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人家会害羞的
鲛族巫医道:“这个这个……鲛与人之混血,老夫以前从未见过,会否有这种情况,老夫也不知道。”
刘桑道:“但她却不怕冷,再冷的天,她也喜欢到海里游泳。”
鲛族巫医道:“这个这个……老夫还是不知道,至少我鲛族的姑娘都是怕冷的,到了寒冬,一个个都躲在鲛宫里,死也不肯出门,与热血生物不同,我鲛族与蛇族一般,因其血冷,虽能靠着皮肤产生一些热量,但天气分外冷时,却也坚持不住。”
刘桑一想,也对,冷血动物都是要冬眠的,鱼虽然比陆地上的冷血动物好一点,但到了冬天,基本上也都是躲在水底,很少浮出水面。
***
刘桑抱着圆圆美人鱼,以“遁海鲤游术”离开了鲛宫。
小美人鱼的身体依旧是那般轻盈,当然,现在叫“轻盈”,在此之前,那纯粹就是“瘦弱”,就好像漂亮的女人发福叫“丰满”,连腰都叫“蛮腰”,不漂亮的女人,那纯粹就是“肥”,只能说人和人的待遇还是不同的,人和鱼的待遇也是不同的。圆圆现在是美人鱼,抱着也蛮有意思的,以前圆圆反过来抱他他都不要。..
现在,纵连刘桑也开始怀疑,是否真是在她小的时候,她老爹给她身上施加了什么术法,让她变chéng rén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鬼影子也忒狠了点,当然。这也可能是没办法的事,他总不能天天带着一条人鱼女儿在身边。
回到海面,夏召舞、青影秋郁香,以及小美小天等那批小伙伴们,依旧等在那里。
刘桑抱着圆圆纵上甲板,小伙伴们一下子就跑了过来,叽哩呱啦,想要弄清是怎么回事。不过鬼圆圆自己也弄不清楚,又不能真的把她自己给解剖了,查个究竟。
当然。对于鬼圆圆来说。比较麻烦的一点是没了双腿,走路都成问题。
在竹筏爆炸的时候,鬼圆圆受到涉及,受了些伤。好在伤并不太重。只是依旧没什么力气。刘桑只好将她抱来抱去,鬼圆圆觉得她幸福死了,以前她往夫君床上钻夫君都不要她。
刘桑又把她抱到了蟾宫。让含珠梦梦帮她检查一下,看看她身上是否有被人下过禁制的痕迹,不过却没有检查出什么来。
***
夏召舞带着所有小伙伴们回到凝云城,为防再有意外发生,流明侯又让人加强戒备。
既已打算要离开凝云城,迁到有翼城去,自然有许多事要准备。
到了傍晚,吃过晚饭,天已经开始黑了,她见姐夫和鬼圆圆还没回来,于是便也前往蟾宫。
来到蟾宫,到了深处,却见姐夫抱着鬼园园往桃林方向走去,于是叫道:“你们去哪里?”
刘桑道:“带她去洗澡啊。”
“去洗澡?”夏召舞叫道,“你跟她一起去洗澡?”
鬼圆圆只穿着一件肚兜,搂着刘桑的脖子:“我是夫君的小妾,为什么不可以?”
“小妾你的头,”夏召舞冲着刘桑叫道,“你们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过就是换了个样子,变得好看了点,就一下子宠着她来,她以前那副样子时,怎么不见你天天抱着她?”
刘桑干咳一声:“谁说我是因为她变漂亮了,才一直陪着她的?我是因为……我是因为……”虽然不可否认,女孩子的相貌确实是很重要的,圆圆现在不但变得漂亮起来,声音也好听,但身为一个大男人,这种话在女孩子面前当然是不能承认的。
他一本正经地道:“我把她抱来抱去,不是因为她变漂亮了,而是因为她现在是我的宠物。”
夏召舞道:“宠……宠物?”你要不要脸啊?
刘桑道:“圆圆,叫一声给主人听听。”
鬼圆圆道:“喵!!!”
刘桑点头:“乖。”抱着她往深处走去。
夏召舞滞了半晌,忽又气得跳脚:“死圆圆,你是鱼,你现在是鱼啊,你学猫叫做什么?”
鬼圆圆嘻嘻地笑着。
刘桑回过头来:“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洗?”
“去死去死去死!”夏召舞转过身,大步踏着脚,恨恨地走了。
***
刘桑抱着小美人鱼,来到桃林深处的温池中。
小美人鱼欢快地游来游去。
刘桑自己也脱光衣服下了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一阵,又见鬼圆圆趴在池边石上,想着心事。
刘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她只怕更会去想她母亲是谁,只不过,心里又怕真的是她娘不要她,也不敢去深究。
说起来,这女孩也真的是蛮可怜的……等一下,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认识圆圆,为什么以前不觉得她可怜?
是因为以前的她,怎么看怎么不可爱么?
刘桑暗暗的鄙视自己。
不过这好像也确实是没什么办法的事,他又不是佛,能够视美女如骷髅,作为一个凡人,想要不受外相所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他忽的想起,在他上一世里,网上曾经流行的一个问题……作为一个男人,你流落到了荒岛,只能有一条人鱼陪着你,不过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这条人鱼上半身是美女,下半身是鱼,另一个则是颠倒过来,这条人鱼上身是鱼,下身是女人,你会要哪条?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这个问题其实真的没什么好考虑的。
没错,男人都是有“xìngyù”的,但却不仅仅只是有xìngyù。
一条鱼头人身的“美人鱼”,连“xìng趣”都无法让人生出,你能对她做什么?
不过这一点。对于女人来说也是一样的吧?那个时候,经常看到那些小女生讨论电影,说的不是电影的情节怎么怎么jīng彩,而是里面的男一男二男三怎么怎么帅,只能说食sèxìng也,人之常情。
把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他从池边巫袋里,找出从始皇地宫里拿出来的那片艾草。
这片艾草,放在始皇地宫里,想必是某件宝物。又或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但刘桑却怎么看也看不出名堂。
话又说回来,这片艾草也不知在那里头放了多久,却依旧绿郁,就好像新摘下来一般。肯定是有什么神奇之处。
他在这边看着艾草。另一边。鬼圆圆却是在看着她自己的鱼尾。
虽然变漂亮了,但这条鱼尾却也实在麻烦,让她从此只能在水里游而无法走路。若是就这般跑到街上,更是一下子就会被人抓了去。
回过头来,见刘桑拿着一片叶子看来看去,身为玄关显秘宗宗主的女儿的好奇心,再一次生起,游了过来,一下子将它抢去,看啊看:“这是什么?艾草?你看着一片艾草干嘛?”
刘桑笑了笑,将她抱了过来,只觉小巧玲珑,肌肤细腻,大红的肚兜贴在身上,一对rǔ儿曲线毕露,又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他心想,自己已经养了一只有尾巴的狐狸,再养一条美人鱼,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为胡翠儿担心起来……她和胡月甜甜,到底是去阳梁洲做什么?
为什么连说都不说上一声?
小美人鱼在他怀中,拿着艾草看啊看,又放在鼻息前闻了一闻:“这艾草怎么这么……香?”身子一滑。
刘桑一惊,将她搂住,见她竟然昏昏沉沉的软在那里,浑身发烫,就像发烧一般,赶紧要将她抱出水面,忽见她的鱼尾开始变化,竟慢慢的,变回了一双女孩的美腿。她身上原本就只穿着一件肚兜,双腿纤细,小腹光滑,腹下小缝儿细小而又粉红。
刘桑微一错愕,将她抱起,放在池边石上,见她似乎只是睡觉,他心中极是奇怪,这丫头刚才还是人鱼,怎的就一下子变回了人身?
仔细看去,女孩依旧那般漂亮,并没有因为变回人身,而又重新恢复原来那一点都不可爱的样子。
他伸出手,将女孩的一条腿抬起来,仔细察看,没有再看到一片鱼鳞。
这是一种幻术?还是某种变形的yīn阳术法?是因为变chéng rén鱼的时间到了,于是重新变回人族女孩,还是因为她闻了那片艾草?
她到底是人还是鱼?
如此奇怪的事,不管是谁都会好奇,刘桑将她的双腿摆来摆去,都未看出名堂,又将它们分了开来,仔细检查她腿间花蕊,看看和其他的女孩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再用手指头儿轻轻勾了一下,还未细查,劲气忽起,他错愕抬头,一个美少女已从林中飞出,狠狠踹在他的身上,直接把他踹翻在水中。
他翻身而起,半身在水里,半身在外头。美少女却早已借力一翻,落在女孩身边,雌虎般盯着他:“你对她做什么?”
刘桑心中叫屈,他真没打算对圆圆做什么,之所以抱她洗澡,检查她的身体,主要还是想弄清在她身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不是真的起了什么yín念。虽说他未必是一个好人,但他也没有sè狼到这般地步。
见小姨子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叹一口气,扭着身子,捂腹掩臀:“不要这样看人家,人家会害羞的……”
夏召舞双手一举,天宝灵月直接朝他轰去……
***
刘桑鼻青脸肿的,将鬼圆圆抱到嫦娥宫去。
召舞小姨子哼哼哼地跟在他身后,监视到他来,不让他欺负到圆圆。
到了嫦娥宫,将圆圆放在床上。
夏召舞上前,亦是疑惑地看着鬼圆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
刘桑叹气:“我怎么知道?”将那片艾草取出,小心的闻了一闻,虽有清香,却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圆圆是刚好在快要变回人身时去闻这片艾草,还是闻了这片艾草才变回人身。他也弄不清楚。
夏召舞替鬼圆圆擦干身子,将湿漉漉的肚兜扔在一旁,用被子将她**的娇小身体盖好,转过身来瞪着姐夫。
刘桑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夏召舞道:“你出去,今晚我和圆圆睡这里。”
刘桑道:“喂喂,这里是我的房间。”嫦娥宫原本就是分配给大宫主的,旁边还有两殿,才是胡翠儿和夏召舞这二宫主、三宫主的。
夏召舞嘀咕:“鬼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你这里。”
刘桑凑过去,嘿笑道:“你是不是在吃醋?”
夏召舞脸一红:“吃你妹啊!”
刘桑打个呵欠:“要不,我们三个人一起……”
夏召舞双手插腰。一副要发威的样子。
刘桑道:“一起……一起去看月亮?”
夏召舞道:“看你的头。”
刘桑嘿笑两声。正要说话,外头传来“嗖”的一声,紧接着便是小婴的呼唤声:“爹爹?”
刘桑道:“我在这里。”来到外头,见小婴梳着双髻。立在那里。于是牵起她的手。道:“走吧,我们睡觉去……”
夏召舞一下子冲了出来,抢过小婴的手。瞪着刘桑:“你还要跟她睡?”
刘桑“啊”了一声,这小姨子也太敏感了吧?简直比娘子还管得宽。他忍不住笑道:“你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她还只是个小孩子……”
小婴小小声的道:“爹爹,我已经三百多岁了。”
呃,确实……不过仍然是小孩子,你爹我都九百多岁了。
夏召舞对小婴的来历却是所知有限,小婴与忧忧的事,刘桑只告诉了夏萦尘,并没有跟她说过。她怔道:“三百多岁?”
刘桑叹一口气,摸摸小姨子的脑袋:“还是个小屁孩啊……”
夏召舞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
夏召舞带着小婴,与鬼圆圆在同一张床上睡着。
虽然成为了蟾宫的宫主,但她与刘桑,其实都很少住在蟾宫。
鬼圆圆睡在最里头,梦中还喊了几声“夫君”,让夏召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发生在这小师妹身上的事,确实是蛮奇怪的,连她都极是好奇,不明白圆圆为什么会一会儿变chéng rén鱼,一会儿又变chéng rén。
不过这世上,有时候,确实是会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事,说也说不清楚。
小婴睡在中间,却也是翻来覆去的。
夏召舞翻过身来,看着她:“睡不着么?”
小婴点了点头:“嗯。”想了想,又道:“小姨,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夏召舞道:“你问吧,问完后要乖乖的睡觉。”
小婴道:“小姨,爹爹有没有亲你的嘴儿,摸你的nǎi子?”
“啊?”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美少女的脸一下子就憋红起来。
姐夫有没有亲过她,摸过她?真要算起来,好像都是有的,至少上一次,她有去亲姐夫,而姐夫确实也摸过她的胸,虽然都是“意外”,不过这“意外”的次数好像还蛮多的。
“小、小孩子不要问这个。”她的脸颊一阵阵的发烫。
小婴虽然天真,但一看到她那憋红的脸,却也是福至心灵,知道爹爹肯定是有做过的,不由得抽泣起来:“爹爹不喜欢我。”
夏召舞道:“为、为什么这样说?”
小婴道:“她都不来亲我,也不来摸我。”
夏召舞汗了一下,赶紧解释:“小婴,你是女孩子,女孩子的嘴和胸,原本就是不能随便让男人碰的,就算他是你爹爹也不行……”而且是更加更加的不行。
小婴道:“但是爹爹亲了好多人的嘴儿,摸了好多人的nǎi儿,有翠儿,有小凰姐姐,有娘亲,有月姑姑……”
夏召舞道:“小婴,那是不一样的,翠儿喜欢你爹爹,小凰是你爹爹的丫鬟,你娘亲跟你爹爹是夫妻,夫妻之间这种事是很正常的,月姑姑她、月姑姑她和你爹……和你爹……”忽的掀被而起,一声大叫:“什么?”
小婴不是和圆圆一样,把我师父喊作姑姑么?
姐夫亲过师父的嘴儿,摸过师父的nǎi子?
***
刘桑在另一间里,迷迷糊糊地睡着,这里本是胡翠儿的房间,檀香袅袅,暖帐飘动。
原本睡得好好的,远处传来一声大叫,紧接着没几下,正门忽的被人一下子踹开。他吓了一跳,半坐而起,却见召舞小姨子就穿着一件诃子,气冲冲地冲了进来,烛光随着她的冲入快速闪动,照着她轻薄的诃裙,诃裙随风卷动,内头分明就是空荡荡的,连袄裤都没穿。
再一看,小姨子已满脸煞气的冲到床边。
刘桑抱着被子往里缩:“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你想要做什么?”
美少女咬了咬嘴唇,死死地瞪着他:“我问你……”
刘桑继续往里缩:“你问,你问……”
美少女将他瞪了一阵,却又扭头往外走,喃喃道:“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肯定是小婴弄错了。”就算姐夫是sè狼,是人渣,但另一个是我师父啊,师父难道还会随随便便让他亲,让他摸?这肯定是小婴弄错了。
刘桑呆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丫头又怎么了?三更半夜的,穿成这样冲过来,好像要吃掉我一样,说要问我话,还没问出来,自己又走了。
忍不住叫道:“神经病!”
躺了下来,继续睡,却发现被小姨子这么一打搅,竟然睡不着了。
神经病!!!
……
(四百章了,哈哈哈哈!)
(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401章 历史洪流
第二天,刘桑带着鬼圆圆回到凝云城。小孩子藏不住话,许多人都已经知道圆圆变chéng rén鱼,于是纷纷跑来看她,没想到她又变回人形,小伙伴们再一次的惊呆了。
不管怎样,经过这一次的先变人鱼,复而变人,鬼圆圆倒确实是漂亮了许多,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却是谁也弄不清楚。
接下来的几rì里,刘桑与夏召舞从三尸山下的始皇地宫里,悄然搬出许多宝箱,而兵马船只亦已准备妥当。然后,水师便护送流明侯与宝箱,以及小美、小天、夏夏等孩子,先是出海,前往南原海岸,到达蝶江出海的港口,再逆蝶江而上,前往有翼城。
夺得了南原,不但占有了大片土地,同时也占据了大片的海岸线,等于是将和洲东部与南部的大量外海控制在手,而以往作为主要出海港口的凝云城,地位相对来说,一下子变得不再重要。
终于,他们来到了有翼城。. .
虽然真正掌兵掌权的是夏萦尘,运筹帷幄的是刘桑,但流明侯却是诸将名义上的主公,方到有翼城外,夏萦尘便已领着诸将出城迎接。
进入城中,流明侯在蜻宫开府,封赏功臣名将,各种升迁,又进一步减免税收,并令各郡官府开仓放粮,百姓自是欢庆。
朝会上,刘桑细细观察,见一众官员间,固然有人因升迁而窃喜,亦有不少人。在暗中窃窃私语。
在他接岳父前来坐镇的这段时间里,夏萦尘、丘丹阳等已是开始着手对各郡豪强大户私屯的粮食进行强购,又以官府的名义发放给百姓,在给老百姓减税的同时,又将各家圈占的土地进行丈量,或是强购,或是摊入丁税。这些举措,在老百姓中虽然大得人心,却也确确实实损害了许多豪门大户的利益,在主要实施“世卿世禄”这一制度的白凤国。世家便是豪强。豪强就是世家,而在他们眼中,凝云城夏家乃是靠着“巧取”占据南原,心中多有不服。暗中自是不免互相串通勾结。
刘桑对此早有算计。南原肯定要变。晚变不如早变。
更何况就算他们不变,民也要变,等民变发生。他们再变也来不及了。
和洲数百年来的分封制,早已腐化到不变不行的地步,这一点,真正的有识之士都能看出。
但这世上,却也有许多思想固化,只看到当前利益的人。
当前和洲上的形势,就有点像刘桑上一世里的晋朝,而王侯之间的内斗,则如同“八王之乱”,同族王侯之间的争权夺利和互相厮杀,祸害的不只是他们自己,更是整个国家和百姓,想要成为皇帝的“八王”,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而短短数月间,聚集二三十万流民,四处屠杀大户的“混天魔王”曾傲,则相当于另一个孙恩。
对于刘桑来说,是成为“八王”中的一王,跟着整个国家一同覆灭,还是成为另一个刘裕,甚至是另一个李世民,关键在于他是否能够及时跟上这个时代,甚至是引领这个时代。
时代已经在变迁,历史的洪流无可阻挡。
***
夏召舞、小美、小天、夏夏等都住进了蜻宫。
虽然原本就是王侯之女,但蜻宫之大,还是让夏召舞暗暗乍舌,单是这一座蜻宫,都快比得上半座凝云城了。
青影秋郁香也来到了有翼城,事实上,刘桑本以为她病好之后,会回中兖洲去,但她似乎再也没有回去的打算,而且时不时的偷偷看着夏召舞来,让刘桑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被小姨子给迷上了。
那天傍晚,刘桑出了蜻宫,率着一批近卫,准备前往城墙视察,前方,楚坚忽的迎来,拱手道:“驸马。”
刘桑笑道:“楚兄找我有事?”
楚坚心生厌恶,脸上却同样带着笑容:“附马从徐东归来,我与一些同僚,在川燕楼设了晚宴,yù为驸马洗尘,还请驸马大驾光临。”
刘桑道:“不敢,不敢,怎可劳楚大夫费财?此宴还是我请……”
楚坚笑道:“驸马不用客气。”
两人一番客套,刘桑答应下来,楚坚拱手告辞。
刘桑嘴角溢着冷笑,看来楚坚还是有长进的,至少已经开始学会“虚以委蛇”这套了。
来到东城城墙,担任校尉一职的西门魏许迎了出来。
两人走在城墙上,看着城外演兵的将士。刘桑道:“楚坚今晚设宴,不知是否邀了魏许兄?”
西门魏许道:“他确实有送来请柬,我还在想着到底去还是不去。”
刘桑笑道:“他可是大夫,大夫设宴,魏许兄小小校尉竟然不去,岂不是太不给他面子?”流明侯目前还只是二等侯,能够封赏的官爵仍是有限,虽然如此,校尉一职已不算小,比二千石,可掌管一部,在军中地位仅次于各将军,而西门魏许又为城门校尉,乃是重职。
选任西门魏许为校尉,亦是经过刘桑的多番考虑,一方面,西门魏许在年青人中确有才华,jīng修家传武学,有准宗师之境界,另一方面,亦是为了拉拢西门世家。他们要在南原争取民心,却也不能将所有世家大户逼到对立面。
西门魏许道:“驸马已是决定去了?”
刘桑道:“别人一番好意,不去总是不好。”
西门魏许略一点头:“那我便与驸马一同前去。”
***
巡视完城墙,刘桑回到蜻宫,来到羲和殿,见到夏萦尘姐妹二人。
天气已经开始转热,二女穿的都不太多。夏萦尘穿着一件石青sè褙衣,内里一件浅绯sè抹胸、灰sè的下裳。论起颜sè,几同于侍女丫鬟所穿的青衣,但样式却较为繁琐,抹胸上绣着金sè牡丹,褙衣上盘着一只金凤,额上勒着玉抹额,腰间系着五sè蝴蝶彩绦。
夏召舞却是一件石榴红束胸长裙,外罩宝石蓝对襟半臂,腰间结着十二穗,额上贴了花黄。又将她的彩带挂在臂上。
两人一同坐在那里。喝着清茶,再远处,从抹了红漆的窗格往外看,可以看到鬼圆圆、小婴、夏夏三人在那玩耍。黛玉、宝钗、鸾儿在边上看着。
刘桑上前。就在茶案的短边处坐着。夏萦尘温柔地为他斟了杯茶。
三人中。夏萦尘无疑坐得最雅,夏召舞却只是盘膝坐在那里,左手微撑面颊。右手握着玉杯,看了一阵,忽道:“姐,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夏萦尘道:“是么?”
“唔,”夏召舞看着姐姐,“好像很多地方都不一样的,不再是那种冰冰冷冷的,就好像雪化掉一般……”
刘桑道:“你想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夏召舞道:“怎么回事?”
刘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夏召舞心中好奇,虽说这样的姐姐也没有什么不好,但跟以前的姐姐实在是差别太大,就好像寒冬化作了chūn天,虽然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但不管是眼神还是容颜,都温柔了许多。别人一下子或许难以注意到,但对她这个妹妹来说,感觉却是分外明显。
她将脸往姐夫凑了过去。
刘桑用一只手遮着,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美少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虽然刘桑说得很小声,但夏萦尘何等人物?自是听得清清楚楚,额上青筋一跳,手一挥,一本书卷直接朝他飞了过去,把他砸翻在地……你居然跟我妹妹说这个?
夏召舞却也是呆了好半晌,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悄悄瞅了姐姐一眼……原来是这个样子吗?!
原来姐姐已经不是处女了啊……死姐夫,你真的是太坏了,我是你小姨子啊,你竟然跟我说这个?
刘桑翻身而起,见娘子没好气地瞅他一眼,于是挠着头,呵呵地笑着。这个是事实嘛,有什么说不得的?
外头鬼圆圆的声音越来越大,殿中倒是安静下来,然后便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刘桑告诉夏萦尘,晚上要去赴宴的事。夏萦尘方自沉吟,夏召舞已是伸手叫道:“我也去。”
夏萦尘道:“你去做什么?”
夏召舞道:“都搬到南原来了,很多地方都没去过,一个个的都不认识,自然要熟悉一下。”她本就是好动的xìng子,蜻宫虽大,但人不多,自是有点冷清,既然有热闹,她肯定是要凑的。
夏萦尘看了刘桑一眼。刘桑知道她问什么,笑道:“娘子放心好了,楚坚刻意结交,虽有图谋,但是时机没到,他也绝不敢做出什么。”
夏萦尘自然知道,以妹妹现在的本事,再加上夫君的智谋,楚坚就算想做什么,那也只是自取其辱。
不过她看夫君的这一眼,其实不是担心妹妹到了外头,别人会对她做些什么,而是担心夫君会对她做些什么……在这一方面,夫君还真是一点都不可靠。
说话间,小凰来到这里,福身道:“爷,青影妃子来到,正在外头等爷。”
见萦尘、召舞姐妹两人一下子看了过来,刘桑干咳一声,赶紧解释:“城西的韶华画廊有些新到的画,我只是跟她约好,一同去看看,讨论画道,讨论画道。”
夏萦尘慢悠悠地喝着茶。
夏召舞却是哼了一声。
两个人都不说话。
刘桑汗了一下,小声道:“我……去去就回。”将杯中的茶一口饮尽,呵笑着去了。
刘桑走后,萦尘、召舞姐妹两人相对而坐。
夏召舞嘀咕道:“他到底要勾引多少女人?”
夏萦尘轻轻地看她一眼,心念微动,忖道:“以召舞的xìng子,夫君在她耳边,都已说出‘处女’二字,近乎调戏,她竟未生气,莫非她已经知道夫君其实就是她所喜欢的‘森大哥’?”
夏召舞却也是喝着茶。悄悄看了姐姐一眼,想着:“姐姐到底知不知道姐夫就是‘暗魔’?姐夫难道连姐姐也一直瞒着?”
姐妹俩人都在想着对方到底知道多少……
***
刘桑先回住处,换了套最普通的衣衫。
到了正门,青影秋郁香已是等在那里。
见到刘桑,青影秋郁香施了一礼。刘桑道:“让郁香姑娘久等了。”
青影秋郁香道:“明知道刘公子还有许多正事要做,郁香仍来打扰公子,应当由郁香道歉才是。”
刘桑笑道:“没事,我一向都不怕美人打扰。”
青影秋郁香脸儿略略一红。
刘桑叫了一辆马车,也未让近卫跟着,只是先绕了一圈。然后再往城东驶去。
一路上。两人讨论画技画道,自是不亦乐乎。
马车驶过一条长街,青影秋郁香揭开窗帘,看向外头。忽的轻叹一声。
刘桑道:“郁香姑娘叹息什么?”
青影秋郁香道:“不瞒公子。我这一次来有翼城。本以为必是乱象四起,和洲局势原本就极是混乱,公子与夏姐姐初得有翼城。只怕四处救火,忙都忙不过来,而南原必定也是灾民遍地,暴乱连连。却未想到到了这里,一切却是这般有条不紊,与我所想极是不同,也不知公子与夏姐姐是怎么做到的?”
刘桑道:“郁香姑娘可会下围棋?”
青影秋郁香道:“略懂一些。”
刘桑道:“‘略懂’到何种地步?”
青影秋郁香道:“中兖洲上,大约无人是郁香敌手。”
刘桑汗了一下……你这个叫“略懂”吗?
青影秋郁香道:“公子莫非想与郁香下棋?”
“不、不是,”刘桑呵笑道,“我只是想说,治国有时就跟下棋一般,最重要的是‘势’,水能载舟,亦能覆船,而现在的和洲,老百姓便是截舟覆舟的‘水’,谁给老百姓予希望,老百姓便也愿意给谁予机会。如果还有希望,穷苦百姓又有几个愿意揭竿起义,流血流泪?”
青影秋郁香惊讶地看向刘桑:“刘公子对穷苦百姓,似乎颇多同情,只看公子竟用‘起义’二字,自古以来,但凡上位者,一提到揭竿的百姓,不是‘暴民’便是‘乱民’,有道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百姓犯事,不论有何缘故,首先便是失了君臣大义……”
刘桑淡淡道:“何为大义?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王公列侯争权夺利,却让老百姓受尽压迫,这凭的什么?”
看向窗外:“老百姓最好愚弄,却也最难愚弄,其实有的时候,真的不需要做得多好,除非真到无路可走的绝路,老百姓实在是迫不得己,才会奋起反抗,到那时,这股力量将汇聚成洪流,谁也无法挡住。但是在那之前,百姓总是会先渴望救星,渴望着有一个青天大老爷,若是能够利用老百姓的这种渴望和期待,那就是得了‘民心’,民心是最容易得到的东西,却也是最难得到的东西,老百姓想要一个青天大老爷,于是我们现在开始扮演这个青天大老爷,如此而已,至于那些依旧将民心视作粪土,连扮都不肯去扮的人,纵然被打翻在地,也怨不得别人。”
青影秋郁香叹道:“只听这话,难怪刘公子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安抚住民心,‘借势而行’四字,说来简单,但要认清什么是势,如何借势,却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桑道:“郁香姑娘还没有告诉我,你刚才在叹息什么?”青影秋郁香道:“郁香只是觉得,以公子之画道,若专于此技,必定能够成为绝世之画师,但公子既已涉足国事,rì后怕是再无心研究画道,让郁香有些遗憾。”
刘桑自也知道,一旦参与了政事,除非天下大定,确实很难再找出空来,而天下大定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开玩笑地道:“若是郁香肯陪着我来,说不定我真的可以扔下一切外事,整rì里与郁香一起画山画水。”
青影秋郁香定睛看他:“虽知公子是在说笑,但公子若是真有这般打算,郁香倒是愿意天天陪着公子,或者说……我真的希望是这个样子。”
刘桑一个错愕,讶道:“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话,必定会以为郁香姑娘是在表露心中情爱,但我却知道郁香真的只是想要与我画山画水,而与情爱无关。”
青影秋郁香黯然看向窗外:“或许只是因为chūn天便要过去了,心中感触也就多了,又或许……郁香真的只是寂寞了。”
刘桑看着她,只见她那俏丽的容颜,有若秋风一般忧愁,虽然知道她原本就容易伤chūn悲秋,此刻不知怎的,却也有一种奇妙的心动,竟真的很想扔下一切,带着她去游山玩水,为她开解心事。这种感觉很是奇怪,不是为了情,也不是为了yù,而是一种忽如其来的怜爱。
车内一片安静,马车却已缓缓停了下来。
探chūn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爷,画廊到了。”
紧接着却是惜chūn的声音:“爷……忧忧小姐在这里。”
刘桑怔了一怔,揭帘而出,只见街边是一座古朴的木制大屋,屋上漆牌龙飞凤舞地写着“韶华画廊”四字。
一个盲眼的女孩,握着竹竿,静静地站在那里……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402章 中兖洲的太子妃
没有想到忧忧竟然会在这里,刘桑下了马车。
青影秋郁香也莲步而出:“这个孩子是……”
刘桑道:“她是我的养女,唤作忧忧。”
青影秋郁香暗自诧异,她知道刘桑原本就有一个养女,也就是小婴,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有两个养女,且都是十一二岁左右的女童。
而这个女孩拿着竹竿,眼中尽是白翳,分明就是个瞎子。一个眼睛根本看不见的女孩子,刘桑却不将她带在身边,这岂不是残忍得很?
她向女孩伸出手:“忧忧……”
女孩却是悄悄一移,避了开来。
她怔了一下,心想莫非这个孩子看得到?只是看她的眼睛,灰灰暗暗的,毫无光彩,显然又并非如此。看来这孩子只是有着过人的听力和感知力。
刘桑牵起女孩:“忧忧,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露出笑容:“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爹爹,我只是来跟爹爹说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青影秋郁香觉得她的笑容有些神秘,有些扭曲,yīnyīn冷冷的样子。
甚至是让人有些害怕。
刘桑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进入画楼。
画楼内有好几条回廊,每条回廊通往一间画室,有翼城本是名城,亦是南原经济与文化的中心,这韶华画廊在有翼城里亦颇有名气,确实是挂了许多佳作,当然,大多都是摹本,真正的名作不可能就这样挂出。
刘桑牵着忧忧,一边走着,一边与青影秋郁香讨论这协作。忧忧眼睛无法看到,就算是通过“星眼”,实际上也无法分辩真正的sè彩,对画自然是并不了解,只是安静的。任由爹爹牵着,跟在他的身边。
就这般逛了一阵,又到外头茶楼,吃了一些东西。
准备回去时,刘桑看向忧忧:“你要跟我回去么?”
忧忧清丽的脸蛋露出笑容:“我只是来见见爹爹。”又道:“晚上爹爹会去看我么?我好几天没有看到爹爹了。”
刘桑知道她说的是星界里的另一个“她”。于是点了点头。青影秋郁香却是听着奇怪。心想他们两人现在不是见了面么?为何这个孩子又要刘桑晚上去见她,还说他们好几天不曾见到?
刘桑又摸了摸忧忧的脑袋,然后才上了马车,将青影秋郁香送往使馆。
忧忧静静地立在那里。听着马车逐渐远去的轱辘声,嘴角溢着冷笑。
青影秋郁香……中兖洲的青影妃子……
刘桑将青影秋郁香送回住处,傍晚时,便带着小姨子一同赴宴。
宴上倒是请了不少宾客,楚坚毕竟是大夫。又是以为刘桑洗尘的名义举办此宴,就算是看在刘桑的面子上,许多人也不能不来。
宴中,楚坚大改作风,对刘桑巴结讨好,对夏召舞献足殷勤。以往虽是公子哥儿,但刻意做起这种事来,却也彬彬有礼,给人予好感。一场宴席下来。连夏召舞都觉得这人不错。
刘桑心想,若非如此,当年文露也不会被他追求到手。
宴中,又有许多人向刘桑轮番敬酒,刘桑却也是来者不拒。直喝得醉醺醺的。
散宴时,刘桑与楚坚勾肩搭背,仿佛已经是结交多年的好兄弟,好哥们。
楚坚笑道:“驸马若是无事。不如找个地方再喝,我知道一座楼里。这几rì来了漂亮姑娘……”
“嘘!”刘桑打个饱嗝,朝身后指了指,“我家小姨子看得紧……看得紧……”
楚坚一回头,见集羽郡主有若雌虎一般,盯着刘桑来,于是笑道:“那改rì,改rì。”
刘桑大力拍着他的肩:“没事,我把她打发回去,你说的是哪座楼?我现在就去,现在就……”
“姐夫!!!”夏召舞跑过来,拖了他衣领便走。
等他们去得远了,楚坚这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马车,缓缓地往蜻宫驶去。
车上,夏召舞看着枕在她的双腿上,醉倒在那里的姐夫,气得想要敲他头。
这死姐夫,还好自己跟来,平rì里看他自制力蛮好的,从来不喝醉,却原来都是在自己面前装出来的?
居然还想要跟着别人上青楼,他要真的敢去,看我不揍死他。
到了蜻宫侧门,夏召舞下了马车,见姐夫走个路都是歪歪的,嘀咕道:“醉成这个样子。”转过身来:“我背你。”
刘桑居然也不客气,就这般趴她背上。
守门的玄羽女兵见大宫主醒得不省人事,还要娇小玲珑的三宫主来背他,尽皆好笑。
夏召舞却也不管她们,就这般背着姐夫,进入宫中。
蜻宫虽然极大,但此刻住的人并不太多,极是空旷。
月亮升起,星光隐现,已经到了chūn末,天气转暖,虫鸣不断。
经过一片花园,园内湖泊在月sè下摇动着粼粼的波纹,这片湖泊乃是经由地底,从蝶江引水而来,鱼虾嬉戏,荷花曳舞。
沿着大小一致的鹅卵石铺成的湖边小道,往前走去。
颈上一紧,姐姐热乎乎的气息传到她的脸上,紧接着便是醉醺醺的声音:“召舞……我要尿尿……”夏召舞立时僵在那里,好半晌,赶紧将姐夫放下,有些羞涩地转过身,背对他:“你、你快点。”
姐夫却扶着她,喘息道:“我、我站不住,你帮我……嗝!”
帮……帮他……
双臂一紧,姐夫竟然搂住她来:“我憋不住了,你……帮我一下……”整个人都是要倒不倒的样子。
夏召舞也是一阵慌张,“哦”了一声,转过身来,帮姐夫朝向花丛,却又看着他的下袍,想要帮他掀袍脱裤,却又羞到了极点,她什么时候帮男人做过这种事情?
姐夫居然还在催着:“快点,快点……”
无奈之下,帮姐夫掀起下袍。隔着裤头,甚至觉得自己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又要去帮姐夫解裤头,心头忽有一丝疑惑,蓦一抬头,发现姐夫低头偷看她的脸。见她看来。那好笑的眼神一闪而过,又装出醉醺醺的样子:“我不行了,快点,快……唉呀!”
美少女蓦一抬腿。膝关节狠狠撞在他的胯下,等他捂腹一退,立时飞起一脚,直接把姐夫踹下湖去。刘桑在湖里全身湿透,捂着要害部位直冒冷汗:“喂喂……”
“死姐夫。”美少女在岸上双手插腰,“不捉弄人你会死啊?”
刘桑泪目……就算我捉弄你,你也别踹人这种地方好不好?踹出问题,我以后怎么给你姐姐幸福啊?赶紧在水中陪笑:“开开玩笑,就是开开玩笑……再说了,这种事我不是也帮过你么?你就当是报答我。”
他、他也帮过我……
美少女的脸一下子就憋得通红……你、你居然还敢说出来?
“姐夫,你去死!!!”美少女一声大吼,吼得整个蜻宫都震了一震,双手一举一砸。万千彩蝶飞出,轰入湖中,只听锵锵声连起,寒气四溢,湖水结冰。
然后她便气冲冲的走了。把冰冻在湖里的姐夫,一个人扔在那里。
……
刘桑浑身发冷,狼狈地往自己的房间掠去。
还未到达殿门,一个有若午夜兰花般的倩影转了出来。冰雪晶莹,美若皎月。正是夏萦尘。看着身上全身湿漉,冒出阵阵寒气的夫君,夏萦尘淡淡道:“夫君……这天有这么冷么?”
刘桑呵呵的道:“娘子……这天真的好冷。”
夏萦尘“哦”了一声,又道:“既然冷,那就多穿些衣服。”
刘桑道:“我知道了,娘子。”
夏萦尘点了点头,鬼魅一般飘走。
刘桑汗了一下……娘子是来做什么的?
回到殿中,让兴、小珠、探chūn、惜chūn为他准备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
夏萦尘来到妹妹所居楼阁。
蜻宫之内,玉宇琼楼,自有许多jīng致建筑,夏召舞自己挑选的,乃是位于花林之间的景珠阁,景珠阁乃是以较为罕见的翠空竹编成,分作五层,檐有八角,周围有经过jīng细修剪的翠竹,呈圆形一排排的散开。
夏萦尘来到最底层,正好见到鸾儿捧着一盘泡澡用的玫瑰花瓣,鸾儿看到她,慌忙施礼,夏萦尘点了点头,从她手中接过花瓣,挥一挥手,让她退下,自己飘了上去。
楼上,夏召舞正泡在桶中,鼓着腮子。
夏萦尘来到她的身后,将玫瑰花瓣撒入水中,花香随着水气而起,溢满楼阁。
夏召舞道:“鸾儿,帮我搓下背。”
夏萦尘无奈摇头,妹妹这般大的人了,实在是一点jǐng觉xìng都没有。于是伸出手来,用丝巾帮她轻搓香背。搓着搓着,却见妹妹单手撑着桶沿,轻叹一声。
夏萦尘轻轻问道:“怎的了?”
夏召舞撑着脸颊:“没怎的,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去跟姐姐说、说……姐?”蓦一回头,瞠目结舌。
夏萦尘没好气的道:“好歹也是修过玄,习过武的人,一点jǐng觉xìng都没有,连自己身后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夏召舞嘀咕道:“这是在家里,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心里却想着,家里好像也不能太放心,鸾儿那丫头一点都靠不住,害我两次洗澡,都被姐夫看个通透。
夏萦尘继续帮她搓着背,随口问道:“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夏召舞的脸一下子就憋得红了起来,好半会,才扭过脑袋,背对着姐姐,低着头道:“没什么。”
夏萦尘微微一笑,道:“是么?”用旁边的木勺勺着水,从妹妹圆嫩的肩膀,轻轻的浇了下去……
刘桑躺在床上,取出群星图,念出心星神咒。
只一会儿,他的神识便进入了群星图,看到了黑暗天女。
黑暗天女依旧是那般**而又玲珑,长长的黑发披在脑后,掩左挺的翘臀,一对椒rǔ有若水嫩的桃子。分外诱人。
“爹爹!”黑暗天女用双手搂住他。虽然只是巫灵之气具现而成的身体,刘桑却能体会到自己男xìng的部位轻轻摩擦她的胸脯与肌肤的感觉。
以体内的魔神之力带动身周的巫灵之气,构建出一座美丽的园林,他牵着黑暗天女,在园林中漫步。黑暗天女极是欣喜。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片孤独与寂寞的天地,却也是一片幸福的天地,因为这里有她和爹爹,而且只有他们两人。再不会有别人来打扰。
两人聊了一会天,黑暗天女道:“爹爹,我已派人去调查里宗的事,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查出什么。”
自从yīn阳家里宗的九戟掾吏出现后,刘桑与忧忧对这个来历不明的“里宗”。都极是防备,他们既然已经出现过一次,那就必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刘桑这个yīn阳家蟾宫宫主和小婴,无疑都是他们的目标。
刘桑冷哼一声:“不管他们要做什么,都不可能一直躲藏下去,我们早晚会把他们查个一清二楚。”
“嗯,”黑暗天女松开他的手。飘退半步,“还有一件事,我说了后,爹爹可不要生气。”
刘桑疑惑地道:“什么事?”
黑暗天女道:“女儿不只是在调查里宗,还派人到中兖洲去。调查了青影秋郁香。”
刘桑错愕:“调查她做什么?”
黑暗天女低着脑袋,嘀咕:“谁让她千里迢迢的跑去找爹爹?女儿以后是要嫁给爹爹的,自然要把爹爹身边的女人都查个清楚?”
刘桑小声道:“只是想查个清楚?不是要杀个干净?”
黑暗天女扭过头去,小小声道:“能做到就好了……”
刘桑头疼。他叹一口气:“好吧。你查出了什么?”
黑暗天女眨着眼睛:“爹爹是否知道,她为什么会被称作‘妃子’?”
刘桑道:“为什么?”
黑暗天女道:“因为她。原本是中兖洲前朝的太子妃。”
刘桑错愕:“太子妃?”
黑暗天女道:“在她小的时候,曾许配给前朝的太子,前朝兵变,改朝换代,当时十岁都不到的太子无端端病死,其实谁都知道他是中毒身亡。中兖洲这一次的改朝换代,主要是权臣夺位,名义上是‘禅让’,青影秋郁香的家族正好是权臣要笼络的一方,权臣害死太子,虽然人人都知道太子必定是被他害死,他却仍在做场子,在太子坟前当场痛哭,后来又为太子配了冥婚,所以她连太子的面都未见着,却成了太子妃。”
刘桑道:“原来是这样。”
又道:“不过她好像可以四处乱走的样子……”
“她是前朝的太子妃,又不是当朝的太子妃,自然无人去巴结她,甚至没有多少人敢靠近她,”黑暗天女道,“权臣受禅为帝,她的家族已投靠当朝,这样的一个太子妃,当朝既不能杀她,又不愿意养着她,自然就放着她不管。不过这女人也很聪明,为自己博得一个才女的名头,引得天下关注,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
紧接着冷笑道:“不过这女人也很奇怪,小时候似乎生过一场大病,当时谁都以为她死了,甚至都已经开始准备丧事,她却又无端端的活了过来,活过来后,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整个人也变得有些神叼起来。那差不多是她五岁的时候,然后,六岁能画,七岁能诗,小小年纪就成了才女。”
刘桑道:“是么?”
黑暗天女瞅他一眼:“爹爹似乎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些?”
刘桑叹一口气:“这都是她的事,我又不是非知道不可。”
黑暗天女抿着嘴儿,感觉自己在做坏人的样子……虽然她本来就是坏人。
刘桑笑了一笑,青影秋郁香只是跑来找他谈画,他们又不是真的到了非得知根知底的地步,况且忧忧调查的这些,反而印证了青影秋郁香并没有骗他,她真的很可能是从哪个地方“魂穿”过来的。
他道:“这些事你不需要跟我说的。”
“原本就是随便说说,”黑暗天女很不甘心的样子,“反正,不只是她对爹爹很感兴趣,为了见爹爹,居然还追到和洲来,爹爹对她肯定也很有兴趣,长得漂亮,又是才女,爹爹以前还抄过她的诗。”
刘桑错愕:“抄过她的诗?我什么时候抄过她的诗?”虽然是个穿越者,但他就没怎么抄过诗,就算要抄,上一世里背下来的那些诗都抄不完,怎么也不会抄到青影秋郁香头上去。
黑暗天女咬了咬嘴唇:“以前爹爹在羽城,跟谢斜那些人去逛青楼,大家一起作艳诗,爹爹不是作了一首,却被他人取笑么?”
刘桑疑惑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因为是爹爹的事嘛,女儿当然是要关心的,”黑暗天女捧着脸儿摇来摇去,却又冷哼一声,“那些人竟然还敢出卖爹爹,我早晚不会放过他们。”
刘桑并没怎么逛青楼,那是他第一次上青楼,大家非要作艳诗,于是他念了一首“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这两句虽然是他上一世里背下的“名句”,但显然不是艳诗,被取笑也是当然的。
黑暗天女轻哼一声:“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海万里船。”
刘桑蓦的一震,失声道:“后面两句你怎么会?”虽然“东吴”被换成了“东海”。
……(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403章 门泊东海万里船?
黑暗天女先是奇怪的瞅他一眼,然后像是一下子觉得有趣起来:“这首,可是青影秋郁香十三四岁时所作的诗句,只是因为她身份特殊,中兖洲和和洲又相隔较远,在和洲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爹爹既然抄了她的,难道那个时候却不知道是她写的?”
刘桑在那发怔……他确实是抄袭。
但是青影秋郁香也在抄袭。
这首诗是杜甫的名句。
但是当rì在有翼城城墙上,他念出杜甫的另外两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时,青影秋郁香却说她从来没有听过。
那次在羽城青楼,他只念了半首,而且是当作艳诗念出,自然不会传开,但就是这半首,却让小王子发现了他“穿越者”的身份。而按忧忧所说,青影秋郁香十三四岁时就将它“作”了出来,时间上显然更早,难怪忧忧会以为自己是抄她的。至于把“东吴”改成“东海”,显然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东吴。..
青影秋郁香是穿越者?
而且是从跟自己同一个地方穿过来的?
她千里迢迢来找他,是因为她早已知道,自己也是一个穿越者?
“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骗了爹爹?”发现他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女孩的嘴角,扭曲出yīn毒的笑容,“爹爹可以把她交给我,不管她瞒了爹爹什么,女儿都会让她招出来……”
“不,不用了……”刘桑汗了一下。
把青影秋郁香交给她。估计确实是什么都能问出来。
不过招完之后,青影秋郁香会变成什么样子,是断手断脚还是少了层皮,那真的就不好说了,说不定连她爹娘都认不出她来。
虽然如此,刘桑却也真的很想知道,青影秋郁香……到底瞒了他什么?
*****
夏萦尘与夏召舞姐妹两人,一同躺在床上。
夏召舞往姐姐身上蹭了蹭:“姐,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睡了。”
夏萦尘笑了一笑,半搂着妹妹。
小时候。妹妹总是睡在她的身边。两人几乎形影不离,直到妹妹拜灵巫山月夫人为师,她们在一起的rì子,才慢慢少了下来。
夏召舞低声道:“要是娘还在就好了。”
夏萦尘轻叹一声。妹妹只以为她们的母亲。在她们小的时候便已病死。自然会把母亲想象得美好一些,却不知道母亲其实是死在她的手中。当然,这件事她永远也不会告诉妹妹。只是低声道:“嗯。”
又道:“在灵巫山的时候,有没有想姐姐?”
夏召舞嘻嘻道:“当然有啰。”
夏萦尘漫不经心地道:“还有想谁?”
夏召舞僵了一僵:“姐,你、你想问什么?”
夏萦尘好笑道:“我只是在问你有没有想爹,你以为我在问什么?”
夏召舞道:“啊?当、当然有啰……”
夏萦尘道:“那有没想你姐夫?”
夏召舞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脑袋埋在姐姐的肋下,额头顶着姐姐的侧rǔ:“那、那个坏蛋……”
夏萦尘道:“虽然是个坏蛋……结果也还是很想他的吧?”
夏召舞含羞草般蜷着身子:“姐姐……”
“傻瓜,”夏萦尘摸了摸她的头,“姐姐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喜欢谁,不喜欢谁,我难道还会看不出来?”
夏召舞道:“姐……你会怪我么?”
“怪你什么?”夏萦尘道,“你可是我妹妹啊。”又笑了一笑:“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你也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把你嫁到别的地方去,不放在自己身边,我也不放心。”
夏召舞心想,姐姐这话,是要我跟她一起嫁给姐夫吗?她低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次看到姐夫,都觉得他坏坏的,很讨厌,很想揍他,但是又很安心,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跟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管怎样的耍xìng子,心里总是知道你们会宠着我,保护我,姐……我是不是真的长不大啊?”
夏萦尘笑了一笑,道:“就算长不大,也没有关系,我们总是会在你身边。”
夏召舞孩子一般,搂着姐姐:“嗯……”
***
刘桑醒了过来,回想着刚才忧忧跟他说的那些话。
他现在越来越怀疑,青影秋郁香真的是从那个世界穿越过来的,否则,她没有理由会完整抄出杜甫的诗句。
她是欺骗了他,故意装出前世记忆都已忘却的样子,别有目的地骗他,试探他,还是在魂穿的时候,出了什么意料,导致她记忆消失?
仔细回想一下,青影秋郁香确实也有许多可疑之处,但要说她有什么险恶用心,却也实在看不出来。就算她真的是一个穿越者,他们往rì无冤,近rì无仇,她难道还会千里迢迢跑来害他?
只是想一想,那个时候,小王子岂非也是无缘无故的,就想要杀他害他?
也许有些人,天生就容不得这世上出现另外一个穿越者。
外头,小凰、小珠的呼吸轻缓地传来。
翻来覆去的,刘桑一下子无法睡着,干脆穿衣而起,飘了出去。
方一来到殿外,却见一个娇小身影坐在阶上,甚至差点将他绊倒。他错愕道:“小婴?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婴原本就不是血肉之躯,心跳不强,呼吸极弱,有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多少存在感,三更半夜,她一个小女孩坐在这里,刘桑都差点被她吓了一跳。
小婴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这孩子也会耍小xìng子了?
刘桑好笑地坐她身边,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女孩小小声的问:“爹爹,你喜欢我吗?”
刘桑笑道:“当然是喜欢的。”
女孩扭过头来,高兴地看着爹爹,闭上眼睛,嘟起嘴儿,眼眉弯弯,樱唇红嫩。
刘桑汗了一下……她这是在做什么?
他小声问:“小婴……你这段时间是不是见到你妹妹了?”还是说,你其实就是黑暗天女?
女孩委屈地低下头去……爹爹果然不喜欢我。
看着她这副小媳妇儿被人遗弃的模样,刘桑无法。把她搂了过来。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心想这样可以了吧?却见她还是一副委委曲曲,要哭出来的样子,于是问:“到底怎么了?”
女孩抽泣道:“爹爹你不喜欢我。你只去亲别人的嘴儿。摸别人的nǎi子。”
我倒!!!
该死的向大哥。把我纯洁的小婴还给我。
他赶紧道:“小婴,你弄错了,你是我女儿啊。做爹的是不能随便亲女儿的,更不能乱摸女儿。”
小婴不相信:“可我上次在街上就看到有人使劲亲他女儿,还帮他女儿洗澡呢。”
不可能吧?居然有这样的变态?对自己的女儿也下得了手?世道混乱,人伦颠倒,不行不行,这样的禽兽无论如何都要关进监狱里,让他的菊花变成向rì葵……唔,等一下。
刘桑问:“他女儿有多大?”
小婴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
喂喂,那还是婴儿吧?
刘桑头疼……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向她解释。
虽然真要算起来,小婴起码三百岁了,但女儿就是女儿,即便是那般主动的忧忧,刘桑对她也做不出那种事来,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们看起来实在太小了点,完全就是个准罗丽,刘桑或许是个罗丽控,像小眉、小凰,她们这个岁数在他的上一世里,最多只是个中学生,但在这个世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嫁人也是常事。
但忧忧和小婴实在太小,让他下不了手,忧忧还好一些,抛开星界里的黑暗天女,尘世中的她总是会长大的,而且那丫头太黄太暴力,真要下了手,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但小婴却实在太纯洁了,像白纸一般,刘桑这点底线还是有的。
只好辛辛苦苦的向她解释,为什么可以亲别的女人的嘴儿,摸她们的nǎi子,但是不能对自己的女儿这样做。对小婴解释这样的事,自然是很费劲的,好在小罗丽终究还是明白了过来,轻声道:“也就是说,我不做爹爹的女儿,嫁给爹爹,或者做爹爹的小情人,那样的话,爹爹想对我做什么就都可以了,是这样的吗?爹爹?”
我倒……果然跟忧忧是同一个身体里分裂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吉祥天女,一个是黑暗天女,虽然看上去很不一样,但思想回路还是一样的……不把你们爹爹的下限打破不甘心啊!!!
实在是拿她没什么办法,最后只好哄了一阵,把她抱回屋中,放在床上,陪她睡觉……
***
第二天上午,朝会上,各官先向流明侯禀报各郡事务。
丘丹阳禀道:“由于开仓放粮和减租减税的双重作用,百姓大体上已经稳住,只是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入南原,虽已紧急调派粮草,仍有些难以兼顾。”
一名官员道:“我南原粮食亦是有限,许多乱民被原属地方的官商克扣剥削,却跑到我南原来寻求救济,我南原当地许多百姓亦有不满,为何不将那些流民直接挡在外头,免去粮草的空耗?”
刘桑道:“那些流民原本就是逃到西海镇,又被西海镇世家豪门驱赶而来,我们若是再将他们往回赶,只怕大半都要饿死路上。”
丘丹阳道:“南原当前资源亦是有限,而要救济这些流民,势必要影响本地百姓的生活。百姓并非铁板一块,流民中也并非全是好人,到时治安不稳,本地百姓亦会有怨言,且调运物资容易受到天气与各种不可控的因素影响,一旦救济无法跟上。再有别有用心的人煽动起哄,容易引起暴乱。”
刘桑道:“怎可看着那些百姓去死?”
丘丹阳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当前最重要的是,稳住南原的局势,争取本地百姓的民心向背,只要过了这个夏天,到了收成季节,各地混乱,唯独南原安定。民心自会向着南原。接济外地流民。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不但消耗了有限的粮草,花费更大的财力,且容易引起南原各地百姓的不满。而这些流民初来南原。无地可种。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反是祸乱之源,且南原有太多的事要做。我们也无法调出那么多的人手。”
刘桑道:“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与墨门合作,由我们提供粮食,由墨门分发派送,墨家在百姓间颇有威望,有他们出面引导,那些流民亦不至于闹事。”
丘丹阳道:“如此做,空自壮大了墨门,对我们仍无好处。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自曹安帮覆灭之后,墨门在南原发展太快,也到了该压制压制的时候了……”
刘桑道:“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好与坏的问题,而是数万百姓的死活,这些人被一路驱赶到这里,眼见酷暑将至,若连我们都不去救济他们,他们将只能成为路上的饿殍。”
丘丹阳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们现在能管好南原,让南原上百万百姓安安稳稳的过rì子已不容易,还做不到兼济天下。而且,接收了这一批,将会有更多的难民涌入,我们又该如何处置?”
坐于左上角的夏萦尘抬起头来,惊讶地看了夫君与丘丹阳一眼。这两个人,自对付曹安帮起,彼此合作,又里应外合,助徐东军攻下有翼城,彼此惺惺相惜,出谋划策,无不合拍。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两个人生出争执,而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阶下两人显然也意识到,他们一个身为军师,一个身为南原最主要的谋士,当着众将的面争吵,并非好事,于是也都闭口不言。
流明侯看向女儿,夏萦尘略一摇头。流明侯便先抛开这个话题,道:“此事暂且放下,不知还有何它事?”
主客员外郎上前禀道:“朝廷的诰书已经进入南原,朝廷使臣正由吴副将护送,还有三rì便可来到有翼城,这是臣等研究出的礼节……”
***
朝会结束,流明侯、夏萦尘、刘桑、丘丹阳、西门常等重要官员在甘渊殿后方小殿聚集。
夏萦尘看向刘桑:“关于接济流民之事,我觉得,丘先生所言更有道理。”刘桑本是她夫君,两个最重要的谋臣意见上第一次出现分岐,她自不能一下子就站在刘桑这边。更何况,以她的聪慧,自也知道,丘丹阳的建言更符合实际一些。
流明侯却道:“这个……将那些流民赶回去,似乎也有些残忍。”
“既然如此,这一批不妨接收下来,”丘丹阳道,“此外,也不能平白救济,可挑选jīng壮加入军队,又或是安排城防、沟渠等事供他们劳作,让流民有事可做,也不至于整rì聚齐。这一批安定下来,后面再有流民,也只能挡在外头,不可再接收了。”
夏萦尘看向刘桑,刘桑道:“这般便好。”夏萦尘点了点头,知道他们两人都不想再为此事争下去,于是达成默契,取了一个折衷的方案。
散会后,刘桑方一来到外头,便见探chūn迎了过来,福身道:“爷,楚大人说他近来得了一幅先秦仓吴子的画作,却不知真假,想请爷前去帮他看一看。”
仓吴子的画作?刘桑亦是惊讶,又与丘丹阳对望一眼,俱知道朝廷的封诰马上就到,楚坚和暗处图谋的那些人,已经等不及了。
*****
到了傍晚,刘桑方才夹着一幅画,醉醺醺地从侧门回到蜻宫。
走在园中,忍不住又将画作打了开来,欣赏一番,嘿笑两声。楚坚为了巴结讨好他,还真是下了血本,竟然真的找到了近千年前仓吴子的画作,又非要赠送给他,他却之不恭,也就只好受之有愧,陪着楚坚称兄道弟,大喝特喝了一番。
前方有两名少女走来,他摇摇晃晃地定睛一看,来的居然是夏召舞和鬼圆圆,夏召舞本就是青chūn无敌的美少女,鬼圆圆自那次变chéng rén鱼,又变回人身后,竟也长得娇美可爱,夏召舞襦衣襦裙,鬼圆圆却是将半臂当成背心穿,再穿上一件短裙,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头。
两个少女在花丛中,沿着夕阳的光线而来,各有姿sè。
她们也看到刘桑,夏召舞见姐夫摇摇晃晃的,满身酒味,怀疑他又是要骗她帮他“尿尿”,小脚一抬。刘桑下意识地护住腹下要害。
鬼圆圆却嘻嘻地向他扑来:“夫君!”
夏召舞一把将鬼圆圆拉住,拖了她就走。
鬼圆圆大叫:“不要拉我,不要拉我……”可惜架不住师姐比她厉害,直接把她拉走了。
刘桑汗了一下。
回到殿中,看到银月玄玄正在指点夏夏yīn阳术法,于是在边上看了一阵,小凰见爷一身酒味,贴心地为爷端上醒酒汤,又与小珠一同服侍爷洗了个澡。
刘桑虽然喝多了些,却也没醉得那般离谱,很快也就清醒过来,休息一阵,便找夏萦尘去了……
……(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404章 好大的树!画你妹啊!
楚府深处,秘室之中。
楚坚与三人密谋完毕,那三人趁着夜sè,以纵提之术,匆匆离去。
等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楚坚往自己住处走去,还未进门,却听一声低唤:“坚弟?!”
楚坚回过身来,见大姐披着一件貂皮大衣,独自一人立在那里。
四周虫鸣不断,楚乐颖缓缓向他走近,低声问:“坚弟,你刚才去了哪里?”
楚坚道:“我只是随便走走,散散心……”
楚乐颖沉声道:“刚才离开的那三个人是谁?”
楚坚不满道:“大姐你跟踪我?”
“坚弟,”楚乐颖看着他,“不管你想要做什么,赶紧收手,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 .
楚坚冷笑道:“夏萦尘不是神仙,刘桑更只是个乡巴佬,难道他们就不会犯错?”
“他们或许会犯错,”楚乐颖轻叹一声,“但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对付得了的。”
楚坚哼了一声:“姐你不过是怕我出事,连累到你。”
楚乐颖责备道:“这种时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
“要么去揭发我,要么就不要管我,”楚坚甩袖,从楚乐颖身边走过,“女人,根本就没有一个靠得住。”就这般进入屋中。
楚乐颖黯然……
……
***
刘桑进入羲和殿内室,见夏萦尘身穿一件桃花深衣,慵慵懒懒地斜卧在榻上。屋内檀沉散着清香。窗外轻纱蒙着月sè。她身上的衣裳,乃是用最jīng美的鲛纱制成,在烛光下光彩流萤,而那充满诱惑的**,亦随着鲛纱的轻搭,呈现出完美的曲线。
夏萦尘看到他,亦未多话,只是露出一个笑颜。
刘桑来到榻边,慢慢的压在她的身上。
……
***
临川街位于蝶江南侧,乃是有翼城有名的夜市。
远处江上。一艘艘花船来来去去。歌女轻唱,欢笑不断。
近处,灯笼高挂,小摊成排。
夏召舞与鬼圆圆就在这临川街上。到处逛着。由于已是chūn末。这几rì天气也变得炎热起来。太早的话,难以入睡,街上行人颇多。极为热闹,而这里也并非花街,没有多少yín秽之事,自也有一些姑娘结伴游玩。
夏召舞与鬼圆圆,都不怎么闲得住,有翼城又是名城,原本就有许多可玩之处,夏召舞以前并不曾来过有翼城,而迁入蜻宫后,也没有多少事可做,两人便悄悄溜了出来。
看了一会杂耍,正要找个地方去吃夜宵,身后忽的传来女子声音:“三宫主怎跑到这里来?”
夏召舞蓦一回头,于是便看到了炫雨梅花。
她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炫雨梅花并没有住进蜻宫,夏召舞跟着姐夫来到有翼城后,一直不曾见到她,没想到却会在这里撞见。
炫雨梅花道:“本是在深山中修行,这几rì修行中遇到一些瓶颈,想要转换一下心情,于是入了城,随便逛逛。”
夏召舞道:“山中修行?修行哪个地方不可以,为什么非要跑到深山里去?”
炫雨梅花轻叹一声:“三宫主真是爱说笑话。”
夏召舞嘀咕道:“我就是问一下,怎的便是笑话了?”
三人离开杂耍圈,随便地在夜市间走着。炫雨梅花道:“三宫主出身侯门,从小便可以接触到许多上乘功法,小时有令姐带着,长大后拜月夫人为师,更有双月王妃赠送天宝灵月,自身亦是天分过人,哪里会知道其他人修行之艰苦?这世间,有多少人虽有过人天分,却出身卑微,连一本寻常武学都接触不到,徒然虚耗一生,又有多少人虽习有上乘功法,却是天分不够,只能耗尽心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寻求一丝半点的突破。”
夏召舞道:“但你原本就是yīn阳家的,不存在接触不到上乘功法的问题……”
炫雨梅花道:“三宫主以为入了蟾宫,便能轻易学到上乘功法?你本非yīn阳家的人,方至蟾宫,一下子就成为宫主,自不知底下弟子的艰苦。蟾宫弟子数百人,以前辉煌之时,更有上千人之多,竞争极是激烈,若不能成为彩衣,马上便会被打成青衣,一辈子无望接触上等术法。我从小进入蟾宫,资质只是一般,若非靠着刻苦用功,比别人花费了成倍的jīng力与心血,此刻只怕也就是宫中一扫地种花之奴仆。”
又道:“三宫主生而为县主,宫中女弟子,却大多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进入蟾宫多少还有些机会,否则的话,一生更是毫无希望。”
鬼圆圆道:“所以说,还是我们小说家最好,没有那么多麻烦,想怎样就怎样。”
夏召舞哂道:“你一会儿是道家,一会儿是小说家,由你换的么?”
炫雨梅花道:“这位小妹妹是……”
鬼圆圆道:“我是鬼圆圆,你忘了么?我们在凝云城见过面的。”
炫雨梅花错愕……就是那个又丑又小的女孩子?
她疑惑地看向夏召舞,夏召舞轻巧地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炫雨梅花正想再问问,却听夏召舞“呀”的一声,炫雨梅花与鬼圆圆看去,只见她瞪大眼睛,额生冷汗,整个人都滞在那里。炫雨梅花心知夏召舞师出灵巫山月夫人,本领已是不小,无缘无故,绝不会惊成这个样子,立时暗提玄气,紧张戒备,然而,不管如何jǐng戒,都未看到任何异常,周围依旧是人来人往,灯火如龙。
鬼圆圆道:“师姐,你怎么了?”
夏召舞的头越抬越高:“树……好大的树!!!”
好大的树?鬼圆圆在那发怔……
***
刘桑趴在娘子身上。恩爱缠绵,又换了许多姿势,最后,夏萦尘伏于榻上,后臀上翘,任由夫君从后头扶臀而入,一番冲刺之后,在她体内爆出热浪。
让夏萦尘这般冷艳动人的女子采用这般姿势,刘桑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恩爱完后,两人相拥而卧。喁喁细语。外头忽有一些吵闹,夏萦尘朝外问道:“出了什么事?”声音悠悠扬扬地传了出去。
不一会儿,宝钗便飘了进来,见大宫主与公主在床上**相拥。自是猜到他们刚才做了什么。红着脸儿。低头道:“郡主被梅花花主送了回来,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夏萦尘与刘桑错愕对望,慌忙起身。掠了出去。
来到外头,只见夏召舞坐在凳上,有些虚弱的样子,炫雨梅花与鬼圆圆、黛玉守在她的身边,远处,鸾儿也赶了过来。
夏萦尘掠上前,道:“出了何事?”
炫雨梅花道:“我在夜集上遇到三宫主,原本只是在说话聊天,不知为何,三宫主突然受了惊吓,像是看到了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此时,银月玄玄也带了几名玄彩飘了过来,为夏召舞把脉,检查一番,亦未发现什么异常。夏萦尘蹲在妹妹身边,低声问:“你看到了什么?”
夏召舞喃喃道:“树……好大好大的树,树上还吊了一个人……就是那个死女人。”
夏萦尘蹙眉:“哪个死女人?”
夏召舞道:“就是去年端午,在三尸山被我杀掉的那个。”
夏萦尘与刘桑惊讶地对望一眼……金天玉蟾?
银月玄玄道:“以三宫主的情形来看,若不是练功时走火入魔,多半便是中了魇法,三宫主当时并未练功,且有月夫人指点,以往修的无不是上乘术法,走火入魔的可能xìng极小。”
炫雨梅花道:“若说当时有人暗中施术,我不可能全无所觉。更何况以三宫主现在的本事,至少在和洲之上,并没有多少人能够轻易的突破她的护身劲气,种术下魇。”
几人讨论了一阵,都未查出什么,几名玄彩为三宫主施用了安神的术法,夏萦尘见妹妹依旧有些恍惚的样子,也不放心她一个人睡,便让其他人休息去,背起妹妹进入羲和殿中,将她放在榻上。刘桑跟了进来,见小姨子极是安静,根本不像是平rì的她,自也有些担心,又想起那rì鬼圆圆变chéng rén鱼,闻了闻那片艾草,便恢复人身,虽不敢肯定就一定是那片艾草的功效,但还是将它取出,放在美少女鼻息间。
美少女打了个喷嚏,忽的一下子清醒过来:“姐姐?姐夫?”
夏萦尘道:“你怎样了?”
美少女搂着太阳穴:“有些头疼。”
夏萦尘看向刘桑,刘桑低声道:“或许是yīn阳家里宗弄的鬼,他们既已对小婴和我出过手,召舞是蟾宫的三宫主,他们很可能也会想要抓她。”
夏召舞道:“里宗?那是什么东西?”
对于里宗,夏萦尘与刘桑也没有太多了解,只能简单地解释一番。
夏萦尘道:“你今晚便睡我这吧。”
夏召舞、刘桑道:“好啊。”静了一下,夏召舞叫道:“你好什么好?”
刘桑笑道:“我和你姐姐才是夫妻,夫妻睡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么?你才是第三者插足。”
“插你妹啊!”夏召舞抓起枕头往他扔去。
夏萦尘随手抓住枕头,放回床上,道:“别闹了。”让妹妹睡进去些,自己上了榻,道:“夫君,你也睡上来吧……”
夏召舞一下子抓住她:“姐,你、你还真的让他上来?”
纵连刘桑也没有想到,娘子竟然真的让他跟她们一起睡,嘿笑一声,脱履上榻,隔着娘子饱满的酥胸,朝小姨子嘿笑。三个人并肩躺在一起,刘桑在娘子胸脯上摸啊摸,又往她腹下滑去。夏召舞一下子将他的禄山之爪抓住,气道:“我在这里,不要乱摸。”
“又不是摸你。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又yín笑道,“知不知道在你来之前,我对你姐姐做了什么?”
夏召舞往姐姐瞅了一眼,见姐姐的脸也有些红了,而且从手感来看,姐姐的深衣里,分明就是一丝不挂,如何还猜不到他们刚才所做的事?羞得缩在姐姐手臂下,嘀咕:“姐。你也不管着他来?”
夏萦尘道:“昨晚。你不是还跟我说你喜欢姐夫吗?”
夏召舞小小声道:“我、我哪有说啊?”又想着,难道姐姐真的想让我跟她一起嫁给姐夫?
刘桑嘿笑道:“还有这样的事?”
夏召舞埋着头:“说了没有啦。”夏萦尘没好气地斜他一眼:“把你给得意的。”
刘桑倒是大体上能够猜到娘子的心思,召舞小姨子修过玄,习过武。又是月夫人的弟子。双月华明珠的徒孙。原本也就不是个多安分的主,整rì里也向往着要去闯荡江湖。现在有月夫人和娘子轮流看着,自然不会闯什么祸。等她再大一些,那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其实以召舞小姨子的本事,就算出去闯荡江湖,也是颇有实力的,寻常的宗师级高手,她都有一战之力,打不过,一般来讲总是逃得了,而更高层次的敌人,也不是说遇到就能遇到。但就像做母亲的,对自己的孩子总是千不放心万不放心,娘子对她这个妹妹,也是一般心理,总想放在身边保护着来。
但是小姨子再大一些,总是要嫁人的,而以她这骄傲的xìng子,一般人她看不上,她看上的,又未必管得住她,夏萦尘自是怎么想都不放心。
原本,夏萦尘只知道妹妹喜欢那个来历不明的“森大哥”,由于不知道那“森大哥”到底是谁,心中自是多有忧虑,现在知道其实妹妹喜欢的“森大哥”就是夫君,而现在看来,妹妹显然也已经知道了这点,她左思右想,自是觉得,若是效仿娥皇女英,将妹妹也嫁给夫君,既不用斩断妹妹的少女情怀,自己也可以一辈子照顾到她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当然,虽然知道娘子大致上的想法,而姐妹双收,确实也是一件浪漫的事,但这个时候也不能显得太过得意猖狂,毕竟还没到手嘛,万一娘子觉得他太不正经太不可靠,煮熟的鸭子,也是有可能飞掉的。
不好直接去向小姨子下手,于是先将娘子摸啊摸……
***
第二天一早,刘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掉下悬崖,于是惊醒过来,发现娘子早已不在,小姨子还在榻上,却是睡无睡相,手抱枕头,小脚踩在他的腰上,也不知是在做什么梦,一边踢一边嚷着“死姐夫、死姐夫”,差点把他踢下榻去。
难怪自己会做梦掉悬崖。
刘桑抓住她的双脚,把它们架到自己腿上,左看右看,娘子不在,于是悄悄的挤了过去,将小姨子搂在怀中,轻手轻脚地,解开她的衣襟,露出艳红的肚兜,又将手伸到她的背部,将肚兜也解了开来,露出一对美丽的玉兔。
玉兔滑嫩而饱满,轻轻的拔一下,立时有若不倒翁般摇动起来。
他将睡梦中的小姨子小心移好,让她平躺在那里,嘿笑一声,翻过身,从巫袋里找出毛笔和丹青,轻轻的跨坐在小姨子腹上,用毛笔沾上颜料,在她的胸口画啊画,把她的一对玉房画成两个大眼睛,玉房上的一对樱桃就是它们的眼珠儿,又从双房之间往下勾去,画了一个大鼻子,再在肚脐周围画嘴巴。
仔细一看,意犹未尽,没有小胡子的大脸真是无趣,于是开始解她裤头,准备找个地方画胡子,忽一抬头,却见美少女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胸脯与肚皮,又像是还没睡醒一般,看向正在脱她袄裤的姐夫。
刘桑心道糟糕糟糕,这下要挨揍了,却见美少女搓搓眼睛,喃喃道:“怎么又做这么奇怪的梦?”脑袋往下一枕,又开始睡去。
刘桑松了口气,正想着要不要继续往下脱,只是低头一看,小姨子的袄裤已经脱了一截,倒三角般白嫩的小腹已经显露出来,再往下拉一些,就能看到……
正要继续往下拉,美少女突然一下坐起,一声大叫:“你做什么?”紧抓裤头,双腿往他直踹,硬生生将他踹下榻去,又低头看着自己胸腹上的“大脸”,气得大叫:“死姐夫。”
刘桑跳了起来:“别生气,别生气,这个叫艺术。”
“艺你妹啊!!!”少女将枕头狠狠的往他砸去。
刘桑抓住枕头,一扭头,见娘子已是飘了进来:“大清早的,你们吵什么?”
夏萦尘飘入屋中,只见妹妹双手死死抓着胸前的衣襟,旁边放着她的肚兜,裤头上的绳结早已被人解开,往下扯了一小截,连女孩子最羞人的部位都要被人看到,不由得扭过头来,瞪了刘桑一眼。
刘桑赶紧解释:“娘子,我只是在画画……”
这一下,连夏萦尘都忍不住了,虽说我确实有心让妹妹也跟着你,但你怎能这般猴急,一趁我不在,就对妹妹用强?用强就算了,你居然还不认,连她肚兜和裤子都脱了,居然还说是要画画?实在是没好气,道:“画你妹啊。”
刘桑泪目,娘子,我真的只是在画画……而且真的是画你妹啊!!!
……(未完待续。。)
第405章 武场弄巧
梳洗一番,刘桑与夏萦尘一同前往甘渊殿。
路上,夏萦尘斜斜地看向刘桑。刘桑道:“娘子,我刚才真的只是在画画,你也看到了。”
想起妹妹肚皮上的“人脸”,夏萦尘亦是好笑,却又收敛笑容,道:“虽说妹妹心里其实喜欢你,但不管怎样,你都不许对她用强。”
刘桑道:“娘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又不是子晕傲那厮。”
夏萦尘道:“也不许再无端端脱她衣裳。”
“这个嘛,”刘桑挠头,“她没穿衣服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居然还敢说?夏萦尘瞪他一眼,却也知道夫君表面对她唯唯诺诺,其实早已不将她的威严当一回事,也只好叹一口气。
刘桑停在那里,搂住娘子,笑道:“娘子只管放心,为夫知道了。” . .
你要知道才怪!夏萦尘在他额上轻弹一下:“以前真不觉得你是这般的人,果然如他人说的一般,婚前奴隶,婚后将军,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两人手牵着手,一同往前行去。途中,刘桑道:“娘子,这些rì子小心一些,除非跟你我在一起时,也不要让召舞到外头去。”
夏萦尘道:“你也觉得,昨晚召舞看到的幻象,并非无故而起?”
“嗯,”刘桑道,“世间绝没有无缘无故的事,里宗既然已经露了形,必定还会有新的动作。此外。据忧忧说,当rì‘紫凤’曾与‘东圣’尤幽虚一谈,谈完之后,尤幽虚放她离开,虽不知他们当时谈的是什么,弄不好也跟‘里宗’有关。”
又道:“若真的牵涉到yīn阳家里宗与外宗之争,那连炫雨梅花,都未必可信,当年她可是与娘子的母亲站在同一条船上的,虽说她现在回到蟾宫。但娘子的曾祖母是蟾宫的老宫主。炫雨梅花回蟾宫之事,又焉知不是‘紫凤’的刻意安排?而蟾宫内部,又焉知没有里宗的jiān细?”
夏萦尘道:“里宗想要抓走小婴,是因为小婴原本是星门的‘圣’。想要抓你。是因为想要得到‘符咒’之秘术……”
刘桑低声道:“唔……从这一点来说。炫雨梅花跟里宗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三月三那rì,里宗抓我的那些人。与抓小婴的那九个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显然在yīn阳家里宗那些人眼中,我虽然是蟾宫大宫主,但并非什么重要人物,若不是懂得‘符咒’秘术,他们甚至未必会来抓我,毕竟按照‘紫凤’原本的计划,成为蟾宫宫主的本该是娘子,我和翠儿、召舞成为宫主,纯属意外,而炫雨梅花其实一直都在怀疑我就是‘暗魔’。她若跟里宗有联系,只要将这个猜测透露给里宗,里宗就绝不至于只派那种小货sè来擒我。”
夏萦尘点了点头:“但昨晚召舞看到幻象的时候,梅花恰恰就在身边,而以事后的推测来看,应该是有人在暗中施术,而以梅花的本事,竟然未觉察到异常……”
刘桑道:“若施术的是娘子的曾祖母,又是隐藏在人群之中,那就算是她,觉察不到异常,亦非奇怪的事。”
夏萦尘一惊:“你是说……曾祖母也到了凝云城?但她以前曾在虚无道人的‘大虚空’之下,身受重伤……”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刘桑道,“谁又能肯定她当年的伤势,一直延续到现在都还未愈?就算是虚无道人的‘大虚空’,想来也并非绝对无药可治。”
又道:“当然,我现在也只是猜测,毕竟就算紫凤真的到了有翼城,我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对召舞施术。只是,不管紫凤是不是真的跟里宗有关,她也必定隐藏着什么计划,而那个计划,必定跟娘子有关。”
夏萦尘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前方便是甘渊殿,两人未再多说,一同进入殿中。
***
朝会开始没有多久,便起了争执,不过这一次,生出争执的并非刘桑与丘丹阳,而是宗正金天功绩,与主客员外郎何镜。
宗正一职,专为王侯掌管宗庙礼仪,固一向使用自己人,金天一族,与夏氏一般,都为少昊后裔,而夏萦尘的母亲便是出自金天氏,金天功绩本是小美的伯父,亦是萦尘、召舞姐妹两人的堂舅,凝云城夏氏人丁不旺,固在宗庙这一块,启用外戚亦是不得己之事。
而主客员外郎,则相当于九卿中的“典客”,掌管外交与少民等具体事物,只不过流明侯现在还只是郡侯,无法直接将属臣任命为“九卿”,只能使用次一层的职位。
宗正与主客员外郎,在职能上多少有些交叉,但因宗正管的是宗族中的事务,而夏萦尘与刘桑为了避免给人“任人唯亲”之印象,又加了许多束缚,宗族之外的事物,一般不许插手,但后rì一早,朝廷的使臣便要到达,而要如何接待,两人却生出争执,意见不一,两方又都有恰当的理由,何镜认为,使臣代表的是朝廷,是上国,应当以属臣对上国的礼仪进行接待,而金天功绩却是认为,使臣代表的是王室,而夏家父女亦是王族,封侯乃是王室对王族成员的恩赏,乃是宗族之间的内部事务。
对于这种礼仪之间的繁琐事务,双方虽然据理力求,连案要如何摆,多少里开始出迎,陪驾有多少马、多少车都要引经据典,上至夏礼、周礼、秦礼,下至白凤国三百年来的各种典故,一丝一毫都有出处,诸将却是听得头大,真是“不明觉厉”,虽然心里想着,这种事怎么都好,差不多就可以了,但真要将这种想法说出,马上又会被两人联手。一通大骂,什么上无君父,下无主公,不知礼仪者等同于禽兽,在这一方面,绝大多数人都是一窍不通,连《周礼》也不曾认真看过一遍,一下子就被他们骂得哑口无言,也只好由他们争去。
流明侯被他们吵得头痛,只好看向丘丹阳。问他有何意见。丘丹阳略一沉吟。道:“虽是朝廷分封,实为王族宗室之事,候爷自己作主便可。”
金天功绩大喜,丘丹阳这番表态。看似不发表意见。其实还是认为此事为宗庙礼仪。归他这个宗正管。
楚坚却道:“王侯无家事,更何况,谁都知道当前主掌朝廷政事的乃是大司马敖冠生。派至南原的使臣,持的虽是廪王的诏书,其实却是敖家的亲信,敖家虽是权臣外戚,却非王族,以宗族之礼对待朝廷派出的使臣,敖家必会以为我等刻意刁难。”
流明侯一想,这话好像也有道理,于是看向女婿。
刘桑道:“若按宗庙之礼当如何,按属臣之礼又如何?”
金天功绩道:“按宗庙之礼,侯爷只需于城门处设案迎接。”
何镜道:“按属臣之礼,使臣代表君上前来封疆,当迎出十里。”
刘桑道:“那就迎出五里好了……”
何镜急道:“各礼之中,都无五里一说。”
“那就六里吧,”刘桑道,“侯爷可坐几抬的大轿?”
金天功绩道:“十二抬。”
何镜道:“六抬。”
刘桑道:“那就九抬吧。”
金天功绩道:“有八抬,有十抬,九个人如何抬得?”
何镜道:“正是,正是……”
刘桑吼道:“九个人抬不得?前三人,中二人,后面两排共四人,不就得了?”
何镜抹汗道:“那、那就十抬好了。”
金天功绩道:“十抬好,十抬好。”
刘桑继续问下去,凡是两人意见不合的地方,直接折中取半,弄得两人一头汗水,折到后来,还没等他开口,这两个人自己便先在那“取半”,夏萦尘等看得好笑……这稀泥和的。
就这般,一个上午的时间,便消耗在这种非常非常重要,实际上又说不清到底怎么个重要法,乱了错了太阳也一样会升起的各种“礼仪”里。
***
下午时天气极是炎热。
刘桑来到东隅的凤藻湖,却见玄羽兵团的姑娘们,在湖里游玩嬉戏,既是水中游玩,大多只穿着轻薄鲛纱又或只是胸兜、诃子之类的亵衣。
见到大宫主,这些蟾宫女弟子反应亦是不一,有的羞涩躲避,有的反刻意舒展**,意图给大宫主予良好印象。蟾宫等级极严,这些女弟子之间,平rì竞争亦是激烈,其中一些自不免暗用心机,恨不得自荐甘枕,好像黛玉宝钗等一般,被收作宫主的内弟子。
风景如画,美女如云,能够进入蟾宫者,不管是资质还是姿sè都经过细心挑选,其中一些美眉又是有心献媚,务求让大宫主对自己有深刻印象,刘桑自是看得赏心悦目。
忽的,一个女孩有若人鱼一般,破出水面,在空中一个翻腾,箭鱼一般滑翔,双腿一翻,又没入水中。
她却是鬼圆圆。
刘桑心想,这丫头越来越像鱼了。
莫非她真的具有鲛族血统?
但是鲐鲟又说,十几年前的西海,并无鲛族被灭族之事发生。
刘桑想起,鬼影子似乎受墨门邀请,到了羽城,等到有空的时候,不妨去见一见他,问个清楚。
天气实在太热了些,刘桑想着,干脆自己也脱衣下湖,跟她们一起洗好了,身后却传来小姨子的声音:“姐夫!”
刘桑回过头,见小姨子穿了一件柳翠sè束胸襦裙,外罩一件对襟半臂,掠了过来。美少女瞅他一眼,道:“她们在这洗澡,你在这里看什么?”
刘桑笑道:“难道只准我看你,不准我看她们?”
夏召舞脸一红,嘀咕道:“谁要你看我了?”
刘桑抬头看着天空:“说的也是,都看了这么多次,再看就厌了……”
夏召舞蓦一腾身,刷的一下。一脚往他扫去。
刘桑早有准备,急急下蹲,秀腿从他头上扫过。
夏召舞怕他偷袭自己,向后一翻,雌虎一般瞪着他。刘桑赶紧摆手,呵呵笑道:“看不厌,看不厌,怎么也看不厌。”
夏召舞咬着嘴唇,总觉得这般说法有些怪怪的……弄得别人非要给他看一样。
紧接着却又红着脸儿,扭过头去:“我、我不理你了。”转身要走。
刘桑掠到她身边。陪笑道:“开开玩笑。”又问:“你刚才找我做什么?”
夏召舞扭开脸。不去看他,只是小声道:“姐姐有好多事要做,又不肯让我出宫去玩,你、你陪我练功……”
“没问题!”刘桑拉着她。“你要我陪你做什么都可以。”
夏召舞小小声道:“谁要你陪我做别的啦?”
刘桑嘿笑着。拉着她。前往北隅的演武场。
***
刘桑与夏召舞在演武场上,面对面地站着。
刘桑叫道:“就这般练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比试一下。赢的人可以让输的人做一件事。”
夏召舞气道:“姐夫,你就不能正经一些?”
刘桑摊手:“召舞小姐,是你想歪了,没有压迫就没有动力,我只是给你增加一些动力。”
夏召舞嘀咕:“如果你变成‘暗魔’,我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对手?”
刘桑道:“放心,我不会变成‘暗魔’,我只会使用自身的力量。”
“好。”夏召舞手一举,一轮明月无由而现。
“停!”刘桑汗了一下,“你也不许使用天宝灵月。”小姨子原本就有极度接近宗师级别的实力,若是用上天宝灵月,单就玄气本身来说,实际已经超出了寻常宗师的层次,不动用魔神之力的他,根本不是对手。
夏召舞哼了一声,收起天宝灵月。
刘桑摆开架式:“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三个多月,跟你师父在灵巫山学了什么新的本事。”
他一提到师父,美少女立时想起小婴说姐夫“亲月姑姑的嘴儿,摸月姑姑的nǎi子”的事,虽然觉得怎么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就算姐夫想,师父也不会肯,但小婴又实在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于是死死盯着他来。
刘桑心想,她这是怎么了?我又得罪她了?
还是说她就那么想让我“做一件事”?
不过她要是输了……嘿嘿嘿嘿。
看着姐夫那yín笑的样子,美少女哼道:“姐夫……接招!”提身而起,双手一拍,万千星蝶旋风一般朝刘桑卷去。
刘桑却也有些惊讶,按他原本的印象,这丫头应该会不管那么多,先冲上来再说,没想到她竟然不用武学,而直接使用玄术,这有点不像她以往的xìng格。
向后连着两个空翻,方自落稳脚根,万千星蝶已经化作瀑布,朝他直压而来。
他赶紧冲天而起。
夏召舞笑道:“姐夫你小心了。”双手一拍。
熊熊火起。
刘桑看着脚下烈火,暗吃一惊,五彩星兰蝶舞法,虽然是五彩灵巫顺逆法的升级版本,但说到底,仍脱不出五行顺逆之道,以水生木乃是正常,而她现在却是以水生火。
难怪月姐姐上次回灵巫山时,说她略有所得,看来她在原有的五彩星兰蝶舞法之上,又做了进一步强化。
他凌空一翻,劲气下压,炎气往周围分开,强行压出一个落脚之处。美少女增强玄气,烈火以他为中心,呼呼呼的转着,忽将双手一伸,火化作土,将他一层一层的埋葬。
却听嘭的一声,刘桑凭着从魔丹不断转化而来的浑厚jīng元,破壁而出,冲向小姨子。
早在许久之前,他便已认识到,魔神之力虽然好用,但说到底它原本并不是自己的,负作用不小,于是在修行中,不断将其转化成自身jīng元,现在,就算不动用魔神之力,他的本身jīng气,也要比一般的武者雄厚许多。
冲刺中,他双手结印,低喝一声,五声催动五气,五气催动五化,无形无影,冲向小姨子的身体。
他心知单凭咒术,难以一下子突破小姨子的护身玄气,但至少能迫使她收缩玄气,给他予接近的时间。
美少女却也是娇叱一声,将手一指,她虽然不修咒术,但现在毕竟是蟾宫的三宫主,对咒术原理亦有了许多了解,心知咒法虽然看上去无形无相,但说到底,还是要利用天地间的各种能量为媒介,尤其是要利用到五行之气,才能发动攻击,而“五行顺逆”却是她的强项,她这一指,虽然也是无形无影,周围却是五行紊乱,让姐夫的咒术直接中断。
紧接着却是仗着姐姐教她的上霄飞廉法,冲天而起,娇躯在空中一折,双手虚压,一座小丘向姐夫镇去。
看来这三个月里,这丫头果然进步许多,而且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蛮撞。
刘桑一掌向上切去,却是将九天应元法雷武双修的劲气,以红蟾玄功“金蟆吐耀”的方式进行压缩、爆开,如雷电一般,迅速切入小丘,小丘碎散开来,爆成玄气。
刘桑双脚一蹬,冲天而去,以极快的速度接近美少女,呼呼呼的攻了七拳。
夏召舞竟然就在空中仗着上霄飞廉法带出的疾风,曼妙翻转,强行闪开七拳,直落而下。
刘桑身子一沉,向下紧追,一脚踹她屁股。
……
(求月票,我的要求不够,就是想保持在月票榜两百名之内,做得到吗?^_^)(未完待续。。)
第406章 姑娘,你是来逗我的吧?
美少女头下脚上,一手撑住地面,娇躯如蛇一般往左旋翻,再往地上一蹬,借着一道虹光,一下子就闪了开来,让刘桑踹了个空。
刘桑心想,看来月姐姐这些rì子真的是对她进行了针对xìng的训练,这丫头不管是战术还是术法的运用,都比以前成熟了不知多少。
反而是自己,因以前过于依赖魔神之力,招数与变化上不用说跟不上娘子,竟连召舞小姨子都跟不上。
人确实很容易产生依赖,刘桑以前面对强敌,只要激活第四魂,发动魔神之力,再以红蟾玄功这种以硬碰硬的功法,大多都能轻易解决,尤其是“金蟆吐耀”这一招,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出魔神之力的强大威力,一般来说,除非是大宗师又或是接近大宗师级别的高手,在正面对抗下,很难硬抗住他以“金蟆吐耀”爆出魔神之力的强大能量,而他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事后的虚弱。
..
也正是因此,在这种惯xìng思维下,他对开创出新招,又或是在原有招数上增加更多变化,既没有紧迫xìng的需求,亦没有太多的兴趣,再被各种杂事干扰,于是,虽然仗着有魔丹这强大的“宝藏”,自身jīng元不断增强,但在“术”的运用上,却没有多少突破。
而召舞小姨子却是月姐姐的得意弟子,月夫人的五行顺逆,原本就是追求至jīng至微的变化之道,只不过召舞小姐自身比较蛮撞一下。明明修的是玄术,以往却总喜欢冲到前方跟敌人硬碰,用不得法。
但是现在,经过月夫人这三个多月的调教,夏召舞在术法的应用上,显然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不但能够完美发挥出五行顺逆的变化之道,再加上同样修习过“御气逍遥法”,进而兼修红蟾玄功和上霄飞廉法,在近战中。亦有着惊人的对抗xìng和敏捷的应变能力。
更关键的是。在战术上,她显然已经真正领会到“玄武结合”的要点,以武术防御闪避,拉远距离。以玄术变化制敌。
召舞小姐在玄武上的控制和变化。已是超乎刘桑的想象。反而是刘桑,因讲好了不许动用魔神之力,偏偏他所学的“术”来来去去就是这些。又都是美少女会的,至少也是深刻了解的,于是对刘桑来说,这一战一下子就变得难以应付。
刘桑重重落地,还没来得及应变,召舞小姨子的玄术,便已层层叠叠地卷了过来。刘桑左支右挡,好不容易挡住一阵,只见一条疾风卷来,风中星兰乱洒,竟是将上霄飞廉法与五彩星兰蝶舞法结合在一起,玄中藏劲,劲中藏玄。
刘桑竟是只能狼狈地就地一滚,勉强躲开。
美少女娇笑道:“姐夫,你不行了。”
竟然敢说我不行?刘桑疾跳而起,一张符纸飞出,自行爆开,立时间,斗转星移,方位全乱。
那个时候,他就是靠着符咒击败娘子,迫使娘子穿上那件露rǔ装的,虽然同样的手段再一次用出,有点黔驴技穷的感觉,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果然,小姨子一下子就陷入麻烦之中。
借此机会,刘桑疾冲而上,要将她一下子击倒。
眼看他就要得手,一轮天蓝sè的月疾升而起,向他轰来。
刘桑大叫:“说了不能用天宝灵月的。”
美少女哂道:“凭什么你可以用符咒,我不能用天宝灵月?”
天宝灵月像是自带眼睛一般,自行往刘桑轰去。
刘桑不得不聚集身上所有劲气,一拳轰出,击中天宝灵月。
只听轰然一响,天宝灵月玄气爆散,刘桑亦是震了一震,虽然击退了天宝灵月,但与此同时,却觉得自己的jīng气有一种被抽离的感觉。
“姐夫你完了!”美少女显然是早有所料,一下子闪到他的身后,疾拍他背上大穴,要将他击倒在地。
刘桑蓦一用力,黑sè劲气散出,强行震退天宝灵月,身子一闪,让小姨子扑了个空,紧接着反身一压,硬生生将她压在地上。
趴在她的背上,让她动弹不得,刘桑嘿笑道:“谁完了?”
“姐夫你赖皮!”美少女气得叫道。她被“森大哥”救了许多次,很清楚的知道,刚才姐夫绝对是用了属于“暗魔”的劲气,那可是连“东圣”尤幽虚都能击败的强大力量,她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刘桑从背后搂着她的双臂,在她耳边笑道:“你不也用了天宝灵月?”
美少女道:“但是在那之前,你用了咒符。”
刘桑道:“一开始只说你不能用天宝灵月,我不能让自己变成‘暗魔’,又没说我不能用咒符?”
美少女一下子语塞……这个确实是没有声明。
但他还是太赖皮了。
“赢的人可以让输的人做一件事,”刘桑往她的耳朵里吹了口气,“刚才说好的。”
美少女嘀咕道:“我才不承认你赢了。”
“不承认的话,”刘桑坏坏的,将自己的某个事物往她臀上蹭,“我就把你吃掉。”
虽然只是开开玩笑,但美少女那充满弹xìng的浑圆翘臀诱惑力十足,蹭了没几下,竟是yù火难耐。
觉察到臀上突然挤压而来的坚硬,夏召舞羞得不成样子,用手肘向后打他,却是娇软无力,yù拒还羞。两人腹臀相贴,烈火干柴,刘桑轻拨她的发丝,正想着不如趁现在……
还没开始进行下一步动作,忽有yīn影压来:“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错愕抬头,只见夏萦尘不知何时飘了过来,在她身后还跟着青影秋郁香。夏萦尘曲裾深衣,飞仙双鬟。青影秋郁香则是灵蛇髻、柳绿裳,手中持着曲柄七凤油缎伞,遮住午后的阳光。
夏萦尘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妹妹,和压在妹妹身上的夫君,颇没好气的样子。
青影秋郁香却是在她身后远处,看着地上那对姿势暧昧的男女,睁大眼睛。
刘桑汗了一下,抬头看着娘子,小声道:“我们是在……练功。”
“是么?”夏萦尘略有所思,“你们这姿势练得不错。”
呃……
刘桑赶紧从小姨子背上翻起。美少女亦是脸红红的。轻轻爬起。
刘桑看向青影秋郁香,夏萦尘道:“郁香妹子前来找夫君谈画,我便将她带到这里,早知道你与召舞在这里练这般姿势。我就不将她带过来了。”
刘桑呵呵挠头。青影秋郁香却是疑惑地看了夏萦尘一眼。她的丈夫压着她的妹妹,按理说她该着恼才对,但看她这番言语。既像是责备,又像是取笑,竟是让人分不清楚。
刘桑看向青影秋郁香,道:“刚好,昨rì楚坚送了一幅先秦仓吴子的御龙画作给我,青影秋郁香若有兴趣……”
青影秋郁香轻叹一声:“仓吴子乃楚国人士,其所作之《人物龙凤图》和《御龙图》最为出名,郁香虽对他的画极有兴趣,但既是那楚坚所送,却又让人颇倒胃口,还是不看的好。”
看来对那个时候,楚坚和魁游残想要对她下药之事,她依旧记恨在心。
想到这里,刘桑心中忽又一动:“她到底是不是跟我一样,都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穿越者?如果她真的也是那个时代的穿越者,那她到底是真的忘了前世的事,还是在我面前装成这个样子?她又知不知道我也是个穿越者?唔,仔细想想,若她真的跟我来自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时代,那就凭我弄出来的玻璃,她也没有理由不知道我是穿越者。”
有心试探一下,于是笑道:“这宫里还有许多处风景,连我也不曾逛过,既然这样,我们不如随便走走,不谈画,改谈诗好了。”
夏召舞瞅他一眼:“我也去。”
刘桑道:“反正没事,大家一起逛逛也好。”
一男三女,四人一同逛去……
***
四人在蜻宫内到处逛了一番,最后来至靠近北面城墙的沐德山上,沐德山名为山,其实却是花费不知多少人力运来土石,强行造出的山丘,山顶略高于城墙,又有一阁,可供人登高远瞭。
他们登上楼阁,往远处瞭望,蜻宫原本就是在有翼城城北,他们又是在蜻宫之北,视线越过内城城墙,两里之外,便是外城,内城与外城之间机关密布,箭塔重重,禁止百姓出入,且不建城门,若是有军队想要从北面攻入,几无可能。
楼阁乃是用红漆漆成,sè彩依旧艳丽。青影秋郁香道:“刘公子既说谈诗,不知可有诗作,容郁香拜读?”
刘桑道:“近来确实是有所感触,得诗一首。”
青影秋郁香道:“公子请说!”
刘桑看向远处,长叹一声,缓缓吟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chūn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淡中。”
夏萦尘、夏召舞姐妹俩俱是动容,这诗作别具一格,与乐府一贯的风格虽不相同,但啷啷上口,且是从一个极是宏大的角度来看待历史长河,虽是抒情感叹,却又超脱万物。
夏召舞看向姐夫,近乎崇拜地想着:“姐夫果然是文武双全。”
夏萦尘却是心中忖道:“看来对国事政事,夫君虽然参与,却并不喜欢,才会有这般感触。”
刘桑却悄然看向青影秋郁香,这首诗在他的上一世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青影秋郁香要真的是跟他一样的穿越者,绝不可能没有听过。只见青影秋郁香看着他,眼睛仿若星光闪动一般,欣喜地道:“原来刘公子竟是诗画双绝,这首诗的格律,郁香以前从未听过,但却觉得抑扬顿挫,感觉只要编上一曲,马上便能唱出一般。这‘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三句,更是概括了一切英雄人物之虚实,极是深刻,如此佳作,必定能像公子的唯美画风一般,流传千古。”
刘桑见她欣喜雀跃、激动万分的神态,不似作伪,心里想着:“看来她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这首诗词。”
要知道。这首词的作者杨慎虽然不及李白、杜甫那般出名。但它本身就是足以流传千古的佳作,又是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国演义》的开场白,在他的上一世里,只要不是文盲。应该都是听过的。
而青影秋郁香看上去。确确实实像是第一次听到。虽然她也有可能是在演戏,但刘桑自忖观察细微,她要真的只是在做作。他不可能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他心中忖道:“看来她确实不是从我那个世界穿越来的,不过这样的话,为什么她又能够作出杜甫的‘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只把‘东吴’改成‘东海’?还是说,这真的只是巧合,她作了一首诗,而那首诗恰恰就与我上一世里,唐朝杜甫的诗只差了一字?”
又想着:“虽然这种巧合,怎么想都有些荒唐,但世上之事,有的时候还真是这般凑巧。”
由于有小王子的前车之鉴,他心中确实是有些不太放心,现在想到青影妃子应该不是跟自己一样的“穿越者”,心中一块石头落下。又笑道:“既然到了这里,不如郁香姑娘也作上一首?”
青影秋郁香略一沉吟,施了一礼,道:“既如此,郁香也就只好献丑了。”立在栏前,看着城墙之外,夕阳往山岭落去。她以清脆悦耳的声音,轻轻吟道:“白rì依山尽,蝶河入海流;yù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夏萦尘心中惊讶,想着郁香果然不愧是中兖洲有名的才女,这般短的时间里,便作出这般应情应景的诗作,这首诗虽然只是短短的五言,说的似乎只是当前景象,却隐喻颇深,实是难得佳作。
夏召舞亦在一旁嘀咕:“算你了得。”又看向姐夫,见他看着青影秋郁香,一副震惊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吃醋,悄悄踹了他一脚。
刘桑却是看着再次“抄袭”的青影妃子,目瞪口呆。
姑娘……你是来逗我的吧?
***
四人逛了一圈,没过多久,便遇到银月玄玄、鬼圆圆及一批玄彩、彩衣,还有牵着手一起跟来的小婴和夏夏,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傍晚时,天气炎热,刘桑回自己屋内洗澡,夏召舞走在他的身边,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气道:“至于么?就算她能诗会画,是个才女,你难道还想跟她私奔不成?”
刘桑:“啊?什么私奔?”你在说什么啊?
一下子反应过来,失笑道:“你想到哪去了?”
夏召舞扭过头,哼了一声。
刘桑无奈摇头。
***
刘桑确实是越来越搞不懂青影秋郁香的来历。
一首诗有可能是巧合,两首诗还是巧合?
白rì依山尽,蝶河入海流;yù求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是王之焕的《登鹳雀楼》吧?仅仅只是为了应景,把“黄河”改成了“蝶河”,跟“东吴”改成“东海”一样。
青影秋郁香能够抄出“白rì依山尽”,能够抄出“两只黄鹂鸣翠柳”,却没有听过“滚滚长江东逝水”?
还是她根本就是装出来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刘桑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能装了。
又或者,她虽然是从那个世界穿越而来,但时间点是在唐朝之后,明朝之前,所以知道李杜,不知道杨慎,也没有看过《三国演义》?
真是越想越觉离奇。
两人分开,刘桑回到屋子,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
天sè已经开始变黑了,刘桑心想,无论如何都要弄清青影秋郁香的来历与目的,看她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毕竟,青影秋郁香可是千里迢迢追到和洲来找他,虽然按她自己的说法,是为了与他谈论画道,但她若真的是跟他一样的穿越者,谁又知道她会不会是另一个小王子,又暗藏了多少机心?
果然还是要找她弄个清楚。
于是,让探chūn、惜chūn、小凰、小珠自行休息,不用管他,自己离殿而去。四女以为他与昨晚一般,到公主屋中睡去,自也未想太多。
刘桑往宫门走去,前方忽的闪出一人,却是召舞小姨子。
小姨子盯着他:“你去哪里?”
刘桑道:“去外头走走……”
美少女瞪着他:“骗人,你是去找那青影妃子。”
刘桑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夏召舞见他模样,知道自己猜中了,轻哼一声,扭过脸去。
刘桑汗了一下,道:“只是有些事问问她,你不要想多了。”
“关我什么事?”夏召舞嘀咕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圆圆都还是你小妾呢,我就是你小姨子,姐姐都不管你我还管?反正、反正你也就是喜欢那种会作诗会作画,或者是像她和姐姐那般安安静静的女人。”
刘桑失笑道:“没有的事!”又笑道:“郁香姑娘再怎么能诗会画,在我心里也比不了你。”
“都说了不关我的事,”美少女脸红红的,扭过脸去,“而且……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刘桑道:“当然是真的。”
美少女轻哼一声,又瞅他一眼:“我跟你一起去。”
……(未完待续。。)
第407章 都是来坑爹的
刘桑心想,她要是跟在身边,就算见了青影秋郁香,有关穿越的事也不太好问出口,不过这边刚说小姨子更重要,转身就把小姨子扔下去找别的女人,小姨子显然也会不高兴。于是道:“好,我们走。”
夏召舞立时兴奋起来。刘桑道:“就有那么高兴?”
夏召舞道:“一整天了,都没有出去过,姐姐不许我离开蜻宫,说除非有她和姐夫你带着。”
刘桑奇道:“你有这么听话?”
“也、也不是听话,”夏召舞低着头,“就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原来是这个样子?刘桑心生暖意。牵起她的手,笑道:“我们走!!!”
带着召舞小姨子,从东门出去,到了外城。
有翼城的夜晚,有的街道极是安静,有的却很热闹。既然是出来玩,自然是要往热闹的地方逛。夏召舞东跑西窜,简直比小婴还像个孩子,当然,如果单从岁数这一点来说,其实倒也没错就是。..
那些到了夜晚依旧繁华的街市,大部分对于女孩子来说,其实并不是适合游玩的地方,而一到晚上,蝶江上便会飘着各类花船,yín声浪语不时传出,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夏召舞往南指去:“我们到那边的街上去玩。”
刘桑摸着鼻子:“穿成这个样子?”城南有一些街道,确实是比较热闹,到了晚边。杂耍、小吃、戏台等等应有尽有,只不过住在那里的大多都是穷苦百姓,刘桑与夏召舞穿着绫罗绸缎,尤其是召舞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到那种地方太过显眼,与其说是看热闹,她自己不要被当成热闹给人看就好。
“要不……”召舞小姐眼珠子一转,指着远处一座高楼,“我们去那里玩?”
刘桑叫道:“拜托,那个是青楼啊!”
“我知道啊。”夏召舞道。“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去青楼,我们女人就不能去?”
刘桑道:“男人去召jì,女人去做什么?那里又没有男jì。”
夏召舞道:“要不,我们到那店里买套衣衫。我扮成男的。我们一起去召jì?”
哇。你还真是异想天开。
刘桑往她胸口瞅去……带着小姨子逛青楼,确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只可惜召舞小姨子的xìng格虽然有些像男孩子。风风火火的,但她的胸却发育得太好,再怎么女扮男装,别人也会看破。
发现姐夫在看自己的胸,美少女脸一红,双手交叉叠在胸前,看向一旁,弱弱地道:“这个也不肯,那个也不肯,你还不就是想去找你的郁香妃子?”
这是没有的事……关键是你这主意太不靠谱了,让你女扮男装,带你去召jì,我还不如买下一座青楼,把你关进去,我去piáo你好了。话又说回来,你到底有多好新鲜啊,连青楼都想去?
夏召舞恨恨地拉着他的手:“走吧。”
刘桑道:“去哪里?”
夏召舞道:“去见你的郁香姐姐去。”
刘桑道:“我真的没有……”
夏召舞叫道:“想去就去啦,真是的,弄得别人跟母夜叉一样。”
我真的没有啊!刘桑叹气。
***
两人到了潇晴馆外,夏召舞嘀咕道:“进去吧。”
刘桑却是无奈,虽然他一开始出宫,确实是想要来找青影秋郁香,但既然小姨子已经跟了出来,他自然也就没有这个想法,毕竟有关穿越的事情,有他人在场,也就不太好说。
反过来拉着小姨子的手,往另一边拖。
夏召舞叫道:“你做什么?”
刘桑道:“你跟我来就是。”带着她来到远处一座楼阁,跃上屋檐,牵着她坐下。
夏召舞疑惑地问:“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刘桑道:“我和你姐姐有一次,也是在晚上,坐在这里聊过天。”
夏召舞讶道:“真的?”
“嗯,”刘桑道,“那个时候你还在灵巫山,我装成‘闾雄’到有翼城来,对付曹安帮,你姐姐刚好也到了有翼城。”
夏召舞坐在姐夫边上,双手夹在腿间,看着慢慢移上夜空的明月:“还有这样的事啊?”
刘桑笑道:“不过在凝云城的时候,我们也有过一次,一起坐在屋檐上喝酒聊天,你好像还跟我说过什么事来着,太久了,记不得了。”
夏召舞低下头,双手叠在膝上,羞涩地以额压臂……死姐夫,居然还敢说?
那个时候,她告诉姐夫,她有喜欢的人了……现在想想,她说的那个人不就是姐夫吗?他根本就是在捉弄她嘛。
他真的是坏死了。
刘桑转头看去,见她鸵鸟一般埋在那里,心中好笑。
这丫头还真是越来越容易害羞了。
用右手环住她的肩,在她耳边喁喁细语,说了许多挑逗的话。美少女脸热热的,半偎在姐夫胸口,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月照屋檐,星光隐现,高低起落的屋檐在月下反shè着雪白的月光,炎热的夏夜,分外的让人躁动。少女的羞怯,极是让人陶醉,刘桑轻轻的,将她抱入怀中,抚摸着她玲珑的身体。
少女有若胆怯的兔儿,想要反抗,又不敢逃,只一会儿,峰一般的左rǔ已隔着衣裳,被姐夫握在掌中,轻轻揉动。感受着圆圆的豆儿在手心处的滑动,刘桑的身体仿佛也随着手掌与少女rǔ儿的摩擦而暖了起来,看来“摩擦生热”确实是经过无数次经验验证的真理。
热得无法忍受,干脆将美少女压在檐上,想着“摩擦生热”已经被证明是对的。就不知“钻木取火”怎样?
少女轻轻捶打着他的胸膛,娇羞无力。宫绦轻解,亵衣尽呈,刘桑大力往她吻去,同时将手往她裤头解去。
就在这关键时刻,忽的,强烈的破空声传来,刘桑生出感应,急急抬头,只见一团烈火疾轰而至。
居然在这种时候被人偷袭。他吓了一跳。抱住小姨子急纵而起,烈火轰在屋檐上,轰然一响,撞开一个大洞。
……
***
同一时间。潇晴馆内。
青影秋郁香对镜而坐。轻梳秀发。
秀发乌黑。有若瀑布,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眸里闪动着星光。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chūn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淡中。
竟能够做出这般纵览古今,大气而又极具感染力的佳作,刘公子果然是与众不同。
忍不住又轻叹一声,来和洲已有三四个月了,按理说,是时候该回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一点也不想离开。中兖洲虽是自己的家,但待在那里,就像是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不管是父母还是姐妹,都好像是陌生人一般。
看着镜中孤独的自己,她心中忖道:“刘公子文武双全,诗画俱绝,在他身边,总有知己之感,甚至觉得不管是什么事,他都能理解一般。既然不想回去,倒不如留在这里,若是能够嫁给他……只是他已有妻子,而我在名义上亦有丈夫,虽然只是配的冥婚,终究是无法再嫁。”
不由得又惆怅起来。
取来台上唇纸,用双唇抿住,忽又好笑,夜已深了,马上就要睡去,还抹口红做什么?放下唇纸,檀唇轻张,唇sè鲜红如血。她本就多愁善感,看着这血一般的红唇,心中不由想到:“自幼时大病一场后,总觉得,自己仿佛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爹娘说我那个时候差点死去,谁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在尘世间寻寻觅觅了这么多年,恍恍惚惚,尽是忧愁,好不容易找到知音,却又无法嫁给他,而那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家,我也不想再回去了,既然如此,倒不如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悄悄寻死,反正,也许我小时,其实就应该死去……”
一念既起,看着台上的剪刀,只觉分外诱惑,更是想着,若自己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许这般死去,便能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于是轻轻拿起剪子,心想反正都是一死,无人知道也好,有人知道也好,又有什么区别?何不就在这里寻个了断?
双手握着剪子,对准自己的咽喉,忽听外头一声巨响。她一个错愕,想着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虽觉反正已是要死之人,外头发生了什么,又与她何干?终究还是忍不住移到窗边,揭帘看去,却见远处屋檐破开一个大洞,一个少年冲天而起,怀中还抱着一个半裸的少女。
她睁大眼睛……那个不是刘公子和集羽郡主么?
刘桑抱着夏召舞,急急腾起,美少女将衣裳紧紧捂在胸口,生怕它被夜风吹走。
远处的某个角落里,一个女孩,持着红、蓝两sè的灵旗,喃喃地道:“爹爹,你不要怪我……女儿实在是忍不住啊。”
刘桑抱着小姨子急腾而起,凭着超强的感知力,一眼看到远处街头生怕被他发现、快速遁走的女孩……忧忧,你真的是坑爹啊。
眼见许多人听到异响,跑到街上,甚至还有兵士赶来,赶紧抱着小姨子在檐上几个纵跃,逃窜而去。
窗口处,青影秋郁香张口结舌地看着狼狈逃掉的两个人,呆了好半晌,忽的扑嗤一笑……他们在做什么啊?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
抱着小姨子,一直逃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这才将她下来。
夏召舞赶紧穿好衣裳,系好腰绦,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若不是受到突然攻击,在刚才那种气氛下,怕是真的会在那种地方**给姐夫。
刘桑朝她看来:“召舞……”
夏召舞“嗖”的一下,先跳到半丈外。
刘桑抬头看星星。
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刘桑心想。今晚是没有机会了,话又说回来,刚才那种气氛也怪不得他啊,小姨子刚才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可口了。
夏召舞不敢看他:“我们回去吧。”
刘桑道:“好。”
夏召舞纵上屋檐,往蜻宫跃去。
刘桑追在她的身后,欣赏着她的身姿,秀发飘动,那浑圆的翘臀也随着秀发飘动的节奏,一晃一晃的。觉察到姐夫那坏坏的目光。少女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跳到一旁,回头瞪他:“你先走。”
刘桑呵笑两声,纵到前方。
美少女跟在他的身后,心想这该死的姐夫。既让人喜欢。又让人生气。
悄悄偷看姐夫的后臀。很想找个什么东西戮他……
***
回到蜻宫,明月已是移上中天,领兵守在东门的玄彩为他们开了城门。
进入宫中。花香虫鸣,柔美而又静谧,chūn末夏初的虫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始终不绝,却又让人觉得天地异常的宁静,单是听着,便让人觉得自己会做个好梦。
园林中,刘桑蓦一回身,在他身后的美少女差点撞入他的怀中。
“召舞,”刘桑轻搂着她,“去我房间睡好不好?”
“啊?”夏召舞惊得呆了,这一路上,姐夫规规矩矩的,她还以为姐夫已经放弃了。
她却哪里知道,男人的yù望一旦被挑逗起,是没有那么容易压下的。
她弱弱地道:“姐夫,你、你就那么想要?”
刘桑道:“嗯……那你想不想给?”
夏召舞想了想,咬了咬嘴唇,转过身来,背对着姐夫,将自己柔软的臀向后翘起,轻摩着姐夫的腹下,经过这几次接触,她早已知道,只要这般做,姐夫很容易就会膨胀起来。
虽然隔着少女的下裳,刘桑却觉得异常的舒服。
夏召舞羞涩地道:“姐夫,你还想不想要?”
刘桑道:“想……”
还未说完,身前少女已如猫一般窜走:“我就是不给,急死你。”竟然就这般娇笑着跑了。
臭、臭丫头……
没有想到小姨子居然会这般捉弄他,将他勾起yù火,却又一跑了之,刘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体内热流涌动,实是在难以忍受。
不过没有关系,他想着,妹债姐偿,妹妹跑了,那就去找姐姐好了。
疾掠而去,掠了一阵,却看到一个女孩立在那里。他顿了一顿:“小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小婴一手抱着睡枕,一手搓着眼睛:“我想跟爹爹睡。”
呃……
没有办法,刘桑只好牵着她,回到自己房间,抱她上床,陪她睡觉。夜越来越黑,他yù火难耐,翻来覆去无法睡着,有心去找外屋的小凰消解一番,小婴却搂着他的胳膊,睡得香甜,而他又不好对这样的小罗丽兼养女下手,只好硬生生憋了一夜。
唉,小婴,你跟忧忧一样,都是来坑爹的……
***
第二rì一大早,刘桑用冷水洗了个澡,勿勿赶去参加朝会。
朝会刚一开始,便有惊人消息传来,竽郡乱民暴动,甚至有杀人放火等恶事发生。
一名官员道:“失了田地的百姓有若蝗虫,只有破坏,毫无建设,从一开始就应该将他们驱逐出境,而不该收留他们。此外,大多数百姓,都只知畏威,而不知恩德,施恩太多,他们不知怀德,反索求更多,索求不得,心中生怨四处闹事,扰乱秩序。”直指刘桑这些rì子打压豪门,过于倾向百姓的政策。
丘丹阳却道:“不然,chūn季已过,百姓大多已种下小麦,又有朝廷的减租和放粮,其它各地乱象连连,南原却是相对稳定,再加上南原原本就是江多田多,今年天气亦未见异常,可以对秋季收成有良好期待,百姓固有许多无知者,但大多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目前南原形势比外地已不知好了多少,百姓心中并无怨言。而外地流民固然也有为非作歹者,但竽郡靠近有翼城,目前并无多少流民进入,且大多得到救助,纵然有人带头,也难以生事。”
刘桑亦道:“竽郡有暴乱是真,但这些‘暴民’从何而来,却值得商榷,打着‘民’之旗号的,未必就真的是民。”
在接纳流民这件事上,刘桑与丘丹阳一向分岐严重,此刻却是同一立场。
夏萦尘沉吟道:“暴乱既起,应该如何解决?”
丘丹阳道:“若真是百姓闹事,反而好办,少数百姓成不了气候,大批聚集,也大多有所诉求,一开始无非图个安定生活,只要恩威并施便可解决。但若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闹事,情形却极是不同,此事不可不重视。”
刘桑道:“贺翔贺将军此前本是竽郡郡守,可紧急调派过去,前往竽郡镇压。”
夏萦尘点了点头:“就这般办。”
……
***
景珠阁中,夏召舞睡了一个香香的觉,做了一个甜甜的梦,梦里面,姐夫想要欺负她,被她踹倒在地踩了十八脚,再踢到天上用火狠狠烤焦,虽然后来不知怎么的,还是被姐夫给压在身下,然后梦就变得奇怪起来,但踩他烤他的时候真的很过瘾。
起床后,让鸾儿帮她梳洗更衣,又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鸾儿取笑道:“小姐,你已经很漂亮了,不用再照了。”
夏召舞恨声道:“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姐夫看光光?都是你这没用的死丫头害的。”
鸾儿委屈地想,这个你怪驸马爷去啊,怪我有什么用?
而且,人家也被驸马爷看光光了,虽然人家只是丫鬟,但丫鬟也是人啊。
说话间,一名彩衣在外头唤道:“三宫主可在?”
鸾儿来到阁外:“什么事儿?”
那名彩衣道:“中兖洲的青影妃子,在外头求见。”
……(未完待续。。)
第408章 兔子急了会咬人吗?
阁内,夏召舞听在耳中,心想:“那女人找我做什么?”整好衣裳,飘了出去。
来到宫门,见青影秋郁香静静地立在那里,于是掠到她身边,没好气的道:“什么事?”
青影秋郁香有些不安的样子:“只是闲来无事,想找郡主聊聊天,说说话儿。”
夏召舞奇道:“谈诗论画,我不太懂,玄术武术,你又不会,我们说什么?而且你不是喜欢找我姐夫么?跑来找我做什么?”
青影秋郁香道:“这个、这个……”
夏召舞看看周围,见宫门外停了一些豪华马车,又极是安静,立时反应过来,看来她是找过姐夫的,但这个时候,姐姐和姐夫都在朝会上,显然没空。
于是没好气的道:“要找姐夫,下午来就是,我走了。”往宫内走去。
青影秋郁香黯然无奈,自昨晚生出寻死的念头,却被刘桑与夏召舞打扰,事后回想一下,亦是惊出一身冷汗,又心知,这种可怕的念头既已生起,也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再次冒出,竟不敢一个人待着。
想要来找刘桑谈心,偏偏他又在上朝,只好去找夏召舞。
其实她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夏召舞年纪比她小上许多,亦不是很可靠的样子,但与她在一起,却莫名的,会安心许多。
眼见夏召舞就这般离去,她也只能轻叹一声。
夏召舞走了一段,回过头来。见那女人蛇髻褙裙,寂寞地立在那里,无处可去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怜。她终究心软,哼了一声,走了回来:“要聊天也到宫里聊,待在大门口做什么?走吧!”
青影秋郁香欣喜跟随。
***
朝会结束后,刘桑与楚坚走在一起。
楚坚道:“愚兄今晚于川燕楼设宴,驸马可有空闲?”
刘桑笑道:“既然楚兄有邀,我必会到达。”
两人彼此商定。
诸事完毕。刘桑与夏萦尘走在一起。
见周围无人。刘桑在娘子臀上摸啊摸,夏萦尘回眸瞅他一眼,低声道:“我本以为昨夜你会去我那里。”
刘桑泪目……本是想的。
一把将她搂住怀中,嘿笑道:“现在去也不迟。”
夏萦尘温柔一笑。牵着他。一同来到羲和殿。让其他人自行玩去。
刘桑道:“娘子,天气好热。”
夏萦尘道:“是有些热。”
刘桑嘿笑:“娘子,穿这件衣裳给我看。”从巫袋里掏出一件。在娘子面前抖开。
夏萦尘道:“又是这种怪衣裳。”
刘桑搂着她:“快点嘛,快点嘛!”
夏萦尘也只好随他心意,闺房之中,乐趣无穷。
……
***
恩爱完后,相拥睡了个午觉,闲来无事,刘桑让娘子换上那套兔女郎装,自己取出画笔画纸,在那儿帮她画画。
夏萦尘亦是由他,戴着兔耳,穿着紧身的白兔衣裳,跪坐在那儿,细细品茶。
虽然她的动作依旧是那般的优雅高贵,有若天上的仙子,但因穿着这般不成体统的衣裳,反让人看着有趣,只觉赏心悦目,别有韵味。
夏萦尘饮一口茶,道:“楚坚今晚邀了夫君?”
刘桑道:“自然。”
夏萦尘道:“明日使臣便到,然后父亲将名正言顺地管理南原,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夫君自己小心一些。”
刘桑道:“我知道,他玩不过我的。”
夏萦尘道:“狗急了亦会跳墙,何况是人急了?夫君不可大意。”
刘桑看着她,道:“兔子急了呢?”
夏萦尘取一杯子,倒一杯茶,轻轻端起,温柔地飘了过来,竟在他身前,轻柔下跪:“夫君请喝茶。”
伸出手,用叩着的指头托起她那美丽的俏脸,取笑道:“兔子急了,就是这个样子么?”
夏萦尘被迫抬头,注视着他:“那该如何?”
刘桑低头笑道:“兔子急了,不咬人么?”
跪在夫君腹前,绝色女子抹过飞红:“夫君想让我咬哪里?”
看着她姣花照水的容颜,风情万种的姿态,画儿一般的红唇,刘桑想不心动都难。于是用手掌托起她的下鄂,淫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咬,本大爷……”
却见一声叫唤:“姐姐?姐姐你在……吗?”小姨子冲了进来,突然又僵在那里,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这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姐姐会穿成这个样子,在姐夫面前跪下?
从来没有想过姐姐竟会穿成这个样子,头上戴着兔耳,身上穿着兔服,臀上还有毛茸茸的兔子尾巴,夏召舞整个人都懵在那里。在她身后,亦有一女轻轻走入:“刘公子?夏姐……姐????”
看着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的小姨子,和随她而入的青影秋郁香,刘桑汗了一下。
夏萦尘也没有想到妹妹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脸上一热,装出镇静自若的样子,风清云淡地站起,慢慢地走回案边,很优雅、很镇定地喝着茶儿,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夏召舞在青影秋郁香耳边小声道:“兔子耶!!!”
夏萦尘一口茶喷出……
***
夏萦尘进里屋换衣裳去了。
刘桑看着小姨子,叹一口气,这丫头来得真不是时候。
夏召舞瞪他一眼:“要做什么,不会让人在外面守着么?”
刘桑继续叹气……就是因为“要做什么”,才把黛玉、宝钗她们全都赶走的。
夏召舞却又恨恨地道:“姐姐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子惩罚她,要她穿成那个样子跪在你面前?”
刘桑道:“谁说我惩罚她了?”凑过去。在小姨子耳边悄悄道:“这个是闺房之乐,你不懂的。”
夏召舞咬了咬嘴唇,斜他一眼:“怎、怎可能有这样的闺房之乐?”
刘桑继续嘿笑:“有闺房之乐,更甚于此!”
夏召舞瞪大眼睛……比这个还要更“过分”的闺房之乐?
姐夫你到底要把姐姐折磨成什么样子?
刘桑道:“倒是你,这种时候跑过来做什么?”这时间点也太过分了,就不能晚点来?
夏召舞往远处的青影秋郁香瞅了一眼,小声道:“我跟她讲好了,让她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不过这种事情,自然要跟你和姐姐说一声。”
刘桑错愕道:“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夏召舞嘀咕:“也没有多好。”其实她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青影秋郁香很可怜。然后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
没过几下,夏萦尘飘了出来,知道妹妹已答应让青影秋郁香搬进来与她同住,也未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留下萦尘、召舞姐妹两人与青影秋郁香在那说话。刘桑回到自己所住殿内。躺在床上,取出群星图,念出心星神咒。只一会儿,神识便进入星界。
星界内,一颗颗流星在他周围不断的转动。
“爹爹!”身后传来轻灵的呼唤声。
刘桑回过身来,看着黑暗天女:“你昨天傍晚在哪里?”
黑暗天女娇小而**的身子摇啊摇,双手捧着脸蛋:“女儿在这里等爹爹啊。”
刘桑头疼:“我说的不是你,是忧忧。”
黑暗天女手指点颊,想啊想。
刘桑叹一口气:“你为什么会在潇晴馆附近?”
黑暗天女低着头:“不如爹爹先告诉我,你们两个在屋顶上,想做什么?”
不让她转移话题,刘桑盯着她:“你在监视青影秋郁香?”
黑暗天女的嘴角溢着冷笑:“爹爹,你不觉得,她实在是太奇怪了么?她明明是中兖洲的人,跑到这里来找爹爹,却又一直都不肯回去,她留在这里无亲无故,她到底想要什么?”
刘桑道:“她虽然有许多不可解的地方,但我也不觉得她有什么险恶用心……”
黑暗天女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在绝冀洲的时候,我不也骗过爹爹?爹爹的心肠太好,太善良,善良的人,总是会被坏人骗的,尤其是坏女人。”
刘桑道:“她不是坏女人……”
“是么?”黑暗天女冷笑道,“那爹爹知不知道,前日夏召舞被人施术时,青影秋郁香也在那附近,而且一直藏在人群里看着她?”
刘桑怔了一怔,皱眉道:“不过施术的人不会是她,否则的话,炫雨梅花不可能发现不了。”
“我也没说是她,”黑暗天女轻哼一声,“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奇怪了,很多地方都很奇怪,而且她还一直缠着爹爹……”
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刘桑叹一口气。
“还有一件事,”黑暗天女道,“今日中午,楚家大小姐与丘丹阳见了面。”
刘桑皱眉:“他们两个见面?”
黑暗天女道:“嗯,楚乐颖在离开蜻宫的官道上拦住丘丹阳,向他下跪,丘丹阳将她扶起,后来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楚乐颖便离开了。”
刘桑冷然道:“忧忧……那个时候,你派人监视的是楚乐颖,还是丘丹阳?”
黑暗天女不敢看他:“这个……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两人接触过……”
刘桑有些发火:“你监视的是丘丹阳?你在监视我们自己的人?”
黑暗天女道:“自己人也未必就全都可信,万一自己人害自己人,危险反而更大……”
刘桑怒道:“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黑暗天女道:“爹爹,我只是在帮你,我也没做什么,只是……”
刘桑叹一口气:“忧忧,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我不反对这种谍报与探子的作法。但只能用在敌人身上,绝不能用在自己人身上。自己人未必全都可信,但这世上,绝无不透风的墙,采用这种把所有人都当成潜在敌人的作法,最终只会让自身内部生出裂痕,要让自己人不敢生出异心,不会生出异心,不是要用这种恐惧的手段对付他们,而是要让他们相信。相信站在这条战线上。才能发挥出他们的才华,才能看到更大的希望。没有什么事会是一帆风顺的,要维系一条战线,唯有靠共同的理想和目标。用恐怖手段来对付自己人。形势好时还无所谓。一旦出现挫折,马上就会出现众叛亲离,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因为他们看不到希望,看不到信任,只能看到你对他们的怀疑和压迫。”
黑暗天女怔了半晌,低着头道:“我知道了,爹爹,我会把所有对自己人的监视都撤回来。”却又抬起头来,瞅了他一眼:“但是青影秋郁香现在还不是自己人。”
刘桑挠头道:“她虽然不是自己人,但她今天便会住到蜻宫里,我更不能让你跑到蜻宫里监视她。”
黑暗天女扭着脸,看向一旁:“原来爹爹是要把她变成自己人,爹爹你……还真是风流呢。”
呃……这个不关我的事啊……
***
神识回到尘世,刘桑出宫,前往川燕楼参加宴会。
会上莺歌燕舞,楚坚竟是招了不少漂亮歌女前来作陪,与刘桑作伴的,更是一对孪生姐妹,俱是娇艳动人,也不知他是怎么找来的。
会中,楚坚与诸人轮番敬酒,孪生姐妹花更是频频相劝,刘桑左拥右抱,难以自控,竟是喝得酩酊大醉。
酒意上涌,他搂着这对姐妹花,嘿笑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姐姐偎入他的怀中,娇笑道:“我叫葫葫。”
妹妹搂着他的脖子,上身几乎挂他身上:“我叫芦芦。”
刘桑笑道:“葫葫芦芦?好一对葫芦花。”
葫葫举起小杯:“公子,我们喝酒。”
芦芦道:“公子我喂你!”却将姐姐杯中的酒含了过来,往刘桑嘴儿凑去。
众人开始起哄,刘桑本就喝得差不多了,又是美色当前,张开嘴,就着芦芦的樱桃小口,把美酒喝个干净,喝完之后,更是不管那么多,两人当众热情地吻了起来,众人哄笑连连。
葫葫从刘桑怀中爬起:“妹妹你好坏,一个人独享。”凑了过去,与妹妹争食。
楚坚大笑道:“还是楚兄弟了得,连口水儿都有美女争着享受。”
刘桑将二女一起大力搂住,喘气道:“好酒,好……酒……”身子一软。
葫葫芦芦将他扶住:“公子你醉了。”
刘桑傻笑:“没醉,我没……醉……”
楚坚道:“你们俩还不扶驸马,到后厢歇息歇息?”
另一人取笑道:“只是让你们陪驸马歇息,可不要越歇越累。”
其他人会心而笑……
***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宴席结束,诸客散去。
楚坚来到川燕楼后方的一处废楼里,没过几下,便见到葫葫、芦芦飘了出来。
姐妹花俱是衣裳不整,肌肤甚至还能看到在激昂中被抓破的指痕。
楚坚冷然道:“他怎么样?”
芦芦娇笑道:“还能怎样?先是中了我们的曲沼流樱索魂唇,又被我们喂下天蚌媚丹,变成精虫上脑,只懂得淫欲的**,现在已经软瘫在那里,晕过去了。”
葫葫低笑道:“不过看不出来,他还真是蛮强壮的,虽然有天蚌媚丹的作用,但以我们姐妹的体质,竟也差点被他弄得死去活来。”
楚坚道:“有‘金枪蚀尽、玉烛滴干’的萝薜姐妹花在这,死去活来的只会是他。”
二女娇媚地道:“楚公子过奖了。”
原来,这对姐妹花并不是什么葫葫、芦芦,而是孽海情天翠荒楼的萝萝与薜薜,专以**诱人,采阳补阴,孽海情天翠荒楼的“曲沼流樱索魂吻”,几乎是中者无解,若再吃了她们特制的天蚌媚丹,与她们欢爱,那就算是金刚大汉,也会被吸尽真阳,精尽而亡。
三人进入屋中,只见刘桑全身**,倒在床上。楚坚冷哼一声,蓦一拍手,一个黑衣人蓦的出现在他身边。
萝薜姐妹花吓了一跳,这个人出现得无声无息,连她们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到的。这人阴阴沉沉,眼睛是一种倒三角般的怪异形状,内中又有晕黄的光芒轻轻闪动。
萝萝脸色微变:“莫非是‘魔眼’曹契?”
“魔眼”曹契冷冷地道:“哼。”
薜薜亦是动容,“魔眼”曹契乃是江湖上有名的盗匪与杀手,若没有大价钱,根本请不到他,想不到竟会被楚坚找来。
楚坚盯着床上的少年:“你去看看。”
“魔眼”曹契慢慢向前走去。
萝萝冷笑道:“楚公子莫非不相信我们姐妹两人办事的能力?”
楚坚道:“不敢,不敢,只是有备无患。”没有理会她们,却是依旧看着前方。
曹契缓缓移到床头,小心地伸出手,搭在刘桑手腕上,微一沉吟,道:“他确实已阳精亏损,精尽无力。”
薜薜轻哼道:“这是当然的事,他再怎么能干,终究是个男人,以我姐妹两人的冰火体质,只要是男人就经受不住……”
话还未完,异变突起,曹契手指一挥,刹那间连点床上少年多处大穴,少年急急跳起,却是躲避不及,一下子栽了下去。
萝薜姐妹花脸色齐变。
楚坚动容:“他刚才果然是装的?”
“不错,”曹契阴阴的道,“他根本没有昏迷,只不过是伪装成不省人事的样子,他确实很能装,只可惜他太过自大,以为能够骗过所有人。若不是他这般自大,我只怕还未必能够这么快就将他击倒。”
……(未完待续。。)
第409章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萝萝忍不住道:“但他确实吃了天蚌媚丹,我们也确实采了他的阳精,几乎将他阳精吸了个干净,若不是楚公子还要留他一条性命,早已让他精尽人亡。”
曹契“魔眼”一张,看着刘桑,那诡异的视线仿佛要穿过他的皮肤,刺入他的体内,将他内中的五脏六腑,三魂七魄看个一清二楚,过了一会,他淡淡的道:“蚀魂!”
萝薛姐妹花俱是惊讶:“蚀魂?‘乱日**’子晕傲的蚀魂**?”
“不错,”曹契道,“虽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到子晕傲的阴阳合生秘术,但他已将阳精与魂魄融成一体,练就蚀魂,你们自以为采集了他的阳精,其实那只是你们的错觉,他既已练成蚀魂,没有反过来将你们的阴精吸尽,已是算你们运气。”
楚坚呼出一口气:“幸好有曹先生在这,要不然就麻烦了。”
曹契冷笑道:“此人确实了得,也很聪明,只可惜聪明人总是容易自大,所以傻人有傻福,而聪明人往往都不得好死。”
***
刘桑终于醒了过来。
此时,他已被人用铁索绑着手脚,吊在昏暗的地窖里。
在他前方,立着楚坚与一个黑衣人。
他看着那黑衣人,虚弱地道:“‘魔眼’曹契?”
曹契森然道:“嗯。”
刘桑叹一口气:“我小看了你。”
曹契道:“哼。”
刘桑看向楚坚,道:“我本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楚坚怒火中烧,冷然道:“你和夏萦尘闯入南原,夺走我楚家的一切,真以为扔下几根骨头,我就会原谅你们?”他咬牙切齿:“现在还只是开始,南原是我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凡是想要夺走它们的人,我都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他森然下令:“逼问他,把城门的口令和他所知道的一切都问出来。”
曹契冷冷上前。将手一挥。五条金针刹那间刺入刘桑体内。刘桑痛得身体扭曲,不断惨哼。
曹契魔眼射出的阴毒目光,更是有若无形的针线一般,钻入他的身体。肆虐摧残……
***
一个时辰后……
曹契阴阴冷冷地立在那里。在他的脚下。倒着一具尸体。
门边,楚坚等在那里,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刘桑已经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交待了出来,不管是城门的口令,还是暗处兵马的调动与布局。
看着自己的仇人在自己面前惨遭折磨,痛苦死去,这无疑是他最大的快乐。
但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更多的人跟随刘桑而去,凝云公主、集羽郡主、丘丹阳、西门常……他要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受尽折磨,不得好死。
楚坚愉快地离去。
离开地牢,加紧步伐。
夜色昏暗,倒影幢幢。
明天会是一个喜庆的日子。
今天却是一个不祥的夜。
蓦的,一个倩影闪了出来,挡在他的前方。
楚坚滞了一滞:“大姐?”
楚乐颖看着他:“坚弟,这么迟了,你在做什么?”
楚坚嘴角溢着扭曲的冷笑:“我在做什么,大姐你不用管。”
楚乐颖定睛看他:“明日一早,朝廷派来的使臣便会到达有翼城,流明侯将升格为一等侯。我知道,这个时候诋郡的成家、汝昌的傅家、五鹿的充宗都在暗中图谋,想要在这最后关头一举推翻流明侯和夏萦尘……告诉我,你跟他们没有关系。”
楚坚阴阴的道:“有关系,那又如何?他们原本就是我楚家的旧属,帮助我们楚家对付侵入者,有何不妥?”
“坚弟,”楚乐颖责备道,“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斗不过夏萦尘跟刘桑的……”
“我斗不过刘桑?”楚坚失笑道,“姐,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笑话?”他森森然道:“刘桑已经死了,就在后园的地牢里。”
楚乐颖大吃一惊:“你、你说什么?”
“刘桑已经被我杀了,”楚坚冷笑道,“你竟然说我斗不过一个死人?”
楚乐颖道:“坚弟,你莫要胡闹了。”
“胡闹的是你,”楚坚冷然道,“大姐,你今日午间,去跟丘丹阳说了什么?”
楚乐颖又惊又怒:“你派人监视我?”
楚坚冷笑道:“彼此彼此,你又何尝不是一直派人看着我?”
楚乐颖道:“我只是关心你……”
楚坚哼了一声:“关心我?你只是怕我连累到你,嫁出去的人,原本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关心的只是你自己,楚家变成什么样子,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关心过。你说我监视你,你瞒着我去见丘丹阳又是为了什么?丘丹阳从西海镇跑到南原来投楚家,爷爷和爹那般相信他,他却勾结外人,谋我南原,你现在是不是又要出卖我?他们给了你什么?是不是只要杀了我,楚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楚乐颖道:“你、你……”
楚坚道:“姐,你让开。”
楚乐颖咬牙道:“今晚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只要加入了外头的叛乱,不只是你,整个楚家都会跟着你一起灭亡。”
楚坚疯狂地笑道:“你终于说出来了,你怕的只是我把你也一起害死。”
楚乐颖道:“坚弟。”
楚坚喝道:“让开。”
楚乐颖蓦一拔剑,冷冷地道:“就算打断你的腿,我也会把你留在这里,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你去送……死……”蓦的一僵,整个人定在那里。额冒冷汗。
一个黑衣人从暗处突然飘出,三角形的怪异双眼射出诡异的目光,照在她的身上,竟刺得她经脉受制,完全无法动弹。
紧接着却是寒光一闪。
楚坚蓦的抽剑,疾冲而来,一剑刺入她的胸脯。
“坚……弟……”身子一软,她栽倒在弟弟身上。
楚坚搂着她,兴奋地道:“姐,你放心。不管你怎么样对我。我都会原谅你的,我绝不会让你白死,我绝不会让爷爷跟父亲、二叔他们白死,今晚。我就会让所有害过我们的人。血债血偿。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将剑一抽,鲜血飞溅。
“我们走!”任由楚乐颖滑落在地。他提着带血的剑,穿着血染的衣,带着黑衣人急急出府,与早已在深夜里等着他的家将会合,策马疾驰而去。
坚……弟……
楚乐颖倒在血泊中。
夜风轻卷,寒蝉长鸣,血水从她的胸脯汩汩地流出,热热的,暖暖的,流到地面,又慢慢变得冰冷、黏稠。
风越来越大,血越来越冷,春末夏初,炎热了大半个月的天气又因最后一丝春寒的反击而变得凉溲,好冷,好冷。
忽的,她的身子稍为暖和了些。
有人将她轻轻抱起,搂住怀中。带着最后一丝气息,她勉勉强强睁开眼睛,然后便看到了一个少年……一个用满是遗憾的目光,低头看她的少年。
——“刘桑已经死了,就在后园的地牢里。”
——“你竟然说我斗不过一个死人?”
坚弟,不要去送死……不要去……不要……去……
奄奄中,她的双目流出痛苦而绝望的血泪。
你……斗不过他的……
***
那一夜,有翼城中四处火起,乱马疾奔,到处杀声一片。
忽如其来的乱象,让许多人躲在床上栗栗发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战斗来得突然,铺得极开,却也结束得极为迅速。
鲜血染红了各处街头,天还未亮,便又被泼上清水,清扫干净,张灯结彩,挂上红绸。
昨夜是个残忍的夜,今天却是个喜庆的日子。
刘桑立在台上,看着远处出现的一道曙光。
战报接连传来,各处起事的乱党被杀得干干净净,城外等着里应外合的伏兵,被西门常和明去竽郡、暗中潜藏的贺翔带兵夹击,剿灭干净。
为了迎接使臣的到来,各处的尸体都被清了个干净,就好像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一名小兵赶来报信。
刘桑下了高台,骑马而去,赶到城南,来到一处肮脏街头。
吴毅刚早已率兵将整条街封锁,见军师到来,笑道:“那小子已经被抓了。”
刘桑点了点头,踏着还没有及时冲净的血水,进入一宅。
宅内先是看到一对鸾生姐妹花,竟是孽海情天翠荒楼的萝萝与薜薜。
萝萝、薜薜同时施礼道:“驸马爷。”
刘桑点了点头,道:“昨晚有劳了。”
萝萝娇笑道:“驸马爷客气了,血公主有令,我们不敢不来。”
薜薜掩嘴笑道:“只是昨晚虚凤假凰的,好生没趣,下次驸马爷若是有空,只管到翠荒楼来找我们,我姐妹二人,一定要好好的服侍驸马爷。”
刘桑呵笑道:“下次,下次。”
进入屋内,只见楚坚已被几名兵将押着,双手反绑跪在那里,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在他前方,立着“魔眼”曹契。
刘桑看向曹契,道:“多谢,酬劳已放在说好的地方,一分不少。”
曹契道:“哼!”飘然而去。
楚坚面如死灰……
天终于亮了。
流明侯率众迎出六里,迎使臣入城,使臣于城门口宣读诏书,自此,流明侯升为一等镇侯,坐镇南原,夏召舞升为护国公主,享开府之权。接下来,便是大封群臣,犒赏三军。
***
虽然已经开始入夏,天上却下起了细雨,天地间多了一分萧瑟,几分清凉。
刘桑踏步前往蜻宫正门。见楚坚已经绑在广场柱上,他顿了一顿,转身朝楚坚走去,来到他面前。
楚坚脸色苍白:“刘兄弟……”
刘桑淡淡道:“现在叫我兄弟,是否已经太迟了?”
楚坚想起大姐最后的劝阻,心中亦是羞愧绝望,如果他肯多听她一些,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刘桑想起楚乐颖昨夜倒在血泊中的情景,亦是心头火起,他缓缓道:“你放心。虽然我保不了你。但这几日里,你我总是兄弟一场,你的家人,我会尽力保住。”
楚坚再怎么蠢。也知道到了这种处境。自己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再有活路。只希望楚家不会因为自己的愚蠢而灭族。听到刘桑这般保证,心中更是羞愧难当,低头感激道:“多谢。”
刘桑道:“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文露。”
楚坚惊讶抬头:“谢文露?”
“嗯,”刘桑探过头去,在他耳边慢慢的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突然出手,一掌切在他的颈上,暗劲送入,直接封住他的嗓门,然后愉快地转身往甘渊殿走去。
楚坚在他的身后愤怒、挣扎,眼睛暴出根根血丝,口中发出怨毒的、绝望的,却谁也无法听到的呐喊……
***
甘渊殿中,诸将分左右席地而坐。
西门常离案禀道:“城中叛党已被除个干净,潜伏在城外的成、傅、充宗等各家兵将,已大半被歼,魁首尽皆或擒或杀,只有少部分人逃走,现在还在追捕之中。”
阶上,流明侯道:“可有百姓伤亡?”
西门常道:“叛党想纵火引发混乱,一些房屋被烧,但总体损失不大,受到连累的百姓有十来户,损失的兵士有一百多人。”
殿中,一些直到天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官员听到这里,便已知道昨晚的叛乱,只怕全在公主与驸马的掌控之中,否则绝不可能仅有这点损失。
刘桑却是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以这么小的损失,解决掉这么大的事件,其中一个原因固然是因为这场叛乱早已被预料到,另一个原因,却也是因为楚坚这蠢货充分充当了“猪队友”的作用,把从他这里逼问出来的“口供”迅速通知给联合作乱的各家家主,结果不管是口令还是城中守备的安排全都是错的,叛乱的各家拿着错误的信息起事,乱成一团,甚至是自投罗网,如何能够成事?
夏萦尘坐于阶上左侧,缓缓道:“楚坚该如何处置?”
丘丹阳出席道:“楚坚身为大夫,竟目无君主,犯上作乱,联合那些乱臣贼子,意欲谋害朝廷派来的使臣,此为可诛三族的大逆之事。”
夏萦尘沉吟道:“诛三族……”
刘桑上前禀道:“楚坚虽然作乱,但楚家却也并非全都与他同流合污,其姐楚乐颖、其妻文露皆曾力阻其叛乱之举,奈何楚坚丧心病狂,不但不肯听劝,反因其姐相劝,手刃其姐,至楚乐颖死于非命。我认为应该细细追察,凡依附作乱者,尽皆处死,不知情者,可以不究,楚乐颖为阻其弟叛乱而死,其志可悯,可以县主之礼厚葬,楚家少夫人文露力劝其夫,其心可嘉,可将楚家部分家产发放,将其放回文家终老。”
这个是刘桑、丘丹阳、夏萦尘早已商量好的事,这些人作乱时,流明侯还未接到朝廷诰书,名义上仍非南原之主,为了名正言顺,所以要将他们作乱的目的说成是以下犯上,刺杀朝廷使臣。
但诛三族却完全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楚坚的妻族文家、以及跟楚家世代联姻的西门世家,都不免牵连进去,将楚坚的罪行说重,然后轻轻处置,重拿轻放,原本就是拟定好的策略。
至于将楚乐颖说成为“大义”而死,再将文露与她并列,这个却是刘桑的私心,文露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被楚坚这蠢货牵连。
夏萦尘原本也有心保全楚乐颖和文露,只是没想到楚乐颖竟会被她的亲弟弟亲手所杀,然而事已至此,亦是无可奈何。
刘桑道:“至于楚坚,其人已经丧心病狂,今日通告其罪行,明日与其同党,一同于菜市斩首便是。”
这个时候,自然已无人敢再替楚坚说话,很快就定了下来……
***
接待使臣,封赏诸将,追捕余寇,整个白天,自然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到了傍晚,岳父与娘子还在设宴款待使臣,刘桑却有些坚持不住了,回到宫中。
夏夏与小婴正在那里玩耍,见到他,夏夏忽的睁大眼睛,看着他的头顶。刘桑抬起头来,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天还没有全黑,感觉就已经是昏昏暗暗的。他道:“小虾,你看到了什么?”
夏夏一惊:“没事,什么也没看到。”拉了小婴就跑。
刘桑:“……”她这样子明明就是看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刘桑抬头往天上看啊看……莫非,我的头上有黑气?
呃,还是我的头上有云?
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穿越者来了嚓嚓嚓嚓。
等一下,青影秋郁香好像也是穿越者,要不要把她啪啪啪啪了?
唔……为什么是啪啪啪啪?
话又说回来,青影秋郁香跟小姨子住到一起去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去逗她们玩下,缓解缓解压力。
另一边,小婴被夏夏拉着,跑到远处。小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夏夏探出头来,看向远去的师父:“师父的头上……有、灰、气。”
小婴:“唔???”
……(未完待续。。)
第410章 坤下震上,初六鸣豫
刘桑来到景珠阁,鸾儿入内通报了一声。
进入景珠阁,见小姨子与青影秋郁香坐在席上,两人一同扭头看他。
夏召舞道:“姐夫,你怎么有空过来?”
刘桑摸着肩背,叹气:“累死了。”趴到席上:“你们帮我揉揉。”
“揉你妹啊,”夏召舞气道,“我们又不是你的丫鬟。”
刘桑笑道:“揉一下又不会死。”
夏召舞恨恨地移到他身边,一边嘀咕抱怨,一边跪坐在那里,帮他捶背。
青影秋郁香见她明明怎么看怎么不情愿,却又老老实实的坐过去帮她姐夫捶背揉肩,心里不知怎的,浮现出一个自己以前明明从来不曾听过的词……傲娇?
夏召舞见她掩口偷笑的样子,恨声道:“还不过来?”
青影秋郁香讶道:“我也要?”
夏召舞坏笑道:“他说的是‘你们’,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还想逃?”
青影秋郁香心想,你是他小姨子,帮他揉揉也就算了,我又不是他什么人。
想是这样想,却是不知怎的,就这般移了过去,与夏召舞一同殷勤服侍……
***
园中某处,夏夏洗手焚香,占了一课。
紧接着却是面有忧色。
小婴道:“怎样了?怎样了?”
夏夏道:“坤下震上,初六:鸣豫,凶。《象》曰:初六鸣豫。志穷凶也。”
小婴手指点颊……听不懂。
夏夏道:“意思就是师父有危险。”
……
***
同一时间,地牢深处。
楚坚倒在地上,痛苦喘气。
官爵、家产都被人夺走,大姐死了,妻子怀的是别人的孩子,明天自己也要被处决,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全部都没有了。
不甘心,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痛苦,愤怒,怨恨。绝望……却又什么也无法做到。
他在狱中嘶喊着。却连声音也无法发出。
没有人能够听到,没有人……本来是应该没有人的。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棵树。
漆黑的地牢,仿佛突然间亮了起来。一根枝芽从地底钻出。在他面前不断的成长。长成了苍天的大树。
这样的地牢,为什么能够容纳这般高大的树?他不知道。
大树的每一片叶子,都散着玉石般的冷光。它摇动着,不停地摇动着。
一个疯癫的女子声音,仿佛从树里传来:“你是不是很恨?你是不是想要杀人?所有欺负你的、折磨你的、陷害你的、把你当傻瓜一般玩弄你的,你是不是想杀了他们?”
大树疯狂地摇动着:“如果你想要那么做,如果你无论自己变成怎样,就算是死也要报复,我可以帮你。”
报复……报复……
也许这只是个错觉,也许这只是自己怕到极致、恨到极致后所生出的幻觉。
楚坚那充满血丝的眼睛,却仍然瞪着这莫名出现的大树。
报复……报复……
两根枝条突然刺入他的体内,一种清冷而又神秘的能量急速地涌入他的身体,他的皮肤变成了玉一般的翠色,他的身体也在快速的涨大。
大树摇动着,疯狂地摇动着:“去吧,去吧,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楚坚发出一声怒吼,蓦的冲起,身上铁索尽断,顶上石板尽碎。狱卒匆匆赶来,却只能看到牢房上方,那一层层的大洞,尽皆骇然。
***
蜻宫的城墙上,一名玄彩带着七名弟子和一众兵士,来回巡察。
一道翠色光芒却在外城远处冲天而起,有若流星般划破夜空,疾飞而来。
她一个错愕,待看清来的不是流星,而是一个人时,急急备战。
一道道利矢,藉着城墙上的弩车,轮番射了出去。
但那人的速度实在太快,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已闪过利矢,飞到城墙上方。
那名玄彩将手一指:“射下他。”
七名玄羽女兵立时搭箭,低叱一声,箭矢带着咒符,刹那间刺中闯入者。
那名玄彩松了口气,被七枝带着爆裂符的利箭同时刺中,就算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也不可能不受伤。
但是意外发生了,意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出现,咒符上所带的玉灵之气,竟如流水一般,被那人抽了过去。
七枝箭射在那人的皮肤上,发出清脆悦耳的七声连响,有若金玉相撞,然后就纷纷弹射开来。
那名玄彩大吃一惊,那些女弟子亦是面面相觑。
咒符竟然失效,自大宫主教她们学会画符以来,这是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
那人却已落在一处箭塔上。
箭塔上的四名守卫连弩车都来不及使用,只能急急抽刀,劈了过去。
无形的劲气闪过,四人同时喷血,从箭塔上向外抛跌。
那人却已双腿一蹬,纵往蜻宫深处。
***
危险来临时,刘桑正与夏召舞、青影秋郁香坐在那里,喝茶聊天。
二女一个坐他左边,一个坐他右边,三人说说笑笑,彼此聊天。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后上方的墙壁蓦然破开,翠色的气劲直击而来,凌厉万分,杀气惊人。
刘桑只能凭着他过人的感知力一下子跳起转身,挡在二女身前,却是什么也来不及做。
闯入者来得太快,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激活第四魂。
而那强大的、充满无限怨毒与杀戮的气劲,亦是让他大吃一惊。虽然第一次见到这种苍翠色的气劲,但凭着惊人的第六感和对自身魔丹更多的了解,这一瞬间,他的心中一下子闪出四个字:“魔神之力?”
虽然与自己魔丹所蕴藏的幽冥天元之气完全不同,但来人所用的,显然也是魔神之力,只不过是另外一种形态。
危急当头,第四魂竟是来不及激活,他只能快速地掷出一道符录,想凭着符录先行挡住这人。给自己争取到一点时间。
这是他用来在关键时刻。应急护身的咒符,只要一经使用,便能让敌人五感受惑、方位大乱。
只因他早已想过,魔丹说到底。原本只是外物。并非他自己修炼而成。而激活第四魂、使用魔丹亦需要一点点时间,这点时间虽然很短,但要是面对高手的偷袭。却是足以致命。
也正是因此,他时时刻刻,带着这种护身符咒,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用不上,但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这种咒符由他用出,以前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但是这一次,咒符方一用出,还没生出效力,符上的灵砂竟自行消失。
刘桑极是吃惊,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符上的玉灵之气,竟然被这人身上的苍翠气劲狂吸而去。
就像是水滴落入了大海,一个子被卷了个干净。
失去玉灵之气的符咒,立时成了无用的废纸,又被闯入者的强大劲气扯得粉碎。
而来人那清凉如玉,似玄非玄,似劲非劲般的强大气劲,已朝他直压而来。
眼看他就要死在这里,蓦的,一道剑光疾窜而来。
剑光爆散,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有若金玉相撞。
一个女孩手持宝剑,挡在了他的面前。
“小婴?”刘桑松了口气。
小婴背对着他,天樱剑横架,剑身散出圆形的气团,气团流转,有若水晶,也不知是何招数。
但是不管怎样,那突然闯入的强大气劲,就这般被她截了下来。
再看向闯入者,刘桑更是吃了一惊……楚坚?!
强闯而入,差一点置他于死地的,竟然是不管武力还是智力,都从来不曾被他放在心上的楚坚。此刻的楚坚,皮肤泛着玉石一般的翠色光芒,双目通红如血,面部狰狞可怕,充满了负犬的怨毒与狂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楚坚竟能用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楚坚浑身散发出的苍翠气劲极是惊人。
只是虽然惊人,却无法突破小婴天樱剑上圆形的晶莹剑气。
刘桑深知,小婴的天樱剑虽然能够用出强大招式,但那是剑本身的威力,而她则是将剑发挥威力的御宝者。若是楚坚快速变招,小婴未必能够跟上。
然而,此刻的楚坚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且似乎并不知如何使用,只能强冲而来,冲不过小婴的防御,于是暴躁、愤怒,如疯狗一般继续前冲。
但他显然已不会再有机会。
刘桑身子一闪,以极快的速度绕开小婴,狠狠一脚踹在楚坚腰上。
他的第四魂已经激活,这一脚带着魔神之力,既狠且辣。
楚坚那玉石一般的皮肤发出脆响,裂出一条细痕,整个人向另一侧横飞,撞破墙壁,撞得尘飞土落。
楚坚落到外头地面,犬一般四足落地,想要再次冲来,一道月光已撞在他的身上。
这是夏召舞的天宝灵月。
连挨两记,楚坚玉石般的皮肤裂痕更多。
他怒吼一声,纵身而起,卷身而下。
刘桑叫道:“闪开。”身子一闪,拉住小婴,往正门疾闪而出,同时一把搂住听到动静赶进来的鸾儿。
夏召舞亦已知机,五彩星兰蝶舞法轰了出去,轰破墙壁,一把拉住青影秋郁香,带着她掠到外头。
众人落地,回头一看,整个景珠阁都受到楚坚气劲破坏,一层层的,轰然倒下,变成一片残垣。
天色已黑,乌云漫天。
今天的天气不好,天上竟是下起了小雨。
远处,一个女子振着火红双翅疾飞而来,落在刘桑身边,低声道:“出了什么事?”
刘桑道:“楚坚!”
夏萦尘错愕:“楚坚?”
说话间。残砖碎瓦四散开来,一个身影从倒塌的阁楼间窜出,挟着凛烈气劲疾冲而来。
刘桑冷哼一声,劲气爆散,魔神之力提升至极致,“嘭”的一声,将他挡住。
夏萦尘骤然出手,雷剑出鞘,剑上冰刃高速度的旋转,切割在楚坚玉石般的身体上。楚坚的身体不断的崩裂。
小婴只知道用大招。爹和娘一同出手,她一时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在一旁看着。
夏召舞见自己的景珠阁倒塌,不知道多少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埋了进去。气得暴跳如雷。双手一举。天宝灵月再一次轰在楚坚身上。
楚坚惨哼一声,身上的玉石完全崩裂,鲜血四溅。
刘桑、夏萦尘牵着小婴飘退。
再一看去。楚坚已是摇摇晃晃,浑身是血地倒了下去,倒下去的过程中,血肉一团团的爆开,甚至连五脏六腑都在破裂。
夏召舞嘀咕:“真是恶心。”
刘桑走上前去,见楚坚双目怒瞪,已是惨死。
直到这时,银月玄玄才带着一批玄彩、彩衣急急赶到。
……
****
整个蜻宫加强戒备,但未再发生什么。流明侯也领着兵将赶了过来,知道女儿女婿全都无事,也放下心来。
派人前往监牢调查,只知道楚坚突然挣脱锁链,破顶脱出,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刘桑亲自调查楚坚的尸体,过了一会,来到外头。
夏萦尘道:“怎样?”
刘桑道:“他的皮肤虽然破成一块块,但又比内里好得多,他身体里的血管和脏腑跟烂泥差不多。”又道:“可以肯定,这种力量并不是他自己的,从进入他体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破坏他的身体。”
夏萦尘道:“就与那个时候的大齐太子、桓远求一般?”
“嗯,”刘桑道,“进入楚坚体内,为他所用的力量,比六妖神更强大,而他自身修为又不如桓远求和大齐太子,还没有进入蜻宫,他内里只怕便已经开始破裂,只不过这种力量有些神奇,竟能融入他的皮肤,让他的皮肤变得坚硬无比。只是,身体与力量完全失衡,就算我们不出手,其实他也活不了多久。”
夏萦尘对此自然已是有所了解。
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即便是夫君这般苦练,也无法在短短几年里,将他体内魔丹的魔神之力完全融合,每次使用魔神之力,事后总是不免虚弱,若是全力用出,更是会骨折甚至瘫痪。
而楚坚自身的修为实在太差,突然得到这种几个比拟夫君体内魔丹的力量,又不顾一切的用出,那只能说是自己找死。
刘桑却也心有余悸:“幸好小婴来得及时,她要是迟上一步,我只怕真的会死在这里。”那个时候真的是凶险万分。
想到这里,他却又有些疑惑,看向身边的女孩:“小婴,你一直都在保护我么?”她出现得也实在太及时了。
小婴往边上指了指:“小虾说爹爹有危险。”
刘桑和夏萦尘看去,见夏夏在另一边,担心的探出头来。
问清详细后,刘桑才知道,自己今番确实是幸运无比。
若不是他的女徒弟看到他头上有“灰气”,又精通周易,帮他算了一卦,而他的养女又有过人本事,躲起来保护着他,这一次,只怕真的会莫名其妙死在这里。
看向远处,夏召舞正带着鸾儿,恨恨地在废墟里翻东西,要把她珍藏的一些好东西从残砖碎瓦里找出来。
青影秋郁香则是跪坐在草地上,惊魂未定的样子。
景珠阁都已经塌了,什么东西都被埋在里头,一时半会,自然也很难翻出什么。
夏召舞无奈,只好暂时放弃,准备明天再带人来清理。
几人会在一起,夏召舞嘀咕道:“楼都塌了,我们两个睡哪里?”
刘桑笑道:“有什么关系?你们可以睡我那……”
所有人刷的一下向他看来。
他干咳一声:“我和娘子睡……”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啊。
我又不是色狼……真的不是……真的……
*****
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刘桑与夏萦尘一同往羲和殿行去。
路上细雨绵绵,刘桑为夏萦尘撑一把伞。
夏萦尘道:“还是我来好了。”
刘桑笑道:“娘子还要跟我客套不成?”
夏萦尘道:“夫为妻纲,所以……”
“儒家这种三纲五常的东西不要跟我说,”刘桑耸肩,“再说了,娘子想要服侍我,有好多事儿可以做呢,撑一把伞算啥?”
见他一脸坏笑,夏萦尘俏脸略略一红,只好由他。
夜风一卷,细雨飘飞,从侧面闯入伞下。
刘桑立在那里,抬着看着漆黑的夜空,叹道:“明明已经到了初夏,怎的反更冷了?”
夏萦尘亦是停住脚步,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竟也有些心神不宁。”
刘桑道:“是不是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觉,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却又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
夏萦尘道:“夫君也是这般?”
刘桑道:“嗯。”他道:“娘子的曾祖母未死,阴阳家里宗开始出现,羽山山脉轰鸣不断,连那些墨家弟子都不知道声音来自哪里,巨子令传到和洲,召舞的师父被墨家巨子请到羽城,翠儿的爷爷去世,临死前让她和甜甜赶往阳梁洲,召舞在夜市里看到大树,楚坚不知从哪得来的强大力量……这一连串事情,看似毫无关联,但不知怎的,就好像有一座大山已经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头顶,怎么也让人放不下心来。”
夏萦尘沉吟一阵,道:“忧忧怎么说?”
……(未完待续。。)
第411章 有……之乐,更甚于此
刘桑道:“忧忧似乎也有些急躁,甚至开始疑神疑鬼,不过我看她也没有办法理出头绪。”他苦笑道:“我们手中的线索还是太少,只能感觉到必定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什么,但暗处到底潜藏着多少人,他们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我们却是一无所知。”
夏萦尘轻叹一声:“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刘桑点了点头。
到了羲和殿,刘桑因景珠阁倒塌时,身上溅了不少灰尘,夏萦尘便让黛玉和宝钗弄来热水,自己与夫君一同洗浴……
***
夏召舞与青影秋郁香也在一起泡着澡。
夏夏和小婴两个小女孩在外头叽哩呱啦的说个不定,探春和惜春陪着她们。
鸾儿却是紧张地守在门口,严防驸马爷突然闯入,因为这一次,小姐特别交待,要是再疏忽大意,让驸马爷闯进来,害得小姐被看光光,就把她脱光衣裳挂到城门口,让所有人看她去。
不过青影秋郁香却是疑惑,既然害怕被姐夫看到,那又为什么要迁到这里来住?就算景珠阁倒了,但蜻宫这么大,空屋子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为什么就非得住到这里?
青影秋郁香分外不解,心想莫非她其实还是很想被她姐夫看光光的?
不过这个,其实是她误解了,夏召舞倒不是非要住到姐夫这,只是有姐姐又或姐夫在时,她就懒得自己去想。姐夫说“睡我那去哪”,那她就睡过来好了。
至于为什么自己又听姐夫的话,又怕姐夫使坏……这个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洗完澡后,小凰和小珠也已将里屋铺好,又剪好蜡烛,点上檀香。
夏召舞与青影秋郁香一同躺在床上,一时间无法入睡,于是在一起窃窃私语。青影秋郁香原本也并非多话之人,只是不知为何,只要与夏召舞在一起。便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其中缘故,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中兖洲与和洲风俗本就有许多不同,青影秋郁香提及中兖洲的许多事儿,夏召舞自是好奇。虽然自幼时起。不是在姐姐身边。就是在师父身边,但骨子里夏召舞却也向往着去做个江湖侠女,而青影秋郁香虽然不是侠女。却也曾各处漂泊,知道不少各地的事儿,让她听得津津有味。
夏召舞道:“听你说起来,中兖洲也有许多好玩的事儿,但你好像是不打算再回去的样子?”
青影秋郁香轻叹一声:“回去又能怎样?我本是前朝的太子妃,父母与我原本就没有多少感情,又因为我这无法甩脱的身份,恨不得与我划清界线。中兖洲上,也有许多人追求于我,但他们又何尝不知道,以我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嫁给他们,他们所图的不过就是一个乐子。我回去,只会让所有人都为难,当今主上看不得我,却又杀不得我,父母也觉得我还不如小时候真的死了算了,也不会让他们这般为难。我离开中兖洲,大家眼不见为净,对谁都好。”
夏召舞突然觉得她很可怜。
她道:“所以你就跑到和洲来,找我姐夫?”悄悄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夫?”
“这个,”青影秋郁香头疼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总觉得,自己许久以前像是见过他,而且总觉得,不管我有何来历,他都能理解似的。”
又看着天花板,缓缓道:“刘公子诗画双绝,比我见过的许多人都更有才气,虽然有些喜欢捉弄人的样子,却又从不恃才傲物,不像我以往见过的许多公子哥儿,稍为有点才气,便自负自傲,反倒令人生厌。”
夏召舞道:“你作的诗也不错啊,那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打死我也作不出来。”
青影秋郁香歉意道:“且不说,它与刘公子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比起来差得太远,便是这首诗,它其实也不是我作的。”
夏召舞讶道:“不是你作的?那是谁作的?”
“我其实也弄不清楚,”青影秋郁香道,“从幼时起,我心中便时不时的会出现一些我以前明明不曾接触过的东西,这首诗也是如此,它就这般出现在我心中,我知道它是别人作的,却不知道到底是谁作出,我也曾翻看过各种典籍,知道这些诗作并无记载。也就是这些诗句,替我博得才女之名,但我心中一直都羞愧得很。”
夏召舞惊讶道:“还有这种事?这岂不是‘生而知之’,就像传说中的圣人一般?”
想了想,又道:“不过姐夫好像也有点‘生而知之’,许多事儿,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虽然他说在他小的时候,有一个坐在江边经年不动的道人教了他许多东西,但天晓得是不是真的。还有他的那些画,明明都没有人教他,也不知他怎么就会了。”
青影秋郁香道:“还有这般的事?”
夏召舞将头上枕头取来,当成抱枕抱在怀中:“嗯,那个时候……咦?”
青影秋郁香道:“怎的了?”
夏召舞道:“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画……这枕头里怎么藏了一幅?”
青影秋郁香坐起看去,见夏召舞从枕头里搜出一张叠好的画纸。
两人对望一眼,夏召舞嘿笑道:“居然藏在枕头里,必是画得太烂,姐夫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
青影秋郁香兴起道:“也许只是还未画完。”
夏召舞也坐了起来,将画在腿上铺开:“看看再、再……”
青影秋郁香:“……”
夏召舞:“……”
画上画的,居然是个山谷中沐浴的美少女。酥胸尽露,玉体玲珑,连腹下的神秘地带都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来,甚至还能看到几丝芳草。
青影秋郁香看得瞠目结舌,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身边少女已是急跳而起,一声大吼:“死姐夫!”就这般跳下床,风一般卷了出去。
外头的探春、惜春、小凰、小珠尽皆错愕,面面相觑,想着爷又怎么惹到她了?
夏召舞往羲和殿急冲而去。
这该死的姐夫。竟然把人家的**都画了下来。
而且还画得这么清楚。
冲到羲和殿。黛玉与宝钗守在外头,宝钗道:“三宫主……”
夏召舞吼道:“姐夫在吗?”
黛玉道:“大宫主在里面……三宫主、三宫主……”
夏召舞已是拿着画冲了进去,一眼看到姐夫,气得大叫:“死姐夫。你、你……你们两个……”
一个大桶放在中央。本该在桶里洗浴的姐姐和姐夫却已跑到了桶外。姐姐戴着洁白的兔耳朵,一丝不挂地趴在地上,**摇动。姐夫在她身后,小腹紧紧贴着她翘起的**,某个东西显然还留在姐姐体内,更过分的是,他的手中还拿着蜡烛,烛泪一串串儿打在姐姐背上,冒起青烟。
在她呆呆地看着姐姐、姐夫的同时,小狗儿般趴在那里的姐姐也是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她。
一向被她敬重甚至是崇拜的姐姐,居然摆出这般不堪的姿势,而姐夫更是过分地往她身上滴着蜡烛,折磨她,虐待她,夏召舞目瞪口呆的同时,气得想要冲上去教训姐夫……姐姐到底做错什么了?他居然要这样惩罚她?
只是,还没等她冲上去,脑海中又闪过一句姐夫说过的话:有闺房之乐,更甚于此……
这、这也是闺房之乐?
……
***
青影秋郁香躺在床上。
窗外的雨好像越下越大了,想起刚才夏召舞突然跳起,一下子冲出去时的样子,她心中一阵好笑。
不过刘公子也真是的,竟然把他小姨子的**儿画了出来,天天放在床头,枕着睡……他到底想做什么啊?
正自想着,外头传来鸾儿的声音:“小姐,你去了哪里,怎的伞也不撑?”
夏召舞恨恨道:“要你管?”
青影秋郁香看去,见夏召舞进入屋中,她身上原本就只穿了一件诃裙,此刻诃裙也已经湿了。她气恼地脱去诃子,鸾儿赶紧将小姐的亵衣送了进来。
青影秋郁香悄悄看去,见她的**与那幅画儿竟是一致,连乳儿的形状都差不多,那幅画绝非凭着想象胡乱画出,她心里想着,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刘公子还曾偷窥过她?
夏召舞换了身干净,上了床,兀自愤愤不平。
青影秋郁香道:“出了什么事?莫非他还敢骂你?”
夏召舞气道:“他敢?他、他……我本来还觉得他虽然有时候喜欢使坏,其实心好,可是他怎么能那样子欺负姐姐?她可是姐姐啊,姐姐一直都是……一直都是……自从嫁给姐夫后就变了,穿那么奇怪的衣裳,还要、还要……她又不是小狗,还有蜡烛……”
青影秋郁香听得一头雾水……到底出了什么事?
美少女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姐姐刚才的模样,忍不住伏在床上蒙头抽泣……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
羲和宫里,夏萦尘偎在夫君怀中,一阵埋怨。
都怪他,总喜欢弄些奇奇怪怪的花样,害得她那个样子被妹妹看到。
刘桑泪目:“这么迟了,我怎么知道她会突然冲进来?”
夏萦尘道:“妹妹为什么要一边喊着‘死姐夫’,一边冲进来?”
刘桑想起那个时候,召舞小姨子手中拿着的画纸,一阵心虚,呵笑道:“我怎么知道啊?那丫头一向见风就是雨,风风火火的,谁知道我怎么得罪了她?”
夏萦尘抬起头来,瞅他一眼:“夫君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呃,娘子你为什么要说“又”?
回想着自己被妹妹看到时的模样,夏萦尘越想越臊。不由得使劲捶他:“都怪你。”
……
***
第二天,夫妻两人一同前去参加朝会。
要做的事情自有不少,好在总体上,南原已经开始步入正轨,而经过前夜鲜血的洗涤,暗中图谋者亦被清洗干净。
要解释楚坚的死,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出真相,自然无人会信,楚坚要有脱出大牢。直闯蜻宫刺杀的本事。又如何会那么容易的就被抓住?至少,按道理来说,单是蜻宫那般高的城墙,绝大多数宗师级高手。都不可能一下子跃过。而少部分人或许能够做到。但那也多半是借助于所修炼的特殊功法,谁会相信楚坚有那样的本事?
于是,对外的口径是楚坚在狱中畏罪自尽。虽然这话也没有多少人相信,更多的人是猜疑夏萦尘与刘桑连这一天也等不住,直接便在狱中将他毒死,只是楚坚死都已经死了,更没有人会为了他去深究此事。
中午时,刘桑来到屋前,见青影秋郁香坐在那里,于是问道:“召舞呢?”
青影秋郁香往里头指了一指。
穿过外屋,在里屋门前轻轻敲了一下:“召舞?”
里面没有人回应。
刘桑道:“我进去了哟!”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以防召舞小姨子飞脚踹来。
进入屋中,却见小姨子趴在床上,脸朝着壁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
刘桑道:“召舞?召舞?”
夏召舞不理他。
刘桑坐在床边,欣赏着她的娇躯,香肩圆润,腰肢纤细,**翘翘,诃裙的下摆搭拉到腿弯,露出洁白的小腿。
他伏下身来,在小姨子颈边道:“召舞,还在生气啊?你在气什么呢?”
小姨子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只反手将画往他怀里一塞,手缩回去,动也不动。
果然是被她发现了。刘桑道:“画的不好?”
夏召舞生气地想,这是画得好不好的问题吗?这是可不可以画的问题吧?
而且……而且画得也蛮好的。
“好吧,我错了,”刘桑赔礼道歉,“我现在就把它撕掉去。”
“谁、谁要你把它撕掉了?”
刘桑笑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夏召舞道:“你、你怎能那样子欺负姐姐?”
刘桑在她耳边低笑道:“夫妻间的趣事,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夏召舞弱弱地道:“可她是姐姐啊……”其实她也不小了,心里知道,姐姐和姐夫是夫妻,夫妻间可能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样儿,但一想到,清冷高贵的姐姐竟然也会变成那副模样,总感觉心里有点怪怪的,说不出的味道。
刘桑自然知道,对于召舞小姨子来说,娘子既是她的姐姐,又是她的母亲,看到娘子趴跪在那里,让人在她背上滴蜡,一时间她肯定是接受不了的。不过夫妻间的事情,只要你情我愿,再怎么也不过分,小姨子自己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
刘桑干脆也躺上床,半侧着身,在她耳边嘿笑道:“那你肯不肯让我那样对你?”
夏召舞恼道:“我才不肯呢。”
刘桑道:“那要怎样才肯?”
夏召舞道:“怎样也都不肯。”
刘桑道:“那我不用蜡烛,换成皮鞭好不好?”
夏召舞道:“做你的梦啦。”
刘桑道:“那我就只粗暴一点点。”
夏召舞道:“你要是敢不温温柔柔的,我揍死你。”
门边,青影秋郁香探出头来,偷偷看着……这是什么情况啊?
……
***
最后一点春寒来了又去,天气开始真正变得炎热起来。
南原的一切事务,都在顺顺利利地发展,而就在这个时候,南原之外,风云再起。
甘渊殿上,文臣武将坐于两侧,夏萦尘缓缓道:“这里有一封诏书,一篇檄文……”顿了一顿。
单是以她这般语气,众人便已知道,必是极其重要之事。
夏萦尘道:“诏书乃是以廪王的旨意发出,‘混天魔王’曾傲集结各地暴民,人数已达三十万众,称‘平天道’,浩浩荡荡,直逼郢城,郢城危急,廪王下诏,令各地诸侯勤王,全力剿灭平天道。”
众人等她继续说下去,只因单是这道诏书,早已在众人意料之中。
“至于这篇檄文,”夏萦尘环视一圈,道,“却是大王子无伤殿下,于玉覃郡发出,言廪王已死,大司马敖冠生与其子大将军敖汉,联同王后,共同隐瞒廪王死迅,更言当前和洲民变四起,纲常不振,皆因外戚敖家独掌朝野,迫害忠良,使得诸侯不满,民怨四起。无伤殿下逃至玉覃郡,发出檄文,号召王公诸侯、诸卿诸大夫发兵羽城,清君侧、振朝纲。”
廪王已死?众人动容,立时间,议论纷纷,殿中杂声一片。
流明侯道:“诸位有何看法?”
西门常道:“首先要弄清廪王是生是死,若廪王真的已经死去,王后与敖家父子瞒丧不发,那事情就大了。”
丘丹阳道:“无伤殿下既然敢发出檄文,通告和洲诸侯、诸卿、诸大夫,廪王就算不死,只怕也是重病在床,不省人事,否则廪王只要当众站出,宣告天下,无伤殿下立时便是一个以子咒父、失尽人伦的大罪。”
夏萦尘道:“诏书与檄文,几乎是同时发出……”
刘桑冷笑道:“若廪王真的已死,那这诏书,便是伪诏。”
……(未完待续。。)
第412章 女大十八变?
丘丹阳道:“‘平天道’人多势众,到处杀豪门,吃大户,三十万之数确实不假。但人数越多,便越难自控,曾傲力大无穷,自比西楚霸王,却也像西楚霸王一般,有战术,无战略,一郡一郡的夺下去,却不事生产,空有大片地盘,却无根基,连粮草的自洽都成问题,只能不断的攻下去,内部更是山门并立,乱成一团,虽然箭指郢城,但以郢城之城高池深,凭曾傲之谋略和平天道之混乱,绝无攻下的可能,敖家掌控朝政,以廪王和朝廷之名义下令勤王,乃是以虎驱狼之策,希望诸侯与平天道彼此消耗。”
夏萦尘看向刘桑。
刘桑道:“我也是一般看法,平天道并无攻下郢城的可能,但敖家想要保存自身实力,于是号召各地勤王。各地豪门对平天道深恶痛绝,已是自发的联成一气,平天道虽然不会马上崩溃,但他们与各大世家豪门几无妥协的可能,且能战而不能治,各地百姓从初始时的全力支持,到现在已经开始逐渐失望,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已无多少前途。”他心知,曾傲就像是他上一世历史中,秦末的陈胜,汉末的张角,晋末的孙恩,明末的李闯,清末的洪秀全,虽然都是影响了整个时代的导火索,但自身局限太大,最终都无法成事。
夏萦尘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应该如何做?”
刘桑道:“这是一个莫大的机会。”
众人同时向他看来。夏萦尘道:“机会?”
刘桑道:“大王子发出檄文,诸侯此刻。必定也是犹豫不决,不知所从。此刻,我们若是尽起雄兵响应无伤殿下,借平天道之势,以‘清君侧’之名攻克郢城,进而扶无伤殿下为王,挟君王以令诸侯,然后以郢城、南原城为根基,号令群雄,不但可以以极快的速度稳定和洲局势。且正合‘尊王攘夷’之道。”
诸将不由得纷纷附和。若是真的能够做到,在座诸位无疑都将成为护国功臣。
夏萦尘亦是心动:“扶大王子上位,挟君王以令诸侯?”
刘桑道:“关键是,时机恰到好处。旧王已死。新王未立。敖家瞒丧不发,已失了大义,平天道之势又正好可用。过了这个村,便没有这个店。”
夏萦尘正要点头,环视一圈,却见殿上众将纷纷赞同,唯有丘丹阳欲言又止,心中一动,沉吟一阵,道:“此为大事,当多番考虑,小心决策。”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引向它处。
***
散会后,丘丹阳正要离宫而去,一名少女行至他面前,施礼到:“丘大人,公主有请。”
丘丹阳有些错愕,但还是跟着她,来到一处偏殿。
殿中,夏萦尘坐于案后,丘丹阳拱手道:“公主殿下。”
夏萦尘为他倒一杯茶:“先生请坐。”
丘丹阳正坐于席,离案三尺,以示恭敬。夏萦尘看着他道:“驸马于朝上所定策略,不知先生有何看法?”
丘丹阳略一沉吟,道:“公主殿下应当知道,驸马并非独断专行之人,其实在此之前,驸马与我,已经就此事进行过商议。”
“我也知道驸马并非独断的人,”夏萦尘道,“不过驸马话术了得,虽非独断,有时却也会不自觉地带着人,按他的想法走,今日朝会上亦是如此,驸马指出一条堂皇大道,慷慨激昂,令人向往,但具体的操作手段,其实并未触及,只是事后想来,驸马似乎将事情说得简单了。”
丘丹阳道:“战略是大局,具体的手段则是战术,当日驸马定下夺取有翼城,进而攻占南原的战略,谁又能想到如此快便能做到?”
夏萦尘道:“抢占南原之所以能够成功,内有先生之卧底,外有血公主之助力,再加上楚阀自身腐化不堪,就算如此,也曾发生天蜈岭失守,差点全盘尽弃之事。夺取郢都,挟君王以令诸侯,难度比夺取有翼城大上不知多少,先生不妨直接答我,大约有几成胜算?”
丘丹阳道:“若是换作他人,大约连一成胜算都不会有。”
夏萦尘道:“换作驸马呢?”
丘丹阳道:“若是换作驸马,又有公主全力相助,却是至少有三成胜算。”
夏萦尘思索道:“三成胜算……已不低了。”
“对于这般大事,确实已经不低,”丘丹阳道,“驸马不但大局观极强,且行事看似大胆,却步步为营,一环扣着一环,就像夺取有翼城时一般,顺着大局布置巧计,有若疱丁解牛,明明让人觉得不可能做到的事,最后竟能成功。驸马今日所定之策,若是换作他人,几乎无成功的可能,但由驸马来决策,有公主殿下与血公主、丘某全力相助,胜算却不能算低。”
夏萦尘盯着他:“那先生还在犹豫什么?莫非先生不愿再相助我夫君?”
“非也,”丘丹阳道,“丘某之所以在此,既非为侯爷而来,亦非因公主而来,从一开始,便是驸马相邀,丘某多番考虑后做出决定。而驸马今日所定之策,虽然大胆,却颇有可行之处,事先更是全力征求某之意见,士为知己者死,一旦决定下来,丘某必定全力相助。”
夏萦尘缓缓点头,却又道:“但此策,先生其实并不认同,是也不是?”
丘丹阳稽首,道:“正是。”
夏萦尘道:“先生可否告诉我其中原由?”
丘丹阳道:“只因本有九成胜算之康庄大道,驸马却非要去选这三成胜算之险途,弃上策而取下策,令人遗憾。”
夏萦尘动容:“九成胜算?”
丘丹阳道:“不错。”
夏萦尘道:“先生请说。”
丘丹阳道:“此策简单得很……杀无伤。”
夏萦尘讶道:“置无伤殿下于死地,如何便是上策?”
丘丹阳道:“无伤殿下是宝。却也是祸,若按驸马之策,迎殿下,立新君,我军一下子便将卷入战火,唯有杀出一条险路,打服各路诸侯,才能达到‘挟君王以令诸侯’之效果,其中风险,自是不喻而言。但若是让无伤殿下死于非命。嫁娲于敖家。接下来不管立谁,都将失去绝对的正当性,敖家要立新君,诸侯必定不服。接下来。和洲必定更加的混乱。”
他道:“南原北有羽山、徐东、枝江三重屏障。东南两面俱是大海,且已完全控制在我军手中,西面有稚羽公。但稚羽公境内亦是暴乱连起,自顾不暇。侯爷与公主多次下令分地减税,发粮赈灾,民心安定,暗藏的不满者也已尽皆挖出,正是上下一心之时。可以说,如今各地一片乱象,唯我南原形势大好,只要无伤殿下一死,让这个‘宝’谁也得不到,接下来,只需遵从‘广积粮、缓称王’这最为简单的策略,花上两三年时间,经营好南原,暗中招兵买马,发展好自己,到那时,各地生灵涂炭,诸侯自相残杀,唯有南原百姓衣食安康,强烈对比之下,侯爷与公主、驸马俱是众望所归,我军再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和洲,成就王道,此乃上上之策。”
夏萦尘思索一阵,终道:“不错!”又道:“如此上策,夫君他为何不用?”
丘丹阳道:“回答这个问题前,丘某也想问问公主。公主觉得……驸马他想要什么?”
夏萦尘怔了一怔,低头沉思。
丘丹阳道:“驸马曾三次相邀丘某,西海镇是第一次,石保滩驸近是第二次,曹安帮覆灭后是第三次,第三次时,丘某本已想要答应下来,驸马却又说了一句话,让丘某不得不又考虑了一晚。”
夏萦尘道:“他说了什么?”
丘丹阳道:“他说他想要救千千万万的人。”
夏萦尘道:“先生莫非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又或是假仁假义?”
“我倒宁愿他是在开玩笑,也宁愿他是假口于仁义。”丘丹阳苦笑道,“可他偏偏却是认真的。”
他道:“‘广积粮、缓称王’虽是上策,但只保得了南原,保不了其它地方,南原地偏一隅,有若战国时之秦国,只要自己发展好,便可轻易的坐山观虎斗。可以想见,在这两三年里,战火四起,百姓亦将颠沛流离,直至尸横遍野,十室九空。而驸马所取的下策,虽然风险极大,但若能成功,可以最快的速度成就霸业,压制诸侯,让百姓得以安生,避免连年战乱后的惨况。上策为王道,下策为霸道。”
夏萦尘道:“上策弃黎民百姓之死活于不顾,反是王道,下策倾全力消解战乱,解救百姓,反是霸道?”
丘丹阳道:“经历连年战乱之后,百姓民不聊生,公主与驸马在这个时候站出,有若商汤、周武,一统和洲之后,如何变革,也皆由公主与驸马之心意,无人可阻,公主与驸马只需善待百姓,百姓视公主与驸马如同圣人。但若是现在就投入战火,扶大王子上位,挟君王以令诸侯,全力压制战乱,固能解救百姓,让数百万黎民免去战乱之苦,接下来,却要花十年甚至是数十年的时间于朝堂,不但耗神耗力,动辄有覆灭之险,且就算真能成功,让和洲按照驸马之意愿变法,以利苍生,后人评价驸马,也只不过是两个字。”
夏萦尘道:“哪两个字?”
丘丹阳道:“权臣!!!”
他道:“正如庄子所言,黄帝战于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尧不慈,舜不孝,汤放其主,武王伐纣,世人却莫不称颂,此是为何?于百姓最凄苦最绝望之时站出的是明君,而占据高位,挟持君王变法,不管如何为国为民,百姓愚昧,也只会将其视为权臣。驸马其实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为和洲百姓计,想要以险博胜,宁可采用这下下之策。”
夏萦尘道:“先生的意思是……”
丘丹阳缓缓道:“驸马曾将百姓比作水。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然不管载舟也好,覆舟也好,终究都只是行舟的工具,驸马将百姓……看得过于重了。”
夏萦尘沉吟良久,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丘丹阳拱手起身告退。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先生知道,”夏萦尘坐在那里,注视着他,“不管我夫君最后做出的决定是对是错。有理无理。只要他决定下来,我必定会无条件的站在他身边,支持他,帮助他。”
丘丹阳道:“丘某明白。”慢慢退走……
***
夏萦尘行走于花丛间。
看向远处。见妹妹与鬼圆圆。以及一批蟾宫女弟子正在湖边嬉戏玩耍。青影秋郁香在一旁看着。
再往前行,见远处的楼亭上,夫君正在向她招手。
夏萦尘飘了过去。登上楼亭,刘桑反身坐于沿墙砌成的石凳上,向她张手。
夏萦尘柔身坐他腿上,任他搂着。
刘桑道:“娘子,你刚才去了哪里?”
夏萦尘也不瞒他,将她与丘丹阳的谈话说出。
刘桑道:“娘子也觉得,这个战略有问题?”
夏萦尘轻叹一声,道:“是好是坏,其实我也分不清楚,夫君之策若能成功,救万民于水火,亦是好事,但从私心而论……”
话还未完,一名蟾宫女弟子在楼下呼道:“公主?驸马?”
夏萦尘离开夫君大腿,探出窗去:“何事?”
那名女弟子道:“道家显关玄秘宗宗主鬼影先生,与墨门墨长向天歌,于宫外求见。”
他们在楼上,女弟子在楼下,禀报时声音自然要大些。
远处的鬼圆圆又惊又喜:“我爹来了?真的是我爹来了?”便要往宫外冲去。
夏召舞一把将她拉住。
鬼圆圆道:“师姐,你做什么?”
夏召舞道:“你要去见你爹?”
鬼圆圆道:“当然……”
夏召舞道:“你确定你爹认得出你吗?”
鬼圆圆僵了一僵。虽然自那次变成人鱼后,又变回人身,漂亮了不知多少,她自己也得意得很,但真如师姐说的……她爹认得出她吗?
***
刘桑自然早已知道,鬼影子到了和洲。
当日,墨家的皇甫澄前往灵巫山邀请月姐姐,便曾言鬼影子也已到了羽城,只是鬼影子为何要从扬洲来到羽城,墨门将月姐姐请到羽城又有何要事,他却是不得而知。
鬼影子到了这里,并非求见他一人,而是同时要见他和夏萦尘两人,且是与向天歌一同前来,显然也是另有要事,绝非为聊天而来。
两人带着鬼圆圆来到宫门处,果然看到鬼影子和向天歌都在那里。
鬼影子矮矮胖胖,向天歌反是身材高大,两人站在一起,形成强烈对比。
鬼影子看到他们,道:“公主,刘兄弟……”再看向他们身后的漂亮女孩,一抚额头,头疼地道:“圆圆?”
一看他这副表情,刘桑立时知道,鬼影子只怕早已想到他的女儿有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否则绝不会是这样的表情,一副无奈,却是毫不惊讶的样子。
鬼圆圆同样聪明的很,冲过去抓住她爹:“爹,你给我解释一下!!!”
鬼影子呵呵地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女大十八变嘛,嗯,越变越像你爹我了,我很欣慰。”
刘桑与夏萦尘同时噎了一下,鬼圆圆作呕吐状。
向天歌惊讶道:“这位是圆圆小妹?”去年冬末,她与鬼圆圆亦见了几面,只是未曾想到,当时那矮矮丑丑的小姑娘,这短短三四个月间,竟然一下子变得漂亮起来。
夏萦尘与向天歌却是不曾见过面。
刘桑代为介绍,向天歌笑道:“凝云公主之名,我早已如雷贯耳,小眉对公主亦多有夸赞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刘桑问:“小眉呢?”
向天歌道:“她现在还在羽山,月夫人也在那里。”
刘桑心想,月姐姐竟也跑到羽山去了?难怪鬼影子与向天歌竟会一同出现。
鬼影子看向他,道:“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让你也跟我们一起到羽山去一趟,有些地方需要借用到你。”
刘桑错愕道:“去羽山?这个时候?”这种时候,他哪里离得开这里?
向天歌却是看着他,肃容道:“我们也知道,徐东与南原的发展正在关键时期,你难以抽开身,但此事关系到和洲近千万黎民之生死存亡,弄不好,整个和洲都有可能不复存在。”
刘桑与夏萦尘,尽皆动容……
***
偏殿内,刘桑、夏萦尘、鬼影子、向天歌四人席地而坐。
鬼影子沉默一阵,道:“圆圆,你到外头玩去。”
鬼圆圆坐在另一头,一动不动。
他们在说秘密。
她最喜欢听秘密了。
鬼影子将手一招,刷刷刷刷,四道疾风向他女儿刺去。
鬼圆圆叫道:“爹,你又玩这一手。”一张符录掷出,疾风一卷,刹那间横移了三尺。
鬼影子讶道:“这是什么符?”
鬼圆圆双手抱胸,嘿笑:“这是夫君弄出来的符咒,爹你不懂的。”
鬼影子道:“哪来的灵砂?”
鬼圆圆道:“所以说爹你不懂……的……”一头栽了下去。
鬼影子一闪,将女儿抱住,放到一旁。
其他三人俱是好笑……他竟然趁他女儿说话的时候再次出手。
……(未完待续。。)
ps: (求月票啊,谁还有月票,多扔几张,不要让排名掉出两百名啊。)
第413章 头白鸳鸯失伴飞?
将女儿放好,让她在自己身边睡着,鬼影子也未去追问刘桑灵砂的来源,只是看着刘桑与夏萦尘,凝重地道:“先谈正事要紧……你们可曾听说过‘九州之精’?”
刘桑与夏萦尘对望一眼,夏萦尘道:“九州之精……传闻,大荒时夏禹取九州之精铸成九鼎,得九鼎者得天下,夏、商、周之王室都曾据有九鼎,先秦时秦王迁九鼎入咸阳,其中一鼎落入泗水,再无人见到。不知前辈所言的九州之精,可是这个?”
鬼影子道:“正是。”
夏萦尘道:“这与前辈所说的大事,有何关系?”
鬼影子道:“你们可知道,掉落在泗水里的,乃是九州之精里的‘徐州之精’?据说当年始皇帝曾四处派人寻找那失落之鼎,却始终不能找回。大秦末年,始皇帝置八鼎于咸阳,也不知做了何事,神州崩裂,分成八洲,其它各州俱成一洲,却唯有青州与徐州不曾分开。”
刘桑沉吟道:“青徐两州没有分开,而大秦失落的,恰恰是九鼎中以徐州之精铸成的那一鼎……这之间,莫非有什么联系?”
向天歌道:“据巨子此次所言,当年,始皇帝似要聚齐九鼎,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旦完成,九州俱毁,但因那失落之鼎始终无法找回,始皇帝被迫只用八鼎布阵,过程中当是出了差错,始皇帝就此失踪,当是与此有关。”
刘桑心中一动。想着,这猜想与那个时候在扬洲地底时,阴阳魔神祝羽的说法相差不多。
墨门与大秦关系密切,甚至曾为秦始皇制造飞甲铜人以消灭龙族,又帮其建造了五座始皇地宫的其中一座,但墨门与始皇帝在理念上终究是天差地别,后期已不怎么为始皇帝所用,虽然如此,与道家和儒家等其它各家相比,墨家终究是得已保存下来。从先秦延续至今。掌握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亦不足为奇。
当然,墨门并不知道大秦失落的那一鼎,与刘桑有着莫大关系。而鬼影子显然也未将此事告诉墨门。
向天歌道:“巨子言。掉落泗水的那一鼎。秦初时不知因何原因裂成碎片,又被狐族盗去,才使得始皇帝始终不曾找到。然去年秦俑复出。明为云笈王,暗为始皇帝身边宠臣的阴阳师赵高,率秦兵攻入桃丘,已将徐州之精抢去。那个时候,巨子便担心赵高以‘徐州之精’,分裂青、徐二州,发下巨子令,令和洲上所有墨者监视和洲上各地异象,而此刻,羽山上异象连连,与我墨家传下的,秦末时神州崩裂前之各种异象极为相似。”
夏萦尘道:“若真的和洲崩裂,会发生什么事?”
向天歌道:“且不说青、徐二洲分开,神州将真正崩裂成九洲,而赵高必定藏有更大图谋,单是崩裂时导致的天灾地祸,便足以杀死和洲上数百万的苍生。当年神州崩裂时,山川倒塌,地震不断,九州之上的百姓十死**,九州之外,三山十洲,沙漠蛮荒,无数岛屿尽皆陆沉,所居之人无一能活。虽然神洲崩裂到现在已经有六百年,但即便是现在,也未能恢复到先秦时的人口数量,可以想见当年之浩劫,所造成的灾难是如何巨大。”
刘桑、夏萦尘尽皆色变……天灾地祸,绝非人力可挡,若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仅便是南原,也不知要死伤多少人,那他们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何用处?而他们的亲人朋友,在这样的灾祸下,又有几人能够保全?
刘桑道:“不知什么地方,有用我之处?”
向天歌道:“这几日,我们在调查羽山时,发现了一些神秘咒阵,鬼影先生说若要破解那些咒阵,怕是要请你去才成。”
刘桑道:“咒阵?”
鬼影子道:“云笈王赵高,原本就是阴阳家的人,多半精通咒阵,这也是我们担心重演当年山川崩裂之事的主要原因。”
向天歌道:“巨子更是担心,青徐二州分开后,影响的恐怕不仅仅只是和洲,其它八洲只怕亦会受到牵连,此事无论如何都要调查清楚。”
刘桑点了点头:“我跟你们去。”
***
刘桑与夏萦尘一同走在路上。
夏萦尘道:“夫君,你真的要去?”
刘桑道:“娘子你也听到了,这种情况,根本不能不去。”
夏萦尘点了点头,又道:“你离开后,南原的事……”
刘桑道:“这里的事,全部由娘子作主就好,我知道娘子没有问题的,有什么疑惑,娘子可以去问丘先生和忧忧,或者让小婴去找我,她的速度快。”
夏萦尘轻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如鬼影子和向天歌所言,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和洲尽毁,生灵涂炭,而徐东又紧靠羽山,凝云城也在羽山脚下,首当其冲,不管怎么想,刘桑都没有理由不去。
刘桑先回自己屋中,同时告诉小凰、小珠她们,自己要离开一阵。
小凰低声道:“爷,我也跟你一起去吧,路上也好照顾爷。”
刘桑笑道:“不过就是到羽山走一趟,我会尽快回来的。”
小凰道:“爷……”
刘桑摸了摸她的臀儿:“听话。”
外头传来夏召舞的声音:“姐夫?姐夫你在吗?”
小凰与小珠一同退了出去,没两下,召舞小姨子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姐夫,你要去羽山?”
刘桑道:“嗯。”
美少女道:“师父也在那里?”
刘桑道:“是啊,你听圆圆讲的?”
美少女兴奋地道:“姐夫,我跟你一起去……”
刘桑直接道:“不行。”
美少女嘀咕:“为什么不行?你去羽山玩。就不带别人去?”
我不是去玩吧?
“想去也可以,”刘桑凑过去,在她耳边逗她,“只要答应姐夫,让姐夫以后像昨晚对你姐姐一样对你,姐夫就带你去。”
美少女僵了一僵,让姐夫像昨晚对姐姐一样对我?一下子想起那戴着兔耳朵,像小狗狗一般趴在那,还让姐夫在她身上滴着蜡烛的姐姐……
刘桑笔直地立着,低头看向少女那抿起嘴儿的俏模样。心中嘿笑。准备等她大发火。等了一阵,却见小姨子低下脑袋,揉着衣角,左脚尖碰右脚尖:“嗯……”
刘桑错愕:“啊?”
美少女低着头。额头几乎要触到他的胸膛。小小声道:“我、我知道了……那样姐夫就会带我去吗?”
唉。召舞小姐,你知道你答应的是什么吗?你答应让姐夫在你身上滴蜡啊。
他发狠道:“单是蜡烛还不够,还得加上皮鞭。”
夏召舞继续揉衣角。有些羞涩:“嗯……我知道了,姐夫。”
刘桑……倒!
召舞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的?
无奈之下,伸出手,托起她的脸庞,让她抬头看着自己。注视着她的眼睛,刘桑道:“不要去,好吗?”
美少女气得跳脚,人家这种事都答应了,你还不让人家跟着你?脚一抬,想要狠狠地踹过去,却又顿了一顿,轻轻放下,俏脸扭向一旁:“是不是很危险?”
刘桑道:“嗯。”如果墨家巨子的推测是真的,那赵高,还有那个叫白起的少年都有可能在那里。赵高的本事还不知道,但他可是从秦初活到现在,活了九百多年的可怕人物,不但是阴阳家的高手,更曾借名天化子,重建道家。
而那个白起,自带着十万秦俑从地底复活后,几乎无人是他敌手,连“火皇”姜狂南都曾伤在他的剑下,换句话说,按当前的武学划分,他起码也是“大宗师”这一级别的可怕人物。
美少女低着头,小声道:“那,那我就不去了。”
这丫头……
刘桑伸出手来,将她轻轻搂在怀中。少女的脸庞贴着他的胸膛,轻声道:“那我在这里等你……姐夫你也要小心些。”
刘桑道:“我知道了。”小姨子却又抬头,瞅着他道:“还说什么人家只要答应了,就带我去,根本就是在逗人家,下次我要对你用蜡烛和皮鞭。”
刘桑笑道:“等你嫁给姐夫再说。”
夏召舞脸蛋一红,伸手环住姐夫的腰:“嗯……”
***
将小姨子逗了一阵,让她的脸变成红红的蜜桃儿,然后才放她离去。
临去前,小姨子将一样东西往他怀里一塞,然后就那般跳出去了。刘桑看去,却是那幅小姨子的**画儿,心中好笑,既然还是要还给姐夫,那那个时候没收掉做什么?
来到窗前,见青影秋郁香与鬼圆圆早已等在那里。一看到夏召舞,鬼圆圆立时叫道:“怎样了?他肯不肯带我们去?”
夏召舞道:“还是不去了。”
鬼圆圆抓狂:“师姐,你在里面待了半天,结果就是这个样子?你不好奇吗?羽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墨家几十年不见的巨子令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发出,月姑姑为什么会被墨门请去,又为什么来找你姐夫,这些你都不好奇?怎么想都是大事,肯定是好大好大的事,太神秘了,我一想到这么大的事等着我们去弄个清楚,觉都睡不着,师姐你居然一点都不想知道?”
“谁说我不想知道了?”夏召舞气道,“我、我只是不想让姐姐和姐夫担心……”
鬼圆圆跳脚:“那你学武做什么?你是我的师姐吗?你真的是我的师姐吗?”
青影秋郁香道:“不去也有不去的好处。”
鬼圆圆道:“什么好处?”
青影秋郁香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夏天来了,夏天也是会过去的,你想要的东西,许多时候总是无法得到。你不想要时,有时它就这般来了。花谢了,花也还是会开,但若非要求着花开,也许花就再也不会开了,唉……一想到这种事,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愁的,就好像水流去了,虽然河还在,但今天的河。其实已不是昨天的河……”
“师姐。”鬼圆圆小声道,“她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三女渐行渐远……
***
刘桑躺到床上,取出群星图,念出心星神咒。神识进入星界。
星界中。他将事情告诉黑暗天女。
“徐州之精?”黑暗天女道。“爹爹,徐州之精,就是你九百年前在云梦泽遇到的那个禹鼎?”
刘桑道:“应该就是。”
黑暗天女道:“也就是说。当年那个叫噩普萨的怪物,把爹爹你抓去血祭,在即将把洪濛炼成魔丹的时候,被那个叫葛灭的道人打扰。洪濛夺爹爹的舍复出,那只禹鼎碎成碎片,却被狐族盗了去,一直藏在桃丘……”
刘桑道:“那个时候,翠儿的爷爷也藏在那附近,将徐州之精盗走的,应该就是他。”
“爹爹,”黑暗天女道,“你体内的魔丹和第四魂,都是由洪濛的元神炼成,洪濛的元神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被困在以徐州之精铸成的禹鼎里。爹爹在灰界里漂流了九百年,一离开灰界,就掉到徐州来……这之间莫非也有着什么联系?”
刘桑道:“嗯……”
黑暗天女道:“爹爹的意思是……”
“也未必是因为这个原因,”刘桑呵呵笑道,“有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可能我和娘子命中注定要撞在一起。”
黑暗天女咬着嘴唇:“爹爹……你是在故意惹我生气么?”
刘桑笑了一笑,又摸了摸她的秀发,道:“不管怎样,我先到羽山去看看,你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就跟娘亲商量……”
黑暗天女怒道:“她才不是我娘亲。”静了一静,又道:“爹爹,你也要小心。”
刘桑道:“徐州之精虽然已经被赵高抢走,但是否真的会出事,却还说不准,我只是去看看。”
黑暗天女轻声道:“爹爹,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赵高九百年前,本是阴阳家的人,阴阳家分裂成三宗,差不多也是从九百年前,始皇帝毁法灭道时起。阴阳家的里宗里都是些什么人,我们到现在也弄不清楚。始皇帝毁法灭道,其中的‘法’指的并非是法家,而是指阴阳家的术法,那个时候,阴阳家与道家一般,都受到了始皇帝的迫害,但是三尸山下的那座始皇地宫,却又明显是阴阳家的人修建而成,而那般大的工程,并非一两个阴阳术师就能做到,也就是说,阴阳家至少有相当一部分人,早已被始皇帝控制和利用……”
刘桑动容:“你的意思是,赵高很可能跟阴阳家的里宗有关?”
黑暗天女道:“爹爹,你不觉得,这个可能性也很大么?现在的道家,原本就是赵高借名天化子所重建,赵高既然有这样的本事,那当年在始皇帝的支持下,在阴阳家内部创建一个里宗,又有什么不可能?”
刘桑道:“但若这样的话,始皇帝何必将阴阳家与道家一同赶尽杀绝?当年的‘焚书坑儒,毁法灭道’,杀的可主要都是阴阳家和道家的方士和道士,这两家死掉的人,远比儒家的儒生多了不知多少。始皇帝若是真的藉由赵高和里宗,将阴阳家控制在手,那就根本没必要那样做。”
黑暗天女思索道:“爹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也有可能是始皇帝将阴阳家的人杀得差不多了,再将一些人集结起来,创建里宗。”飘了起来,搂住爹爹的脖子,娇小而美丽的**挂在他的身上:“不管真相是怎样,总之,爹爹要小心。”
“嗯,”刘桑搂住她来,“我知道。”
***
离开星界后,刘桑派人将丘丹阳请来,将事情大致上告知了他。
丘丹阳闻得和洲有可能重演六百年前山川崩裂之事,亦是大吃一惊。
将手头上的事处理得差不多后,刘桑与鬼影子、向天歌一同离开有翼城,到了城郊一处,早有一艘机关飞船等在那里,他们登上飞船,飞船往羽山飞去。
那日傍晚,夏萦尘独自一人,于观星楼上弹着瑶琴。
琴声悠扬清远,有若空山之灵雨。
她所弹之曲,唤作《萦尘》,《萦尘》乃是传说中先秦时三大仙舞之一,不过早已成为绝响,后来有人取三大仙舞之名,编出三首乐曲,《萦尘》便是其中之一。
琴曲虽然空空灵灵,但这心中的忐忑,却又是怎么回事?
同一时间,小殿里,夏召舞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用清水抹去额上的花黄。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她回头看去,却见本是倚着床头看书的青影秋郁香,不知何时已经睡着,手中的书卷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夏召舞一阵好笑,这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怎的比我还像个孩子?
蜻宫虽大,青影秋郁香却想与她睡在一起,初始时,她甚至怀疑这姑娘是那种喜欢女人的女人,后来发现似乎并非如此,这女人纯粹就是害怕,有点像晚上一个人睡就会怕鬼的小孩子一般。
明明老大不小了,看上去也经历了不少世面,怎的还这么胆小,没有人照顾就活不下去似的?
夏召舞扭回脑袋,正要继续擦拭花黄,身后却传来一声尖叫。她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只见青影秋郁香在床上,有若梦魇一般拼命挣扎。
她赶紧掠了过去,惊道:“你怎么了?”见青影秋郁香极不对劲,往她额上一摸,触手竟是滚烫。
她手足无措,急急掠了出去,让外头的小凰和鸾儿去请医师。回到屋内,守在床边,只见青影秋郁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却又发出低沉的梦呓:“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萦尘……集羽……”
……(未完待续。。)
第414章 叶影幢幢:谁的孩子?
机关飞船在夜空中飞行。
刘桑立在飞船的甲板上,墨家的机关飞船过山越岭,有若滑翔于星空,确实神奇。只是,虽然置身于星光之下,但因在“星界”里来来去去不知多少次,见识过更壮观的场景,此刻这飞行于夜空的感觉,倒也并不是特别的刺激。
鬼影子来到他的身边,与他一同看向远处夜色。
冷风拂面,将初夏的炎热一扫而空。
鬼影子道:“刘兄弟是如何得来的灵砂?”
刘桑也不隐瞒,将他以蚀魂进入巫灵界,从巫灵界中汲取元始之气的事说出。鬼影子对阴阳家巫灵界的事,亦多少有些耳闻,道:“原来还能这样做?”
刘桑道:“符录本是道家之秘传,我……”
鬼影子摇头道:“这种事不必在意,符录虽是道家秘传,其根源却也未必就在道家。更何况,道家现在已无法再炼制灵砂,由小兄弟你传承下去,总比它就此绝传的好。”
刘桑道:“前辈这些日子,对宗灵七非和鬼神六治,可有再探出什么?”
鬼影子叹道:“目前还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
刘桑道:“我记得那个时候,祝羽推测,说始皇帝极有可能是九大魔神中的一个,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既已并吞六国,一统天下,又有不死不灭之躯,他到底还贪图一些什么?”
鬼影子苦笑道:“这个鬼才知道。”又道:“若他真的早已被九大魔神的其中一人夺舍,那不管做出什么都不意外。受混沌之力影响,九大魔神无一不是疯癫狂妄,只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刘桑轻叹一声,没有再说。
两人一同看着深邃的远处……
***
蜻宫内,夏萦尘立在床边,看着替青影秋郁香诊完脉的医师。
“公主放心,”那医师道,“青影妃子应当只是受了风寒,开几副药,休息几天。多半便可无事。”
夏萦尘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又道:“妃子的体质有些奇怪,为防万一,你先留在宫中。小心照看……”
医师道:“这个……”
夏萦尘道:“你莫非有什么要事?”
那医师道:“昨日驸马走前。曾让我今日前往文家。帮文少奶奶看看胎气如何。”
夏萦尘错愕:“文露?”蹙眉道:“这是文家的事,驸马为何要特意交待于你?”
医师道:“这个……”
夏萦尘冷冷地道:“你说。”
医师低声道:“前些日子,驸马找上小人。说文少奶奶身体有恙,让小人前去文家看看。小人到了文家,文老爷却不愿让小人见少奶奶。小人说是奉驸马之命前去,他不敢得罪驸马,这才让小人进去。小人见到文少奶奶,为她把脉,见她阴盛而阳虚,有些奇怪,后来发现……”迟疑了一下。
夏萦尘冷然道:“说下去。”
那医师小声道:“原来文老爷不想让少奶奶将楚家的孩子生下,在她的饮食中加了些清凉药物,小人若是迟去个几天,少奶奶肚中胎儿怕是不保。”
没有想到竟会有这样的事,夏萦尘动容,却又沉思一阵,道:“文露自回到文家后,便被文益一直关在家中,她的事……驸马如何会知道?”
医师跪禀道:“这个、这个小人也不知道,驸马昨晚离去前,匆匆找上小人,让小人今日到文家,帮文少奶奶再看一看,同时帮他警告文老爷,若是文露少奶奶和她肚中胎儿出了意外,驸马绝不会放过他。”
夏萦尘缓缓道:“还有……这般的事?”想了一想,道:“等下我与你一同……”
话未说完,另一边,夏召舞急不可待地跑了进来。
夏萦尘道:“又怎么了?”
“圆圆,”夏召舞气道,“圆圆跑掉了。”
夏萦尘道:“跑掉了?”
“不只是人昨晚没有回来,连她的衣裳都打包带走了,”夏召舞道,“有人看到她昨晚背着包裹溜出宫去,就一直没再回来。”
夏萦尘略一思索,挥了挥手,让医师先行出去,才道:“她必是压不住心中好奇,独自一人到羽山去了。”
夏召舞叫道:“我去追她……”
夏萦尘没好气的道:“派些人出去将她找回就是,你一人上哪去追?不要追着追着,你自己也跟她跑了。”
夏召舞撇着嘴儿……还真的是有这想法。
到底出了什么事,姐夫要这般急急赶到羽山,连师父都在那里?
实在越想越是好奇。
同一时间,郊外某处,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背着包裹,一边赶路一边哼哼:“不让我去?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哼,了不起么?”
***
乘坐墨家的机关飞船,速度自然要远远胜过夜里无法赶路的英招,又或马匹和船只,但与小婴的“御剑飞行”却还是无法想比。
过了好几天,刘桑与鬼影子、向天歌才赶到羽山。
羽山山脉深处,机关飞船在一处峡谷落下。由于羽山横跨在徐东北部,刘桑对它自然也有一些了解,知道这个地方唤作铜盘峡。
铜盘峡内,搭建了许多临时建筑,墨家的简陋而又精巧,虽不华美,却是实用,山岭之间,又架有天梯,供人来去。
刘桑方自下了机关飞船,一个少女已奔了出来,欣喜地唤了声:“桑哥哥。”
刘桑见小眉消瘦了许多,看来这些日子,她也颇为辛苦。两人相对而望,向天歌在一旁笑道:“这里可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以后机会有的事。”
墨眉脸红红的让了开来。又低声道:“皇甫叔叔与长孙长老、月夫人、叶家的两个姐姐一同到横塘岭去了,要傍晚才能回来。”
向天歌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带刘兄弟见见其他人好了。”领头前行。
刘桑跟在她的身后,见周围有许多墨家弟子忙碌不停,这些墨家弟子极是好认,穿的不是麻衣就是黑白两色的布衣,穿麻衣者多是墨侠,穿黑白两色布衣的,则多是墨辩。虽然墨家弟子居多,但也散落着一些其他人。这些人明显不是墨家弟子。
右侧远处的山坡上立着两人。一男一女,俱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女子身材高挑,男子颇为瘦长。
墨眉低声道:“那两位,便是五色阁室火真人的师妹危月仙姑。与师弟壁水真人。徐洲之精的事。关系到整个和洲。五色阁位于羽山北部,这里若是出了事,五色阁首当其冲。我们将此事告知室火真人后,真人便带着他的师弟师妹,与阁中许多弟子前来帮忙。”
向天歌取笑道:“介绍的事,由我来就可以了,小妹你跟屁虫般跟着我们做什么?”
墨眉气道:“向大哥你、你……”
说话间,右侧矮木间一个老人笑道:“这位难道就是让我们墨家小妹朝思暮想的刘桑刘兄弟?”墨眉气道:“仲爷爷你也取笑人家。”又向刘桑介绍道:“桑哥哥,这位乃是我墨家墨辩一系的长老仲如懿仲爷爷,小眉的许多知识,都是仲爷爷所教。”
向天歌道:“这种事我来介绍就好,小妹你可以玩儿去。”
墨眉气得懒得理她。
刘桑看去,见这位仲老葛衣麻鞋,扛着一柄锄头,一眼看去,不像有学问的长者,反像田中一字不识的老农。他殷勤问礼,道声:“仲老好。”仲如懿拂须笑道:“好、好。”
再往前行,前方散落着好几座木阁又或竹楼,还有许多桌椅摆放各处。其中一张桌旁,坐着兄弟两人,两人差不多都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刘桑一眼看去,见他们体格强韧,目中精光隐现,显然与危月仙姑、壁水真人一般,都已修到宗师境界。
向天歌道:“这两位,乃是楚洲的佘生景、佘心景佘氏双侠,佘家乃是武学世家,每代都有人修至宗师境界,双侠名震楚洲,此次受巨子之请,前来相助我等。”
佘生景淡淡道:“名震楚洲四字,绝不敢当。”
佘心景看向刘桑,见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忍不住皱眉道:“这位便是鬼影前辈亲往有翼城请来的人?”
佘生景轻哼一声:“连鬼影前辈与莹蝴、银蝶两位姑娘都解不开的咒阵,他真的能够看得明白?”
向天歌笑道:“这是鬼影前辈的推荐,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找他去,不过我墨门‘天机女’中意的人,绝不会差到哪去。”
墨眉气道:“向大哥,你一下不嘲笑人家,会死不成?”
刘桑无奈摇头,又见这佘氏兄弟神情倔傲,心中对他们自也没有多少好感。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事,这两人出身武学世家,三十岁左右便都能修到宗师境界,虽然比不得娘子、屈汩罗、倪金侠那般才华,却也足以自得。
但不管怎样,既然相见,总得讲些礼数。
正要拱手,向天歌却已拉着他往另一边走去。
刘桑道:“向大哥……”
向天歌道:“没事,不用管他们,他们比你差得远了……他们两个不能喝。”
我说,向大哥……你这个评价标准有点问题。
回头看去,佘氏兄弟亦是阴沉着脸。
算了,管他们去……
行走间,前方蓦的传来一声长笑:“向姑娘怎的现在才回来?”
刘桑看去,见发出声音的是一个壮年汉子,那汉子满脸虬髯,健壮魁梧,踏步而来,看着刘桑,道:“这位小兄弟,莫不就是我和洲第一奇女子凝云公主的夫君、刘桑刘兄弟?”
刘桑叹气……我最大的存在感果然还是“和洲第一奇女子的丈夫”。
墨眉介绍道:“这位乃是遥瞑山的蔺隆蔺前辈。”
刘桑动容:“原来是遥瞑山的‘残寒铁’蔺前辈?”和洲宗师级的人物,大约只有二三十人。其中还包括稚羽公、西门常、室火真人等好几位名门世家的家主,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乃是因为白凤国建国三百年来,相对太平,各种上乘武学多被世家豪门所垄断,再加上数十年来,仅仅出现“紫凤”夏凝这一个大宗师,却在刚刚晋身大宗师之境时,便败在虚无道人“大虚空”之下,自此不知所踪。不像“火皇”姜狂南、“东圣”尤幽虚带动了当地整个武学的发展。
尤幽虚亲手所教的十二弟子。无一不是宗师级的高手,姜狂南之子齐明皇姜玉及他身边的两大干将北野树、南明娇,亦都有接近大宗师级的实力,大齐皇室之中。宗师级的人物亦有好几位。相比之下。和洲确实寒酸了点。
虽然如此,和洲也出了一位月夫人,与楚洲的“天剑”一般。无限接近大宗师之实力,而这“残寒铁”蔺隆,亦是和洲有名的高手,一般认为,实力虽不及月夫人,但至少也是在和洲排得进前三的人物。不过他名气虽大,名声其实并不太好,有名的外表忠厚而内里阴毒,当然,这样的评价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
“残寒铁”蔺隆看着刘桑,豪朗笑道:“果然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刘兄弟少年英才,令夫人更是和洲上的天纵之才,哈哈。”
蔺隆说话声音很大,向天歌声音亦大,但是向天歌身为女子,说起话来,给人一种男人般的爽朗感,蔺隆虽然故作豪气,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虚伪。
刘桑心想,像佘生景、佘心景那般,轻视一个人时,直接便摆出倔傲神情,虽然让人反感,但至少是不做作,那种表面善待暗中鄙夷之事,他们不愿做,也不屑于做,而蔺隆这种则是表里不一,这两种人到底哪种更好一些?
只是,虽然知道蔺隆这种人,未必就比佘氏兄弟好,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明知道是作假,但蔺隆这般作足姿势,总是更容易让人亲近,也拉不开脸来与他为敌。
客套间,远处有一批人行来,刘桑看去,见其中一人正是当日手持墨家巨子书信,亲身前往灵巫山邀请月夫人的墨家豪侠皇甫澄,那个时候,刘桑在山腰上以望远镜认真观察过他,故能一眼认出。
皇甫澄左边,有一名身穿太极长袍、年约五旬的男子,只看他与危月仙姑、壁水真人类似的装扮,便知他是五色阁的掌门室火真人,五色阁主修玄术,月夫人的五彩灵巫顺逆法,便曾取五色阁功法之长。
皇甫澄身后跟着三名女子,其中一人正是月夫人,月夫人早知刘桑回来,遥遥地看到他,闪过一丝只有刘桑才能看得明白的嫣然笑容,在她身边的,却是两个约双十年华的青年女子,两人模样仿佛,一看便知道是姐妹两人,相貌算不得有多出众,与萦尘、召舞姐妹俩无法相比,却也谈不上丑,俱是襦衣襦裙。
刘桑道:“那两位姑娘是……”
向天歌道:“那两位妹子,乃是中兖洲风入松的‘岚翠双娇’叶氏姐妹,姐姐唤作莹蝴,妹妹唤作银蝶,她姐妹二人的‘千叶迴梦法’对我们有极大用处,亦是巨子力邀而来。”
月夫人、叶莹蝴、叶银蝶的后头,又跟着一个长袍汉子,汉子身后则是跟着二男一女三名弟子。
墨眉低声道:“那位乃是楚洲大酉门的华贡庭华掌门,在他身后的则是他的三位弟子,分别唤作华资、雍承、双苏绛,人称‘大酉三英’。”
向天歌轻叹一声:“其实大酉门本有四英,另外一位乃是华掌门的千金华妙,两年前加入我墨门暗墨一系,后来不知所踪……”
华妙?刘桑心中一动,想起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回头看向小眉,见她一脸黯然,立时也想了起来。
那个时候,小眉的哥哥带着一批暗墨闯入青鸾山始皇地宫,那些人中,有一个女子岂非正是姓华名妙,最后被霸王鬼虐杀而死?
另一边,皇甫澄、月夫人、室火真人、“岚翠双娇”叶氏姐妹、大酉门掌门华贡庭及“大酉三英”走上前来,向天歌与墨眉一同代为引见……
***
有翼城,城东一座酒楼。
夏萦尘蒙着青纱,拾阶而上。
长得过于美丽,亦是一件麻烦的事,只因走到哪里,都容易引发关注,从而被人认出,以至于她不得不蒙上轻纱,让人无法看清她的模样。
楼上,只有一个女孩静静的坐在那里,在她身边,放着一根竹竿。
夏萦尘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女孩却一声冷笑:“你是不是在试探,看我是否真的是个瞎子?”
夏萦尘心中暗讶,以她的本事,在登楼的过程中,可以不发出一点声音,不带动半丝轻风,她立在那里,确实是想看看这女孩是否知道她的到来。然而,这本是双目皆翳的女孩不但清楚地觉察到她的存在,更是洞悉她的念头。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夏萦尘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深衣轻摆,坐于桌边。
女孩低哼一声:“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人联系,而是非要见我不可?”
夏萦尘轻轻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女孩冷笑道:“你不是爹爹,我可不一定会说。”
“我知道,”夏萦尘道,“你可以不说。”
这个双目皆翳的女孩自然便是忧忧,她面无表情地道:“你问。”
夏萦尘看着她:“文露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未完待续。。)
ps: (t_t月票排行榜快要掉出两百名了!本卷正逐渐进入**,这里作出承诺,若是本月月票超过一百五十张,加更五千字的大章,超过一百二十张,加更三千字的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