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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先飞看刀     魔魂启临txt下载     魔魂启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15章 叶影幢幢:紫凤再现!

    女孩先是一个错愕,错愕的神情却是一闪而过。

    她本是聪明,马上便意识到这个女人的用意,手指头不由得叩在下鄂,嘴角闪过神秘的笑意,心中想道:“有趣,有趣,文露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关她什么事,她竟然要找我来问?她会找我来问,那就说明……她怀疑那孩子是爹爹的。如果那孩子真的是爹爹的,那就表示,对付曹安帮的那天晚上,爹爹把溜上冀南山天月阁,想要奸淫文露的魁残游踢残掉后……他自己把魁残游那倒霉鬼想做的事给办了。但爹爹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啊?”

    看着女孩那明显带着恶意的笑容,夏萦尘立起身来,往楼下飘去。

    忧忧听到风声,眉头一皱,道:“你就这样走了?”

    夏萦尘立在梯口,淡淡道:“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也不能确定。”

    忧忧心中一凛。

    她一边在心中动念,一边却故意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就是想要疑惑这个女人,结果这个女人却这么快就看穿了她?

    她冷笑道:“你怎么知道?”

    夏萦尘回过身来,道:“夫君虽然把你看作女儿,但我却知道,你只想做夫君的女人。对你来说,我是你的情敌,也永远只会是你的情敌,如果你知道内情而我不知道,你会不遗余力地用它来打击我,离间我和夫君之间的感情,但你没有这样做。这说明你也不能肯定……”

    忧忧冷然道:“就算我不知道内情,也可以故意装作知道,用它来打击你……”

    “嗯,”夏萦尘淡淡的道,“但因为你也不敢肯定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爹爹的,所以你无法做出决策,因为你怕误伤到你爹爹。而反过来,因为你在犹豫,所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虽然连你都不敢肯定是或不是。但至少证明就算发生那样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忧忧冷笑道:“那又怎样?如果她怀的真的是爹爹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做?”

    夏萦尘轻叹一声:“我……什么也不会做!”飘下楼去。

    忧忧低低地哼了一声,静了一静,慢慢的伸出手。仿佛从虚空中抓出了什么。塞入自己的眼眶中。

    眼眶里闪动着诡异的黑色光芒。帮助她刺透墙壁,看向街头,街头一角。她看见小婴在那里等着夏萦尘。

    夏萦尘牵着小婴,往远处走去,很快就没入人群。

    嘴角溢着一丝冷笑,忧忧打一响指,一个男孩从窗口窜了进来,笑道:“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厉害,我躲在外头她都没有发现。”

    忧忧冷笑道:“谁说她没有发现你?”

    震公子错愕道:“她既然发现了我,却还跟姐姐你说那件事?”

    忧忧两只小手往眼睛抹去,眼眶里的黑色光芒消失,她的眼眸又变得那般灰灰暗暗。她冷冷地道:“这个女人聪明得紧……比我以往所想的还要聪明……”再哼一声,道:“继续说你刚才说的事儿。”

    震公子低声道:“姐姐派人前往三尸山调查与里宗有关的线索,不过与里宗有关的事没有找到,倒发现了一件奇事。”

    忧忧冷冷的道:“奇事?”

    震公子道:“这件奇事,跟另外一个人有关……青影秋郁香。”他轻声道:“原来去年五月初五,青影秋郁香也到了绝冀洲,出现在三尸山的山脚下。”

    忧忧静了一静,嘴角溢着扭曲的笑容:“你是说……去年夏萦尘和爹爹进入三尸山下始皇地宫时,她也在三尸山附近?她在那里做什么?”

    震公子道:“这个就没有人知道了。”

    忧忧问:“她跟谁在一起?”

    震公子道:“她一个人,根据我们的调查,她是一个人从中兖洲到绝冀洲去的。”

    忧忧冷笑道:“可我记得,按我们以往对她的调查,她从小到大,只懂得琴棋书画,没有跟人学过任何的功法。就她的那点本事,居然敢一个人跑到八大洲上杀戮最重的绝冀洲去,而且还能够平安无事的离开?”

    震公子嘻嘻地道:“别说姐姐觉得奇怪,连我都觉得奇怪呢。”

    忧忧心中快速动念:“爹爹追着夏萦尘到三尸山时,那个女人在三尸山脚下,爹爹前往扬洲参加云笈七夜,那女人在云笈七夜上做出一大堆灯谜,爹爹回到和洲,那女人追到和洲来,然后就一直留在这里,再也不肯回去,甚至还住到蜻宫里去。那个女人……到底有何居心?”

    ***

    机关飞船驶离铜盘峡,往东面飞去。

    刘桑立在船头,在他身边,还有墨眉、仲如懿仲长老、以及来自中兖洲的“岚翠双娇”叶莹蝴、叶银蝶姐妹两人。

    飞船下方,墨门豪侠皇甫澄、月夫人、“残寒铁”蔺隆、室火真人、危月仙姑、壁水真人、楚洲大酉门掌门华贡庭及他的三个弟子,以及佘生景、佘心景佘氏双侠,俱以纵提之术飞掠,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个墨门的飞甲铜人,以及大批的墨者和一部分五色阁的弟子。

    皇甫澄作为墨门巨子历重之下最重要的人物,被认为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任巨子的墨者,只是他虽是墨侠,却是长衫布鞋,一眼看去,更像是儒生。

    月夫人的纵提之术有若一道五彩虹光,从远处看去,简直就像是御着彩虹而行。她跟在皇甫澄身侧略后的位置,不紧不慢,雍容而又华贵。

    刘桑心知,月姐姐的修行也已到了关键时刻,本该继续留在灵巫山潜心修行,但她实在太过温柔,像这种关系到和洲之上近千万生灵生死存亡的大事,她实无法做到弃之而不顾。

    皇甫澄的另一侧。则是“残寒铁”蔺隆。

    蔺隆不愧是中兖洲上几可与月姐姐齐名的高手,再加上他修的本就是武学,在皇甫澄身边,有若大步而行,仿佛连劲气都不曾动用,与街头漫步几乎看不出有何区别,只此便可知道他一身本领确实了得。

    室火真人、危月仙姑、壁水真人、华贡庭、佘生景、佘心星跟在三人后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代表了这些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室火真人、华贡庭虽然都是一派之掌门。但自知不管是名气还是本事。都要略输于前方三人,自是不肯逾越。

    “大酉三英”华资、雍承、双苏绛则是跟在华贡庭身后,而在他们身后及周围,又分散着众多墨者。向天歌亦在其中。刘桑一眼看出。其中有好几人亦是突破至宗师境界。墨门将此事看得如此重要,各处分舵的精英自是聚集而来,其中一些人绝不弱于危月仙姑、壁水真人、佘氏兄弟。只是潜藏于其他墨者之间,不怎么为人注意。

    身边墨眉将手一指,道:“桑哥哥,你看。”

    刘桑在飞船上看去,见前方山头,鬼影子与一五旬左右的老者立在那里,看向远处。

    而再过去,是一片乱石林,那些乱石或高或矮,错乱却又有致,占地宽广,鬼斧天工。

    刘桑立时知道,那就是鬼影子把他从南原叫来,想让他帮助破解的咒阵……

    ***

    夏萦尘牵着小婴,走在街头。

    抬起头来,日头已经开始向西边落去,时辰虽然已经不早,但夏季的黄昏,金黄色的阳光铺在了一座座高楼上,远处的城墙倒出柔和的阴影。

    ——“如果她怀的真的是爹爹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做?”

    ——“我什么也不会做。”

    看着即将没入城头的夕阳,她轻叹一声。

    是啊,我又能够做些什么?

    结果还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既然做不了,又何必如此的在意这件事?

    小婴扭过头来,看着停住脚步的她:“娘亲?”

    夏萦尘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转过街头,往蜻宫行去。

    忽又顿在那里。

    远处的蜻宫,一棵大树,正在疯狂地成长……

    ***

    刘桑、鬼影子、仲如懿、墨眉、叶家姐姐,以及墨门中的一些墨辩一同在乱石林中商讨和研究。

    正如鬼影子所说,这些乱石林绝对是某种咒阵,虽然如此,每一座石峰又都像是天然而成。

    只是,自从见到两座始皇地宫,又在扬洲地底见识过“宗灵七非”的惊人构造和布局,以及从地底复活的数万兵马俑,刘桑对这类奇事,早已见怪不怪。

    远处山坡上,皇甫澄、月夫人、蔺隆、华贡庭、室火真人、佘氏双侠等守在那里。

    蔺隆道:“我们这么多人,花了这么多时间都无法破解掉这个咒阵,找出暗藏的入口,这小子真的做得到?”

    室火真人道:“鬼影道兄见多识广,连他都这般推崇那小子,当有一定道理。”

    佘生景冷笑道:“就凭他这年纪,能有多少本事?”

    月夫人淡淡的道:“有志不在年高,他妻子凝云公主双十年华时,便已修至宗师境界,事前又有几人能够相信?”

    佘生景闭口不语。

    蔺隆笑道:“就算这小子学识真能比得上鬼影道兄,但这种咒阵本是阴阳家所创,他以前若不曾见过,又怎么能够破解?”

    皇甫澄却道:“鬼影兄并非无缘无故将他请来,只因刘兄弟另有一个身份,他乃是阴阳家三宗之一蟾宫的宫主。”

    其他人尽皆错愕。

    蔺隆失笑道:“好福气,好福气,果然是艳福不浅。”

    月夫人冷冷地道:“你不赞他年少有为,却去赞他艳福不浅?”

    蔺隆笑道:“谁不知蟾宫里专收有姿色的女孩做弟子?原本就有一个冠绝和洲的绝色娇妻,又统率着一堆娇滴滴的姑娘,这不是艳福是什么?”又摇头道:“不过阴阳家真的是越混越回去了,闻得阴阳家的另外两宗尽皆覆灭。仅剩的这个蟾宫,却又找了个血气方刚的十几岁少年做宫主,她们这是要把蟾宫变成后宫么?”

    华贡庭皱眉道:“蟾宫终究是传承了近千年的名门,阴阳家更是先秦时诸子百家诸家之一,她们选谁做宫主,都是她们自己的事,蔺兄这话……”

    蔺隆淡淡的道:“开开玩笑罢了……说不得么?”冷笑道:“我看这小子,请了也是白请,不过是浪费我们的时间罢了。”

    诸人见他刚才在刘桑面前时,还当面赞刘桑“少年英才”、“一代新人换旧人”。刘桑听不到时。却在背后如此鄙夷,心中俱觉厌恶,也不知这“残寒铁”如此心性,到底是如何修至这般成就的。

    另一边。石阵中。刘桑踱着步子来回走动。

    叶银蝶在姐姐耳边悄声道:“他到底行不行啊?”

    叶莹蝴将手指放在唇边:“嘘……”

    却见刘桑踱了一阵。抬头看看夕阳,长叹一声。

    鬼影子道:“如何?”

    刘桑道:“浪费时间。”

    仲如懿道:“浪费时间?”

    叶银蝶低笑道:“公子莫非是破解不了,觉得再看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刘桑摇头道:“这咒阵已经解开了。”

    叶莹蝴、叶银蝶对望一眼,面现讶色。

    鬼影子沉声道:“这咒阵到底有何用处?”

    刘桑道:“它只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

    众人聚在一起。

    刘桑道:“这些乱石确实是布成咒阵,但这个咒阵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皇甫澄道:“怎么说?”

    刘桑道:“这咒阵,取的是九星占水之法,取卦之净阴净阳,卦中所纳二十四山,按先天八卦中,四正干离坎坤配洛书之九三七一之数,以二十四山纳甲,配合九星之数……”将这咒阵一一分析过去。

    鬼影子、仲如懿、叶家姐妹几人听得连连点头。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心想你就甭卖弄了,直接告诉我们这东西到底有何用处。

    刘桑道:“这咒阵,以四宫为阳,成阴阳驳杂之势,吉位水来则吉,凶位水来则凶。”

    鬼影子沉吟道:“但这里有山无河……”

    “所以这咒阵,原本就是用来拖延大家时间用的,”刘桑道,“这咒阵根本毫无用处,但却又以九星占水之法,影响周围风水,一旦看到它,便会忍不住对这地方多加关注,如雏鸟归巢,不忍离去……”

    皇甫澄色变道:“所以,这咒阵其实只是一个诱饵,羽山山脉延绵上千里,而我们却拖在这里,为了弄清这样一个无用的咒阵,浪费了这么多时日?”

    刘桑苦笑道:“看来便是如此。”

    众人面面相觑。

    佘生景冷哼一声:“会否是你无法解这个咒阵,又不好承认,故意找出这般借口?”

    月夫人冷然道:“这怀疑也太过了。”

    皇甫澄长叹一声:“大事当前,刘兄弟绝不会开这种玩笑,看来只有继续加派人手,到其它各处细细搜寻,只是羽山实在太大,要想在五月初五之前,找到线索,只怕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刘桑道:“为何是五月初五?”

    皇甫澄道:“只因六百年前神州崩溃之日,恰恰便是五月初五,假设始皇帝分裂九州之事,与某种阵法有关,而一般的大型阵法,都不免涉及到天文地理,时辰方位。此刻羽山周围,山脉轰鸣,树木干涸,恰恰与六百年前神州崩溃前各种异象出现的时辰极为吻合,所以巨子怀疑,若对方真的要以徐州之精分裂和洲,那最后的日子,便是今年的五月初五。”

    五月初五,端午,重午……

    ***

    一道剑光越过高楼,快速地飞往蜻宫。

    夏萦尘被小婴的剑光带着,看向蜻宫内突然长出的苍天大树。

    这是一棵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树,不管是树干还是树枝,俱是苍翠如玉,树上的叶子颜色更浅一些,是玉白色的,就像是一片片白玉雕成的叶片。

    树上又结了许多果子,这些果子是红色的,却也精美如玉,就像是用燕山的红玉雕成。

    若不是看到它不停地生长,谁都会以为它只是一株用玉石雕成的精美大树。

    但它却在疯狂的伸展,蜻宫的城墙已是极高,而它竟已长得比蜻宫的城墙还高。

    玉树生长的地方,乃是蜻宫的正中央,周围的宫殿向四周倒塌,众多兵将赶来,却是茫然不知所措。

    剑光一闪,夏萦尘落在地上,父亲与银月玄玄,以及众多玄羽女兵俱在那里。

    旁边,青影秋郁香正被两名玄羽女兵扶着,惊慌失措。

    夏萦尘道:“出了什么事?”

    青影秋郁香将手指去:“召舞她、她……”

    妹妹?夏萦尘心中一惊,果然看到高处玉一般的枝头上,一个老妇人,胁下挟着一个昏睡的少女,那少女竟然是夏召舞。

    看着那老妇人,夏萦尘轻叹一声:“曾奶奶!!!”

    流明侯夏岐与银月玄玄俱是一惊。

    当这老妇人出现的时候,流明侯对她便有一种熟识的感觉,只因这个女人,与他幼时对祖母的记忆极为相似。

    而银月玄玄亦觉得这老妇像极了老宫主,只是不能确定。

    “紫凤”夏凝!

    当年以一己之力救护白凤国,封土于凝云城,后又修至大宗师之境,败于虚无道人“大虚空”之下,人人都以为她已死去的传奇人物,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未完待续。。)

第416章 叶影幢幢:天下武学!

    夏萦尘缓缓上前,看着紫凤:“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紫凤立在枝头高处,有若俯视苍生一般,但她的视线却只停留在夏萦尘一人身上,满是皱褶的脸庞,如古树一般舒展开来:“你、想不想救和洲?”

    夏萦尘道:“救和洲?”

    “与其说是救和洲,不如说是救下整个神洲,”紫凤苍老地道,“五月初五,有人要用徐洲之精分裂和洲,和洲一旦裂开,整个神州都将陆沉。”

    夏萦尘动容:“神州陆沉?”

    “不错,”紫凤道,“当年始皇帝要毁掉的,不只是海外的三山十洲,亦包括了整个神州,只可惜缺少徐州之精,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和洲若是被毁,神州崩裂成九州,大荒时本已消失的归墟将会出现,八大洲将尽皆陆沉,而能够救下所有人的……只有你。”

    夏萦尘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她冷笑道:“你让我如何再相信你?”

    紫凤从高处注视着她:“你可以不信,但你要救召舞,就只能做一件事。”

    夏萦尘道:“什么事?”

    紫凤道:“五月初五,到羽山来。”身子一纵,跃上虚空。

    火光一闪,一道剑光冲天而起,有若划破苍穹的惊雷,朝紫凤电射而去。

    出手的是夏萦尘。

    夏萦尘背生火红双翅,再借上霄飞廉法,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接近紫凤。雷剑一闪,五色剑气直夺紫凤胸口。

    这一剑有若神霄之霹雳,迅捷刚烈,仅仅只是看着,便让人为之震慑。

    那巨大的玉树,却蓦的张开一张大口,吐出苍翠色的气团,刹那间挡在雷剑前方。

    只听砰然一声,苍翠气团爆裂开来。

    雷剑亦是反弹而回。

    夏萦尘倒接回雷剑,脸色微变。这苍翠色的气劲。竟与那时楚坚所用,一般无二。

    另一边,却又有一道剑气,划出华丽的轨迹。直接闪到紫凤身后。一剑斩下。

    斩出这一剑的却是小婴。

    夏萦尘正面强袭。小婴背后偷袭,母女俩的配合,本是天衣无缝。

    但那神秘而强大的苍翠气劲。却直接挡住了夏萦尘。

    紫凤脚尖一点,挟着夏召舞冲天而起,躲开小婴的剑光,同时发出桀桀的怪笑:“还不够,还不够!就凭你们现在的这点本事,根本就阻止不了金乌谷的‘圣’……我在羽山等你们。”灰色的涡流一圈,将她与夏召舞同时卷了进去。

    那神秘的巨大玉树,亦有若海市蜃楼一般,化作一个个泡影,就这般消散而去。

    夏萦尘落到箭塔高处,看向变得空旷的天空,和升起的圆月,一阵沉默。

    五月初五,端午,重午,男害父,女害母。

    为什么又是五月初五?

    ***

    同一时间,梅苑。

    梅苑的天梅阁,原本就已建得极高,在天梅阁中,可以通过琉璃制成的墙壁俯视半座有翼城,固而一向是世家大户的公子小姐傍晚设宴所必争之处,当日夏萦尘与青影秋郁香初至有翼城,楚乐颖便代表楚家,与文露一同,在这里设宴款待。

    天梅阁的顶上,乃是用远比玻璃还更加昂贵的冰晶所制,在天梅阁中设宴赏花之人,可以抬头观星赏月。

    此刻,冰晶之上,一个**美妇,正跨坐在一个壮汉身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消失而去的巨大玉树。

    从这个位置,她亲眼看到夏萦尘是如何振着火红双翅冲天而去,而那神秘大树又是如何喷出苍翼色的气团,挡住夏萦尘那惊人的一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美妇自抚胸脯,在壮汉身上继续起落。壮汉虽是身强体壮,最后竟是无法支撑,他已经苦苦地坚挺了两个时辰,每次将泄之时,总有神秘的气流在他体内,催动着他,竟比春.药还更厉害,刚开始时,他还以为今天自己特别坚挺,颇为自得,到后来却是不断挣扎,苦苦哀求,却又无法从美妇身下脱出。

    等美妇从他身上起来时,他竟已口吐白沫,精尽而亡。

    美妇随手披了一件轻纱,立在那里,看着月色笼罩下的蜻宫,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本是要到这里来找洪濛算帐,想不到竟然看到这么有意思的场面。

    刚才挡住凝云公主那惊天一剑的,岂不正是……

    原来连那个人都还活着?

    还有那老太婆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金乌谷的“圣”?那是什么东西?

    有趣,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

    日头已经完全落下,明月升上天空,与南原不同,羽山的山岭间,让人感觉春天还没有完全过去,春寒颇重。

    刘桑踏出临时安置的竹阁,来到外头,那些墨者依旧在四处搜寻着线索。

    发现那乱石咒阵只是一个诱饵,所有人自是大失所望,然而时间不等人,他们不得不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

    如果最终,还是无法找到徐州之精,那会怎样?

    刘桑发现自己也无法回答,也许墨家巨子的判断是错的,和洲崩裂的事不会发生,他们只是白忙活一场。

    但若是真的发生,那必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惨况,这样的天灾地祸,远比战火还要可怕,战火终究是人力可以解决的事,那样的天灾,一旦发生,人力在它们的面前,只等同于撼树的蝼蚁。

    走在月下抬起头来,远处的山岭上,仿佛有一道月光照下。

    他立时心领神会,绕开那些竹阁。在树木间纵跃,果然看到月夫人等在那里。

    两人相对而视,很快便紧紧搂在一起。

    亲昵地吻了一阵,两人携手而行。走在密林的阴影间,月光从树梢间一丝丝的透下,虽然夜寒露重,却也别有浪漫。

    月夫人轻叹一声,抬头看向月色,道:“万一青徐两州真的分裂,不知这里会变成怎样?”

    果然。月姐姐也想过这个问题。

    万一真的像墨家巨子历重所猜测的最恶劣的方向发展。以羽山山脉为界线,青徐两州开始崩裂,其它地方暂且不论,至少在羽山。只怕是没有人能活得下来。从这一点来说。如大酉门的华贡庭和大酉三英、佘氏双侠、叶家姐妹,他们原本就不是和洲的人,明知道可能会有危险。却仍受墨门之邀而来,墨家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至于蔺隆、室火真人等,他们却是没有什么办法,他们人在和洲,家在和洲,和洲若是真的出现那般大事,他们也无处可逃。

    他苦笑道:“我想,应该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两人来到一处坡头,刘桑看向远处,长叹一声:“五月初五……又是五月初五啊。”

    月夫人道:“怎的了?”

    刘桑笑道:“没什么,只是对这个日子有些敏感。”五月初五,本是娘子的生日,但是去年这个时候,他却追着娘子到了绝冀洲,进了三尸山,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牵着月夫人的手,他道:“月姐姐,这件事过后,跟我一起去南原,好么?”

    月夫人温柔地向他看来:“去南原?”

    刘桑道:“我会把你和我的事告诉萦尘和召舞,我想她们会理解的。”

    “是吗?”月夫人移回目光,看向天空的月。

    “月姐姐?”刘桑道。

    “嗯……只是有点……难为情……”月夫人轻轻地回答。

    刘桑幸福地呵笑着……

    ***

    甘渊殿中,夏萦尘召集丘丹阳、西门常、吴毅刚等重要将领,也不隐瞒,将和洲有可能崩裂的事说出,丘丹阳早已听刘桑说起,并不如何惊讶,西门常等却是第一次听到这般大事,尽皆色变。

    夏萦尘淡淡道:“驸马已经受墨门和道家玄关显秘宗宗主之邀,赶去羽山处理此事,我也必须去上一趟,南原上的诸事,还请几位协助家父处理,我与驸马会尽快赶回。”

    傍晚时蜻宫出现神秘大树之事,西门常、吴毅刚等自是都有听闻,对夏萦尘前往羽山之事,并不如何意外。

    “这件事你们知道就好,不可宣扬出去,令军民恐慌,”夏萦尘道。又看向丘丹阳:“傍晚之事,要如何处理,才不会生出风言风语?”

    丘丹阳躬身道:“此事简单得很,蜻宫出现如此大树,青如玉石,按先秦五德始终之说,东方属木,其色青,正合紫云‘东’来之兆,明日请侯爷祭东方苍天,再犒劳三军,定旗帜为‘青’,将此事当作祥瑞处理即可。”

    夏萦尘心中暗赞,丘丹阳实不愧是夫君三请而来的谋士,竟可这般变坏为好。

    她点了点头,将事情交待一番。

    离开甘渊殿,前方转出一人,却是炫雨梅花。

    炫雨梅花道:“妹子准备天亮就走?”

    夏萦尘点了点头。

    炫雨梅花道:“我与妹子一同前去。”

    夏萦尘摇了摇头,道:“用正常手段,要从这里赶到羽山,时间实在太紧,我打算与小婴一同前去,有她的飞剑,会快上许多,只是小婴的飞剑无法载上两个人。”又轻叹一声,道:“而且,这里也有依赖姐姐之处,南原的事务虽然开始走上正轨,但暗处仍有小人作粜,我父亲不擅武学,还请姐姐留在这里,帮我保护好他。”

    炫雨梅花沉吟一阵,点了点头,又道:“既如此,妹子你自己也要小心。”

    夏萦尘道:“嗯。”

    炫雨梅花道:“妹子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夏萦尘道:“什么问题?”

    炫雨梅花道:“去年,老宫主让玉蟾夫人,于五月初五将妹子诱上三尸山。今年又亲自现身,擒走召舞,迫使妹子前往羽山……为何一定要是五月初五?”

    夏萦尘看向远处:“但愿我能知道。”又微微一笑:“说起来,五月初五,正是萦尘的生日。”

    炫雨梅花怔了一怔,却也无法理清其中因果。

    夏萦尘回到羲和宫,整理包裹,鸾儿、小凰、黛玉、宝钗等都在这里,虽然心中担忧,却也无法做些什么。

    天快亮时。夏萦尘牵着小婴。正准备离去,一人在远处轻轻唤道:“夏姐姐……”

    夏萦尘回过头来,于是看到了青影秋郁香。

    青影秋郁香身体消瘦,脸色苍白。她原本就已病倒。昨晚与夏召舞在一起。大树突然长出,夏召舞被人擒去,她亦受了一场惊吓。

    见夏萦尘背着包裹。提一支剑,牵着小婴,她低声道:“夏姐姐,你真的要去羽山?”

    夏萦尘点了点头,道:“你只管在这里住下,我和夫君都会尽快回来。”

    青影秋郁香怔怔地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夏萦尘轻叹一声,安慰一番,这才让小婴以飞剑,载着她离去。

    看着遁空而去的剑光,青影秋郁香缓缓地软倒在地……

    ***

    机关飞船在空中慢慢地行驶着。

    下方,众多墨者已经四散而去,到处搜寻线索,这些墨者固然人多,但羽山却也实在太大。

    飞船上,刘桑与月夫人、蔺隆、室火真人、危月仙姑、壁水真人、华贡庭、佘氏双侠等聚于甲板。

    前方,叶莹蝴、叶银蝶姐妹俩人一同立于船头,手中扔下一片片树叶,这些树叶落了下去,却又有若蝴蝶一般飘飞起来,四散而去,专往那些墨者难以搜索到的山缝又或死角里钻。

    更奇妙的是,在她们前方,一幅幅光影有若幻境一般变动,将那些树叶飞过的地方显现出来。

    危月仙姑赞道:“叶家的‘千叶迴梦法’确实了得,这些叶子在她们手中,竟像是长了眼睛一般。”

    佘生景轻哼一声:“叶家虽以玄术出名,数十年来,却也没有出过多少宗师级的高手。”

    佘心星道:“我记得是一个都没有。”

    众人无奈摇头……这两个人不但太傲,而且太直,虽然他们自己都已晋阶宗师,本领远在叶家姐妹之上,但这种话又何必说出?

    叶银蝶回头气道:“所谓宗师与大宗师不过是近五百年来才出现的境界划分,我叶家的道术从先秦时,传承至今,以现在的境界划分来看我叶家上千年的道术传承,这个叫井底之蛙。”

    叶莹蝴冷笑道:“妹妹,不用跟他们说这个,他们佘家的功法一向只有男子可修,女人修不得,好像做男人有多了不起一般,有本事就也出一个像凝云公主那般,二十岁修至宗师的人物,再来笑话天下女人。”

    刘桑心想,这个姐姐口才倒也了得,直接把佘氏兄弟小看叶家道术的言行,上升到鄙视天下女人的高度,再捧起我家娘子压过去,不但转进得厉害,而且借力压人,她的道术要是像她的话术一样了得,那起码也是大宗师那一层次。

    佘氏双侠闭口不语,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作派。

    室火真人沉吟道:“说起来,当今世上大多数的功法,都是以道家天化子‘人法地、地法天’之说为基础发展而来,但现在却已知道,天化子的真正身份竟是始皇帝身边的赵高,始皇帝毁法灭道,使得武道出现巨大断层,赵高既是他身边重要人物,为何却又要借名天化子,发展武学?”

    刘桑长叹一声:“这有什么难解释的?‘天化子’出现时,大秦崩溃已有一百多年,人口开始恢复,先秦时的武学残篇也正被人慢慢收集,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大家自行研究,武道也会逐渐开始发展,并因大家各修各的,初始时虽然困难,但最终必定会形成百花齐放的局面,并进一步融合、去芜而存精,在接下来的两三百年里,就算恢复到先秦时的强盛亦不足为奇。而天化子的出现,看似给大家带来了武道上的捷径,其实却是以一条先易后难的羊肠小道,束缚住大家的思想。”

    继续道:“在此之前,大家各自摸索,谁也看不清前方是光明是黑暗,只是,虽然大多数人走的是死路,但总会有人踏上正确的道路,给玄武二道带来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但因为有了天化子带来的,可以让人看个清楚的‘正道’,于是众人纷纷放弃以前那不知能否成功的摸索和探索,只以天化子带来的武学理论进行研究和发展,但这套理论,其实并不适合所有人,而且上手虽然容易,后面却会有强大阻力挡在前方,赵高等于是以他一人之力,束缚住了天下武学。”

    他话一出口,众人尽皆动容……这个可能性确实极大。

    刘桑心知,这就像他上一世里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一般,只不过一个是文,一个是武罢了。独尊儒术,以同一个学说束缚住华夏民族的思想,亦不能说绝无好处,至少,它给华夏子民带来了高度的凝聚力,不管如何战争,最终都将回归到一统,但从另一方面,它的负作用亦极是明显,每个人都是从小学习四书五经,耗费一生精力穷究经义,以至于在术数、丹石、医学等各方面始终无大发展,而到了明清时期,儒家的路子越走越死,人人都写得一手八股文,对格物却是一窍不通。

    天化子的“人法地、地法天”之说,刚好是在武学最黑暗的时期被提出,给人带来了唯一的光明,但从客观上,它也束缚住了武学的发展,就像小美、小天、夏夏等小孩子,都是从一开始就踏上这条路子,小美和小天天资聪明,在这条路子上走得极好,而夏夏却是始终比不上他们,但夏夏的天分真的就不够好吧?当刘桑带着她转学易理和咒术时,她岂非亦是突飞猛进?

    所以,并不是夏夏的天分不够,只是当前武学的路子,并不适合所有人。

    ……(未完待续。。)

第417章 叶影幢幢:一片叶子?

    个人身处在大环境中,原本就容易受到大环境的影响,也正因此,以“人法地、地法天”为基础的武学,已被许多人认定是唯一正确的道理,反而是刘桑,因为原本就是个穿越者,又从九百年前跨越到现在,思路更为开阔,反而能够不受束缚地自创出御气逍遥法,并结合道家阴阳家之所长,创出“符咒”。

    月夫人轻叹道:“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与刘公子相差无已,”

    室火真人道:“武学发展到现在,从一开始的飞越,到现在的停滞不前,修至宗师的人越来越多,大宗师级的却始终不见增长,其实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只是惯性使然,正如刘兄弟所说,大家的思维在一定程度上已被束缚。倒是刘兄弟如此年纪,便能看得这般透彻,实是天纵才华,极是难得。”

    佘心景冷哼一声:“也许只是他功法始终不见长,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不管赵高最初有何打算,有人修至大宗师之惊人境界,总是事实,等他修到大宗师之境界,再来说这路子不对。”

    刘桑叹气:“我也没说这路子不对,我只是说,天下武道,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子。”

    叶银蝶道:“就是,我叶家的道术从先秦传承至今,与当前世间的功法截然不同,还不是修得好好的?”

    佘生星冷笑道:“话是说得不错,却也没看到你叶家出过什么高手。”

    叶银蝶气道:“你……”

    蔺隆呵呵地道:“莫吵。莫吵,两位姑娘,你们还是继续探查要紧,这种事,吵也吵不出个名堂来,要证明自己是对的,不妨在日后以本事说话。”

    叶家姐妹齐哼一声,继续将手中树叶扔下,叶片到处飘飞。

    忽地,叶银蝶惊呼道:“那人在做什么?”

    叶家的“千叶迴梦法”。以飞叶四处搜索。再在施术者前方形成幢幢幻象,此刻,其中一个幻象前,显示出一个男子。开着金色的弓。搭着金色的箭。斜斜地对准上方某个方向,金弓光芒耀目,一看就知不是寻常弓箭。而是某样法宝。

    仲如懿道:“他要射哪里?”

    叶莹蝴将手一转,幻象移动。

    却听刘桑低声道:“我们!”

    他话一说完,幻象的画面中已是显现出一艘机关飞船。

    叶家姐妹极是讶异,这少年竟比她们更先知道,机关飞船便是目标?

    月夫人、蔺隆身子一闪,便往机关飞船后方甲板纵去。

    所谓的修为,并不仅仅只是体现在功力的深厚和功法的高低上,亦体现在对自身的控制力上。叶家姐妹看到机关飞船,明知道危险将至,却还是忍不住因刘桑先她们一步的惊人判断而“惊讶”一下,只因大多数时候,人都是无法控制自身杂念的。

    完美的控制住自身的杂念,在危急关头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和最迅速的反应,这就是高手之所以是高手的重要原因,甚至比功法和精气本身,还要更加重要。

    明知道不是惊讶的时候,叶家姐妹的第一反应,却仍是“惊讶”。

    这份“惊讶”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诸如月夫人、蔺隆、大酉掌门华贡庭、室火真人、危月仙姑、壁水真人、佘氏双侠却已都腾身而起。

    在场这些人中,没有修至宗师境界的唯有刘桑、叶莹蝴、叶银蝶、仲如懿,以及始终没有说话的“大酉三英”,其中仲如懿虽为墨门地位崇高之长老,但他本是墨辩,自然不算,墨家辩学涉及到天文地理、机关筹算、农田水利等各个方面,其一生中所要耗费的精力,绝不下于武道中的绝顶高手,而“大酉三英”虽然都是大酉门的英才,但年纪摆在那里,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成为另外一个“凝云公主”。

    但是在心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之后,在叶家姐妹心中紧接而来的,却是第二份惊讶。

    因为她们发现,最先到达后方甲板的,除了月夫人和蔺隆,竟然还有年纪比她们和“大酉三英”还小上一些的刘桑。

    月夫人、蔺隆、刘桑第一批到达,紧跟着的是华贡庭、室火真人两人,危月仙姑、壁水真人、佘氏双侠却又慢上一拍。

    虽然慢了一点,但佘氏双侠不管是反应力还是速度,都丝毫不慢于危月仙姑、壁水真人这般成名高手,可见他们确实是有自傲的本钱。

    只是当他们落在那里,第一眼看到的是在场所有人中,年纪最小的少年的背影时,脸色仍是不由得变了一变。

    刘桑、月夫人、蔺隆落在甲板上,一眼看到从机关飞船后方山峡间射出的惊人箭光。

    那道箭光有若烈日,极是惊人。

    而刘桑更是直接意识到,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箭光。

    当日在天玄宗御皇山下,他以转心灯和蜃龙内丹为阵眼布下大阵,将追杀他们的彰龙七圣、甄离、曲谣,以及从阳梁洲来的众多妖怪困在咒阵之中,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有人以一道箭光射碎蜃龙内丹,破掉他好不容易布下的大阵,令他与月夫人、鬼影子等人不得不继续逃亡。

    那道箭光,与眼前这道一般无二。

    如此惊人的箭光,有若传说中射日之箭,强大无匹。

    蔺隆却是冷笑一声,就在甲板之上,一拳轰出。

    气劲如海,高速旋转,再有若精光一般,暴射而去。

    光芒中,一道黑影破光而出,直接轰中疾射而来的箭光。

    这和洲之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仗以成名的兵器“残寒铁”终于出现。

    谁也不知道他这兵器藏在哪里。当他需要它的时候,它就这般凭空而现。

    “残寒铁”轰中箭光,金与黑两道光芒撞成闪耀的光团,再激碰出炫目的火花。

    见那箭光竟能与蔺隆的“残寒钱”硬抗,华贡庭、室火真人、危月仙姑、壁水真人等俱是动容,只因他们深知,修到月夫人、蔺隆这般层次,单就绝招的威力,已不弱于那些名震天下的大宗师,只不过。突破至大宗师之境界。便可以借天地之力为己用,进而让自己的劲气、玄气无穷无尽。

    但就招式本身来说,蔺隆“残寒铁”之威力,绝不弱于天下间有限的那几位大宗师。

    但那道箭光。与“残寒铁”撞在一起。竟然未被蔺隆的“残寒铁”直接击毁。

    华贡庭、室火真人自问。若是他们,对上如此箭光,怕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箭光射落飞船。自己先避再说。

    到底是什么样的弓,能够射出如此惊人的箭?

    蔺隆却是一声冷笑,“残寒铁”倒飞而回,落在他的手中。

    箭光失去阻挡,带出强大的弧形劲气,狂轰而来。

    危月仙姑、壁水真人、佘氏双侠俱是色变,暗提劲气,若是蔺隆无法挡住箭光,他们只能纵起身形,任由机关飞船在脚下毁去。

    月夫人却是负手飘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却见蔺隆一声大喝,“残寒铁”在他手中,化作黑色剑光一剑斩下。

    虚空破裂。

    箭光碎散。

    再哼一声,“残寒铁”在他手中黑光一闪,消失不见。

    危月仙姑、壁水真人等,这才放下心来。

    另一边,月夫人却已将身一纵,借着一道虹光,往山峡间射箭的男子疾纵而去。

    那男子却扔下手中金光,倒地抽搐……

    ***

    机关飞船驶了回来,寻了个开阔的地方停下。

    另一边,皇甫澄、鬼影子、向天歌及一批墨侠也急急赶了过来。

    山峡前,月夫人等立在那里,在他们身边,一具男子尸体倒在那里。

    皇甫澄低声道:“出了什么事?”

    月夫人将刚才发生的事说出,又道:“我本想将这人擒下,谁知这人射出那一箭后,便瘫倒在地,我还未到,他便已自尽,而他所用那柄金弓亦消失不见。”

    皇甫澄绕着尸体转了两圈,让人上前检查,却未在这人身上找出一星半点的线索,甚至无法弄清这人到底是谁。

    蔺隆皱眉道:“看这人体格,既不像是修过玄,也不像是练过武,却能射出那样的一箭,那柄金弓,大有问题。不过这也说明了为何我们不能提前觉察到他的杀气,只因他的杀气实在太弱。”

    大酉三英、叶氏姐妹,和操控机关飞船的那些墨者俱是心惊,若非“千叶迴梦法”及时发现这人,等那道箭光撞毁飞船,如月夫人、蔺隆、室火真人、华贡庭几人,自能在最后一刻及时避开,他们却怕是难逃一死。

    “这人应该也知道,就算用上他那柄金弓,也杀不了月姐和蔺兄,他要毁的只是飞船和叶家的两位姑娘,”鬼影子淡淡的道,“羽山山岭太多,占地太广,单靠墨门,耗时耗力,唯有靠两位姑娘的‘千叶迴梦法’,才可以加快搜索的速度,同时保证没有遗漏之处,毁船杀人,就是为了继续拖延我们。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证明了我们正逐渐接近目标,只要我们继续这般搜索下去,必定会有结果。”

    皇甫澄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命一众墨者继续搜索,又看向月夫人,道:“以后还请夫人与两位姑娘一同行事,保护好两位姑娘。”

    月夫人道:“嗯。”

    蔺隆却看向刘桑,阴阴地道:“刘兄弟莫非早知道这里藏有刺客?”

    刘桑道:“怎么说?”

    蔺隆冷冷地道:“两位姑娘方自看到这人,还未弄清他们的具体位置,刘兄弟便已先往船后掠来,莫非你是未卜先知?”

    室火真人、华贡庭、危月仙姑、壁水真人、佘氏双侠、叶家姐妹等也不由得看向刘桑。

    刘桑能够与月夫人、蔺隆同时到达后方甲板,不是因为他的纵提之处。已经超越室火真人、华贡庭,直追无限接近大宗师之境的月夫人和蔺隆,而是因为,其他人还在等着叶家姐妹弄清刺客的方位,刘桑便已先一步纵起。

    这刺客在如此远的地方,以神秘金弓偷袭,连月夫人和蔺隆都未能提前感应到他,若说刘桑的修为比月夫人还高,这里肯定是无人能信。

    那为何刘桑却能比叶家姐妹更早判断出刺客的位置?

    见众人以怀疑的眼光看来,连叶莹蝴、叶银蝶都盯着他。一脸疑惑。

    刘桑叹一口气:“两位姑娘的千叶迴梦法。将这人映入幻象时,岂非将他的背景也映了出来?我只不过是靠着他的背景,看出他就在这个地方,如此而已。”

    蔺隆冷然道:“你以前来过这里?”

    刘桑摇头:“这个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但是飞船刚才从这上空飞过。”

    蔺隆冷笑道:“你以前从来不曾来过这里。就只是刚才乘着飞船,从上空经过时看了一眼,叶家两位姑娘的千叶迴梦法将这个地方显现出来时。你一下子就将它认出……你是在把我们当傻瓜么?”

    刘桑叹气:“前辈要如何才信?”

    蔺隆朝后方一指,森森地道:“适才,机关飞船亦经过那处,我记得刘兄弟当时亦是站在船头,往底下看了几眼。”

    刘桑道:“不错。”

    蔺隆缓缓道:“当时那个地方,似乎有几位墨家兄弟在那里搜索……”

    “确实,”刘桑道,“飞船经过时,那儿有七位墨家兄弟……”环视一圈,将手指去:“这位、这位、这位、这位、这位……这五位大哥当时便在那里,还有一位大哥和一位大姐,现在不在这儿。”

    被他点中的五位墨侠面面相觑。皇甫澄看向他们,沉声道:“刘兄弟所言可是事实?”

    其中一人点头,道:“正如刘兄弟所言,飞船从我们上空飞过时,我们五人确实是在那儿,此外还有莫姐和史三哥也在,不过他二人刚才往另一头去了。”

    室火真人、危月仙姑、壁水真人、华贡庭、佘氏双侠、叶家姐妹、大酉三英等俱是动容。

    月夫人看着情郎,眼眸分外的明亮。

    鬼影子却是笑道:“蔺兄还有什么要问的?”

    蔺隆滞了一滞,道:“嗯……没事了。”负起双手,往远处慢慢行去,行了一阵,忍不住又自言自语:“过目不忘?他娘的,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事?”

    ***

    城门将闭,青影秋郁香背着小小包裹,出了有翼城。

    回过头来,看着那极高的城墙,与穿城而过的蝶江,她轻轻地叹息一声。

    夕阳斜照城头,城头上的旗帜随着微风招展开来。

    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也许天地虽大,根本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提着包裹,她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条河边。河边停着一条船,一个人背对着她,戴着竹笠的帽子,身边放着一根鱼杆,仿佛钓鱼钓得睡着了一般。她上前道:“船家,你能不能送我过河……”

    那人轻轻地站起,青影秋郁香错愕发现,相比他那大大的竹笠,这人身材极小,分明就是一个孩子。孩子转过身来,发出嘻嘻地,让人寒气直冒的笑声。

    青影秋郁香道:“你、你是谁?”

    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却让她无由的感到害怕。

    孩子掀起竹笠,弯腰施礼,帅气的脸庞透着奇诡的笑容:“血狱门震公子,见过妃子。”

    青影秋郁香紧张地道:“血狱门,震、震公子?”

    震公子嘻嘻笑道:“我家血公主,请妃子去一趟,她有话想要问问妃子。”

    青影秋郁香道:“我、可否不去?”

    震公子道:“如果妃子觉得鱼很喜欢吃妃子,妃子也可以留下来做鱼饵,就像他一样。”侧身弯腰,将鱼杆一拿,一个死人被他从水中提了起来。

    青影秋郁香道:“他是谁?”

    震公子道:“船夫。”

    青影秋郁香道:“所以,你、你不是船夫?”

    震公子额生黑线:“妃子是在逗我笑么?”扔下鱼杆,跳到岸上,嘻嘻地笑着:“妃子请。”

    青影秋郁香道:“我真的不能不去?”

    震公子脸庞透着杀气,一瞬间变得阴森而又可怖,道:“妃子莫要让我再说第三遍,我很没有耐心。”

    “可是,我走得累了,”青影秋郁香轻轻的道,“我身上的东西实在太重,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震公子看着她所提的包裹,冷笑道:“真的很重么?”

    青影秋郁香摇头道:“不是这个包。”她轻叹一声,从衣襟里轻轻轻轻地取出一样东西:“是这个。”

    “叶子?”看着她手中那青翠的叶子,震公子皱了皱眉,“你是说……这片叶子很重?”

    青影秋郁香乞求着他:“它实在是太重了,我都快拿不动了,你帮我拿一下好不好?”往男孩走近一步。

    震公子忍不住退了一步,继续盯着这片叶子。

    青影秋郁香哀求道:“你怕什么?我从来没有习过武道,你看我连走都走不动了,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我太累了,我知道你很厉害的,我只是想请你帮我拿一下它,你看,它只是一片叶子。”

    震公子缓缓道:“我帮你拿,你就跟我走?”

    “嗯,”青影秋郁香道,“你帮我拿,我就跟你走。”

    震公子再退一步,冷冷地道:“你把它扔过来。”

    “嗯,好的,”青影秋郁香将手中的叶子轻轻扔去,“你小心些……它很重的!!!”

    叶子飞起……落下……

    ……(未完待续。。)

发个单章,说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刚才在“作品相关”里发了一些东西,章节名是《关于香蕉,关于魔魂,关于笨鸟》,本来是想作为v章发出来的,结果一下子收不住,写太长了,v章超出一千字是要算钱的,自然不好意思让大家花钱看些题外话,只好放在作品相关里。

    其实也只是一些感触和唠叨,跟情节没有什么关系,不看也可以的。

    另一件事就是,如果这个月月票总数超过一百二十张,加更三千字的小章,如果超过一百五十,加更五千字的大章,这个其实前几天的章节感言里说过了。

    对了,自从在起点发书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发单章啊……(未完待续。。)

第418章 少年将军:秦威三斩!

    忧忧坐在花丛中,喝着花茶,看着夜景。

    几个童子奔了过来:“姐姐。”

    忧忧漫不经心地道:“阿震还没有回来么?”

    那些童子开心地笑道:“震哥哥来不了了。”

    忧忧:“哦?”

    竹子与花编成的轿子被众童子抬起。

    忧忧来到了河边。

    她往虚空里一抓,黑星般的十字光芒出现在她的眼眶里。

    她看了过去,见震公子趴在地上,在他背上,压着一片小小的叶子。

    忧忧冷冷地道:“出了什么事?”

    震公子苦着脸:“姐姐,这片叶子……很重的。”

    忧忧哼了一声,蓦的拔出插在背上的灵旗,挥了过去。

    ……

    ***

    天色已经开始黑了。

    水面倒映着初升的月。

    忧忧用她的“星眼”,看着手中那片青翠的叶子。

    它真的就只是一片叶子。

    没有符录,没有灵气,也没有任何看上去让它显得与其它叶子不一样的地方。

    随手一扔,叶子飞起,在她的劲气之下,碎成了粉末。

    忧忧的嘴角溢出充满杀意的狞笑。

    青影秋郁香……这个女人确实是太奇怪了。

    这样的女人,绝不能让她留在爹爹身边!!!

    ……

    ***

    同一时间,青影秋郁香在荒郊没命地跑着。

    月光铺洒在草地上,周围魅影幢幢。就好像有鬼怪在追逐着她。

    也许,追逐着自己的东西,比鬼怪还要可怕。

    一想到刚才那个奇怪的男孩子,她便忍不住从心底冒出一阵阵寒气。

    还有那血公主,又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让人来抓我?

    青影秋郁香奔得急了,被树藤一绊,倒在地上。

    双腿累得跟灌了铅一般,连站都无法站起。

    她趴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连心脏都在快速地跳动。就好像随时都会从自己的胸口蹦出来一样。

    提着包裹。艰难地爬起,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那个奇怪的男孩子。还有那什么血公主。随时都会追上来。

    好不容易。来到一条小溪边,她蹲在溪旁,用手捧着清水。打在自己脸上,那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她多少冷静了些。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轻叹一声,又捧了些水,想要喝上一些。

    却又忽地顿在那里。

    月光漫过了溪面。

    一个朦胧的影子,倒映在水中。

    那是一个女孩,虽然看不真切,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女孩。

    双鬟的飞仙髻,飘卷的衣裳,背上晃动的两面旗帜……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女孩。

    青影秋郁香急急抬头,又左看右看,却什么人也没有看到。

    周围空空旷旷,一个人也没有。

    寒意涌入全身,她只觉得身上起了一阵阵的疙瘩,连包裹也忘了拿,慌张起身,踏过溪水,匆匆逃去。

    绣花鞋被溪水弄湿,本就有若灌铅一般的双腿,变得更加的沉重。

    几棵小树孤伶伶地落在那里,在夜色下倒出阴森森的影。

    前方是一座小山,山腰处有座神庙。

    几乎是奔上几步,喘上几口,逃入神庙时,她几乎已喘不过气来。

    扶着门框,心脏在胸脯里嘭嘭嘭地响着,耳鼓尽是轰鸣,眼前冒出无数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好不容易,才压住自己的心跳,耳鸣目炫的感觉好了许多。她踉跄着进入庙中,忽的怔了一怔。

    庙里,祭的是女娲的石像。

    女娲的石像前,坐着一个神秘的女孩子。

    女孩坐在那里,背插双旗,梳着华美的飞仙髻,穿着华丽的衣裳,就像是画里的小小仙子,美丽却不真实。

    青影秋郁香双腿一软,滑倒在地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逃了。

    庙内昏昏暗暗。

    月色从门与窗慢慢地侵蚀而来,她终于看清了这个女孩的脸。

    “你是,”青影秋郁香轻轻的道,“刘公子的女儿……”

    “嗯,”女孩淡淡的道,“我也是血公主。”

    原来她就是血公主?青影秋郁香松了口气:“原来是你要见我?你、你想问我什么?”

    女孩冷笑道:“我什么也不想问了……我现在只想杀了你。”

    青影秋郁香心中一紧:“为什么要杀我?”

    女孩道:“我不想向一个快要死掉的人解释。”

    “是吗?”青影秋郁香喘一口气,黯然道,“既然我都快要死了,在我临死之前,能不能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女孩道:“什么事?”

    青影秋郁香从怀中取出一样事物:“你能不能帮我把它送给刘公子?”

    女孩道:“这是什么东西?”

    青影秋郁香想起这个女孩的眼睛早就已经瞎了,她轻叹一声:“这是叶子……它只是一片叶子。”

    女孩道:“你要我帮你把一片叶子,送给我的爹爹?”

    “嗯,”青影秋郁香道,“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的死了。”

    “好,”女孩道,“你把它拿过来。”

    青影秋郁香撑着双腿,艰难地站起,拖着步子走了过去:“你小心些……它很重的。”将叶子往女孩身上一扔,转身就跑。

    庙门明明就在眼前,她拼命的跑,却怎么也无法出去。

    她心中一惊,蓦一回头,却看见叶子飘落在地,女孩却已不见了踪影。

    这不可能!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她的“五鬼移山”从来不曾失败过。

    整个神庙却开始扭曲,天旋。地转,星移,斗转。

    女孩阴阴冷冷,充满杀气的声音在不可知的方向传来:“你早已进入了我的‘千世界’,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么?”

    梦幻灵旗,创小天地!

    在这片小天地里,忧忧是唯一的神。

    她再一次看到了忧忧。

    忧忧的身子越变越大,有若擎天之柱。

    山一般的手向她压下,仿佛只是要捏死一只蚂蚁。

    青影秋郁香立在那里,额上尽是冷汗。

    逃不掉。躲不开。只有死……她终于要死在这里了吗?

    眼看那巨大的手指头便要将她捏死,她失声叫道:“忧姐姐,不要……”紧接着又怔了一怔……我为什么要叫她忧姐姐?

    忧忧冷笑道:“莫说你只是叫我姐姐,就算是叫我婆婆。也救不了你。”正要直接杀了她。却见青影秋郁香已是跪倒在那里。双目大睁,十指叉在脸前,喃喃自喃:“忧姐姐……忧姐姐。不要杀我,你抱过我的,你还带我到处去玩的,你忘了么?不,不对,我小时候明明没见过忧姐姐,可我又明明记得……忧姐姐……翠儿……一梦……黄梁……”

    这傻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忧忧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青影秋郁香的眼睛却越睁越大:“我想起来了,一梦黄梁,黄梁一梦,翠儿姨娘的黄梁一梦,我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慢慢地放开手,她跪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忧忧,泪流满面:“忧姐姐,完蛋了……我是来阻止她去羽山的,可我到现在才想起来,我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来……忧姐姐……完蛋了……”

    ***

    天色阴沉沉的,到处布满了乌云。

    刘桑与鬼影子、月夫人、叶莹蝴、叶银蝶、室火真人,潜藏在灌木林中,看着远处的山岭。

    那是一座环形的山丘,山上散落着数百名秦兵,这些秦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有若石雕。

    刘桑、鬼影子等对望一眼,悄悄退走。

    赶到墨家据点,与其他人会在一起,将情况通知皇甫澄等人。

    皇甫澄呼出口气:“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他们。”

    刘桑摊开地图:“那座山岭名为骊丘,从现场看去,至少有六七百名秦兵。”

    皇甫澄道:“会否藏有更多秦兵,只是我们还不曾发现?”

    刘桑摇头道:“这些秦兵俱是从地底复活,在成为秦俑之前,他们俱都服食过某种丹药,体内又种有一种阴阳咒术,复活之后,可以不饮不食。不过他们却也好认,皮肤有若黄铜,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正常人,数百人从扬洲潜到这里还能做到,若真有上千人甚至更多秦兵到来,路上想要藏住行踪而不暴露,几无可能。”

    鬼影子道:“虽然如此,每一个秦兵亦都不好对付,普通人根本应付不了他们。”

    蔺隆笑道:“墨门的兄弟,可都不是普通人。”

    皇甫澄摇头道:“除去墨辩,我墨家此刻在这里的墨侠,不过二百一十七人,一旦发生战斗,还要留出人手保护墨辩的兄弟姐妹,真正能够参加战斗的,不过一百多人,加上五色阁的弟兄,仍是只有两百出头,想要剿灭秦兵,实是无法做到。”

    刘桑道:“也就是说,只能采用奇袭之策,闯入其中,夺了徐州之精便走?只是,那些秦兵守在外围,内头是什么样的情形,有多少高手,我们暂且都还不知。”

    皇甫澄道:“后日便是重五之日,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将徐州之精抢到手中。”

    华贡庭负手沉声:“有一件事,我想要问上一问,夺得徐州之精后,皇甫兄打算如何处理?”

    所有人立时看向皇甫澄,等他回答。

    皇甫澄却是蓦一拍手:“苏幕!苏遮!”

    两名墨侠一闪而出,落在他们身边,他们布衣布鞋,看上去,仿佛只是一个走在街上都无人注意的普通人。

    室火真人、壁水真人不由得对望一眼,这两个人刚才藏身众墨者之间。根本无人注意他们,但等他们此刻站出,却又隐约间带着非凡的气度,毫无疑问俱是高手。

    蔺隆亦是眯眼看着这两个人,道:“墨门果然是藏龙卧虎,随便站出两人,都有这等气度。”

    皇甫澄道:“夺得徐洲之精后,他们会以我墨门特制的木甲机关,将徐州之精带走,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去哪里。就算是我。也绝对不会知道。他们会找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那个地方可能是荒山,可能是大海,他们会以那木甲机关。带着徐州之精钻入地底数十里处。任谁也无法找到。”

    蔺隆冷笑道:“就算别人谁也不知道徐州之精被放在哪里。他们岂非仍是知道?别人只要找到他们,便有可能找到徐州之精。”

    皇甫澄淡淡的道:“徐州之精在哪里,他们的尸体也会在哪里。”

    所有人立时动容……这话的意思是。这两个人将会带着徐州之精钻入地底极深之处,然后再也不回来。

    看着这面无表情,却又有非凡气势的两个人,蔺隆等俱是想着,如果是这两个人的话,怕是真的能够做到。

    这就是墨者,为了一个“侠”字,可以轻易的舍弃自己的性命,视死如归,死而无怨。

    看着这两个人,蔺隆长叹一声:“苏幕?苏遮?你们的名字……老夫记下了。”

    两人缓缓抱拳,退入众墨者之间。

    刘桑道:“所以,现在的问题,便是如何夺得徐州之精。”

    皇甫澄沉声道:“今晚动手,如此这般……”

    ***

    傍晚时,刘桑来到月夫人身边,与她一同看着远处的山岭。空气越发的闷热,阵雨却始终下不下来。

    刘桑道:“月姐姐,今晚你要小心一些,平安回来。”

    月夫人点了点头,道:“你也不要乱来。”

    刘桑道:“嗯。”

    到了夜里,月亮被乌云遮去,伸手难见五指。

    刘桑与鬼影子立在枝头,一同看着皇甫澄、月夫人、蔺隆、华贡庭、室火真人、危月仙姑、壁水真人、佘氏双侠,及大批墨者往郦丘潜去。

    郦丘已被秦兵护住,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趁着夜色,集中一点强行突入,打开缺口,由月夫人、蔺隆等高手闯入最深处,强取徐州之精。

    刘桑本该与仲如懿、小眉等墨辩在一起,藏身后方,但他却以万一郦丘内布有咒阵,自己可以及时赶到为名,与鬼影子一同留在郦丘外围。

    四架飞甲铜人,从高处直飞而去。

    秦兵射出大量弩箭,竟将这些飞甲铜人射得有若刺猬,好在这些飞甲铜人俱是由寒木和精铜制成,飞甲铜人内头的墨者并未受到伤害,飞甲铜人直落而下,喷出熊熊烈焰。

    万千星蝶从夜色中窜出,如五彩的流星一般,划出华丽的轨迹,轰在山腰处,一瞬间,便将二十多名秦兵卷了进去。

    皇甫澄、蔺隆等率众随之而上。

    战斗终于打响。

    看着远处战况之激烈,刘桑与鬼影子俱是沉默不语。

    他们心知,这一战绝不好打。

    他们甚至看到,在月夫人如此强大的玄术轰击下,被卷入其中的那些秦兵,竟仍有半数以上站了起来。

    这些秦兵,曾助始皇帝威加四海,剿灭龙族,一统天下。连天生异能的龙族,都无法挡住他们。

    原本就是精兵猛将,又有神秘丹药和咒术的加成,在地里埋了数百年,复活之后,虽无始皇帝那样的不坏金身,却也都是力大无穷,永不疲倦。

    只是,虽然知道这些秦兵不好对付,但他们已是不能不战。

    若是让这些秦兵得逞,和洲崩裂,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刘桑缓缓地换上黑袍,戴上面具。

    脚步一点,借着枝头轻轻颤动的那点力道,箭一般弹射而去……

    ***

    冲在最前方的,乃是两名墨门中的墨长,其中一人正是向天歌。

    一枝长戟风一般斩来,劲道刚猛,凌厉凶狠。

    向天歌身子一闪,纵身而起。

    在她纵起的过程中,蛮腰一扭,整个人竟与从她身下横扫而过的长戟平行。

    她身子一旋,在明明无处借力的情况下,竟刹那间往前冲去,右手如刀,劲气高密度的集中,闪电般一划,有若惊雷一般,竟将攻击她的秦兵的颈部直接斩下。

    头颅滚落在地,那秦兵竟然不倒,长戟转了个圈,刷刷刷地斩出三道光芒。

    这些秦兵,当年都曾习过军中专用的杀招,这些杀招粗暴简陋,但于乱战中撕杀,威力极强。

    他们也都服食过地霸丸,简单的杀招,加上因丹石而来的神力,以及被磨灭了胆怯与各种情绪后,不惧死亡的强悍,他们虽然只是士兵,但随便一人站出,江湖上的普通武者,便都难以对付。

    这无头秦兵现在所用的,便是军中杀招“秦威三斩”。

    长戟劈出的三道光芒,直斩向天歌的颈、胸、腹。

    向天歌却将身子一滑,不退反进,贴着无头秦兵的身子一转,绕到他身后,手刀一闪,竟将他从颈到臀,硬生生劈成两半,无头秦兵分成两片倒在地上,断裂处有若陶土,却又溢出一丝丝的血水,单是看着,便令人头皮发麻。

    边上那名墨长却是手持大剑,一剑斩去,将另一名秦兵由肩至腰斩了开来,同时笑道:“向小妹妹的‘并空刀’还是这般中看不中用,斩了两下,才把这家伙斩了。”

    向天歌道:“羊舌小弟弟还是这般浪费力气,不要强硬几下,自己软在那里,还要别人来保护你。”

    这墨长名为羊舌刚,身手固然了得,却是话多,且最喜与人对着干,别人将向天歌唤作向大哥,他却偏要唤作向小妹妹,作为报复,明明他比向天歌大上十来岁,向天歌却将他唤作小弟弟。他笑道:“向小妹妹说个话都这般粗俗,难怪嫁不出去。”劲气一变,阳刚剑气转为阴柔,侧面的秦兵被突然出现的阴柔气劲一吸,身子失去平衡,跌撞而来,被他一剑斩断。

    向天歌却是连斩两记手刀,将前方挡住她的秦兵双手斩断,再一脚踹翻,道:“羊舌小弟连这点话儿都接受不了,难怪娘子跟人跑了。”

    ……(未完待续。。)

第419章 少年将军:军中杀神!

    羊舌刚怒道:“是我不要她。”

    向天歌笑道:“跑了就是跑了。”

    羊舌刚道:“你这嫁不出去的女人没资格说我。”

    向天歌道:“反省一下吧,小弟弟,我要是你娘子我也跑。”

    羊舌刚道:“鬼才会娶你。”

    向天歌嘿嘿冷笑:“想娶老娘的多了去了……小心。”

    四名秦兵急冲而来,一刀一枪一剑一锤,步伐交错,分明是某种军阵,两人立时不敢大意,凝神戒备。

    忽的,一道黑光从他们中间穿过,奇诡地转了几下,紧接着便化作根根线条,神秘地闪了一闪,四名秦兵竟被切成二十四块,散乱在地,陶土一般的残肢断体鲜血直流。

    向天歌、羊舌刚心中一凝,那黑光却已收了回去,“残寒铁”蔺隆踏着步子负手而上,笑道:“两位是不是太悠闲了点?”

    夜更加的深,天上的乌云更加的多。

    山野间反而明亮了许多,只因,一道道电光在乌云间闪现,宛若纵横交错的白色焰花。

    蔺隆、向天歌、羊舌刚身子一窜,刷刷刷的三声纵向前方。前方是一道缺口,他们未作停留,就这般杀了进去。

    蓦地,一排排弩箭轮番射来,将空气刺出嗡嗡的颤音。

    这样的攻击,早已在蔺隆的预料之中,蔺隆“残寒铁”一现,黑色光芒如花一般节节的绽开,他所修的明明只是武学。用出来的招数却比玄术还要华丽。

    上方传来一声怒吼,一名秦将手持重斧跃空劈来。

    蔺隆“残寒铁”一截,“锵”的一声,精光四射,秦将反弹而回,蔺隆手臂却也是震了一震,知是遇到真正的强敌。

    另一边,向天歌所处位置,恰好是弩箭最密集之处。

    她手中并无兵刃,只将双拳连打。打出一套平平无奇的拳法。劲气所过之处,弩箭纷落。

    却又有一支投枪穿过重重箭网,后发先至,疾射她的咽喉。

    她的“并空刀”急急劈去。刀枪相交。枪身粉碎。她的整个身子却也滞了一滞。这支投枪所藏力道,直有千钧之重。

    就在她这一滞之间,又有一个硕大的带刺铁锤。在夜色中击出呼啸的风,势不可当地朝她狂撞而来。

    向天歌心中一惊,因为她已是无法躲开这一锤。

    就在这最为危急的时候,身边蓦的生出一道阴柔的气劲。

    本是一条直线,挟万钧之势朝她撞来的带刺巨锤竟然改变了方向。

    紧接着便是“嘭”的一声,鲜血四溅。

    向天歌脸色大变,借着好不容易回复过来的劲气,身子一闪,疾退之间,接住被巨锤轰飞的人影,带着他,撞在一块巨石上。

    被她接住的是羊舌刚。

    就在刚才那最危险的关头,羊舌刚竟以他的“云锁牵引法”强行扭曲巨锤的方向,硬生生替她挨了这致命的一击。

    此刻,羊舌刚竟是胸骨破碎,又被巨锤上的尖刺刺出十几个血洞。

    轰中羊舌刚的巨锤,被粗长的铁索一带,往回飞去。

    一名秦将,抓住了飞回的巨锤,这重达数百斤的巨锤,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被他握在手中。

    在他身边,又有两人,一名手持重斧,一名身背数支投抢。

    这三将无不是身穿铁甲,肢长体壮,直有若三座小山。

    持斧秦将盯着蔺隆:“能硬接我蒙山一斧,想来不会是无名之辈。”

    蔺隆冷冷的道:“‘残寒铁’蔺隆,就是本人。”

    秦将蒙山咧嘴一笑:“可惜,可惜,看你这般自豪的报上姓名,想来确实有名得紧,可惜老子这一觉睡了六百多年,你的名号……老子没听过!”

    蔺隆哼了一声。

    另一边,十几名秦兵疾冲而来。

    忽有万千星蝶聚成巨大火球轰了过去,将他们轰得肢残体断。

    持巨锤者冷冷道:“看来当今世上倒还有些高手……嗯,竟是女子?”

    说话间,月夫人掠了过来,与蔺隆一同看着这三名秦将。

    他们俱是和洲数一数二的高手。

    但是面对着这三名秦将,他们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只因这三名秦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战意与杀气,异常的惊人,唯有真正经历过千军万马的厮杀,手中沾有无数敌人鲜血的人,才能有如此可怕的杀气。

    这三人挡在他们前方,竟有着万夫莫开之气势,以至于连他们都不敢放手强闯。

    蔺隆冷然道:“就算是一统四海九州的大秦将士,像你们三人这种人,也不可能藉藉无名。”

    秦将蒙山嘿笑道:“老子蒙山,拿锤子的这位是俺兄弟蒙河,背枪这个唤作横虎,你听过没有。”

    蔺隆冷哼一声:“不曾听过。”

    蒙山吐了一口口水:“娘的,还以为靠着战功就能名垂千古,才他妈的六百多年,就把老子给忘了?想当年老子在街上大喊一声,满街的人都吓得瘫了,连婴儿都他娘的不敢哭。”

    蔺隆正想冷嘲几声,身后传来平平缓缓的声音:“原来是当年率大军剿灭西海龙族的‘屠龙三将’。”风声疾响,皇甫澄、华贡庭、危月仙姑、壁水真人亦已赶到。

    室火真人、佘氏双侠却是依旧领着众墨者,在后方拼死抵挡四面八方围剿而来的秦兵秦将。

    发出声音的正是墨门豪侠皇甫澄,看着“屠龙三将”,他暗自心惊,蔺隆等虽然不曾听过这三人的名号,但墨门内部对这三人却有记载,这三人出生于大秦两百年左右。在剿灭龙族的大战中建有不世之功勋,乃是秦军之上将。

    想不到连这三人,也都从地底复活?

    皇甫澄低声道:“这三将,由我们来对付,蔺兄,夫人,你们冲过去。”身子一闪,与华贡庭、危月仙姑、壁水真人一同攻向三将。

    他们心知,月夫人与蔺隆乃是他们中的最强者,两人都有接近大宗师的惊人身手。只有助他们闯进去。才有机会抢到徐州之精。

    月夫人、蔺隆自也知道,这三将绝非一时半会便能解决,拖的时间越长,死去的墨者便会越多。弄不好全军覆灭都有可能。于是同时纵起身形。跃空而去。

    秦将横虎忽举投枪。朝月夫人的背影掷了过去,这一枪迅如惊雷,连空气都被刺出焦味。

    却见人影一闪。危月仙姑、壁水真人同时出现在投枪飞行的轨迹上,两人的身影有若重叠在一起,玄气交织,化水化土,互相配合,强行造出四重屏障。

    投枪锵锵锵连破三重屏障,才被第四重挡下。

    危月仙姑、壁水真人惊出一身冷汗,他们两人联手布下的“四重峰”,不但一下子被破去三重,连第四重都开始生出裂痕,若是这一枪劲道再大一些,他们将同时被投枪刺穿身体。

    一投之力,竟至于此。

    虽然如此,他们却也成功的挡住横虎,助月夫人、蔺隆脱离而去。

    秦将蒙山裂嘴一笑:“逃了两个。”

    秦将蒙河冷冷地道:“两个高手。”

    秦将横虎嘲弄地道:“两个急着去送死的高手。”

    皇甫澄、华贡庭等对望一眼,已经有人闯入深处,这三将竟是不急。

    由此可知,里头必有更厉害的强敌。

    皇甫澄蓦一抽剑,传承自“苏老”的残天剑法快速施出,攻向蒙山……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三人尽快解决,赶去支援前方二人。

    另一边,向天歌背靠巨石,扶住羊舌刚。

    羊舌刚胸骨已碎,咳了几口血:“我不行了……”

    向天歌心知那一刻,他若不救她,死的将是自己,心中一痛:“羊舌小弟……刚大哥……”

    羊舌刚豪笑道:“这还是你第一次唤我大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向天歌道:“刚大哥,你莫要动……”羊舌刚苦笑着摇了摇头,用发颤的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道:“不用管我,你、你只要在我死后,帮我把这封信,送给那个女人,我、我就可以瞑目了。”

    向天歌叹息道:“原来刚大哥还是忘不了她……”

    羊舌刚颓然道:“不……这是休书!”

    向天歌错愕:“休书?但她自己跑了……”

    羊舌刚腰背一直,怒发冲冠:“你帮我告诉她,在她跑路之前,老子就已经写好了休书,所以不是她不要老子,是老子先不要她,她娘的,她迟上半天,老子就先把休书给她了,她娘的,她娘的……是老子先、老子先……”

    向天歌道:“嗯,是刚大哥先不要她。”

    羊舌刚呼出口气:“没错,是老子先……不要她……”

    一道惊雷轰下,仿佛惊破了苍穹,阵雨狂轰而至。

    羊舌刚滑倒在泥地间,再也无法动弹。

    衣裳一下子就被打湿,向天歌慢慢地拾起休书,放入衣襟。

    突然纵起,怒喝一声“混蛋”,全身劲气聚于一点,挟着一道冲天而下的霹雳,击向蒙河……

    ***

    大雨倾盆而下。

    月夫人、蔺隆在阵雨中飞掠,那豆儿般齐刷而下的大雨,未将他们的衣衫打湿一丁半点。

    前方是一个斜坡,他们并没有多想,便纵了下去。

    只因这个时候,已是没有时间让他们先行观察。

    他们只能抱着兵来将挡的觉悟,做好应对一切危险的准备。

    但是危险并没有到来。

    他们落在谷底。

    前方是一座圆石铺成的广场。

    广场上,有一座玉台,台上放着一堆青铜碎片。

    玉台周围划着三道红红的圆,三个圆以玉台为圆心,一圈套着一圈。

    最里头的圆上,跪着四个身穿白袍的人。两个是男,两个是女。

    中间的圆上,跪着八名白袍者,其中四名是男,四名是女。

    最外头的圆上,跪着十六人,同样穿着白袍,却是八男八女。

    被他们围在中央的青铜碎片,隐隐散着宝气,显然便是徐州之精。

    月夫人与蔺隆是为徐州之精而来。

    但他们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徐州之精上。

    也没有去看围着徐州之精。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那些白袍人。

    此时此刻,在他们眼中,唯有一个少年。

    一个半身是人,半身金属。背着金色宝剑的少年。

    这少年。从左肩到右腰。上半部分是人,下半部分,包括左手臂和双腿。全是金属铸成。

    他的右颊亦是金属制成,前至嘴角,上至耳垂,又往后覆盖了半个后脑。

    月夫人与蔺隆负手立在那里,落在蔺隆身上的暴雨有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

    打向月夫人的雨水,却是绕着她旋转一圈,无声无息地落下,和入地上的水流。

    但这半人半金的少年,却只是坐在石地上,任由阵雨打在他的全身,那金属铸成的半截身子,在雨水中打出低浑的声响。

    这是一个少年。

    这只是一个少年。

    月夫人与蔺隆的表情,却是空前的凝重。

    他们都已修到与大宗师只有一线之隔的地步,他们有两个人,对方只有一人。

    但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蔺隆负着手,一步一步向少年走去。

    连他所踏之处,地上的流水都莫名地分了开来。

    他的手中,凝聚出一团白光,白光中却又有神秘的黑色物质在内中滚动,蓦的,他一声大喝,“残寒铁”裹着至刚至猛的气劲,排山倒海般冲向少年。

    如此威猛的气劲,有若猛虎下山,他自信这一出手,整个和洲,都无人敢去硬接。

    “残寒铁”的攻势不但刚猛,甚至仿佛活了过来,内中如有无数的野兽争抢着扑向猎物。

    它轰在了少年面前。

    少年蓦一出剑。

    少年的金剑竖在了他的身前。

    却听“锵”的一声震响。

    金剑动也不动。

    “残寒铁”碎散。

    蔺隆脸色大变,将手一招,碎散的黑色粉末急收而回。

    他的“残寒铁”,乃是用天外飞来的神秘陨石提炼而成,配合他的奇特功法,有质而无形,坚时有若金刚,柔时有若流水。

    他身子一闪,竟是一下子化作三人,从三个角度攻向少年。

    “残寒铁”时坚时柔,变化万端,随着他一而三、三而一的攻势,无孔不入的攻向对方。

    随着他的攻击,雨水纷散,四面八方的卷荡开来。

    少年坐在地上,身子动也不动。

    金剑却在他的身边,划出无数道剑影,挡住了蔺隆的所有攻势。

    蔺隆越战越是心惊,为了破入少年的防御,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用了七十四种杀招。

    少年却只用了一种方法,就将他的七十四种杀招全都挡了下来……他攻到哪里,少年的剑就挡在哪里。

    没有招式,没有变化,少年的剑只是平平无奇的挡了过来,便接下了他的所有杀招。

    蔺隆不得不继续攻下去,杀招不断变化。

    只是再怎么变化,招数也不可能无穷无尽。

    少年忽的一声冷笑:“这一招,你刚才用过一次。”金剑一转,突然截断蔺隆的攻击,连斩他两道幻影,一剑刺向蔺隆的咽喉。

    如此平平无奇的剑招。

    但是快……实在是快得不可思议。

    看着那直刺咽喉的一剑,蔺隆惊出一声冷汗,竟是无法躲,无法避。

    却听轰的一声,一道火球疾轰而下。

    月夫人终于出手了。

    或者说,在少年转守为攻的那一刻,她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机会。

    火团内闪耀着炽白的焰光,其温度甚至远超地底的熔岩。

    这团火球足以烁铁熔金,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体,被它击中,都不可能不被洞穿。

    哪怕是黄金铸成的也是一样。

    火球轰的一声,击在石地上。

    石砖铺成的地面被轰出完整的圆,火球直入地底深处,冒出青烟。

    但是少年消失了,在火球即将轰中他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就这般消失不见。

    月夫人疾喝道:“身后。”

    蔺隆大吃一惊,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去。

    破开阵雨,破开空气,刹那间冲了五丈,闪电般转过身来。

    少年立在五丈之后,金色的右脸,金色的手臂,金色的双腿,金色的剑。

    倾盆大雨就这般砸在他的身上,沿着那仿佛由黄金和古铜混合而成的身体,不断的滑落,落在地上,又被水流一**的带走。

    他是那般的冷峻。

    又是那般的凛然。

    月夫人身子一闪,落在蔺隆身边。

    她低声道:“怎么样?”

    蔺隆冷冷地道:“还能战。”

    他的背上,一道剑痕由细到粗,缓缓的裂开。

    鲜血溢了出来。

    两人一同看着金剑的少年,肃穆而又凝重。

    这少年实在太快,快得几乎不是人类之身。

    他们都已修到离大宗师只有一线之隔的惊人境界,可以说,能够如此从容地面对他们两人联手,还能占据优势的,唯有已经突破到大宗师之境的绝世高手。

    这个少年,至少已是大宗师级的层次。

    但是他们又清清楚楚的知道,以所谓的“大宗师”,根本不足以形容这个少年。

    只因每一个大宗师,都是靠着功法的修成和积累,进而突破到借天地之力为己用的强大境界。

    但是这个少年,根本没有借用天地之力,他就是凭着他那惊人的速度,惊人的剑气,从容不妙的击碎了蔺隆的“残寒铁”,躲开了月夫人本是妙至毫厘的绝命一击,并差点将蔺隆斩于剑下。

    他并没有展现出“大宗师”这一级别的高手所应用的能力与杀招,但他却足以对付当今世上的每一个大宗师。

    于是,他们终于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去年冬季,从扬洲地底复活的神秘少年,战场上战无不胜,重创过“火皇”姜狂南,与战国末年坑杀四十万赵兵的“人屠”同名,秦军中的杀神……白起。

    ……(未完待续。。)

第420章 少年将军:雨夜追杀!

    连“火皇”姜狂南,都不是这少年的敌手。

    月夫人与蔺隆对望一眼,俱从心底冒出寒意。

    但是他们不能逃,不能退。

    若不能夺得徐州之精,一旦这少年完成他的大计,整个和洲都将崩裂,对于月夫人来说,她实无法做到置数百万生灵于不顾,对于蔺隆来说,他的家人都在和洲,他无论如何都要硬着头皮撑下去。

    天昏地暗,惊雷连闪。

    疯狂的暴雨,疯狂的夜。

    少年持着剑,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近。

    两人对望一眼,刹那间动了。

    他们不能坐等少年攻来,所以他们只能抢攻。

    蔺隆修武,月夫人修玄。

    蔺隆在前,月夫人在后。

    蔺隆挟着“残寒铁”,以毕生所学,不断的攻向少年,劲气滚滚,精光乱溅。

    月夫人玄气飘卷,仗着精妙绝伦的玄术,配合蔺隆,水银泻地般冲向少年,五行乱起,星蝶翻飞。

    少年抽剑,斩动,在身边斩出道道剑影,那金色的剑影如此的简洁,却又是如此的华丽,不管蔺隆的“残寒铁”如何强攻,不管月夫人的玄气如何侵蚀,他都能凭着这一道道剑影从容化解。

    蔺隆越战越是心寒。

    他与月夫人的配合几乎是天衣无缝,却拿这少年一点办法也无。

    而直到现在,少年都只是凭着惊人的速度与剑气,用最简单的方式回应他们。

    但以这少年的身手和本事。是不可能没有杀招的。

    一旦白起用出杀招,他与月夫人又会怎样?

    内心中的恐惧,导致了出手上的犹豫。

    白起身子一闪,刹那间从蔺隆的攻击中脱出,挟着金黄色的剑气冲向月夫人。

    只因他清楚的知道,要想迅速破解掉这两个人的联手,必须先解决掉那使用玄术的女人。

    那女人的玄术至精至微,精妙绝伦,最大限度的填补了蔺隆的弱点,导致他对蔺隆的“残寒铁”虽有压倒性的优势。却始终无法反击。

    这个时候。蔺隆本该迅速挡住白起,或者是攻他之所必救。

    只因月夫人修的是玄术,近身的打斗非她所长,一旦被白起这样的高手接近到身侧。数招之内。她便会死于非命。

    连“火皇”姜狂南都败在这少年的剑下。

    月夫人与蔺隆单独一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若不是月夫人一直在后方接应,蔺隆必定已死在白起剑下。

    同样的,在白起冲向月夫人的这一刻。蔺隆也必须救护,否则月夫人必死无疑。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蔺隆做了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

    他没有去管月夫人,反而冲向了广场上的玉台。

    白起冲向月夫人,他扑向徐州之精,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快速的拉远。

    对于跟这少年战斗,蔺隆已是完全失去了信心。

    就算与月夫人联手,他们最终仍是必败无疑。

    但就算修的是玄非武,面对这可怕的少年,以月夫人的本事,肯定也能够坚持数招。

    这样,他就可以抢了徐州之精,落荒逃走。

    只要夺得徐州之精,就算死掉一个月夫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就好。

    蔺隆纵身而起,有若苍鹰一般,直落而下,扑向玉台。

    月夫人看到了蔺隆的举动,但她已没有时间多想。

    蔺隆的行为到底是背叛,还是为了完成任务的智谋?她不知道。

    她并不是不想去想,而是完全没有那个时间。

    金剑的少年,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向她接近。

    前方,并肩作战的蔺隆弃她于不顾。

    后方,皇甫澄、华贡庭、室火真人等都还没有赶到。

    在少年那龙卷风一般,狂烈而凶猛的杀气下,她有若置身于无底的深渊。

    在这最危急的关头,她却是出人意料的冷静。

    双手一旋,万千星蝶在双手之间,形成一个完整的圆。

    高密度的玄气,急速旋转的五行,五行交错,互相催生,玄金、玄木、玄土、玄水、玄火在这一个小小的圆里,疯狂的集结,一眼看去,有若一个明晃晃的“月”。

    晶莹而皎洁的月。

    圆月刹那间轰了过去。

    高速旋转的五行玄气,将夜空倾下的雨水和地上的污泥都卷了进去,有若一团轰向敌人的涡流。

    这是五行之极致,亦是月夫人毕生所学之极致。

    渴望着能够突破到大宗师之境的月夫人,在这几个月的修行中,已将她的五行玄气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并达至变化之极限,再配上取自金霞夫人的“三寸金霞法”,只一瞬间,便轰到了白起的身前。

    白起的神情头一次变得凝重。

    紧接着却是一剑刺出。

    却听嘭的一响,玄气爆散。

    月夫人脸色微变。

    仅仅只是一剑。

    仅仅只是一剑,对方便击碎了她聚全身玄气与毕生所学,施出的“巫灵极月”。

    这可怕的少年,一眼洞穿了她苦心修炼出来的最强杀招之破绽。

    脑中有若电光闪过一般,月夫人觉得自己意识到了什么,领悟到了什么。

    金剑却已迫近她的胸脯。

    月夫人冲天而起。

    虽然她耗尽无数心血的杀招被对方一剑破去,但多少也将敌人挡了一挡。

    在夜空中翻出曲线,落在远处,她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剑虽未刺入她的身体,剑气却已侵入她的肺腑。

    白起并没有追击她。而是蓦一回头,看向蔺隆,冷冷的哼了一声。

    此时,蔺隆正扑向玉台上的徐州之精。

    眼看他就要将徐州之精抢到手中。

    接下来却是被神秘的力道一弹,立时间向后抛跌。

    原来,那二十八名白袍者虽然只是跪拜在那里,看似一动不动,却已布成了一个无形的结界。

    他竟被那无形结界反弹而回。

    白起身子一晃,一下子出现在蔺隆身边,金剑斩去。

    蔺隆心中大惊。“残寒铁”强行聚在胸前。

    轰的一声。金剑击碎了“残寒铁”。

    继续斩向他的胸膛。

    蔺隆心中绝望,只能束手待毙。

    此刻的他,怯意已生,气势弱至极点。身体又处于失衡之中。

    “残寒铁”被对方一剑斩个粉碎。已是来不及重组。

    他已必死无疑。

    眼看蔺隆便要死在这里。

    忽的。一道金光激射向少年的眼睛。

    少年回剑一截,锵的一声,精光一闪。

    蔺隆趁机飞退。直退到月夫人身边。

    月夫人却再喷一口鲜血。

    虽然自己也已受伤,但在这关键时刻,她还是以金霞夫人留给她的金钗,用“三寸金霞法”救下了蔺隆。

    只是,就算这样,他们又能够再活多久?

    白起一步一步的、冷冷地向他们逼近。

    大雨依旧倾盆而下,雷声消减了许多,夜空中却仍是时不时的闪出电光。

    白起脚步一蹬,整个人与剑气和在一起,向二人疾冲而去。

    就在这时,夜空中划过一道黑影。

    这一刻,恰好是两道闪电之间短暂的黑暗。

    雨夜漆黑,那划过的影,竟比雨夜还要漆黑。

    白起顿在那里,眼睛有若电光一般,照向那往玉台掠去的影。

    玉台的周围,布有结界。

    蔺隆就是被结界反弹而回。

    这人同样也扑向了结界。

    一道电光闪过,夜空亮了一亮。

    就是这么一瞬间,这人已经到了玉台上方,黑袍一卷,将台上的青硐碎片全都卷了进去。

    守在周围,布下结界的二十八人脸色俱变。

    他们根本没能看清这人是怎么进入结界的。

    白起双目却是寒光一闪。

    他清楚地看到,虽然这人破入结界的过程只是一瞬,但在这一瞬间,这人连换了四个方位、八种身法、十六般姿势。

    就是这四个方位、八种身法、十六般姿势,让这人轻而易举的闯入了结界。

    这闯入者,只怕比布阵的二十八名白袍,更加清楚结界所蕴藏的奥妙。

    那是一个戴着木制面具,身穿黑袍的蒙面人。

    黑袍一卷,台上的青铜碎片就这般消失不见,也不知被他藏在了哪里。

    白起剑光一闪,剑身破开重重雨幕,惊雷般轰了过去。

    蒙面人却是身子一纵,往另一端坡头投射而去。

    桑弟?月夫人心中一喜一惊。

    喜的是桑弟出手,夺得了徐州之精。

    惊的是,那充满了可怕杀气,死神一般的金黄剑光,裹着白起,紧追而去,与桑弟一同消失在了坡上。

    ……

    ***

    抢走徐州之精的,自然便是刘桑。

    只因他已经知道,就算自己出手,也救不了月夫人和蔺隆。

    在不完全激活第四魂的情况下,他的最强实力,也就是与月夫人和蔺隆相当,或许还比不上月夫人。

    月夫人已经受伤,蔺隆已经胆寒,就算再加上一个他,也不可能是白起对手。

    更何况,秦兵的数量要大于后方的墨者,僵持下去,对他们尤其不利。

    而完全激活第四魂,与白起或许有一战之力,但要想胜出,可能性亦是不高。那个时候,他虽然杀了“东圣”尤幽虚,但自己也是伤痕累累,差点死在那里,而这个少年,风闻中却是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重创“火皇”姜狂南。

    更重要的是,完全激活第四魂后,他无法控制自己,可能连月姐姐也一同杀了。

    于是。在快速思考之后,他得出结论,要想救下月夫人和蔺隆,唯有抢走徐州之精,让白起来追他。

    徐州之精的周围,布有结界。

    当看到二十八名白袍者的布阵方式时,他便已意识到,那二十八人,采用的是四象、八卦、十六门的布阵原理。

    之所以一半是男,一半是女。是因为四象中有太阳、少阳、太阴、少阴。八卦中有阳爻和阴爻,十六门中亦是有阳有阴。

    看穿结界后,他直接便闯了进去,将徐州之精卷入巫袋。立时便走。一刻也不敢多留。

    白起果然扔下月夫人和蔺隆。前来追他。

    只是这样一来,月夫人和蔺隆固然脱险,那强烈到令人心寒的剑气。却紧追在他的身后。

    将魔神之力提升至黄老之术虽能控制的极致,他在阵雨中不断的纵跃。

    脚步一点,点中一滩积水,水花未起,他便已弹射而去。

    他的身体有若黑色的炮弹,将打下的雨水荡出无数细小的水花。

    那一圈圈的水花,又被后方紧追不舍的剑气击碎,碎散成更细更小的雾气。

    疯狂的雨,疯狂的夜。

    疯狂的剑气,轰隆的雷。

    一道霹雳挟着惊雷,疾轰而下。

    一棵大树轰然倒在刘桑前方。

    白起的脸庞几不可察地闪过冷笑。

    这棵倒下的树必定会将前方的蒙面人阻上一阻。

    哪怕只是一个瞬间,他的金剑便足以将这人的身体贯穿。

    蒙面人撞上了大树。

    白起的金剑势不可挡的轰至。

    但是蒙面人的身体突然倒了下去,不但让金剑轰了个空,且以一根枝头为圆心,玄之又玄地转了个圈,从斜下方一拳轰向白起。

    没有想到对方能够这般应变,白起略一动容。

    只是这一拳所蕴藏的劲气实在是过于猛烈,连他也不能不惧。

    金剑闪电般一划,挡住了蒙面人的拳头。

    接下来却只是轻轻轻轻的,“嘭”的一响,蒙面人倒飞而去。

    白起却也滞了一滞。

    倒塌的大树,直到这时才砸在地上,溅起泥水。

    虽然距离拉得远了,但白起的杀气更加的浓烈。

    这蒙面人竟能把握住大树倒下的微妙过程,反攻一招,借力拉远,其反应力和感知力确实惊人。

    但借来的力道,终究不是自己的力道。

    白起心知,在他的剑与蒙面人相撞的这一瞬间,剑气已经轰了过去,蒙面人虽然接力拉远,接下来,却必须要用内劲化解轰过去的剑气,否则必受重伤。

    所以,这距离上的短暂拉远,带给蒙面人的并不是福音,而是凶兆。

    白起在倒下的树干上一个借力,金剑在雨夜中划出比雷电还要耀目的光芒,一剑斩了过去。

    却依旧斩了个空。

    这不可能。

    白起蓦的顿住。

    蒙面人竟然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见。

    也许不是消失不见……而是掉了下去。

    白起低下头,雨夜虽黑,他目光如电。

    在他的脚前,竟是一座悬崖。

    他立刻意识到,原来那蒙面人以拳击剑,宁可硬挨他的剑气也要拉开距离,并非饮鸩止渴的无奈之举,而是因为,他早已知道这个地方有片悬崖?

    眼眸闪过冰冷的杀意,无喜,无怒。

    白起跳了下去……

    ***

    刘桑裹着雨水,不停的往下落。

    他当然知道这里有座悬崖,在进入骊丘前,他早已将这驸近数里的地势全都看了一遍。

    他甚至知道,就在自己跌下去的这个位置,有一棵伸展出来的斜松。

    下坠的过程中,化去侵体的剑气。

    上方传来呼呼的风响。

    那半身是金,半身是人的少年果然不可能就这般将他放过。

    刘桑和着雨水蓦一翻身,脚尖往下一点。

    无巧不巧地点中了崖上伸出的枝头,紧接着,便随着那轻轻的颤动,电一般弹射出去。

    在他的身后,传来枝头断裂的声音。

    然后却是白起的怒哼。

    刘桑脚点枝头的同时暗施巧劲断去枝头,白起无处借力,自然只能继续往下坠。

    两人的距离,进一步拉远。

    但是刘桑却也知道,单是靠着这样,不足以让他甩下白起。

    仅仅凭着他在雨夜中带出的风声,白起便能轻而易举的锁定他的位置。

    但只要按着这个节奏,一步一步的拉远距离,他最终必定能够在天亮前,将白起完全甩掉。

    原本应该是这个样子……

    但他却忽地点在一处枝头,顿在那里,动也不动。

    雷电越来越疏落,阵雨却越下越大。

    就仿佛,老天要将这些日子里积下的炎热,用这一个晚上清扫干净。

    天昏,地暗。

    唯有偶尔出现的雷响,与刷刷而下的雨声,响彻在天地之间。

    对于刘桑来说,这些声音都已被他自动忽略。

    但是他想听的声音却没有听到。

    那半身是金,半身是人,与“人屠”白起同名的少年将军,掉下悬崖后便完全失去了动静。

    刘桑自然不相信,那样的悬崖能够将他摔死。

    他也不相信,自己已经将他完全甩开。

    然而,风狂雨骤,他想要听到的风声却没有出现。

    那少年将军要追他,必定会在雨夜中带出风声,就像他要逃,也同样无法避免空气和雨水的振动。这些声音,混在狂风与骤雨之中,几不可察,但对于拥有四魂八魄,感知力已提升至极致的刘桑来说,它们却是那般的明显。

    但是现在,他却没有听到那少年将军的声音。

    是对方已经放弃了对他的追逐,还是对方有自己不知道的策略?

    要不然就是对方故弄玄虚?

    刘桑陷入了沉思。

    失去敌人的动静,比敌人紧紧地追在身后,更加的让人心悸,因为你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就好像一张试卷,你原本都能够解答,但是有一题连题目都被遮去,却非要你写下答案。

    失去了白起追逐的声音,刘桑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的紧张。

    只是留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

    一道闪电划下,紧接着便是雷声。

    雷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他腾起。

    雷声消失的时候,他落下。

    他就这般,借着雷声,一点一点的前行,利用雷声来掩护自己的行踪。

    ……(未完待续。。)

第421章 少年将军:其利断金!

    只要成功的改变位置,让对方无法摸透他所在的方向,月黑风高,对方就难以做些什么。

    雷电的节奏不快。

    刘桑纵跃的节奏也很慢。

    他一边远离,一边倾听着后方的动静。

    他来到了森林的边缘。

    他心中判断着,这个时候,他应当已经远离了白起。

    身子一窜,贴着山坡,急掠而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满地的尸体,满地的血。

    如此的大雨,雨水席卷了大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能够看到如此多的血。

    可想而知,这些人都是方死未久。

    尸体的中央,立着一个人。

    他心中一惊,难道白起竟能未卜先知,挡在他的前方?

    但是,背对着他的那人不是白起,而是一个女人。

    雨夜太过深沉,一时间,他无法看清那人,只知道,那是一个美丽而动人的背影。

    他不敢停,从那人身边错身而过。

    那人感应到他的存在,亦是扭过头来。

    一道惊雷轰下,两人的视线在这一瞬间,快速地交织。

    她怎么会在这里?刘桑心中极是错愕。

    这个美丽的女子,这个倒持宝剑,冷艳地站在如此多的尸体间,站在如此密的血水间的女人,竟然是他的娘子。

    夏萦尘亦是看着这戴着木制面具,仿佛正被饿狼追逐一般。从自己身边窜过的蒙面男子。

    阵雨贴着深衣滑下,却未将深衣沾湿,她的护身劲气形成薄薄的透明屏障,雨粒打在上面,轻巧的反弹、滑落,让她有若覆上一层无形的蓑衣。

    如此的雨,如此的夜,两人的视线刹那间交错。

    却听“刷”的一响,一道剑光从黑暗中疾刺而来。

    刘桑心中暗惊,他竟然没有摆脱白起。反而被白起接近到如此距离?

    没有思考的空间。他蓦一转身,魔神之力高密度的暴射出去。

    金蟆吐耀!

    虽然简单,却也最为实用的杀招。

    黑色的劲气轰向那破开夜幕,闪电般冲来的金色剑光。

    紧接着却被一节节的击破。

    刘桑大吃一惊。这道剑光。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尖锐和凌厉。

    “嗤”的一声。剑光已迫近他的胸膛。

    “锵”的一响,精光四溅。

    夏萦尘的雷剑,抢先一步截住了敌人的剑光。

    金剑顿在那里。白起像是从虚空中踏出,依旧是半身的金,半身的人。

    刘桑与夏萦尘一同飘退了半丈。

    刘桑眯着眼睛,盯着白起……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是只看到剑,未看到人,然后,人才在剑的后方出现。

    这是什么功法?

    夏萦尘手臂微麻,看着这奇怪的少年,心中亦是讶异无比。

    她清楚的知道,夫君化身成“暗魔”后,他的黑色劲气是如何的浑厚,以那般浑厚的劲气,配上“金蟆吐耀”这样的杀招,如此高强度、高密度的气劲,竟然仍是无法截住这少年的剑。

    而即便有夫君的强大劲气在前方挡着,自己以雷剑去接这少年剑势之末,仍然被这一剑震得气血翻涌。

    这、到底是什么人?

    夫君怎会惹上如此可怕的高手?

    不过相比起来,刘桑心中更加的惊讶……娘子怎么会在这里?

    原本应该留在有翼城处理政务的她,为什么会跑到羽山来?

    只是,虽然心中极是惊讶,很想问个清楚,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白起持着金剑,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们。

    那汹涌的杀气排山倒海,这一刻,刘桑与夏萦尘同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战场上所向无敌的军队。

    这奇怪的少年,竟以他一人之力,具现出如同军阵一般的强大气势。

    刘桑低声道:“娘子,小心,这人很难对付。”

    夏萦尘背上火翅一张,道:“嗯。”

    白起的金剑斩天破地般攻了过来。

    光影齐闪,刘桑与夏萦尘联手攻去。

    金剑在少年将军周围划出道道剑芒,不管刘桑与夏萦尘如何强攻,都无法突破他的剑圈。

    刘桑与夏萦尘同时纵起。

    刘桑双手一划,口中喝出咒言,阴阳咒术无形无相,疾轰而去。

    这少年的战斗力太过惊人,这样战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只能试试咒术。

    少年将军却只是将剑虚虚地划了一下,就将刘桑那无形无相的咒术挡了下来。

    果然!

    刘桑心中并不觉得奇怪。

    大秦以前,道术与阴阳术都谈不上有多稀奇,虽并非人人都会,却也是方士满街走,直到秦始皇焚书坑儒、毁法灭道,道家与阴阳家几乎全灭,天下方士尽皆被坑,道术与阴阳术才大半遗失。直到秦灭之后,过了一百多年,道家才得已重建,而阴阳家在先秦时虽也出名,却并非显学,秦灭之后,陷入三宗内斗,益发衰弱。

    所以在这个时代,真正见过咒术的人已是不多。

    但这少年将军却是从地底复活,他既是大秦时期的人,在助始皇帝毁法灭道时,见识过咒术,并不如何稀奇。

    但是“符咒”呢?

    刘桑将手一指,一张符纸疾飞而去,无火自燃。

    一团团光芒凭空而现,围着白起疾旋不休,内中刀光剑影,五瘟乱起。

    白起终于有些动容,只因这戴着面具的神秘人,竟以一张符纸,施出了“咒阵”。

    这咒阵威力极大,本该要众多术法高手才能布成。这蒙面人竟然只以一张符纸便将它施出?

    咒阵的范围并不大,却有一**的玄兵加在白起身上,这些玄兵来无影,去无踪,挡住一批,又来一批。

    刘桑低声一喝,玄兵化作无色天火,轰向白起。

    不管这少年如何厉害,既已被困入咒阵,便绝不可能一毫不损。

    他是这般相信的。

    但是突然间。他发现。白起竟然在阵中消失。

    只余下了那柄金剑。

    剑气一闪。

    周围的五行玄气,蓦然间碎散。

    整个咒阵都崩了开来。

    少年将军现出身。

    刘桑心惊,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以力破会”。

    这少年将军并没有看穿咒阵。

    但他那可怕的力量。却硬生生击穿了咒阵。

    “刷”的一声。

    虽然只是一声。却有两道身影刺破雨幕。

    刘桑与夏萦尘同时攻去。

    他们想要趁对方强行破阵。旧力方消的这一瞬间,将对方一举击倒。

    白起立在那里,盯着冲来的两人。

    就战术层面来说。这两个人确实了得,尤其是那蒙面的男子,从出现的那一刻起,每一个选择都无不恰到好处。

    只可惜,战术上的优势,并不总是可以抵消实力本身的劣势。

    夏萦尘雷剑一斩,太玄冰晶、九天应元、上霄飞廉、青鸟燧天、九渊混黄五法合一,五色剑气带出一点白光,破空击至。

    刘桑亦是黑气涌动,阴戾森然,幽冥天元之气振动空气,发出刺耳的轰鸣,直切白起胸膛。

    白起左手一伸,“锵”的一声,挡住了雷剑。

    他的整条左臂俱是由黄金铸就,气劲护身,雷剑竟是无法刺破。

    右手金剑绽出光芒,那一**爆裂的剑花,有若千军与万马的怒嚎,将两人一同卷了进去。

    到处都是剑影,刘桑与夏萦尘俱是骇然,他们觉得他们不是在与一个人战斗,而是落入大军之中,与无数的敌人死拼。明明是抓准时机联手攻来,只一瞬间,竟是只能左支右挡,各自为战。

    嗤的一声,一道剑光同时斩向他们咽喉。

    危急关头,两人拼尽全力互相守护,同时点中金剑,身体齐齐抛飞,落在污泥间,喘息而起,看着少年将军……这人到底强到何种地步?

    白起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有若死神的脚步。

    刘桑蓦一摘下巫袋,将它塞到夏萦尘手中,低声道:“娘子,你将它带走,我来挡他。”

    此刻,刘桑已是意识到,就算他们拼尽全力,这般战下去,最终亦是必死无疑。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夏萦尘带走徐州之精,自己完全放开第四魂,与白起拼死一战。

    夫妻之间心灵相通,夏萦尘如何看不出他的打算?只是,且不说这对手只怕比“东圣”还要厉害,就算夫君完全放开第四魂,也未必是他敌手,就算真的能够杀了他,夫君自己只怕也是非死即残。

    她怎能看着夫君送死?

    白起不想耽搁,电光般冲来。

    刘桑喝道:“娘子,你先走。”便要彻底放开第四魂,冲上去强挡对方。

    夏萦尘却是蓦一回头,眼角扫到了什么,忽的一抓刘桑,背上火翅一振:“一起走。”

    刹那间退去。

    与此同时,一颗黑色的流星划破夜空,轰向了白起。

    看到这黑色的流星,刘桑立时知道,为什么娘子敢在对方的扑击下,拉着他一同后退。

    只因小婴也在这里。

    这颗黑色流星,分明是小婴的杀招,她将之唤作“诛日太生法”。

    刘桑身子一转,与夏萦尘一同飞掠而去。纵跃中,回过头来,只见白起一剑横架,硬生生挡住了黑色流星。

    黑色流星疯狂旋转,明明内中火焰涌动,散出的却是惊人的寒气。

    白起却是以剑强挡,一步不退。

    单就威力而言,小婴以天樱剑击出的这一招,绝对比得上大宗师的出手。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强行接下小婴的“诛日太生法”。

    剑光一闪。小婴御剑飞来,将他载上,遁空而去。

    夏萦尘双翅一拍,紧追在他们身边。

    地面上,白起沉声一喝,剑气横扫,黑色流星碎散。

    持着金剑,看着没入天际那无垠漆黑的三人,他的目光阴冷如冰。

    ……

    ***

    阵雨终于开始变小,虽然已经是下半夜。乌云尽散之后。天色反而明亮了许多。

    刘桑、夏萦尘、小婴落在两座断崖之间的山峡内。刘桑解除第四魂的激活,魔丹在他体内,暂时陷入沉寂,他舒缓了一下筋骨。努力驱除身体的劳累感。然后看着夏萦尘:“娘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夏萦尘却是看着他:“夫君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刘桑将事情快速地解释了一下,夏萦尘看着手中巫袋:“所以。徐州之精便在这里?”

    刘桑道:“嗯。”看向天空,天色已经开始隐隐发亮:“今天是五月初四,明日便是重五,无论如此,徐州之精至少也要守到后日,否则的话,不知要死多少人。”

    夏萦尘道:“重五?”

    刘桑道:“据墨家巨子推算,秦军利用徐州之精分裂和洲的日子,极大的可能便是五月初五。”

    夏萦尘轻叹一声:“又是五月初五。”

    刘桑道:“娘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夏萦尘道:“有人叫我,五月初五,到羽山来。”

    刘桑错愕:“那人是谁?他叫娘子来娘子就来了?”有些吃醋。

    想了一想,却又问道:“娘子,被你杀掉的那些人又是谁?”刚才看到夏萦尘时,她的身边尽是尸体,那些人显然都是死在她的手中。

    夏萦尘轻叹一声:“夫君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带着徐州之精,赶去与夫人、鬼影前辈,以及墨门的人会合,尽快将徐州之精处理掉么?”

    刘桑道:“可是娘子你……”

    夏萦尘温柔地看着他:“夫君只管放心,为妻岂是等闲?不管要做什么,我心中自是有数。倒是夫君若不能处理好徐州之精,万一明日真的发生山川崩裂之事,为妻在这里,只怕也是难逃一死。”

    刘桑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不管娘子在做什么,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仍然是将徐州之精带回去,而且,正因为娘子在这里,他才更加不能出错,青徐分裂,其它地方的百姓或许十中只能活下一二,但处在崩裂中心的羽山山脉,怕是连一个人都活不下去。

    夏萦尘将巫袋放在他的手中,看着他,道:“夫君将小婴也带上吧,夫君使用第四魂和魔丹后,身体会有一段虚弱期,万一在这个时候遇到敌人,那就危险了。”又道:“等为妻做完事,再去找夫君。”

    刘桑握住她的纤手,低声道:“娘子……你也保重。”

    天,快要亮了,等到天亮,更容易被白起和秦兵找到。

    他只好先向夏萦尘告别,让小婴载上他,御着剑光沿低飞掠……

    ***

    刘桑与小婴离开后,夏萦尘以青鸟燧天法具现出的火翅,在山岭间低飞。

    妹妹被曾祖母抓了去,但这种时候,她并不想让夫君知道此事。

    就算夫君知道了,又能怎样?一边是召舞,一边是和洲之上近千万人的安危,夫君又能够怎样选择?

    若是让夫君弃召舞于不顾,全力护送徐州之精,夫君必定会心中不安,但若只顾着去救妹妹,一方面,徐州之精无法处理,另一方面,妹妹原本就身处险境,带着徐州之精去救她,岂不等于把那个叫白起的秦将和大批秦兵往妹妹引去,让妹妹险上加险?

    以夫君的聪明,自然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一点,为了不增加召舞的危险,他只能扔下徐州之精,但他又如何能够做到?

    所以,在这种时候,把召舞被擒的事告诉夫君,只不过是平白增加他的困扰,让他处于不管如何选择都有所不安的两难处境,而最终,他怕是仍然只有带上徐州之精去与月夫人、鬼影子及一众墨者会合,这样的话,让他知道召舞的处境,除了让他心乱,于现实又有何益处?

    暴雨后的黎明,天地如洗。

    山林苍翠欲滴,空气间带着湿意。

    夏萦尘双翅一收,足尖点着一株芳草。

    芳草轻轻的弯了一弯,而她就这般点在那里,倒持雷剑。

    周围身影连闪,一批人围了上来。

    这已经是第七批了。

    自从进入羽山,一批又一批的人前来送死。

    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找到她的。

    这些杀手一拥而上。

    剑身,在眼前缓缓地划过,映出她冷酷的双眼。

    血花乱溅……

    ***

    刘桑当然知道,娘子在这个时候来到羽山,必定是出了重大的事。

    但她既然不想让他知道,他也就没有多问。

    那是她的娘子,他相信她肯定能够将麻烦解决。

    更重要的是,徐州之精涉及到近千万人的性命,这些人包括了他的亲人、朋友,他绝对无法在这种时候,将它弃之不管。

    由于生怕被白起和秦兵秦将发现,造成更多麻烦,他不敢让小婴飞得太高。

    好在周围的地势地貌他基本上已经记下。

    就这般悄然飞掠了一个多时辰,终于,他来到了墨门在羽山的秘密据点风笛谷。

    刚到谷口,他就已被潜藏在那里的墨侠发现。

    很快,他与小婴就被领了进去。

    风笛谷已经经过墨家一众墨辩和机关师的改造,若非事先知情,纵有人从外头经过,也很难知道内头有人。

    而谷内更是布有许多机关和陷阱,以防敌人强攻。

    嗖的一声,他看到鬼影子掠了出来。

    鬼影子看到他,亦是松了口气,低声道:“徐州之精呢?”

    刘桑道:“在我这。”

    ……(未完待续。。)

第422章 风云忽变:暗墨首领?

    鬼影子小声道:“你竟然能够从白起剑下,带着徐州之精逃脱?”

    刘桑苦笑道:“小婴出现得及时,不然你就要给我收尸了。”

    鬼影子吁了口气:“听月姐和蔺隆谈起,那家伙确实厉害,难怪连火皇都非他敌手。”

    另一边,皇甫澄、蔺隆、华贡庭、室火真人等亦掠了过来,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些伤。

    刘桑低声道:“月姐呢?”

    鬼影子道:“她受了些伤,又说她有所领悟,找地方先行疗伤去了。”

    皇甫澄掠了过来,道:“刘兄弟昨夜去了哪里?”

    刘桑也不答话,将一堆青铜碎片取出,放在地上。

    蔺隆讶道:“徐州之精?”

    “嗯,”刘桑道,“我遇到了暗魔,他让我把它们带给墨门。”

    除鬼影子外,其他人尽皆动容。

    击败了“东圣”尤幽虚,神龙见首不见尾,拥有大宗师之实力,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的“暗魔”?

    蔺隆叹道:“原来昨夜突然出现,抢走徐州之精的就是暗魔?难怪,难怪。”

    他的神情极是颓废。

    刘桑心知,虽然当时面对的是白起那种近乎不可思议的高手,但月夫人会受重伤,蔺隆要负上极大责任,在最关键的时刻,蔺隆弃月夫人于不顾,使得月夫人独自面对白起。

    只是,在当时那种形势下。其实也很难责怪蔺隆,徐州之精未能到手,后方的皇甫澄、华贡庭、室火真人及所有墨侠都无法退,秦兵数倍于墨者,又俱都悍不惧死,还遇上白起那种可怕的秦将,一不小心便是尽皆覆没的下场。

    从现实出发,利用白起冲向月夫人的机会,夺走徐州之精,任由月夫人拖住白起。他带着徐州之精快速逃走。于理智来说,确实是最恰当的选择,唯一的差错就是他误判了结界的存在。

    既然从结果来说,月姐姐虽伤未死。徐州之精也已到手。刘桑自然也不想再去指责谁。

    反过来想。若当时白起不追他,而是任他逃走,先去杀了月夫人和蔺隆。那他是否也是弃他们于不顾?

    一路看去,墨者少了许多,显然昨夜的牺牲亦是不小,死去的墨侠,甚至连尸体都来不及收回。

    刘桑来到山谷深处。

    一座锥形的木甲机关摆在那里。

    皇甫澄道:“苏幕、苏遮二人会用这过山钻地梭从地下将徐州之精送走,谁也无法找到他们。”

    刘桑与鬼影子、蔺隆、华贡庭、室火真人等俱是沉默,这意谓着,又有两名墨者即将死去。

    但这无疑是当前最安全,同时也是最无奈的选择,因为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泄露秘密。

    另一边,佘氏双侠、叶家姐妹亦是一边斗嘴一边走来,虽然彼此不合,不过徐州之精已经到手,任务很快就要完成,他们也放松许多。

    墨眉奔了过来:“桑哥哥。”

    刘桑道:“向大哥呢?”

    墨眉黯然道:“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

    刘桑点了点头,纵然是抱定了舍身取义的决心的墨者,面对好友的死亡,也同样无法做到冷酷无情,有人能够做到牺牲自己来保全家人和朋友,有人却是牺牲家人和朋友来保全自己。所谓“义不容情”很大程度上只是一个笑话,一个心中无情的人,他的“义”究竟为谁而起,又算得什么?

    另一边,壁水真人来到室火真人身后,轻声道:“师兄,此事过后,有一件事,我要跟师兄说。”

    室火真人略拂短须,微笑道:“你可是打算成亲?”

    壁水真人略愕道:“师兄如何猜得出?”

    室火真人道:“《黄帝内经》云: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我等虽妄自尊大,以真人自称,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勉,只是时时告诫自己,‘寿敝天地’才是我五色阁修行的目的,只是话虽如此,自古以来,寿敝天地却是谁也无法做到的事,把握住眼前的良辰美景,或许才是最重要的事,你与师妹彼此之间早有情愫,我又如何不知?回到山中后,师兄自会为你们主持婚事。”

    壁水真人道:“师兄……我……”

    恰在此时,墨家长老仲如懿领着苏幕、苏遮过来,壁水真人闭口不语。

    刘桑与室火真人、壁水真人并不太远,将他们的话听在耳中,扭头看去,见危月仙姑看着壁水真人的背影,都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居然面带桃花,心中不由暗笑,这两个人果然是一对。

    仲如懿领着几名墨者检查木甲机关,墨眉亦跟着他们,以天机棒查探木甲机关内的墨核和磁木是否完好。

    仲如懿道:“这‘过山穿地梭’并无问题。”

    蔺隆缓缓上前,握住苏幕的手,沉声道:“多谢。”

    苏幕温和地笑了一笑。

    其他人亦上前,与苏氏兄弟告别。

    两人带着徐州之精,钻入“过山穿地梭”,“过山穿地梭”梭尖旋转,带着他们钻入地脉,很快就消失不见。

    刘桑呼出口气,这样一来,事情便解决了,接下来,便可以放心的去找娘子。

    另一边,却传来一阵骚乱。

    皇甫澄喝道:“出了何事?”

    两名墨者扭着一个小姑娘上前:“这丫头在谷外鬼鬼粜粜的,似是探子……”

    小姑娘大叫:“放开我,放开我……”忽的一喜:“爹,夫君,你们果然在这里。”

    刘桑一拍额头……她怎么也跑来了?

    见皇甫澄向自己看来,鬼影子苦笑道:“这位乃是小女!”

    墨眉讶道:“鬼影前辈有两个女儿?”

    鬼影子道:“就这一个。”

    墨眉错愕看去。刘桑等初回和州时,她和鬼圆圆是见过面的,可这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鬼圆圆。

    她小声问:“桑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刘桑在她耳边嘿笑:“女大十八变!”

    墨眉张口结舌……这也变得太离谱了。

    既然是道家玄关显秘宗宗主的女儿,那两名墨侠只好将她放开。

    鬼圆圆跳过去一把抓住她爹:“爹,有什么秘密?这里有什么秘密?”又左看右看:“唔……这里好香,为什么这么香?”

    蔺隆笑道:“小姑娘虽然漂亮得紧,可惜鼻子不好使,这里哪来的香气?”

    山谷内无花无草,如叶莹蝴、叶银蝶、墨眉等虽是少女。这几天却也没有闲情去弄衣香。更何况,若真有香气,以蔺隆的本事又怎会闻不到?

    鬼圆圆却喃喃道:“真的好香。”

    鬼影子心中一动,忽从袖中取了一根香。以火点燃。轻烟腾起。弥漫在空中,化作紫气。他立时色变:“龙涎香?”

    皇甫澄皱眉:“那是何物?”

    鬼影子沉声道:“这是一种以龙涎制成的异香,飘于空中。经久不散,先秦以前,时常用于追踪,只是现在龙诞极其难找,固不多见。这种异香人类无法闻到,唯有遇到沉檀香时,才会变化成紫色。”

    华贡庭道:“鬼影兄说这种异香人类无法闻到,但令媛……”

    鬼影子扫视一圈,冷然道:“我女儿……不是人!”

    周围陷入了沉寂,唯有鬼圆圆跳起脚来:“爹,你说什么?你竟然骂我不是人?我是你女儿啊,你到底是不是我爹,骂自己的女儿不是人,畜生生畜生,那你不是骂自己……”

    鬼影子喝道:“圆圆,闭嘴!”

    鬼圆圆终于发现气氛有些不对,赶紧闭嘴,左看右看……为什么这么安静?

    鬼甫澄、蔺隆、华贡庭、室火真人、佘氏双侠、叶家姐妹等,脸色亦是难看。

    仲如懿、墨眉等一众墨者,同样也是面面相觑。

    鬼影子冷冷地道:“谁也不要动。”

    “嗯,”蔺隆阴阴地道,“除了鬼影道兄,其他人谁动……我就杀谁。”

    鬼影子身子一闪,刹那间,四面八方竟全是他的影。

    这位道家玄关显秘宗宗主,在这一刻,终于展现出他的秘传绝学……“十方鬼影”!

    他手中的沉檀香,亦随着他的到处飞掠,散得到处都是。

    忽地,他顿在壁水真人身边。

    壁水真人脸色一变,身子一腾,快速纵起,闪电般向谷外逃去。

    “嗖”的一声,蔺隆紧追而上,刹那间攻向壁水真人……此人若心中无鬼,为何要逃?

    危月仙姑惊道:“师兄……”她心知壁水真人不是蔺隆对手,急纵而上,想要助他。

    皇甫澄喝道:“羊农、种田!”

    刷刷两声,两名墨侠急纵而出,双剑挡住危月仙姑。

    危月仙姑扭头,茫然看向大师兄。室火真人看向前方,却也是惊疑不定。

    蔺隆的本事虽在壁水真人之上,但壁水真人拼死抵抗,他也无法一下子将其擒下。

    皇甫澄看向佘生景、佘心景:“两位请助蔺兄一臂之力。”

    佘氏双侠身子一动,带出两道风声,从侧面攻向壁水真人。五色阁本就以玄术为主,此刻壁水真人已被蔺隆迫近,难以招架,佘氏兄弟再从侧面夹攻,兔起雀落的几个交换,壁水真人终被化作黑线的“残寒铁”捆住,栽了下去。

    鬼影子掠了过去,沉檀香晃了几下,壁水真人右手手掌竟也变成紫色,他沉声道:“不会错,他的手上抹有龙涎香。”

    仲如懿色变道:“他刚才用这只手,拍过苏遮的肩。”

    鬼影子在壁水真人身上一搜,搜出一个玉瓶,打开一闻,果然是龙涎香。

    室火真人掠上前去,怒道:“师弟。你到底做了什么?”

    壁水真人倒在地上,大声道:“我做了什么?我只是在救护和洲,倒是你们知不知道这人想要做什么?你们难道就真的相信,那两个人会把徐州之精带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陪着它死在那里?”

    蔺隆皱眉,华贡庭、佘氏双侠、叶家姐妹则是沉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确实也无法肯定苏幕、苏遮就真的是要把徐州之精带去埋葬。

    室火真人、危月仙姑更是不由得看向皇甫澄,只因他们深知,壁水真人一向锄奸除恶。绝非歹人。他突然这般指控墨门,难道真的就全无道理?

    壁水真人看着皇甫澄,喝道:“你们全都被他骗了,这人根本就是利用我们。那两兄弟不是要把徐州之精带去埋葬。只是要将它带去藏起。日后用来祸害和州。”

    皇甫澄踏前两步,看着壁水真人,沉声道:“此事是你自己怀疑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壁水真人冷哼道:“皇甫澄,你不要再假仁假义,你的真面目早已被人看穿。”

    皇甫澄淡淡道:“我的真面目为何?”

    壁水真人冷笑道:“你明里虽为墨侠,但暗地里,你其实早已加入了暗墨。”他喝道:“你其实是暗墨的首领。”

    周围众多墨者尽皆色变……皇甫澄是暗墨?

    墨家明面上虽然只有墨侠、墨辩两系,暗地里其实还有一系,这本是许多人都已经知道的事。虽然追求的都是“天下非攻”,但暗墨一系,为了最后的天下大同,却可以不择手段,他们虽是墨家的第三系,实际上,却已等同于墨门的叛徒。

    皇甫澄不但是暗墨,且是暗墨的首领?

    纵连墨眉,也不由得吃惊地看着皇甫澄,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意谓着,她的哥哥与大酉掌门华贡庭的女儿华妙,曾经都是皇甫澄的手下,而他们前往青鸾山始皇地宫夺取地霸丸之事,也全是出于皇甫澄的安排。

    皇甫澄却只是看着壁水真人:“这就是你所知道的‘真相’?”

    壁水真人冷笑道:“你难道不是暗墨?”

    旁边忽地传来一声长叹:“皇甫贤侄确实是暗墨,且是暗墨的首领。”

    众人吃惊看去,只因说话的竟是墨家长老仲如懿。

    墨眉喃喃道:“仲爷爷,难道、难道……”

    仲如懿却道:“诸位墨长请出。”

    只见包括向天歌,及刚才截住危月仙姑的公羊农、竺种田在内的近十位墨者,尽皆站出。

    仲如懿道:“皇甫贤侄乃是暗墨首领的事,诸位可知?”

    向天歌喝一口酒,笑道:“一年前听巨子亲口说出时,确实是吓了一跳。”

    墨眉怔道:“向大哥……”

    向天歌回过头来,歉意地道:“抱歉,并不是想要瞒你,只是按巨子命令,目前暂时只有长老与墨长以上级别,才可知道。”又道:“皇甫大哥虽为暗墨首领,但暗墨其实已经解散,此事另有内情,以后再说,但皇甫大哥此次代巨子行事,绝无问题,仲长老、长孙长老,以及这里的所有墨长都可保证。”

    那些墨长尽皆点头。

    仲如懿看向壁水真人:“倒是,如此隐秘之事,便是在我墨门,知道的人亦是有限,阁下从何得知?”

    壁水真人怔了半晌,大声道:“那又怎样?就算他没有背叛墨门,也可能就是他与墨家巨子同流合污,将徐州之精占为己用,那两个姓苏的,早已将徐州之精带给历重……”

    所有墨者尽皆动怒,因他这已不只是怀疑皇甫澄,而是在怀疑整个墨门。

    皇甫澄沉声道:“不管我以前是否暗墨,在此事上,都绝无任何隐瞒,我皇甫澄……断手为誓!!!”蓦的抽剑一斩,竟将他自己左手砍了下来。

    没有想到他竟会做出如此决断之事,看着那落在地上的断手,与不断流下的鲜血,所有人尽皆动容。

    另一边,刘桑亦是心中忖道:“此人确是人杰,壁水真人以往并无恶名,他既作出这般指控,不管最后真相如何,至少此时此刻,蔺隆等心中都会有所犹豫和猜疑,但现在根本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于是他直接断手为誓,以血水自证清白。他若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而利用他人的自私之人,如果肯为了一个清白之名,便断去自己一只手臂?断去一只手臂,换取所有人的齐心,看似合算,却不是谁都能够做到。”

    看着为证清白,不惜断去手臂的皇甫澄,蔺隆等暗生敬意,两名墨者更是掠了上去,默默地替他包扎。

    壁水真人喃喃道:“你们不要信他,这人狼子野心,表面上尽是假仁假义,其实暗藏野心,他想利用徐州之精称霸天下……”

    鬼影子轻叹一声:“徐州之精可以祸害和州,当是事实,说它可以称霸天下,怕只是一个笑话,当年虽有‘得九鼎者得天下’之说,其实都是妄言,更何况徐州之精只是九鼎中的一鼎,且已碎成那个样子。此外,以墨门的实力,若真想要称霸天下,可以做的事多了去,何必假手于这种虚妄事物?”

    壁水真人怒道:“不会错的,这些人暗藏野心,想要独占徐州之精,她都告诉我了,她全部都告诉我了。”他大笑道:“不管你将徐州之精藏在哪里,她都一定会找出来,让你们的诡计无法得逞。事成之后,她就会嫁给我,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生生死死都不分开……”

    看着满脸扭曲,越说越是兴奋,整个人都陷入癫狂状态的壁水真人,众人互相对望。

    危月仙姑颤声道:“师兄,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说的‘她’又是谁?”

    壁水真人疯狂地笑道:“她都告诉我了,她全都告诉我了……”

    蔺隆皱眉道:“这人莫不是疯了?”

    刘桑松开小婴的手,长叹一声,上前道:“诸位且让上一让……我来试试!”

    ……(未完待续。。)

第423章 风云忽变:床前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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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壁水真人那扭曲的表情与疯癫的样子,其他人本就一筹莫展,看到刘桑突然站出,虽然心中想着“他又能做些什么”?却还是让了开来。

    刘桑来到壁水真人面前,深吸一口气,盯着壁水真人的眼睛,缓缓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所有人尽皆错愕……他竟然在念诗?

    在这种紧要关头,他让大家退开,在所有人的瞩目和期待中,站上前来,然后……开始念诗?

    向天歌拿着酒葫芦,潇潇洒洒地喝一口酒,道:“好诗,好诗!”退到小眉身边,在她耳旁道:“他是不是傻掉了?”

    墨眉不甘心别人说她的桑哥哥,赶紧辩解:“不管怎样,这、这首诗还是蛮好的……”

    再一看去,却见壁水真人整个人定在那里,如梦方醒一般,额生冷汗,脸上尽是悔恨和绝望。

    众人对望一眼……这诗还真有效果?

    刘桑盯着壁水真人,缓缓的道:“前辈。你……和什么女人上过床?”

    墨眉低声道:“桑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桑环视一圈,道:“他被人下了控魂蛊,这种控魂手段名为‘花痕’,当年子晕傲便是以此术控制金霞夫人,喂下控魂蛊后,以之交欢,在其灵魂深处种下控魂烙印,迫使对方听从自己的命令。”

    众人动容:“子晕傲?”竟是那祸害不知多少女子,几次三番从双月华明珠、“仙棋”单天琪、“火皇”姜狂南等大宗师级高手手中逃脱的淫徒?

    刘桑干咳一声:“当然。与壁水前辈交欢的绝非子晕傲。”

    众人心想废话……子晕傲是男的。

    叶莹蝴笑道:“那刘公子刚才又在做什么?”

    刘桑道:“我已解掉了他体内的控魂烙印。毫无疑问,为壁水前辈种下花痕的女子,必定精通子晕傲的阴阳合生秘术,但离子晕傲的本事还远远不如。壁水前辈体内的花痕并不太深。去年夏季。我与月夫人曾经一同对付过子晕傲。我刚才用的,便是专门用于破解‘花痕’的‘心有灵犀’。”

    他盯着壁水真人:“所以,前辈不妨回想一下。前辈这些日子,究竟和哪个女子有过男女之欢?那女人根本就是在利用前辈。”

    室火真人回头看向危月仙姑。

    危月仙姑脸色苍白,摇了摇头。

    壁水真人怔了好半晌,终是颓然倒地,苦笑道:“是阿霞。”

    刘桑道:“这位‘阿霞’是……”

    壁水真人摇头道:“现在想来,其实我未能真的弄清她的来历,只是有一日在山下将她救下,她非要以身相许,我……我以为只是一夜,没有什么关系,后来不知怎的,在那一晚后,对她就越来越迷恋,与她相……与她那个时,总是如饮醇醪,怎么也停不下来……”

    刘桑长叹一声:“这女人既然懂得阴阳合生秘术,前辈会迷恋她,也很正常。”

    华贡庭道:“道兄不妨将那女子的特征说出,看看有没有更多线索……”

    刘桑道:“没有那个必要,那女人只怕从一开始就是以有心算壁水前辈的无心,壁水前辈所知道的,与她有关的事,恐怕没有一件是真的。更何况,现在就算找到那个女人又能怎样?”

    “不错,”鬼影子沉声道,“我们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到苏幕、苏遮两位兄弟,收回徐州之精。”

    皇甫澄苦笑道:“问题是,现在连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连他们往哪个方向去都不知道。他二人,乃是我与巨子从众多墨者中挑选而出,一向行事谨慎,既已离去,就绝不会再让人轻易找到。”

    仲如懿叹道:“龙涎香既对檀沉有反应,唯今之计,便只有让所有墨者手持檀香,四处搜寻……”

    鬼影子摇头道:“那与大海捞针有何区别?更何况,苏幕、苏遮两位兄弟既已接到那般任务,路上就不会再与任何人接触,哪怕是看到其他墨者,必定也会藏起。”

    刘桑沉声道:“按理说,就算暗处有图谋者,设计利用壁水前辈,在苏幕、苏遮两位大哥身上抹上龙涎香,但两位大哥从地底而去,前往哪个方向,只有两位大哥自己知道,那些人难道又能在每个地方都派人守住?”

    皇甫澄道:“鬼影兄说,这龙涎香散出的香气,人类无法闻到,亦就是说,人类之外,才有闻到的可能?”

    鬼影子道:“寻常动物,同样也无法将它闻到,能够闻到的,若非异兽,便是怪物。”

    鬼圆圆在旁边瞪大眼睛,爹,你一下说我不是人,一下说能闻到这种香气的不是异兽就是怪物……你女儿我到底是什么啊?

    华贡庭道:“暗中图谋者,会否是秦兵?不是说云笈王便是当年始皇帝身边的宠臣赵高么?若是他的话,有此谋略亦不稀奇。”

    刘桑摇头道:“可能性极低,那样的话,昨晚我们攻打骊山时,消息就会泄出,他们不知可以用多少种手段设下陷阱。利用壁水前辈的,必定是另外一批人,先让我们将徐州之精抢到手,再来个螳螂捕蝉。问题是,将徐州之精夺去,他们又能够做什么?”

    皇甫澄冷冷地道:“现在考虑这些,都已太迟。”

    刘桑无奈道:“嗯,看来,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大家四处搜寻,但有奇怪异兽,或是追踪,或是直接杀死。”又看向蔺隆,道:“将壁水前辈放开吧。我相信他也是被人所害。”

    蔺隆冷哼一声。“残寒铁”一收,放了壁水真人。

    皇甫澄急急下令,让一众墨者出外搜寻。

    刘桑看向鬼影子:“圆圆能够闻到龙涎香,小婴剑遁极快。我带她们两个一起去。”

    鬼影子以只有他一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你昨夜已经使用过魔神之力……”

    刘桑轻声回答:“无妨。我昨晚抢了徐州之精后。只是一路逃窜,对魔神之力消耗不大,过一两个时辰便可再次使用。”

    鬼影子点了点头。道:“小心一些,那白起只怕还在找你。”

    刘桑“嗯”了一声,让小婴以御剑带着他与鬼圆圆,迅速出谷。

    另一边,壁水真人依旧跪在那里,失魂落魄,在他的前方,落着一滩鲜血,那是皇甫澄断手为誓后留下来的血水。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

    他一声大吼,手掌闪电般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光影一闪,他的劲气拍在一张网上。

    鬼影子竟是早有所备,提前将他挡住。

    壁水真人定在那里,鬼影子道:“道兄何必如此?”

    壁水真人道:“我、我……”

    鬼影子叹道:“道兄纵然死在这里,又能够改变什么?此刻我等人手已是不够,暗中又不知藏了多少敌人,道兄何不留着有用之身,在这里相助我等一臂之力?”又道:“更何况,道兄若是死在这里,那些关心道兄的人又当如何?”

    壁水真人转过头来,看着孤独地立在那里,凄凉地看着他的危月仙姑,心中一痛。

    鬼影子道:“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道兄既已自误,可不要再误人了!”身子一飘,离谷而去。

    危月仙姑慢慢地移上前来,轻跪在壁水真人身边,看着他的眼睛:“师兄……我们一起去找。”

    壁水真人虎目一酸,却是强忍泪水:“嗯!!!”

    ……

    ***

    鬼影子掠到谷口,见刘桑与鬼圆圆都已被小婴的剑光载着,飞向远处,佘氏双侠与叶家姐妹却等在那里。

    叶银蝶看着那破空而去的剑光,惊讶地道:“刘公子的养女,竟然有这般本事?这种御剑之术,以往只在传说中才得听闻,想不到竟会在这里亲眼见到。”

    鬼影子道:“你们怎的还在这里?”叶家的“千叶迴梦法”用于搜山效果极佳,但她姐妹两人本身的实力并不强,自要让佘氏双侠跟着保护她们。

    叶莹蝴道:“我们在这里等前辈。”

    鬼影子道:“等我?”

    叶莹蝴道:“我只是想问问前辈,除了对檀沉香有反应外,龙涎香是否还对什么植物有反应?最好是花花草草之类……”

    鬼影子反应亦快,动容道:“不错,我怎未想到这点?龙涎香除了与檀沉香混在一起会变成紫色,若是渗入檀木油,亦会使檀木油生出紫斑。”

    叶莹蝴沉吟道:“檀木油原本就是医家常用之物,并不稀罕,许多药铺都有,但这荒山野岭,一时难找……”

    鬼影子道:“檀木油化炎消肿,亦对蚊虫叮咬有奇效,墨家弟子常年在外行走,必有不少人随身带着,你们在这等我。”再次闪入谷中,过了一阵,果然收集了不少出来。

    叶莹蝴喜道:“将我姐妹两人的‘千叶’沾上这些檀木油,再散出去,便可探查龙涎香。”

    鬼影子点头:“我与你们一道。”此法至少要比靠着人力,大海捞针般的乱找好上许多。

    叶银蝶却道:“不过有一个问题。”

    鬼影子道:“什么问题?”

    叶莹蝴忧虑道:“为防止被秦兵又或是暗藏的敌人发现,我们既无法乘墨家的机关飞船,也无法用他们的飞甲铜人,甚至连英招都乘不得。只能在低处使用纵提之术。”

    叶银蝶道:“但我和姐姐都未修到宗师境界,速度无法追上鬼影前辈和佘大哥、佘二哥,且还要施展千叶迴梦法,心分二用,速度更慢……”

    佘生景淡淡道:“我兄弟两个,背你们便是。”

    叶莹蝴、叶银蝶齐声道:“谁要你们背?”

    鬼影子笑道:“不要他们背,莫非是要我背?要不我拎着你们走?”

    看着这位还没有自己高的玄关显秘宗宗主,叶莹蝴叹气:“还是有劳两位大哥吧。”

    鬼影子道:“这里有三位大哥,不知你说的是哪两位?”

    叶银蝶娇笑道:“鬼影前辈,你是大叔。不是大哥。”

    鬼影子故作叹气:“两位妹子何必这般打击人?”又道:“罢了。这里有双侠,有双娇,就不知哪个背哪个?”

    佘生景干咳一声:“这个……”

    佘心星道:“那就……”

    叶家姐妹黑着脸。

    佘生景道:“不如……”

    佘心景道:“两位姑娘选吧?”

    叶家姐妹轻哼一声。

    鬼影子笑道:“什么时候,两位贤侄也变得这般谦让起来了?”

    佘氏双侠都有一些尴尬。

    叶莹蝴道:“妹妹。你先选。”

    叶银蝶道:“姐姐你先。”

    叶莹蝴道:“姐姐要让妹妹。”

    叶银蝶道:“妹妹要让姐姐。”

    鬼影子笑道:“不如两位姑娘都选我吧。带着两位一同上路。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叶家姐妹一同跺脚:“才不。”又对望一眼,叶银蝶道:“既然非选不可,那小女子就选……佘大哥。”难为情的一指。指向佘生景。

    叶莹蝴道:“那我就跟着佘二哥。”

    鬼影子取笑道:“小的选大的,大的选小的,还好这不是郎妾配,要不然,将来银蝶姑娘喊心景贤侄,是应该从着娘家喊姐夫呢?还是从着夫家喊叔子?”

    叶家姐妹气道:“前辈!!!”

    佘生景双手抱胸,轻咳两声:“前辈,这种事儿……”

    佘心景道:“莫开玩笑。”

    鬼影子笑道:“两位贤侄太正经了,这么好的两位姑娘,可莫要让她们选了别人。”

    佘氏双侠看去,见叶莹蝴、叶银蝶都有一些羞红,亦不由得一阵心动。

    当下,叶莹蝴、叶银蝶两人将她们收集的树叶沾上檀木油,佘生景、佘心星分别背上她们,在山岭间纵跃,途中,她们不断洒下树叶,树叶有若蝴蝶一般,到处翻飞。

    鬼影子则一直跟着他们。

    叶家姐妹的“千叶迴梦法”,搜索范围原本就不小,再加上佘氏双侠的纵提之术,就效率本身来说,无疑要比其他人好上不知多少,但他们原本就不知道苏幕、苏遮两人是将徐州之精送往哪个方向,也不知道他们已去了多远,亦无法弄清暗藏的敌人想要用什么方法找出他们,一时半会要想找到线索,谈何容易?

    但不管怎样,暗中所藏之人既已利用壁水真人,在苏幕、苏遮两人身上抹上龙涎香,那就必定有所动作,而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徐州之精落在他人手中。

    就这般不断搜索,足有一个时辰,叶银蝶忽道:“那是什么?”

    “千叶迴梦法”显现出来的幻象里,其中一幅,竟能看到许多尸体。

    鬼影子沉声道:“过去看看。”

    他们纵跃而去,来到一处坡下,地上果然倒着二十多具尸体。

    叶银蝶伏在佘生景背上,惊道:“这些是什么人?他们又是被谁杀了的?”

    鬼影子在尸体间踱了一阵,道:“看这些人所用兵刃,奇形怪状,又全都保养得极是锋利,这些人无疑是以杀人谋生的杀手。他们身上的伤全是剑伤,从伤口的形状和位置来看,他们的对手只有一人。”

    佘生景动容:“这些人既然敢以杀人谋生,本事必定不错,这么多人去杀一个人,反而是他们自己死在这里,那他们刺杀的目标,必定也非寻常人物。”

    鬼影子道:“这些人虽然是被同一支剑所杀,但伤口或焦或冻,可以看出,那个人至少用了四五种不同的功法,而且俱是玄武双修。”

    叶莹蝴惊讶道:“四五种不同的玄武功法?一个人?”

    “嗯!”鬼影子立在一具尸体旁,心中忖道,“这人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是被冰刃快速切割,伤口结冰,似是太玄冰晶法之‘千刃昙花’,另一处却是被雷团炸破胸膛,倒像是九天应元法中的‘雷神普化’。太玄冰晶法似是只有凝云公主一个人会,九天应元法自雷侠禽尤死后,倒没有听说还有其他人用过,不过雷侠早已将他的雷剑给了凝云公主,看这些人的伤口,倒确实像是雷剑所致……”

    佘心景道:“前辈?”

    鬼影子道:“不管这些人是谁所杀,除非能够肯定与徐州之精有关,否则就不是我们现在有空关心的事,我们还是继续搜索要紧。”

    佘氏双侠对望一眼,背着莹蝴、银蝶姐妹两人继续纵跃。

    似这般又找到许久,叶莹蝴突然道:“找到了。”将手一指:“往那里。”

    佘氏双侠赶紧纵去,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一个土坑,坑的边缘尽是烂泥,坑里有一架断成两截的木甲机关,正是“过山钻地梭”,苏幕、苏遮的尸体倒在两边,俱是瞪目怒发,身上伤痕累累,显然是在死前拼尽全力,却依旧无法保护住徐州之精。

    鬼影子跳到坑内,检查他们尸体,脸色越来越凝重。

    叶莹蝴伏在佘心景背上,看着土坑,心惊道:“看这样子,他们原本是在地下穿行,却有人将这里的土石蚀开,逼他们现行,然后杀人夺宝。”

    叶银蝶低声道:“不但能够找到他们,还能弄出这样的大坑,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鬼影子沉声道:“对方利用龙涎香找到他们的手法,我还无法看透,但蚀开地面,逼过山钻地梭现形的手段……却无疑是天磷门的‘天磷泽马’。”

    叶家姐妹失声道:“天磷泽马?”佘心景色变:“天磷门不是已经加入了……”

    “嗯,”鬼影子道,“以色诱陷阱利用壁水道兄,以龙涎香追踪钻入地底的过山钻地梭,以‘天磷泽马’迫使苏幕、苏遮两位墨门兄弟现形,这些过程中,自是需要用到各类人才,绝非寻常门派能够做到。”

    佘生景凝重地道:“所以,藏在暗处夺取徐州之精的是……”

    叶莹蝴颤声道:“以虚无道人为首的……混、天、盟?”

    ……(未完待续。。)

第424章 翠阴重重锁:独眼毒蛇!

    鬼影子“嗖”的一声,纵回坑边,快速地环视一圈,低声道:“你们马上离开这里,将混天盟夺走徐州之精的事告诉皇甫兄和墨门。”

    叶银蝶道:“前辈你……”

    鬼影子盯着前方森林,头也不回,沉声道:“快去。”

    只见一个魁梧汉子,从林中缓缓走出,随着他踏出的每一步,霸气四溢,仿佛连山林都在摇动。

    佘生景冷然道:“这人是……”

    鬼影子淡淡道:“天剑门门主,天剑……雄涂霸!”

    “天剑”雄涂霸?

    佘生景、佘心景、叶莹蝴、叶银蝶四人俱是一惊。

    鬼影子道:“你们先走。”

    佘生景道:“前辈,我们一同对付他。”

    叶莹蝴与叶银蝶来自中兖洲,虽然俱都听过“天剑”之名,毕竟了解不多,佘氏双侠却都是楚洲人士,对雄涂霸之名,早已如雷贯耳,心知单凭鬼影子一人,绝非“天剑”敌手。

    他们这批人中,能够在单打独斗之下抗住“天剑”的,怕是只有月夫人和蔺隆两人,其中“残寒铁”蔺隆真要对上“天剑”,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而月夫人在昨晚已被白起所伤,只看她在这种时候,迫不得已一人离去,便可知她伤得绝对不轻。

    鬼影子虽为道家七位宗主之一,但实力不及蔺隆,独自一人对上“天剑”,可以说全无胜算。但若加上佘氏双侠,三位宗师,对上一名无限接近大宗师之实力的高手,至少还有一拼之力。

    鬼影子低声道:“你们怎知就他一人?”

    佘氏双侠沉默。

    鬼影子道:“我或许敌不过他,但至少可以挡他一挡,你们陪我留在这里,万一再有敌人出现,我三人死无所谓,你们背上的两位姑娘怎么办?此外,皇甫兄、蔺兄等还在等着消息。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将消息带回去。”

    佘心景道:“可是前辈……”

    鬼影子缓缓道:“你们走了。我还可以找机会脱身而去,你们留在这里,我连逃都无法逃。”

    双侠对望一眼,佘生景道:“既然如此。前辈保重。”与佘心星同时转身。背着莹蝴、银蝶姐妹两人。疾纵而去。

    雄涂霸并不去拦他们,只是冷冷盯着鬼影子。

    鬼影子冷哼一声:“我本以为,虚无道人组建混天盟。是为了与秦军作对,但若只是那样子的话,你们根本不需要来抢徐州之精。任由墨门将徐州之精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对你们岂非也是好事?除非……你们还有更大的目的?!”

    雄涂霸双手负后,劲气带着衣袍,发出呼呼呼的声响:“我问你一件事。”

    鬼影子道:“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要我回答你的问题?”

    雄涂霸冷笑道:“若你有本事以实力迫我,我若不回答你的问题必死无疑,那时候你再来问我不迟。”

    鬼影子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若不回答你的问题……必死无疑?”

    雄涂霸踏前一步:“你是一个聪明人。”

    鬼影子道:“你不如先问,我看看我能不能回答。”

    雄涂霸双目怒瞪:“‘暗魔’是谁?”

    鬼影子失笑道:“你是要问我这个?‘暗魔’每一次出现都裹着黑气,戴着面具,我如何会知道他是谁?”

    雄涂霸冷笑道:“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算了,若说连你也不知道,谁人会信?”

    鬼影子叹气:“你实在太看得起我了。”心中却是忖道,看来雄涂霸是要找刘桑报杀妾淫妻之仇,那时候刘桑奸杀了曲谣,却让甄离活了下来,果然是大错特错。

    心中却又念头一转:“不对,那个时候,甄离似乎已看到了‘暗魔’的真面目,难道她竟没有告诉她丈夫?”

    雄涂霸想起妾死妻辱之恨,心中涌起无限怒火,他心知,鬼影子一向喜欢寻私探密,洞悉世间不少秘密,那个时候,他既曾与“暗魔”并肩作战,“暗魔”的真实身份瞒得过别人,却必定瞒不住他。

    雄涂霸森然道:“你真的不说?”

    鬼影子道:“不知道的事,让我如何说?”

    雄涂霸再踏一步:“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鬼影子身子一晃,化出上百道身影,往四面八方掠去……“十方鬼影”!

    他心知自己的实力与雄涂霸相比,差了不少,以硬碰硬绝无机会,倒不如一逃了之。

    雄涂霸冷笑一声,袖子一拂,万千剑光呼啸而出,刷刷刷刷刷刷刷……竟将鬼影子的化身尽皆破尽。

    乾坤万剑天博决。

    “砰砰”两声,鬼影子挡开冲面而来的两道剑光,再看周围,地面上剑孔密布,不由色变。

    雄涂霸的乾坤万剑天博决,在“天剑掠空法”的基础上,取“九九乾坤满宫法”之长,不但出剑迅速,且攻击范围极广,都可比得上月夫人的“五彩灵巫顺逆法”,以这般的出手速度和范围,雄涂霸根本不需要弄清他的“十方鬼影”何为真身,何为幻象,便能将他的所有身影全都攻击进去。

    论实力,雄涂霸在他之上,若速度,雄涂霸的“天剑掠空法”一纵数里,迅捷如电,论身法,他的“十方鬼影”虽是金蝉脱壳之绝学,但“乾坤万剑天博决”几可算是“十方鬼影”之克星。

    鬼影子苦笑……看来这一趟,真的是死定了。

    ***

    佘生景、佘心景背着叶家姐妹,在山林间不断纵跃。

    虽然担心鬼影子的安危,但他们心知。这个时候,保护好莹蝴、银蝶姐妹两人,并将徐州之精为混天盟所盗之事通知墨门,亦是极其重要的事。

    飞掠中,叶莹蝴忽地惊道:“那是什么?”

    前方,一团浓雾席卷而来。

    佘生景惊道:“天磷毒瘴?”

    兄弟两人齐齐顿住。

    佘心景冷冷地道:“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此刻,他们周围尽是毒瘴,这些毒瘴滚滚而来,眼看着便要将他们吞没。

    叶银蝶趴在佘生景背上:“我们、我们怎么办?”

    感受着背上女子娇躯的颤动,佘生景沉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又道:“屏住呼吸。我们冲过去。”

    叶家姐妹赶紧屏住呼吸。

    佘氏双侠同时一纵,窜入毒瘴,脚步不停,快速前掠。

    就这般冲了二十多丈。他们终于再见天日。

    佘心星松一口气:“闯出来了……这、这是……。”

    佘生景道:“我们……”

    兄弟两人同时倒了下去。

    叶莹蝴、叶银蝶大惊。赶紧扶住他们:“你们怎么了?”

    旁边传来一声大笑:“以为屏住呼吸就没事么?我天磷门的天磷毒瘴可是能够经由皮肤渗入体内。就你们这点道行,也想逃过我天磷门的秘毒?”

    佘氏双侠喘息看去,只见三名男子大笑而出。

    佘生景撑着地面。虚弱地道:“你们是谁?”

    为首男子冷笑道:“本人乃天磷门弟子西风席,你们化作厉鬼后,只管来找本人报仇。”下令道:“丘师弟,丁师弟,杀了他们。”

    他身后两人阴阴上前,其中一人淫笑道:“这两个女人怎么办?”

    西风席笑道:“只要最后杀了她们就成,怎么杀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丘师弟”、“丁师弟”发出暧昧的笑声,同时掠上,分别伸爪,抓向佘生景、佘心星头颅,五爪方出,腥臭先至,此正是天磷门之秘传“天磷毒爪”。

    却听“嘭”的一声。

    虽然只是一声,却有两个身影惨叫抛飞。

    西风席怔在那里……冲上去的是他的两个师弟,吐血抛飞的也是他的两个师弟。

    再一看去,佘生景、佘心景兄弟两人,已是傲然站起。

    西风席色变道:“你们没有中毒?”

    佘生景冷笑道:“你只知道你天磷门的天磷毒瘴遇肤可入,难道不知道我佘家长庚著天法的‘气锁重楼’,乃是风武双修之绝学,可用气团裹住全身,专克毒气毒瘴?”

    西风席这才知道,原来这兄弟两人竟是故意装作中毒,引人上当,再同时出手,将他的两个师弟一招击毙。心惊之下,他身子一闪,便要退走。

    佘生景喝道:“迟了。”

    兄弟两人同时出手,包夹西风席。

    西风席吓得魂飞魄散,惊叫道:“大师兄救我……”

    嘭嘭两声,佘氏双侠各自将他击中,西风席抛跌开来,撞在一棵树上,带血滚落,奄奄一息。

    佘氏双侠却也没有再出手,只是飘退到叶家姐妹身边,巍然如山。

    林中传来一声冷笑:“你现在让我来救你?刚才你自赞自夸,想要抢功时的威风到哪去了?”

    一个中年男子掠了出来,独眼勾鼻,脸上还有一道伤疤,给人阴狠之感。

    西门席倒地蠕动:“大师兄,救我、救……”

    独眼男子淡淡道:“蠢到你这般地步,还是死在这里算了,就算你头脑发热,想要争功,连目标家传功法的特点都不弄个明白就敢出手,难道刚才,这两个男的中毒倒地,这两个女人在他们身边反而无事,这么明显的破绽你都看不出来?如此荒唐的蠢计,也就只能骗住你们三个这般的蠢货。”

    西风席再喷一口鲜血,瘫软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叶莹蝴、叶银蝶吃惊地看着这个独眼男子。

    他的师弟在他面前垂死,他不但不施救,反而故意冷言嘲讽,将其进一步气死?

    佘生景却是看着独眼男子,冷冷地道:“‘毒眼蛇’金别离?”

    “毒眼蛇”金别离嘲弄道:“原来一向心高气傲的楚洲双侠,也听过本人的名号?”

    佘氏兄弟暗自心惊。原来这“毒眼蛇”乃是天磷门门主天磷老人的大弟子,加入天磷门前,便已是恶名远播,加入天磷门后,更是无恶不作。只是,虽然他作恶多端,但本领确实高强,又背靠天磷门,许多人都拿他毫无办法。

    竟然连“毒眼蛇”都到了这里?

    那天磷老人,是否也到了羽山?

    为了徐州之精。天剑门、天磷门一同出动。混天盟到底要做什么?

    佘生景轻哼道:“令师可在附近?”

    “毒眼蛇”金别离冷笑地道:“对付你们,哪里需要……”

    嗖!金别离话还未完,佘氏兄弟便已同时出手,挟着两股疾风。刹那间攻向金别离两肋。

    天磷老人不在附近。他们要解决掉“毒眼蛇”。天磷老人若在附近,他们更要抢先解决掉“毒眼蛇”。

    “啪!”的一声,金别离双手一翻。竟然同时抓住了他们的拳头。

    佘氏双侠俱吃一惊,这人的本事果然了得,不但反应奇快,且劲气强悍,以一挡二,竟然不落下风。

    一条条毒蛇,从金别离瞎去的那只眼睛突然钻出,顺势缠上了佘氏双侠的手臂。

    金别离的“毒眼蛇”。

    这些蛇俱带奇毒,只要被它们咬上一口,俱是见血封喉。此刻,它们已爬上佘氏双侠的手,吐着蛇信,张牙咬去。

    但是佘生景、佘心景的手臂上覆着一团薄薄的,无形的气团,它们竟是无法咬入。这是佘家长庚著天法中的“气锁重楼”,以高密度的空气覆在皮肤上,等若一道无形的盔甲。

    佘氏双侠手臂同时一震,身周的空气以某种神秘频率聚气成束,轰了过去,不但轰碎袭来的毒蛇,更是冲向金别离。

    金别离双手一变,竟化作两条长蛇,毒风四起,蛇影重重,三人就这般战在一起,身影交错,毒风与劲气此来彼往,金别离的蛇影固然无法击破佘氏双侠的“气锁重楼”,金氏双侠却也无法突破对方的护身劲气。

    蓦的,“嘭、嘭”两声,气劲相交。

    佘氏双侠竟被震退半丈。

    金别离冷冷下令:“你们也出来吧。”

    十一道身影从林中疾纵而出,将金氏双侠、叶家姐妹围住。

    佘氏双侠虽然面无表情,心中却已知道,此番形势,确是他们有生以来最危急的时刻,金别离实力已是了得,他们以二敌一都未必有多少胜算,现在又出现十一名天磷门弟子,他们可以说必死无疑。

    叶银蝶颤声道:“怎、怎么办?”惊慌失措的样子。

    佘氏双侠对望一眼,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她们姐妹两人送出去。

    两人突然出手,分别抓住叶莹蝴、叶银蝶,脚步乱闪。

    他们要做什么?“毒眼蛇”金别离眯眼看着他们,只见劲气一卷,佘氏双侠竟裹着叶家的姐妹两人,带动身周空气,化作惊人的龙卷风直旋而来,所过之处树木连根拔起,地面亦被带出深痕。

    没有想到他们竟藏有这般绝招,看着那强烈而凶猛的旋风,金别离竟不敢挡其锋芒,急急闪开时,心中冷笑,这绝招固然威力惊人,但以佘氏双侠自身的劲气,绝对无法持久。

    金别离方一闪开,旋风冲出战团,佘氏双侠双手一扔:“你们先走!”

    叶家姐妹被他们扔了出去。

    金别离喝道:“截住她们。”

    一众天磷门弟子纵跃而上。

    佘氏双侠快速转身,乱拳轰出,竟轰出道道气墙,将他们全都截了下来。

    叶莹蝴、叶银蝶落至远处,急急回身,似在犹豫着到底是就此逃走,还是回头相助。

    佘生景头也不回,怒道:“走!!!”

    叶莹蝴、叶银蝶无法,点着枝头,飞掠而去。

    十一名天磷门弟子交错攻来,佘氏双侠艰难抵挡,这些天磷门弟子或掌或爪,俱带剧毒,又出手阴狠,且时不时发出各种毒器,他们虽有“气锁重楼”护身,但全力防守,只是处于挨打局面,若是反击,身上的气膜又会生出破绽,敌人实在太多,他们难以招架。

    血花爆起!

    兄弟俩人同时出手,劲风激荡,击杀一人。

    那些天磷门弟子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会被他们得手,杀死一名同伴,不过他们本就是刻薄无情,不但没有丝毫迟疑,反而趁此抢攻,佘生景的左肩、佘心景的后背俱现黑气。

    两人心知,此刻他们已无活路。

    幸好莹蝴、银蝶姐妹两人,成功的逃了出去。

    忽的,远处疾风一闪,紧接着便传来一个女子妖娆的娇笑声:“金别离,你到底在做什么,竟会让这两个丫头逃了?”

    佘生景、佘心景蓦的一惊,快速回头,只见一个一身红裳,打扮得极为妖治的女人一手拎着叶莹蝴,一手拎着叶银蝶掠上枝头,叶家姐妹被她擒住,也不知被她做了什么手脚,浑身无力。

    两兄弟怒腾而起,想要冲过去救人,然而身周敌人如恶狼一般将他们团团困住。

    身后传来“嘶嘶”的声音。

    他们暗道“不好”,快速回头,却已来不及了,金别离的“毒眼蛇”已是突破“气锁重楼”,咬在他们背上,两人一同栽在地上,黑气如虫子一般在他们体内蠕动,怎么也无法压下。

    “可惜,可惜,”枝头上的妖艳女子叹气,“这般威猛的两个男人,你将他们擒下送我就好,何必用蛇咬他们?”

    “毒眼蛇”金别离笑道:“落在‘桃花媚’染三娘手中,他们还不如死了的好。”

    ……(未完待续。。)

第425章 翠阴重重锁:莹蝴银蝶?!

    “桃花媚”染三娘瞅了过去:“瞧你说的,就算同样是死,奴家修的阴阳合生秘术,总可以让他们死得舒舒服服、欲仙欲死,总比被你的毒蛇咬中,全身溃烂的好。或许还可用控魂之术控制他们,让他们与壁水那厮一般,为我们效力,怎么都比这样子杀了的好。”

    原来就是这个女人,修炼阴阳合生秘术,以秘术控制壁水真人?

    佘氏双侠倒在地上,喘息着,毒素已弥漫至他们全身,让他们的身体有若被无数只虫蚁钻入,极是痛苦。

    “桃花媚”染三娘将叶家姐妹一扔:“这两个丫头也给你们了。”娇笑道:“让她们死得舒服些。”

    疾风一闪,带着一缕桃香,她消失不见。

    其中一名天磷门弟子看向金别离:“大师兄……”

    金别离淡淡道:“三娘既然开了口,那自然是要说到做到,她们若是死得不够舒服,那就是我们的错。”

    那些天磷门弟子各自发出淫笑,扑了上去。叶家姐妹拼命挣扎,却被他们撕破衣裳,压住手脚。

    佘生景、佘心景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二女受辱,却只能发出濒死的怒吼,痛苦,绝望。金别离则是看着两个师弟趴了上去,在二女身上狠狠用力,心中冷笑:“这些人也就是这点出息。”

    叶家姐妹虽然有些姿色,却也只能算是不丑,谈不上有多漂亮。金别离自是没有多少兴趣,只是淡淡道:“快点完事,还有许多事要做。”

    大师兄既然有命,趴在二女身上的两名天磷门弟子自然要加快速度,不一会儿,就倾泄而出,软瘫在二女身上。

    其他人轰笑连起,道:“虽然要快些,但你们这也太快了吧?”

    一人道:“让开让开,让我来。”另一人道:“这么快就不行。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男人?”

    却听一声幽幽的叹息响了起来:“就是呢。”

    紧接着便是一声娇笑:“还以为他们如此猴急。必定能够持久,真的让人家舒服一下,没想到这样子就软了,真是让人失望。唉。会叫的狗儿不咬人。猴急的男人都不行。”

    发出声音的竟然是被人压在地上,刚才还拼命挣扎哀求,哭泣求死的莹蝴、银蝶姐妹俩人。

    玄气一闪。

    金别离急喝道:“让开……”

    只听刷刷两声。两根枝条突然窜出,各自贯穿两名天磷门弟子。

    其他人急急纵开,只见叶家姐妹已推开身上的男子,有若睡后方醒,裸着身子,伸伸懒腰。

    再一看去,被她们推开的两名男子却是形如枯槁,分明已是精尽人亡。

    在她们手中,又各握着一根柳条,柳条上沾着血水。

    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佘氏双侠,看着娇笑起身,腿间甚至还残留着某种浊液,不但让淫辱她们的两人死在她们身上,且一瞬间击杀四人的姐妹花,目瞪口呆。

    叶银蝶扔下手中枝条,轻挠发丝:“姐姐,你看我是不是又漂亮了些?”

    叶莹蝴在她脸上一捏,笑道:“这还用说?”

    叶银蝶往她身上蹭:“姐姐也是呢,姐姐的皮肤滑滑的,嫩嫩的。”

    剩下那四名天磷门弟子,看着这两个仿佛在闺中开着玩笑的**女子,和她们脚下的六具尸体,眼睛发直。

    金别离却是眉头紧皱……他的眼力极好,发现这两个女人的皮肤确实要比被奸淫前更嫩更好,人也更美了些。

    不但如此,她们的肌肤间,更是隐约带着一种神秘的玄气,如烟一般缭绕。

    盯着这两个女人,他冷冷地问:“你们到底是谁?”

    叶莹蝴搂着妹妹,挠她胁下:“我叫莹蝴。”

    叶银蝶偎在姐姐怀中,不依地扭了扭娇躯,又自抚酥乳,娇笑道:“我叫银蝶……你们难道不知道么?”

    叶莹蝴轻叹一声:“他们想要玩死我们,却连我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叶银蝶摸着脸蛋,忧虑地道:“难道是我们还不够漂亮?”

    金别离喝道:“杀了她们!”

    四名天磷门弟子急攻而去……这两个女人实在太过奇怪,他们竟不敢与她们再多待片刻。

    四人同时出手,所用俱是阴狠毒辣的天磷门秘传。

    莹蝴、银蝶姐妹两人却是身子一扭,有若树藤一般,彼此缠绕摩擦,齐声发出娇喝:“空带愁归……巧巧杀!”

    “空带愁归巧巧杀”,听上去像是绝招名。

    但凡高手,总是会暗藏一些在关键时刻用出的杀招,这些杀招通常也都有名字,但在真正对敌的时候,会将这些名字念出的人,却是从来没有,这种事唯有在剑侠小说里才会出现。

    但叶家姐妹却将她们的杀招念了出来。

    招名方自念出,她们那曼妙的**身体立时飘出数十片树叶,这些树叶也不知到底是从何而来,如利刃般快速冲去,只一瞬间,其中两人立时便被切得浑身是血,倒了下去。

    另两名天磷门弟子心中一震,竟不敢敌,向后急退。

    莹蝴、银蝶双臂一滑,两人胸脯交错,四乳相贴:“归巧巧杀……空带愁!”

    同样的七字,不同的顺序,不同的语调,又有成片树叶飞出,风一般将那两名天磷门弟子追上,却未将他们杀死,而是沙土一般将他们裹得死紧,那两名天磷门弟子栽倒在地,拼命挣扎,怎么也无法摆脱。

    金别离身子一纵,双臂化蛇,“嗖”的一声,咬向叶莹蝴与叶银蝶。

    这姐妹俩明明看上去岁数不大,双十年华未到的样子。但她们的本事,竟比已修至宗师境界的佘氏双侠还要厉害。他的十名师弟,竟有八名死在她们手中,没死的两名也被困在那里,她们只是不想杀那两人,否则他们也已变成尸体。

    金离别不知道她们修的是什么样的古怪术法,为什么奸淫她们的两人仿佛被吸尽精血一般死去,为什么她们的身体可以飞出这么多杀人的树叶,但不管怎样,她们主修的显然是玄术。而她们念出来的七字。也大有问题。

    所以金别离快速出手,不让她们再有施术的机会。

    只要自己的毒蛇咬中她们,她们就必死无疑。

    双蛇速度极快,吐着嘶嘶的蛇信。刺破空气。一下子就咬到姐妹俩面前。

    叶莹蝴、叶银蝶纤手一转。扭成一团,两人同时出声。

    叶莹蝴声音高昂:“叶梦——”

    叶银蝶声音娇美:“回旋——”

    哗哗哗哗哗……

    二女的娇躯竟碎散成万千树叶,互相拍打着飞上远处枝头。又聚成肉身,叶莹蝴坐在枝上,叶银蝶偎她怀中。

    叶银蝶道:“蛇耶,好吓人。”

    叶莹蝴道:“妹妹别怕,它咬不到我们的。”

    这到底是什么术法?“毒蛇眼”金别离双蛇击空,立在那里,又惊又疑。这姐妹两人所施的,显然并非幻术,但这种能够将身体碎散成树叶的本事,他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定在那里,抬头看着枝上的两个**女子,沉声道:“你们是阴阳家的人?”

    他对阴阳家的术法,其实也并不如何了解,只是看这两个女子出招之前要念出声来,有些像是阴阳家的“咒言”,但是阴阳家的咒言似乎乃是以五行之气,攻击敌人五脏六腑,这对姐妹却是以言施术,有极大不同,但除了神秘莫测的阴阳家,他也想不起还有其他人,有可能会这般奇怪的术法。

    叶银蝶道:“姐姐,这人蛮聪明的。”

    叶莹蝴道:“聪明人总是死得很快。”

    金别离冷哼一声,瞎目射出众多毒蛇,冲向二女,紧接着身子一转,快速切换功法,往林外飞掠而去。这对姐妹颇有一些古怪,他带来的师弟又全都死在这里,在摸不透她们虚实之前,他既没有信心,也没有勇气与她们交手,倒不如一走了之,将这两个神秘女子的信息告诉师尊和其他人。

    叶莹蝴、叶银蝶蓦一伸手,飞叶在她们身前刀刃一般急速旋转,将冲来的毒蛇切割成一段一段。

    叶银蝶道:“姐姐,他想逃。”

    叶莹蝴冷笑道:“那也要逃得了。”

    叶银蝶**一滑,整个人倒了过来,往下滑去,下滑的过程中,与姐姐胸腹摩擦,叶莹蝴双腿一勾,四条秀腿勾在一起,叶银蝶倒挂在姐姐身下。二女同时出声:“六树飞花破残痕!”

    金别离飞掠中快速回头,想要看清那对姐妹又使出了什么玄术,身边却疾风压至。

    有人偷袭暗算?他大吃一惊,闪电般跳来,却发现从侧面向他拍来的,竟然是一棵大树,那棵大树仿佛活过来一般,枝枝条条向他乱打,不只是这棵大树,周围所有的树仿佛都活了过来,疯狂地向他攻击。

    他只能不断纵跃闪躲,抽空往那对姐妹看了一眼,只见叶莹蝴双肘向后,助她撑在树枝上,两腿弯曲轻轻晃动,叶银蝶双腿挂在姐姐弯曲的腿肘上,与姐姐的姿势相反,秀发下垂,几乎要触到地面,身子被姐姐带动着,柳絮一般摇来摇去。

    两个人本就是一丝不挂,胸脯与花蕊尽露,又是这般奇怪姿势,怎么看怎么古怪。

    而随着她们摇动的节奏,那一棵棵树枝,不断地攻向金别离。

    金别离大喝一声,功法再次切换,一掌切在其中一棵树干上,以他的掌力,本该轻轻松松将树切断,但是意外出现了,大树不但未应声而断,反而加快了生长的速度,树越来越大,枝条越来越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别离越战越是心惊,周围枝条密布,有若鸟笼,而他就像是困在笼子里的鸟兽,怎么也无法逃脱。他不断切换功法。击在枝条上,但凡击中之处,枝条腾起一丝苍翠色的玄气,进一步生长,然后更加的疯狂,而他放出毒蛇,蛇牙上的巨毒对这些植物亦是全无效果。

    他空有一身本事,可以腾挪的空间却是越来越狭小。

    忽地,姐妹两人同声娇喝:“砌成此恨无重数。”

    那些活物一般的树木“扑”的一声,高强度地聚在一起。麻花一般不断扭动。血花一**溅出,被挤在中间的“毒眼蛇”身体竟被压成肉泥,只有一颗脑袋勉强挤在外头,独眼怒瞪。瞎目搭拉着半条毒蛇。已是死在那里。

    叶银蝶吁了口气:“姐姐。这人还是蛮难缠的,差点就被他跑了。”

    叶莹蝴坐回枝头,伸手一拉。将妹妹拉了起来,娇笑道:“谁让他时运不济,在林子里,还想逃得过我们的‘六树飞花’?”

    叶银蝶道:“姐姐……”

    叶莹蝴道:“妹妹……”

    两人搂在一起,四乳相贴,双唇相交,轻轻地吻了一下,舌头彼此缠绕,然后才分了开来,相视微笑,手牵着手跳到地上,再一看去,佘氏双侠早已毒发而死。

    叶银蝶轻叹一声:“可惜,他们就这样死了,这般好的两个男人,本来还以为,可以有机会跟他们快活一下的。”

    叶莹蝴搂着她,轻声安慰:“妹妹,别伤心,男人总是有的。”又道:“不过妹妹,那个时候,我本以为你会选佘二哥的。”

    叶银蝶道:“那是因为,姐姐好像喜欢弟弟,我选了哥哥,是想把弟弟让给姐姐。”

    叶莹蝴道:“但是我其实更喜欢佘大哥,只是我觉得妹妹你肯定会更喜欢弟弟一些,所以想要帮你牵牵线,才与佘二哥走得更近一些。”

    姐妹两人面对着面,四手相贴,彼此对望。

    叶银蝶道:“我喜欢佘二哥多一些,但我以为姐姐也喜欢他,所以想把他让给姐姐。”

    叶莹蝴道:“我喜欢佘大哥多一些,但既然妹妹你选了他,我自然要把他让给妹妹。”

    叶银蝶道:“姐姐……”

    叶莹蝴道:“妹妹……”

    叶银蝶道:“果然还是姐姐最好。”

    叶莹蝴道:“果然还是妹妹最贴心。”

    两人搂在一起,彼此拥吻。

    分开后,两人手牵着手,一同躺在地上,叶银蝶道:“姐姐,这些尸体怎办?”

    叶莹蝴道:“没事儿,找人来处理一些。”温柔地从妹妹头上拨下一根秀发,轻轻一抛,秀发钻入土中,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远处风声连响,紧接着便是嗖嗖几声。二女依旧躺在地上,却有一个少年领着五人,落在她们脚前,从这个角度,明明可以清楚地看到二女花蕊,那少年却只是领着五人单膝下跪,道:“两位师姑。”

    姐妹两人轻柔坐起,叶莹湖道:“小柳,这些尸体,你帮我们处理掉去。”

    小柳道:“是。”

    叶银蝶指向佘氏双侠:“其他人弄碎埋了就好,唯有这两个人,用棺木好生安葬,重午过后,再给墨门送去。”

    叶莹蝴道:“回去后,告诉几位长老,徐州之精被混天盟的人抢了去,不过此事几位长老大约也早就知道了。”

    小柳道:“遵命。”却是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叶莹蝴道:“还有何事?”

    小柳道:“长老们有新的决定吩咐下来,只因两位师姑一直在墨门卧底,还不曾告知两位师姑。”

    “喔?”叶银蝶道,“什么决定?”

    小柳道:“长老会本是定好,凝云公主若是能在明日通过试炼,便为阴阳家之主,但是昨日的长老会上,司徒长老不服,说凝云公主虽是蟾宫的‘圣’,却也未必就真能比得上里宗的诸位师姑。”

    叶莹蝴轻哼一声:“他只是替他孙女不服罢了,飞鹊师姐一身绝学,才气惊人,司徒长老一向以她为傲,自然要替自己孙女争一下。”

    叶银蝶冷笑道:“不过司徒长老这话却也不差,凝云公主虽是蟾宫的‘圣’,但终究也不过是个外人,凭什么她初来乍到,便要将整个里宗交给她?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是凤长老的曾孙女罢了,凤长老可以偏向自己曾孙女,司徒长老为什么不能偏帮他的孙女?”

    叶莹蝴轻叹一声:“只有我们两个人,已是无亲无故,连一个靠山都没有。”

    叶银蝶凄婉道:“姐姐……”

    叶莹蝴搂着她的肩:“妹妹……”

    小柳与他身后五人半跪在那里,动也不动。

    叶莹蝴道:“然后呢?就算长老会起了内哄,但凤长老的地位,还在司徒长老之上,他又能做些什么?”

    小柳道:“其中过程,我亦不知,只知道几位长老争执之后,作出全新决定,要给众师姑一个机会。”

    叶银蝶道:“什么机会?”

    小柳道:“明日便是重午,谁能在明日午时之前,杀死凝云公主,谁便能拥有娲皇剑,为阴阳家之主。”

    莹蝴、银蝶同时动容。

    莹蝴道:“这命令是什么时候发下来的?”

    小柳道:“昨晚夜间……”

    银蝶怒道:“这般大事,为什么不早点跟我们……”

    莹蝴低声道:“妹妹!!!”

    银蝶滞了一滞,娇笑道:“原来是这个样子,这种事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娲皇剑谁想要,谁要去,还有那阴阳家之主的位置,凝云公主也好,飞鹊师姐也好,爱当不当的,由她们去。”

    ……(未完待续。。)

第426章 翠阴重重锁:司徒飞鹊!(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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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两人轻柔起身。

    小柳道:“我只是来告知一下两位师姑。”

    “嗯,”莹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

    小柳扭头看去:“这两个还活着的,如何处置,请师姑示下。”在那里,还有两名天磷门弟子,全身被树叶裹住,倒在那儿无法动弹。

    银蝶娇笑道:“你们处理死人便好,这两个活着的,我们自会处置。”

    小柳道:“是。”与身后五人散了开来。

    莹蝴、银蝶掠了过去,将倒在地上的两名天磷门弟子拎起,掠上枝头,在树林间不断纵跃。

    银蝶低声道:“姐姐……”

    莹蝴道:“嗯,我知道,不过我们的灵气在刚才对付‘毒眼蛇’时消耗不少,若不补充一下,根本对付不了夏萦尘。”

    姐妹俩一路飞掠,来到一处隐敝山洞,双手一招,缚住两名天磷门弟子的树叶尽皆飞入她们体内,消失不见。

    那两名天磷门弟子惊醒过来,看到她们,极是恐慌。

    银蝶娇笑道:“不要怕,我们不会杀你们。”

    莹蝴自抚酥乳,轻声娇喘:“我们只是想要……好、好想要……”

    两人暗施媚术。那两名天磷门弟子很快就情迷意乱,向她们扑去,四人混成一团,满洞春情。

    就这般,过了半个时辰,二女出洞而去,在她们身后,倒着两具枯木一般的尸体。

    二女的肌肤益发的娇嫩,两人打打闹闹,一阵娇笑。途中。叶银蝶道:“姐姐。你说,若是我们能够杀了凝云公主,得到娲皇剑,主掌阴阳家。那有多好?”

    莹蝴道:“话虽如此。只怕不太容易。长老会为了增加夏萦尘的杀性,连续雇了九批杀手,全都死在她的剑下。”

    银蝶冷笑道:“那些江湖刺客。如何能够与我们里宗的阴阳术相提并论?我们里宗的术法,都是从先秦以前,甚至是大荒之时传承至今,外界的什么宗师,在我们看来不过是个笑话。当然,‘采蜂’之前,我们不可能是她对手,但‘采蜂’之后,灵气充足,我就不信杀不了她。”

    莹蝴道:“事,当然要做,不过大家只怕都是与我们一般的心思,尤其是飞鹊师姐……”

    一个女子声音在她们身后忽地响起:“你们找我?”

    姐妹同时一惊,枝头上快速一点,手牵着手,彼此借力,快速转身。

    不知何时,在她们身后,竟多了一个高髻罗衣的女子,这女子双目阴沉,神情冷淡,秀发梳得有若云柱,罗衣挂佩,绣上火云。

    莹蝴娇笑道:“原来是飞鹊师姐,师姐几时到的?”

    司徒飞鹊淡淡道:“只是刚巧路过,似乎听到你们提到我的名字,还以为你们唤我。”

    银蝶与姐姐快速地对望一眼,亦是娇笑:“我们在说师姐的好呢。”脚步左移。

    司徒飞鹊道:“是么?”

    莹蝴道:“就是呢。”脚步右移。

    姐妹两人不经意间交错而过,银蝶的胸腹与莹蝴的背臀快速地摩擦了一下。

    司徒飞鹊往依旧**的姐妹两人看了一眼,随口道:“你们刚才碰过男人?”

    莹蝴笑道:“只是玩了一玩。”

    司徒飞鹊随意地往周围看了一看:“这里花草树木倒是不少。”

    银蝶道:“飞鹊师姐想说什么?”

    司徒飞鹊面无表情的道:“你们刚采完蜂,这里又是森林,你们若是想要杀我,这倒是个最佳的时机,杀了我后,再去杀掉夏萦尘,娲皇剑便是你们的了。”

    莹蝴道:“飞鹊师姐在说什么啊。”

    银蝶道:“我们只是跟师姐……玩一玩!”

    姐妹俩娇躯一扭,同时娇叱:“去年春恨锁云台。”

    刹那间,周围树木活兽一般脱土而出,旋转着冲向司徒飞鹊,与此同时,花草乱长,以司徒飞鹊为中心,重重叠叠地缚了过去。

    姐妹两人脸庞尽带杀气和冷笑,明知道这里是森林,明知道她们以“采女心法”刚采完蜂,她竟然还敢出现在她们面前,她自己找死,也就怪不得她们。

    只要杀了司徒飞鹊,娲皇剑的强力竞争者便少了最重要的一人,然后再设法杀死夏萦尘,娲皇剑便是她们的,她们将成为阴阳家之主。

    成批的花草树木缚住司徒飞鹊,姐妹两人娇躯再扭:“砌成此恨无重数!”

    花草树木如麻花一般疯狂扭动,眼看着便要将司徒飞鹊卷成肉泥。

    那不断扭曲的乱木之间,却开始出现一道道苍翠色的光芒。

    姐妹两人心中一震,定睛看去,只见翠色光芒越来越亮,乱木之中,司徒飞鹊竟然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她左手上翻横在脐部,右手下压横在乳前,双手之间,竟有一团苍翠色的光球,光球内仿佛有一道道字符跳跃不休。

    银蝶惊道:“这个是……”

    莹蝴失声道:“玉灵混黄之气?”

    司徒飞鹊双手一放,光团爆散,无数字符飞出,撞上周围密密麻麻的花草树木,将它们全都轰成残花败柳。

    莹蝴、银蝶手牵着手,惊出一身冷汗。

    司徒飞鹊冷冷地道:“还要再玩么?”

    姐妹俩脸色苍白:“不、不玩了。”

    司徒飞鹊面无表情,一步一步地向她们走去。

    姐妹俩退了一步。既不敢战,又不敢逃。莹蝴人急智生,赶紧拉着妹妹一同跪下,低声道:“师姐,我们错了。”

    银蝶小声道:“从今日起,我们什么都听师姐的。”

    司徒飞鹊冷哼一声,竟未再理她们,身子一飘,瞬息而去。

    姐妹俩不敢乱动,跪了好一会。直到确信司徒飞鹊真的已经走了。才松了口气,搀扶而起。

    莹蝴轻声道:“想不到飞鹊师姐竟已练成了玉灵混黄之气,难怪司徒长老无论如何都要在长老会上为她争取机会。”

    银蝶道:“姐,我们怎么办?等飞鹊师姐杀了夏萦尘。得了娲皇剑……”

    莹蝴轻轻拉了她一下。低声道:“我们且离开这里再说。”

    姐妹俩手牵着手。纵上枝头,脚尖一点,弹射而去……

    ***

    司徒飞鹊飘离林子。来到一处土丘。

    那里有三个女人正在等着她,其中一人,虽是女子,却是满身横肉,身材魁梧,比许多男子都不知要健壮多少,背上背着一根大棍。

    另一名女子娇小玲珑,双手各扣有一柄环形刀。

    第三名女子身穿彩衣,相貌极是丑陋,脸色也极是阴冷,明明只是个女子,一眼看去,竟让人不寒而栗。

    丑陋女子往远处扫了一眼,低哼一声:“师姐怎不将她们杀了?”

    司徒飞鹊立在那里,淡淡的道:“给她们一些教训,让她们不敢惹事就好,她们两人的‘采女心经’和‘翠阴重重锁’,多少有些用处。况且她们刚采完蜂,虽然暂时被我压制,但真要杀她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要忘了她们的‘叶梦回旋’。”

    娇小少女撇了撇嘴:“师姐还不如把我们带去,直接灭了她们就是,反正也是她们先动手的,我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里宗那么多术法,她们偏要去学那种不要脸的东西,整天在外勾引男人,真是恶心。你看她们,衣服也不穿,光着身子就到处乱跑,脸都不要了。”

    这娇小少女唤作魂魂,司徒飞鹊心知,她们三人虽然隔得较远,但魂魂的‘猫眼’早已将她和蝴蝶姐妹交手的过程看在眼中。魁梧女子名叫金奴,丑陋女子叫作萨蛮悲环,这三人俱是里宗这一代的高手。

    司徒飞鹊道:“只要杀了夏萦尘,这两个人,日后怎么对她们都成。”

    又道:“我们走!!!”

    带着金奴、萨蛮悲环、魂魂三人,借着身法跃过山丘,电光般离去。

    ……

    ***

    莹蝴、银蝶姐妹两人落在林中阴影处。

    银蝶道:“姐姐,怎么办?”

    莹蝴叹气:“没奈何,飞鹊师姐既已练成玉灵混黄之气,我们就算采了蜂,也不是她的对手。”

    银蝶道:“但这样的话,飞鹊师姐就要得了娲皇剑,里宗里看我们不顺眼的人可不少,等飞鹊师姐主掌阴阳家,怕是没有我们好日子过。”

    莹蝴冷笑道:“飞鹊师姐虽然已经修成玉灵混黄之气,但夏凝尘只怕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好对付,听说夏凝尘竟以一人之力,修成了太玄冰晶、九天应元、上霄飞廉、青鸟燧天、九渊混黄五种功法,我里宗都是些什么样的怪人,凤长老又不是不知道,她既然敢作出这番决定,自是对她的曾孙女儿有信心得很。”

    银蝶搂着姐姐:“就算飞鹊师姐死在夏萦尘剑下,那又怎样?让那夏萦尘掌管阴阳家,甚至是变成‘娲皇’,我们一样是屈居人下。听说那夏萦尘一向假正经,只怕也跟飞鹊师姐那伙人一样,怎么看我们都不顺眼。”

    莹蝴眼珠子一转:“长老会只是作出决定,谁能在明日午时前杀了夏萦尘,谁便拥有娲皇剑,却没有作出任何附加条件。”

    银蝶道:“姐姐,那又怎的?”

    莹蝴道:“那意思就是,不管我们采用什么手段都成。飞鹊师姐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肯定会带上金奴和萨蛮悲环,这可是她的两条狗,搞不好还会邀上魂魂。飞鹊师姐若是胜了,我们自然无法,日后只好尽心尽力的巴结她,若是夏萦尘胜了,我们就还有机会。不管那夏萦尘再怎么厉害,终究不可能修到外界的所谓‘大宗师’,对上已经练成玉灵混黄之气的飞鹊师姐和金奴、萨蛮悲环,胜了也只会是惨胜。”

    银蝶兴奋地道:“然后我们再去杀她?”

    莹蝴道:“不行,若是夏萦尘真能杀了飞鹊师姐,那她的本事必定极是了得,就算她事后受了伤,我们也不可随便招惹她。”

    银蝶忧虑道:“那怎么办”

    莹蝴道:“我们去找刘桑。”

    银蝶笑道:“找刘桑?嘻嘻,我明白了,凤长老是抓了夏萦尘的妹妹,将她引到羽山,由此可知,她是个会受人要挟的人,我们挟持了她的丈夫,由不得她不就范。”

    莹蝴道:“不过见到那刘桑时,也要小心一些,他不但过目不忘,且聪明得紧。”

    银蝶娇笑道:“再聪明他也只是个男人。”

    莹蝴道:“没错!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娲皇剑。”

    银蝶道:“然后再成为娲皇,玩遍天下所有男人。”

    姐妹俩面对着面,十指交叉。

    莹蝴道:“妹妹……”

    银蝶道:“姐姐……”

    两人慢慢接近,嘴唇触在一起,轻轻的吻了一下。

    然后手牵着手,兴奋地跃上枝头,雀儿般打打闹闹,去得远了……

    ……(未完待续。。)

第427章 大庙缚魔诀:修眉之战!

    另一边,山坡上。

    魂魂蹲在那里,将手中的环形刀往腰上一挂,双手扣成两个圈圈,放在眼前,下身不动,上身往两侧缓缓移动,忽道:“找到了。”

    司徒飞鹊高髻罗衣,清清冷冷地立在那里:“在哪里?”

    魂魂道:“她正在蓑翁岭,看这速度,用不了多少,便会到修眉林。”

    司徒飞鹊道:“我们到修眉林守她。”带着金奴、萨蛮悲环飞掠而去。

    魂魂起身,追在她们身后,手指依旧圈成圆形放在眼前,盯着两山之外的绝色女子,心里想着:“她真的很美!”

    远处,夏萦尘蓦的抬头。

    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虽然直觉上,觉得自己正在被人监视,但小心察看,却又找不到一个敌人。

    她立在那里,沉吟不语。

    在她身后,乃是一座山岭,从山外看去,这座山岭有若一个披蓑戴笠的老翁。

    身子一飘,她往前方飞掠而去。

    就这般掠了一刻钟左右,途中不断加快速度,直至进入一片森林。

    忽地,她方向一折,竟由前掠变为上飞。在她脚下,土石爆开,窜出一道火柱。

    眼看火柱已冲到她的脚下,而她已无法躲避。剑光一闪,她蓦的出剑,身子一扭,剑身下压,冰晶节节开花。火柱撞在冰晶上,火星乱溅,冰晶碎裂。她却已趁着这一瞬间,借着冰火相撞产生的力道,以曼妙的姿势快速后翻。

    “刷”的一声,一个高大魁悟的女子闪到她的后方,一声大喝,木棍砸下。

    这一棍之势,有若泰山压顶,力大无穷,取的也正是夏萦尘后翻中无法改变方向的最好时机。

    觉察到后方惊人劲气的偷袭,夏萦尘眯眼看着的却是前方。

    前方冲起的火柱间。竟然藏着一个人。

    一个极是丑陋的女子。这丑陋的女子目光极是阴冷,舌头有若舔血的野兽一般,舔了一下嘴角,双手一动。竟从烈焰中抓出两支火剑。闪电般切向她的胸脯。

    这是什么术法?不但能够藏身火中。甚至能够以火为剑?

    前后都有敌人偷袭,夏萦尘已是无法逃,无法躲。纵然出剑,也只能挡住一人。

    她已必死无疑!

    蓦的,火翅一张,快速一拍。

    “青鸟燧天法”虽然可以聚火成翅,但就算是聚火成翅,按理说,她也来不及飞出前后夹击的致命陷阱。

    但她只召出了一翅。

    左胁聚火成翅,右边却是空空。

    双翅可飞,单翅却是飞不起来,她左翅一拍,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右跌去。

    就是这么一跌,大棍、火剑全都击在了她的火翅上。

    火翅碎散!

    而她早有所料,身体在空中一旋,雷剑往那魁梧女子拦腰斩去。

    那魁悟女子正是金奴,丑陋女子则是萨蛮悲环。

    如此偷袭,竟然仍会失手,两人俱都吃了一惊,而就是这么一个瞬间,本是偷袭的她们,反而陷入了麻烦,夏萦尘一剑斩向金奴的蛮腰,萨蛮悲环竟是来不及救援。

    剑上冰刃高速度地旋转,直接从金奴的腰侧切了进去。

    冰武的劲气,惊人的切割速度,自然一下子就切入了金奴的腰,液体飞溅。

    不但避开偷袭,反而斩杀一人,夏萦尘却没有丝毫喜色。

    这有若切割青铜一般的噪音,和金黄色的液体是怎么回事?

    以夏萦尘惊人的剑气和“千刃昙花”,就算是青铜,也能一切而断。

    魁梧的女子一下子被斩成两截。

    夏萦尘身子一翻,借着冰刃旋转的速度,和急召而出的旋风,快速旋开,落在地上。

    再一看去,被斩杀的魁梧女子落在地上,竟然变成了两截黄铜,反而是她手中的那根木棍竟有血肉长出,重新变成了那个女人。

    这是什么术法?夏萦尘倒持雷剑,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心中却是暗自惊异。

    这样的奇怪术法,她以前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种术法,与当今天下以“人法地、地法天”为基础发展出来的玄武二道显然是完全不同。

    木棍变成“金奴”,金奴落在地上,却也是抹了一把冷汗。

    凝云公主在那种险境下,竟然还能快速反击,一剑将她的替身斩杀,若不是她的“金木替”别有玄奥,夏萦尘以前不曾见过,说不定她真的就要死在这里。

    萨蛮悲环从火柱里跃出,落在金奴身边,身后火柱拐了个弯,冲入她的体内,被她吸收干净。

    她定在那里,兽一般瞪着夏萦尘。她自己长得丑陋,固而一向讨厌漂亮的女人,越是漂亮的人,她就越是讨厌,而漂亮到夏萦尘这般程度,她真是看了就想吐。

    萨蛮悲环与金奴死盯着夏萦尘。

    夏萦尘却是流波一转,看向了远处。

    一个高髻罗衣的女子,从暗处走出,踏过魁梧女子与丑陋女子之间,傲傲然然立在那里。

    只看这高髻女子的姿态,便可知道,她与另外两人之间的从属关系。

    萨蛮悲环低声道:“飞鹊师姐……”

    “嗯,我已经看到了,”高髻女子溢着一丝冷笑,“原来所谓的和洲第一奇女子,也不过如此。”

    夏萦尘冷冷道:“你又是谁?”

    高髻女子道:“阴阳家、里宗、司徒飞鹊……你记住了!”

    果然是来自阴阳家的里宗。

    夏萦尘深知,阴阳家的术法,与外界本就有许多不同,不过外宗的金乌谷、蟾宫、星门混迹江湖。与外界的功法有许多融合与借用之处,除了咒术一向是阴阳家之秘传,不为外界所知,三宗的阴阳术在彼此的内斗中或是失传,或是受外界影响,与其它门派的玄术在体系上已没有太多不同。

    但是阴阳家的里宗,一向不为人所知,即便是身为星门“文曲星主”的忧忧,以前都不曾听说过里宗的存在。由此可知,阴阳家里宗。在这数百年里。与外界怕是没有多少交集,其所用的阴阳术也是自成体系,甚至有可能都是先秦时传承下来的秘术。

    夏萦尘缓缓道:“为什么要杀我?”曾祖母绑走召舞,将她诱到这里。却又派人来杀她?

    还是说曾祖母跟里宗毫无关系。甚至有可能是死对头。这些人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破坏曾祖母的什么计划?

    司徒飞鹊冷笑一声:“该知道的,你以后自然会知道。不过我看你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金奴与萨蛮悲环都安下心来,这凝云公主确实很强,不过既然飞鹊师姐已经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表明,这个女人再也不会有明天,只因飞鹊师姐一向心高气傲,没有把握的事,她绝对不会轻易开口。

    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这凝云公主就算在外界再怎么出名,但在传承有众多先秦秘术的里宗里,也未必就能强到哪去,更何况,飞鹊师姐已经修成了玉灵混黄之气,这凝云公主再怎么厉害,又怎可能比得过现在的飞鹊师姐?

    金奴盯着夏萦尘,咧嘴冷笑。

    萨蛮悲环舔了舔舌头,有若母狮一般。

    两个人,往两侧慢慢散开,呈合围之势,将夏萦尘围在中央,以防止她逃走。

    夏萦尘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无喜无忧,有若冬末的梅花,坐看冰雪融化,迎接春的到来。

    司徒飞鹊张手,双手合成一个圆,圆心内,各种线条七扭八弯,抽象性的扭曲、转动。

    这是什么?夏萦尘微眯着眼。就手势来说,司徒飞鹊双手成圆的动作,像是阴阳家的“印”,“印”即“身咒”,实际上只是“咒”的另外一种形式,只不过咒用的是“五声”,印用的是“五动”,施展出来,都应该是无形无相的。

    但此时此刻,司徒飞鹊的“印”里,竟是线条涌动,这些线条彼此扭曲,竟像是道家的“符”。

    司徒飞鹊轻叱一声,将手一放,无数字符飞出。夏萦尘本以为,它必定与阴阳家的咒印一般,直袭三魂七魄,谁知这些字符先是围着她急旋不休,继而幻化作一个个有若神将一般的幻象,或剑或戟,直劈而来。

    幻术?盯着冲面而来的长剑,夏萦尘间不容发的闪开。

    锐利的剑锋,将她的秀发削下一丝,发丝飘起。

    不是幻术。

    那些“神将”不断攻来,剑光戟影在她身边纵横交错,夏萦尘不得不闪着身影,不停地腾挪。

    这到底是什么术法,竟然能够以气化人?

    飘动间,她将剑快速一闪,将其中一名神将劈开。

    那名神将却只是幻了一幻,化作气流,马上又聚气成形,一戟劈来。

    司徒飞鹊双手结圆,圆中字符越来越多,化出的“神将”也越来越多。

    “刷”,夏萦尘一剑劈在她与司徒飞鹊之间的空处。

    但凡阴阳家的咒法,不管催动咒术的是五声还是五动、五色,最终都要利用空气间的五气、五化、五行,进而攻击敌人。只不过这一过程通常都是无形无相的,固不懂内中原理的,都会觉得神秘莫测,不可思议。

    但夏萦尘已是蟾宫的花主,而与咒术原理有关的各种知识,蟾宫里已无人比得上她的夫君,因此,她深知要对付无形的咒术,既不可直接去攻击敌人,因为施咒者往往都会保持足够的距离,而咒术的催动又极快,亦不可守而不攻,那等于是被动挨打。

    对付咒法,最好的办法,便是直接破坏掉自己与施术者之间的五气、五化,扰乱周围的五行之气,让对方难以借用,所谓“三五以变,错综其数”,咒法涉及到天文、地理等各种术数的应用,扰乱五行之气,对方便难以计算清楚。

    一剑斩去,虽然只是斩在空处,周围的“神将”却是幻了一幻。

    司徒飞鹊冷哼一声,双手一划,爆散出众多星一般、苍翠色的玄气,这些玄气流星一般撞入那些“神将”里,本已停滞的“神将”有若活了过来,不断地攻向夏萦尘。

    这又是什么?夏萦尘越战越是心惊。

    眼见司徒飞鹊继续施术。

    她身边光影幢幢,险象环生,而纵然扰乱了周围的五行之气,也无法阻止这些“神将”的攻击。

    蓦的,一名巨大神将在夏萦尘身后,一刀斩下。

    其它神将亦是一拥而上,尘土四起。

    萨蛮悲环舔了舔舌头,冷笑着……结束了。

    金奴轻哼一声,这女人果然不是飞鹊师姐的对手。

    司徒飞鹊双手收入袖中,淡淡道:“把她的头割下来,带回去……”话未说完,眼睛蓦的一眯。

    尘土散去,重重叠叠的“神将”中,夏萦尘居然依旧立在那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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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大庙缚魔诀:符咒咒符?

    那些神将不断地攻去,剑斩,戟劈,夏萦尘只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所有的攻击都从她身边斩过,无法触到她一丝一毫。

    金奴、萨蛮悲环惊讶地看着,弄不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

    司徒飞鹊冷冷地盯着夏萦尘,只见夏萦尘左手倒持宝剑,右手在胸前,两指竖起,夹着一张符纸,符纸缓缓燃烧。

    道家的符?司徒飞鹊皱眉……不,不对。

    虽然用出来的是符,但此时此刻,在夏萦尘身边,却有一个小小的咒阵,在这个咒阵之中,五行颠倒,九宫错乱。

    咒符?司徒飞鹊动容。

    夏萦尘的视线穿透那些似幻非幻的“神将”,盯着她:“我本以为,能够将道家的‘符录’与阴阳家之‘咒印’互相结合的,唯有我夫君一人,想不到我竟错了,虽然与我夫君创出的‘咒符’不同,但你所用的,却是另外一种符咒结合。”

    司徒飞鹊冷笑道:“不错。”双手结印,印中字符涌动,她淡淡的道:“不过你说什么‘道家的符’,真是可笑,有符录之时,还无道家,怎就成了道家的东西?”

    夏萦尘道:“我听说,最早创出符录之术的,乃是大荒时期九大魔神中的玄瑶,就不知是也不是?”

    司徒飞鹊道:“你没有弄错。”

    夏萦尘道:“但是,想要用出符术,必须要用灵砂……”

    司徒飞鹊冷笑道:“以元始之气炼制灵砂,其实只是赵高为了破坏‘宗灵七非’。教给道家七宗的土办法。流向道家七山的元始之气,乃是‘宗灵七非’的命脉,道家在这数百年里从中不断提取元始之气,‘宗灵七非’越来越弱,最终被彻底破坏。”

    她轻哼一声:“但先秦之前,道家人人都会使用符术,他们的玉灵之气又从哪来?其实大荒之时,瑶姬不但传下符录,亦传下靠着自身修出灵气,进而使用符录的手段。只不过这种修行手法在道家已经失传。才会使得道家为赵高所趁。元始之气何其难找,若是只有依靠元始之气才能炼出灵气,那道家在战国末期,也就无法取代墨家。逐渐成为显学。”

    “灵气?”夏萦尘往身边神将扫视一眼。“原来如此。它们想必都是以‘符录’化成。不过按理说,就算你能够使用符术造出它们,但催动它们的。仍是咒术,我明明已经切断了你与我之间的五气、五化。”

    司徒飞鹊冷笑道:“我的玉灵混黄之气,就算脱离我自身,也可以自主攻敌。”

    “原来如此,”夏萦尘淡淡的道,“以符术化形,以咒术控制,我虽然破坏了你的咒术,但你刚才飞入它们体内的‘玉灵混黄之气’,就算不用咒法,也可以让它们变成活物,自动攻击敌人。”

    她清清冷冷地道:“不过这种做法,虽然攻击力依旧强悍,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看着在夏萦尘身边疯狂攻击,却全都劈空的大批神将,司徒飞鹊哼了一声。

    夏萦尘手持符纸,道:“这个弱点就是,虽然它们能够自发性的攻击敌人,但本身智力不够,只是按着套路出手,我只是布下了一个小小咒阵,它们就无法看破。”

    司徒飞鹊立在那里,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夏萦尘道:“你在等我手中的这张符纸烧完。”

    她手中的符纸烧得只剩下一角,但她却轻轻一扔,在那一角也即将烧完之前,将手一晃,手中又捏了一张,继续燃烧,同时微笑道:“不过我可并非只有那一张咒符。”

    司徒飞鹊阴阴地道:“只要我在这里,这些‘神将’就永远不会消失,我看你有几张咒符够烧。”

    “没事儿,”夏萦尘轻描淡写地道,“这种咒符,我夫君送了一大把给我,烧个两三天不成问题。”

    司徒飞鹊滞了一滞……不需要烧两三天,只要拖到明日午时,就已经够了。

    明日午时之前,谁能杀死夏萦尘,谁便可以得到娲皇剑。

    但只要一到午时,谁也不许再向夏萦尘出手……这是长老会的命令。

    司徒飞鹊双手一划,灵气无形无影,冲向那些“神将”。

    夏萦尘以咒符布下的,不过是一种较为简单的九宫迷阵,至少对于出身于阴阳家里宗的她来说,这种咒阵全无秘密可言,只要能够重新控制这些“神将”,她便能轻而易举的破掉咒阵。

    夏萦尘左手一挥,雷剑一劈,劈在空处,清冷地道:“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么?”不管用的是灵砂还是“灵气”,咒法的原理都是一样,只要搅乱敌我之间的五化和五气,对方的咒术就难以施为。

    “嗖”的一声,司徒飞鹊快速送向夏萦尘。

    此刻,夏萦尘已被成批的神将围住,那些神将虽然伤不到她,她却也无法闯出来。

    只要接近那些神将,她便可以用自身的灵气控制它们,从容破阵,让夏萦尘死在那里。

    冲刺中,司徒飞鹊快速施印。

    却听“刷”的一声,剑气破空,袭面而来。

    这不可能!司徒飞鹊吃了一惊。

    夏萦尘明明已被困出,一旦出阵,就会遇险。

    然而此时此刻,夏萦尘不但出了阵,且穿透前方数名神将的身体,闪电般袭来。

    从一开始,夏萦尘就是在诱使司徒飞鹊接近。

    她身上不可能真的带上那么多的咒符,司徒飞鹊稍为拖上半个时辰,她的咒符就会用完。她故意装出不怕拖的姿态,就是要让司徒飞鹊沉不住气。

    果然。司徒飞鹊冲了过来,试图重新控制这些“神将”。

    夏萦尘早已发现,当她的剑斩在这些“神将”身上时,这些“神将”并不会死去,它们会由实变虚,化作气流,她的剑等于是斩在空处。

    然后它会再次聚气成形,继续攻击她。

    虽然如此,但在它由实变虚、由虚变实的这一瞬间,它们等于是空气一般的存在。对她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而她把握的就是这么一个瞬间。雷剑带动她的身体,将前方的“神将”一路刺穿,趁它们幻化的刹那,自己直穿而过。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也并非容易的事。她不但要找出最直接最准确的路线,而且要避开身边所有的攻击。她一出阵,这些“神将”就不再受咒阵影响。只要有一剑一戟将她刺中,她纵然不死,身法也会受到影响,慢上一慢,接下来便只能等死。

    但她早已看穿了这些“神将”进攻的套路,由于司徒飞鹊暂时无法操控它们,它们只能按照事先内置好的招数进行攻击,夏萦尘并不知道司徒飞鹊是通过怎样的手法,将这些“招数”置入这些“神将”体内,但这些“招数”都是死的,以她的聪慧,很容易就能将其探清。

    直接穿过数名神将的身体,她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司徒飞鹊。

    而这个时候,司徒飞鹊也正快速向她接近,试图将她周围的“神将”控制在手。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快速拉短。

    司徒飞鹊大吃一惊,急急顿住。

    夏萦尘急速一斩,带出一丝血迹。

    司徒飞鹊却已闪电般后退。

    可惜!夏萦尘心中暗道。

    司徒飞鹊那秀丽的脸庞,被她的剑尖划出一道小小的细痕。

    她的速度若是能够再快一些,必定可以将司徒飞鹊的螓首削掉一半。

    但她已经做到了她的极限,而司徒飞鹊的身法也实在太快,间不容发的,躲过了她的致命一击。

    而发现司徒飞鹊遇险的金奴、萨蛮悲环也疾纵而来,向她逼近,让她无法进一步追击。

    司徒飞鹊顿在那里,盯着夏萦尘,眸中闪过一丝怨毒。

    她将手一招,那些神将体内苍翠色的珠子飞回她的手中,然后便一个个的消失不见。

    夏萦尘已是看穿这些神将自发攻击的招数,她若隔得太远,无法控制它们,她若离得太近,身为阴阳术师,无疑是增加了自身的风险。

    所以,这些神将已是无用。

    她立在那里,冷冷地道:“一起上!”

    金奴与萨蛮悲环绕着圆子,向夏萦尘一点一点的逼近。

    金奴右手一拔,竟将她自己的左手拔了下来,断去的左手化成木棍,肩上又重新长出一手。

    萨蛮悲环双手一挥,两支火刃出现在她的手中。

    夏萦尘立在那里,神情亦是凝重。这两个女人,用的是不可知的术法,却又分明都是近身攻击的好手,难怪司徒飞鹊要跟她们搭档,这两个人近身缠斗,司徒飞鹊在远处下杀手,三人配合,几可立于不败之地。

    火翅,在她身后具现成形。

    青鸟燧天法?司徒飞鹊眯眼看着夏萦尘。

    青鸟燧天法,这些年来在里宗亦有不少人修炼,但能够修出火翅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夏萦尘火翅一拍,冲天而起。

    司徒飞鹊低叱一声,灵气催动,天空中拉出一道裂缝,瀑布直卷而下,要将夏萦尘背上火翅浇灭。

    夏萦尘心知,这些人的术法与外界完全不同,自成体系,司徒飞鹊用出什么样的阴阳术都不稀奇,急急落下,剑气一旋,将冲击而下的水流劈开。

    金奴与萨蛮悲环却已冲到,金奴大棍乱劈,劈出惊人风声,萨蛮悲环刀中带火,每一刀都劈在空处,却又带出烈焰,织成火网,不断地罩了过去。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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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魂启临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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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拥有魔魂的主角在跨越九百年的穿越中,撞倒了比武招亲的绝世美女,随之而来的,是怎样一场轰轰烈烈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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