,灰蒙蒙地不一会就遮住了远处连绵的山,茂密的树,遮住了跳跃着在枝上的叽叽喳喳**的鸟雀。这些还不算,它还缭绕地从窗口挤进来,用它潮湿的冷意,微微润着屋里两张本来寒凉的脸。
陈宾不敢直视那脸,但是他是男人,他有义务接住妻子暴躁时的怒火,忧伤时的落寞和绝望时的苛责,尽管他比她还要难过。
他缓缓地抬起眼眸,想用他闪烁的眸光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我的手指呢?”
雨珊的声音绝望而悲楚,悲楚得让他心里揪痛,让他根本没听清雨珊说了什么。直到雨珊说了第二遍,他才听到,也才听懂。
“我的手指呢?它哪去了?”雨珊再次哀嚎。
他的身子条件反射地一抖。是啊,她的手指去哪了?他该怎么说呢?
“那个……”他嗫嚅着,行动时利落如他,此刻,竟不知怎样去描述当时决绝,紧迫的那一刻。
“是谁?是谁……砍掉了它们……”雨珊眼睛被泪糊满了,可是她依旧盯着陈宾,因为,她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了陈宾,她也是在感觉到自己会得救的意识下彻底陷入了昏迷。
她相信他会救她,会尽一切力量救她,她相信他会把她完好无损地救活,救好。因为他知道他是医生,更因为,她知道他有解蛇毒的药。
可是,她醒来怎么就成这样了呢?她的手指怎么还少了两个?难道她迷迷糊糊中看到的不是他。她纠结着,疑惑着,想要弄明白了。可是,同时,她的感觉让她痛到极致,怕到极致,怕这把事弄明白了。
然后,她眼睛的余光就扫到床尾处的那个挎篮,她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手也开始颤抖,,就连嘴唇都像筛糠似的抖动。她颤抖着指向跨栏里的刀子,然后,手指移动,指向……
“雨珊,……我……”他想说,我是为了救你,可是他却说不出口。虽然事实如此,虽然让他重新选择依旧如此。
“是你?”雨珊的话语止住,她的残指移动,用那再也伸不出的指尖滑向陈宾。
“是……是我”陈宾不敢看她,眼睛盯着地上一片白色的光影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虚弱,伤痛的雨珊又一次昏迷过去,躺在哪儿不动了。
68想把这只手也废了
半夜时,雨珊醒了。她浑噩地的意识慢慢回笼。
真疼啊,疼得她整个手都在痉挛,疼得她的眉头都在打颤。疼得她的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疼得她想要装昏迷都装不下。只能一声轻吟,咬住唇畔。
她的唇上隐隐地有一丝干冽,被她一咬,便有一丝血丝浮了出来。一把濡湿的小勺探过来,伸到她的唇边,轻轻摩擦。她意识到这是陈宾在给她湿唇。便倔强地把头歪到一边。陈宾无奈,再把勺子递过去,雨珊恼恨,再次把头歪向一边。如此反复几次。陈宾无奈收了勺子。略一迟疑,用嘴含了一口水,附到她的唇上。
雨珊像疯了一样挣脱来,然后,伸出手,扇向他的脸,随着啪的一声,陈宾的脸歪向一边。时间好像在那一刻滞了下来。
“你干什么?想把这只手也废了?”陈宾的脸色也缓缓黑了下来。他倒是皮糙肉厚的什么也不怕,可这丫头,这样用力手不疼吗?
可是,雨珊的身子却抖了一下,“想把这只也废了?想把这只手也废了?想把这只手也废了?也废了?也……”这句话,在雨珊的耳朵里回响,回响,要击破她的耳膜。也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她反复分析这句话,分析了足足有三分钟,分析那句话,分析”也废了”三个字,分析“也”这个字。然后终于“明了”了。
原来他不给她用药,而把她的手指剁下来,他不送她去医院,在她性命堪忧的时候选择自己治疗,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啊。原来,他是故意把她的手废掉的。
这个结论一出来,雨珊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原来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这个男人这么凶残?这么狠辣?这么可怕?是吗?是吗?是这样的吗?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的大脑的想象力真是可怕,一句话,一个字都能让它想象出这么多看似真实的“真相”,然后再围绕着“真相”把想象具化。让相像也更加合理,更加真实。
雨珊现在的大脑就飞快地运转着,给这个真相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是啊,他这么做的原因呢?理由呢?她是他的妻子啊,它的手废了对他有什么好,对他有什么好呢?
看到雨珊安静下来,同时面部表情也快速转变,痛苦不解,恍然,再痛苦,再纠结……把他都看傻了,这小丫头手不疼了,怎么一副置身疼外的感觉?
不过,也好。趁她现在疼痛减轻,神志也较清醒,还是把那天的事说一下,省得因为丢了手指永远记恨他。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下语气:“那天,是我……砍下了你的两根手指。可是,你要知道,那天你中的蛇毒极其凶猛,一个松懈就有可能丢了性命。当时你已经昏迷了,晚一步都有可能让毒素危机心脉,危机生命……我看情况紧急……”陈宾也想说清楚了,千万不能让雨珊误会是他瞎操作,害她这样。
看起合理的答案。可是雨珊自认为已经“真相”了啊,岂是那么好骗的?不过也好,既然你还要辩解,你就看你怎么说。
她强撑着道:“是吗?你不是有药吗?你不是有专治蛇毒的药吗?也还有医院呢?”你怎么不用药,而是直接挥起了刀子?
陈宾懊悔至极,他的眼睛躲闪着,隐藏着懊恼的自虚:“我……我……”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的所谓的解蛇毒的药,其实只是一般的中草药,当时,为了讨好雨珊她爹,故意夸大着说的。对付个感冒什么的还行,蛇毒嘛,真没那功效。至于医院,一个是太远,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可是逃犯,还是被藏毒的毒贩。如果说原来他还有点胆量去外面转一圈,现在,他不敢了。他刚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万一自己被抓了,媳妇儿岂不是要守活寡。
其实,他在她也是守活寡。可是,他不一样啊,只要让他每天看见她,他就满足,他就高兴,人生,谁能没点遗憾呢?
可是,这话怎么能给雨珊说呢,一个关系到面子,一个关系到自由,甚至是性命。算了吧,还是……
“我当时不是慌了吗?”他嗫嚅着。
“慌了?你个当医生的,有脸说慌了?”雨珊凄绝而泣。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作为男人在自己中毒后,不是解毒,不是送医院,而是把手指给切了。多么冷血,多么残忍,多么没人味啊。
雨珊的斥责的话里,陈宾更捕捉住的是那份嗔意。那里面的那份嗔陈宾的心终于松了一下,他准备再接再厉表表忠心,让雨珊把这个结彻底放下。于是,他把坐到床边的屁股往里蹭了两下。
“没……没关系的雨珊,你的手指断了没关系,我还有手,我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我呢那个不行,原来你跟我过日子也确实委屈你了。现在呢,你也不完美了,我们也就更合适了些,既然已经这样了,你我就相依为命,谁也不嫌弃谁,好好过日子。”陈宾赶紧宽慰她。
接着。为了活跃下气氛,欠扁地加了句:“你跑不了了,我的心也可以放到肚子里了。””
“我不完美了,就和你般配了?”她止住哭声:“你的心就可以放到肚子里了?”
“嗯,你不知道,因为我那个不……这件事让我多害怕,我的心都是吊着的,我晚上做梦都是你要回娘家,都是你不要我了,梦里还有一个老头给我出主意,让我把你的腿给打断了,然后,你就再没有离开过…”
雨珊呆滞地望了陈宾几秒钟,接着发出一声沙哑的吼叫,那吼声无比凄绝,无比悲愤和绝望。就连窗外树枝上的一只母鸡都扑棱棱地掉落下来。
“滚!”雨珊说。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在雨珊鬼魅一样的脸上。她目光呆滞,躺在那儿,像一具睁着眼睛的僵尸,丝毫也不动一下。一道炸雷轰隆隆地碾过所有生命的耳膜,嚣张,猖狂……
69唯一的依靠没了
窗外,电闪雷鸣,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
屋内,死气沉沉,犹如正在举行一场沉痛的葬礼,而雨珊就是葬礼的主人,一具僵硬而冰冷的僵尸。
她现在一动不动,任由陈宾给她擦脸,擦身,她的绝望,在她死灰般的脸上深入,凝固。
她的绝望似乎感染了陈宾,陈宾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看着雨珊,终于从震耳的轰鸣中分辨出一个比雷声更震人的两个字--离婚。
手中毛巾悄然落地,陈宾仓促起身,用关窗的动作掩饰这两个字给他带来的恐惧与慌乱。他的手支在窗上,有闪电划过,照见他的脸,比僵尸脸还要灰败,还要恐怖。
闪电中,一个匆忙在小屋前现身的中年,被这如鬼魅般出现的惨白脸吓得低声尖叫。陈宾也是一惊,终于神魂归窍,看清了那张有些失色的面孔。
这人就住在不远处的山谷里,算不得邻居,却是离他们最近的人。
那人也看清了陈宾。惊魂未定的骂了句“陈宾,你做什么,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老丈人回魂了呢”然后,又拍拍胸口,补充了一句:“赶紧地,喊上你媳妇。邻村打电话了,你老丈人死了,让你们赶紧过去。”
有雨点啪嗒啪嗒快速地落在窗台上,敲得陈宾有点眩晕,他用手撑住窗台,有气无力地问:“你说谁死了”
“雨珊他爹!你老丈人!死了,你家没电话,打到我家里了,快点吧,快点吧,眼看着下雨,我家有车,我载你们去。”
一场大雨夹杂着雷声闪电轰然而至。硕大的雨点随着雨珊悲痛的哭声拉开了帷幕。
雨珊的父亲去世了。
雨珊的爹死了,他陈宾的老丈人死了。他媳妇雨珊的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没了。
陈宾呆呆地看着爬起来就要往外冲的老婆,喊了声雨珊,便也跑进了滂沱雨中。
平生第一次一个人的去世让陈宾感觉是这样美好,美好得他都想唱歌了。他知道他的婚离不了了。最起码,短时间里,离不了了。
雨珊娘家没别人,他爹死了,他就成了她唯一可以亲近,可以依靠的人。
陈宾决定一定要抓住这位老丈人用生命留给他的最后也是最珍贵的机会,最终留在自己身边。
这里的人们,极重孝道,尤其在老人弥留之际更是讲究家人,特别是晚辈要在跟前守着。据说,老人咽气时有谁在场,老人就是占沾了谁的光,谁就是孝子,会得到村里人的敬重。
雨珊没有兄弟姐妹,自然应该是她把老人送走的,可偏偏雨珊这两天中了毒,自己都在鬼门关转悠。别说守着,就连老人去世的消息也是别人通知的。所以,一进门,就遭到乡亲们不同程度的嘲讽训喝。
雨珊本来身子虚,加上伤心,又被被大家劈头盖脸一说,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跌倒。
陈宾猛然赶了两步,把她扶着,坐到停尸板旁边的一张棉被上。让她背靠着炕沿,坐好。
屋里的讥讽声更起,就像讨伐一个欺师灭祖的异类。
“我说,姑奶奶,您是有多忙啊,不知道你爹不壮实,都顾不上开看一眼。你爹可是把你当眼珠子。”
“就是,自己爹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这还是亲闺女?”
“这话说的,当然是亲闺女,要不然,人家能痛成这样?你看这眼泪,闺女,抹了多少辣椒油子,这都呛鼻子了。”
“别胡说八道,人家早知道老爷子不行了,可人家更知道老爷子想抱外孙子,在家紧赶慢赶给姥爷子造外孙子呢,这才是孝顺呢,知道吧。”
“是啊,人家正忙着造人呢,是谁多管闲事把人家叫过来的,没眼力见的……”
“都说嫁出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老话都有些道理。到底是外姓人,靠不住啊,”
大家七嘴八舌,各种难听话像是一把把刀子,刮向陈宾两口子。雨珊脸色惨白,闭着眼靠在床沿上,嘴里嘶哑地号着爹呀,爹呀,女儿不孝,不孝啊。
陈宾眼角涨起了血丝,痛苦地看着伤心痛苦之余还要面对别人的嘲笑讥讽的老婆,他的心痛得想要滴血。他恨不得把那几个逞口舌之快的大卸八块。
可是,他不能,他甚至不能做任何的辩解,他知道那样只会给雨珊招来更多的唾沫星子,让雨珊更加难过,更加煎熬。
屋里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把顶着孝帽子陈宾挤到了门口,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女婿,也没有人把这女婿当回事。陈宾的眼睛不离雨珊,眸光里满是心痛和疼惜。
自然,雨珊是是顾不得看他的,她正沉浸在丧父之痛的巨大哀痛里。前几天,她刚来看过他爹,他爹还好好的,这才几天,他爹就忽然就没了。她不解,问村医,村医告诉她,她爹早就有心脏病,前两天犯了一次,怕花钱,坚持不去住院。这两天一直没见他出门,村医过来看,才发现,他已经死在家中,症状像极了心肌梗塞。一种死亡率极高的病。
她自责,她愧疚,自己这个女儿竟不知道父亲有这么严重的病。她想象着在孤独的暗夜,衰老痛苦的父亲,一个人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病痛,那种感觉,多痛啊,多难过啊。她想着,自责着,自己算什么女儿,真的,是还不如养一条狗呢。
她又想到自己和父亲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想到自己从今往后再见不到他,自己终是如一叶浮萍,无处可依,心中大恸,再次失声痛哭,然后一撅,晕了过去。
看到雨珊晕倒,陈宾再顾不得其他,直接冲过去把那个雨珊搂在怀里。让她冰冷的身体完全地依附在他怀里。用他滚烫的胸膛温暖她,给她温热。
房顶上滴滴答答地开始漏雨,滴到陈宾的肩上,头上。他全然不顾,只一味地抱紧雨珊,护在怀里。
终于,开始有人开始有了怜悯之心。过来,劝了两句节哀,又帮着陈宾把雨珊放到床上。
70送进坟墓
终于,开始有人开始有了怜悯之心。过来,劝了两句节哀,又帮着陈宾把雨珊放到床上。
渐渐地,雨越来越大,冰冷的夜色映着灯光把雨分割或珠石,或碎玉,或清雾……
葬礼如时进行,雨珊已经哭得站不起身形,只能由陈宾一个人 先是那位满脸沧桑的老人被放进由陈宾置办的厚实的棺材里,接着由陈宾顶着白布孝帽,扛着白幡,三步一磕,九步一叩,哭得山响地把老人送进那个用砖头起了又起的坟墓里。
跪的次数太多,地面上又刚下过雨,以至于他腰里的麻线和裤子都湿了一截,整个裤腿和膝盖都沾上了黄色的泥水。下葬时,坟圈周围更是泥泞不堪,到处是泥浆,呼哧呼哧地沾着鞋底。两个管事的心肠软,示意他圆完坟可以立着,不用再跪。
可是,他不但跪下去,而且,极其虔诚恭敬。这一下,不但下半身湿透,就连整个前半身甚至额头都滴滴答答地滴着黄泥。
大家都开始闭嘴。眼神也变得有了些意味。
当陈宾带着着一身泥浆,极其狼狈地返回灵棚,出现在雨珊面前,雨珊有些措不及防地愕然。她呆愣楞地看着陈宾。眼底的敌意渐渐清浅,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
陈宾虽然没什么积蓄,可是他硬是花钱在雨珊爹的坟前立了块这个村里绝无仅有的墓碑。一时间竟让寒酸了一辈子的雨珊的爹也风头无两了一回。
把村里那些多子多孙的被揍孙啃得差点穿不起裤子的老人羡慕得,只想还不如生女儿呢。
他们在雨珊父亲的破屋里住了十天,一直到烧了头七纸才回来。这十天里,陈宾完全化身史上最卑微的妻奴,各种讨好,各种热切,各种关心。开始,雨珊依旧态度寡淡,可是一天天下来,她的态度渐渐缓和下来,终于在上坟烧纸的时候,看着比别人家要华贵许多的墓地,面对着卑微地跪在坟前的陈宾,发出一声淡然却清晰的声音:“谢谢。”
这一次,她是真心感激陈宾的,是他在她娘家的乡亲面前给足了她爹面子,也给足了她面子。让她这个本来就因为身单力薄到有些卑微的弱女子在家乡的土地上多了些底气。
当他用有力的肩膀把她揽入怀中,用宽阔的胸膛把她护住。用他坚实的身体为她遮挡风雨。用他仅有的财力为她挣取面子,用他曲下的膝盖替她偿还对父亲的亏欠。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尽管有时爱得偏激,爱得失了分寸。
快两个月了,雨珊也渐渐从哀痛中走了出来,这一天,烧完尽七纸的她,在父亲的老屋周围又转了一圈,也怅然了一会儿,最后用那把有些生锈的老锁把属于这里的东西,都封存在这间承载着太多记忆的老屋里。在夕阳的余辉中,坐上陈宾的自行车,感伤而不舍地离开了。
再也不会有一位老人坐在门口的小凳上遥望着门前的小路,等着自家的小女儿回家了。再也不会有某个清亮的声音唤着爹爹,在小屋里笑闹了。也再不会有一对相携的父女漫步林间小路,渐行渐远,笑意斜阳了。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夕阳渐渐西落,这间破旧的老屋上晦涩的光线也逐渐暗淡,暗淡,直到光线消失,和暗夜融为一体,一色。
也许父爱母爱的悄然落幕,都会使人迫不得已地长大。迫不得已地成熟,迫不得已地为无处安放的心寻一个可以立足的角落。这个角落里可能有爱情,可能是另一种更加厚重的亲情。也可能这两者什么也没有。但是这里要有阳光,要有希望,要有足够的时空可以疗伤。
雨珊一路心情怅惘,也不说话,只任凭陈宾载着她走在有些颠簸的路上。时值早秋,路旁繁草正盛,之间还夹杂些红黄交叠的形态各异的花儿。花香隐约,适时地驱走一些压抑的气氛。
两人好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了,也一时找不出什么话题可谈,便都各自静默,一人蹬车,一人悄坐。
陈宾的车子有些破旧,遇到下坡,就会稀里哗啦地一阵乱响。要是再加上两声雨珊被颠疼了屁股时发出的两声哎呦,陈宾就会咧开嘴角,乐得像个淘气的孩子。
雨珊如果嘟嘴,陈宾就更高兴了,会故意地再往土堆上绕。不为别的,只为可以听到她嗔怪地斥他:“你颠痛我了,别闹。”
她语中微嗔声音娇弱,听在他的耳中,又钻进他的心里,酥酥地,痒痒的。让他浑身上下说不出地舒畅。这种舒畅的吸引力绝不亚于他疲累时饮上的两口小酒。饥饿时的馋人的猪肉炖粉条子。
他就是这样啊,有时候像个成年人,有时候那心性又像个小孩子。当然,他是不想癫痛她的,可是他又实在想听她喊疼,然后嗔他。
他嘴角上扬着,心情极好地瞄了一眼两旁的山坡。山坡上树木正自繁茂。有野鸡从树后晃出来,悠哉悠哉地跺着步子。
“野鸡。”他忽地停住车子,他用手指了下山坡。雨珊从后座上跳下来,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哪呢?”
“在那里,跟我来。”说完,一把扯住雨珊,就往山坡上攀去。山坡并不太陡,只是有许多的杂草,腰来深,在腰腿间绕来绕去的。雨珊想要止步,被陈宾抓住,往上面拽。
又走了两步,前面是一个平坦的开阔地带,上面有几棵大树,低处的枝叶和杂草交织在一起应该可以遮挡住,一些。
“野鸡呢?”雨珊发现了些不对劲,她白了陈宾一眼,这人又要出什么怪。
咳咳,想着,陈宾有些脸红,他哪知道哪有野鸡?他踅摸那两眼也只是再找稍微隐蔽一点的地方。雨珊此刻自然也知道他的醉翁之意,她咬着唇,也不再说话。
陈宾脸上一红,浮出一种被识破的尴尬。他嗫嚅着说:“我,我想在这儿试一下。”
雨珊脸没有红,却闪过一丝轻怒。她的指尖抓住衣服,使劲扣着,她想说,试的还少吗?每次都又掐又啃,把她疼个半死,结果呢……
陈宾见她不说话,就过去把她搂在怀里,一只手探出去,摸向她的前胸,嘴里叨叨着,呼吸渐重。
“好珊珊,好珊珊,你看这儿环境多好,多适合……唔……”
他按捺不住把嘴凑上去,被雨珊冷着脸,用力地推开。接着又费力地推开他的游走的手,后退一步,把衣领整理好。“走吧,回家吧。”
态度坚决,神色清冷,哪里有春心荡漾的样子。陈宾心里的火也终于熄灭,然后渐渐冷凉下去……
71就会惹火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暮归的鸟雀最后扑扇了两下翅膀,挠了挠翅根,钻进自己的小窝。
而此时雨珊和陈宾两人也已经回到家里,只是两人有了路上的分歧,都有些恹恹。雨珊手上的伤已经已经彻底好了,虽然缺了两根手指,但是也基本不影响平常做事。
这几个月,一直都是陈宾做饭。 先是陈宾对雨珊疼爱,舍不得让她做。而后呢,因为陈宾生理上的缺陷,觉得对不住雨珊,也没有让她做饭,再然后就是,雨珊受伤,然后她的爹爹去世。陈宾心疼她,觉得不应该让她做。
不过今天呢,因为求亲热被拒,陈宾心里不痛快,一回家便兴致缺缺地去到屋后的整理他晒到屋后的药材。因为看出来陈宾的不快,雨珊也没等陈宾做饭,自己动手,做了一顿样子还行,就是味道有点恐怖的饭菜。
做完了,也不喊陈宾,自己强吃了两口,自觉实在难以下咽,便推了碗筷,烧了点热水,洗了澡,早早地躺到床上。
由于害怕勾起陈宾因为无以疏解而变的有些虐待倾向的**。她总是穿一件保守的睡衣睡觉。今天,不同,她只穿了一套贴身的内衣,用被单把身子盖住,瑟瑟地等待着。
她在等什么呢?等着他发疯一样的肆虐吗?
其实她是多么害怕陈宾无法满足时的粗暴啊,每一次发泄她身上几乎都找不到好地方,青,紫,黑,红简直就是惨不忍睹的人肉调色板啊。幸亏,他们周围没有邻居,不然,那野兽般的嘶吼,和她痛不欲生的哭喊,估计早就有人报警了吧。
可是,又能怎样呢?从他在葬礼上被他护在怀里,从他在葬礼上穿上那一身丑陋的孝服,从他那么诚恳地跪地,那么虔诚地一路三叩九拜开始,就注定了她将永远地是他的妻子,哪怕有名无实,哪怕被他施暴然后各种难过屈辱。
又能怎样呢?也许从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爱与怨并存,痛与爱共生……
陈宾也没吃两口,就面色沉郁地洗了洗手脚,上了床,自己郁闷地躺了有两分钟,又坐起身,倒了水刷了一下牙。
雨珊好干净,他要不刷牙,估计一会儿她就搬着褥子去里间打地铺了。妈的,今天估计有白天那一出,亲也不让亲了。想着,他气鼓鼓地掀开被单钻了进去。
被单上带了点女子特有的体香。他的心跳有点小激动。砰砰砰地紧跳了两下。然后,努力管制住自己的手,往里面挪了挪,我靠,他打算往外边挪的,是他妈的谁让他失了控制,不由自主的?
他不由嗔怪地看了一眼雨珊,她奶奶的,就会惹火。然后,他呆住了。
夜晚,白色的月光照在床头上,在白色的墙壁上留下摇曳的暗影。月光下的雨珊,头发如瀑般散落在枕头上,她的雪白的脖颈在月光下更是泛着白光,他的眼睛顺着脖颈往下,她奶奶的,她的睡衣呢?由于陈宾的翻腾,被单已经明显往下滑去,滑倒锁骨的下面。露出她雪白的胸口,胸口处的高耸欲露未露,差点让陈宾喷了鼻血。陈宾顿时口干舌燥,咕咚咕咚地咽了两口唾沫,堪堪地想要扑将上去。
可是,关键时刻,陈宾还是比较理智地想到了自己的有心无力。想到那种**上来又力不从心的痛苦经历,他只好痛苦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把头别向一边。呼哧呼哧地呼出胸中无处发泄的浊气。就在他眼看着要成功的时候。身后,一个温热地娇躯贴过来,柔弱地贴到他的脊背。他一个痉挛,想要逃开,可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不但不往外移,还他妈要命的往后挤了一下。瞬间,那更加明显的触感让他他喉咙发紧,整个身躯都紧绷起来,他的手脚冒汗,呼吸急促,一股热流在他身体里四处乱窜,急切,却找不到方向。他几乎要炸裂掉,于是触电般地向外挪了挪,希望这样可以减少自己的煎熬。可是,她发现雨珊的腿夸到他的肚子上,她的细嫩的肌肤触到他的肚子,她的手,犹如一条惹人的小蛇,从他的身后圈住他的腰,她的手心已经发潮。然后,她的手往下往下。停在了他的小腹之下,有些羞怯地触了两下。
陈宾的脑子嗡的一下子,然后彻底地狂乱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犹如潮水从那手中的部分快速游走至她的躯干四肢大脑,让他如遭电击般不受控制地突忽地一阵痉挛,燥热,然后,那燥热奔突着咆哮者,化成一股不了遏制的力量急切地粗鲁地回归它的出发地,毫无头绪地在一道壁垒前拥挤,汇集,分散,再汇集再分散……然后,犹如石破天惊一般,那壁垒破了,所有的热浪如浩荡的潮水汇集到某处,瞬间膨胀。
雨珊的身子僵住了,那手也同时一哆嗦,手中的突兀变化让她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又把手握了一下……
陈宾的惊诧绝不比雨珊要少,他甚至更明显地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可是他不敢有什么奢想只是痛苦地等待着那股热浪退潮。以前也有过两次这种情况,只是那两次都是只振奋十几秒,还没等他冲锋陷阵,就自己偃旗息鼓,极其颓丧地铩羽而归。。
所以,虽然身体里的躁动不停地叫嚣,鼓噪着,他都几乎崩溃地忍着,直到,那手又试探地一触。
他的脑袋里那紧绷的神经再也控制不住,瞬间崩盘。他的身体的那股力量也同时脱缰。所有的隐忍,恐惧顾及消失得如风后的青烟……他如一只饿狼,一只他妈的饿了看着美食却饿了几个月的饿狼。
雨珊刚刚从陈宾身体的变化中回过神来,意识到了……她吓了一跳,赶紧收手,就像一只惹了猫的老鼠。她明显地对这种情况有些接受无力,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避。
72高山
雨珊明显地对这种情况有些接受无力,不由自主地想要回避。
可是,某些事不是随着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某些情况也不是说你说回避就能逃脱的。某些的火苗也不是你撤了柴草就可以熄灭的。
雨珊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窗外,阳光明媚,暖暖地洒在窗台上的那一盆菊花上,菊花似开未开,轻嗅一下,就会有淡淡的香气浮来。抬望眼,天空云淡,好像云朵也没有了平时的晦暗。就连平时最烦人的麻雀叫声也不再是噪聒而是清脆悦耳,犹如最美天籁。
雨珊一直沉闷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她轻轻地摘了两片花瓣。陈宾也凑过来,下巴抵上她的头顶,抓过她手握到掌中,悠悠地道:“宝贝儿,我不想去给老赵卸苹果了,怎么办?”
雨珊这才想起,那天去给他爹烧尽七纸,让陈宾帮着给他卸几天苹果,他包了两座山头,苹果太多,实在忙不过来。
因为手头实在太紧,他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要分开实在是不愿意啊。
“随你。”雨珊知道他的心思,略一沉吟道:“随你。”
陈宾看雨珊满脸绯红,也不驳他,更是满心欢喜,抱住雨珊又是一阵啃。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陈宾才放开她,拿水桶去下面河边打水。
雨珊看着他的背影,思绪也如这鸟聒纷至沓来。这个男人伤过她,也确确实实地地关心她,爱着她,如果说前几天她还想着有可能就离开他,可是现在,这个人已经真真切切地成了她的男人,她知道,两人分不开了。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他们这以后的日子,便注定分不开了。
她看了一眼小路,陈宾取水还没有回来。便坐在门口,拿出绣了一半的鞋垫做起来。
“小姑娘,你好。”一个清越的男声飘过来。雨珊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从那条小路上过来,他身材高挑,身形挺拔,戴了一个黑边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竟有点儒雅的意思。
雨珊知道他在喊她,便立起来,应道:“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男人的眼珠转了一下“哦,是有件小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你说,要我帮你什么?”雨珊把手中的针别到鞋垫上,然后把鞋垫放到针线篮子里,站起身,向男人走去。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腿有毛病……,唐突了。”男人看着走路有些扯腿的雨珊,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也有些失望。怎么这么不易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本地的女孩子,还是个跛子,看那腿一扯一扯地,好像还在疼。
“腿有毛病?”雨珊顿了一下,随即明白,然后,脸腾地红了。她的脸本来白净,就像一朵白莲,加上这点绯红,竟似落了一抹红霞,就别有一番娇羞的模样。这初为人妇的娇羞,加之尚未褪尽小女子的别致落在那男人眼里,男人眸子里竟闪过一丝惊艳。
原来也有一定道理。
他不由感叹。
73结婚了
都说高山出俊鸟,这姑娘虽算不上多俊,可看上去清纯娇俏,别有一番滋味。
他不由感慨,只是有些可惜,这小姑娘腿有点瘸,要不是,把她弄过去,没事的时候打打趣,逗逗乐,那这山里的日子想来也可以过得不那么清汤寡水地难过。
想到这儿,他摇摇头,表示可惜了。
“小姑娘,是这样,我们是勘探队的,来这里勘察铁矿。可是,我们做饭的大嫂病了,我们队长想从附近找一个姑娘或者大嫂给我们做一段时间。工资可以日结,也可以到月底一起算。你能不能给我们推荐一个,最好是附近的,对这里地理熟,因为我们有时候中午赶不回,需要她送下饭。”
“做饭啊。”雨珊刚闪亮了一下的眼眸暗了下去:“对不起,你问的情况,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呢,我听人说过,我们这儿方圆几里地以内,除了我们和山谷里拐角处那户人家,已经没有别的住户。还有,他是个光棍,家里没有女人。”
年轻人愣了愣,有些失望:“这样啊。那对不起,打扰了,我回去告诉队长,让他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他有些失落地看了雨珊一眼,转过身,准备往回走。可是,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盯住雨珊。顿了片刻,问道:“小姑娘,那你可以去吗?我们那儿活并不多,也就做每天的三顿饭。管吃管住。另外,你要是去的话,我可以跟队长说,除了每天的三十块工资,到月底再给你申请二百块钱的补助。”
”每天三十块钱?那不是一个月就有九百块钱?”
“嗯,工资九百,如果补助也能成的话,就是一千一。”
雨珊,张大了嘴,一千块什么概念。陈宾跟人家卸一天苹果才二十块钱,那还是看他年轻力壮,比别人多给了五块。
她眼里那个泡泡啊,好像现在手上都已经有了一叠子钞票,就等她往腰包里掖呢。
可是……
看她犹豫,年轻人赶紧再接再厉继续游说:“这个工资可是比我们的工资都高呢,要不是,你们这里偏僻,人不好找,我们队长也不肯掏这么多钱。”
他说的这应该是实话,现抓的总要比长期的工钱要高一些。
雨珊的眼珠子转了几转,还是拿不定主意。
“要不这样,你先去问问你的父母,让他们给你拿拿主意。”一般的山里的人家,收入都低,听说这么高的工资,应该会答应。
说到父母,雨珊的神色有些黯然。思绪也有点飘忽。
年轻人眼还挺尖,心眼也挺欢,他两眼晶亮扫了一眼眼前的小屋,莫非?他心里闪过一丝小期待,可是,这种事不能瞎猜,话也不敢乱说。他带着点小心:“你父母他们……?”
“雨珊看他追问,便叹了口气,“他们都去世了。”
果然,年轻人激动地一握拳头,眼里的精光蹭蹭地往外冒,可他立刻就觉察到自己这动作表情有些不妥,便作哀伤的模样,摸了一下眼镜框:“是吗?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无意间勾起你的伤心事,对不住了。”
”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现在生活的很好。”
“是吗?那你现在……自己生活?”年轻人满脸期待啊,真要是一个独自生活的小姑娘,那就更好办了。但是,随后雨珊的话就让他彻底凌乱了。
“我已经结婚了,我和我男人一起生活……”
“你有……男……人?”男人的笑彻底地消失了,然后,脸上的各个零件向一起靠拢,别提多拧巴了。
“你结婚了?”他有些不大相信的问了一句:“你才多大?”
“十……”
还没等雨珊说完,一个有些粗重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响起来:“她多大关你屁事?你哪来的?”随着话音,陈宾提着水桶从斜坡下走上来。他把水桶往空地上一蹲,极有气势地往雨珊旁边一站,长臂一伸,一弯,直接把雨珊勾进怀里。虎视眈眈地看着年轻人。
打从拐过弯能看见自家小屋开始,他就见自己媳妇儿跟一个男的站在在一起说话,还越说越热切,那男的也是那脚一个劲往前挪,都要挨到雨珊身上了。还有,他那眼睛不看雨珊的脸,他妈的一个劲儿往下瞄,再看一眼雨珊,他更气了,这穿的什么衣服,领口那么大,干嘛,让别的男人解馋?于是,他紧走几步,站到雨珊面前宣誓主权。
雨珊看到自家男人回来了,面对他的强势只是恼羞了一下,就撇在一边,冲着陈宾说:“陈宾,这位是勘探队的,就住在山里,他们勘探队做饭的大婶病了,他想在我们这里找一个做饭的?听说不难,给钱也挺多的……”
“你想去?”陈宾白她。
“嗯。”雨珊赶紧点头,一千多块呢。巨款啊。
陈宾再次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会做饭?”
雨珊咬了下嘴唇,的确生的他可以给他做熟,味道吗……可是一千块啊……
她弱弱地看了一眼年轻人:“你们要求不高是吧。”
年轻人扶了扶前额:“这个……”原来是不高,不过现在嘛,不好说。
陈宾却不给雨珊任何的希望,直接打压:“人家要的是做饭的,不是喂猪的,别做梦了,你就不是做饭的料。”
“哎你这人怎么骂人呢?”年轻人不干了,很有脾气地冲着陈宾嚷。
陈宾一脸懵逼,:“我骂谁了?”
“你骂我们了,你骂我们是猪。”
“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我说的是我老婆做的东西只能喂猪,不能喂人……你要她给你做?你要上赶着往畜生堆里靠,我也没办法。”
戴眼镜的年轻人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握紧拳头,一副要上前打架的架势。可能是怕打不过他,又踌躇着站住。
陈宾觉得这年轻人挺有意思,看似被挤兑得毛都炸了还是忍着不走,还想赖在这干嘛?
“我怎么就不是做饭的料了,你见过谁天生就会做饭啊。”这边雨珊也不愿意了,嘟着嘴反驳。
“嗯,那倒是没见过,可我见过地生的吃饭的货,承认吧,你是吃饭的料。”
雨珊深受打击,做哀嚎状:“我吃你什么了”我怎么就吃货了。”
“对不起,说错了,你不是吃饭的料……”陈宾故意的瞄一眼雨珊的领口,他这角度把那里看得真真的,那雪白,那浑圆……
见鬼,他把嘴凑到雨珊的耳朵上,:“说错了,你是被吃的料。”
他声音糜魅,眼神热切,盯得雨珊一阵迷茫,低头一看,才发现,赶紧用手一捂胸口:“你,你……流氓啊。”
74没脸没皮的货
他声音糜魅,眼神热切,盯得雨珊一阵迷茫,低头一看,才发现,赶紧用手一捂胸口:“你,你……流氓啊。”
陈宾痞子地一笑,故意提高了嗓音:“流氓怎么了?昨天晚上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谁喜欢了?是你……”雨珊终于盘算过来陈宾在逗她,猛地看见在旁边黑着脸立着的年轻人,顿时觉得又羞又恼,刚想跟陈宾理论,只见陈宾双臂一抡,把她一把抱起,,然后,陈宾冲着男人邪肆一笑:“年轻人,我都要去耍流氓了,你还不走吗?”
年轻人脸腾地红了。赶紧说了声打扰了就落荒而逃了。
天都亮了,还来?
雨珊抓着床单怎么也不让陈宾靠近。可是哪能够呢,陈宾这饿了几个月的老狼,不对,是饿了几年的饿狼,才尝了一口腥,眼瞅着这一块美味的肉,怎么能放过呢,在乞求无果的情况下,直接一把捞过,开始一场恶战。
……
陈宾战意正憨,可雨珊几乎又要虚脱了。
因为太累,她干脆双手一分摊开了躺在床上,一条死鱼似的躺着,任凭陈宾怎样摆弄就是不睁眼。
陈宾见她意兴阑珊,极其不满,朝着她的胸上啃了两口,趁着她嘤咛又忙活了几下,然后草草结束。他不满地把两人盖住,然后歪在雨珊的旁边,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戳她眼睫,看她装死。
她的睫毛很长,就像两把小刷子,陈宾最喜欢把手伸到她的睫毛上,然后让她眨眼睛,她平时也很听话,也会配合地眨呀眨呀地舞动她的长睫毛。刮得陈宾的手指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可是今天,她死活对着来,硬是一眨不眨,一副我就这样,你奈我何的模样。
把个陈宾恨得呀,用舌头撬开她的唇,将舌头伸进去堵住了一阵搜刮。直到雨珊呼吸困难差点窒息,才放开她。
雨珊也是恼恨,用力拧他。他作势再扑。雨珊急了,挣开他就要往床下爬。
吓得陈宾一把把她抱住,紧紧地揽在怀里,一紧再紧,直到雨珊无力地瘫在床上,他才呼呼地喘着粗气,用牙轻咬她的耳垂,愤愤地道:“你就那么想跟那个男人走,那么想去去伺候那群臭老爷们啊?”
雨珊一僵,随即羞恼地踢他:“什么叫跟那男人走?怎么叫伺候老爷们?人家让我去做饭,去工作……”
“狗屁工作。”陈宾咬她耳垂儿,话里充满怒意:“几顿破饭?非要用女人,男人不能做?”
“你见过几个男人做饭?男人是干大事的,你不知道?。”雨珊一边推他的咸猪手,一边和他争辩。
“正事?还不是上几个小时的破班,说几句云里雾里的废话,贼溜溜地瞄几眼路过的花姑娘,或者yiyin几下别人家的小媳妇儿,这就是你说的正事?他妈的,表面上衣冠楚楚,背地里一肚子花花肠子。”
“陈宾,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说人家,你是不是男人啊,”
“哼,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陈宾一个用力,在她小小的草莓旁边又种了一个稍大点儿的,红艳艳,还挺香艳。
雨珊被他啃得又酥又麻,可是心里又不想就这么在他面前屈服了,忙一边阻止他的咸猪嘴,一边和他争辩。
我们只说做饭,你别扯别的。唔,别亲,痒……”
“好,我们不扯别的,就说做饭。陈宾难得地正色道:“谁说男人不能做饭,我没做吗?做的味道差吗?”
雨珊眼珠子转了转,知道现在的陈宾已经准备好了跟她进行一场舌战,估了估自己的实力,要不来点真情告白什么的,肯定弄不过他。于是,话音一变,刚刚的坚强不屈立刻变成了狗腿加汉奸,那星星眼闪的呀:“那个,你不是和我见到的男子不一样吗?”
“哦,你还看过别的男人?……说说看,我们哪里不一样了?”
雨珊一噎,心说,这话有歧义的好吧。拜托就不要同义词了“咳咳,我是说,你和那些男人情况不一样。”
“哦?情况?怎么不一样?”
雨珊眨巴着大眼睛,吧嗒吧嗒地,眼眸里冒出一种温柔的热切的光,那光晃得陈宾的心立马变得没底,直起身,一副全身戒备的模样。
“你是我的男人,是我雨珊唯一的男人,自然和那些男人是不一样啊。”雨珊笑嘻嘻地:“男人都不愿做饭的,可是你却天天都在做,我知道那是你疼我爱我,舍不得我,所以你才做的嘛!”
陈宾盯着她的眼睛,心道:这个小妖精又想给我灌**汤。虽然看穿了他的小伎俩,可是难得她她甜言蜜语了一回,尤其那个唯一感觉更是受用,所以也就由她去说。
“男人做饭,都是有感情在里面的。你希望几个大男人之间互相做饭,他们又没有爱,很恐怖的。”她说着还眨了眨眼,
“你说的什么?”陈宾瞪大了眼睛,一副听错话的模样。
“我说,我们之间有爱,男人之间没有,所以他们找女人做饭很正常啊。”
“那你想他们和你有爱?”
“不是,只是说他们从外面找厨娘很正常。毕竟自古以来都是女人洗衣做饭都应该比男人……我是说在他们眼里应该比……”怎么有点把自己绕进去的意思?
“嗯。”陈宾沉吟:“你是比男人强……。”这反话说的。
雨珊踢他,“还不是你剥夺了我变强的机会吗?”
“切,这话说的,那我明天开始把你变强的机会还给你?”早晨躺被窝里,看自己爱的人为自己一个人在那忙活,那感觉应该也不错。陈宾一副想想都美得慌的样儿。
“是……挺美……哈……”雨珊使劲眨了两下眼:“那我去给他们做饭,顺便当练手了怎么样?”
“练手?”
“嗯,人家还不让白练人家还给钱……”更关键是钱多,一千块啊,想想就激动得好吧。
陈宾早看出她的心思,他也知道,她也是为了家里,算啦。
“ 想去?真想去?那好看表现吧。”
表现?
好吧。
许久之后,陈宾才把肉足肉饱的身子歪在床垫上,满足地敞开听雨珊喊他坏蛋,流氓 。
对陈宾来说,坏蛋根本不是骂人,而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所以他根本不会生气而是会很骚气地道
“谁说的?它哪坏了?刚刚不是还和它兄弟把你伺候得挺好?”
雨珊哀嚎,她算是发现了,现在的陈宾就是最骚包的货,自从上次他的小弟弟不怂了以后,他就化身终极大骚兽,随时随地大放骚气。
哎,这个,臭男人,这个坏男人,这个没脸没皮的货。
等等,他们刚刚在说什么话题来着?对了……
等雨珊从迷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就发现,陈宾已经姿态悠然地穿上了衣裤,又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雨珊在心里鄙视了他好几遍,还没说话,就听,那个道貌岸然发出的一声类似于调侃的话,不是类似,绝对是调侃的话:“怎么?还不想起床吗?起来吧,你赖着也没用的,它已经累坏了。你要想……,就等晚上吧……”
等雨珊后知后觉地明白“它”指的是什么,雨珊连死的心都有了,她干脆往床上一趟,心说,不活了,死了算了。
75你来我们这儿干
等雨珊后知后觉地明白“它”指的是什么,雨珊连死的心都有了,她干脆往床上一躺,心说,不活了,死了算了。
刚要装死,陈宾又悠悠地来了一句,:“你要实在想呢,你逗逗它试试。”
试你个头啊!
雨珊也顾不得疼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三两下就穿衣服下了床。那利索劲,很成功地让陈宾想到了一句话:“要是屁股后面跟一大老虎,估计谁都能攀上珠穆朗玛峰啊。”
不过,他是老虎吗?把她吓成这样。
路边的风景依旧是树木葱郁,一点颓败的意思没有,风倒是凉爽了不少。夹杂在风中的除了青草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花香,以及一股更淡的清雾的味道。
陈宾的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可以发出或闷钝或尖脆声调的自行车,也是一路高歌,撒了花地在小路上穿梭。只可惜了雨珊的屁股,虽然很完好地保持着两瓣的形状,但是那酸疼指数绝对不止酸爽。
还好的是,陈宾知道勘探队的大概位置,也没绕多大弯。中午时分,那车子已经在勘探队的帐篷前面了。
早有听到车子动静的两个年轻人从帐篷里钻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被山风和山路折腾得不像人形的两个人。他们还以为是要饭的呢,其中一个还下意识的看了眼不远处的临时灶台,灶台上的铁锅里早没了饭菜,只剩了到下一顿做饭才会被舀出来的刷锅水。当然,这也可能下一顿就被哪个手懒的做成了汤。
雨珊锤了一下陈宾的背,示意她扶自己下来,经过这一路的颠簸,她的腰早就像折了一样,动弹不得。
陈宾轻嗤了一声,一手扶车,一手揽住她的腰把她一把抱起,然后轻轻地放到地上,临撒手还不忘在她的臀部摸上一把。
然后,陈宾大咧咧地把车子往路边一支,托住雨珊的腰就向这边看着他们有些发愣的两个人走过来。
两个人愣了几秒钟,其中一个回过神来,好奇地问他们:“你们找谁?有什么事吗?”
“找谁?”陈宾看这两个人里没有昨天那个,他回过头问雨珊:“喂,昨天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雨珊心说,我哪知道?我还没问,你就把人赶跑了。于是有些责怪地道:“我去哪儿知道啊?”
陈宾不动声色地又掐了雨珊一把,然后,冲着其中一个道:“找你们这儿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
我们也不老吧。那两个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他这句话听起来无异于,找那个长着四条腿的蛤蟆。
“我们这儿八个人,六个戴眼镜,年纪也都相仿。我们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这样啊。“昨天你们这里有个戴眼镜的去我家了,他说是你们这里缺个做饭的,让我媳妇儿过来给你们做饭。那个人长得还行,就是眼珠子转的挺欢,就那种长得挺斯文……败类……的”
雨珊心说,什么叫斯文败类,那是骂人的好不好。
但是,这一句斯文败类两个人好像听懂了,同时哦了一声:“你说的是南门希吧!是不是长得挺白,穿着白衬衫,戴着一顶太阳帽?”
“对对,原来他叫南门希啊。”
“嗯,按你说的,人应该是他。我们这的人工作在野外,都晒得黑乎乎的,也只有他能算得上斯文白白类了。哈哈”说完了,两个都相视一眼,会意一笑。笑完了,两人又同时把视线落在雨珊的脸上,都耸了下眉:“他让你媳妇儿来做饭?”
“嗯,”陈宾应道。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连个年轻人神色古怪,话里也好像有话,可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出那有话的重点。
正在思忖,昨天那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你啊,你还是来啦!”转回头,就看见昨天那个年轻人,也就是南门希从斜侧里的一条路上走过来,他的半个身子被一个年轻男人挡住,神态有些惊喜,也有些畏缩,虽然打着招呼也不敢走到那个男人的前面。很显然,他怕这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肤色却没有他那么白,裸露的脸上脖子等处更是晒得有点黑。他穿一套褐色工作服,一双部队上的迷彩的鞋子,他三十来岁,左手拿着一叠写满数字的草稿纸,右手则拿着一个草帽,正摘下来,拿到手里扇风。
他叫林志鹏,是这支勘探队的队长。
不等陈宾打招呼,南门希就已经开始把雨珊给队长介绍上了。说她心灵手巧,做的一手好饭。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地示意她顺着他给的这条杆往上爬。
他要好好说,雨珊还挺有自信的,,毕竟她是女的,怎么的做饭也不会比这些干粗活的男人孬吧,可是他这一挤眼,她就开始不确定了,赶紧有些心虚地打断他:“不是,我做饭的没什么技术的,最多只是一些家常饭,味道也……一般。平时我家都是他做饭。”
“是吗?”队长眉毛一拧“那你会烧菜吗?我们这行风吹日晒地很是辛苦,,所以,过个十天半月,我们都会弄一些野味,犒劳自己一下。”
“没关系啊,不会可以学……”南门希怕雨珊再说岔了。赶紧接话。
队长白他一眼:“你会教?”他们要的是厨娘,不是学员。
南门希不敢再说,只能暗暗在旁边替雨珊使劲。
雨珊这一下彻底凉凉了,她摇摇头说:“不会。”她是真不会。
陈宾心里却轻松了很多,他笑眯眯地揽住雨珊的肩头,宽慰她:“没关系,媳妇儿,你就尽管在家歇着,反正我也不缺你吃,也不缺你零花钱……”
“可是……”雨珊憋嘴,可是一千块呢,顶她家一年的花销了……
陈宾与她对视,用眼神跟她交流:“可是,这次不是我不让你做,是人家看不上你。你能豁出去这脸?”
“好吧。”雨珊还是很识趣的,既然人家要求高,自己达不到那标准。自己也就别上赶着了。
于是,有些沮丧地转过身准备走人。
“等等……”林志鹏看一眼陈宾:“你会做饭?”
“嗯,会啊。”陈宾回了一句”
“那你跟你媳妇儿商量商量。看你媳妇儿是不是愿意让你来我们这儿干。”
陈宾白他:“可我只在我家里做,我只给我媳妇一个人做饭。”
“哎,看得出来你挺爱你媳妇的,不过,爱有很多种,也不一定非得在家守着给他做饭吧,你可以挣钱给她买衣服,买首饰,化妆品……这样吧,我一个月给你一千五,这可是比我的工资还高呢。不过,你不能光管做饭,如果用到你,你也要随时听候派遣。”
“这话说的,你要我杀人我也要去?”
“保证不犯法,强度也在我们的劳动强度之下。只是为了方便 ,需要你跟我们在一起吃住。”
“那怎么行,我在你们这儿,我媳妇怎么办?”陈宾拒绝,就是嘛,本来是媳妇儿要来的,结果媳妇儿不来了,他倒留下了?留下雨珊一个人怎么办?
再说了,他们刚那个啥了两天,那次数十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现在让他离开,他可不干。
林志鹏是过来人,从陈宾的眼神里就看出来他舍不得自己小媳妇,便一狠心,又对雨珊道:“你会针线吗?”他们经常要翻山越岭,难免会挂坏衣服,男人眼里,针线活算是一大难。
“会啊。”
“那要不这样,你和你男人一起过来,你和他一起负责后勤,吃饭穿衣这一块都归你们管,我们给你们一套独立的帐篷,你们可以自己找地方扎帐篷。远近你们看着办,不要太远,当然,也别让我们碍你们的眼。”
“听他这样说,陈宾的脸色稍微松动了些。
雨珊干脆问;:“那你给我们多少钱?”
“两千。”
76想吐
最后,双方口头协定,雨珊负责给这几个人洗衣,缝补,陈宾则主管备菜,炒菜,做饭。也就是两人一起负责这几个人的生活起居的一系列后勤事宜。
且不说,勘探队的人怎样欢欣鼓舞,庆祝即将到来的有厨师有保姆的高大上生活。先说陈宾和雨珊,两人把这件事敲定之后,就骑着车子回家。不过,在回家的路上,陈宾又拐了一下弯。他载着雨珊拐到几里地外的山坡上,那里有一间茅屋。屋顶上的茅草被风掀去了大半,看上去甚是破旧寂寥。陈宾在唯一完整的墙角的一个水泥板下翻出了一个盒子,从盒子的一角拿出两张光盘,放进口袋,回到家,简单地做了一口吃的,草草地吃完。又慌不迭地烧了洗澡水,倒进一个特大号的铝盆里,把雨珊扒光了,摁进去,一阵揉搓。
雨珊算是发现了,自家男人自从行了以后,把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做那个上。那忙活劲儿,她看着都累,可他总是越战越勇乐此不疲。
这一次又把她洗剥干净了,不用说,是准备开吃啊。也是,明天就要去和勘探队的一起吃住,虽说,他们是独立帐篷,也可以自由地找地方搭帐篷,可毕竟是在野外,也不敢离他们太远。那一堆又是清一色的男人,又正值壮年,保不齐有那么一两个好奇心重,在他们那啥时候支着耳朵偷那么两耳朵。
总感觉那时候,那地方,是在给一群光棍做直播广播。
所以,她也是理解的,也做好了被吃干抹净的准备。可是,她等了半天,等得睡意都上来了,男人还在蹲在那儿鼓捣着什么。
于是,她便不再等他,套上睡衣,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这一边,陈宾也是急得一头汗啊。终于,弄成了,把片子放进去,把影碟机点开,试了一下,能看。又赶紧用水冲了一下身子,出溜溜钻到雨珊旁边把她啃醒了,让她和自己一起看。
原来,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体验,陈松发现自己的兄弟它倒是不怂,每次冲锋陷阵,都一点也没含糊。可是雨珊的眼睛里却满是哀怨,一点没有满意的意思,让他感到既内疚又愧疚。也让他再一次对自己身上的这倒霉零件进行了反思。他感觉它就是一菜鸟,蛮力有余,技巧不足。远远达不到让雨珊和他一样的兴奋度,长此以往,必将严重影响他和雨珊的幸福指数。
于是,他想起来,他在实战前曾买过一张某日本明星主演的片子。
……
他兴奋地一边啃猪蹄一样啃着雨珊的身子,一边讲解片子里姿势角度。
片子看完了,他把自己扒得精光激情荡漾地立在雨珊面前等着她满眼红心的反馈,谁知雨珊一脸嫌弃地翻个白眼,吐出两个字:“想吐。”
“吐你个头啊。”他怒。一把扯住她的衣服,驾轻就熟地呼啦啦扒掉她的衣服,把她掀在大床上,模仿片子上的样子把她扭成麻花,她泪眼模糊。他又把自己蜷成肉包,得意地把包子褶送到她的嘴边。然后,他就听到哇地一声,她真的吐了。
他怒啊,干脆也不看了,利索地把她再一次就床正法。
他就不明白了,那个啥那么美好的事她怎么就不上瘾呢,总是一副将就硬撑的样子。
第二天,两人一睁眼已经过了中午,两人赶紧起来,洗漱了下,吃了点东西,收拾了一下,往勘探队方向赶过去。
一路上,雨珊担心那位铁面队长会给他们脸色,没想到,队长还真在,不过并没有责怪他们,而是眨着很了然的眼神,很温和地冲着陈宾来了一句:“昨晚睡好啦!睡饱了?”
“……”陈宾无语。
队长又看了雨珊:“弟妹啊,晚上记着提醒你老公,这帐篷可不隔音……”
陈宾算是发现了,这外表酷拽的队长内心就是个逗逼。
晚饭,是陈宾做的,他就着他们带来的食材炒了个炖白菜和一个土豆丝。这对于这几个吃了两周米汤泡馍的年轻人来说就是美味,就是大餐。而大餐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刷盘子。
大家都是年轻人,又是刚吃过大餐的年轻人,自然没有早睡的道理。再加上他们已经好久没见到雌性的生物,初见雨珊,自是情绪亢奋,一个个像是打了兴奋剂,本着异性相吸的定律,都凑到雨珊跟前,热情洋溢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最先介绍的是昨天见过的两个年轻人,一个叫汪洋,是这群人里年龄最小的,他说,他是早产儿,当时,他爸带她妈去北戴河旅游,他妈妈第一次看见大海,就忍不住激动,一激动就引起了胎动,胎动厉害了就没控制住,就超级刺激地将他像海龟生在了海滩上。然后,做到了她向往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另一个晒得黢黑的男孩,名叫苏州。雨珊说:“不用说你是你妈在苏州旅游时生的。”
他摇头:“哪儿啊,你当谁都有钱旅游?我家是农村,我妈做梦都想去苏州旅游。求了我爸很多次,我爸说等我妈生下儿子,就让她看苏州。结果我妈争气啊,一使劲,真给我爸生了个儿子,我爸把我往我妈身边一放,说,看吧,这就是苏州。”
雨珊忽闪着大眼睛,挑起大拇指,直说你爸有才啊,厉害。
众人一起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陈宾正和指派给他的南门希一起搭着帐篷,听到这边激昂亢奋的说笑。肃着脸把搭了一半的帐篷拔起来,往更远的山坡上挪了挪。南门希则趁着陈宾没注意,一个闪身,一下子扎到这边的人堆里,还正巧扎到雨珊和汪洋当中。汪洋和雨珊之间有一臂远的距离,本来宽松他一插进去,便显得有些挤。
“哎,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汪洋无奈往外挪了挪。南门希却并不随着汪洋往边上移动,而是,把身子了歪向雨珊那里,还探了下身子,用自我介绍的语气边伸出手边道:“你好,我叫南门希。”
“切。”众人一片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