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郎情郎意
大字周围,又是一圈肖剑的名字。
红布黑字,很是醒目!
肖剑微顿,他稍稍退后两步,他看了看讲台。然后指了指正低着头装死的陈然和眼镜。:“给你们一分钟给我收拾干净!超过一分钟后果自负。”说完了,不再看注意旁处,而是气定神闲的走向自己的座位。
吓得陈然赶紧用胳膊肘触了一下还想继续装死的眼镜,两人一起跑到讲台上,条幅太高了,他们分别从第一排搬了一个凳子,放到讲台上,立到凳子上,把那个条幅取下,叠好。
然后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肖剑的座位旁边,一脸谄媚地问:“小老大,你说这条幅怎么处置?”
“随便,只要不让我看到它就行。”
“好嘞,那我就拿回去了,今年正好是我的本命年,我拿回去让我妈给我裁一条裤衩子……”
眼镜白他:“陈然,这布料上可有字,回头再把你的屁股给你染花了。”
“一看你们就不是真爱,这上面的字都写的什么呀?写的都是肖剑啊。要是真能让这两个字把我的屁股染花了,那就相当于我是躺在肖剑怀里睡觉啊。那郎情郎意地多惬意,多舒服。说实话,你们嫉不嫉妒?”
“嫉妒你个鬼呀!把我条幅立刻给我扔到垃圾桶里!”肖剑一个爆粗。
教室里响起一阵哄笑。
陈然还想扭捏,被肖剑一个纸团丢过去,赶紧收了玩笑,老老实实地把条幅处理掉。
肖剑又抬脸看向掀起衣角擦眼镜片的眼镜:“说,你们用我的信息换了多少的外快?”
眼镜吓得一激灵,赶紧把眼镜戴到鼻梁上,用双手捂住口袋:“外快?没多少吧。”
“没多少?”肖剑那水嫩的小脸一沉:“我的信息被你们弄得人尽皆知,你竟然说卖了没多少?是我的信息不值钱吗?”
“不是啊,老大!”
“是我教给你们的营销策略有误?”
“没有,没有,老大英明神武……”
“那我的那一份……”
“这就给您,这就给您……”
的确他和陈然在这次绑架事件中化身终极损友,借着倒卖肖剑的信息赚得钵盈盆满。当然,这都是经过他们通过电话咨询,小老大同意并且告诉他们操作方法,他们才能赚到的。
别的不说,单是你卖了人家的信息,就该分人家一杯羹的。
肖剑接过眼镜递过来的鼓鼓的纸包,满意地放进自己的口袋。心想,这些钱够给姥姥和云梦买好些好吃的了。
大家的情绪都还是非常的澎湃,不过大家都做好了,有杂沓的脚步传来,肖剑知道是老师们来了。
果然,很快门就开了。进来的是语文、数学、英语三门主科的老师。
这三位的老师的表情让肖剑绝对相信,他们在进教室前一定已经和初二二班的老师展开了一轮激烈的唇枪舌剑。他坚信作为他们最直接的竞争对手,初二二班的主课老师们一定被自己班这三位厚黑学得极好的灵魂的工程师气得急火攻心,火冒三丈。
而且自己作为这三位老师对为有利的攻击武器,一定是被他们利用得不遗余力,他在初二二班那里的仇恨值,一定是蹭蹭蹭地又翻了好几倍。没办法,他们老师很会物以致用,人以致用,他作为他们班的镇班之宝,他们不可能让他的满满的武力值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静静地沉寂。
先是依旧情绪激动的班主任老师见到肖剑,她几乎是惊呼着就跑到肖剑的课桌前,给了他一个热烈而激情的拥抱,那力度大得让肖剑差点没上来气儿。接着是数学老师、英语老师,他们也都不顾及肖剑的什么洁癖或者什么地,也都爱意满满地拥抱了他。
好吧,老师就像自己的父母,一个人不可能拒绝自己父母的拥抱。不过这被老师像扯棉被似的拽到讲台上,又是搭肩又是摸头的,还要在那么多异于往常的涌动出许多微妙情愫的少女抑或少男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站着,也是不太好受的。
可是谁让他肖剑呢?谁让他是老师们几十年不遇的骄傲呢?谁让他小小年纪就出落得那么招人呢!没办法这都是命啊!
肖剑虽然不喜欢这种被人瞻仰一样的相处方式,但是他还是温文儒雅地站在讲台上倾听老师们的各种抒怀,听老师依旧热情澎湃的讲述他怎样勇敢地面对绑匪,镇定自若,怎样是大家学习的榜样,行动的楷模。
虽然老师的一套慷慨陈词全是对他的赞誉,他还是忍不住打断了老师的慷慨,一再声明那两个绑匪并不是真正的绑匪,他们那样做也是情不得已,他们并不是什么恶人,他还说他们在那几天的相处里还成了朋友,只是很可惜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已经不在了。他去的时候很凄凉。死者已矣,他不想他的那位朋友再被说成绑匪。
他的这番话又引来全班同学热烈的掌声。他们的老师也是画风突变,把对绑匪的深恶痛绝硬生生地改成了沉痛的悼念和惋惜,以及对肖剑如浩瀚大海般宽广胸怀的敬仰与称赞。
初二一班原来和初二二班的成绩差不多每一次月考竞赛都各有胜负,可是因为肖剑的到来初二一班的成绩稳稳地占据了年级第一,不但平均分碾压了二班,优秀率,也是妥妥地一路领先。
领先的成绩也给老师们打了一针强心剂,让老师三十几岁的心脏愣是跳出了十八岁的节律。那力度,那强度,那气人度,简直让二班的老师们怀疑人生。
老师们一路夸赞,一路炫耀,同学们一路鼓掌,一路捧场。他们教室的门一路敞开,那得瑟的盛况扰得二班的课堂嗡嗡作响。那二班的老师更是肚皮鼓鼓的,使劲把那嗓门比喇叭还响亮,可是人家亮的是情绪,他们亮的是嗓门,不用比就已经立见高下。
二班的老师冲着嗡嗡作响的门板狠狠的拍了几下。
“得瑟!不就是仗着有个肖剑吗?有本事你们让肖剑在你们班呆一辈子!”
哼,肖剑那是在你们班能容下的主儿?人家是蛟龙,是要翱游天河的主儿,你们班有让人傲游的大池子?
哼,说不定人家明年就有跳级了呢?到时候你们班没了顶梁柱,看你们还拿什么得瑟。再说了他们班也不全是软柿子,不说别人,就说姚瑶瑶吧,在上一次考试的时候,人家也是拿了好几个满分的。如果哪天肖剑真要是走了,或者跳级了。你们一班的那些什么优秀生,什么尖子生,还不够姚瑶瑶一个人收拾的。到时候,就可以把你们打的落花流水,屁滚尿流,让你们低眉顺目,俯首称臣。哼,要知道我们班姚瑶瑶那可是除了肖剑之外,考遍初二无选手地存在。那是我们班的活宝,我们班的成绩担当,等你们班的肖剑跳级走了,她可以秒杀你们所有的同学。哼哼……
姚瑶瑶呢?这都上了半天课了,在外面看热闹的也都已经回来了,怎么还看不见姚瑶瑶呢?
如果此时的二班的老师能到走廊里看一眼,保证会把他的鼻子气歪了。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班的顶梁柱,他们班的成绩担当姚瑶瑶正悄悄地立在初二一班的后门口,一脸痴迷地看向人家一班的讲台,别提多专注了。
姚瑶瑶斜倚在冰冷的墙壁上,脑袋贴着墙面,尽量地把自己隐藏在昏黑的暗影里,她的整个身体都呈现紧绷的状态,她的手紧张握住衣角。她的牙齿把她的下唇紧紧的咬住,如果恰巧有人从她的身旁走过,可能会感觉到她的身体几乎是在微微颤抖的。如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会发现她的视线一只停留在讲台中间的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身上。
讲台上的老师激昂慷慨地高谈阔论,没有一句钻进她的耳朵,可是哪怕只是肖剑的一声轻咳,都会引得她心跳砰砰地加速,引得她全身的神经都为之紧绷,引得她像个神经病一样呼吸急促,满眼迷蒙。
她的视线像被谁钉了钉子,将她的目光直直的盯到肖剑的身上,脸上,眼睛上。
如果此时的肖剑转头,就会看到阴影中的她,就会看到用目光紧紧锁住他的那个姚瑶瑶。两个人也许会四目相对,肖剑也许会感觉到她的视线中的一抹痴迷的光。
突兀的下课铃声在姚瑶瑶的耳边想起,让她从沉溺的情愫中惊醒,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人家初二一班的教室门口竟然站了差不多一节课的时间。自己竟然忘了上课?姚瑶瑶被自己的这个认知吓了一跳。
我的天,她这是疯了吗?她真的是疯了呀!作为二班公认的学霸,她竟然忘了上课?一直以学习为荣,以学习为己任的她竟然忘了上课。
并且让她忘记上课的原因竟然是……竟然是……她在看一个曾经和她势如水火的半大男孩儿,她竟然为这个男孩儿痴迷。我的天啊,他才多大?自己才多大?真地是要疯了!
213肉你个头啊
下课铃响起的刹那,肖剑温润的眼眸闪过一丝解脱了的放松。老师们却是言犹未尽,又硬生生地把下课时间向后拖了五分钟。
老师们刚走出教室,陈然就从后门,悄悄溜进教室,然后快速走到刚坐回座位的肖剑身边,嘴巴一伸就要“咬”肖剑的耳朵。
肖剑身子一歪,剑眉微蹙:“退后。”
陈然向后退了一下:“这样总行了吧。”
“半米!”
“十公分?”
“二尺!”
“二尺?二尺是多少?要不十五公分?”
“一米!”
“我……”靠!陈然哀怨。
“肖剑,我们可是竹马竹马的朋友,就这么个距离你还跟我矫情?知道吗?你这样做很伤人,很伤我的心。”
肖剑向陈然摇了摇右手食指,脸上浮上了一丝浅显的肆意。
“陈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相识一年两个月零五天,当时我们都过了竹马的年纪了吧。难不成你在十三岁的时候还在玩皮竹马的游戏?”
“我靠,肖剑,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连我们认识多少天你都记得,你这脑子……”
“说不说,不说靠后,不要妨碍我身边的空气流通……”
陈然嘴角抽搐了两下 腰杆一挺:“肖剑,这次我说的可是事关紧要、事关重大,事关……事关……”
“哦?事关什么?”肖剑扬扬眉毛,他原本淡然、清冷的眼眸微漾,让他犹如幽静湖水的眼底泛起一丝灵动的波纹,里面的眼波就在那眸里晃啊,晃啊!晃得陈然的心酥酥地还有些眩晕。
哎他打算说什么来着?
“嗯,说说看!”那一声悠长的带着余音的嗯,更是犹如悠扬的弦音,让陈然的大脑晕晕乎乎地好像到了云里雾里,彻底地不知所谓,不知所云。
那边肖剑还摆出一副温润的求知的模样,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话。
陈然赶紧用手挡住肖剑的脸:“停,停……我的小老大,告诉过您多少次了,在我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不要用你眼里的菠菜干扰我,我实在是没那么大的定力来抵抗你的诱惑……”
“惑你个头……”肖剑伸出巴掌扇了一下陈然的脑袋,然后起身:“就知道你小子闲着没事忽悠我呢,对不起,内急,没功夫听你!”
“让开!让开,没听见老大要去上厕所。”一旁两个努力学着度势的男生很眼力见地拨开众人,为肖剑开出一条通道。
“上厕所……老大……你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上厕所啊,看吧,看吧,你又一次成功地让我想入非非、心猿意马,你又要化身成我梦中的……”
肖剑无语地翻了下白眼,然后,冲着在一旁托着脑袋看热闹的眼镜招了招手:“带他去看医生,他病了,病得不轻……”
肖剑出去了,大家也都闹哄哄地跟出去,教室里瞬间也像被扫荡了一般只剩下了幸灾乐祸的眼镜和意犹未尽的陈然。
眼镜得意地趴到陈然眼前的桌子上,用左手食指托住鼻梁处的眼镜框,满脸的鄙视和小兴奋。
“陈然,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呀,终于露出你的狼子野心了吧,说吧,你觊觎我们老大多久了?你到底是深思熟虑过了还是简单的心血来潮?”
“潮个屁……”
“呵,你还回嘴!我可告诉你,老大不是你一个人的老大, 他是我们所有初二一班男生女生共同的老大。你可想好了,如果就单纯图一乐呵,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头,做一个金不换的浪子。要是你非要执迷不悟,卯足了劲想要往南墙上撞,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也要想好了……虽然你和老大的关系好,可是老大是谁呀?那是人中龙凤,那颜值、那魅力,再过个一两年,肯定有数不清了男人女人哭着喊着去拜他的牛仔裤,他那点有限的雨露,滋润到你……啧啧……你最好确定,你可受得那寂寞,忍得了那残酷?”
“啊?”陈然挠头,这云天雾罩,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得什么呀!
眼镜继续在那儿啵:“还有一件事你有考虑,就是……你是家里的独苗,你要考虑你为你家里传宗接代的事。要不等你成年了,先娶一房媳妇儿,等你媳妇给你生儿子,你再考虑对老大的忠贞不二?”
“对老大?忠贞不二?我对老大本来就忠心耿耿啊!”
“错,忠心耿耿的是你幼稚的灵魂,忠贞不二的是你成熟的rou体……”
“肉你个头啊!”
教室里,陈然和眼镜在那里打闹、斗嘴,这一边,众多男生女生都在肖剑身旁或者后面追着他,像是众星捧月。一直捧着他到了厕所门口。
肖剑看了一眼那狭窄的厕所门,又回望了一眼身后男女混杂的黑压压的人群。无奈地按了按眉头,促狭道:“各位初二一班的敬爱的同学们,你们确定你们应该逗留的地方是这里?,而不是旁边空气较为新鲜的操场?”
他这话说完,同学们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他们集体像上操似的站在了厕所门口。
而从厕所里刚刚出来的其它班级的两个男生正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们。
女生们瞬间都红了脸,羞臊地互相拉扯着跑向旁边的操场,男生们中有两个脸皮薄的也赶紧探出兰花指,扭捏着走掉了。
肖剑看着眼前依旧站立着的三四十号目光灼灼的男生:“看我这记性,你们谁去告诉陈然一声,我给他的生活照只有二十张,让他悠着点发。可以按先后顺序,先到先得……唉,你们干嘛走嘛啦,你们不是上厕所呢吗?”
那两个男生懵懵地看着狡黠浅笑的肖剑,一脸不明所以。
而旁边女厕门口,姚瑶瑶再一次盯住肖剑,痴痴地呆住。她后面的女生轻轻的推了推她:
“怎么还不甘心呢?你太较真儿了吧,非要和肖剑比个高下,其实在大家的认知里,输给肖剑是最正常不过的了,肖剑是谁呀,那就是一学神了啊!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年级,肖剑没来以前,从一班到四班各个班级的老师同学之间的各种争强好胜,明争暗斗几乎都没有停止过。学生一个比一个狂妄,老师一个比一个牛气,整天你高我低,你胜我负,热闹得不行。自打肖剑来了,一切都消停了。因为人家的能力,人家的实力根本就不允许你狂妄。反正无论你怎么狂都会被人家碾压,无论你怎么争都争不过人家。所以学生也没脸狂了老师也没有面子争了。大家也都变得大度、宽容,各个班级的关系呢也都平平和和。也只有你们二班的老师还有不服气,总想着找回原来的风光。可是结果怎么样了,还不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所以啊。认命吧!有些人是用来被超越的,可是有些人注定是来超越我们的。”
姚瑶瑶低下头,她的手攥住衣角,她用牙咬住下唇。旁边的女生以为她听不进去自己的话,还在那儿较劲呢,便摇摇头走开了。直到旁边的女生再抬首,已不见了肖剑影踪。
晚上熄了灯,钻进暖烘烘的被窝, 没有了菠菜的困扰,陈然这才想起那个和肖剑没有说完的事,于是他又来了精神和肖剑继续起白天的话题。
“我靠,陈然,你是说姚瑶瑶放着课不上在我们教室门口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眼镜也没有入睡,听到陈然的描述,立刻精神抖擞地加入。
“嗯,可不呗,我不是去扔条幅吗?回来不是就上课了吗,我就看她在我们教室后口站着呢,还身子贴着墙,鬼鬼祟祟地一看就是不想让人发现。我好奇她想干什么呀,就躲在楼梯口,悄悄地盯着她。”
“姚瑶瑶一直是出了名的好学。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缺课?”肖剑声音清冷,在暗仄中显得有些幽淡。
“说不定是他们每次考不过我们班,觉得我们老师肯定比他们老师讲得好,就偷听我们老师讲课?”黑暗里眼镜的眼镜在微微地反射着光。
肖剑将手中的一个空塑料瓶准确地丢到眼镜的头上。
“靠!老大不是吧,这黑着灯你都能丢准,佩服啊佩服。”
“几体呀!要不你现在投一个试试。”陈然冒泡。
“老子爱几体几体,关你屁事。”
肖剑不理他们,只管淡然地说道:“我们老师讲课二班还用偷听?你也太小瞧我们老师的高音了。”
“也是啊,我还听二班的学生抱怨我们老师的嗓门亮,说每次在他们班都能听的清清的。把他们老师气得让他们上课带棉花堵耳朵呢!”
“带棉花啊……唉!老大,我聪明绝顶的脑袋又想到了一个新的致富之路……”
“真的吗,陈然?你说说看……”眼镜一听挣钱就来劲。
肖剑又抄起一个矿泉水瓶子,准确地丢到陈然的脑袋上。
陈然立刻会意,冲着黑暗中闪着光的两个镜片儿方向骂道:“你个死财迷,现在是说那个的时候?还不把耳朵乖乖的竖起来听老大训话!”
眼镜在黑暗里用眼珠白他:“挣钱那是你起的头啊!”
214差一点凉凉
“那她脸上的表情呢?”
这个我真没看到,因为她的目光一直是注视的教室的,从没有往别处看过,所以我真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不过我发现她的手是握着的?她的手一直攥成拳头,她的身体也绷得紧直直的,她应该是很紧张。”
“紧张?你确定是紧张,不是害怕,不是愤怒,不是恼恨?”
“老大,她就握一个拳头,就能表达出这么多的情绪吗?”
肖剑的声音淡淡的,他的目光在微凉的空气里闪着微光:“不止呢!”
……
俗话说,严师出高徒。好像自古以来,所有的高徒都必须要标配出一位或几位严师。
俗话又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俗语再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避免班级这个特殊的大家庭在画方圆时跑偏。规矩这东西就成了悬在正常轨道外面的一把小锤子,及时地敲打痕迹肆意出的任性的小尾巴。
因为姚瑶瑶“无故”旷了一节课,又因为他们班主任老师的面子和情绪,在和一班班主较量时受到了沉痛的打击,所以姚瑶瑶不可避免地被班主任老师叫到她的宿舍里,用规矩这把小锤子敲打了足足有四十分钟。
班主任姓王,她的脾气就和她的姓氏一样,带着那么争强好胜,不屈于人。
其实她的前半生的生存轨迹一直还是很配合她的姓氏和她的脾气的,在每一阶段的生存范围内,都尽可能地让她独步天下,叱诧风云。即使有那么几次叱诧得失利,也没有失利多少。至少,她从不是各种竞技中垫底的那个。
她从见到姚瑶瑶就开始激昂慷慨,激情爆棚,她从她们初二二班的集体荣誉开始,谈到班里的学习氛围,学习效率,再到瑶瑶自己本身的成绩,目标、前途……最后归结成两句话,她姚瑶瑶代表着初二二班的目前为止最好成绩,代表的初二二班的至高无上的荣誉,代表着初二二班的最大前途以及初二二班所有的希望。
二班的班主任和一班的班主任一样都是大嗓门,表达情绪的时候都喜欢手脚并用,淋漓尽致、慷慨激昂。于是这一番话下来,在引来窗外些许八卦的大小听众以外,班主任老师的嗓子也是妥妥地哑掉。
姚瑶瑶任凭老师慷慨激昂地纷扬着唾沫星子,全程扮演木桩,垂手而着,沉寂不语。直到老师自以为圆满地做了最后陈词,准备结束了训话时。她才神色肃穆地垂下头深深的鞠了三个躬,在老师愕然并且脸色铁青着垮掉后,她才极其淡定的冲着老师说了一句话:
“老师,我要调班!”
老师在姚瑶瑶说完这句话之后,张着嘴巴愣了有两分钟。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说……说……什么?”
“老师,我要调班,我要调去一班!”
姚瑶瑶又重复了一遍。
“你再说一遍!我最近上火,听不太真切。”
“老师,我要调班,我要调班,我要调班!”姚瑶瑶说一送二,直到把老师的激昂成红色的脸说得像极了油绿油绿的小葱。
“你……要……调班?你要调班!”老师的嘴里的棉絮变成嘎嘣嘎嘣的铁蚕豆。
“你要调去……一……班!”这次老师的声音几乎是咆哮着的。她的手臂挥舞着,脸上的青筋暴起多高,那牙与牙之间切磨让她嘴里噌噌地冒火星子。就连她的声音都被这火星子燎得节奏混乱得忽低忽高,明显地失了分寸。
这次姚瑶瑶没有说话,但是她眼神里的好像就义般决绝已经很明显而且很沉痛的伤害到班主任老师。班主老师的眼睛都红了。她怒不可遏,抄起放在床上的笤帚狠狠地狠狠地丢到地上:
“姚瑶瑶,你是吃错药了吗?你到底清不清楚你在跟谁说话?你又知不知道你自己都在说些什么?”
“知道!”
“老师,我没有吃错药,我也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做什么,我说了我要调去一班,我就一定要调进一班,我已经决定了,我已经铁了心,请你不要干涉,不要阻挠!”姚瑶瑶的小脸仰着,带着些稚气的傲娇和固执地倔强。
“什么?姚瑶瑶……你……你竟然敢跟我这样说话……”
“是你让我说的!”
“好好好,姚瑶瑶,你还犟嘴是吧,明天,把你的家长叫来。我看他怎么教育她的孩子尊师重道的。不,今天,现在,现在就让他们来。”
“我没有家长!”姚瑶瑶声音依然平静,透着不可更改的倔强。
“你没有家长?……呵呵……你没家长你是从哪儿来的?”
姚瑶瑶又闭住了嘴巴。
老师的涵养彻底地被这个顽劣的学生气坏了,她失态地啪啪的拍着桌子,她暴跳如雷,她冲着这个姚瑶瑶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要把那块石头给我找到。”
要不有有一句话叫人不可貌相呢,谁能想到严肃而沉静的姚瑶瑶竟也会是逗逼的存在呢。你看她在讲台上放大青石时的那份淡定,那份从容……让老师急跳的心脏差一点就凉凉了呢。
……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避免像平时那样引起水房里的拥堵,肖剑比平时差不多又早起了半个小时。他拿了脸盆,香皂、牙刷、牙膏等洗漱用品走向前院的水房。天还是黑的,水房的外面亮了亮着一盏昏黄的电灯,那电灯在一根木棍上吊着,可以照见在水房的房檐上还垂挂着昨天雪消融后形成的冰挂。天气很寒。水房的地面上还有许多水洒到地上形成的冰碴,来水房的人必须小心翼翼的,稍不留神就被那些冰滑倒。
水房里靠墙的位置是水泥池,池上是一排冷水管,冷水池里面有一个隔间,隔间里面是两个为大家提供开水和温水的热水管。
肖剑把脸盆放到一个凉水管的下面的水泥池里。拿着牙缸到里间接刷牙的热水。
他刚走进里间,就听到外间的门帘响,接着是推门声。他打开水龙头,他耐着性子等着像口水一样的水流把牙缸流满。
忽然,听到外间有两个人说话,是两个女生,一个声音嗲嗲的,带着些娇小姐的音调。一个声音细细地,还带着点谄媚的意思。
“小甜,我们现在来是不是太早了,他不会这么早起来吧。”这是娇嗲嗲说的。
“今天我们是来得早了点儿,不过我听说他每次来都挺早的,今天应该也晚不了!”这声音来自哪细细的小谄媚。
娇嗲嗲:“现在才五点呢……”
小谄媚:“你忘了吗?我们上次是五点半到的这儿水管都被别人占了,他们都在那占住水管故意地磨蹭着谁也不肯走。肖剑一来,她们都跟哈巴狗似的,又是蹦又是跳,争着抢着让肖剑去她们那儿。希望能和肖剑搭讪。”
肖剑正要端着接满的水出来,猛然听到他们提到自己的名字便把脚步停了下来。
“对,对,看她们一个一个就跟发、情的小母狗似的,争着在哪儿发骚,还当别人看不出来呢……”
“就是,就是,一个个小色女,讨厌死了。”
“那你说我们今天怎么办?也像她们一样把水管占住,然后等肖剑来了让给他?”
“那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么多水管我们能占得过来?等一会儿大家都过来洗脸刷牙了,我们也不能把这些都圈住不让别人用吧。”
“那怎么办呢?我们这么大的早,怎么着也要和肖剑说两句话吧。”
“哎,别急,我听说肖剑有洁癖,我们就先挑两个干净的占住,然后等他来了,我们就喊他过来。”
“嗯先试试吧!我记得最里面两个是最干净的,肖剑也好像经常在那里洗。。”
“嗯,那我就占里面那个。哎这是谁的脸盆啊,怎么有人比我们还早呢,小甜,你看这里已经有人占了。”那个娇嗲嗲的声音更嗲了:“怎么办……怎么办嘛?”
“别喊,别喊啊!你把那个脸盆给他挪到一边。”
“可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马上陆续就要来人了,等人多了他知道是谁给他挪的呀。他也没看见我们?”
“嗯,嗯……还是你聪明……嗯……还有那个小甜,一会儿,我们a计划的时候,万一,万一……”
“放心吧,我们都排练了这么些天了,那个分寸和力度我还是掌握得准的。保准你妥妥地……”
肖剑嘘了一口气,心说:“聪明个屁,听不到这里就有水声,离这么近,里面什么听不到。还a计划,你们看电影看多了吧。”
有人进来了,可能是个男生,在外面用凉水冲了一把脸,你没接水刷牙,就走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一对男生……
男生、女生、打水的,洗漱的还有洗衣服的。陆陆续续,水房里渐渐地热闹起来。
不断地有人掀开水房的门帘走出去,也不断的有人走进来。忽起忽落的门帘使冷风不断的贯穿进来。
肖剑知道现在那两个女生的注意力一定都跑到了门口那边,他便端着牙缸从里间走出来。果然有两个女孩儿正站在水池边向门口边张望。而她们的两个粉色的脸盆就放在两个相对来说最干净的水管下面,肖剑的则被她们丢在了边上最脏的一个角落里,那角落里还有几粒泡得发胀的米饭。
肖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把他的挤到一边的那个粉色脸盆,想把它丢到地上,但是……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他这点涵养还是有的。他拿出牙刷,挤上牙膏,快速地把牙刷完,把自己的脸盆拿过来涮了几遍,拿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215难得的偶遇
就在肖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只见门帘一挑,陈然和眼镜一前一后地进来,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根本没注意到肖剑和洗手池旁边两个眼里噌噌冒花的女生。
“眼镜,镜镜,你说我是不是该被老大嫌弃了?我一睁眼就看不见他了……”
眼镜翻了个白眼,他叫严敬文,因为平时戴眼镜习惯了,大家为了省事就开始叫他眼镜,他也认可,可是镜镜是个什么鬼?
“嫌弃你也正常,睡得比猪早起得比猪晚,别说嫌弃了,就算不要你也是正常。”眼镜一边走一边揉自己的眼睛。
“我昨天是比你睡得早,可是我今天早上我五点十分就起了,我起得并不比你晚啊!”
“我靠,陈然你他妈骂我?你小子才是猪呢,你全家都是猪……”
“我没骂你,我只是拿你做个比较。”
“说你和猪呢,你拿我比较个屁啊!”眼镜骂道。
“那我下次……唉,老……”眼镜一抬头,看见正迈步外走的肖剑,他惊喜的呀,刚想打招呼,就见旁边闪出一个娇娇怯怯的女生,满脸娇羞地看着他:“陈然,眼镜,怎么只有你们两个,肖剑呢?肖剑怎么没有来?”
眼镜看看陈然,用眼神传话:“你朋友?”
陈然摇头:“不认识。”
明白了!眼镜和陈然两人同时翻了下白眼,不用说,这肯定又是他们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小老大带给他们的眼缘啊!
现在这两个人是越来越佩服这偶像的魅力了啊,别的不说,单说自从肖剑来到他们班,自从他们和肖剑成了好朋友,他们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从人名变成了名人,几乎所有的女生都知道了他和陈然,就连初一的小女生都是,她们自己班男生还认不全呢,就能流利地叫上他们俩的名字。这一点让他们很受用。
不过当他们知道所有认识他们的女生都是为了认识肖剑才去打听他们的名字,他们两个又暗暗发誓,和肖剑的友谊绝对只能保持到高中。因为他们坚信他们在高中以后,如果他们独立,就凭他们的颜值他们的情商,绝对会收获几次艳遇或者爱情,可是如果他们继续和肖剑一起,对不起,他们的所有艳遇爱情都会成为浮云,成为泡影。
你想啊,皓月当空谁会看得见星星,灵芝当道谁会留心那狗尾?肖剑在侧谁会关注他们,即使有一个看上他们的,他们也不敢要啊,因为那样的人八成是眼有毛病。
当然,也许有那么一两个没毛病的看上他们了,那也可能是追不上肖剑,把他们当近水的楼台了,算计着借助他们得以近距离地接触肖剑,说不定梦里都是肖剑的影子,没他俩什么事。
说不定每天都在通往肖剑的墙头上,争着当那酸不溜丢的红杏。
想想都恼人,既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们必须要审时度势,研究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交友方案。
当然那是后话,现在要紧的是研究一下这个女生是不是有毛病。这肖剑明明在他们后面立着呢,他们竟然没看到?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灯下黑或者两个不可多得眼瘸。
眼镜刚想说不是在你们后面吗?可是他看到肖剑冷冷地扫过他的眼神。根据他对肖剑的了解,这是不希望他说啊。那他就不说喽,他在没女朋友之前可是肖剑忠实的护卫。
““肖剑……没来吗?”眼镜看了看女孩儿身后的肖剑,心说,那不是肖剑吗?你们眼瞎,怪不得我喽。
“他不是和你们形影不离的吗?”
两个人同时摇摇头。
形影不离,姐们,你想多了,我们只有被离或被不离的份,他们的离与不离只取决于肖剑一个人的决断。让他们不离,他们自是屁颠屁颠地追随,让他们离了,对不起,他们还真没有追着不放的胆子。唉,给人护卫也护得说起来都是泪啊。
尽管泪得那么得意。
“其实……我们有时候……也是会离的……”现在不就离着呢吗?
“那你们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这儿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已经来过了呢!”眼镜冲着两个女孩身后的肖剑眨了眨眼睛,再眨了下眼睛。
女孩儿刚想回头,肖剑已经越过她们,向门口走去。女生看着肖剑的背影,那嘴张的比鹅蛋还大。
这什么情况?
肖剑怎么会从里面出来,肖剑怎么会在他们身后?还有,肖剑怎么会拿着那个被她们挤到一边的脸盆。难道,难道……
她们怔忡了片刻,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眼镜和陈然。眼镜点点头,用这种最直接的肢体语言明白地告诉她们,肖剑原来就在里面,只是她们心和眼都不够好使,才错过了这极其难得的“偶遇”地机会。
两个女生懊悔得呀,脸盆也不要了,尖叫一声就向着肖剑的身影追了出去。那架势,就像言情剧里殉情的,不想着逃出生天只想着完成剧本的投湖的傻鸳鸯。
眼镜和陈然对视了一眼,摇摇头,然后,一边放着脸盆一边小声地数着数字。
“一……二……三……”
紧接着他听到门口传来啪、啪以及哎呦两声,他们两个会心一笑,脸上露出痞兮兮表情。
门口可是滑不溜秋的冰,这么急赤白脸地跑出去,能不摔倒?
这俩女生看见肖剑,三好也不装了,形象也不要了,就一明显地不长脑子,脑子都没了还能顾得上看道?道儿都不看了,还能不摔倒?换句话说就是花痴是会让人脑残的,脑残是会使人眼瘸的,瘸都瘸了,自然是要们摔跤的。
学校的生活总是让学生们感到枯燥,躁动的年纪和好奇心总是让同学们梦想着有什么意外,既然现在有热闹可看,谁又想错过这大好地机会。一时间,水房里的人都奔出去观看。
娇嗲嗲正娇嗲嗲地躺在泛着亮光的冰上,娇嗲嗲地捂着自己的臀部,哎呦哎呦地叫着。而小谄媚则很体现她名字地扶住嗲嗲同学。”
娇嗲嗲挥手给了她一巴掌,咬着牙,连声音也忘了放低:“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这里有冰啊,吓死我了,我屁股都摔成八瓣儿了。”
而罪魁肖剑还没走远,还向后面看了一眼,那表情然后,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和这件事的机缘,淡然的转过身,继续向前。哼,就这智商a计划,等着把屁股真的摔成八瓣再说吧!
忽然肖剑的胳膊被人撞了一下,他身子一歪,脸盆里的牙缸滑了出去,里面的牙刷牙膏噼噼啪啪地掉了一地。肖剑皱眉,还没等他看清撞他的人,耳边已经有一个女生尖叫起来,这尖叫声很嘹亮,有点像被谁踩了尾巴的小狗崽的叫声。这声音把一贯胆大的肖剑吓了一跳。
他抬起头,看到眼前并排立着两个女生,左边一个身材偏胖,个子稍矮,此刻正张大了嘴巴,把拳头半塞到嘴里,呜呜地叫着,一副吃错了东西引发了癫狂的模样。
她的旁边是一个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儿,长着一张小脸,要不是脸上有些淤癍,那张脸也算能看。其实,人家这张脸何止是能看,人家可是这个学校大部分男生公认的校花。不敢说沉鱼落雁,最起码诱惑个癞蛤蟆还是绰绰有余。。
只可惜肖剑这小屁孩儿“不识货”啊,所有的女生在他眼里那都是一个样。
那个矮个子女生名叫和琳,平时她见到的肖剑都是被他们班级里的几个护法尽责地把他与她们这些花痴隔离开的,现在第一次冷不丁零距离和他手里的脸盆接触,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肖剑,并且这脸比她远远看到的还要英俊,还要好看,她内心的震撼让她瞬间失措。她的手依旧捂住嘴,她的胳膊颤抖着向同伴传递由惊喜引起的不安。
“晓晓,晓晓……呜呜……肖剑唉……”
范晓晓作为经常被众多男生追捧和团宠的校花,自是和琳要见多识广得多。所以,她看上去还是比较镇定的,还是比较大气的,也是比较的稳重和矜持地。
只见范晓晓小手紧紧地攥住衣角,一脸粉红和娇羞地看着肖剑,:“肖剑,肖剑……你好,我是三班的范晓晓,范是范晓晓的晓,晓是范晓晓的范……”
这镇定,这从容,这临危不乱。
旁边有人发出窃笑,肖剑回头,发现眼镜看完那边的跌跤现场又来这边赶场,正躲在人后笑得满脸跑牙。他狠狠地白了眼镜一眼,吓得眼镜一激灵。赶紧走出来俯下身,去捡肖剑掉到地上的牙膏的物件。
好吧,范晓晓承认她紧张了,她慌乱了,她的心在怦怦地乱跳。她控制不了她自己的表情、动作,她失态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男生还是……是……自己暗恋的男生面前失了水准。她的脸臊得通红。
“对……对……不起。我同学撞了你,你……你……向我道歉!”
肖剑看了眼刚捡完东西,又被范晓晓这句话刺激得手抖将全部丢回到地上眼镜一眼。眼皮也没抬一下,他的声音清冷地再次响起,和渐渐明亮的天空中回旋,然后消失不见。
“同学,你没毛病吧,你们撞了我,要我给你们道歉?”
声音凉冷果断,带了一丝淡淡的嘲讽和微微的抵触。
216看对了眼
“同学,你没毛病吧,你同伴撞了我,要我给你们道歉?”
声音凉冷果断,带了一丝淡淡的嘲讽和微微的抵触。这嘲讽让范晓晓后知后觉地想道,对呀,自己这都是说了什么呀。
范晓晓的脸倏忽地红了,就连这手脚都成了多余的,没有地方安放。
肖剑摇摇头,他并不想和什么女生为难。这个女生明显地刚受过伤,现在又很紧张,他如果抓住她刚刚的失误不依不饶,势必会让这个她很没面子。都是学生,又是个女的,何必较这个真儿呢?
于是,他接过眼镜递过来的牙缸牙膏,放到脸盆里准备离开。
“别……别……别呀晓晓,别让肖剑走,你……你不是有话跟他说吗?还有还有那个你兜里的东西……”
原来躲在范晓晓身后的那个矮胖的和琳闪了出来,她刚把拳头从嘴边拿开,她被自己口水弄湿的手背还润润地泛着亮光。她也顾不得那些了,生怕是范晓晓略一迟疑,肖剑就跑掉了。和肖剑相遇的这次机会是多么地珍贵啊,能和肖剑搭讪一次多不易啊。范晓晓兜里的那张海报都揣在口袋里多少天了,有了这次机会还不赶紧珍惜。
“哦……对、对……我想起来了,我这里有一张海报,你……你看一下……”
可是肖剑的表情依旧沉静淡然,他冷冷地看了范晓晓一眼,并没有拿手去接:“你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
“是、是……是这样的,我是初二三班的,我叫范晓晓,你应该听说过我吧,我做过童星,我拍过关于童装的广告。我爸爸是老板,我家里有自己的广告公司,我打算替我爸爸邀请你,去看我们家的童装广告。”
范晓晓说得很快,没有像原来那样磕绊,她如释重负的看了一眼那胖女孩。
和琳扶额,你这说得倒是没结巴,可是您这话……
“你见过一米七的童星?”肖剑脸上出一丝讥讽和不耐烦。
范晓晓赶紧改口:“不是,我说错了,我们家也给成人服装做广告。”
“哦,你觉得我算成人,你眼里成人是十几岁?”
“我……我……我也不知道……可是,你能不能先看看这个?”范晓晓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又开始结结巴巴。
“没必要!”肖剑躲开她探过来的手。声音疏离而淡漠。然后蓦然转身,准备离开。
“别……别走……” 和琳有些着急,也顾不得旁边有那么多人围观了,她用身子扛了一下范晓晓,让她赶紧说话。
和琳,范晓晓的跟班兼闺蜜,她对范晓晓来说就相当于肖剑跟前的陈然或者眼镜。同样形影不离也同样经常被打压,却总是被打压得既尴尬又荣幸,范晓晓是谁呀?人家老爹不但是著名企业家,还是市里的什么机关的什么委员。尤其他爹可以控制的隐形势力,遍布某市的许多行业,不敢说在市里是只手遮天,最起码举起两只手可以遮上某市一半的天。
和琳的父亲恰巧就是那被遮住的一半天的某机关的一名职员,竟然借着两家女儿闺蜜的身份,在岗位上连连升迁。
和琳知道身边这位校花老爹重要性,自是各种献媚校花,希望可以借助这位贵人,促成自己父亲的飞黄腾达。
献媚也是个技术活,它需要献媚者知道被献者的兴趣、爱好。还需要掌握献媚过程中的一些方法和技巧。最关键是运用这些方法和技巧投其所好,让被献媚者感官上愉悦和舒爽。
为了自己老爹的前途,和琳变成一只嗅觉灵敏,奴性爆棚的猎犬,总是快速及时地探究范晓晓身边的各种信号。 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及时捕捉到她的小主怀、春的信号,她咬牙切齿地权衡了利弊之后,决定化身拉皮条的红娘。
和琳本来只打算提醒一下范晓晓,可是谁承想,范晓晓花痴得厉害,而她动作又过于急切,以至于瘦瘦的范晓晓被她那么一搡,直接就失去了平衡,冲着肖剑就倒了下去。说是迟,那时快,只见范晓晓扎煞着双臂,像飞鸟的两个翅膀,呼地就扑向了肖剑。
周围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人,大家几乎同时惊呼,那声音里有好奇、有惊诧、有担心,有嫉妒还有愤怒。最夸张的是原来在水房门口跌跤的那个嗲嗲的女生,她刚从地上颤巍巍的站起来,还没从那片冰面上儿上下来呢,就看到范晓晓向肖剑扑去。我的妈呀!她吃了一惊,直接一个屁墩儿就蹲下去了。
把她疼得啊,那眼泪直接糊住了眼睛。
不啊,那应该是她的剧本啊,和肖剑搭讪,故意摔跤倒向肖剑。然后,对他一顿放电。那是她看了好几部电影才设计的剧情啊!她还没有用,怎么就被这个范晓晓剽窃了啊!她的肖剑,他的小男神,他的a计划啊!
不光是娇嗲嗲吓了一跳,旁边的眼镜和陈然也是吓了一跳啊。妈呀,这范晓晓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直接扑向他们的小老大,他们的小老大是谁?那洁癖是杠杠的,这样扑不上还好说,那要是扑上,倒霉的肯定是他们俩,他们俩肯定被以“渎职罪”接受至少一星期自己做题、错题、挨呲的惩罚。要知道他们老大的小脾气傲娇并且别扭得很呢。
这些女生也真是不知道都怎么了,一个个十三四岁地就开始春心荡漾,都当是解放前呢。再说了,他们老大的年龄不是秘密啊,十一二岁个孩子,你们就算早恋也该找个成熟点的下手啊。比如陈然,比如他。咳咳……
周围大家目瞪口呆,而作为当事人的范晓晓更是吓了一跳。她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呢,自己就这么冷不丁的要摔倒了,还是倒向肖剑的方向。哎呀妈呀,吓死人了,羞死人了,也高兴死她了,哎呀,就让她倒向她的小男神,让他们来一个零距离的拥抱。
梦境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随着又一声噗通,范晓晓重重地趴在了地上
因为她是冲着那个丰满的零距离去的,所以呢,当肖剑身影像闪电般略过去,她的脸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尤其是她的鼻梁骨啊。
那酸爽……对不起,用错一个字,是酸痛啊!
把那个和琳都吓傻了,她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就如同老僧入定,呆呆地张大了嘴巴,愣怔着不知如何是好。
肖剑站住脚,眉头皱了下,低头看了一眼。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化身愤怒的火柴人,让他的小傲娇彻底地燃烧的时候。只见他眉眼渐渐温和,他蹲下身,把他细长的手指伸向范晓晓。并且那手的方向,明显是探向范晓晓的下颌。
人群里又传出不可置信的惊呼。因为从没有人见过肖剑在哪一个女人身边蹲下身,并且还把手伸向她的下巴……或者脖子……。我靠,太辣眼了,太惹人猜想和刺激了。
人群几乎沸腾,甚至有人鼓掌,有人吹出口哨。就连眼镜都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还好,肖剑的手在距离范晓晓两公分的地方停住了。然后他手指微弯,并没有去拉她起来,而是伸向她外套里蹦出来的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吊坠。
眼镜也愣了下神,他看向肖剑,只见肖剑把那吊坠托起来看了有几秒钟,然后愣了一下神,把手缓缓握紧,再慢慢松开,让人意外的是他沉郁的脸色里竟然浮起了一丝温柔的缱绻。
这缱绻竟然有一扫阴郁之势,在他的眼眸里形成一种迷离的晕圈。几乎面对他的所有人都被这种缱绻所吸引,所诱惑,想要深入到他的眸底,探测他的这种感觉的根源。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咦”的惊叹,然后是一个、两个、所有个。
几乎是声势浩大的一声惊呼,让肖剑回过神来,他抬头看了眼四围惊诧无比的脸,仿佛尴尬了一般,放开那枚吊坠,站起身,有些匆促地走向自己的宿舍。
眼镜和陈然也被肖剑的异常震惊到了。他们的目光对视了几眼,想要对方给自己一个不太忧伤的答案。然后两个人同时摇头。表示自己对老大的这个惹人猜想的表情真的不甚了解。
两人同时忧伤,作为老大的心腹竟然对老大的情绪一知半解,这是他们的失职。
两人也同时懊恼,他们竟然在老大的眼神里发现了类似于动情的光晕的存在。难道他们半大屁孩儿的老大被校花的翩然的一撞,在电光火石之间瞬间早熟,然后对校花姐姐产生了对眼的感觉?
只是这对眼的感觉产生得也太玄妙了吧,所谓对眼,至少应该有一次眼神的交流,有一次眼神碰撞吧!
他们怎么记不起,肖剑给过这位除了脸蛋儿其它地方发育得还不算达标的校花一个正眼!
难道是他们愚钝、赶不上老大智慧的同时也赶不上闪电般的对眼,人家都对完了,他们还傻呵呵地研究老大的目光落在了美人的眸底还是恼人的尘埃。
217昨日云烟
难道说,他们的老大真地和这个范晓晓对上了眼?
妈呀,真要那样,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傲娇的小老大也要在早恋的坑坑里沦陷?,也要化身勤快的小陀螺围着这个花蝴蝶一样范晓晓打转?是不是意味着平时仰望他们的范晓晓将成为他们仰望的存在。意味着已经习惯了被别人簇拥着的他们要化身星星眼的迷弟,情愿不情愿地都要没有原则地闪上几眼?
现在的学生也是眼睛贼亮的,他们要是沦落得要去讨好一个女生,谁还会把他们大爷似的供着?他们引以为傲的江湖地位,将会岌岌可危,将会化成昨日云烟。
这怎么行呢?他们这云烟刚聚集得有点分量,还没等合适的时机让它缭绕呢,就要被范晓晓这阵妖风给吹散了?刚搂住老大的大腿,还没有温热呢,就要被范晓晓的小胳膊给掰开了?刚刚习惯了前呼后拥的感觉就要去呼拥着别人了?
他们的小心脏表示受不了,十分地受不了!
两个人的同时捧心,同时懊恼,同时向着惊到忘记起身的范晓晓翻了一个白眼。
看她那又是哆嗦又是捂嘴的没见过世面的傻样,怎么那么地想揍她,想把她的那张巴掌脸揍成一张大饼上面的抹着番茄酱。
好吧,他们是老大亲自教导出来的五好少年,他们还是能够做到五讲四美三热爱的。他们不会像某些傻瓜似的不顾脸皮、不顾影响……不过他们五好不代表别人也都是五好吧。
某些傻瓜……不顾脸皮……不顾形象……
眼镜和陈然几乎同时眼睛眯了一下,同时看了一眼水房外正在起身的娇嗲嗲,然后两人转脸目视对方,发出会心的一笑。
眼镜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转身紧走了几步,走回到水房门口,用手拍了拍刚刚挪出冰面的娇嗲嗲的肩膀。
“嗨,美女!”
娇嗲嗲正恼恨着,瞪着眼转头,看到站在自己身侧的神态肆意的眼镜。心里猛地咚咚加速了几下。这是肖剑的兄弟,“竟然来主动找自己搭讪。这是多大的面子!这是不是能说明点儿什么?想到这儿,娇嗲嗲的脸色立刻回温,只在几秒钟后就恢复了她标志性的嗲嗲的娇柔。
“美女!你认识刚刚那女的吗?……”眼镜没功夫也没心情看她变化,直接把话题扯向目标。
“那个……认……认识……她叫范晓晓……”
“范晓晓?那个校花?你不说不觉得,你说起来了吧……好像他们都说她挺好看的……”
“好看个……”娇嗲嗲刚刚还尽量地娇柔着,听到眼镜夸起了范晓晓,立刻杏目圆睁,把牙咬得嘎嘣的。但是,在肖剑的好友面前还是要尽量的保持风度。所以还是应该,也是必须把那个不太雅的字咽回去
“不好看吗?你不觉得范校花的是集美貌与勇敢于一身的美女?你不觉得她刚刚的那一招投桃送李非常的高明?”
“高明个……”她们也设计了同样的一招,只是被这门口的冰破坏了,要说高明,才应该是高明的那一个。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回头狠狠的瞪了脚下的冰面一眼。
“同学,你还是把那个字说出来吧,你要是就那样一句一个地想说,又使劲忍着,我怕你憋得难受。”
“你讨厌……”娇嗲嗲被眼镜这样打趣,自觉害臊,便回嘴道。不过两个人的心理的距离也不由地拉进,说话也随便了一些。
“眼镜,你们男生审美是不是都有毛病,竟然喜欢那种脑残……”娇嗲嗲嘟着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有些风韵。
“同学,你真是让我敬佩你呢,你竟然敢说校花不好看,还敢说她是脑残……”
“我……我……”娇嗲嗲急得想骂娘,心说,我这也是话赶话啊!
不过眼镜并没有让她感觉太难看。
“其实我们大多数男生包括我们老大也是和你的审美差不多的。喜欢温柔聪慧还有勇敢的女生,比如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你是说肖剑喜欢我这样的?”娇嗲嗲惊喜地捂住心口,那份狂喜,让她再也掩饰不住,想要欢呼起来。
眼镜摆手,心里暗骂了两声肖剑小祸害,嘴上却说道:“淡定、淡定!有些话我们言尽于此,毕竟大家年纪都很小,现在还需要维护着那一层窗户纸。”
“嗯、嗯,维护……维护……”娇嗲嗲的心狂跳着,用拳头堵住嘴巴,好像不这样做心脏就会从嗓子里跳出来。
娇嗲嗲正喜不自胜,不想眼镜给她滚烫的心口呲呲呲地浇了一瓢凉水。“我们老大虽然偏重你这种类型的,可是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说不定被人一说,便没了主意。就比如范校花这样的人,模样凑活脸皮还厚,一直是死缠烂打要把她自己推销给我们的老大,你看她冒火的眼神啊,满满的都是对我们老大的图谋。”
“她凭什么?她以为他是谁呀?”刚刚被那一跤摔得有点气馁的娇滴滴被眼镜这么一挑拨,心头火起。
“我也觉得呢?可是,人有时候还真需要一些勇气。需要用一些方法证明自己的实力。”
“证明……实力?”
“嗯,美女,尽管你咬牙切齿的状态也是你的实力的一种表现,不过只用你的牙行动是不够的!你还可以加上你的拳头。”
“啊?拳头?我又不打架,用拳头做什么?”
“你……你……不打架?你确定?你看上去也挺猛地,你甘心让一个花瓶抢了风头?”
“啊?”
“其实现在老大也挺烦她,只是他是男生,对这些女生打又打不得,骂又不像话,所以呢,他也是干着急没办法。唉,就不知道谁肯为了他……唉唉……难啊,别看着一个个又是男神又是小主地叫着,关键时候还是先想着自保啊。……人交的是心,不是那一肚子花花肠子。唉唉,可惜了,看吧,人家'校花立起来了,人家要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哪里是暗示这分明就是明示吗!
这眼镜是谁?如果肖剑是这里的王,眼镜就是肖剑的第一战将啊,他的话就相当于肖剑的话。
有时候冲动的力量是巨大的,它就像江河决堤时那一股无可抵挡的洪流,喷涌而至,管他什么凶禽什么猛兽,一概席卷而下。
当娇嗲嗲化身凶猛猛的急流,冲到正喜滋滋发怔的范晓晓面前,用她的口水和嗓音和范晓晓开撕的时候,眼镜屁颠儿屁颠儿的把陈然扯到一边,用胳膊忽扇忽扇的给陈然扇风,脸上一幅贱兮兮的表情。
陈然一把把他的胳膊拨开,大冬天的扇风,这是脑子又抽风?
“陈然,我的表现怎么样?我不费一拳一脚,只用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就让两个傻妞为了肖剑那个小屁孩儿自己撕下虚假的伪装,化玉帛为干戈,我是不是特聪明,特机智?”
“聪明?机智?呵呵……没发现,我倒是发现了你的心上缺了一个洞?”肖剑走到半路想起来没拿宿舍的钥匙,他就又走回来,迈步来到眼镜的身后,正巧听到眼镜在那里自夸聪明,他感觉好笑,便一边看着热闹一边留心自顾探着脑袋看热闹的眼镜,听到他说自己是小屁孩儿,他把他的牙轻轻地磨了磨。
陈然虽然脑子慢,眼睛却好使,早把身子向旁边的人群里挪了一米,又一米,再一米……
“你才缺心眼呢!”眼镜退后两步,远离有些尘土弥漫的“战场”,立在一圈人的后面。饶有兴趣地看着由自己挑起来的战斗:“陈然,你还别说,你说的这句话倒是有了点老大的神韵。毒舌腹黑外带着一股得罪人的作死劲。,不是我说你,你呀就是胆子小,心眼实,遇事放不开,你要是放开了,不等我们毕业,保证成为一个口吐莲花的痞子。”
“你才痞子呢?”陈然骂了眼镜一句。
“切,一看你就是不读书的主,我告诉你,痞子也不全是贬义词,就拿咱们老大说,他有地的时候也是会带一些痞性,不过他比较会装,装得比较儒雅,属于那种的看上去让人觉得带点君子性质的痞子。算了反正这些高深的你也不懂。你就当我闲扯淡呢。对了,刚刚的话和今天的事你别告诉老大啊!”
“这么好的戏!为什么不能告诉呢?”肖剑的清越的声音在眼镜的身后,却是云淡风轻,好像根本就是事不关己。陈然早已经退到肖剑的身后,抹了一把冷汗,看眼镜在前面一边看得兴致勃勃,一边不明状况地在那里解说。
“废话,谁能愿意让别人说成痞子,谁能愿意见自己看对眼的女生被别人收拾。一会见到老大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别说漏了。”
“我靠!……唉,那俩货怎么不打了,等等啊,我在添点油。”
“范晓晓,人家都欺负到你门上了你也不敢动了,人都说了不争馒头争口气,你那手怕是连馒头都争不了的。那个那个什么?你没见人家校花都出手了吗?你也别闲着呀。哎呀,刚刚摔跤的那个谁,你别抓我们校花的手,我们校花还用那只手牵我们小老大呢!乖、乖……真听话,更不能挠脸,不能挠那个校花的脸呢,人家校花那连昨天刚被踩花,再被你挠两下,那就彻底的废了。小老大你别皱眉呀,我知道你喜欢威武的女生!可是她们两个都淑女型的,太弱了……我明天给你介绍两个小太妹。”
218秒秒钟打击
“那个那个什么?你没见人家校花都出手了吗?你也别闲着呀。哎呀,刚刚摔跤的那个谁,你别抓我们校花的手,我们校花还用那只手牵我们小老大呢!乖、乖……真听话,更不能挠脸,不能挠那个校花的脸呢,人家校花那连昨天刚被踩花,再被你挠两下,那就彻底的废了。小老大你别皱眉呀,我知道你喜欢威武的女生!可是她们两个都淑女型的,太弱了……我明天给你介绍两个小太妹。”
“小太妹?好啊!我等着!”肖剑忽然声音加重,清越的嗓音立刻掺杂了一种凝肃。虽然只是声音加重,但是他平素的气场立刻陡然而出。
眼镜猛地一凛,连呼吸都滞了一下,然后才又变得极其匆促。
那心怦怦急跳着让眼镜发慌,他尽量稳住心神,然后缓缓的转回身,尽量让脸上的笑显得自然和放松:“老,老大,您怎么又回来了?唔……是宿舍里锁了门?都怪陈然,非要锁上,说有人会去宿舍偷老大你的东西……看把我们老大累的!”
“就是会偷啊!”陈然对无辜躺枪表示不满。就是会被偷嘛,多少次了只要是不锁门,只要他们一离开,总会有人钻进他们的宿舍,顺走肖剑的东西。这贼还来得挺勤,很尽职地演绎着贼不走空的规矩。他还专门不空肖剑的东西,只要是肖剑的,哪怕是喝剩下的半瓶水,也会被顺出去。
“偷……偷什么偷……那肯定是我们老大的铁粉拿去的,肯定是对我们老大梦寐思服,思而不得,才拿点他的东西回去睹物思人,那东西在老大这里是平常的物件,在她那里精神的慰藉,情感的寄托。”
“连旧袜子都能寄托?”
“人家想寄托裤头,能找到吗?”
“切,切,眼镜,我发现你越来越污了呢。”
“不是我污了,是老大的风华绝代让别人不由自主地就会想污啊!”眼镜那眼光扫了一眼肖剑,见他依旧面若止水,便再接再厉,继续胡说。
“那又能怪谁呢?谁让我们老大长得倾国倾城、闭月羞花。一抬首就风情万种,一回眸就光电闪雷鸣,不是,是电光火石。让人为之震撼,为之倾到,就像眼前的两个人,她们是在打架吗?她们是在用这种方式为自己的偶像致敬。她们虽然动作偏激,可是她们的心是炙热的,是放到凉水里滋啦一声冒油花的……”
眼镜越说越顺溜,接着就忘了刚刚自己还说得痞子的事。开始得意地指手画脚:
“老大,你不该生气啊,你应该对这两个人的冲动感到骄傲,由衷地骄傲。”
“骄傲?”肖剑退后两步,远离那有些尘土弥漫的战场。
“对啊,不但骄傲,还应该感动、应该满足,应该在心底某处萌生出有些许的柔情。老大,你实话实说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很好,就像这寒冷的冬天,从云层里射出煦暖的光。忽然间就圆满了,就满足了?”
“什么?”肖剑扶额:“眼镜,你觉得我的境界这么恶俗,别人因我引发争斗,我却感觉圆满,满足?”
“这……我换个词……你有没有觉得十分通透,舒服?舒服到有点得意忘形?”
“得意?还忘形?肖剑的手在裤兜里憋着,怎么那么想出来揍人?
眼镜发现肖剑的气场变重,也怕拍马屁拍到码屁股上,赶紧解释。
“这个得意呢,是说站在你的立场,有女生为你吵架,为你吃醋,还有我这样的忠义之士为你分忧解难,为你赴汤蹈火,你心里产生的那种极美极美的感觉?”
“哦?那忘形?”
“忘形自然是说你现在陶醉在自己的感觉里,不必去思考你的形象是否和平时一样符合审美要求!”
“嗯,这样啊,这一点我倒是没什么顾虑,因为即使我再忘形,应该也不会像你那样影响什么校容或者市容。”
“老大我抗议!你不能总是用你的外 貌打压我,我也是有长处的,有优势的… “
“哦,不用外貌?那你说用什么?难道你希望更内在的东西打压你?你说说看,是头脑、智慧、知识说出来我尽量的满足你!”
“老大你不用分分钟打击我吧!”
“这不是分分钟,是秒秒钟……”
“我靠!老大你……
好吧,眼镜承认,在肖剑面前他的失败真地是秒秒钟啊!他颓丧了几秒,把被秒杀的懊丧全然地撒到那两个打得呼呼带喘的女生身上。
偷瞄一眼肖剑,好像除了皱眉,没什么特殊的表情。既然他没有维护的意思,那么……
“唉,那俩货怎么不打了,等等……范校花您了真是个花瓶……那谁谁……”
肖剑扯了陈然,转身回返。眼镜赶紧奔了上去。他还有正事呢,所以更加低眉顺目,谄媚的不行。
“老大,其实我也觉得,我挺弱的,不过,我想如果能经过老大您的教育和熏陶,我的各方面一定能突飞猛进……”
“不行,我习惯了一个占一张桌子,我不喜欢和别人同桌。”
“老大,你真是神人啊,我刚说到这儿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我真是太崇拜你了。我也只有五体呀,我要有十体,我就给你来个十体投……”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百体投地也不行。”肖剑昂首举步,那份潇洒俊逸立刻引来诸多女生羞怯爱慕的目光。
眼镜在肖剑旁边翻了个白眼,暗骂了一声妖孽,嘴上却继续贱兮兮地说道:“怎么能不行呢?你放心我和你同桌,我绝对的只占一丁点儿的位置,四六、三七、二八……二八都不行,老大你不能这么绝情啊!”
肖剑也不理他,脚步迈得更大,速度也更急。眼镜堪堪地就要被落在后面。
“老大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呢,你是老大,你不能和他们一样见色忘友啊!”眼镜眼睛一眯,声音放大,竟拿出那些泼皮无赖的劲儿。
肖剑头也没回,直接斥责。
“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见色忘友,会不会用词儿?”
“老大,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些传言不是真的吗?难怪你身边的位置不让我坐,你真的不是打算让那个姚瑶瑶和你坐一桌?”
肖剑的脚步戛然而止,他顿了几秒,等眼镜匆促地赶上来,转脸看向他,声音也变得低沉。
“谁?姚瑶瑶?跟我做同桌?”
“嗯?就是那个二班的跟你下挑战书的那个姚瑶瑶。难道不是吗?”
眼镜呼哧呼哧的喘了两口气,并且翻了一下白眼,表示对肖剑明知故问的鄙视。
肖剑回应地给了他一脚,并且继续追问。
“她要来我们班?你听谁说的?”
肖剑的这一脚并不轻, 同时也让眼镜相信肖剑真的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眼镜既恍然又迟疑地看着肖剑:“老大,你真地不知道这个消息?没理由啊,虽然二班的陈浩去宿舍告诉我时,你已经出去了,可是,你那么聪明,会猜不到?”
肖剑同样白了眼镜一眼,眼镜自己都说了陈浩传递消息时他已经出去了。凭什么眼镜听到消息他就得知道?他又不是神仙,又不是顺风耳。
“这个消息全校都传遍了,据说昨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就闹到校长那儿。那个姚瑶瑶死活要活,非要进我们班,还说呢到我们班还必须和你坐一个桌。”
既然肖剑不知道,那就是这件事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既然没有最后确定下来,那就是还有希望,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不管这希望再渺茫,他眼镜就一定要竭力争取,从肖剑这里打开缺口,万一肖剑同意了呢?他收获的可不只是其他同学艳羡的目光啊!眼镜想着,那几乎要被打压下去念头又开始噌噌地从失望与希望的缝隙里往外冒。
“老大,这个姚瑶瑶可以说是除了你以外最厉害的存在,她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们班主任为了让你们强强联手,一定会安排她做你的同桌的。所以呀老大,为了避开姚瑶瑶这个灭绝师太一样的女人,你就留下我吧,只要你给老师说,你一定让我坐你旁边,老师一定会答应的。现在只有你才能别得了姚瑶瑶啊。”
陆续有人在他们周围止住脚步,向他们这里看着,有激动、有兴奋、有嫉妒,有掩饰不住的艳羡。肖剑看了一眼已经亮白的天空,看了一眼露出晨光的东方,淡然地说道:
“你放心,姚瑶瑶目前为止是不可能进我们班的。校长不会那么蠢。”
“你确定?你保证?”
“我没有向你保证的义务。” 肖剑回头看了眼镜一眼,依旧镇静如常。小样,故意地用这个消息刺激他是吧,然后在他心慌意乱时再趁这个火打个劫?是吧!不过他是那么容易打劫的?别说这个火烧不起来,就算烧起来了,他也不会让别人牵着鼻子走。算计他,定心丸也让你定不踏实。
眼镜哀嚎:“老大,我跟你说我可以容忍你身边的座位是空的,但是我绝不允许你的旁边被别的人霸占了。就算是有,霸占你同桌座位的也只能是我!”
219移不开眼睛
果然如同眼镜所说,姚瑶瑶是铁了心地要调到初二一班。她和她所在的二班的班主任交涉,交涉无果后,自己找到校长,她告诉校长,她的决心已下,如果不让她到一班上课,她就退学。
校长劝她回班,她根本就不听,她的神态就像等着撞南墙的牛犊,倔强、固执、一意孤行。于是,校长又把二班的主任叫来,听取她的意见。班主任更是犯了脾气,直接在校长跟前拍起桌子,她告诉校长,虽然她现在已经看不上姚瑶瑶这个学生,虽然她已经不稀罕姚瑶瑶留在她这个班级。但是她也不会同意姚瑶瑶调班,更不会同意她调去一班。她宁可每天和姚瑶瑶别扭着,也要争这口恶气。如果校长执意想要调,除非用肖剑交换。
并且除了用肖剑交换,其他的条件一切免谈!
用肖剑交换是不可能的,肖剑是谁,他可是一班乃至学校引以为傲的宝贝。一班的班主任可是校长的亲闺女,事关亲闺女的成绩、荣誉、奖金、工资……校长再怎么为难也不能把自己亲闺女班里的定班神针拱手让出去。
校长又找二班班主任谈了两次,试着用各种条件让她同意。直到二班班主任彻底恼了,直接摔门而出,她撂话,如果校长执意要让肖剑和姚瑶瑶同时呆在一班,如果他愿意不公得那么明显,那她也无话可说,她只有辞职。
如果校长真的因为一个学生的调动逼得一个曾经优秀的班主任辞职,那样势必会寒了各位老师的心,尤其是当初他就是存了私心,把肖剑直接分进了自己女儿的班级,要是这一次再再往自己女儿的班里调好学生,那样势必会造成恶劣的影响,让大家觉得不公,甚至会引起公愤。如果再有挑事的人把这件事捅到教育局里。说不定还会影响他的事业。
于是几个调节失败之后,校长只能一边安抚班主任,一边给姚瑶瑶两条选择,第一就是她还继续留在初二二班,享受班级里对她的众星捧月。第二就是姚瑶瑶自动退学。
校长满心地希望瑶瑶能继续留下来,毕竟姚瑶瑶的成绩在那儿摆着呢,她在哪一个学校都会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学霸,都会是一个争光的存在。可是姚瑶瑶宁折不弯,任凭校长、教导主任轮番上阵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她还是很骨气地选择了退学。
把个校长惋惜地呀,暗暗地对二班班主任埋怨不满了半天。
姚瑶瑶事件终于尘埃落定,大家议论了几天之后,便渐渐失去了兴致,也渐渐把她和那段曾经的时光一起淡忘或者在不知不觉中埋藏了起来。
眼镜在此对肖剑的但料事如神表示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看着肖剑旁边的空座位,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 每天心情极好地做着肖剑的跟班,时间交替,更更迭迭。
渐近年关,学生们都面临着期末考试,在这个复习阶段,老师都抓得非常紧,就连两个星期一次的大礼拜也是留了许多的作业。
眼镜和肖剑家离的不远,星期天他早早吃完饭,就骑上自行车,拿了一摞厚厚的作业去找肖剑。
他礼貌地敲门,开门的是肖剑家的保姆,态度也很和蔼,在得知眼镜来找肖剑做作业后,她告诉眼镜,肖剑并没有在家,他天刚亮就去骑车去了十几里外的肖家湾,看望他的外婆。
保姆还说肖剑很孝顺,每个大周末都去,两个月了从没有间断。
眼镜本想回家的,可是他的许多物理作业和英语作业的答案都拿不准。他思忖片刻,便骑上自行车一路打听着来到了肖家湾。
星期五的时候刚下过一场雪,由于时值隆冬,天气严寒,路上的雪并没有消融,车轮轧上去,不是出溜出溜打滑,就是咯吱咯吱发颤。所以眼镜走得很慢也很艰难。不过还好的是,肖家湾村子不小并不难找。他并没绕什么弯路。他又一路询问在众多参差交错的院落里找到肖剑的外婆家。
可是他在肖剑的外婆家依旧没有看到肖剑。肖剑出去玩了,但是他并没有告诉他姥姥他具体去玩的地点。
眼镜无奈只好沮丧地从肖剑姥姥家走出来,临到巷口,肖剑的姥姥跟出来,她告诉眼镜可以去村西那一片梅园附近看一看,肖剑可能在那里赏雪。
眼镜道了谢,骑上自行车歪歪扭扭地穿过大街,向肖剑姥姥指给他的西边的那片荒原走去。荒悬中间有一条不宽的路,路的两边是一些落光了叶子的干枯的的槐树,树下是枯槁的杂草,杂草有的被雪埋住,有的露出一两截枯茎。北边的确有几棵梅树,只是离着小路还有一断距离,梅林里好像也没有人。他脚下的路是一条土路,可能踩踏得多,雪和地上的黑土和在一起形成灰黑的看上去让人很不舒服的污秽。可能是近期有什么机器之类的剐蹭了路面,使路中出现了一道低洼不平的浅沟。有一段坑洼被土填平,还有土少填不平的被人填上了煤球的炉灰,修过的地方倒是平平整整。
他推着车子,向前走了一段,他看到不远处一条还存着不少积雪的公路,就在接近公路的地方,有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小小的身影正拿着一个小铁锹,用力的拍的一些碎煤球。煤球荡起的煤灰落到她的头发上,黄黄的一层。
眼镜怕煤灰荡到自己的身上,推着自行车快步的向前跑了两步。小女孩看到他过来也停止了拍打,立在路边,沉静地看向他。
小女孩儿穿了一件粉底红花的棉衣,下身灰色的条绒的裤子,脚上是一双她妈妈自己做的棉鞋,鞋子不大,沾了许多的泥渍。单看打扮,真地是挺平常的一个农村的小姑娘。
可是那张脸却让眼镜有些移不开眼睛。
小女孩的脸虽然也荡了一层煤灰,但是丝毫遮掩不住她那张小脸上的俊俏可爱。她的眉毛弯如新月,鼻子饱满光洁,一张红润的小嘴儿唇角抿紧,显了一丝紧张和担忧,尤其引他注目的是小女孩脸上那一双大大的黑黑的像水葡萄一样玲珑剔透的大眼睛,那双眼睛带着一种平常小孩所欠缺的灵动,一种秀气,一种让人不愿意转来眼球的魅力。
同样让人关注的就是她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那那样浓那样黑,在不经意眨眼时,飘飘忽忽的像长长的蜻蜓的翅膀,美极了,也可爱极了。她整个看来就像是一个被上天藏匿在尘世间的一个娇小的精灵,。把个眼镜看得都有些呆了。
眼镜都忘了说话,他只是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那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也不动,也在那儿好奇地看着他。两个人瞪视了足足有半分钟,小女孩儿才举起小手,揉了揉鼻子,张来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她的手上沾着更多的灰尘,揉到鼻子上,像是两片有点偏高的小胡子。很是俏皮。眼镜这才回过神,发出兴奋的一笑。
“小姑娘,你把灰弄脸上了!”他也不知怎么地就忘了寻找肖剑的事,竟是从心底萌生出一种迫切地想要和这小姑娘谈话交流的兴致。他把车子靠在身上,然后用手指了指小女孩的儿鼻子的那两撇“小胡子”。
“谢谢大哥哥。”小女孩儿伸手抹了一下,顷刻间那灰尘更多了。将小胡须弄成了络腮胡。
“噗嗤”一声,眼镜笑出了声。刚刚的因为没找到肖剑而产生的小郁闷顿时烟消雾散。他把自行车支在路边,走到女孩儿面前,把袖子扯长了一些,用指头捏住袖口,去帮小女孩擦脸。
小女孩儿忽扇了两下长睫毛,好像想了一下什么,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嘴里却是礼貌地道谢。
“不用了大哥哥,会把你的衣服弄脏的,我小哥哥一会就来了,我让他弄好了。谢谢了!”
“你哥哥……唔,那好吧。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我小哥哥他什么都会帮我弄好的,谢谢大哥哥。”
小姑娘嘴挺甜,那声音也是软糯婉转,入得耳中竟是让眼镜连毛孔都通透舒爽起来。他见过女孩不少,他邻家就有三个。不过在他的印象中那几个女孩儿从来都是刁蛮无理,动不动就是哭叫打闹,这种又漂亮又可爱还特懂事的女孩儿他真地很少见到。
人都是这样,对喜欢的人呢,就喜欢靠近一点,面对得久一点。对讨厌的人总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眼镜也是一样,他现在就特别地希望和小女孩儿多呆一会。至于作业,那本来就不是他待见的事,所以也就被他抛在了在九霄云外。
眼镜看了眼但他还不太平整的路面,笑着对小女孩说:“你歇一会儿,大哥哥帮你弄好不好?”
小姑娘的长睫毛又忽闪两下,她摇摇头,还抽了两下鼻子,小嘴儿微微嘟起来萌萌的:“不用了大哥哥,会把你的衣服弄脏的,时间还早呢,我能弄得过来。”
220说好的洁癖呢
眼镜看了眼还不太平整的路面,笑着对小女孩说:“你歇一会儿,大哥哥帮你弄好不好?”
小姑娘的长睫毛又忽闪两下,她摇摇头,小嘴儿微微嘟起来,萌萌的:“不用了大哥哥,会把你的衣服弄脏的,时间还早呢,我能弄得过来。”
小姑娘一连说了两句“会把你的衣服弄脏的”。虽然是客套,但里面拒绝的意思也是明显不过。
“没关系,你站到一边,把铁锹给我。你的手冷吗?我车筐里有手套,你可以戴上。”
眼镜也是个有脾气的主儿,他的兴致上来了,根本不会让这个小姑娘轻易地破坏。他把自行车向前推了推,支好。然后走到女孩儿身边从女孩儿手里接过铁锹,很卖力气地把煤渣拍碎,再摊到低洼处。
他到底是人高马大,片刻之后就把那里摊得平平整整的,都弄好了,他有些得意地直起身。
猛地,他惊跳起来,因为他看到的不是小女孩儿萌萌的身影。而是一张突然地出现的毛茸茸的脸。当然这张脸让他惊跳,不是因为这张脸丑陋或者可怕。而是这张脸出现得实在突兀,实在出人意料。
前面这个人的脸上戴着一个长毛猴的假面,整个脸都被长长的绒毛遮住,只有一双像夜空一样深邃,像寒星一样明澈的眼睛在面具后面闪了又闪。
好好地出场不行吗?非要用这种吓人的方式出现?
眼镜睁大了眼睛张大嘴巴,用手做出一个捧心的动作看着眼前的来人,用幽怨的语调绵长而缓慢地喊道:“老……大……,你干嘛?想吓死宝宝啊!”
“宝宝?”
肖剑的被面具挡着的脸好像一件精美的瓷器一点点皲裂。好吧,他承认,他被眼镜这样厚着脸皮耍宝的装萌的状态惊到了。他还是第一次发现眼镜的脸皮一层层竟然接近了无耻的程度。
“你怎么在这儿?”肖剑把半弯的腰直起来,摘下面具,用手指弹了一下被面具压得贴到额前的头发,然后翘起下唇轻轻一吹,那姿势、那动作、那自带的美颜让那份肆意的、那份潇洒、以及俊逸都体现得淋漓尽致。看得眼镜眼又直了。
他知道肖剑好看,咳咳,形容一个男孩可以用好看吧!反正让他形容的话,他就用好看。他就觉得肖剑好看,并且是十分好看。
他现在尤其地觉得肖剑好看,好看得让他不想移开眼,就像刚才的那个小姑娘。都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看。
他记得陈然说过一句话,他说,和肖剑做朋友最大的好处就是下饭,不管他头疼还是感冒,哪怕是拉肚子,拉得不要不要的,看见肖剑也会不知不觉地多吃一碗饭。
陈然那样说也不算夸张,他以前是正经八百的小瘦子,每周二十块钱的生活费还能给他娘剩两块回去买菜。现在不行了,每周三十都算勒紧了裤腰带。
眼镜自认为比陈然的文采要好一些。他觉得用赏心悦目来形容肖剑最为妥帖。
不过俗话说得好,福祸相依,利弊相连。利呢,自是看着舒服,心里痛快。弊呢,一个是上瘾,肖剑就像是他爹每天一杯的二锅头,一天不喝就会心烦气躁,就像缺了些东西。另一个呢就是肥胖和烧钱。陈然的经历就说明了一切。
“唉,问你话呢,你怎么到这了?”肖剑看眼镜愣神,用中指指尖轻轻的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不疼但是却可以让眼镜回过神来。
“哦……我啊……我在追随你飘逸的脚步啊!”
“好好说话!”
“好吧!我是来找你的呀,对了我就是来找你的。哎呀,肖剑我可到你了,我早上到你家,你家保姆说你去你姥姥家了……我又……”
“好了,不用说了,明白了!”肖剑潇洒地摆手,示意他可以闭嘴了。然后,就不再理他,而是直接找到云梦的面前,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白色的纯棉手绢,把云梦的小脸轻轻地擦了一遍。
然后是云梦的两只小手。
眼镜好奇,他走到肖剑身边,看着云梦经过擦拭后更加粉嫩的小脸儿,惊奇并且惊喜地问肖剑:“这小美女是谁?是你……表妹?”
眼镜对肖剑的家事了解得非常清楚,他也认识肖影。看肖剑对云梦又照顾得仔细,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可能不知道的某些肖剑的表亲。
“不是!”肖剑回答得干脆利索,不给眼镜留一丝的悬念。
“她不是你表妹那她是你什么?她可说了,你是他的小哥哥。要不是你堂妹?也不可能呀,你连叔伯都没有,怎么能堂出这么可爱的小妹来。莫非是你认的干妹妹?还不是,那老大,如果排除掉这几种可能,你就只剩下了一种了,莫非……莫非……她是你爸爸……”
肖剑瞪了眼镜一眼,他就知道,这小子的心也就没往正地方使,这又是在心里给云梦安上了什么私生女的身份。
“有那么丰富的想象力去把你的物理作业和英语作业做了去。”
“嘿嘿,嘿嘿……我不是不会才来再找你了的吗?”眼镜这才想起来,自己找肖剑的目的。赶紧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又在脸上堆砌一堆的谄媚。
“老大,帮帮忙啊老大,”
“没时间,没看见我正和梦梦修路的吗?肖剑说着一扬下巴。
眼镜这才看见肖剑的身旁放着一个竹筐,竹筐里满满的都是炉灰。同时他注意到,肖剑那骚包的白色棉服上蹭了几道灰印儿。
眼镜的嘴巴立刻张得大大的,要知道这件棉服是肖剑最喜欢的也是他轻易不舍得穿的,平时只要肖剑一穿这件衣服,初二一班所有同学都会自动自觉的让自己和肖剑保持安全距离。哪怕肖剑的这个衣服碰蹭上一个黑点儿,整个教室的气压都会整体降低。
可是现在,肖剑不但穿着这件衣服,而且还好像把这件衣服当做了工作服。哪有什么不舍?哪有什么心疼?
原来他们家老大也有这么不羁的一面呀,原本他们老大也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地洁癖嘛。是他误会他的老大了,他的老大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嘛!
眼镜几乎是满怀愧疚地伸出伸的爪子,轻轻的在肖剑的衣服上的灰印处拍了那么一下。
虽然他们家老大没那么洁癖,可是对衣服上的这块儿硕大的污渍也应该是在意的吧。看在老大不再洁癖的份上,自己就大胆地帮帮他好了。
他的手轻轻的拂过肖剑的衣服上的灰尘,可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就感到肖剑的身边原来的平和的气场瞬间消失,变成一阵让他感到战栗的冷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手下已空,手臂一振,肖剑的手已经狠狠的拍向他的手臂。那酸麻,那痛楚……
可以看出来肖剑这一下一点也没有留情,直痛得眼镜蹦着高地甩他的手。
“我靠……我靠……老大你没毛病吧?我给你掸土呢!”
“不必!注意你的距离”那声音响亮干脆,脸上的表情也是清冷凝肃,哪样子分明就是在郑重的向他宣布:我冷酷、我无情、我有洁癖。
我靠,洁癖、洁癖、洁癖是病好不好。
眼镜几乎是懊恼地瞪了一眼肖剑。
肖剑眼角一斜。眼镜赶紧低眉顺目,你聪明,你威武,你病得理所应当。
肖剑也真的不再睬他,他把那筐炉灰到了一片更大的凹坑里,拿起铁锹拍了几下,再把炉灰摊平,云梦走过去,在炉灰上踩踏了几下,肖剑摇头笑了笑,他让云梦躲去旁边,云梦踟蹰着不想离开。肖剑伏下身,用指头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的冲着她道:“我驮着你踩要不要?”。”
云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沾了许多污渍的裤子,嘟起小嘴,摇着头:“不要……”
“你为什么不要呢?我会把你抓的紧紧的保证不会摔下来。”肖剑好像很热切地抚摸着云梦的小脸蛋,再一次说道,那语气好像还有点请求的味道。
眼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看着肖剑,好像在确认自己刚刚挨的那下子是不是幻觉。看他们老大现在温顺的模样,刚刚真地那么暴力过?
但是他发现,刚刚的内部暴力应该是真的,现在的老大才是被换了内核。只见眼前的肖剑在云梦面前竟然露出了一种可怜兮兮的模样,这肯定不是他们老大。他们老大的音域里根本不会发出这种调调。
只见肖剑像一个讨好主人的小狗狗,一连哀求了云梦好几遍。最后云梦好像无奈地嗯了一下。肖剑立刻如同得了圣旨,两手分别抓住心小云梦的两只胳膊,双臂用力,一个反转,云梦就被肖剑悠了起来。云梦刚刚惊呼出声,下一秒,他就被肖剑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云梦吓得把脸伏在肖剑的头发上,肖剑把她的双臂一收,让她妥妥地稳稳地贴住他的脑袋。云梦的小手扣住了肖剑的下巴,把肖剑的下巴都抠得变形了,肖剑依旧乐呵呵地,歪着脑袋仰脸看上去,那眼里的柔情啊。
眼镜的视线往下,他看到云梦的小腿紧紧夹住肖剑的脖子,她的那双小鞋,紧紧挨着肖剑的那件白得晃眼的棉服,那鞋上的煤灰和泥水实实在在地蹭到了那一片雪白上。
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洁癖呢?
221静静哥哥
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洁癖呢?
眼镜像个呆子一样,静静地注视着前面一片茫茫的白色里,两个像画中一般的人儿。看着他们在这雪白里奔突跳跃,惊呼欢叫,像两个无忧无虑的精灵,在这世界里映生动着,美丽着,那画面是那样的和谐,是那样的美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童话的世界里……
是这个世界玄幻了吗?他竟然觉得这个云梦和肖剑像是一对公主和王子,在充满洁白与美妙的冰雪的世界里兀自美好。
这个时候的眼镜特别特别地想拿出一个相机,对准他的老大,和这个小女孩儿,留下这一个场景,这一幕景致。
然后他就不自觉了把自己的双手举起来,把手掌弯曲再聚到一起,形成一个圆形的框框,把肖剑和云梦圈进去。
他的手臂缓缓移动,对准了他们,被他们跑掉了,再对准,又被他们跑掉。等他再想对准的时候,他发现,那个框框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物,她穿了一个红色的棉服,带了一个粉色的帽子,立在那边的公路上,静静地向他们这边望着。眼镜一愣,赶紧把那手收回来,视野又瞬间变得宽阔。
他又看到了灰白的茫茫的天空,天空下一株株掉光了叶子的丫叉地树木,地上皑皑的白雪,以及偶尔露出的灰黑色土地的田野。那条公路依旧横在前方,远远地就像一条灰白的布带,深沉地延伸到远方。
一个红色的人影,在那条布带上快速地移动,渐渐地被一片矗立着的干枯的高粱杆子遮挡住,然后就消失了。
“老大,你有没有看清公路上的那个人?”
“喂,老大……那个是……”
“不就是姚瑶瑶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肖剑驮着云梦绕了一大圈。从路边的一棵梧桐树后转过来,脸上红润润地冒着薄汗。
“老大,姚瑶瑶垂涎你很久了,现在冷不丁的出现在这里,不得不防啊!”
“垂涎?你可真会用词儿。”
肖剑把云梦从脖子上放下来,又把她揽到怀里,给她揉捏可能被他抓疼的小胳膊,神色保持着刚才的轻松和愉悦。云梦也很配合,身子轻轻地靠在肖剑身上,小脑瓜在他胸口的位置,舒适地蹭着,那小脸蛋红扑扑的,挂着惬意的浅笑。而她脑袋上方的位置,就是她赐给肖剑衣服上的两片黄土土的印迹。
眼镜仰脸,好吧,人都有两面性,一面在在乎自己或者用得着自己的人面前做着王子,一面又在自己在乎的或者自己用得着的人面前做着奴才。他自己其实也是一样,在其他同学面前耀武扬威,可是看见肖剑,不用别人抽了他的骨头,他就会自己软骨,上赶着挨呲。
不对,现在不是讨论他是不是缺钙以及在谁面前缺钙的问题。
“那个,那个老大,你说这个姚瑶瑶贼头贼脑鬼鬼祟祟,又是跟踪又是偷窥的,她是不是因为挑战书的事还对你耿耿于怀,对你怀恨在心。她的脾气又硬,会不会哪一天心理崩溃,对你杀人灭口,报仇雪恨,华山论剑,……”
“滚犊子,你怎么不说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肖剑忍无可忍冲着眼镜的脑袋一个爆栗。“说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都是对体育老师的羞辱。”
“别呀,体育老师是个男的,我宁愿你拿我去羞辱我们丰满的音乐老师。”
“闭住你的嘴!”肖剑看了一眼云梦,狠狠地瞪了一眼眼镜:“别总是口无遮拦的,说话注意点分寸。”
好吧,眼镜缩了下脑袋,他也看出来了,肖剑是真地在乎这个小丫头了,如果再胡说八道说恐怕他首先就要“马革裹尸。”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大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提醒你,这个姚瑶瑶不是省油的灯,她说不定真的会针对你。”收起刚刚的戏谑,这一句倒是真的认真。
肖剑好脾气地摸了下云梦的脑袋,接着揉捏云梦的另一只胳膊。
“她针对我?你太高看姚瑶瑶了,她充其量就是一个自命清高的傻大姐,智商不高还情商欠缺,她这种人总喜欢生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总喜欢和这个世界别扭着来。她如果真地找我的麻烦,不是我小瞧她,她还真不够分量……”
“那他如果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真的用她她那二五零的别扭劲儿和你对着来呢!”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也是!不过,你知道她来多少水呢?如果他像白娘子一样跟你来个水漫金山……
肖剑的手一顿,转而看向眼镜,他的目光里的柔和变成冷凝和不屑:“眼镜,你是电视呢看多了吗?一个十三四岁岁的中学生,她能有多大的胆子出幺蛾子?她真要敢那么干……。
云梦感觉到了肖剑声音中的威严,她挣来肖剑的手臂,面对着肖剑:“小哥哥?”
肖剑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安抚道:“没事梦梦,你镜镜哥在给我讲故事呢!”
云梦的小嘴嘟起来。
“静静哥?原来这个大哥哥叫静静啊!静静哥的名字好像姐姐啊,静静哥你能不能讲一个别的故事,这个故事不好听。”
眼镜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在雪地上。他真想扳着云梦的肩头在她耳边重复他不叫静静,他叫眼镜、眼镜。
他看了一眼肖剑,在心里呵呵了两声,老大啊,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啊,你捅我的肺管子,我也捅你的这个小妹妹试试。
想到这儿,他把脑袋向肖剑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老大,我也相信这个姚瑶瑶不敢当着您的面对您出什么幺蛾子?可是如果他不针对您,而是针对您身边的人或者说你在乎的人呢?”
一边说着,眼镜一边还痞痞地向云梦扫了眼。
果然,肖剑的身形微微一顿,周身的气场瞬间发寒,他的脸色也瞬间变得冷凝,严肃无比。
“如果有人敢动我身边的人一根汗毛,我保证 让他浑身比褪了皮的公鸡都干净。”
“真的?”
“骗你干嘛?要不你试试看?”
眼镜把脑袋向肖剑耳边移了移:“,你还别说我还真想尝尝你的手艺,可是我留秃头不好看……姚瑶瑶应该比我合适……”
“滚犊子!”
“我也想滚那玩意儿,可惜我没有犊子。”
“你小子干嘛来了,还不去做你的作业?”肖剑不愿再搭理他,便拿出他的作业把他的注意力岔开。
“对了,对了……我的作业呀,老天,不是,老大,你别修这的破路了,赶紧来看我的的作业吧。我可是您忠诚的手下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眼镜这才想起自己这顶风冒雪地前来可不是为了和老大闲斗嘴玩。他还有那像两座大山压在他身上的作业呢。从车筐里把英语书和练习册拿出来,捧在自己的手里,捧到肖剑的面前,那样子可怜巴巴的呀。
可能是他装可怜的次数太多,肖剑见怪不怪了,连看也没有看就直接把手拨到了一边。
“老大……求求你了发发慈悲吧。”
“我也想发呀,可是我不是菩萨,我没有那玩意儿啊!”
“别呀老大,你不能不管我呀,你行行好吧!”
“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别给丐帮的兄弟添乱了。”
“老大,我错了,我真心悔过,我不该拿那个狗屁不是的姚瑶瑶恶心老大。我以后再也不了。”
“可是没办法,你已经恶心过了,你能找到后悔药。”
“老大……您别这样,这样会让我生无可恋的……”
“这么严重?很巧的,这里离云梦家不远,要不我去给你拿条绳子或者拿把刀?”
眼镜忿忿地往后退了两步,我靠,今天的老大简直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啊!难道真地要自己一道一道又是翻书又是做笔记地自己找答案啊。不能啊,就他做作业的正确率,恐怕又会让老师扯着他的耳朵说,眼镜啊,你的脑子里都是浆糊吗?你看看人家肖剑,你再看看你,你就不能争气点儿。
他想说,我也想争气,可是那气一共就那么多,那么多人都争,我争不过来呀!
眼镜懊丧地看着像个狗腿子一样给云梦按摩的肖剑,他的心头一动,他的目光落在云梦的身上。既然肖剑这么在乎这个小丫头,求求她试试。
于是,眼镜把手中的书本向自己的车筐上一放,向云梦跟前紧走两步,很是虔诚的蹲下身子,然后脸上堆起贱兮兮的笑:“小妹妹……”
肖剑把云梦往自己怀里拢了拢,脸上显出一种事不关己的表情,只管在那里看热闹。
“静静哥哥……”
眼镜一个趔趄,但是,他看着在云梦身后云淡风轻地看着他的肖剑,他知道他这个静静是被云梦叫定了,他也看出来了,现在的肖剑纯粹是拿他给云梦找乐。不过也可以肯定,找云梦在肖剑面前求情也是找对了。
好吧,名字只是一个称呼,何况又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称呼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静静哥哥,有事吗?”云梦的声音糯糯地,甜甜地,还带了一点萌萌味道。
222懒笨鸟
“梦梦啊,大哥哥现在遇到难处了需要你帮忙。你帮帮大哥哥好不好?”
“静静哥哥,你是想让小哥哥给你做作业吗?”云梦的长睫毛忽扇了两下,眼里的水葡萄亮闪闪地,生动极了。
“嗯,嗯……!大哥哥知道小哥哥最听梦梦的话了,小梦梦去小哥哥那里求求情好不好?”
眼镜为了博取云梦的同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只见云梦身体靠在肖剑的身上,脑袋轻轻地歪着,眼睛里满是疑惑:
“可是静静哥哥,你自己的作业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我自己做还用他吗?眼镜暗暗翻了一下白眼,心里道。
“呵呵,大哥哥原来的基础没打好,所以现在做起来有些吃力,做的也没有你小哥哥做得好。”
“你原来为什么基础没打好呢,是你没有我小哥哥聪明吗?”
“唔……唔……嗯,是……是吧!”虽然这是事实,可是当着矬子不说矮话,这小丫头难道不知道?
“嗯,我小哥哥是最聪明的!是吧小哥哥。”云梦说着扬起脸,一脸愉悦和崇拜地看着肖剑。肖剑也是脸上嘴角翘起来,看得出他心情很不错。
然后呢?然后呢?唉,都说你的小哥哥聪明了,是不是该往下说了?是不是该去你聪明的小哥哥跟前求情去了?唉唉!干嘛呢,别光顾着对眼傻乐呀,说他的作业呢,接着说啊。
小云梦的嘴里倒是没有跑题。
“你基础没打好,你为什么不去努力把没有学会的补回来呢?”
“这个,小梦梦你还没上学,你还不知道上学很苦的,那书上的题都很难,学起来真的很费力的。”
“很费力吗,小哥哥?”云梦抬起脸看了一眼肖剑,一脸的迷茫和求知欲。
“费力不费力是相对于不同的人而言的,比如聪明的就较为轻松,脑子迟钝的自然就会费力一些……”
“大哥哥说他学起来费力,那么说大哥哥就属于脑子迟钝一些的?”云梦眨巴着大眼睛恍若有悟。
眼镜咬了咬牙,眼里飞出几把恶狠狠的刀子。肖剑也不躲,只是神情看上去极其舒爽地微眯着眼睛,带着些邪肆地微微笑。
“那大哥哥是不是就是那种大人常说的笨鸟先飞里的那种笨鸟?”云梦继续求知,很有不懂就问的好学生的潜质。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吧!”
“应该?”
“你大哥哥也属于笨鸟不假,但是他和那些先飞的笨鸟不同,它属于那种懒得飞的笨鸟……也就是那种又懒又笨的鸟。”
“又笨又懒的鸟?”云梦嫌弃地看了一眼眼镜:“大哥哥,你怎么可以做懒笨鸟呢?人家聪明的鸟都飞走了,人家笨鸟也起飞了,你这只懒笨鸟还在这儿窝里睡大觉,难怪你追不上!”
眼镜翻了下眼白,在心里抗议着。什么叫懒笨鸟?什么叫别的鸟都飞走了,他还在屋里睡大觉,他起得并不比他们晚,他也在那使劲的地扑腾着翅膀飞呢。只是他只是只麻雀,怎么扑腾也扑腾不过那只名叫肖剑的大鹏鸟。
可是他也不丢人啊,他在那群麻雀里,还是只不错的麻雀呢。
还有,喂,你们这该夸的也夸了,不该损的的也损了,是不是该用实际的行动来安慰一下他这颗受伤的小心脏?
“小梦梦,你说的都对,不过你可不可以先帮我把今天的作业解决掉?”
“作业?”
眼镜做哀嚎状。
“说了半天,说这么热闹,你不会是把正事给忘了吧!”
云梦害羞地挠挠头,要不说她还真就给说忘了。看着这个大哥哥又懒又笨的份上,就帮他一把吧!
小云梦的眼睛睁睁得大大的,那眸子里闪出温柔的光,她看着萧肖剑的眼睛,细声细语的道:“小哥哥,你帮他做作业好不好?”
“好!”
肖剑面带笑容,用更加温柔的声音回应道。回答得干净利索,没有一丝的敷衍推搪。
“小哥哥那么聪明,一定给大哥哥全都做对,好不好……”
“好!”
“小哥哥……好不好?”
“好!”
“好!”
一句句要求从云梦的嘴里说出来,一个个“好”字在肖剑的嘴里承诺着,没有一丝的迟疑、犹豫。那痛快利索让旁边的眼镜都有些瞠目结舌,以至于到后来他几乎怀疑这是一场梦了,为了验证这是不是虚幻,他还偷偷伸出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疼得他啊,又摇胳膊又踢腿,那泪也是直接就飙出来了。
他的举动把云梦吓了一跳,她担忧地问道:“小哥哥,大哥这是怎么了?”
肖剑一副温润如玉的淡泊模样:“谁知道呢?可能是怕我全替他做了,他连做笨鸟的动力都没有了?有点小忧伤吧!”
“啊?小哥哥,不是大哥哥求你做的吗?”
“求是不假,可是大哥哥也会觉得我替他做题的同时,把他锻炼的机会都拿走了呀!没有了锻炼的机会他就永远地连一般的笨鸟都不如,最后就只能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懒笨鸟了……他感觉到失落!”
眼镜想说,哪有那么严重?
“怎么会这样?那我们岂不是害了他?”云梦诧然。
肖剑的笑温柔似水,看不出一点的阴谋。
“应该是这样!”
“那……那小哥哥你不要给大哥做了好不好?”
云梦为差一点成为耽误大哥哥起飞的祸首而自责。
“好!”
“小哥哥,我们让大哥哥自己写,如果他不会了,你再给他讲解错在哪里了,好不好?”云梦化自责为负责,决定为大哥哥脱懒脱笨贡献自己的力量。
“好!”肖剑笑出他漂亮的小白牙。
啊?眼镜眼睛瞪得比嘴巴还大,唉?刚刚地不是一切都挺好的嘛,怎么转眼间这画风就变了?唉,小丫头啊,大哥哥觉得吧,大哥哥挺适合做一只懒笨鸟的,大哥哥懒笨惯了,懒笨得也挺快乐。大哥哥一向秉承快乐为本的理念,觉得吧,懒笨这种东西脱不脱地都无所谓的。老大,这小丫头变了你也变了呀?你不是挺个性的吗?你反驳她呀。你拿出老大的威风?
“我妈妈教我写字时说了,写字时一定要一笔一画认认真真的写,要是写不好,就要擦掉重写的,小哥哥你好好监督静静哥哥写字好不好 ? ”
“好!”
“我妈妈还说严师才能出高徒,小哥哥一定要严格要求静静哥哥,他要不好好学,你就学电视上私塾里那些老师那样,用戒尺敲他的手心,不能循私,否则会害了他的。”
“好啊,我听你的!”
眼睛瞪着眼听云梦一样一样地说完,哭的心都有了,她确定这是在帮他写作业,不是让他接受变相的体罚?他也是醉了,一个小丫头一口一个严格要求,一口一个不能徇私,说的头头是道冠冕堂皇的,还知道什么是私塾吗?还用戒尺抽手心,她确定这内容、这谈话、不是和肖剑提前排练过的吗?喂喂,小丫头片子,你拿棍子做什么?
老大,您还是把棍子交给云梦吧,棍子在云梦手里,还可以叫戒尺,在你手里会秒变凶器地啊。什么?伸手?唉,他还没做呢,你就打?什么叫先试验一下,这挨打还有实验的吗?
哎,老大,别敲了,她小丫头的话您也认真啊?唉,别过来,你晃那棍子他害怕。他不做了还不行吗?他现在就走还不行吗?他只错了一道为什么要打两下……唉唉……饶命啊!救命啊!
老大,你就这样见死不救吗?他要死了,你们这就是谋杀,谋杀啊!
老师要求所有的住宿生必须在在周日晚上七点晚自习前返校。五点半开始,同学们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赶到学校。六点左右,初二一班的学生都已经聚集在教室,都探着脖子伸着脑袋,把眼镜严严实实的围了一圈,哀求他拿出作业的答案进行核对。因为他们知道,陈然和眼镜就是肖剑的影子,他们的作业也是肖剑的作业的影子。他们两个就相当于肖剑的作业和其他同学作业之间的桥梁,班里除了他们没有一个同学敢去明目张胆地抄袭肖剑的作业,敢去翻动肖剑的书包。
陈然还没来,大家都呼啦啦地把眼镜围住,几十双充满着渴望的眼睛,乞求地望着眼镜。
眼镜面色严肃地打开书包,拿出练习册和作业本,还没等他放到桌子上。他旁边的两个男生,一人一个利索地从他的手臂下抽走了,然后那一群学生,欢呼着就像一群抢食的鸟兽般追上男生,分别把两个男生围在中间,同时手里翻着自己的作业,开始对答案。
作业一张张地翻过,同学们的手也很快地在自己的作业本上改着。整个过程,大家几乎都没发出疑问,只要是和眼镜本子上的不一样的就立刻改掉。然后改完的再把作业分别传给外围的看不到答案的同学。
整个过程持续了20多分钟,全班同学无一遗漏全部把答案改得和眼镜的一模一样。
然后有人把眼镜的作业给他拿了回来,眼镜也不说话,把作业塞进抽屉就走出教室。
223被老大嫌弃
校园里的积雪已经被一向劳动积极的初二四班的学生推到了树坑里或者墙根下,那一个个大同小异的雪堆在校园那一排昏黄的灯光下稍稍地泛着白光,风很凉,吹到眼镜的脸上,有些微微的刺痛。因为天气很冷,校园里的人并不多,除了一两对猫在角落里的扯皮的男女同学,其他的人都是从一个屋子匆匆地出来,再匆匆地跑去另一个屋子。
眼镜在一个散着光晕的路灯下停住,轻扯嘴角,微微地苦笑了一下。冷风吹来,他不堪凉冷,低声的嘀咕了一句什么。
晚自习的铃声响了,一阵脚步声杂沓过后,校园里渐渐寂静下来,随着这寂静,好像这风也添了些肆虐的味道。使眼镜不得不把衣领竖起来,把脖子使劲往下缩了缩。
他无聊地从校园转到操场,再转到宿舍楼前。透过窗户,他看到他们班教室明亮的灯光,灯光下英语老师在讲台上挥动着教鞭。他静静地看了有两分钟,在心里默默地数起数字。
数字过百,他听到老师敲起桌子,接着是厉声的训斥,其中不乏夹杂一两个不文明的字眼。
接踵而至的是同学们的忿忿,犹如被捅掉的马蜂窝。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有些凄然与无奈的笑。
为了避雷,他本来打算坚持到晚自习下课,但是实在是太冷了,他的毅力被寒夜的冷凉打败了,他瑟缩着身子,抽着直往下流的鼻涕,敲开了教室的门。
门打开了,英语老师横眉怒目地堵住门口。他知道老师火大,赶紧让身子放松地抖动了一把,再把放松出来的鼻涕夸张地抹到鞋底子上,做出可怜巴巴的模样:“老师,我感冒了!”
不知是他的鞋底恶心到了老师,还是他的症状让产生老师恻隐。老师完全地没有了平时的喜欢较真儿的脾性,身子往边上闪一点,嘴里说着:
“你们怎么搞的,肖剑晚自习不来就算了,你还感冒,赶紧拿点药把病看好,抽时间把他们的英语辅导一下,同学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你们成绩好了,也要帮助其他同学提高……”
眼镜垂着头,使劲地吸着鼻子。他想说,其实他帮助来着……
他是低着头走回自己的座位的,但是他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路飞来的无数的眼刀。他很想说,是你们要抄的,怨我喽?
下课铃一响,老师的身影一闪出教室,所有的学生都迅速地冲过来,把他的座位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同学们一个个我摩拳擦掌,义愤填膺,好像他就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仇家。
“说,你为什么给我们错误的答案!让我们挨训,挨批。”
眼镜抬起头,一脸的沮丧:“我也想给你们对的,可是我没有啊!我也没办法呀,因为我被老大嫌弃了啊!”
“你被老大嫌弃了?你被老大嫌弃了?你被老大嫌弃了!”眼镜的话像投入油锅中的一滴凉水,让那油点呲啦啦地溅了一地,大家的眼睛也瞬间大了一圈,声音提高了八度,有些失措,有些慌乱,有些云里雾里:“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被老大嫌弃呢?”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的的确确也是被老大嫌弃了,他就要抛弃我了。”
“怎么回事?快说怎么回事?”
“因为老大的身边有了另外的一个人了。他对她言听计从,他对她百依百顺,只要是她说出的话在老大面前就等同于圣旨……”
“不会吧!”大家面面相觑,纷纷表示质疑:“哪里能有让老大这样的人?你骗我们的吧!”
“嫌弃你倒是可能,但是让老大言听计从?怎么可能?”
“我有必要骗你们吗?我跟你们说?我本来今天是去找肖剑抄作业的,本来也会像平时那样给你们弄回一套正确的答案的,可是那个人不同意,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让我自己做,她说如果肖剑让我抄答案就等于是害了我……”
“那你不是不会吗?”有人疑问,众人附和。
“她说可以让肖剑给我讲,她还让我必须把字写工整,写干净,她还说如果写不好,就让肖剑像私塾先生一样打我的手掌。她也不想想我的作业那么多,我哪有时间一点点的学呀。”
“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家自己做了。你们不知道,我必须回家啊,老大打手打得太疼了。老大是真听她的啊。她让打就打,她让停就停。我做了一道题,老大就打了我两……五下呀,我要把周末的作业都在他跟前做完,我的手估计都要被他打残了。所以呀,各位这事情不怨我啊,纯粹是老大太听那个女的话了,他下手太狠了呀。”
众人哗然:“女的?眼镜你说那个人还是个女的?真的假的,那个人是谁?是肖剑的妈妈吗?”
“别说是肖剑的妈妈了,就算是肖剑的妹妹我也不会被打击成这样,毕竟人家有亲情在那儿,我们的关系明摆着没有人家亲近嘛!。可是你们知道吗,她他不但和肖剑没有一点的亲缘关系,而且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屁孩儿。”
“切!”人群里几乎同时发声,虽有不屑更多的却是在表示毫不相信。大家几乎同时认定,眼镜已经从原来的他们信赖的肖剑身边的第一总管的身份,自甘堕落成兼背叛、抹黑于一体的让人唾弃的罪大恶极的叛逆。班里所有的学生都义愤填膺用他们满腔的热血,满嘴的唾沫星子狠狠地声讨眼镜。一时间教室里人声鼎沸群情激奋。
又有人想起刚才全班同学抄袭作业的事,开始拿本子敲击眼镜的桌子,情绪恶劣得好像一个随时都会爆炸地**桶。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轻轻地推开,陈然从门口探进头来。他大概是被这屋里激愤的去氛围吓住了,探了一下头就要缩回去。
一个眼尖的同学看见了他,大声的喊了一嗓子:“陈然,陈然唉,问问陈然怎么回事?”
于是,大家就像找到了一个公正的法官,一窝蜂的涌到门口,把逃跑不及的陈然拽进教室。陈然无奈,只好向眼镜求助,这才发现眼镜正一脸委屈和气愤地坐在座位上被一群怒目圆睁的学生围着,接受着大家的声讨。陈然有些发懵,要知道一直以来他和眼镜几乎都是同一个阵地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几乎每天都在全班同学艳羡的目光里一起接受大家的尊敬或者膜拜。今天这种情况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一时之间他有些弄不清楚,自己是该先旁观着摸清情况,还是该坚守着他们的三人行关系,坚挺那么一回。
当然不用他过多纠结,他已经被簇拥到眼镜的课桌前,他看着用白眼瞪他的眼镜,一阵心虚,连带着声音也开始发虚。
“眼……眼镜,你们都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
“他给我们错误答案……”
“他编排我们肖老大……”
“他说老大听一个女人的话……”
果然是话传话,不像话啊。眼镜眼刀。
“老子说的是女人吗?老子说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
“女孩儿更不像话!”
“什么女人?什么小女孩儿,大家七嘴八舌根本听不清说什么,你们一个个先住嘴,让眼镜先说。”
毕竟是肖剑数得着的跟班,耳濡目染的多了,说话还是神似了一点肖剑的威严和分量。
教室里安静下来,眼镜极不情愿地把他刚才说的又叙述了一遍。
叙述完了,众人都看向陈然,询问陈然眼镜说的是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可能!?”这次不用大家声讨眼镜,陈然就和他急眼了。陈然用手摸了摸眼镜的额头:“眼镜,你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了呢?”
“眼镜这一定是你怕同学们找你算账,你胡乱编排的吧。可是你这编排的本领也太差了,别说大家不信,连我也不得不为你的智商担忧?”
“我们老大这辈子都是管别人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管教。并且这个别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屁孩儿?老大还和她很亲密,还不是老大的妹妹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你怎么想的呢?你想让大家怀疑老大有恋童癖啊!”
眼镜瞥了一眼陈然:“恋童不恋童我不知道,反正我感觉老大挺疼惜那个小女孩儿的,又是抱她,又是驮她,就连他看到女孩的眼神也是那种无比的宠溺。”
“你还胡说?就连老大的妹妹也不敢要他驮吧,这谎话编的太假了。”
“就是……就是……我们老大可是有洁癖的,还驮她,你看我们信吗?”
“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亲眼见了,我还敢说,这个小女孩儿就是我们老大的软肋。你们要是不信等老大来了你们亲自去问,那个女孩叫云梦,住在十几里地外的肖家湾。”
“眼镜你可真行,连名字都给编出来了,够狠的啊!”
“切……切……敢不敢发誓?”“对对、发誓……发誓……”开始有人起哄。
224祖宗
“切……切……敢不敢发誓?”“对对、发誓……发誓……”开始有人起哄。
“发誓没有用,那都是骗人的。不如,我们打赌吧,谁要赢了其他的人都要喊他祖宗……”
眼镜信心满满地看着众人,眼里的笃定和得意着实镇住了几个人,有些人游移着稍稍退后,开始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 有些人则情绪激昂地摩拳擦掌,竭力地想在这个因为肖剑而风光了许多日子了的眼镜家的祖宗牌位上占据一席之地。
于是学生们分成了两伙,一伙儿作壁上观,除了适时地奉献点口水和眼神,其他都不参与。一伙儿继续拿出天下争锋舍我其谁的精神,又是拿纸就是拿笔,还有人到老师的办公室里偷了点红墨汁,到了一个塑料盖里,充当按手印的印泥。
陈然却悄悄地走到窗口处,沿着窗户向外看去,他们的窗户外面的暗影里有着大大小小十好几个人,他们都好奇地探着脑袋想要看清一些什么,看到陈然走近,便赶紧如鸟兽般走散开。
窗外的灯光依稀的照着教学楼前面几棵光秃秃的梧桐树,梧桐树不算稠密的枝桠影影绰绰的指向灰黑的天空,一轮惨淡的月亮在梧桐树头上摇晃,让陈然的心也像这摇曳的树枝惴惴地没有着落。
晚上熄灯之后,眼镜躺在被窝里,攥着那张签了二十几个名字的纸激动了半宿。他的眼睛在那两片镜片之后噌噌地冒着光,他激动的喉咙里好像有一只小虫子在他的声带上爬行,撩拨着他,让他想发声,想说话,甚至想唱歌。可是宿管的脚步在走廊里来回走动,让他只能压抑住所有的情绪,坐在床上蹭床板或者躺在床上蹬被子。
陈然被他折腾得睡不着,用枕头丢他:“都这时候了还激动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你明天登基当皇上。”
“切!当皇上?那多累!”眼镜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他压低声音:“老子明天升级,当那群傻x的祖宗!”
他还想多补两句,走廊里传来宿管咳嗽的声音。他赶紧闭嘴,然后像藏宝贝似的把那张纸塞在自己的枕头套里用脑袋死死地压住。
看眼镜这样宝贝这张纸,陈然已经彻底的相信了眼镜在班级说的话,他惊诧并且黯然了一阵子,便把脑袋缩进被窝里,辗转反侧,他总感觉这件事眼镜哪里做的不妥,可是,终究没有想清楚不妥在哪里,干脆也不想了,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睡到半夜,他的床铺发生了剧烈的摇晃,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从被窝里爬起来就要下床。被蹲在他床边的眼镜一把抓住。眼镜安抚他道:“别慌,没地震,是我。”
“你神经病啊,大半夜不睡觉你摇床玩儿。”陈然说着,打了两个寒战又把身子顺回到被窝里,闭上眼想要继续约会梦里的各种美食。
“喂,别睡了,我做了梦,梦见一条白龙盘住了我的身子,它用爪子掐住了我的脖子,说要把我杀死……会不会是老大……”
陈然睁开眼,坐起身,伸手把绕过眼镜脖子的骚包的白色围脖一圈一圈解下来,淡然地扔进眼镜怀里……
肖剑是第二天上午赶到学校的,这一次虽然过了上一次勇斗绑匪的风头,可是他受到的礼遇并没有比原来低多少。
依旧是花团锦簇,依旧是前呼后拥。他的前后左右都是人,他所到之处就是一个流动的营阵,他依旧在众多的惊叹、赞美、崇拜声中保持着平素的淡然温润,他好像行走在空中的最随性的浮云,优雅而俊逸,犹如闪耀在夜空中的最美的寒星,潇洒且从容。
他已经成了这所学校里最引人的风景。
他已经能够在人山人海中旁若无人地潇洒行走。在众星捧月的拥簇中自若地特立独行。直到他在周围的噪杂中听到一个名字—云梦。
他平缓的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也迅然地凝肃。他的眉头轻轻皱起,他转眼看向声音来自的方向,那里好像是他们初二一班的几个男生,他们的面色都好像有些紧张和激动。仔细再听,再没有那个声音。
人群里并没有眼镜。
肖剑的步伐加快,并且一边走一边把身上的书包交给陈然。在教学楼与宿舍楼之间他并没有犹豫和停顿,自己的大步流星的向宿舍走去。
宿舍楼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人的,宿管也会及时的去宿舍里查看。他们会把握在宿舍里的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人赶去上课。所以这个时候宿舍里很肃静。除了肖剑的带了些匆促的脚步声。并没有什么动静。
肖剑迅速走上二楼,很快来到自己宿舍门口,他推了一下宿舍门,门是锁着的。
肖剑平缓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尽量地平稳的语气说道:“眼镜我知道你在里面,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开门,我数三声……”
肖剑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尤为清越响亮。、:“一……二……”
三字还没有出口,门便被眼镜从里面忽的打开,眼镜一脸惶恐,地出现在门里,他的话音也是颤巍巍地,充斥着悔恨和哀求。
“老大我错了!饶了我吧老大,我真的知道错了!”
肖剑快速地走进门里,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带上了一丝怒火,他的声音冷涩犹如窗外的寒风,透着那么一些萧瑟:“关门!”
宿管听到动静从自己的宿舍里走出来,向走廊里看了一眼,又退回自己的宿舍给自己的儿子做手工的玩具。
初二一班的那些原来簇拥着肖剑的那些同学,看到肖剑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中途拐向了宿舍,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在拐角处站了一会儿,看陈然向教室走去,便知道肖剑是不希望他们去宿舍的,于是有的继续站在原地等候,有的则随着陈然走回了教室。
陈然的神色一直很凝重,弄得大家的心情都紧张兮兮的,以为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直到上课铃响起,肖剑和眼镜先后走进教室,大家的目光一起聚到肖剑的脸上,好像肖剑的神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大家心这才放下了。只是眼镜跟在肖剑的身后,神色凝重而颓败。
肖剑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而眼镜则走到第一行第一桌的那个男生身边,冲着他深鞠一躬,嘴里发出低沉微弱的声音:“祖宗!”
那个人没有听清,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大点声!”
肖剑的声音凉寒透骨,让教室里所有人都为之一振。眼镜尤甚,他浑身一凛,嘴里还有块破布声音也随即变得响亮。
“祖宗!”
“祖宗!”
“祖宗!”
一声声祖宗犹如穿林透骨的洪钟,在教室里回荡,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从不同的方位汇集到眼镜身上,目光里的情绪也是风起云涌。
大家自然都知道被眼镜叫祖宗的原因。所谓愿赌服输,既然眼镜能这么痛快地喊出有损形象的称呼,自然就不用过多地解释。
并没有那个小女孩儿,更没有谁被真地被肖剑宠成了公主。他们的心心终于回归原位了。肖剑依然是他们那傲娇的、高高在上的王。
可是,他们心底泛起的一丝失落是怎么回事?他们竟然很希望从他们嘴里冲着眼镜大喊祖宗两个字,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真地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占据他的的王的世界,王的心灵。是他们好奇心作怪,还是受虐的心爆棚?总之他们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倒有一种虽胜犹哀的感觉。
因为并不是他们希望的结果,所以呢,这“认祖”的过程也没有那么热烈和激情。因为有肖剑在,也没有人感提及昨天的事,眼镜也很快喊完了二十个祖宗,乖乖地回到座位上。等着老师上课。
只要有肖剑坐镇,教室的秩序永远是那么好,大家都会很安静。虽然男生的安静是真地很乖,而女生的安静则是全部花痴地烦了呆萌症,一个个眼里闪着粉红的心,像动画片里的小主。
眼镜坐在肖剑的左侧,而他的同桌是一个高瘦的女生。这个女生不是她们女生里个子最高的,但绝对他们女生当中体重最轻的。体重轻的好处就是胳臂细占的地方小,并且武力值会很低。即使眼镜无意地过了当中的那条分界线,也不会受到像其他女生那样的凶暴的攻击。
陈然在肖剑的后面,并且从他这一行开始往后的几排,清一色全是男生。有的男生的个子并不高,甚至上课时会被前面的女生的挡住。可是宁可挡着,老师也不敢把女生调到后面,因为男生看到肖剑的背影最多是赏心悦目,可是女生就不一样了,她们多半会对着肖剑的背影或者侧脸犯花痴。花痴的结果就是任她这个老师声若洪钟,也低挡不住那些懵懂少女初试怀春。
其他的同学都有同桌,唯独肖剑一个人占据了整张桌子,从一进这个班级开始就一直如此。并且他的课桌在教室的正当中,那视野那距离绝对是班里所有位置中最好的那个。
225三足鼎立
肖剑的课桌在教室的正当中,那视野那距离绝对是班里所有位置中最好的那个。
有好多人都垂涎肖剑身旁的那个空位,可是无论同学们怎样要求、乞求,老师并不松口。一来她发现肖剑很喜欢这样的安排。宽松舒适很适合他身体四肢的伸展。二来是所有老师很喜欢这样的安排。讲课讲得累了,抬眼看去,眼前是肖剑端正认真的俊脸,立刻疲累尽消,胳臂不酸了,嗓子也不疼了,抖擞得像二十几岁的小年轻一样。说到高兴处,抬望眼,便会自动过滤掉旁边的那些茫然不解的目光,捕捉到犹如湖水般的清澈明镜的通透的回应。让老师的心头大悦,才思泉涌,那上课质量绝对事半功倍。
再一个,大家也实在找不出可以和肖剑坐在一起而不显得蠢笨或者形秽的人。任何人坐到他的旁边,都会成为陪衬,成为背景,虽然大家都希望坐到那个位置,坐到肖剑的旁边,近距离的贴近他,可是任何人又不敢真的去坐到那个位置。久而久之,大家养成了习惯,都觉得就应该那样安排,肖剑就是唯一的配得上那个位置的人。
这个班里大概除了眼镜敢公开地觊觎那个位置,其他的人连那样的心思都不敢动。不过他们还是很明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很胆肥地把他们的心思放在了肖剑周边的几个位置,然而,即便是那几个位置也被肖剑身边的几个相好的人占据,比如眼镜陈然。
随着班主任老师姗姗来迟的步伐,踏进初二一班的还有一个大家都认识的人。她是一个女生,一个长得高高瘦瘦、脸上带了几道抓痕,却依旧眉清目秀的女生。那个年岁的女生都还没有长开,长成这样的的确可以算得上是非常漂亮的。
这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大多数男生认可的,那天和那个娇嗲嗲在水房门口打架的校花范晓晓。
怎么个意思?初二一班的学生一茫然,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班主任老师。求解释,求解释!
班主任脸上带了许多的春风,能不得意吗?这几天她们班的好运几乎要爆棚了。先是初二二班学霸姚瑶瑶强烈地要求调班,接着是这个身家过亿的富商千金要死要活的也要加入。虽然这个富豪千金成绩渣渣,但是她的富豪爸爸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却是舍得一掷千金。只要是他女儿所待过的班级,他不但会给老师送各种礼物,还会给代理配置各种的教学设施费器材。
他不但给他们三班配置了多媒体,还给班里一个学生一台微机。这是个什么概念。这样说吧,当时全校只有财务室有一台微机,就连校长办公都得白纸黑字一笔一划地忙活。他倒好,大手一挥,一个学生一台,弄得校长对这群“有机”的小屁孩嫉妒了大半年。
当时他们几个老师看着校长专门给三班腾出来的微机室眼红了好半天。就连初三三班的学生从他们身边走过时,那脸上的表情都得瑟的让人恨不得使个绊子,让他们集体滚蛋。
因为有这个富豪家长时不时的捐赠,让初二三班这个成绩的平平的集体,在他们初二一班这个学霸班级面前也是趾高气扬,尽显土豪气焰。
所以初二三班虽然成绩差,可是人家配置高,由于这种高配置又带动了初二三班集体的高气焰。于是,整个初中二年级除了什么也没有的初二四班,无欲无求,只求的平稳发展以外,其他的两个班都仗着各自的优势想要在在初中二年级紧追一班,想要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虽然,这个鼎一直因为肖剑的存在而有些歪。
今天这个初二三班的那只鼎脚忽然的出现在了他们一班,她要做什么?来炫耀她财富?他们一班的实力凭借的又不是那些。炫耀她的美貌?切,他们班老大肖剑也就别看是个男的,却是连假发都不用戴,连妆都不用化,就把他们秒成渣渣。她还背着个书包,你的书包里能是什么?无非和大家一样都是书呗,难道你的里面会变出一挺机关枪?
所以初二一班的学生面对范晓晓的到来,都是面带着不善。范晓晓也是羞怯的低着头,一脸的娇羞,试图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外貌来博得大家的好感。
“大家静一静!今天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她叫范晓晓,从今天开始,她就正式地加入我们班,成为我们班级里的一员,希望同学们和她互帮互助,一起把我们班,建设成为一个新型的超级强班。”
老师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又立刻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不会吧不会搞错吧,范晓晓要来我们班?”
“她放着在三班的好好的娇滴滴的班花不做,来我们班做什么?来报复我们?拉低我们班灯体的分数?”
“她总不会是来提高我们班的颜值的吧!”
“呸呸,就她的颜值,她能给我们提高?还不够我们老大啊一个脚趾头收拾的。”
“就是就是,那她既然一点用也没有,那她来我们班做什么?”
“当初姚瑶瑶要来我们班,都还没成功呢,好歹她也是一学霸,不会给我们落啊。怎么学渣就随随便便地进来了呢?”
“走吧走吧哪来回哪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
有人发出抗议。众人附和。
范晓晓大概是没料到会受到这样的待遇,更加的窘迫。她用余光扫了眼正拧着眉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的肖剑,她的脸色更红了,低下头,两只手有些无措的扣着自己的指尖。
咳咳,班主任老师用手捂了下鼻子,她心说,你们当三班的老师傻呀,要不是范晓晓的成绩渣,要不是他们三班的配置已经相当齐全,范晓晓同学的价值在他们班已经发挥到最大化,他们会这么痛快的同意范晓晓调班。
班主任老师却并不着急,她冲着稳稳坐着的肖剑招了招手,声音愉悦地说:“肖剑,你来把范晓晓安排一下。我去拿教材准备上课!”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肖剑,那目光里有疑问、有支持、有崇拜……
看吧,看吧。你从别的班级转过来的怎么样?你家里有钱又怎么样?你收买了老师又怎么样?你到了我们班你还是得听我们老大的安排?我们老大是谁?你出去打听打听和我们班做过对的只要遇上我们老大,没有不惨败的,没有不丢人现眼的,没有不狼狈逃窜的。你要是识时务马上走了,现在还来得及,你要是不走,呵呵!
看吧我们老大立起来了吧,看我们老大的样貌,看我们老大的气质,看我们老大的气场。看我们老大沉稳淡定的步伐,没走到你跟前你就已经输了。哈哈!看我们老大走到你跟前了吧,有没有让你心服口服?你现在滚也来不及了?看我们老大看着你呢吧,看那目光多睿智,多犀利,多……
听我们老大要讲话了,老大说什么?怎么会是欢迎,一定是我听错了,他肯定说的是滚蛋。我们老大都让你滚蛋了,你还不滚!我靠!要不要脸呀,被撵了还这么高兴?我靠,往后站一点,离我们家老大那么近做什么?想着占我们老大便宜啊!信不信我们老大给你一脚。老大是给他一脚,不是……不是手……手也可以,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摔个狗啃屎。
我一定是眼花了,我们一定是集体眼花了,老大竟然不是对那个女人出手,而是主动向……那个女人……伸出了……手。这是什么情况……老大要和那个女的握手……
不是吧!我们老大的手我都没摸过,我都没握过,我们老大的芊芊玉指啊!就这样握住了那个……那个……女人的手?
我靠,我靠,老大不要啊,我要疯了!我要疯了!我们全班都要疯了!
短短的几十秒钟的时间,初二一班的所有同学的所有你的情绪几乎都经历了以上的情绪变化。他们都有开始的激动兴奋,希望变成了后来的疑惑,不可置信,乃至痛苦绝望!
因为他们怎么也不能相信,不能接受他们的老大竟然这么顺从地听从老师的安排,这么平和地接受一个差不多可以算是敌人的侵入。不可以,不可以啊!
肖剑的神情却是异常地镇静和淡定,他客气地对范晓晓表示了欢迎,并且礼貌地伸出手握了一下范晓晓的。他的手心微凉,但是感觉敏锐,他可以感觉到范晓晓的手被他触到的那一刻犹如触电般的剧烈的颤抖。他面色沉稳,并没有对她的反应过多地关注,而是轻轻地把手撤回,在身前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形。他的动作就像一位外国的绅士,指引她走下讲台,走向这个教室里唯一的一个空座。
人群再一次像油锅里溅入了凉水,所有的情绪都呼啦啦的炸开。
226座位
人群再一次像油锅里溅入了凉水,所有的情绪都呼啦啦地炸开。
同学们有的张大了嘴,有的用手把嘴捂上,还有的把整个的拳头塞进嘴里,他们在用这种方式阻止自己骂人,阻止自己抗议,阻止自己说出不理智的话。他们的眼睛一个个像是淬了毒火,带着不甘,带了愤怒、带了恼恨,带着想要毁天灭地的滔天怒火盯着一步步走向肖剑那个桌子的范晓晓。如果可以,他们的目光会化成几十条带着尖刺的刀子,刺破范晓晓的皮肉,穿向她皮囊里的骨头,让她死得透透的。
而肖剑邻桌上的眼镜更是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看着范晓晓一步步的向自己这个方向走近,走到那张他梦寐已求的课桌跟前,站立住,有些害羞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肖剑,肖剑弯下腰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到课桌的里侧,然后对但晓晓微微一笑,告诉她外面的位置是她的了。
肖剑的声音清凉温润,有着一种好听的音域,此刻,好像刻意的把声音放低,尤其的带了一种让人心颤的韵味。
可是这种声音传入眼镜的耳中就是那样别扭,那样刺耳,那样闹心。
他抬起头注视着肖剑,他的眉头拧成了小丘。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羞恼,他感觉他心中的愤怒汇聚成一股几乎要奔涌而出的洪流喷薄而出,而事实上却是他所有的情绪都汇聚成一口浊气堵在他的胸口堵住他的喉咙,让他怒睁着双目,什么也说不出口。
然后他极尽委屈的低下头,用牙齿咬住下唇,竭力地竭力地不让他身体里的情绪没出息地变成那一颗颗丢人的泪珠。
他告诉自己,有什么呀,只是一个座位,他自己的座位并不比那个地方差。他告诉自己,除了那里,班里真的没有空位,那里是班里肖剑唯一可以安排给范晓晓的地方。不是因为她是范晓晓她是校花,而是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
可是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吗?肖剑明明可以把,他安排到那个位置,然后让范晓晓坐他这里呀!他可是不止一次跟肖剑说过,他希望做肖剑的同桌,可是肖剑死活不肯啊!
他妈的,有什么,大不了丢点人了。这眼泪怎么回事?你出来瞎凑什么热闹?
从见到肖剑的那一刻开始 ,范晓晓的心跳就像是坐上了过山车般,疯狂地悸动,急速地跳跃。她的呼吸也不能维持那种平和、稳定的状态,让她瘦弱的掌心里的汗都没有停止过。并且她的手脚一直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地发颤。
她知道这是自己小时候因为一场车祸做下的病。那一年她六岁,她的爸爸开着车子撞上了一对年轻的夫妻,当时他爸爸和妈妈都下车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车上。她妈妈告诉她不要下车,可是强烈的好奇心,让她悄悄的打开车门钻了出去。然后他就看到两个倒在血泊里的人。他们的脸上血肉模糊,她吓坏了,她甚至吓得尿了裤子。然后就是从那以后,她一紧张就会痉挛,就会颤抖。他的妈妈也带她看了好多医生,可是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此时的肖剑已经站到了里面的位置,他又摆弄了一下桌面上的书,然后准备坐到凳子上去。
忽然他的余光看到范晓晓在桌子角的地方地紧张的地站着,她的手在自己棉服的衣角上来回的摸索。她的身子挨着桌子,由于她身体轻轻地颤抖使得整个桌子都在微微的震动。
肖剑低头看了一眼,他想起来,他这个桌上只配了一张凳子。
肖剑几乎没有迟疑,就站起身把自己屁股下面的凳子扯给范晓晓。
“不,不用……”范晓晓一惊,大概是没有料到肖剑会把他的凳子让给自己。她的心嘣嘣的地跳得更快了,脸色也更加红了,那脸色配上她无处安放的双手,那样子有点像被征放到蒸锅里张牙舞爪的虾。
“给你就坐着!”肖剑说道。虽然他的神色淡然,但是他的语气却隐隐的带着强势带着不容拒绝。
“不,不,我坐,那你呢?”范晓晓的语调犹豫、娇弱中还带着一点隐隐的慌张。
“呜呜……”
如果这个时候她仔细倾听,她就会听到从四面八方从每个角落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谩骂和磨牙声。如果这时候,她恰巧回下头或者像平时那样自作风情的扭一下身子,她就会发现这个班集体里有多少人让人不由得会想起在向她虚无地挥舞着拳头,和噌噌的的气势凌厉的眼刀。
“哼,老大让你坐,你就坐吧!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后面不知道是哪一个男生壮着胆子冲着她来了一句。
“就是,就是,阴谋阳谋的都成功到这份上了,还装什么装?”
“范校花,你是学完了三十六计才来的吧,看你厉害的,让我老大都没脾气了,没事的时候可不可以教教我们,让我们学学……”
“切, 宁果,你哪来那么大的脸,敢让我们苏大校花教你?去去去……你先去厕所撒把尿,把自己的模样照明白了!”
“什么苏大校花,看清楚了,我们堂堂某中的校花在这里呢!他就是我们漂亮、妩媚、秒杀一切花花草草的风华绝代的老大。”
“胡说八道!”肖剑看了一眼最后说话的同学,用一个眼刀作为警告。
“老大我说错了吗?在我们眼里你真的是所有的人都比不了的。”旁边一个为那人辩解。
“都怎么那么多话”脸上闪过一丝愠色,眼神也冷了下来。
看到肖剑不高兴,众人都不敢再吭声,开始用各种的神态或者姿势表示他(她)刚刚可能正在神游天外,一时间教室里的气氛冷凝了下来。
“真地……”范晓晓对自己众矢之地的身份并没有做到认清状况。
“让你坐你就坐!肖剑凝眉,他漆黑的眸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凌锐个不耐,让范晓晓心头一惊,不敢再那样娇柔的推诿,赶紧快速地坐了下去。
她坐得有些匆促,以至于后背撞到后面的桌子上。她的身子被桌子顶得一歪,她的臀部坐到了那张凳子的边缘上。凳子一斜,带着她一起向旁边的过道方向倒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范晓晓惊呼出声。众人皆是一愣。紧接着全班发出了一阵幸灾乐祸的欢呼,可是那欢呼声还没有落地,便同时戛然而止,变成了异口同声的吸气,并且是一阵冷气。
那六十双眼睛,同时带了比刚刚的黯然要羞恼十倍百倍的情绪,盯向半倾在地上的范晓晓。盯向那条抓住范晓晓的前襟,然后把她从地上一点点提起来的胳臂。
“你没事吧!”肖剑好像并没有听到旁边人的各种的不满,和哀嚎。直到范晓晓立直了,他才把他的手放开。
“有没有碰到?”淡淡地问。他的目光清冷,他的眸色浩瀚如江海,深邃的让人看不到他的眼底。
“没……没有……”范晓晓的脸色煞白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用手紧紧攥住领口,低下头。
然后,她的脸色迅速变红,通红通红通红地,脸上的羞赧也无以复加。
“这……”肖剑微微一顿,脸色一僵,眉头拧紧,继而,他的眸色变得如同浩瀚的宇宙中那一抹抹清冷的寒光。
真他……
全班同学的脸都集体煞白。 瞬间之后,好像堤坝决口,全班发出嘈杂的震耳欲聋的哀嚎。范晓晓化身娇羞的小女孩儿,爬到桌子上,让胳臂遮住脸。
肖剑把那只手握成拳头,然后化权为掌,局促地按到桌面上。然后,脸色不好地踹了一脚旁边的眼镜,让他起来。
“干什么?”,眼镜正因为座位的事恼火着,一直憋着头没有看这个方向,刚刚的哄闹现在冷不丁被踹了一脚不免有些恼火。
“起来!”肖剑的声音有些暗沉有些压抑,又是不耐。
眼镜的座右铭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并且他也一直是按照俊杰的高度要求要求自己的。
所以,他虽然也同样的压抑恼火,但是还是很识时务的站起身,不明所以的看着肖剑。
肖剑淡然的把他身子下的凳子抽走了。
“老大!”眼镜扭头看了一眼,屁股后面空空的地面,刚刚压抑住的委屈,又加倍的返回来,让他的神情看上去别扭极了,也委屈极了。
肖剑面色沉静地把手伸向自己的口袋,眼镜更急了:“老大,你要是敢擦,我跟你急!”
就是嘛,抢了他的凳子竟然还敢嫌脏!
好吧,肖剑倒是把手缩回来,坐得毫无违和感,他就像他就像在坐自己的凳子。
眼镜挠了挠脑袋,好吧,总算气顺了些。
可是,可是他坐什么?
不过肖剑还是很快的就把眼镜的委屈压抑了回去:“一周的英语作业!”
眼镜匝了匝嘴,把张开的嘴又闭上,他识时务的同时又是很是擅长抓住机会的。
“两周,”
“别得寸进尺!”肖剑眼微微眯起眼睛,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老大,好吧,反正有你在,我永远是被压迫的最惨的那一个。”
“那你坐到后边,让陈然过来!”
“后面,还是算了吧,谁让我被你欺负惯了!”
“那你还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