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习惯了欺负你
走廊里的班主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自得的笑容。小样,一个个的,还不知道你们,别看在我面前小嘴挺硬,到了肖剑那里,一个个都成了上赶着挨捏的软柿子。只要把肖剑控制住了还怕治不住你们?
哈哈,想想范晓晓的父亲明天就可能送来的最先进的教学设备,想想下周就要举行的又将给她们班带来辉煌和荣誉的期末考试。想想又一次到来的高高在上,和被对班老师咬牙切齿嫉妒着的被仰望,哈哈!,开工,哈哈……对不起,说错了……上课、上课。
这次肖剑和平时一样坐得板板正正,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在眼镜面前的不讲道理,而眼镜也习惯了被肖剑这样剥削,他用手推了一下他的同桌,那个文文静静的瘦高的女生赶紧站起来,伸手把凳子放倒,两个人一人一头坐到斜放的凳子腿上。虽然有些硌屁股,但是和女生同座,衣服挨着衣服,胳膊抵着胳膊,感觉好像也不算太赖。
可是他刚感觉不错了一会儿,就被旁边肖剑伸过来的胳膊肘把氛围完全的破坏掉了。
肖剑的身形挺拔,个子又高,平时吧,都是他一个人占一张桌子,可是现在这张桌子被分出去一半,那小小的空间让他把两只胳膊重叠在一起,都几乎要安放不下。肖剑自来就避讳女生,他又不是受屈的主,所以他的胳膊自然而然地就伸到了眼镜的桌面上。
眼镜的目光从黑板上移下来,看向肖剑的占了他桌面的胳臂,再从肖剑的胳臂移到肖剑的脸上。拿起圆珠笔朝着肖剑的胳膊肘轻轻的捅了一下。
肖剑把胳膊收回去一些,可是几秒钟后,又慢慢的移了过来,眼镜翻着白眼看了一眼房顶,再次用圆珠笔顶了他的胳膊。
肖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夺过那支被他定性为作案工具的笔,放倒自己的课桌上。
“老大!”眼镜的脑袋轻轻地往肖剑这边凑了凑,话语中也带了些酸不溜秋的陈醋的味道:“老大,欺负人也该有个底线吧,你既然选择跟人家一个同桌,就该同桌呀,干嘛向我这里挤呀,你不是洁癖嘛!你不是经常嫌弃我的?你应该洁癖到底呀,干嘛往我这边靠?”
“习惯了。”肖剑目不斜视,眼睛依旧盯着讲台上板书。
“老大,你习惯了我的靠近?”眼镜竟然有些小感动。他觉得刚才的委屈也都变得微不足道。
“习惯了欺负你!”
“什么叫习惯了欺负我?老大……鉴于你这两天对我的态度,我觉得你应该和我保持一定的界限!”
眼镜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声音扬起了一度。
“严敬文你来回答这个问题。”班主任的老师的目光犀利,一眼就发现了眼镜在那里分神。
老师,老师,你简直就是肖剑的神助攻啊!
眼镜看着讲台上乱麻麻的那片,他一脸蒙圈,立马收起刚刚硬起来的骨头,又俯首帖耳,变成一脸的奴才相:“老大,老师刚刚问了什么?”
“《水浒传》里第八十五条好汉是谁?”肖剑倒是从善如流,很配合地告诉他问题。
“第八十五条,你确定老师说的不是第五条,不是一百零五条,而是……”
“确定、以及肯定!”
那好吧,老师最大,出什么题老师说了算。可是,他能不能弱弱地问一句,是谁?这傻不愣登连队也不会排的人是谁?
难道不知道读者永远只会记住前头或者收尾的几位?前头儿的永远是挑大梁的好汉,收尾的是衬托大梁地椽子。他们这湮没在墙面里的砖头,虽然支撑了整堵墙,可是,早被整齐划一地被收了棱角,码成了一堆。能被记住才怪!
“是谁不重要,因为我忽然觉得你刚才说的是对的,我应该和你保持一定的界限。”
“不是吧!老大,你在这个时候……”
“没办法,这是你说的呀!”
“这……”
“严敬文!”
……
学校食堂很大,食堂里的饭花样有很多,不但有包子馒头大米面条……只要有钱,还可以吃到鱼香肉丝、糖醋里脊、红烧鱼等相对于学生来说比较奢侈的炒菜。
肖剑的位置基本固定,他一般是在窗口处的两个位置,如果这两个位置满了,他就会端着饭缸到到外面的长凳上,垫上一张报纸,然后斯斯文文地开吃。
一放学,陈然就拿着肖剑的饭缸到橱窗口,打了两份大米,肖剑则到另一个窗口打了一份西红柿鸡蛋和一份鱼香肉丝。
他把鱼香肉丝给了陈然,自己留下那份西红柿炒鸡蛋。
陈然乐坏了,端起鱼香肉丝拨了一大半到米饭里,啧啧地吃起来。陈然的家庭条件一般,她妈给他的生活费也是按照一日三餐三个馒头一份简单的素菜的标准来的。
可是陈然偏偏非常喜欢吃肉。每一次吃饭看到别人打了肉菜,他的目光都会死死地盯住别人的筷子,全程盯着那双筷子夹住肉,放到嘴里,然后咀嚼。在别人咀嚼的时候他有时候会忍不住咽两口唾沫。
后来,他和肖剑做了朋友,肖剑手头宽裕,总会隔三差五的打一两个肉菜让他吃。渐渐地他也习惯了,每次只要一放学,他就会很狗腿地为肖剑打来饭菜。然后享受肖剑分给他的一份福利。
食堂里的人很多,闹哄哄的也很嘈杂。由于已经接已经接近期末,各班的老师留的作业比较多,同学们中午也不能闲着,大家都争分夺秒的打饭、吃饭,然后跑回教室做作业,所以,像肖剑这样悠闲淡然的人还真地不多。
和肖剑在一起,陈然也是不着急的, 毕竟有肖剑这尊大神让他寄托,让他依靠。
第一次破天荒的眼镜没跟他们出来。为啥?还不是他上课一紧张、一激动,让三国里的老将军黄忠坐了打虎将将李忠的交椅,惹得老师很替黄忠恼火,让他画一副黄忠李忠火拼图,说是要根据他的这个图画决定谁留在三国谁留在水浒。
另外,他的英语作业还没做呢,还得在教室里抠他最讨厌的语法。他本来以为离开了云梦,肖剑还会一如既往地在关键的时候让他抱一抱佛脚,。可是谁知道,肖剑地佛脚根本不让他抱啊。不但不让他抱,还踹了他一脚呢。
不但拒绝让他抄作业,还对其它同学严正声明,为了让眼睛同学养成独立思考,认真负责的好习惯,他已经禁止眼镜抄袭他的作业。谁要是想要好人好事一下呢,也可以自己看着办。
眼看着自己被隔出去,眼看就下午就有交出去的作业,眼镜哪还有心思吃饭呢,他硬生生的抓住了他的女生同桌,让他为自己补习。
肖剑坐在窗边不疾不徐地吃的米饭,他的动作优雅,矜贵,透着一种不同于常人的状态与气质。
吃饭的中途有几个女生圆圆的进行了围观,有两个胆子大的拿了笔和纸试图让肖剑签字。肖剑并不理睬他们,陈然见女生尴尬,便殷勤地接过笔,在本子的扉页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女生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她看了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觉得难看,走出餐厅,便把那纸撕下来扔到垃圾桶里。
这次轮到陈然的脸色不好看了,他怎么觉得他的待遇还不如眼镜呢?他气哼哼地坐下去,大口的吃了一口肉丝,压住刚刚升起的那口闷气。
“肖剑,你们在这儿吃饭呢?”一个娇柔的女声说道。陈然抬起头,一眼就看到立在他们桌子旁边的范晓晓和他们原来三班的一个女生。
范晓晓满脸娇羞,低垂的头,用含情脉脉的眼神飘忽地看着肖剑。而那个女生干脆只瞪着眼,长大的嘴巴,用手指着肖剑,声音也颤颤巍巍的:“晓晓……晓晓……你说他真的是你同学?”
“同桌!”
范晓晓看到朋友花痴的模样,得意地傻傻地不知道该怎样表达。
“晓晓……你太厉害了!晓晓!”女生除了激动还是激动,竟忘记了别人倒了几手后落到她手里的肖剑习惯指南。
这忘记的结果就是,她咋咋呼呼的把手伸向肖剑,说是握手,那急迫倒像是好像去抢一块垂涎已久的烤肉串。
“你好我是初二三班的贺靖,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很崇拜你的。我会永远崇拜你的。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完了完了,这个傻狍子,没见过手册吗?不知道肖剑信守的生人勿近吗?你不知道连作者提起来都烦的洁癖吗?你不知道他骨子里的那份小傲娇吗?
陈然的心啊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根据他对肖剑这么长时间的了解,他肯定肖剑一定会的站起身然后甩手离开……
他想弱弱的问一句,肖剑要是离开,他还能继续留在这里把那肉丝吃完吗?
笑话,以后他还想不想混了!
想着吃的吃了还不到一半儿的鱼香肉丝,就要被他这个小可怜儿无奈的抛弃在这里了。陈然憋屈的不行,赶紧低下头狠狠的向嘴里拨了几口。最后一口太大,噎得他直翻白眼。
228见鬼了
想着吃了还不到一半儿的鱼香肉丝,就要被他这个小可怜儿无奈地抛弃在这里了。陈然憋屈得不行,赶紧低下头狠狠的向嘴里拨了几口。最后一口太大,噎得他直翻白眼。
“德行。”肖剑给了他一句,然后不再看他而是把视线移向了那个女生,他的声音清朗,还带着点好听的颤音。
“你好!我是肖剑,很高兴认识你。”说着他还伸出他的右手。
他的这一举动不但让范晓晓和那个女生吃了一惊,就连正做吞咽动作的陈然都呼吸一滞,然后一个猛咳,让他把好不容易吞到嗓子里的肉末一股脑儿喷了出来。
那肉末啊带着唾沫毫不犹豫地喷到桌上、盘子里、还有那两盆没有吃完的菜上。幸亏肖剑机灵向后闪得急。要不然,估计肖剑不用挪地方,就会把练到胃里的米饭的一股脑吐掉。
那女生刚刚伸出手想要去抓肖剑,她是一门心思惦记着肖剑的细长匀称的小手呢,还正惊喜若狂地想要再接再厉更上层楼呢,正美滋滋地做着暖手在手的美梦呢!就被陈然的这个饭喷溅得手上、胳膊上全是渣渣。红红粉粉带着白白的唾沫星子……
范晓晓紧挨着肖剑,肖剑在向后躲的时候,很巧妙的拉了她一把,让她躲开了这一场劫难。
女生脸都绿了,紧接着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刚买的艳丽的新棉服啊!本来打算过年的时候穿的,听范晓晓炫耀她爸爸把她调进初二一班了,和肖剑成了同班。把她也激动坏了,非要换上自己的新衣服,想借着范晓晓这座近水楼台和肖剑近距离见上一面。
这面倒是见上了,可是这个见面法,也有点太煞风景了吧。再看看肖剑缩回去的手。还握手,握个屁啊。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尴尬。肖剑则脸色暗沉,直接从艳阳高照变成了乌云密布。吓得陈然也顾不上被他喷得狼狈的范晓晓和那个女生了。赶紧从兜里掏出从本子上撕下来的准备上厕所的纸给肖剑擦拭。
肖剑看了一眼陈然手里的涂得乱七八糟的纸,嘴角抽了抽,冷冷的说道:“我有洁癖。”
好吧,肖剑有洁癖,真地是有洁癖的。
虽然那饭浆没有喷到他的身上,但是看到这一桌,这一幕,足以让他待不下去。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陈然,然后转身,脚步迅疾地向餐厅外面走去。不过,他走了两步,忽然顿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回身往回走。他走到正在发愣的范晓晓跟前站住。上下打量着她一遍,然后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的手绢,弯下腰,轻轻地把溅到范晓晓衣角上的两点饭粒擦去。
他的动作不缓不急,力道不重不轻,他的神色凝重且带着恼火。眉头也皱着,他的嘴角紧绷,就连唇角上弯,好像好像带了一丝忧心。
他的帕子一下一下拂过范晓晓的袖子、衣襟、甚至还覆上了她的手背。虽然隔着那手帕。范晓晓却依然可以感觉到肖剑那温热的体温。范晓晓如同痴傻了一般,呆呆地立在那里。任由肖剑一点一点地把她沾染到的污渍一点点拭去。
陈然也呆住了,他的目光如探照灯般在肖剑脸上逡巡,希望在那里找到解释。可是肖剑的神情清冷,让他丝毫寻不到,他希望或者他害怕的蛛丝马迹。
但是,那帕子怎么解释?那手帕是肖名扬在肖剑的父母去世后专门找人用她妈妈柜子里的一块锦缎裁制,一共有二十四块,肖剑用坏了两块儿,这是第三块儿。
肖剑从不让别人用他的帕子。就连晚上晾晒时也不允许别人有丝毫的碰触。他己更是视若珍宝,总是随身携带着一块。用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因为那不单单是帕子。更是他九泉之下的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
可是,现在肖剑竟然用这个帕子为范晓晓擦饭渍。并且是亲自给范晓晓擦饭渍。这是什么情况?什么个意思?
那个刚刚还懊恼的女生,眼里忽然就冒出来犹如闪电般的光,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只见她把眼一瞪,唇一咬,弄出一个鱼死网破、视死如归的表情。直愣愣地犹如饿虎扑食直冲到肖剑面前,二愣子似的伸出她的手臂。
“肖剑,肖剑……我这儿也脏了……”
肖剑动作微顿,凝着眉抬起头。
女生呼吸急促地继续:“你给我也擦擦吧!”
“什么?”旁边的陈然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地上。幸亏前面有那张被他擦了一遍,多少还残留些污渍的桌子。
他也顾不得看自己的衣服是否把那张桌子擦净。就匆忙起身,死死地把那女生盯住。看她到底哪里缺了心眼子。
女生像一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牛犊。她的神情看上去激荡中透着紧张。动作冲动到带着点作死的劲儿。
好吧,陈然心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你喜欢作,就早晚会把自己作死。这傻货,一看就是情商智商双商欠缺的主。
你当肖剑是你哥呢,随时随地的都会地宠你们女生。错了,其实他是一祖宗,不逢年过节让你们供奉就不错了。
陈然冷哼了两声,像是预见到一场摧枯拉朽的暴风雨,为了避免被伤及,他向后躲了躲。在确定自己成功避开在灾区后。他虔诚地暗暗地祷告。老天,那做死傻妞在那儿呢,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肖剑周围的气压很低,低得连范晓晓都感觉到了气闷。她恼恨地看向自己的这位同学,还使劲的向她抛着白,心说,人家给我擦呢。你添什么乱呢?
女生此刻明亮地大眼睛除了肖剑估计也看不见了,她固执地伸着手,一脸的憨憨的期盼。
可是肖剑看上去却很平静,他眼神微微睨了一眼那女孩,眼神里却没有恼怒,他冲着陈然扬了一下下巴。
陈然不解,怎么个意思?
肖剑看他像个十足的白痴,便用两个字提点:“你去!”
“我去?”我去给她擦饭渍?我去!
我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去伺候一个女生?你当我吃饱了没事干?
陈然也是眼明腿快,他像一只发疯的兔子,快速地拨开围观的人群,跑出餐厅,跑进教室……
他一口气跑到正在让黄忠挥舞青龙偃月刀的眼镜跟前,一把抓住眼镜的胳膊,气喘吁吁地道:“眼镜……眼镜……我见了鬼了!”
眼镜正思考是在黄忠的胯下画一条白龙马,还是放两片筋斗云。正云里雾里、晕头转向呢,冷不丁被陈然一推,笔尖一滑,直接在本子上滑了一道长长的弧线。还有一处力透纸背,很见功底的报废了他一中午的努力。
眼镜本来就焦头烂额,用眼看的陈然让他的努力化为了泡沫。他怒不可遏,一把揪住了陈然的耳朵,恶狠狠的冲着他吼道:“他妈的你见鬼不见鬼我不知道,我是见了你这只鬼了!”
“不是,眼镜,我给你说真的我真的见鬼了!”
“鬼你个头啊!你是看我被老大抛弃了,故意来看我的笑话的,是不是?离我远点,再来我跟前炫耀,小心我跟你拼命。”
陈然被眼镜训得一愣一愣的,有些发懵。然后他闭住嘴眼看着眼镜在一位花容月貌的美女脚下画了两个硕大的风火轮。
好吧!眼镜大人的知识很渊博,画工很了得。
眼镜画完了,气哼哼的把画交到讲台上。又伸手拿出没做完的英语作业。
陈然其实有时候也是很有眼力见儿的。现在就是,他以180迈的速度冲到自己的书桌前,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自己的作业本。他上面的提早跟肖剑对过了,保证准确无误。
眼镜的脸色稍霁,怒火也平息了一些。他很大爷地把本子重新翻了一页,拿起陈然的作业抄了起来。
“眼镜,你知道吗?老大疯了!”陈然一时不知道怎样形容肖剑此时的状态,便胡乱的形容道。
“切,你才知道?”
“眼镜……怎么个意思?难道你早就发现了老大的不对劲儿?”
“那当然,要不是我发现了他被换了内核,他能这么狠心地欺负我?我和你一样可是他亲生的跟班。并且我比你还聪明,比你还漂亮,比你还人见人爱……”
“你还比我不要脸!”陈然嘟囔。
“切,要脸的,能在老大手下混?这就叫什么将军带什么样的兵,什么样的老子生什么样的儿?”眼镜的手底加速,也不管比喻得恰不恰当。啵啵地倒了出来。
“好吧!”你也不知道脸是什么了吧。
“唉、唉……告诉你,老大今天搭理范晓晓了。”
眼镜的手一顿,那股怨气再一次油然而生。搭理也是意料之中的吧,从肖剑重色轻友地拒绝他却让那个范晓晓坐到那个位置,他就准备搭理她吧,并且是想狠狠地搭理她吧!
“哼!怎么个搭理法?是同意让她捶肩捏腿,还是铺床叠被?”眼镜隐恻测地笑,哼,:“要不要我们祝福他们男盗女娼、早生贵子?
229取悦了我
“哼!怎么个搭理法?是同意让她捶肩捏腿,还是铺床叠被?”眼镜隐恻测地笑,哼:“要不要我们祝福他们男盗女娼、早生贵子?”
陈然嘴角抽了几抽,然后崇拜地看着眼镜:“眼镜啊,敢用这么劲爆的词形容老大,你威武啊!不过,听我句劝,威武完了,你先去买个屁垫吧,这样可以保证一会儿你的屁股不会灿烂成多彩的花瓣。”
“屁垫?呵呵,陈然,瞧不起我,是不是瞧不起我?不是我不听劝,告诉你,我还真不怕他,我好歹也比他大了三岁,我长得也比他粗壮,我能让他打我身上?要是那样,我专门做的护膝岂不是白准备了”
陈然扑街:“好吧,你有种承认你没种,你有种!”
“错了,这叫识时务为俊杰!这叫人在屋檐天下,暂且先低头。这叫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这叫狗咬你一口……唉,你这智商,先把这两句消化透了,其它的你不懂。”
“狗咬你一口?”陈然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呵呵,呵呵:“眼睛啊,要是我没理解错,你说的狗是指老……呵呵……你危险了!”
眼镜这一次有些急眼:“陈然,你什么意思?我们是朋友吧,平时我没帮你吧!难道咱们两个人的玩笑话,你也打算告诉老大去?”
陈然摆手:“等等,让我捋捋……朋友呢,我们都三角了,的确算得上,不过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你更喜欢你好我好没事插两刀。帮助呢?也有,可是好像更多的是欺负吧!”
“呵呵,陈然,你不会那么记仇吧,你不会那么不仗义的,是吧!”眼镜讪讪。
“其实我还真的挺不仗义的!君子嘛,来而不往非礼也呀……
“打击报复?”
“那是绝对必须的!”
““卸磨杀驴?
“也可以这么说,我尤其喜欢那个驴字,虽然我知道这是比喻,但是,你还是取悦了我……
“棒打鸳鸯?”
陈然手抖了一下,做了一个擦汗的模样:“眼镜啊,拜托你在说这些成语的时候,先弄清楚这每一个字的意思,别让别人听了去,笑话我们……没操守!”
“操守?什么玩意儿?你有吗?”
“没有吗?没有就没有吧,其实那东西有没有也无所谓!”
既然两个人都认为操守这东西,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便彻底地放下了肖剑跟班的心理包袱,进行了一次深层的交流。
然后两个人一致认定,肖剑这个集美貌、智慧、气质于一体的超烦脱俗的半仙之体,现在开始要坠落红尘,成为世上的一位翩翩少年。
“你说老大这算不算下凡?”
此时, 就要“下凡”的肖剑的确少了些那种嫡仙般的傲然,他虽然还是很傲娇的把那个女生冷落在餐厅,可是他已经在范晓晓这里体现了下凡的势头。比如,他直接无视那位娇柔着的女生拉起范晓晓的袖口,让她和自己一起走出餐厅,好像全然没有了拒人千里的傲然。虽然他的身形还是带了些疏离,但是,这已经足以让他平时那种高高在上,矜贵淡漠地感觉渐行渐远。好像他已经成为邻家的一个太过出众的小男孩。让那些平时仰望着他的男孩儿女孩儿都忍不住驻足,看他那样可爱,魅惑地降落人间。
餐厅里传来一阵阵极尽豪迈悲壮的惊呼。那惊呼里有诧异,有懊悔,有嫉妒,有惋惜。大部分男生发出来的都是口哨,而女生则是后悔莫及的怨言。
肖剑不理睬那些声音,而是直接扯着范晓晓走出餐厅。范晓晓的脑袋几乎都是懵的,她觉着自己像是行走在飘渺的梦幻般的云层里。美妙得让她想要发疯。
尽管肖剑拉住的只是范晓晓的袖口,并没有触到他的手指,但是他指尖的温度已经通过那布料极速热切的传递到范晓晓的手指。范晓晓的手又一次开始了轻微的痉挛颤抖。
那一声声的尖叫和喧闹被抛在身后,校园里的冷风再一次吹向这两个默然净立、惹人猜想的人儿。范晓晓通红着脸不说话,肖剑轻咳了两声,然后轻轻的说:
“你回教室吧,我去趟水房。”肖剑的声音低沉,他看向范晓晓的目光也深邃无边,有些像浩瀚的宇宙,又有点儿像无边的海洋。
“嗯!”范晓晓迷迷糊糊地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也的确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好像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思维和意识,她只知道站在旁边听肖剑说话,听肖剑给他做任何的安排。
她的声音也变得比平时更加的低柔,低柔的好像要把心里那无限的柔情都通过声音表现出来表达出来。
肖剑硕长挺拔的身影好像有磁石一直吸引着范晓晓的眼眸,消失在楼角,范晓晓竟然舍不得移开目光,她一直盯着那楼角。
一路走来,承受着无数的嫉妒和羡慕目光,承受着来自内心的激动与慌张。范晓晓的心跳得太快了,甚至跳到了她的嗓子眼,她捂住喉咙,好像这样可以让心跳回归正常。直到有两个高大的男生出现在她的身后。
这两个人她认识,那是他原来班级的男生,两个都曾经给她写过情书。
“范晓晓!”其中一个皮肤黝黑,有点愣头愣脑,他的声音高昂,带着淡淡的嘲讽:“我说范晓晓,眼光够高的,怪不得瞧不上我们两个,原来是喜欢上人家肖剑啊。”
“走开!”范晓晓不愿听他说话,便低声地呵斥。
“呵,底气挺足啊!看来挺顺利嘛,告诉我,发展到哪一步了?拉过几次手了?亲过嘴儿没有啊?抱过了没有啊?唉,对了,肖剑应该还小吧,也不知道发育全了没有?”
“梁山!”
“唉,校花还记得我名字?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啊!”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别呀,晓晓,别这么绝情呀!好歹同学一场。我还打算免费给你做保镖呢。你想啊,你敢打肖剑的主意,肯定招来许多女生的嫉妒和仇恨,保不齐有一两个彪悍的正想着扒你的皮……”
“要你管?”范晓晓白了他一眼,然后抽身从两人当中走过。
“唉……为你好呢,别不识好歹!”
“唉,晓晓。”旁边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憋不住了,赶紧喊了一声:“晓晓,我们班不好吗?干嘛调班啊!”
“好,好啊!”范晓晓看着那男生烦躁地转来眼睛。一时间竟有些语塞。这个男生是三班的第一名。在肖剑出现以前。范晓晓曾经对他产生过好感,并且和他秘密地眉目传情了好一阵。
要不是他的成绩下降,被老师查出了端倪,请来他的家长,力数早恋的各种危害,他的家长又对他各种教育和警告,要不是校园里出现了肖剑这个人,她说不定对他还会……
“晓晓,我知道我比不上肖剑,可是男孩子都善变,特别是肖剑,喜欢他的人太多了,万一、万一……他看不上你,或者……你记着还有我、我对你永远不变心,更不嫌弃你……”
“嗯,我知道!”范晓晓低声应道。
肖剑来到水房,借了一个男生一些洗衣粉,把自己的手和手绢洗了许多遍,直到手都泡浮了皮,他才停住手,深沉地看着滴滴答答流淌着的水,慢慢把它拧紧。
他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的目光变得一片荒芜和冷凉。冷得像门口处的那冰,让他脸上再也浮不上笑容。
每次到期末,所有的音乐体育等副科课时都会被自己班里的主课老师瓜分掉,然后争分夺秒的安排成复习、总结、模拟考试。
第一节课本来是被分到数学老师阆中的一节音乐课。上上一节课的语文老师还没有从教室里走出去,数学老师就站在门外焦躁的等着了。
语文老师也挺厉害一直到音乐课上课铃响起,她才踌躇满志的走出教室,数学老师憋着一口气,可是也不敢说什么?只有在走进教室时,用大力摔上教室门,用这种方式告诉学生,自己很生气,让他们都悠着点,不要说笑,不要喧闹,不要上厕所,不要往枪口上撞。
可是,有一种东西叫做叛逆,他们在这些十四五岁的少年的心里,特别容易滋长。他们已经连着上了两节课了,上一个课间就是被英语老师强势地占领的。
精神疲累呢倒是可以用某些形式来延迟和避免的。
可是有些东西真地是忍不了的。
比如,上厕所。面对这个再正常不过的生理现象,许多同学已经不能再故作淡定地无视体内的液体的带来的憋涨。因为,因为,疼不是主要的,关键闸门实在有些想要关不住啊!
大有破闸而出,一泻千里之势啊!
于是,有手弱弱地举起来,然后在课桌上晃啊晃。
数学老师一个粉笔头过去,那手委屈地俯了下去。
这边,又有手摇摇晃晃地立起来。
这一次,又是一个粉笔头。那手不情愿地低下去。
也不知是早晨的喝的汤水太多,还是那纷飞的粉笔头雨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反正是此起彼伏,手起手落。把数学老师气得使出铁砂掌的力道,拿着黑板擦狠狠地拍击着讲桌。
“谁要敢再举手,中午多留二十道作业。”
230闲人勿扰
好吧,作业的威力是巨大的,它成功的镇压了一批故意凑热闹的或者闸门能够坚守的手掌。虽然有两个弱弱地举着,不过老师知道那两个人是坚挺不了几分钟的。
就在所有的手被成功打压,终于都不再起伏之后,一只很突兀,很独特,很气质,同时也很醒目地立起在课桌上,因为它的位置太醒目了,醒目得虽然只有一只,却比全班同学都举起更加具有威力和气势。
它就像插在中央高地上的一面招展的旗子,一块彰显一班傲然气质的招牌,让老师不得不正视和重视。
老师抬起头,看向那个挑战她权威的手掌,心里的怒火好似被抽了薪草的炉火,瞬间烟消云散,没有了一丝的气焰。老师的脸上也犹如春风拂面,绿了江南岸。
“肖剑,有什么事吗?”
那声音,那语气,让那几十个同学都不约而同地翻起了白眼,什么叫看人下菜碟,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什么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好吧,谁让那手掌的主人是肖剑呢?差别对待都是应该的,必须的……
肖剑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浅淡的笑。这笑虽然清浅却如一缕春风漾过湖面,更像一线晨晖绚丽了霞光,让教室里瞬间明媚起来,一切都变得柔和得不像话。
“老师,上一节课的课间我们也在上课,同学们应该都憋坏了。现在应该给同学们五分钟时间让他们去上厕所。”
“上一个课间都没下课?那是得憋坏!”老师和颜悦色,那表情和刚刚的苦大仇深、疾言厉色,分别是两个人啊!
“嗯!”
“那好,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把自己的私事都赶紧解决了!”老师通情达理,哪里还有一丝憋死人不偿命的气势。
“谢谢老师!”
肖剑的话音刚落,那几个被打压的学生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飞似地冲出去。两个液体实在超载的扭捏着站起来,那脚步妖娆如同旧社会裹脚老太。
范晓晓也娇羞地看了眼肖剑红着脸跑出去了。肖剑凝眉,他忽然想起以及冷落着的眼镜,他转过身。眼镜在那里用书捂住脸,进行假寐。肖剑把他书拿开。可是眼镜舍不得睁眼,他跟小和尚诵经似的地碎碎念着:“闭关修道,闲人勿扰……闭关修道,闲人勿扰……”
好吧,这是明显的那天的气还没理顺啊!不过他这样子也挺好玩,就让他先不顺着吧。
肖剑坐回到凳子上,仰脸,看向黑板 ,几道醒目的论证题已经跃然板上。这些题目都是做过的老题,连举一反三都不用,就可以直接从脑海里提溜出答案。肖剑不屑做这种题浪费时间,便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外国作家写的小说。
小说是原版的法文。但是他看起来毫不费力。书写的很好,不消片刻,他就被文中的精彩的片段深深吸引,陶醉其中。
他看得正在兴头上,忽然发现身后有些小喧闹。扰得他烦躁。他顺着声音回过头,看到陈然和他的左侧的两个三四个大个子男生的男生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他们的声音很小,听不清说的什么。
肖剑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那几个人猛然抬头,看到是肖剑赶紧脸上堆起笑,不好意思的喊了声老大。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说出来一起听听……”
听肖剑这样问,几个人的脸上显出了一些尴尬可不好意思,互相推了推,悻悻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嘴里也叨念着:“没,没没什么……”
肖剑看出来他们不愿意让自己掺和到他们的话题里,他也知道这些人面对自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压迫感,尽管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常平淡,可是没办法,气质的这由内而外东西,实在不是能够轻易改变的。
他看他们唯唯诺诺的眼神也会觉得不痛快。于是,他扭回头,又把视线移回到书上。忽然,陈然把手伸过来快速的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后指了指肖剑旁边的凳子,又快速的撤回去。
他的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迅捷地让肖剑的洁癖都反应不过来。
“做什么?神神叨叨的!”肖剑皱了下眉,让视线扫向陈然指着的方向。
他的视线落到范晓晓的凳子上。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看到那张凳子的面上有一块明显的血渍。
血渍不大,只有指甲盖那么一块儿,但是凳子是暗黄色的,暗红色的血迹便异常明显。
他愣了几秒钟,在大脑里快速搜寻可能和出血有关的情况。
他并不觉得范晓晓受过伤,并且这血渍在这个地方。
他们有学过生理卫生课,肖剑虽然年龄小,但是他的心太灵透了。所以,他猜到了那是什么。
范晓晓马上十五了,来个亲戚也是正常,既然正常,就没有什么好失态和新鲜的。就如同男人长胡须,长喉结一个样。
和其他男生的兴奋与好奇不同,他除了有些嫌弃,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他想起范晓晓刚刚红得像红布似的脸。摇摇头。
“老大,这范晓晓发育了啊……”
“……”肖剑扶额,这稀奇吗?
另一个很木呐的男生壮着胆儿把脑袋探了探,一脸不解:“听说和发育的女生拉手、接吻会怀孕的,是不是真的,”
“白痴!”陈然用手点了男生的脑门一下。“你生理课怎么上的?要想怀孕最起码应该坐过同一条凳子,是吧老大!”
“坐你个头啊!”肖剑自然听出陈然话里的调侃意味。拿起书朝着脑袋上给了他一下子。
后排的几个男生听到,都呵呵地乐了,肖剑用手一个人给了他们一下子。他们都悻悻的退回去。然后不时的交头接耳议论上两声。或者像偷瞄小姑娘似的戏谑与兴奋地向那凳子偷偷瞄上两眼。
肖剑忽然觉得他们挺无聊的,便从范晓晓的抽屉里拿了撕了一张纸给她盖住。然后继续看他的书。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范晓晓也是一样,不过她已经把她的外套脱下来捆到了腰上。脸上的红也变得浅了许多。
在她看到凳子上的那张纸后,脸又唰的一下红透了。神情又像第一天来到班里时那样的举措和慌张。陈然他们从后面发出来了窃笑。嘻嘻哈哈地好奇中带着笑闹。
范晓晓一下子把那纸坐住,羞臊地趴在桌上不动了。
后面响起了小声的不齐整的合唱,他们唱得并不完整,也完整不了,因为他们反复唱的都是那一句:等我爬上那葡萄就成熟了,那葡萄就成熟了,葡萄就成熟了……就成熟了……
范晓晓开始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后来看他们眼神里的贼溜溜的笑嘻嘻的光,再结合那故意重复的歌词,她明白了。
她被他们的取笑惹得有些恼了,她忍不住了,发出抽抽搭搭的哭腔,哭声不大,但是却像野地里无家可归的小猫发出的那种低哑的哀鸣,硬生生地钻耳朵。
肖剑恼火,一边是复读机一样在耳朵边贱兮兮闹哄哄地噪聒,一边是嘤嘤呜呜地难听又心烦的搅扰,让他怎么看书?肖剑莫名恼火。
他把脊背后靠,头向后仰,身子半侧,冲着后面的几个人冷冷的说道:“闭住你们的嘴,谁要再多说一个字,一周的值日。”
后面的歌声就像忽然被谁关上了开关,停止的很是齐整。没办法,一周的值日啊!还好他们聪明,时刻观察写老大的动态,闭嘴也闭得干净利落。没有把老大彻底的惹恼,只得到他的一个警告。
谁知还没等他们的心放到肚子里肖剑随后又来了一句:“她如果再哭,你们一人一周厕所……”
什么叫她如果再哭,他们就一人一周厕所?
难道、范晓晓哭的这笔账也要算到他们的身上,虽然吧虽然好像范晓晓的哭的确是他们引起的,可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本身娇气小性子多吧。
再说了,他们这是隐晦的影射她已经发育了,这是事实啊,他们也没有恶意,又没有诋毁她,她硬要哭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所以,老大这一次的确是好像是有些不公的呀!面对着不公平的待遇,他们是不是有必要抗争一下?
陈然用咬耳朵的形式挑唆那两名同学:“二位,你们觉得老大这样的处罚合理吗?一周厕所唉。”
“不合理吗?没觉得!”
“老大英明决断,睿智神武……”
陈然白眼他们:“二位,不怕,俗话说三人齐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齐心协力,集体抗争,老大一定会认识的他的不公,一定会收回成命!”
两个人笑嘻嘻地:“老大明察秋毫、聪明绝顶!”
陈然差点没扑桌子。要不要狗腿得这么明显?要不要这么高调地炫耀自己叛徒的潜质?
两个人见陈然吃瘪,也是心中暗笑:“陈然啊陈然,你就别忽悠我们了,你和老大什么关系,我们在老大跟前又是什么地位,我们敢在你跟前说老大的坏话?回头你屁颠儿屁颠儿的一报告,扫厕所的事不是一下子都落到我们的身上。你都阳谋成这样了,我们能看不出来?”
231十发九中
两个人见陈然吃瘪,也是心中暗笑:“陈然啊陈然,你就别忽悠我们了,你和老大什么关系,我们在老大跟前又是什么地位,我们敢在你跟前说老大的坏话?回头你屁颠儿屁颠儿的一报告,扫厕所的事不是一下子都落到我们的身上。你的阳谋这样的明显,我们能看不出来?”
再说了,三人齐心,其利断金,那你也要看的是断的是谁的金,什么样的金。
老大是谁?老大在这个班级就相当于周文王时期的姜子牙,汉献帝跟前的曹孟德。不对,老大比曹操要厉害多了,曹操有时候还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呢,老大可不用啊。如果老大愿意,他可以不用屠龙就号令天下。
他们不傻,知道现在是谁的天下。
陈然咬牙,好吧,既然你们连最起码争取的机会也放弃了,那就上吧。
上吧,怎么上?是像打狼似的一股脑儿扑过去,还是你唱罢了我登场?
陈然拍板,车轮战吧。
先是孟卫从桌子下钻过去,来到范晓晓的身侧,又是推又是搡,又是道歉又是发誓。范晓晓连头也不抬,依旧埋着头嘤嘤。
然后是另一个采取迂回战术,从都市到来乡村,又是流行又是小调,范晓晓非但没停止哭反而哭得更厉害。
肖剑看他们闹腾,气不打一出来,拿起书朝正在下面耍猴的男生头上啪啪两下子。
只是这打的声音有点大,惊动了正在台上写字的老师,数学老师这个一千度的近视眼,也从他厚重的眼镜片上分散出犀利飘渺的目光。
她倒是准确无误的堵住了正在“行凶”的肖剑。然后又准确无误地妖娆回头,继续在讲台上准确无误地写字。
她相信肖剑所做的一切皆有道理。
呵呵!,要是其他同学别说在课堂上“行凶”,就连上课不小心分个神,老师也会用粉笔头黑板擦教科书各种杀伤性武器一股脑招呼上去,可是对于肖剑吗?……呵呵……她还真舍不得!
陈然看不下去了,他看老师反正也不管,就径到范晓晓跟前,把嘴凑到范晓晓耳边说了两句话。然后范晓晓不哭了,连抽泣都没有了!
那两位既没有成功也没有成仁的同学一脸懵逼地看着陈然。陈然和他们咬耳朵。他说他告诉范晓晓,老大说了,她如果再哭下去,就让他和她换位置。
“就这样?”
“嗯!”
“就这样?”
“是的!”
“真地?就这样?
陈然洋洋自得:“你们别以为这句话简单,其实他很巧妙的融合了心理学,社会学……眼镜……眼镜……你说的老大学得最好的那门学科是什么学来着?”
“厚黑学!”眼镜嫌弃地白了一眼陈然,撇着嘴说道。
然后,肖剑凌厉的眼刀飞来,他闭嘴了。
“咳咳,对不起啊老大,我不是说你我真的没有说过你。是陈然说的,陈然啊!哎呀,老师,您就别凑什么热闹丢粉笔头了。你看我们教室里的空气,看了阳光里的粉笔灰,啊!呸,
对不起,老师,我不说了,啊我错了,老师您这是黑板擦呀!你也不怕闹出人命。好好我错了。我闭嘴,我闭嘴……”
好吧,不得不说他们老师如果生在古代,可以去参加一个投壶的运动,拿一枚枚的箭失投进壶口里,不敢说百发百中,最起码也是十发九中,不会落了下乘。
终于,这节课在眼镜头顶上开满了五朵白梅的时候惊艳地结束。
这节课也被数学老师上的,不敢说鸡飞狗跳,那也是热闹异常。他不但成功地将自己原来低沉的低中音变得如同魔音绕梁。而且首次霸气发声,
课间十分钟,同学有做完数学题的,飞快的跑下楼去操场上放松那么三五分钟,没做完的继续坐在座位上苦大仇深。
眼镜因为没有了肖剑的帮助,做起来也非常的吃力。不过既然刚才没有遮拦地痛快了嘴,便自然丢掉了痛快手的权利。再说了,他们班这么多的男生都挤破头皮等着肖剑的恩宠呢,保不齐哪个多话已经把他们的话传到了肖剑的耳朵里。眼镜想想自己说的话,肖剑面前便自觉的心虚,也不敢像平时那样舍出脸面死磨硬泡,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扣题。
陈然更是,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老大拿出来爆话题,现在连弱弱的存在感也不敢刷了,径自把自己是凳子放倒,很义气的和前面的眼镜做成了一对在凳子腿上硌臀部的难兄难弟。
范晓晓涨红着脸,拿了抹布到外面的水管处接了水,然后立在桌子旁,含羞带怯地晃着身子。
肖剑多聪明,他自然知道范晓晓别扭的原因。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向旁边窗户的位置走去。范晓晓看肖剑离开,赶紧把凳子放倒,然后红着脸用力的把凳子上的污血渍擦去。
由于上一节课,学生们集体出现了疲软的状态,讲台上的数学题根本没来得及讲解,本来获得了这节课的支配权的班主任老师很慷慨,很大方地自动把这节课还给了自习。要是这个班主任可不是白当的,他对这些猴孩子们太了解了,她也听到了上一节课数学老师把数学课上成音乐课的效果。她很会借鉴别人成功的经验和吸取别人失败的的教训。他知道这些猴孩子们如果被逼急了,给拧着来,上课的效果将会微乎其微。于是一进教室他就宣布,这节课他要让学生们自习,不是平时老师讲课把嗓子都要喊哑的那种自习,而是真正的让学生们自己学习的自习。
上课时因为临时有事,班主任老师把课堂纪律又交给了肖剑。
肖剑维持秩序的效果永远要比其他老师的效果强上许多,他只是带他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静的坐着,同学们都会很安静,安静的做题,安静的看书,安静地看着肖剑犯花痴。如果他站起来,他又自成一道优美的风景。不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更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看到他大家都会心生一种灵魂归属般的激荡。
时光像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一分一分地在同学们的笔尖,眼眸,凝望中悄悄,消逝一切都平俗而淡雅,沉静而温馨,显得那样的岁月静好,值得珍重。
就在这一切静好之中,肖剑的心头泛起丝丝的涟漪,一切的过往就像天角的那片灰云,既遥远且疏淡,既飘渺又迷离。疏淡为一丝隐隐的若有若无的痛,迷离成轻若晚雾的若隐若现的愁。
轻抬眸,看那晴明的阳光穿过玻璃,灿烂着那点点的尘。伸出手,那尘便成了一点点在手指间游移的魂。
魂、魂、魂……
不知世间是否真地有魂,如果有,他们又将在何处安魂,他们虚无的形态如何承载那记忆的凄美和沉沦?如果,记忆都磨灭消失了,他们还是不是魂,又将是谁的魂?他们何以为魂?
他宁愿世间真地无魂。那样那些已经离去的人就不必在思而不得,求而不得,永不复得的痛涩中绝望崩溃,就不必忍受那无休止的等待与虚无中痛彻却找不到心扉。
他宁愿他的父母都已然化作一阵风,一阵雨,一场雾,所有的感觉、思绪、痕迹都化为无。他只要他们不用再忍受痛苦与寂寞,伤心与绝望。哪怕消失,哪怕成为虚空,也不要他们体会那凄绝的痛楚。
他们禁受的已经够多,让他们轻松、让他们忘记他,把所有的牵念都付诸东风。
肖剑的心情渐渐沉重,他的纤长的十指紧扣,托住他冰凉的额头,托住他隐隐作痛的心。
他的心凄凉寂寞,一如暗夜里独行在大海上的船,找不到海的尽头,夜的尽头。
他闭上眼,让那个被他压在心底不敢有丝毫放松的小小身影跑出来,瞪着她的一双大眼睛,满脸欣喜地冲着他道:“小哥哥”。
这个小小的人啊,总能让他的低落的情绪回温,也总能让他空落的心充实,同时放进许多的思念在他的心里,让他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使劲地想她这个小人。
明天,明天他就可以见到她了,距离明天早晨还有二十个小时,不,十九个小时,再过十九个小时,他就可以见到她了。他想着,心里的小激动彻底地冒出来,在他的心口处跳跃着,再也关不住。
他趴到桌子上,闭上眼,借着假寐来平复心底泛起的那份小雀跃。
忽然,他听到,轻微的悉嗦的声音。他睁开眼,身子却还保持着原来趴伏的姿势没有动。
然后,他看到一只女生的纤细小手颤巍巍的手从他的的抽屉里探进去,然后,……
摸索着把肖剑的书包打开。然后,把一个系着红丝线的信封放进去,又颤颤巍巍地退出去。
“喂',喂,同学们注意了,我给大家说件事,……喂,肖剑怎么了?睡着了。……那、那我小声点说……”
把身子坐得周正的眼镜默默用白眼对老师偏心表示无语。然后,拿起笔,有一下每一下地在旧本子上虚画着,准备做笔记。
他又看了一眼肖剑。真的睡着了?他怎么不相信呢?
232这算取悦
“喂,同学们注意了,我给大家说件事。是关于这次期末考试的……班主任老师的声音突兀地在教室里响起。
肖剑想要坐起来,可是那只手还在他的抽屉里。他忍住了,没有动。
“那个,肖剑怎么了?睡着了?……嗯,那、那我小声点说……”
不得不说班主任老师严厉的外表下还是有着一颗慈爱的心。
把身子坐得周正的眼镜默默用白眼对老师偏心表示无语。然后,拿起笔,有一下每一下地在旧本子上虚画着,准备做笔记。
他斜睨了一眼肖剑。真的睡着了?他怎么那么地不相信呢?
肖剑昨天晚上,可是一熄灯就睡觉的,早晨虽然说起得早了点儿,可按照肖剑对睡眠时间的需求。根本没必要白天补觉。并且是在课堂上补觉。
有什么猫腻?
肖剑、陈然和眼镜三个人,肖剑年龄最小却最像个小男人。眼镜的年龄最长,脑袋里却总是住着个神叨叨的和数字有关的妇人。哪个同学几点,去什么地点玩过什么游戏,哪个同学去商店买了什么东西,谁考试没考好被家长训,谁和谁貌似传了两捆菠菜,谁的爸爸又让谁多了个小姐姐等等。不管是新闻还是被从新包装的旧闻,从不挑肥拣瘦,也从来事无巨细。
现在,他的八卦的小心思又冒出来,睁大了他镜框后面的极其聚焦的小眼睛。
唉唉,前边那位女同学,老师说事情了,把你扭得跟绳子似的身子转回去。也不怕闪了你水桶似的腰。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唉,把眼睛闭上点,要不然眼珠子就跑出来了。
那位谁谁谁,说你呢,好歹你也遮着点,看你那哈喇子,你想飞流直下三千尺啊。哎呦喂,还流,还流,你当老大是猪头肉啊!
可真够可以的。人家肖剑打个盹儿,你也眨巴眼皮犯花痴? 说你呢,人家还只是动眼,动嘴动口水,你她妈直接上手啊。对了,你呢?你不是那校花吗?麻烦你注意点儿影响。有点校花的矜持好不好?唉,你在那里干什么?唉,那是肖剑的地盘吧,你要干嘛!你干嘛碰肖剑的书包?
眼镜的眼镜虽然度数不小,可是看东西却是很犀利地。
“范晓晓,你在干嘛?”眼镜目光犀利,目光从眼镜框上飙了出去。
范晓晓吓了一跳。她的手刚想往回抽呢,一紧张,手就忘了松开,把刚放进去的东西又带了出来。她愣神之间,手里的东西飘飘呼呼地就掉了出去。她刚弯下腰,眼镜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那东西拣到了手里。
那是一张叠成心形的信封,信封上绑了一条红丝绳,信封上面没有署 名。
眼镜的眼里闪过一束精光,他直觉地认定这是一封情书。他像是截获了敌方的一封重要的情报,喜滋滋地攥进自己手里。
范晓晓又羞又恼,红着脸伸手去夺。可是她和眼镜中间隔着肖剑。肖剑又是趴着的。她的手不小心触到肖剑的腿上。
她惊得一震,根本没注意到肖剑的身子一僵,一种冷凝的气息迅猛在肖剑周身扩散,比她妈夏天开了空调还要凉冷。
眼镜却对这种反应做到了明察秋毫,他两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表情隐恻测地小声地说:“打住,你要是再抢,我就告诉老大你摸他。”
范晓晓的脸红得像一张大红纸,没脸抢了,也没心思听老师讲话,再一次趴到课桌上。
眼镜心情好极了,他话是说给范晓晓,手却恶作剧地把那纸在肖剑后颈处一下一下剐蹭:“刮刮毛,吓不着!”
肖剑的脚轻轻放到他的脚面上,轻轻一碾,好吧,眼镜咬了咬牙,把手慢慢地抽了回去,一脸得意也变成了一脸得逞的坏笑。
放学了,老师絮叨着下周考试的注意事项。眼镜同学听得不耐烦,“用力地”摇了摇肖剑,把他们从“睡梦中”摇醒。然后,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饭缸和勺子,在那儿招眼地摇晃。老师说了一声下课,他立刻像看见老鼠的猫哥似的窜出去教室,奔向食堂。
范晓晓见眼镜出去了,又看了看“睡眼惺忪,慵态媚嫣”的肖剑,想起那封信,想起刚才那一丝突然的碰触……又急又臊,坐立不宁地别提多美妙地羞涩了。
餐厅的一角,被冷落了几天的眼镜终于又霸气外露地走出冷宫回到肖剑的身旁了。
他一边大口地吞着,用肖剑的饭卡,打来的鸡腿。一边支支吾吾地讲解自己怎样为老大,肝脑涂地,英勇无畏。怎样为老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被肖剑一个爆栗,赶紧坐下去老老实实吃腿。
腿是好腿,只是一只不足以慰藉眼镜一周没沾荤腥的肠胃。于是眼镜不要脸地伸手,再一次伸向那张金黄闪闪的卡片。那声音也是娇滴滴,谄媚媚:“老大,还要……”
那个要字简直,燕语莺声,千娇百媚。最大限度地耍出了破镜重圆,yv求不满的气质。
肖剑神色清冷地看着他,点点头,用下颌画了个优美短小的弧线。要不说挚友挚到一定程度也会心有灵犀呢。只见眼镜一拍大腿,从裤兜里掏出那张叠得像臀部样的信纸,打开来,展放到肖剑的最舒适的观看角度。自己则低眉顺目,恭顺地像小太监。肖剑美目扫了一眼那纸片,一抬下颌。眼镜公公又极机灵地把那信笺一收。扯了一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得了大赦般跑去窗口又要了三个可爱的鸡腿腿。
“老大,这上面写的什么?”问点什么吧,陈然一边用眼珠子盯住眼镜在橱窗晃荡的后背,一边狠狠地嚼着有些夹生的米粒,吃出满满的幽怨。
“没什么?她让我去参加她明天的生日宴会。”
“生日宴是个什么玩意儿?”陈然顿了一下,目光随着眼镜托盘里的三个油光闪亮的鸡腿变得激情四射,他已经两天没吃肉了,脑子都迟钝了,他也得补补。
于是,他眨起他的星星眼:“老大,生日宴有鸡腿吗?”
“可能吧!”
“生日宴有我们学校这样的鸡腿吗?”
“可能吧!”
“生日宴有我们学校这样的色香味俱全,看见就让人流哈喇子的鸡腿吗?”
肖剑若有所思,他神色幽幽地看了一眼犹如饿狼转世一般眼冒绿光的陈然,嘴角抽搐了两下。
忽然,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用魅惑的语调说道:“你也想要?那就取悦我吧!
陈然咽了咽口水,觉得老大的语调有些邪肆,神情有些诡异,可是又听不出什么端倪。他挠挠头,一脸蒙怔地调动所有脑细胞分析。
他忽然大悟,从垃圾桶里捡起那信纸,展开来拼到一处,做出和眼镜几乎一模一样的神情和动作,低眉顺目,恭恭敬敬。
然后,又极其神似的,把那信纸撕了一下,投放到垃圾桶里。
这叫取悦?
事实表明,他的看似愚钝和呆萌的动作没把肖剑逗笑,却把眼镜乐得够呛。眼镜几乎是把拖盘丢到餐桌上的,然后捂住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当然,他笑了几个仰合之后也笑不起来了,因为他幸幸苦苦得来的鸡腿已经被陈然一手一个,抓起来就跑。速度那个快啊。
这哪能够啊!眼镜瞬间爆发了奥运冠军的潜力,跳跃奔突,很成功地从陈然手里夺过两根……鸡腿骨。
等他用陈然的十八代祖宗祭奠了这两根坚硬的腿骨。另一只可怜的腿腿也已经进了完成了和肖剑唇齿的第一次接触。
虽然吧,那腿腿尚在,虽然吧经过老大的亲密那腿腿的诱惑更甚,但是,在腿腿和性命之间,嗯他还是很英明的选择了保命。
眼镜也不是吃素的,他不敢怠慢,他迅速扯过陈然的饭缸和菜盘子,让筷子在那里上下翻飞,左奔右突,转瞬间将盘子和饭缸都彻底清空……
陈然瞪眼看着眼镜在自己的饭缸上耍无赖,一边打着鸡味满满的饱嗝,一边大骂眼镜zao,ta了粒粒皆辛苦的米粒。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比他更不要脸的行径。
当然,他们都有只许自己放火,不许他人点灯的潜质。
肖剑对他们互相嫌弃又互相致敬对方口水的行为表示不可理喻。他不去注意他们,把眸光移向窗外。
他的眼神静静的注视着玻璃窗,他好像在看着窗外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他好像关注着这个世界,可是,着又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神思恍惚,心不在焉。忽然,他的嘴里发出一声轻叱,眉角上扬,那双俊美异常的双眸里似笑非笑地,唇角也微微上扬,可是他的眸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透着一股清冷,看上去让人觉得胆寒。
这就是他异于同龄人的都是地方,如果他笑,可以笑得灿若艳阳美若晚霞,可以笑得都勾魂动魄,风华无双。可是如果他冷起来,就会在一瞬间让人冰寒透骨,毛骨悚然。
233如释重负
这就是他异于同龄人的地方,如果他笑,可以笑得灿若艳阳美若晚霞,可以笑得都勾魂动魄,风华无双。可是如果他冷起来,就会在一瞬间让人冰寒透骨,毛骨悚然。
眼镜和陈然正准备为自己的腿腿和米饭各自地捍卫一番,猛地被肖剑的这变幻不测的神情震慑住,瞬间老实了许多,也不再争强,都端着各自的饭缸在那里对眼。
忽然,眼镜猛地一拍桌子。
“老大,万一范晓晓给我要信,我怎么说?
“自行斟酌。”
“实话实说?难道你让我说是你嫌弃她,不愿意碰她碰过的东西,才给我使眼色让我把那信纸抢走的?”
“可以,如果你长了一个榆木脑袋!”
好吧,明白了。眼镜吐了吐舌头,说让实话实说,却是一句实话别说。这是留了一个义正言辞的假象,如果必要就预备着事情败露时让他来背这个锅锅。
虽然吧,他是很愿意也很荣幸替老大背锅的,但是好处呢?好处呢?谁不知道他眼镜是无利不起早,连过口空气都要榨出气味的主?
况且。老大既然对范晓晓,都表现出了浓浓的嫌弃了。他并不认为老大会真的还会在乎这个范晓晓对他的印象或者评价。
可是,看样子又不想和这个范晓晓弄得过不去。这就有意思了。
“那老大你明天到底去不去啊!”眼镜很有探索精神。
“那要看她的诚意!如果她的诚意够的话,她会亲口告诉我内容。”
“那诚意要是不够呢?”陈然傻傻看着肖剑那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问完了才觉得自己特缺心眼儿。特别跌肖剑这个老大的份儿。
而这次肖剑好像并没有嫌弃他,只是神色清冷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竟是满满的赤果果的同情。
同情?
我靠,他又不是傻子,这同情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的智商真的低落到惹人同情的地步?
眼镜挠头,表示不解。然后他看到陈然眼里的深深的同情。
这次连陈然都用可怜的神情看他了。难道他的智商退步到连陈然都同情他了?好吧,他不说话了。
陈然自得,果然老大的表情骚包,连他一个模仿者都能把眼镜镇住了。
话说,老大这叫什么表情来着?
“只是,如果明天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就……”肖剑好像是在自语,他的神色看上去很挣扎很矛盾。
眼镜反应倒是挺快:“老大,老大你明天是不是要去看那个云梦,要不这样,你如果明天真去参加,我和陈然去替你照顾个那个云梦?”
肖剑的神色怔了一下,他就回头看向眼镜,就像在审视眼镜怎么知道他的心思和他说话的忠诚程度。他的眼神比刚才更加的凌厉更加严肃,好像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决定。他的凝重的表情几乎让眼镜要收回刚才的话。
他忽然感觉自己再在不知死活地把自己往一个绳套里送。刚想后悔,就听见肖剑冷冷的地说:“好吧!但是你要记住了,她的事不要在外面张扬,要照顾好她,要比你照顾你自己的妹妹还要好,还要上心。”
“要不还是……我们还有作业呢。”算了吧,看老大对那个云梦上心的程度,就知道对他照顾云梦的要求一定严苛,说不定自己这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作业我会在明天早上给你们补上。就这么定了。其实照顾云梦很简单的,你只要记住了两点,就算圆满的完成任务。第一,安全。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注意她的安全,第二,快乐。你们要保证在你们弄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让她最大限度的快乐。”
“就这两点?”眼镜有些小雀跃。
“嗯,就这两点。具体的细节……回去再说”
“老大,你吓死我了,早点说呀。”眼镜,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
既卖了人情又解决了作业,这种好事还是可以做的。
等肖剑把写着“不算太多”的关于照顾云梦的细节的两张纸交给眼镜和陈然的时候,陈然的眼睛眨了又眨,好像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得了白内障等毛病看错了。
第一点——安全:
“第一节,见她以前要净面洗手。要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老大,我又不是走亲戚,还要换衣服?我们不能被一个小丫头嫌弃啊。”陈然抗议。
“不是她,是我嫌弃的你们!”
“好吧!”老大嫌弃,天经地义。
第二节,永远和她保持安全距离。要让她永远在你们的视线之内。
“老大,她是长了腿的,她要跑,我们有什么办法?”
“你们两个也不是瘸子。”
“也是!”差点忘了,他们曾是校足球队的,虽然进不去球,围个追堵个截摆个派还是相当可以滴。
第三节,不许让她吃不安全的零食,玩不安全的玩具。
“玩具是什么?零食是什么?老大我们保证让她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什么话?”
“就是,就是,会不会用词?会不会用词儿?那叫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滚犊子!”
四、……
五、……
十、如果遇到地震、水、火的等灾害时要不惜任何代价保证云梦的安全。
眼镜的嘴角也开始抽搐:“老大,请您明示雪崩和火山爆发怎么办?”
肖剑噎了一下,好吧,是他多虑了,可是下面的几项都是最最实际和有用的!
第二点——快乐
第一节,在云梦面前要保持微笑,保持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备注:鉴于陈然的龅牙太张扬,笑的时候就不要露齿了。实在想露,可以拿一把类似于孔明的扇子遮住。
陈然脑补,自己羽扇纶巾,风流处处处风流……
第二节,在云梦面前,不许争吵,不许打架,不许说脏话,要文质彬彬。要保持团结文明的表象。
第三、不管云梦提什么要求,都要尽量满足……
四、五、六……
第十条,天冷了,随时要戴着手套,口罩、帽子……
“老大,这么多,不是吧!要戴手套戴帽子,戴口罩。老大,我记得你上次照顾她的时候她就没带口罩和手套吧。”
“跟我在一起不用,我会替她暖手。”
“那口罩呢?你好像也没给她带吧,难你还给她暖嘴啊。”眼镜不以为然的挑着这纸上的毛病。
肖剑愣了一下,眼镜的话里怎么听着这地让他心发慌呢?他平时和云梦在一起替她暖手,替她焐脸好像都挺自然,怎么从眼镜嘴里说出来就这么的让他脸红心跳耳朵根发烫?
难道自己和云梦的相处方式真的有毛病吗?他不敢想了,但是有一点他非常的肯定,他绝对绝对不会允许眼镜和陈然像他对待云梦那样和云梦相处的。好像云梦的小手也不能让他们随便拉的。更不要提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暖脸了。
对了对了,还要加上一条,不允许他们背驮或者是搂抱云梦。
不允许他们碰云梦的脸、头发……,不是他吃醋,而是这两个男生邋遢,太不讲卫生了,万一让云梦得了病怎么办?所以不是他嫉妒不是他吃醋,而是他在为云梦做最基本的保护。
陈然朝着眼镜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都怪你破眼镜。我连龅牙被嫌弃了都忍住了没说话,你多什么嘴呀。你看看,又多出三节了吧。你还我原来的节数。你还我约法二十章……”
眼睛白他,白他,都被条条了二十章了,还在乎多框框那两下子。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黑胧胧的,眼镜睡得正香,朦胧中听到大哥大在响,他凭感觉按了接听,含糊不清的说的:“喂。你找谁?”
“我找你呀,笨蛋。”
“你打错了,我不叫笨蛋。”
说完啦,挂了电话。,他又把脑袋缩进被子继续睡觉。
然后,十几秒之后。他把脑袋上的被子呼地掀掉,开始在被窝里寻找。刚刚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的电话。
他正翻腾的,电话又响起来。他这才从棉被团里顺利的翻出大哥大,放到耳边。
果然是肖剑的电话。
“我在你家楼下。”
“唔!”眼镜打了个哈欠。这次不等他挂断,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他松了一口气。刚想躺回去睡觉。
下一秒……
老大刚刚说什么?他在他家楼下?
眼镜踉踉跄跄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口,向下观望。
果然在他家楼下不远处,正立着身形挺拔的肖剑。
眼睛一下子清醒起来。他飞快的,回屋穿上衣服。飞快的下楼打开防盗门。
天还不算太亮。朦朦胧胧的晨光,寒冷的空气。都让肖剑笼罩一层清寒冷峻的色彩。
冷峻啊!肖剑在他们面前时,本身都会自带一种,冷峻的状态。从他第一次打电话到现在
至少又冻了有十几分钟。罪过啊,罪过!
“老大,呵呵!”
“你就让我在这里冻着。”肖剑面前脸不但冷,而且黑了:“我半小时前就来了。我以为你会遵守约定。”
“呃?半小时。约定。”
眼镜这才想起,昨天,他和陈然肖剑约定的。七点钟准时到他家给他补课。
“约定的好像是七点钟吧。”眼睛觉得委屈,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迟到,他看了看楼下客厅里的钟表。“现在才七点一刻……”
好吧,七点一刻貌似超过了了七点了。
“陈然呢?”
“来了,来了!”几声叮咚的自行车响。陈然从楼前的拐角处冒了出来。
234那个宠溺无边
“陈然呢?”
“来了,来了!”几声叮咚的自行车响。陈然从楼前的拐角处冒了出来。
看着他把自行车锁好。肖剑声音清冷地说:“走吧。”
陈然用书包背来了,星期天所有的作业。鼓鼓地一大包。肖剑看了一眼他,神色淡然的说道:“我只给你们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在这一个半小时里。你们要把所有的作业过一遍。会的略过,不会的,我立刻给你们讲解。不过时间一到。我们必须停止。讲解不完的,晚上七点我们学校见。现在开始。”
陈然哀嚎的抱怨了两句。肖剑不理他,只是在那里地淡定的看表。
眼镜轻轻地踹了陈然一脚。好吧,时间紧迫。
先是代数。眼镜的代数相对于陈然稍微好一些。很快,他便把不懂的题找了出来。肖剑一点也不懈怠。他抓住每一道题的侧重点。简单,扼要,清晰、条理地分析、讲解。不一会儿。便把眼镜眼里的难题都进行了解决。
然后是陈然的……
接着是英语、物理。
一个半小时很快的过去。眼镜的难题解决得差不多了。陈然的物理还有一些。
不过,肖剑根本不允许两个人再在作业上“浪费”时间。自己率先穿上棉服,戴上帽子,走出门外。
眼镜的妈妈刚刚起床。看着三个孩子已经学习完了。兴奋之余,张罗着给他们做饭。
肖剑婉言谢绝了。他看了一眼眼镜。眼镜赶紧告诉妈妈,他们要出去一趟,不在家里吃饭。
三个人每人骑了一辆自行车,他们骑得很快。十多分钟他们就远远地看见了梅园。
梅园里的梅花已经半开。一株一株梅树,一片一片的梅花。形成了一小片波澜欲起的花海。浓郁的花香,被冷风带出好远。梅园不大,甚至是很小,却让满目萧杀、枯槁、落败的冬季多了一丝生机和希望的存在。
陈然和眼镜没有见过梅树,撂下自行车就冲进梅树间,大呼小叫起来。
“不要折花。”肖剑嘱咐了他们一句。便径自,走进旁边的小院。
他和从屋里冲出来的云梦撞了个满怀。他蹲下身,把云梦一下子抱了起来。然后快活地转了几个圈。
云振国从屋里跟出来。看见肖剑脸上也带上了笑容,隐去了伏在眼底的一丝为难之色。
肖剑把云梦放下。毕恭毕敬地给云振国问好。
云振国乐呵呵的:“肖剑来啦,冷不冷啊?上屋里暖和暖和!”
“谢谢叔叔,我不冷,鞋上踩了泥,我就不进去了……”肖剑毕恭毕敬。
“没关系的。”
“嗯,不了,谢谢叔叔。”
“你这孩子!那两位……”上窜下跳的皮孩子……
“哦叔叔。这两位是我朋友。您今天不是带我阿姨去医院检查吗?正好他们他们今天没事儿。就过来一起陪云梦玩!”
“孩子,你用心了。”云振国眼底闪过一丝喜悦:“我正愁着带两个孩子没法子去呢,你们就来了,那我就把云梦交给你们了,谢谢了,谢谢了啊!”
“叔叔,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把钥匙留给你们,你们可以在家里玩。”
“叔叔,是这样。”肖剑咬了咬唇:“我觉得有件事我必须给您报备一下。我们想带云梦去县城的一家的游乐场玩。我在那里找了一间适合云梦这个年岁游玩的小游戏屋。里面的东西都很卫生,也很安全。”
“游戏屋?”
“对,就是那种在房间里的有各种游戏设备的场所。”
“游乐场啊,那里面倒是有得玩,可是是不是会有危险啊!”
“不会!叔叔,我已经在游乐场查看过了,我选的那间都是小孩子可以玩的游戏。”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去吧,只要有你在云梦身边,我也是放心的。”
“叔叔!”肖剑的眸光闪了闪。
“嗯,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今天,我并不能全程陪同云梦身边,我中午和朋友有约,必须要离开大约一小时时间。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安排了,我这两个朋友会全程照顾她。我那边一结束,就会赶过去。”经过上一次的事件。肖剑知道,有些事必须要让家长提前知道。不是为了万一出事好推卸责任,而是必要的义务和责任。
云振国的眉头皱起。
“你不能守着云梦?这样吧,你也挺你忙的,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我可以把云梦带去医院。”
要说把云梦交给肖剑看着,云振国还是放心的,可是,如果肖剑也不再云梦身边,那两个手脚不闲的半大男孩儿,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呢。
“叔叔我向您保证,我我这两个朋友绝对回尽心尽力照顾好云梦。”
“算了吧!孩子,你们都还是孩子。”
肖剑咬了咬吓唇:“要不,中午我不出去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既然你都说你的朋友可信了。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朋友。”
“谢谢叔叔!”
“这天挺冷的,你们等一下我需要给云梦添加件衣服。
“嗯,好的叔叔。”
“我知道。”
“还有……”
“一定,一定……”
“好的,叔叔您放心!”
“嗯……”
眼镜和陈然从梅园里转了一圈,又屁颠儿屁颠儿地找肖剑“报道。”
他们看着毕恭毕敬地垂手立在一个中年男人面前的肖剑。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眼镜,你帮我看看前面的是不是老……大。”
眼镜点点头,你才见识到?
“如假包换。
“我们老大还有这么谦虚的一面。”
眼镜白了陈然一眼,你语文成绩不是比我好吗?是不是谦虚你看不出来?
“那叫谦卑。”
“我们老大还有这么恭敬的一面。”
“那叫谄媚。”
陈然指了指眼镜,心说你胆子肥了,敢这样说我们老大,竟然还挺是那么回事?
陈然的目光终于落到云梦的身上。
“那个小女孩是谁?
“我给你们说过的。”
“那个言听计从?”
“嗯!”
“那个宠溺无边?”
“对”
“那这个男人是谁?言听计从、宠溺无边的他爹?”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你猜的也离不了多远。还有要问的吗?趁我还没有死多惨,我一定因而不尽知无不言!”
“那我们来做什么?”
“伺候这位小姑奶奶!”
好吧!陈然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倒要看看这个让他们老大如此上心的女孩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很快,云梦就穿得厚厚地从屋里走出来。她周身被她爸爸又给裹了一圈,圆滚滚地,脸和头也包在帽子和口罩里,只有一双眼睛从帽子和口罩中间露出来,熠熠地闪着光。
肖剑把云梦抱到自己的车子的横梁上,告别了云振国,然后,上了那条公路。
这一次,肖剑骑行的速度要比刚来时慢的多,尤其是颠簸的地方,简直比龟速快不了多少。如果颠簸得厉害了,他还会下车推着车子经过。
眼镜和陈然两个人无语地看着肖剑宠溺地让云梦搂住自己的脖子,然后屁颠屁颠地搬着自行车迈过宽十公分的壕沟,做不忍直视状。,
游乐场是新建的,许多的游戏设施是眼镜和陈然没有见过的。他们两个像被放克风的小马驹得得得得地在游乐场里疯跑了大半圈,在钱币不足,羞涩有余的境况下,悻悻地回到肖剑和云梦身边。
肖剑把他们领进一间安装了各种游戏机大房间里,给了他们一人一小袋游戏币。告诉他们,给他们一小时的时间,他们可以先把这里的游戏玩一遍,一小时过后,他们必须完全地守在云梦身边。无论去哪儿,都要紧紧跟随,形影不离。
“我想坐过山车!”眼镜努力闪星星眼。
“不乐意,过山车太惊悚,你心理素质又差,万一吓出个好歹,一会儿云梦怎么办?”
“老大,摩天轮不惊悚,也不会吓到谁……”陈然抖机灵。
“不行,那么高,万一你们刚好到了中间就停电了,谁照顾云梦?”
陈然嘴角抽了抽,老大,那个时候你该惦记的不应该是我们怎么下来?
所以,白眼珠不能吝啬,白他,白他。
“我说了,一个小时,过时不候,现在是北京时间十点整。”
“那还嗦什么?开始吧!”
说完了,眼镜率先朝一台模拟赛车跑去。陈然也不甘落后,踏上一台舞蹈机。
肖剑看他们都走了,弯下腰,用手捏捏云梦粉扑扑的小脸,宠溺地道:“梦梦,你要玩什么?尽管说。”
五分钟后,高高的摩天轮上,肖剑指着远方一片灰空蒙辽远说:“梦梦,你看那边,那里曾经是我的家。”
“梦梦的家呢?”
“那边,那里,你看见那一片房子了吗?”
“真地吗?可是它看上去好小啊!”
“等梦梦长大了,小哥哥给梦梦买大房子好不好?”
“好,好……可是妈妈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的!”
“那小哥哥也住到那所的大房子里好不好?你住大哥哥的房子好不好?”
“我怎么能住大哥哥房子呢?”
“可是,你要不住,小哥哥会害怕的,会孤单的。”
“好,好吧……”
235特殊的贵客
十一点三十分,肖剑把坐在他腿上的云梦放下去,站起身,又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云梦的衣服和东西,看陈然和眼镜都注意力集中到了游戏机屏幕上,他心念一动,飞快弯腰在云梦的额头落下一吻,然后起身。
回头时,直直地撞见眼镜和陈然惊愕的眼神。肖剑赧然,从未有过的一种莫名的羞涩让他瞬间涨红了脸颊,淡定如他也慌乱地好像做贼被捉了现行。
说话也支支吾吾:“我,我到时间了,你们陪着云梦在这里玩,我走了。”
说完,迅然起身,匆促地迈步,飞快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老大……”你确定你现在不需要自行车?
好吧,您英明,算我什么也没说。
陈然和眼镜再一次面面相觑,两个人用眼神交流各自的意思。
“眼镜,如果我说我发现老大亲吻了一个小女孩儿,你会不会相信?”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就不会相信。”
“嗯,那好吧,我想我应该是出现了幻觉。”
“可是如果我说我也亲眼看见他亲了一个小女孩呢?”
“难道说你也出现了幻觉?”
“幻你个头啊。如果我们一个人看见,可能是幻觉,可能是错觉,可是如果我们两个人同时看见发现,那就是事实。明白了,没有,是事实。”
'“你是说老大真的亲吻了一个女孩儿?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嗯……”
“眼镜,那天你说老大有什么屁?”
“恋童癖!”
“那范晓晓?”
“你可以把她当一个屁放了。”
这是一座位于县城东郊的别墅,别墅的外围是一圈上面残留着藤蔓植物痕迹的围墙。围墙里面是分成几个板块的花园和苗圃,有几个里面种着竹子和四季常青的苗木。被园丁修剪成各种规格的图形。几个花池里已经只剩下枯茎,也被园丁翻种了一种在冬天也可以绿色的植物。
虽然姿色平平,但是却可以很好地验证那些来过的客人是土豪还是丝。如果是土豪,他会极优雅地操着某种鸟语,询问这能给冬天带来一丝绿色的植物是什么品种。是来自欧洲还是美洲。如果是丝,则会很肆意地糙上一句,我靠,连他妈小麦都可以被你们栽到花池子里,你们可真能装逼。
别墅的前面,是一个不小的停车场。陆续地开进几辆汽车。车子的外形都很炫酷,他们的主人更是拽得二五八万。看上去都是暴发户一般的非富即富。
跟着他们后面的是大半的打扮得光鲜俏丽的少男少女,他们的脸上都露着和他们父母高傲的表情。
每次下车都会有别墅里的仆人。快速而礼貌的过来迎接他们。把他们引进别墅。
他们一般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可是即使风度也不可能完全地忽略温度。所以,别墅外面的人并不多。除了探着脑袋,向路口张望的园丁和保安。
早上,管家告诉他们,今天要来一位特殊的贵客。让他们好生接待着。至于为什么特殊?又是怎么个贵法,他没说,他们也不敢妄自猜测。
不过,既然在这里都被称做贵客,那一定是各种配置都被金钱加持了的成功人士。”
肖剑的自行车,在这些高大上的轿车面前。显得有些另类。另类的结果就是保安叔叔很不屑地让他把车子停在花池后面。
不过肖剑不在乎。
他按照保安的指示把自行车放好,然后,很随意地蹦到那个装逼的花池中央,溜达了两脚。
他穿的一双白鞋子,很必然地成了土灰色。
同时土灰的还有保安的脸色。只是他的脸色只能说是犹如,而那鞋子却是真地灰了。
肖剑很淡定,保安却再也定不下来了。他很威武地拿了一块抹布,气汹汹地抛向那双面目全非的鞋子。忽然,鞋子上一个依稀的标志,让他变了脸色,赶紧跑回去。把抹布换成崭新的毛巾点头哈腰的,要给肖剑擦鞋子。
肖剑扬了扬眉。心说我比你还隔应呢?可是没办法,不这样能隔应别墅里面的人?
所以他摆摆手。继续往前走。
保安有些着急,不能啊,您不在乎,可是我有所谓呀,弄不好它会害我丢掉饭碗的啊!
可是单是那一双鞋子就知道绝对的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再看样貌气质,更不是他能惹得起一般的人物。所以也不敢来硬的。只好贱兮兮的跟他相近的后面。,边走边低声的哀求着。
“少爷,少爷,嗯,您,实在是我们不好交代。只需要您停一分钟,我只打搅你一分钟。”
“不需要,如果范晓晓嫌弃我的鞋子脏里面露出,我立刻出来就走,连门都不会进。”
他就不相信昨天红着脸憋了半天,才把邀请他到别墅参加生日宴这间事说出来的范晓晓,会因为他的鞋子不让他进入。
肖剑说着,已经到了门口。保安无奈,只好一边恐慌地看着肖剑的鞋,一边替他按下门铃。
他的手刚放上去,门就开了,露出一张扑了许多**的脸,她化了妆。弯弯的眉毛。画得又黑又浓,画了眼线,戴了假睫毛。
见到肖剑,她紧张地攥紧拳头,那手也不由自主地发抖。
肖剑从那抖手动作才认出这个是范晓晓。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嘴唇抿紧,丝毫不掩饰那份寒凉。
“小姐,这位少爷的鞋脏了,我想给他擦一下,可是他并不同意。”
肖剑的眉毛挑了一下,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带着些傲慢地看着范晓晓。
范晓晓反正得握着拳头,紧张着,根本没听清保安说的什么?
“小姐。……”保安愣神,先说,这小姐不是,病治好了吗?怎么又犯病了?
“哦,哦没关系。这里不用你了,你忙去吧!”范晓晓回过神,努力控制住自己打战的双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恬静淑女。
“我们就在这里站着?”肖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话语中露出轻微的嘲讽。
“进来。嗯,进来。”范晓晓慌忙起身,要把肖剑让进入。她穿了一件曳地的长裙。由于转身转得匆忙。裙子又长。迈步的的时候一下子踩到裙子的前摆,她的身子倏忽地向前栽去。
她一声惊呼,双手慌乱的向地上扑去。
肖剑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抓。可是,在他的手即将触到她胳臂的时候,顿了一秒。然后,范晓就毫无悬念的扑到地上。
屋里的人一窝蜂的,冲过来了。七手八脚的把范晓晓扶起来,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范晓晓没有受伤,不过因为她是主人唯一的宝贝女儿,为了讨好主人。众人也必须过去,装装样子。
一时间。那么多的女眷蜂拥而上。有的检查她的脸,也会检查的胳膊,还有的要她脱下绒袜
检查她腿和脚。
肖剑立在门口,缓缓地从鞋架上取了两个塑料袋,套到鞋子上。然后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走进屋里。
屋里装饰得极具土豪气质。昂贵的金色吊灯悬挂在金黄色昂贵材质装饰的天花板上。金色的墙纸墙纸把整个屋子都渲染得金灿灿地。沙发也是,沙发和茶几几乎都是黄色的。墙壁上各种的,灯饰让这里看上去有些媚俗。
“晓晓怎么了?”
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年轻女子,从二楼,楼梯上走下来。她穿了一件几乎和范晓晓,一模一样的长裙。只是范晓晓的领口只露出脖子和锁骨,而她的还弄出了鼓鼓囊囊的半个胸部。她走路的姿势,也带着些故意的扭捏,带着些电视上那些风尘女子的味道。
和他下来的,一同下来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得五大三粗。肥头大耳。尤其是挺在身体前面的啤酒肚让他看上去极具**的味道。
肖剑抬起头,目光随着这个,肥胖,龌龊。丑陋的男人一步一步,从楼梯上移下来。
他的目光渐渐浮现出一种探究,一种思虑。
可能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男人向肖剑这里看过来,肖剑眯了一下眼眸。快速的把视线转向别处,眸底的所有情绪也迅速地褪去。换成一种,淡然的冷漠与萧条。
男人看见肖剑,微微愣了一下,目光里隐现了一丝惊艳和同样的探究。
此时的肖剑就像是众多一株略显稚嫩的芝兰玉树,气质淡雅,容貌出众,虽然他不是西装革履。虽然他的脚上套了一个不雅观的塑料脚套,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和气质。
“你是谁家孩子?长得还奶奶的挺漂亮!”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坐到沙发上。双唇微张,身子完全地靠上椅背。
奶奶的?还有这 漂亮?这是形容男生的词?肖剑神色清冷地看向男人,目光中又多了一丝鄙夷。
“这小子长得挺漂亮就是不爱说话。晓晓这是你同学?”他神态恣意地斜乜了那围了一圈的人。
“嗯,爹地,他就说我跟你们说起的肖剑。”范晓晓见男人问起,也顾不得刚刚摔跤的事了,本来那么厚的地毯摔得也不疼。
她扭捏地走到肖剑的跟前,红着脸伸手想去抓肖剑的胳膊,被肖剑一把甩开了。
236今天是我生日
范晓晓扭捏地走到肖剑的跟前,红着脸伸手想去抓肖剑的胳膊,被肖剑下意识地甩开了。
范晓晓没料到肖剑会把自己的手甩开,愣了一下,尴尬之余脸上浮现一丝的惶恐和不安。
“晓晓!”肖剑的不耐和范晓晓的不安被一直关注肖剑和范晓晓之间的交流的林慈,全部看在眼底。作为母亲,她比任何人都在意范晓晓的情绪变化。也比任何人更担心女儿的精神状态。她本能地紧走两步,来到范晓晓身边,用手揽住她的肩头。
范晓晓收到了妈妈的关切,一时间竟如同受了莫大的委屈,把脸转向林慈,一脸的失落和哀怨。
而林慈看向肖剑的目光也有由刚刚的惊艳和喜欢,变成了一丝诧异和微微的嗔怪。
她不认为,自己女儿对肖剑这样的花痴,肖剑会看不出来。既然看得出来,还接受邀请还来参加她的生日宴,就说明他默许了她女儿的好感。就应该接受她的接触,接受她的示好。 可是,现在他却不留情面的拒绝。
如果默许了就该大大方方地接受。
如果不喜欢晓晓,为什么要来?
可是肖剑没功夫观察和安抚范晓晓和她母亲的脸色变化。他的注意力早就被范晓晓的那个称呼强势地劫持到那个男人身上。
爹地,爹地……肖剑的目光里浮现出一种诧异,一种凌乱,一种不可置信的犹疑,以及不可遏制的怨愤。他眉峰像是危耸的小山,眼底的笃定也被分割得星星点点,他咬紧牙关,本来温润的的线条也变得冷硬且紧绷,好像受了打击,更像是因疏漏而自艾自怨。脸色也黯淡下去,随之而来的便是不再隐忍的一种疏离和冷淡。
……
“小妹妹咱们吃点什么?”眼镜拿着肖剑临走时留给他们的一叠钞票,满意且得意地在手里搓了又摸搓。
这个小老大,虽然腹黑、舌毒、心眼多。可是这些和他让人痴迷的优点相比真地是不足道道地呀。比如,他颜高还不得瑟,多金还不吝啬。关键他的金多还是当时还是真正小屁孩儿的他自己赚来的。他八岁开始就用他智慧的小脑瓜和灵巧的小手手一点金一点金扒拉进他的羡慕死人的小匣匣。
八岁的时候,他信心满满地看着说明书替人组装了一台录音机。装完了竟然一个零件都没多出来,竟然真地能发声。你说可怕不可怕。
然后,他用自己挣来的工钱。为自己也组装了一台电脑。他学着大人在电脑上炒股,在那些成人不凡了几把之后一跌到底又是割腕,又是跳楼。他倒好,竟然一回也没赔过。
所以,他厉害吧,他天才吧,他也算是一个小大神吧。
要知道,他眼镜八岁的时候,连钱都认不全呢。
所以,他活该给大神跟班呀。
所以,在认识肖剑以后,他严敬文毅然决然的把努力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做贡献的座右铭改成了:
成不了大腿,就把大腿搂紧了。做不了人才,就把奴才做好。
别小瞧奴才,奴才也是个技术活!
做奴才的,不但要一颗忠心闪闪亮,还要亮得是火候,亮得不露声色,亮得和主人的心思有机地契合。
打从刚刚肖剑那调皮的偷吻被他看到,他便肯定这这小姑奶奶将是让老大沦陷的那个大坑,谁也别拦他,先让他把这个坑攻克了。
“是啊,是啊,云梦,中午了,我们该吃饭了。你听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一听说吃饭,一直看着别人手里翻飞的游戏机手柄,狠狠地翻白眼的陈然来了精神,总算不用这样像个干瘪的谷穗那样虚伪且别扭地干坐着了。
坐得他屁股都疼了,看得他眼珠子都酸了。他一直以为学习是最苦、最累的,没想到,自己这样眼巴巴地看别人在界面上驰骋,却自己只能手痒才是最痛苦难耐的呀。
这小丫头倒是玩得没心没肺的,全然不考虑他们,这两个旁观者。所经受的煎熬。
还好,还有吃饭这回事,要不然一直让他这样干守着,还不把他郁闷死。
云梦眨巴眨巴她的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疑惑的询问道:
“静静哥哥,我小哥哥呢?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哦!你小哥哥呀,应该快了吧。”眼镜顿了一下,偷瞄了一旁瞪大眼睛的陈然。
果然陈然的耳朵是贼灵的,只好用眼神警告他。“静静”两字,只此一家,绝不分社。”
陈然得意,你说一家就一家?这静静两个字,挺妩媚的。我可以试着把这个名字发扬光大。
眼镜咬牙!
“然然哥哥,你饿了吗?”
陈然得意顿时收住,尬笑点头:“嗯!嗯”
“然……”在眼镜嘴角扬起的那一刻。陈然伸手捂住眼镜的嘴,将两个字呼之欲出的字拦在他的唇齿之间。
眼镜眨眼,眼底皆是戏谑,然然这名字也挺妖娆,要不咱们一起光大?
光大个屁?陈然赏了眼镜两个大大的眼白, 然后,伸手做出ok的动作,分店一起取消,一起取消。
他们这里眉来眼去,云梦不理解他们的意思啊。她挠挠头,好奇地说道:“静静哥哥,然然哥哥,你们怎么了,眼里进沙子了吗?”
“嗯!”两人同时点头,小妹妹,你无辜的小眼神让我们差点忘了我们眼里的沙子是你给洒的呀!
“其实我也饿了。可是我小哥哥还没有回来呢,我想等他来了一起吃饭。”
来而不往非礼也。陈然眨眨他的一线天的小眼镜,坏坏地道:“话说小妹妹你知道你大哥去哪儿了吗?
“小哥哥说出去有点事情,一个小时就会回来。”
“你小哥哥走的时候是十一点二十五分,现在是下午一点十分,也就是说你小哥哥已经走了一个小时零四十五分钟了。”
“大哥哥你是说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吗?”
“一定以及肯定啊!不信你问你静静哥哥!”
眼镜:“别没事找事啊!”
那我小哥怎么还不回来?他会不会出事情啊?我要去看看……”
小云梦说完了你起身就愿望游乐园外面跑。
眼镜狠狠地瞪了陈然一眼,然后一把拽住云梦。
“云梦,你放心。你小哥哥没有出事。他只是去参加他朋友的一个生日宴会,不会饿着她的,他会在那里吃饭。”
“生日宴会是个什么?”
陈然也不知怎么了,那个强烈的表现欲啊:“生日宴会嘛,就是在自己生日的时候,邀请别人去他家里玩。唱歌跳舞、当然还有吃饭。”
“你是说小哥哥,去陪别的哥哥过生日了”
眼镜点头:“嗯。所以你可以放心啦,饿不着你小哥哥!”
陈然又冒了出来:“眼镜啊,做人要诚实啊。你敢说范晓晓是男的?所以呢,小梦梦陈然哥哥呢给你订正一下,你小哥哥不是陪其他的哥哥过生日了,他是陪一个大姐姐。并且大姐姐很喜欢你小哥哥。一定会把她平时不舍得吃的好东西给你小哥哥吃的。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你小哥哥了。还是把我们自己的肚子先填饱吧。”
“说吃饭就说吃饭,你又嗦些什么?”眼镜今天是毫不吝啬自己的眼刀啊!言多必失不知道啊!
“小哥哥去陪一个大姐姐过生日了?”
“那当然!”
“那个大姐姐很漂亮吗?”
“嘎?哦,你说范晓晓啊!当然漂亮啊,人家是校花呀!”
“什么是校花?”云梦扑闪着她的大眼睛。
“校花就是学校里最漂亮的女孩儿。唉,眼镜,你说范晓晓和初三的贾含比谁更漂亮?”
“各有千秋吧!不过贾含毕竟比范晓晓大了一些,也长开了,要丰满一些。”
“你说女人是苗条好看还是丰满好看?”
“各有千秋!”
云梦吃饭的时候很乖,两腿并在一起,嘴巴轻轻嚼着不发出什么声响。她也不挑菜,只捡自己跟前的菜吃。
她的乖巧弄得因为两块肉而你争我夺的两个大男孩儿也不好意思了,两个人互瞪两眼后安稳下来。
云梦很快吃完了,她把饭碗推到一边,安静地低头坐着,也不说话。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此时的她情绪很低落,她的眉头微微的蹙着,小嘴微微地嘟着,平时总是像黑玛瑙一般水汪汪的灵动的眼眸也黯然了下去。就连他的睫毛都停止了起伏,在眼皮那里静静地蛰伏着,让她看上去有些黯然和忧伤。
作为现在云梦的主要负责人,眼镜自然是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里重大的一项,那就是让云梦快乐。这是明显的不高兴了呀
“怎么了,云梦?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想我的小哥哥!”
“不是吧,陈然凑过来,你们不会发展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吧。你这样会让我这个和你小哥哥竹马竹马的我情不以堪的啊!”
小云梦的嘴嘟起来,眼眸里则浮现一丝浅浅的忧伤。
“可是,可是……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啊!”
237真正的仇人
林慈的不满很成功地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向肖剑。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肖剑,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声惊叹。不约而同地围过来。尤其是那几个和范晓晓年岁相仿的少女,一个个如同发现了自己苦追的明星,连淑女也不装了,眼里冒着绿光就奔了过来。就连她们的妈妈也被惊艳到了,顾不得掩饰艳羡,也迅速地聚拢。
多出众的男孩啊!如同世间最无瑕的美玉,犹如沧海中最耀眼的明珠。那口鼻、那眉眼、无一不精致到完美。那身形,那姿势更是俊逸到出尘。即使他就这样不苟言笑也是风姿绰约,即使静立不动,也是卓尔不凡。
俗话说孩子都是自己的好,可是话是那么一说,那些当妈妈的心里一个个都跟明镜似的。如果,别人的孩子和她家的孩子相差不多。出于感情。她会自觉的美化自己的孩子。可是,对于某些人,某些孩子,他们也是会自惭形秽,自叹不如,自知之明。就像肖剑,这惊艳时光的气质,这颠倒众生的容颜,让她们连嫉妒都记不得,顾不上,只剩下了无比的艳羡和喜欢。
如果相差无几,别人就会忌妒就会仇恨,就会视你为公敌,可是,如果你足够优秀,优秀到他们需要仰望,他们会忘掉对你的嫉恨,只余崇敬,唯有膜拜。
尤其是那个他们不属于同一世界的、和他们没有厉害冲突的人。就像你的邻居对比尔盖茨毫无概念,却会对你比他每个月多一百块钱的工资耿耿于怀。
“呵呵” 众人像看国宝似的把肖剑围在当中,用艳羡的眼光和神情对他品头论足。虽然到处是爱慕和赞美,但是肖剑丝毫没有兴奋,激动,反而更高地耸起眉头,眼角也稍稍挑起,显了一丝凌厉和不耐。
他不但不想掩盖那份所以凌厉和不耐,他甚至还任由那份凌厉转化成一种迫人的气势。让那些人不由自主被他吸引的人又不受控制地被他的气场震撼,震慑,继而敬畏地止步,在他周围小声的议论,虚空地指点。
肖剑的目光却越过他们,再一次看向在沙发上丝毫不顾及形象的那个肥胖男人身上,现在的他更是毫无顾忌的脱掉了鞋子,把脚放在茶几上。一边随意地摇晃着脑袋,一边惬意地哼着小调。
肖剑努力地让这个形象和深刻在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影子重合,可是根本就重合不上。
难道是他搞错了?那个人就不是范晓晓的爸爸?可是他明明记得,当时那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眉目几乎个范晓晓一模一样,他也记得,那个小女孩搂着一个男人的腿,趴在地上,哭喊着叫爸爸。而那个男人没有安抚那个女孩,而是神色僵硬的、恐慌地却又决绝地扯起那个女孩儿丢到车上,然后发动了车子。
那是一个初冬的早晨,空气里除了那浓浓的血腥还有寒霜的味道。肖剑的父母就躺在那满地血迹和霜白里,痛苦且绝望地挣扎。
当时那车子撞上来时,肖剑被他的妈妈到了路边的麦田里。他努力地爬起来,然后目睹了那车轮从父母的身上无情地碾过。
当时,他才一周岁,前一天他才过了周岁的生日。他的妈妈前一天,刚刚把从山上只要你求过来的玉菩萨,给他戴到脖子上。
说是可以保佑他平安快乐。
他不知道!事故的当天,是不是,那菩萨真的显灵救了他一命?还是他的妈妈化身菩萨为他搭建了生存之桥。
他的身体滚落到麦田里的那一刻。那枚玉菩萨,被甩出去。落到了车轮旁,摔成了两半。其中的一小半,被他捡了回来。另一半还串着绳子的,一直也没有找到。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遗失的大半块玉菩萨。应该就是,范晓晓脖子里戴的那一块。
他相信自己的记忆,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虽然交警一再表示会密切调查,争取把逃逸的肇事司机,捉拿归案。可是这一调查就是十年。别说归案,就为了那件案子,都好像,慢慢的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天才有什么好呢?神童有什么好的?如果换个平常的孩子,一岁时发生的事情,可能根本就记不起来,即使记起来画面也不会有多清晰,记忆也不会有多持久。那样,就会任由岁月的尘埃,把那件事静静地掩埋。而他,也不会为记忆中的画面痛苦,为不能让肇事者伏法而愧疚。
可是,偏偏他不会忘却,因为他的记忆力太过惊人,因为那段记忆太过残忍,太过刻骨铭心,所以那所有的记忆的每个片段,都好像用刀斧篆刻在他的脑海之中,日久弥深。
所以从那天开始,他的思维每天都要在重复那天的场景的痛苦中度过,让自己每一天都体会一遍甚至几遍那天的绝望和痛苦。久而久之,让他多了事故的老成,少了少年恣意的任性。
他活得很孤独,同时他活得很无助。
他就像,一个有着年轻壳孤独的老人。一个人,一颗孤独的心,面对着纷繁而复杂的世界踯躅前行,他的前途大好,可是却驱不走他心里的烦躁愁苦。他到哪里都可以成为焦点,但是,他却厌烦那些人不知所谓的追捧。他可以在现实的社会里游刃有余。可是在他的内心却无力拒绝午夜梦回时凄凉孤冷。
他是一个孩子,他不想像成人一样负荷那些感情。他也想拒绝那些回忆,他也想拒绝那些痛苦。可是他知道,如果不抓住那个夺去他至亲骨肉罪魁祸首。他将永远不得安宁。
所以,当他无意间看到范晓晓颈间的玉坠,他那颗被仇恨和怨毒。浸润了十年的心,开始如破茧而出的蝶,蠢蠢而动。
可是,范晓晓嘴里的爹地竟然不是当年开车从他父母身上碾过去的人。
那玉坠他不会认错。那个当年的女孩儿就是范晓晓他也不会认错。他分明地记得范晓晓当时喊的是爸爸。那个男人他也不会认错。可是哪里错了?
肖剑正自疑惑,忽然门铃声响,正在向餐桌上端饭的保姆应了一声来了,放下碗筷到大门口开门。
门开了,从外面走进了两个人,一个人身材魁梧,目光锐利,一进屋,看到这么多的人,就迅速扫视过每一个人。在看到肖剑时,他的目光里闪现过一丝惊诧,目光也在肖剑的身上停顿了几秒。然后强迫地收回,侧身立在沙发边上。
肖剑的目光只在那个人脸上闪了一下,就快速地移开了。接着他看向另一个人,然后,他不淡定了。
这个人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他眉毛粗重,鼻梁高挺,微乍的两腮比常人多了二两白肉,他薄唇阔口,肤色白腻,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生活优渥。他的眼睛狭长,幽淡的目光里放射出的精明的视线,和刚刚那个人的痞气不同,他脸上带笑,虽然浅淡,却足以让他看上去不那么高远。甚至还有些和善。
肖剑注视着他的那张脸,让他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快速地重合。一种让他发疯,发狂的恨意在他的胸腔,迅速蔓延……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当年那个开车撞到他们,再残忍地碾过他的父母的人。这是他真真正正的杀父杀母的仇人。
好像有一股寒气从肖剑的脚底窜冲向他的头顶,窜向他的四肢,窜向他的血管,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所有的神经,让他血脉喷张,怒目圆睁,眼角眉梢都聚起了仇恨的怒火,让他的牙齿都干嘣的发出声响,他握紧了的拳头,在那里挣扎着,想要挣脱开仅有的理智,把前面的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击倒,击碎,粉粉碎……
肖剑几乎要用出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迈向那个男人的脚步,才能控制住,几乎被自己捏碎的拳头。。
他还是忍住了,他没有动,因为他知道,现在即使他冲过去,打他一拳,他的第二拳就有可能被另一个男人截住。这里是这个男人的地盘,他如果现在出手,根本伤不了这个男人,更报不了仇,说不定还会惹上一身官司。
另外,如果他现在挑明身份,付诸法律,即使到了交警队,到了派出所,到了法庭。就他掌握的所谓证据,根本不足以让他进监狱。先不说,以这个男人的财力、影响力,可以很轻松地摆平一些事情。就算,公开着来。他的证言,谁又会相信?。要知道他当时才一周岁。法庭难道会采信一个,当时仅有一周岁孩子的证言?谁见过一周岁的证人。另外,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笑面虎的男人是深藏不露。他的身后一定还有一不被人知的阴谋。如果现在揭露他,他一定会各种推脱,所以他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十年他都忍了,所以不在乎这多忍一时。
“爸爸!”范晓晓看见中年男人,飞快地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犹如困境中见到希望,昏暗中见到曙光,那姿态,娇弱无比,楚楚可怜。
238暗恋有什么意思
“爸爸!”范晓晓看见中年男人,飞快地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犹如困境中见到希望,黑暗中见到曙光,那姿态,娇弱无比,楚楚可怜。
“乖,宝贝!”男人宠溺地一把把范晓晓抱起来,来了个就地转圈,引得范晓晓一阵惊呼,情绪瞬间高涨,早忘了刚刚在肖剑那里受到的冷落。
而旁边的客人则谄媚地一起鼓掌。
范文气喘吁吁的把范晓晓放下,满脸笑容的冲着屋里的所有人抱拳说道:“有点公事让大家久等了,抱歉抱歉!”
“哪里,哪里……范总事业蒸蒸日上,自然比我们这些俗人要忙,是应当的……”
“客气了!请坐,请坐……”
然后又是一阵寒暄。依次分宾主落座。
肖剑注意到,刚刚范晓晓喊他爹地的那个人,已经在范文进门的那一刻从沙发上坐起。看得出,对方好像并没有对范文有多尊重。甚至眼角眉梢还带这些恼恨和抵触。
同样,很明显,范文也看到那个男人。神情也有那么一秒钟的凝滞。但是随后他又谈笑风生,因为时间太短。所以几乎没有人发现。他脸上曾经出现过那样一个怪异的表情。
那个男人瞬间收敛起肆意和放任,好像不示弱地整理好的仪容、故作淡定。由于范文的镇定自若,他明显地带了些狼狈的受伤和挫败。尤其是看到范晓晓扑到范文身上撒娇,以及范晓晓的母亲林慈极力作出的贤惠表情。这种挫败尤甚,也不再多看一眼,就倏忽地转身上楼。走进一间,屋子,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虽然,这一切,在闹哄哄的人群里,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但是这一切却被心细如尘的肖剑,完全都看到眼里。
范晓晓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坐到范文的腿上。范文则宠溺的地把她揽住。丝毫不责怪她应该注意的形象。从她的随意,她的熟,可以想象,他们平时就是这样相处的。包括,楼上的,那个另一个中年男人。
肖剑悄悄地看了一眼。坐在范文旁边的。几乎和范晓晓一模一样的范晓晓的妈妈。
她看上去娴静,雅致,脸上也是带着浅薄而淡然的笑。可是在她眉宇之间似乎总是隐藏着一股淡淡的忧郁之色。那种忧郁极浅,以至于在她和别人说话时,稍微的温润就可以掩盖儿很好。可是在范文进门的那一刻她的忧郁加重,眉头明显蹙起,脸上似乎也浮上了一丝不耐,就在范文坐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曾带了些怨愤。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目光好像,根本就没有正视过范文,范文好像也不太关注她。两个人自始至终都带着一种疏离,一种冷漠。
可是范文对客人都很热情,也看似很教养地客套寒暄。没有一点的富豪的架子。
自从范文一进屋,范晓晓就紧紧地跟在他的身边,挎着他的胳膊,甚至把她的妈妈也冷落在一边。
林慈提醒两次让他从爸爸的身上下来,她也赖皮着就是不听,林慈无奈,站起身把嘴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范晓晓愣了一下,目光扫向站在客厅里的肖剑,猛的想起什么,脸倏的一下子红透了,然后如梦初醒般从他爸爸的腿上站起来,咬着嘴唇,羞涩并且忐忑的地走到肖剑的身边,尝试再一次拉住他的胳膊。肖剑的心里泛起一阵恶心,本能的想要躲闪。可是他倏忽转念,咬了咬牙没有缩回手,任由范晓晓激动无比地把他的手抓住,微微颤抖着扯着他来到沙发前面。
她兴奋的、激动的、羞涩的、同样语无伦次地把肖剑介绍给他的爸爸。
“爸爸……爸爸……他就是我跟你说的肖剑!”
范文的眼睛里闪出惊喜的赞许的光,他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肖剑,然后微笑的点点头,:“嗯,挺好的,就是和照片上的不太一样……”
“哪有不一样?”范晓晓转身站到肖剑的前面,红着脸带着些不安和犹疑的地观察。太帅了,全方位无死角,气质加美貌。
“傻孩子,看把你吓的,我是说他比照片上更英俊,更漂亮。”
“漂亮!漂亮!比他妈女孩子还漂亮!”旁边的人一味迎合。
“爸……”范晓晓瞬间脸红的程度更加重了几分。头也不抬了,
“照片?你有我的照片?”肖剑眉头紧皱。
“他不知道?你这傻闺女,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告诉他,自己背地里暗恋有什么意思?”
范文说完,把视线转向肖剑:
“她当然有你的照片啊!你去她的卧室看看,别人家的小姑娘床头上贴的都是天王、或者影视明星,你再看看她的,所有柜子上、床头,包括她自己的卫生间里,只要是她能去到的地方,满满的到处都是你的照片。小伙子,你在她心里比谁都重要啊。”
“爸爸也重要啊!”范晓晓的脚在地上使劲地搓地毯。
“爸爸重要吗?那你怎么不把爸爸的照片贴到你的房间里?”
“爸爸……”范晓晓更羞。
“爸爸知道爸爸老了,和这个小小伙子比不起了。爸爸只希望你能高兴,可不敢奢望在你心里能比过你的这个白马王子?”
“你太讨厌了,我不和你玩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有了小帅哥就不要我这个老家伙了。”
“谁让你胡说八道的,就不要你就不要你。”
范文一边摇头一边伸手抓过林慈的手拍了两下,肖剑注意到,林慈的眉头皱了一下,把手往回抽了两下,但是没有抽动:“晓晓她妈,你看我们的宝贝女儿,这还没长大呢,心都飞走了。这要在过个三年五年,人也该飞走了,到时候我们两个老东西了。要不趁我们现在还年轻,我们再生一个儿子?”
“别人是想生生不起,生了罚不起,罚了养不起。范兄就不一样了,年富力强,再生十个也没问题。”
“要生,要生。”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起哄。
“啪!”林慈的手掌拍在了范文的手背上,声音很响,力道应该也不轻,惊得旁边的人一愣神。
范晓晓的妈嗔怒道:“孩子们都在呢胡说八道什么?”
说着,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这一次,她没有隐藏脸上的情绪,很显然,这个话题触了她的逆鳞。
男人们只当是林慈机会孩子们,起哄道“就是,大哥,孩子们在呢,生孩子的事,你应该和嫂子两个人回屋去说。”
“去吧,去吧,说完了,不用给我们报备,你们两个就地实施就行!”
“要不,老兄现在就去忙吧,没事,你不用照顾我们,有你们家保姆在呢,饿不着我们。哈哈,哈哈,等你们开吃的时候,我们也开吃,我们这也算各取所需”众人哄笑。
“对、对,大哥出差有半个月,肯定饿得眼冒金星了,你去吃,去吃。”
“叔叔不要胡说八道,我爸爸才不要生了。我爸妈有我一个就够了。”范晓晓大概耳濡目染的多了,也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红着脸反驳。
“晓晓小丫头,你现在最没资格说话了。你看看你才多大,心就被小帅哥带跑了。等你长大了,你还会记得你的爸爸妈妈?这女儿啊,就是在家里给别人养的花,等花开了,就会被其它男人连花带盆一起端走的。”
说着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站在范晓晓旁边的肖剑,仿佛他们都要见证这个小伙子搬走范家花盆的那一刻。
范文苦笑了一下,把被打的那只手收回去,很是幽怨地道:“没办法啊!我现在混得是孤家寡人,孤苦得很啊!”
“谁说的,我才不让爸爸孤苦呢。我们会一直守着爸爸的,是吧肖剑……”范晓晓说着,仰头看了一眼肖剑,然后又羞臊地垂下头。
“闺女,你现在这话说的。倒像是有良心的。也不枉费我劳心费神、花钱跑腿地把你弄到这小子的班级去。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嗯……”范晓晓再一次含羞。
“肖剑啊,其实我们晓晓是个好孩子,他对你也的确是上了心的,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肖剑愕然。这什么个意思?想让你女儿托付终身?这也太扯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女儿还是个初二的学生,再说了,你也不问问我是谁啊,不问问我的想法?像自己在那儿唱独角戏似的,一句一个好好的,一句一个好好待她,你们怎么那么欠啊! 有毛病啊! 简直可恶至极,可恨至极。
心里想着,肖剑再也控制不住的皱紧眉头,眼底眉梢都浮上了一层憎恶的神色。
范晓晓此时被自己的父亲说得心旌摇荡,她无意间娇羞地看了一眼肖剑,然后,被肖剑眼里的那种神情吓了一跳,她呆愣住了。还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肖剑,但是,肖剑的样子真的让她很害怕。她的心急速的跳着,她的手又开始微微的痉挛,她的身子又开始想要发抖。
239什么意思
范晓晓此时被自己的父亲说得心旌摇荡,她无意间娇羞地看了一眼肖剑,然后,被肖剑眼里的那种神情吓了一跳,她呆愣住了。还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肖剑,但是,肖剑的样子真的让她很害怕。她的心急速地跳着,她的手又开始微微的痉挛,她的身子又开始想要发抖。
她怕极了,她恐慌极了,她害怕这种恐慌害怕这种胆怯,她知道了如果这种恐慌和胆怯再发展下去,她会像几年前一样犯病,会像个只能躲在自己屋檐下的小鸡,不敢走出去,会像个傻子一样被关在自己的意识里,她将又会变成那个病人,那个生不如死的病人,会被别人叫做神经病或者疯子的病人。
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可怜极了,也无助极了,她只好用目光向她的爸爸求助,向那对他来说犹如保护神的爸爸求助。
她悄悄地颤抖着移动脚步,移到范文的身边。她垂着头,她甚至不敢仰脸,她怕自己这卑微的目光被肖剑捕捉到,然后愈发地鄙视她冷淡她,那样的话她将被彻底的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不得翻身。
可是低着头怯懦的样子,在别人看来,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羞涩,毕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被当着这么多人说他和一个小男孩儿的关系,不好意思也是正常。
范文也认为范晓晓的表现是面对肖剑的羞涩的表现。他不但不担心,反而有些欣慰。
他自然知道女儿对肖剑的喜欢,一种近乎极端的痴迷的喜欢,一种让他这种过来人都汗颜的喜欢。
那次事故中,范晓晓目睹了事情最为惨烈的一面,惨烈血腥场面让她精神受到强烈刺激,因为怕事情泄露出去,他并不敢女儿送到正规的精神病医院去治疗。他请了几次私人医生。但是因为不专业,不精通。晓晓的病始终没有得到正规系统的治疗。虽然后来不会像严重时那么恐慌、烦躁,但反应还是迟钝表现木讷。也不喜欢出去玩,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要不睡觉,要不看着窗外的一束束的月季花发呆。
那时候,范文绝望地认定自己的这个女儿废了。
他也便不再奢望别的,他只能希望自己的女儿只要能身体上没病没灾的,找一个不太挑剔的男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男方有钱没钱无所谓,反正他自己有的是钱,可以养活他们,甚至他们一家人,只要他们待他的女儿好,不嫌弃她。
后来上了学,他也从不对女儿的成绩抱有奢望和提出要求。,只要她还能待学校里待下去,只要她每天都不把自己封闭在那个小世界里,他都不去苛责她。
他只有这一个女儿,并且自己的这个女儿是因为自己的那一次事故而导致的失智。所以,他对范晓晓的感情既是最原始最本能的父爱又是最煎熬不安的愧疚。
这种爱和这种愧疚让他无条件无限制的想要把最好的给她,只要自己的女儿喜欢,无论花多少钱费多大力,他都会尽量的去满足。
但晓晓一直都很自闭,这让范文也从来不敢奢望自己的女儿会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去喜欢一个人。直到有一天,晓晓从家里拿走照相机,后来,又让保姆给她冲洗了许多的照片,然后又把那些照片挂到自己的房间。那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女儿不但不再木讷,不再自闭,有时候还会在自己的房里哼出不太着调的歌曲。
他很好奇,他溜进女儿的房间发现女儿的墙壁上,竟然是一个小男孩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有着无比俊美的面孔,有着潇洒俊逸的形体和丰富多彩的表情。他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追星,他便微笑着试探女儿,屋里的照片上是哪一个明星少年时的照片。
晓晓开始很逃避,她红着脸,闭着嘴,不说话,他只好说:“没别的意思,我就是不记得哪里有这么好看的明星。你告诉我,我想办法把他请来,跟我们的服装代言。”
听他说肖剑好看,晓晓的眼里立刻冒出兴奋激动的光,那个时候的她也不害怕,也不自闭了,她像一个美丽的,有些些娇羞的小公主,那样认真的向他的父亲,讲述肖剑的事,讲他的样子,讲他的神态,讲他的学习,讲他的习惯,讲他的爱好,讲她所知道的他所有的一切。
就在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女儿也可以这样鲜活,这样的灵动,这样的可爱,那一刻他竟然发疯似的想要满足女儿所有的愿望。当女儿告诉他。他希望和那个男生分到一个班里。他知道他的女儿认真了。但是无所谓。只要是她女儿希望得到的,他都会想办法让他得到。他有的是钱。他的钱十辈子都花不完。他要用钱为他的女儿,买下今生所有的快乐。无所谓什么仁义道德。无所谓什么方法途径?只要是她女儿喜欢的。那还是天上的星星。如果能,他也愿意,想办法,给她的女儿摘下来。
一句话,只要他的女儿快乐,只要她的女儿愿意,只要他的女儿一句话。
“爸爸……”范晓晓的头更低了,她觉得更羞臊了。把脸埋没进范文的胸前。
““你呀,就是脸皮太薄了。你等着我去和肖剑说。”
他做的恶事不少,他也曾经提心吊胆的怕报应过,他也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会报应到女儿的身上。他还想着如果可以,等他老了,吃斋念佛,承担下一切罪过。可是现在他的女儿好了,不但可以正常交流,还已经有了正常的情感。那是不是就说明根本就没有什么报应。所以他更不怕了。
他甚至觉得只要她的女儿喜欢现在让她感受一下男女之间的亲密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是这样一个美玉一般的人儿。
只是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自己这样做有多么地可怕和畸形。也许他本身就是畸形的复合体吧。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老婆的情人住在自己家里,然后在自己需要时逼着那两个人互动,自己则兴致勃勃地旁边并且点评。
被下了药的男人比chusheng还他妈chusheng。
所以,那个时候毫无尊严的林慈应该是最恨他的吧。
可是他这种人几乎忘了什么叫羞,耻了。
肖剑的心里有无数只羊驼跑过。这他妈什么家长,什么孩子,她才多大,就每天在这种环境里被这狂不拉叽的现场段子熏着。
肖剑心里正嘀咕着范文已经缓缓地走到肖剑跟前,他隐隐地感觉到肖剑眼里的鄙视,他微微顿了一下。再次用审视的目光把肖剑打量了一遍,他心说,看来这小子还不太驯服啊,这怎么行呢?这样的人如果不把他彻底制服了,会让他的女儿受委屈的。
想到这儿,他笑了。他的笑看上去很温和。但是这笑,却不达眼底。如果,可以认真的审视他。就可以看到他的目光透着的一种捕捉到猎物般的贪婪和兴奋。
他悄悄把嘴凑到肖剑的耳边。肖剑本能的想躲。可是,那份仇恨提醒他,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他必须要忍。
先诱一下试试。范文感觉到了肖剑身体的紧绷。他的气息喷到肖剑的耳朵上,肖剑的身上泛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小伙子,时代都进步了,叔叔我也不是什么封建守旧的人,只要你们愿意,只要你们做好措施,也不是不可以。”
“啊?”肖剑有些懵,这他妈的说的什么意思?
不明白?范文心说,女儿的眼光不错,这小子看来还没有开过火荤,是个正经的……。
“小伙子,没关系。不懂不会的话,楼上左数第二间房里有片子,你们可以学。那间房里的床头柜里,也有那种东西。型号也基本齐全,应该,应该能找到适合你……”
说完了,还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肖剑的肩膀。眼角眉梢都带上了信任的、同时也有些调侃的神情。
肖剑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说的什么意思。
然后,然后……这个男人再给自己的女儿找……这他么什么跟什么呀?肖剑的脸瞬间涨红,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耻辱,一种被人无底线羞臊的耻辱。
他所有的脾气瞬间迸发,所有的隐忍到此结束。他脸上的茫然被傲然和愤怒代替。他眼里的鄙视和仇恨更加的汹涌。他像个被激怒的斗士。昂首挺胸。然后毅然转身。在众人不明所以的议论声中摔门而出。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一时间都开始交头接耳了,议论纷纷。
范文也没料到肖剑竟有这么大的脾气,他也是好大一会儿才从刚刚的事件中醒过神,这小子这是什么个意思,没做过脸皮薄得也听不得别人说?这么迂腐?呵呵……不过,这小子发怒时的样子还挺有气质,挺他妈妈撩人……咳咳!
“晓晓,晓晓、范兄你看晓晓怎么了?怎么晕过去了……”
240这是表白吗
肖剑所有的脾气瞬间迸发,所有的隐忍到此结束。他脸上的茫然被傲然和愤怒代替。他眼里的鄙视和仇恨更加的汹涌。他像个被激怒的斗士。昂首挺胸。然后毅然转身。在众人不明所以的议论声中摔门而出。
肖剑像个疯子在街上飞快地蹬着他的自行车。就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有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惊得路上的人慌乱地朝路边散去。带起一路的尘土和骂声,他混不在意。他只想跑,只想逃,只想离那个畜生窝越远越好。
许久之后,他停下来,身子靠在车架上,呼呼地喘着粗气。真tm丢人啊!他竟然在这个不要脸的chu,sheng那里待了半个多小时。真他妈恶心死他了。他想着,本来空空的肚子一阵反胃,他蹲下身吐了两口酸水。
然后,他直起身,长吁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胸口。一位挎着篮子的老太太走过来,眯起眼睛看向他的脸,摇了摇头,从篮子里掏出两个青苹果,挺实诚地向肖剑的手里塞,边塞还边说:“姑娘,几个月了?怀孕的人都是这样,吃了就吐。四五个月以后就渐渐好了。我这苹果一直在地窖里放着呢,没有坏,你吃一个压压味儿……”
肚子里是挺空的,肖剑刚想接一个,可是,他把手又缩回去了。
刚刚老太太说什么?怀孕?这应该不是说他吧!
“没事姑娘吃一个吧!老婆子自家种的苹果,没打过农药……”
肖剑嘴角抽动,尬笑了一下,摆摆手,是没打过药,可是他算哪门子姑娘,又哪来的孕啊!再说了他正正宗宗的直少年,顶多只是皮肤比一般男孩皮肤白一些,细腻一些。模样清秀一些,可人一些。还有刚刚范方晓晓身上的脂粉熏陶得腻歪了一些。怎么在她眼里就阴柔得连性别都变了?还变得成熟了那么多?
太丢人了!肖剑什么也顾不得了,再一次跨上自行车,一路狂奔。
老太太赶紧在后面喊话:“慢点儿,慢点儿、注意孩子……”
车轮一阵歪斜,老太太吓得赶紧捂住嘴,无奈地担忧地在风中凌乱。
肖剑都不知道改怎样形容现在的心情了。原来恼怒羞辱愤恨的心情被这位逗逼的老太太一掺和,竟然,竟然轻松了许多了。让他憋在胸口处的那一团怒火也渐渐的熄灭,虽然还是反胃,可是他的理智开始慢慢的回归。他大致的回忆下刚刚的事,不行,不行,他对那家人过敏!呕……
五分钟后,肖剑嫌弃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哎呦,臭死了,这样见云梦会被她嫌弃的。得找个地方洗洗,换一身干净衣服。
这衣服好买,可是这洗澡……回家?不行,他家保姆眼最毒,嘴也最浅……对了,对面的旅店,门口的招牌上写着呢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得嘞,就是这里了。哎呀,真臭!
车子放好,肖剑提着买来的衣服走进旅店,交了押金服务员给了他钥匙,他跟着服务员向房间里走去。
他的身影刚刚转进去,那个和范文一同出现在范家的身材魁梧的男人就从门口处的一颗大树后面走出来,看了看旅店的招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相机……
四十分钟后,肖剑一身清爽的提着装满了脏衣服的袋子从宾馆里走出来。打开自行车的车锁然后跨上去,一路狂奔,向着云梦所在的那个游乐场而去。
“云梦玩不玩这个,这个可以转圈的。”眼镜指着那一圈一圈独自在那转悠的旋转木马问。
云梦无精打采地下巴托着腮,坐在一条长凳上摇摇头:“我怕晕。”
“那这个呢?云梦,这叫打地鼠,挺好玩的你看小朋友好几个都在那排队呢……”
“没意思!”
“好吧,那云梦,这个呢?唉,里面好多零食,还有棒棒糖呢!”
云梦做无力晕倒状,嘴也嘟得高高的。声音柔柔糯糯:“静静哥哥,你多大了还想要棒棒糖,多幼稚!。”
幼稚!好吧,眼镜磨了磨牙,他也觉得挺幼稚的。可是他是给云梦找的好不好。小女孩儿不是都喜欢棒棒糖吗?
这些游戏也都是小孩子喜欢的呀,怎么就成了他幼稚了呢。
要不是肩负让她快乐的重任,你以为那些游戏他会看得上?在逗云梦开心这件事上,他真的是词穷、技穷、智力穷了啊!
自从云梦听说肖剑去给一个女生过生日之后,云梦的精神一直恹恹的。对任何的东西都表现得心不在焉、兴致缺缺的。就连她的神色也是好像被抢玩具又无力申诉似的,小嘴微微地嘟起,眉头也轻轻蹙着,神情无比落寞。
这种落寞还他妈地挺让人心疼,挺让人心里难受。让人心生怜惜,让他几次想要把她抱起来,用手把她的眉峰给她抚平,嘴角给她扯开,让她露出她的好看迷人的笑。
可是那白纸黑字的约法二十章在他口袋里虎视眈眈地躺着呢,他不敢啊!
他敢的只是坐在距离她半米远的地方用他可怜兮兮的小眼神乞求她,乐一下,乐一下。
其实云梦一直挺乖的,不哭不闹,偶尔也会善解人意地冲他笑一下。只是那笑,唉,不说了,他直接捂住自己的眼睛,颤巍巍地道,你还是忧郁着吧!
陈然作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标志性代表,早被眼镜打发到门口去侯着肖剑去了。他像个焦躁的小老鼠,在门里门外逡巡穿梭。一会儿看看游乐场的大门,一会儿又看两眼被别人玩的风生水起的游戏界面,那个哀怨啊!
就在大家都觉得度如如年的时候,只听陈然一声大喊:“老大来了!”
眼镜从椅子上直接就蹦了起来,像个留守在家天天翘首以盼的小孩儿见到久违的家长般冲了出去。要死不死的和正向里面急走的肖剑撞了个满怀。
他的鼻子恰巧碰到肖剑的肩胛骨,疼得他捂着鼻子蹦起老高。他还傻呵呵地等着肖剑安抚呢,谁知道,人家连停顿都没有,直接就越过他向里面去了。
眼镜看着肖剑的背影,酸爽地哀怨着,老大啊你这属于肇事逃逸知道不知道!
唉?怎么又回来了? 知道自己错了吧,知道自己的行为不礼貌了吧,用你妩媚的眼神给我赔礼,用你魅惑的语言给我道歉!那样我才可以考虑原谅你的无情和莽撞。
眼神那么凶干嘛?是你撞了我,我说的是我鼻子的伤比你重,应该是你安抚我……
嘿嘿你的手干嘛?安抚的部位和力度都不对,你放开了,你说什么?云梦?云梦怎么了?她不就在那儿吗?
你的眼睛白长那么大!
“唉,哎真的呢,云梦怎么不见了?云梦去哪儿了?云梦……
“云梦呢?云梦在哪儿?”
肖剑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平时总是淡定无波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担忧和焦灼。那焦灼如同怒火,大有燎原之势。
眼镜被这视线吓了一跳,他赶紧躲开肖剑的视线,快速而紧张地在游戏厅里寻找起云梦。。
“小姑奶奶,你在哪呢?您可千万别吓我。我待你可不薄,你行行好,赶快出来吧,我要被你害死了!”
“梦梦,在哪呢?小哥哥回来了,快出来啊!小哥哥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不把你丢给这两个白痴了,小哥哥一定永远地守着你好不好……”
“小祖宗,您可救命吧!你要再不出来,我们会被老大扒皮抽筋,挫骨扬灰的。哎呦,我的胳膊,我的老腿,我的老腿,我的脑袋啊……”
一艘游戏飞船的驾驶仓里,云梦屏住呼吸,听着那三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喊,悄悄探了下脑袋。
她刚一探出头去,眼前就出现了那三个人同时做出的鬼脸,肖剑做的俏皮,眼镜做得狰狞,陈然做得最为难看,挺像是悲伤的小丑,既人又有些让人可怜。
肖剑声音焦切,眼镜和陈然则阴阴恻恻:“小梦梦。”
云梦抖了一下,惊悸地闭了一下眼,然后,睁开来,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娇弱的伸开双臂,冲着肖剑柔柔怯怯的喊道:“小哥哥!”
肖剑一愣,眼见着眼泪噼噼啪啪地,从云梦的眼眶里落下来,心底一惊,一种让他整个心脏都为之震颤的心疼蔓延至他的所有的神经,皮肉。让他再也把持不住,一把抱住云梦,把她死死地搂在怀中,犹如经历了劫难,经历了生死,经历了所有……
“梦梦,是不是受委屈了?说出来,小哥哥替你出气,为你报仇!”
“梦梦,小哥哥错了,从今往后小哥哥再不会像今天这样丢下你了。小哥哥向你保证!”
“小哥哥往后会好好地守着你一个,不管什么人,什么事情……”
旁边,眼镜轻轻地推了推肖剑的胳臂:“大哥,您这是表白吗?用不用我们给你做个见证?”
“表白?”肖剑把话题止住,他的n核的大脑快速过滤眼镜的话,同时把自己的言语重新回放,渐渐他的脸颊有些泛红,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从他的心底涌出,让他莫名地激动和羞赧。
241借力云梦这把小刀
肖剑捧着云梦小脸看了又看,极其准确地发现了问题,云梦刚刚并不快乐。他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地剜了两下,挺疼的。
肖剑心里的账目是极清的,同时翻后账的本身也是一等一的。他先是极其详细的检查了云梦的身体状况,然后很镇定地把云梦揽在怀里。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云梦的小手。神色极其严肃,极其镇定,极其厚黑地言道:“眼镜啊!我的约法两章里第二章是什么?
“约法两章?老大你那叫约法两章?”眼镜很勇敢地表示了抗议。陈然点头附和。
“嗯,当然是两章,并且是很简单的用四个字就可以概括的两章。”
陈然咬牙,为自家老大的又狠狠地贴了一层的厚脸皮,表示了深深的鄙视和自我同情。
同时也为自己即将开始的英勇无畏的反击吹响了号角。嘿嘿,是你先不仁,别怪我不义喽!
“老大,我知道我错了,我失职,我有错,我错不可恕……”
“继续,以你的文采还可以再深刻一些的!”
眼镜恨恨地磨牙:“老大,我知道,我知道我没能够及时地让云梦的情绪保持持久的快乐是我的不对。可是我也是有苦衷的……”
“忏悔继续,苦衷留着你自己苦吧!”
眼镜差点没跌地上。什么叫忏悔继续,苦衷自己苦吧。这个小没良心的,别太过分,会把我的脾气激起来的!七十二变虽然我是摸不到门道,三十六计我还是读过一些的。有一句话叫做,借刀杀人是吧。要不让我试试云梦这把小刀?”
“我错了,我忏悔!我悔过……我愚昧无知,反应迟钝,我心思单纯,没能先知先觉地发现今天是云梦的生日,我连个小小的生日礼物都没有为她准备。我愚蠢,我无知,我活该被老大骂,我惭愧……”
“等等……”
肖剑怔忡,他犹疑地看向云梦:“今天,今天是你的生日?”
“嗯!”云梦点头。
“你是腊月十五的生日?”
“嗯!”
“见鬼!”肖剑恨恨的一拍自己的大腿。他竟然不知道云梦的生日。他怎么可以这么疏忽,这么大意?
他狠狠地把自己骂了好几遍,然后懊恼地跟云梦道歉:“对不起,梦梦,小哥哥不知道你今天生日,小哥哥现在就给你过生日,你喜欢什么小哥哥去给你买!”
小哥哥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可是小哥哥知道那个大姐姐的生日……小哥哥还去陪那个大姐姐过生日……小哥哥……小哥哥……云梦忽然很委屈,她用牙齿咬住下嘴唇,忽然想别过小脸不去理睬肖剑,可是,可是,又怕小哥哥彻底地不理她,她越想越憋屈,最后委屈地把头扎进肖剑的怀里。
这是生气了吗?肖剑感觉到云梦的不自然,伸出手,扳起云梦的脸。
“梦梦,对不起,小哥哥今天有点事……小哥哥现在就陪你过生……”
“小哥哥的事就是去陪小姐姐过生日……”
“什么?”
云梦气恼恼地抬起头:“你的事就是去和什么大姐姐过生日?”
肖剑语塞,他抬起头,幽幽的看向眼镜和陈然:“你们告诉他的?”
眼镜很不义气地用下巴指了指陈然,陈然赶紧低头,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嘴里默默念:不知道是我不知道是我不知道是我!”
“你个白……!”肖剑真想一脚踹过去,可是他知道主要责任的确是在自己这里。陈然只不过是陈述了一下“事实”。
虽然这个事实并不那么事实。
肖剑神色稍霁。看向云梦的眼神也更加柔情。
“梦梦,小哥哥错了,小哥哥发誓,以后再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以后不管遇到多重要的事,只要梦梦一句话,小哥哥保证随时出现在你的身边。”
“真地吗?”
“当然真的!”
“我们拉勾勾!”
“好,拉勾勾。”
“老大信誓旦旦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乍听起来就跟真的似的,要不是我了解老大不会被女人绊住手脚,要是我也像云梦这么大,估计我也会相信他了,?”
“什么叫像真地,老大说的肯定是真的,也肯定是认真的!我好羡慕云梦啊,小小年纪就把老大的心拴住了,太幸运了,太幸福了,太让人高兴了。”
“陈然你还是太单纯啊,两个小屁孩儿的话能信?这就跟过家家一样啊!唉,陈然,我怎么感觉阴风阵阵地,不行,我得躲躲,我躲,我躲,我躲……”
……
范家的别墅里,本来热闹的场景却因为肖剑的离开,和范晓晓的晕倒而气氛冷凝,客人地神经都绷得紧紧地,都坐立不安地等待在客厅里。几个忍不住寂寞的小孩。偷偷的看了两眼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丰盛的食物,立刻引来父母严厉而低沉的训斥。后来,还是管家觉得有些失礼了,便让手下的秘书在外面的大酒店里安排了酒席。
二楼范晓晓的卧室门口,林慈被那扇门板隔绝在门外。她焦急地趴到门上,想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可是里面的声音很小,也很少,她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卧室里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范晓晓被放置在了她的那张满是粉色饰品的公主床上。私家医生已经仔细地给范晓晓检查了身体。他神色复杂、凝重、沉思了再三才郑重的告诉范文,范晓晓的精神又一次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并且这次的刺激,好像,比以往的要更加严重。因为,她的意识又开始了自我封闭,她甚至开始排斥他对她的救治。医生最怕的就是这种病症,拒绝治愈,拒绝苏醒,拒绝救治,拒绝从病态里回归。
恐怕从今这一次开始。她的病症将再难恢复到痊愈时的状态,她的自卑、自闭将再次加重,恐怕她的行动举止会明显带上些精神类疾病的样子。也就是说,走在街上,别人一早就可以看出这是个或者曾经是个精神病人。
范文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幻影。幻影里她的宝贝女儿正行动畏缩地行走在街上,路人正对一路嘲笑着对她指指点点。范晓晓连头也不敢抬,也不敢说话,只是战战兢兢,畏畏怯怯地背对着众人,缓慢而踉跄d挪动着脚步。
范文的脸阴沉幽暗,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愠怒,他忍着那怒火低声地问那位医生:“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的办法了吗?”
“难啊!”
“难?那就是还有办法!”范文的语气坚决、笃定:“说吧,只要你能救得了我女儿……条件随你定。”
“范总说哪里话来,你给我的诊金早已经富富有余,我之所以犹豫,不是想提什么条件,而是,我不知道他再一次犯病的症结在哪里?解铃还需系铃人!”
“心病还需心病心药医。”
“对……”
“明白了!谢谢您,我会让秘书把诊金打到您的卡上。”
“谢谢老板。”医生利索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刚要出门,又被范文拦住了,范文语气有些迟疑,医生也不着急很恭顺的等着他说。
最后范文咬了咬牙,把嘴凑到医生的耳朵边,低语了两句。
医生迟疑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原则上应该是可以,不过毕竟她的年纪还小,又是第一次,不建议服用什么……,万一年轻人把控不住分寸,对女孩子的身体伤害会很严重!”
“如果剂量小一些呢?”
医生凝眉:“范总,请您慎重!”
“好了,好了,我就是随便一问。”
范文不耐烦的挥挥手。医生识趣地开门走出去。
林慈冲进来,这一次,范文没有把林慈赶出去,而是立在了窗前,静静地注视着别墅前面的有些萧条的景致。
电话响了,他凝眉走到卧室外面的阳台上按了接听。
游乐场里,肖剑为了弥补对云梦这个生日的亏欠,亲自带着她把所有的她好奇的游戏都玩了一遍。
云梦的笑脸终于回来了。她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又开始亮闪亮闪地发光,另一对长睫毛再一次飞呀飞呀,飞得可欢实了。
云梦高兴了,肖剑脸上的表情自然而然地放松了下来,心情也一扫今天的郁闷,脸上现出了欢快的笑。
这肖剑一笑,就相当于满天的愁云惨雾烟消云散,眼镜的胆子也大了,开始围在肖剑跟前邀功。
“老大啊!你知道吗从你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和诚陈然就一刻也没有放松过,我们一直都在尽心尽力想方设法地让云梦高兴啊!”
“你觉得云梦刚刚的表情是高兴?”
眼镜噎了一下:“不是啊,她刚刚的表情当然不是高兴了。但是老大你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总不能因为我们努力的结果不理想就把我们付出抹杀吧!”
“我只看结果!”
好吧,老大!
“可是,老大,你说人为什么会快乐呢?是不是因为得到了她想得到的?如果你给他的东西是他不想要的哪怕你给他再多再好。就像吃饭一样,我喜欢米饭,你偏偏给我弄一锅粥,我喜欢水饺,你让我吃窝窝头,我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