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夫君是色鬼……
阳光流移而下。
秋rì的阳光是一种柔和的金黄,铺在山野间,将远远近近的树木与山岭,染上一层层醉人的光晕。
月夫人没有想到他突然将自己抱住,定在那里,yù挣无力,yù拒有情,两人昨夜恩爱缠绵,连她自己都不记得在合欢水的影响下,被他梅开几度,其中滋味,羞涩留连,虽觉不该与他太过接近,偏偏被他一搂,连身子都是软的。
刘桑搂着她的腰,定睛看去,她那美丽的脸庞泛着晕红,脑上叠拧式的发髻亦覆上了阳光的金黄,鹅黄sè的褙裙,两襟从香肩披下,轻掩住微微起伏的双rǔ,纤腰被他搂住,柔软如柳,神态微妙,yù迎还拒,上身后倾,那轻凸的双房在这一刻居然显得异常的显眼。
发现少年在看着自己的胸脯,月夫人的呼吸更加的急促。
褙裙在她的身后轻柔的铺开,她的身体向后弯成一个美妙的弓形。
刘桑道:“月姐姐,你怪我么?”
月夫人低声道:“我应当怪你什么?”
刘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姐姐应当怪我什么,但总觉得就算有错,错的也肯定是我。”
月夫人也想怪他,只是把所有一切细思一番,却又发现变成这个样子,实是无法去怪任何人,最多怪在子晕傲和南明娇那两个恶人身上,不过他们死都死了,估计也不在乎别人多怪他们一些。
只得暗道一声冤孽!
刘桑道:“姐姐若是不想再见到我,等我帮姐姐解开‘花痕’后。绝不会再缠着姐姐。”
月夫人心想:“我何曾说过不想再见到你?”
毕竟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若说心中全无感觉,自也不太可能。但按岁数,这少年都可以做她儿子,又娶了妻子,两人原本就已不太可能在一起,偏偏他的妻子又是自己相熟之人。他妻子的妹妹更是自己徒弟,两人若是在一起,哪怕只是稍为亲昵一些。便觉跟偷情一般,她心中实是有愧,万一一不小心。再被萦尘和召舞见到,那岂非更是没脸见人?
不由得抓住他的手,将其从腰上解开,轻退一步。
只是,方自退开,却又想着,此刻这般正经,又有何用?过上两rì,岂非还是得将自己的身子给他?
脸上的晕红不由更加的深了。
控魂印记“花痕”,原本就无法一下子解开。昨夜刘桑虽曾帮她“解花”,但那只能维持三rì左右,非要等到“花痕”再次发作时,继续“解花”,每解一次。“花痕”就会淡上一分,六七次后,“花痕”会淡得就算不用解花,以她自身的意志也可控制,到那时,“花痕”才算是真正解去。
月夫人心知。这其中只要有一次,刘桑任由“花痕”发作,不帮她“解花”,自己这一生都不免沦为他的xìng奴,虽然她相信这少年绝非这样的人,但一想到,至少还要背着夏萦尘,与她丈夫偷情数次,便羞愧得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
刘桑心中也是无奈,事情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无论如何,“解花”是肯定要继续下去,虽然问心无愧,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讲,这都不是他的错,但身为一个男人,总得担起责任,总不能一句“不是我的错啊不是我的错”,就将负担推给年纪虽大,对男女情事却是有若白纸的月夫人,做都已经做了,没有一丝担当,那才是真正的罪过。
若是像原本那般,不知道彼此的真实身份,就当作是陌路相逢,因为某种意外,发生了一段美妙的邂逅,事后各不相干,只存留在记忆之中,那也就算了,但现在既已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要他对这样一个善良而传统的女子如乱终弃,先是各种缠绵,最后弃之如履,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不是男人。
他蓦的抓住月夫人的手,认认真真的看着她:“月姐姐……”
月夫人一惊:“你不要说。”
刘桑道:“姐姐知道我要说什么?”
月夫人哀叹道:“不管你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刘桑呵呵的道:“那等下次的时候,我再跟姐姐说。”
下次?月夫人心跳得好快,只觉得还不如任由花痕发作得好。
解开了花痕,种下了孽缘!义弟啊义弟,你也许……比子晕傲那喜欢jiānyín女子的凶徒……更可怕也说不定……
那yín魔霸占的只是女人的身体,你却是连女人的心,也要一起霸占掉么?
不想要人觉得他们太过亲密,刘桑与月夫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水幻阁。
月夫人先行回去,与夏召舞师徒两人,在那里聊着话儿。
刘桑到了那里,见她们彼此依恋,倒像是母女一般,她们两人,一个自幼失了母亲,一个年纪虽大,却无子女,虽是师徒,实同亲人。
小姨子一看到他,便狠狠的瞪着他,倒让他有些心虚,想着难道这小妮子已看穿他和她师父背后的私情?只不过看她那样子,却又有些不太像。
不过小姨子三天两头瞪他,要是不瞪他,她自己都难受,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还了一个鬼脸,小姨子吐着舌头,让他快滚快滚。
进入水幻阁,来到夏萦尘房前,小凰正守在门口。
刘桑问:“娘子呢?”
小凰道:“小姐正在屋中洗浴。”
在洗澡么?刘桑正要离开,屋内传来夏萦尘清清冷冷的声音:“小凰,让附马进来吧。”
小凰将门打开,刘桑心想,看来娘子已是洗好。进屋一看,却发现夏萦尘依旧泡在桶中。
夏萦尘秀发结鬟。粉肩湿漉,莹润如酥的脸蛋被热气薰得红红嫩嫩,仿佛吹弹可破。她泡在水中,看着刘桑:“夫君此行,结果如何?”
刘桑将事情说了一番,夏萦尘欣慰道:“明皇既未将夫人与夫君下狱,可知他心中。已是相信南明娇死有余辜。听夫人讲,昨夜若不是夫君及时赶到,她已被子晕傲和南明娇所害。夫君实是做了一大好事。”
刘桑心想,更多的“好事”娘子你还不知道呢!他睁大眼睛看着夏萦尘:“上次我跟娘子你提到‘嫦夫人’时,娘子莫非就已猜到嫦夫人就是月夫人?”
夏萦尘道:“此事原本就好猜得紧。倒是以夫君之智慧,居然一直未曾想到此点,才让为妻觉得奇怪。”
刘桑苦笑……他根本就没有去猜。
每个人都有他的**,既然“嫦夫人”不想说出她的真实身份,那自己又何必去猜测她的来历?
他问:“娘子,你身上的印记……”
夏萦尘双手按住双房峰尖,缓缓站起:“夫君请看。”
刘桑定睛看去,只觉血气贲张,她那饱满晶莹的一对**,在双手的轻压下。鼓胀胀的挤压在一起,那美妙的形态,深邃的**,炫目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峰尖被玉手掩住。却反予人无限的遐想,一颗颗水珠子从胸脯和玉藕般的手臂上滴落,有若雨后的白荷,美得近乎奇迹。
又悄然往下看去,美妙的腰身、缎一般的肌肤、可爱的肚脐眼儿,莫不让人陶醉。再往下的部位被木桶挡住,虽然无法看见,但因能想象到那不着寸缕的神秘,反更让人生出莫名的冲动,恨不得扑过去,窥个究竟。
夏萦尘缓缓坐下:“夫君看清楚了么?”
刘桑:“……”该看的地方忘了看,全看不该看的地方去了。
夏萦尘道:“夫君是个sè鬼。”
刘桑干咳一声……她那似是冰冷、似是调侃的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清甜味道,乍一听去,似是责备,再一细思,竟还有一份玩笑和撒娇,明明听着像雪一样冰,却又是充满了甜美味道的雪,化在心里,就像是雪融后的chūn水,甜甜的,暖暖的,chūn暖花开,回味无穷。
他心里想着,以娘子的绝sè和动人,若肯时时偎怀,献媚争宠,那真是没有任何男人抵挡得住她的诱惑,什么“三千宠爱于一身,至此君王不早朝”,绝不只是说笑而已。
夏萦尘纤手一弹,一道水花溅在他的脸上,让他清醒过来。
刘桑赶紧关心正事:“那个……娘子……”
夏萦尘无奈,再以双手掩rǔ,在水中半跪而起。刘桑仔细看去,见她胸口上的印记已是消失。
夏萦尘道:“早上看时,就已淡了许多,刚才再看,已是完全不见。我猜它本是六魂星阵的一部分,就算内中蕴藏了什么能量,昨晚也已被用去。”
刘桑道:“所以,这一切背后的主谋就是白神王,这印记也是他弄的鬼?”
夏萦尘定睛看他:“夫君信么?”
刘桑惊道:“娘子的意思是……”
夏萦尘坐了回去,用那冒着热气的温水轻洗肌肤:“白神王的本事确实了得,昨晚我便差点死在他的掌下。”
刘桑道:“差点?”
夏萦尘目光流动,明媚如星:“他的实力虽然强得可怕,但为妻自信,与他一战,怎么也不至于一两招就被他解决,昨夜他对为妻动了强烈杀心,但为妻却也苦苦撑了过来。”
刘桑吁了一口气:“我明白娘子的意思了,既然他竭尽全力,也无法将娘子你一招毙命,那在凝云城时,有梅花在娘子身边,娘子又处在被刺客行刺,最jǐng戒的状态下,他又如何有这本事,在娘子身上种下印记?所以,在白神王的背后……必定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幕后主使?”
夏萦尘缓缓道:“我便是这般想的。”
刘桑动容:“莫非真是虚无道人?”想来想去,竟是真的只有虚无道人能够做到。
夏萦尘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他,为妻都有一种。此事最好不要再去深究的感觉。幕后之人若是虚无道人,我们得罪不起,就算不是他,多半也是同一层次的可怕强敌,昨晚白神王既已失败,我身上的印记也已消失,想来。那幕后之人应该也不会再来找我麻烦,此事不如就到此为止。”
刘桑苦笑道:“是否到底为止,好像也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夏萦尘道:“此刻。为妻平安无事,大齐太子却是惨死,火皇已被激怒。不管那幕后之人是谁,火皇必定都会想方设法将他揪出,再加上城主被杀的森罗万象城,一向是有仇报仇的狐族,那幕后之人再怎么强大,此刻想来也是足够头疼。反过来想,若是那人真连火皇和森罗万象城、狐族都不怕,我们又能够做些什么?我们只是、没必要去出这个头罢了。”
刘桑叹道:“道理我是知道,只是,一想到娘子遭遇那种险境。差点就无法回到我身边,而我们却拿那人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连白神王都让他逃了……真的是很不甘心。”
夏萦尘定睛看着他,心中涌起莫名的暖意。
刘桑挠着头:“我就不妨碍娘子洗澡了。”向外走去。
夏萦尘在他身后唤道:“夫君,水还热着。你可要一起洗?”
刘桑惊喜转身:“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夏萦尘道:“不可以。”
刘桑泪目:“那娘子还问?”
夏萦尘轻抬螓首,捧起水花,从胸脯浇下:“就是随便问问。”
刘桑……败。
来到外头,月夫人和小姨子不知去了哪里。
前方,一个红衣少女撑着大红花伞立在那里,体态纤细。神态忧伤,抬头看着天空,一脸寂寞。
“可卿姑娘?”他走了上去。
可卿回过头来,道:“原来是刘大哥。”
刘桑问:“你还在等屈兄么?”
可卿低着头,黯然道:“听说他昨夜出了事儿,也不知现在可好……”
刘桑笑道:“你不用担心,他好得很。”
可卿小小声的道:“他是否仍然不愿见我?”
刘桑苦笑……他本也邀屈汩罗一同入住水幻阁,但屈汩罗知道可卿在这里,死活不愿过来。
可卿扭过脸去,用那大红花伞挡住刘桑的视线。
刘桑自然知道,伞的背后,只怕已是落下了清泪。
唉,那家伙,这么好的妹子都要抛弃,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放心,”刘桑向她打着包票,“晚上我一定会把那家伙抓给你。”
又问她有没有看到胡翠儿,可卿将手往远处指去:“刚才见到翠儿姐姐往那边去了。”
刘桑往她所指的方向行去,穿过一片稀落的松林,来到小湖边,却见胡翠儿捧着一个木制水盆,端在那里,看着什么。
他走过去,唤道:“翠儿……”
胡翠儿尖叫一声,水盆往后扔去,水倾盆而下,幸好他反应敏捷,及时避了开来。
胡翠儿跳过身来,见到是他,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样子。
喂喂,至于吓成这样么?
胡翠儿盯着他:“桑公子?”
刘桑疑惑的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胡翠儿道:“找甜甜。”
“你在这里找甜甜?”你不会是秀逗掉了吧?
胡翠儿道:“我在用爷爷教我的星占术啊。”
占星?刘桑抬头看着天空……哪来的星星?
“桑公子你不知道了吧?”胡翠儿得意的道,“其实白天,那些星星也没有消失,只不过是太阳实在太亮,星光被太阳的强光盖去,所以才看不到罢了。”
咳,身为一个穿越者,这种事居然还要她来教,实在是很有挫折感。
刘桑问:“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看到,”胡翠儿低下头去,黯然道,“看来看去,也全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的星占之术,跟爷爷比起来还差得太远。”
看来她真的是在担心胡月甜甜,这两个人,明明看着关系不好,整rì里斗嘴吵架,对方真要出了事,其实还是会担心的吧?
叹一口气,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搂住,安慰一下她。
胡翠儿继续使用星占术,虽然知道以她的星占术,很难找到想找的东西,但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这个。
刘桑在一旁陪着她,见她用木盆装了水放在面前,双手合拢在胸前,默祷一阵,也不知她做了什么,点点星光无由而现,飞入盆中,盆中清水水纹晃动,出现梦幻般的画面,那是一片森林,林中居然还有两人,这两个人居然都还没穿衣服。
胡翠儿张开眼睛,疑惑看去,惊讶的发现,这两个人一个是刘桑,另一个居然是月夫人,刘桑居然把月夫人压在身下,狠狠的做着某个动作。
她抬起头来,瞅着少年,嘿嘿怪笑:“桑、公、子……”
刘桑叫道:“你这是什么星占术?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胡翠儿道:“这是两天后会发生的事儿,嘿嘿嘿,我翠儿老人家,预言到的东西可还没有出过错哟。”
刘桑道:“你自己也说了你水平不行……”
胡翠儿娇笑道:“那是我要看的东西看不到,出现的全都是我不想看的东西,不过这一次……嘻嘻嘻嘻,昨晚我就觉得你和月夫人有点怪怪的,哇,你真是太大胆了,连月夫人都敢下手……”
刘桑不屑的道:“预言到的事,不一定会发生,这种事我还是懂的。”以前就发生过那样的事,那一届的美月,翠儿的爷爷预言到胡月甜甜会夺得公主称号,结果翠儿跑去给胡月甜甜下泻药,于是公主称号被她给夺了去,这件事翠儿公主一直很得意。
胡翠儿突然朝他身后叫道:“召舞,快来看,你师父和你姐夫……”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66章 少年戏月弄春阴
刘桑蓦的一脚,把盆子踢翻,快速回头,身后却是空无一人……咳,被这只母狐狸骗了。**
狐尾娘在他身后笑倒。
刘桑很想把她抓来打屁股。
“桑公子,我问你,”狐尾娘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嘻嘻问道,“你跟月夫人,是不是已经做过了?”
刘桑死不承认:“没有的事。”
胡翠儿不满:“你连我都要瞒着么?你信不信我到时跑去看?”
刘桑笑道:“等你看得到再说。”既然预言是可以改变了,两天后我跟月姐姐不在林子里做,不让人找着不就是了。
不过预言既然是可以改变的,那预言本身,似乎也就没有那么重要。虽然如此,若是这门技术能够掌握个通透,显然也是一门极了不得的学问,正因为预言里出现的事本身可以规避,那只要做到避凶趋吉,就真的是无敌了……不过这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想了想,又掠了过去,把水盆捡回:“翠儿,你再试试。”
胡翠儿道:“试什么?”
刘桑道:“既然你要看的东西看不到,出现的全是你不要看的东西,那这一次,你就去看你不想看的东西,说不定就会出现你要看的东西了。”
胡翠儿黯然道:“我现在只想找到甜甜。”
刘桑道:“所以就再试试啊。”
胡翠儿想啊想:“我不想看的东西吗?唔……”双手握在胸前,对着水盆:“星星、星星。告诉我,桑公子最喜欢的人是谁?”
星光流转而来,盆中之水,先是出现土石,继而出现一个男子。
“哇,”胡翠儿道,“桑公子……你口味真重。”
刘桑:“……”是你的星占术有问题好不好?
心中却又忽的一动。盯着盆中幻境,认认真真的看着。
“桑公子?”狐尾娘心儿忽忽忽的跳……桑公子不会真的对这男人一见钟情?
将盆中幻境盯了一阵,刘桑凝重的道:“翠儿。你这次预言的,是什么时候,哪个方位的事?”
胡翠儿快速计算。道:“明rì天亮前的卯时,方位……嗯,应当就在南边七里之外。”
南边七里,岂非还是涂山?
胡翠儿往幻境疑惑看去,却见那男人转过头来,东张西望,她疑惑的问:“桑公子,这人是谁?”
刘桑淡淡的道:“他这个样子不太好认,但若是将他的脸抹成一片白……”
胡翠儿动容:“白神王?!”
“嗯,”刘桑冷然道。“他就是白神王。”
原本是要用星占术找胡月甜甜,没想到却找到了白神王。
刘桑忖道:“按翠儿的这个预言,明rì黎明前,本该四处逃亡的白神王,多半会潜回涂山。他到底要做什么?”
看向胡翠儿:“这个预言实现的机率有多大?”
胡翠儿道:“爷爷说过,这世上原本就没有绝对的事,只是虽然没有绝对的事,但是通过星光之力,却是可以将未来里的一些事情‘折shè’到现在,让人通过星占术提前看到。只不过在看到这个‘未来’的时候,这个‘未来’也就出现了被改变的可能,只是若是真的去改变它,是祸是福,极难预料。”
刘桑大体上可以明白这点,就像,按着既定的流向发展,白神王十有**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但自己和胡翠儿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一点,就有可能在那里守株待兔,而白神王则有可能提前发现他们,及时逃离,于是预言便被破坏。(.)
胡翠儿低声道:“爷爷还说,通过星占术强行扭曲预言,绝大多数时候,都会引来不好的事情,就像我给甜甜下泻药那次,事后都不知道被爷爷说教了多少次。”
刘桑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星占还有什么用?”
胡翠儿道:“爷爷说,万事万物都有它的源头,星占术可以帮人理清因果,就好像滚雪球一样,雪球越滚越大,它的方向原本是固定的,但若是通过预言强行去破坏它,万一雪球变成了雪崩,那就会发生许多不可预料的祸事。嗯,爷爷是这般说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懂。”
盆中的幻境渐渐散去,刘桑沉吟不语。
两人回到水幻阁前,却见可卿依旧寂寞的等在那里,就好像这样等着等着,就可以等到什么一般。胡翠儿心肠极热,恨恨的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刘桑道:“喂,我跟那姓屈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好不好?”
胡翠儿道:“薄情的男人最是可恶。”
刘桑道:“没错没错。”把这么好的一个妹子扔在这里,让她寂寞流泪,那种男人确实可恶。
胡翠儿道:“滥情的男人,比薄情的男人更加可恶!”
刘桑:“……”她是在说我吗?她应该不是在说我?
她真的不是说我?
愤愤不平的胡翠儿跑过去安慰可卿,刘桑到处转了一转,跟那些狐族小姑娘说了许多趣事儿。
回过头来,可卿在那儿一边说一边流泪,然后胡翠儿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那个小瓶子,难道会是……
*
夜幕渐渐黑了,云笈七夜最后一夜终于到了。
虽然大齐皇室封锁消息,但云笈七夜中,有不少王公贵族、神通人士,而就算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的,至少知道昨晚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本该是最热闹的最后一夜,无形中变成七夜中最冷清的一夜,山头和后峰,都被狂火斗士和许多兵将有意无意的封锁。
刘桑心知,大齐皇室既已知道涂山内部藏有“禹穴”。那就绝不会让它放着不管。云笈七夜里,许多人来头不小,齐明皇自然不会突然解散夜市,一下子将这些人得罪,而且这样做的话,反更让人知道,涂山里必定藏有什么令人垂诞的秘密。得不偿失。
但等明rì,云笈七夜一结束,齐明皇肯定是要封锁住整个涂山。以弄清禹穴内部的秘密。
刘桑在心中忖道:“按翠儿的星占,白神王会在黎明前的那一刻潜回涂山,那恰好是云笈七夜的最尾声。涂山还没有被完全封锁,大家心情最是放松的时候。”
他与胡翠儿在夜市中瞎逛,黛玉和宝钗跟在后头。
前方忽有琴音传来,刘桑信步前去,发现周围灯谜串串,他们已是到了雨蕉楼前。楼下许多男子驻足观看,楼上弹琴的,显然是中兖洲名姬青影妃子青影秋郁香。
琴声绵绵,有若飞花逐水,chūn梦随云。铮铮声中琴音一转,又是珠玉落地,清脆悦耳。
楼下众人听得如痴似醉,刘桑却在心中忖道:“这琴音听着,轻快缠绵。有若皇宫,极尽堂皇,但内中其实隐藏着无限伤心,凄惋哀绝,就好像一只注定rì落便死的蝴蝶化身chéng rén,在众人的目光中强颜欢笑。唱着靡靡清曲,其实心中孤苦难支。”
琴音渐渐淡去,众人喝彩连连。
刘桑心想:“会大声喝彩的,全都是听不懂的,就不知楼上弹琴之人听到这满堂喝彩,是否有一种对着众牛强琴,知音难觅的心伤?”想了一想,却又摇头失笑,楼上之人是怎么想的,关我什么事了?
正要带着狐尾娘离去,雨蕉楼上,再有琴音响起,弹琴的显然是另外一人,琴声空灵轻淡,有若空谷传音,悠悠扬扬,隐隐有劝喻之心,显然也是听出青影妃子心中的绝望,便以琴声开解。刘桑仔细听去,这一曲竟然是娘子在家中弹奏过的《萦尘》,而这人在音律上的造诣,显然远在娘子之上。
前后两曲,都有若天音一般,鸾凤争呜,绕梁三尺。
楼下众人纷纷猜测谁在楼上,有人道:“你们不知道么?适才灵巫山的月夫人前来拜访青影妃子,月夫人不但玄术闻名天下,其音律之道,在和洲也是无人可比,与中兖洲的青影妃子并称。”
刘桑想着果然是月姐姐,记得娘子说过,她的琴乐就是月姐姐教她的,话又说回来,这曲《萦尘》,也只有月姐姐和娘子那般的心境,才能将它弹得如此完美,便是那青影妃子,只怕也无法做到。
旁边有一男子,正在雨蕉楼前维持秩序,刘桑道:“这灯谜可还猜得?”
那男子道:“猜得,猜得,今夜乃是云笈七夜中最后一夜,青影妃子之话依旧不变,若有人能猜中十个灯谜,又作出让青影妃子满意的佳句,便可上楼。”
周围有好事之徒叫道:“这些灯谜如此难猜,青影妃子这不是刁难人么?”
另一人道:“也不能这么说,前rì不就有人连续猜中十个灯谜?只是那人作诗之后,青影妃子虽然挂出灯笼,他竟然就那般不顾而去。”
好事之徒讶道:“竟有此事?”
那人道:“说起来,那人也是奇怪,戴着一个怪怪的面具,看上去yīnyīn冷冷的,极不舒服,有人说他就是来找青影妃子麻烦的,你说他既然猜中十谜,受邀上楼,却那般掉头就走,那不是故意让妃子难堪么?”
众人议论纷纷,胡翠儿却是瞅了刘桑一眼,想着“戴面具的怪人”,那不就是你么?
刘桑看着周围灯谜,略一沉吟,竟是一个个的猜了过去。
周围声音越来越小,全都在看着这猜灯谜的少年,只一会儿功夫,这少年竟然连续猜中十条灯谜。要知,这些灯谜考较的都是《论语》、《尚》之类艰涩难懂,许多人读也不曾读过的先秦藉,这里虽是扬洲,已经开始科举,但这些,读过的人却仍是不多,更何况这些谜团尽挑其中偏僻难记的字句作谜底。
那男子亦是惊讶,他本以为,妃子的这些谜语。纵是有学问的,能够猜中一个两个已是不易,绝无人能连猜十谜,没想到前天有一人,今夜又有一人,扬洲人才,竟有如此之多?
那男子道:“公子请再作诗一首。”
刘桑笑道:“你取纸笔来。”
那男子取来纸笔。刘桑抓来两张宣纸,连续作诗两首,笑道:“这楼。我就不上去了,这两首诗,一首送予青影妃子。一首赠予月夫人,请先生帮我呈上去。”说完,牵起胡翠儿,掉头就走。
众人哗然,前晚那戴面具之人,猜谜作诗之后,牵了个美少女便走,这次这少年,则是猜谜作诗后,牵了个狐女便走。平白浪费别人梦寐以求,来之不易的机会,果然是珍惜的得不到,得到的不珍惜,以青影妃子之美貌和才名。许多人yù求一见而不得,这两个居然跟玩儿似的,让人心中愤恨。
雨焦楼上,青影秋郁香与月夫人正在谈琴论乐,那男子捧诗上楼。青影秋郁香闻得又有人连猜十谜,作诗离去。极是惊讶:“可是上次那人?”
男子道:“非也,乃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青影秋郁香更是诧异,上次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年纪相貌,但按她想来,既能猜中那些灯谜,必是饱学之士,年纪应当不小,而这次,居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要知,这些谜可都是她费尽心思想出来的,而猜谜显然要比制谜更难,造谜之时,可以翻倒句,百般斟酌,而猜谜的,就算要翻,一时也不知道往哪翻去,只能纯粹凭着心中的灵思与学识的渊博,她素以才学自傲,却也心知,能够猜中这些灯谜的,学识必定在她之上。
将面前宣纸取来,却见上面写着:“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画梁chūn尽落香尘,小楼对月空长叹。桃李chūn风,香培玉妆;霞映澄塘,月shè寒江;莫等韶华尽散后,始觉chūn光无限好。”
青影秋郁华看着诗作,怔了半晌,忖道:“这两阙,上阙点出我适才琴音中孤高自苦,哀绝之意,刚才琴散曲终,楼下喝彩一片,我反而心生鄙夷,只觉内中尽是庸俗之人,却原来还有人听出我琴中心思。而下阙与其说是劝解,让我记取身边美景,倒不如说是责备。莫等韶华尽散后,始觉chūn光无限好……仔细想来,这人不但听出我琴中孤苦,更是听出我虽自哀自怨,其实自己也不知为何而愁,固让我惜取大好光yīn,不要等韶华过后,花谢香消,才开始后悔不曾珍惜美好时光。”
不由得站了起来,隔着珠帘看向远处,却见一个少年,正牵着一位狐女说说笑笑的往灯火阑珊之处走去。看着他的背影,青影妃子心中怅惘:“这人分明是我知音,却又似前rì那人一般,绝尘而去,果然是霁月难逢,彩云易散,知音尽有,求而不得么?”不由更是黯然**。
旁边月夫人也取来诗作,随眼看去,却见上面写着:“昨夜星辰昨夜风,少年戏月弄chūnyīn;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先是红颜一怒,她是“月”夫人,这“戏月弄chūnyīn”分明就是调戏,甚至比调戏还过头,“弄chūnyīn”三字,简直就是欺辱。
正要发作,心中却又一动:“昨夜星辰昨夜风?”飘到青影妃子身边,同样往外头看去,也同样看到那牵着狐女说笑而去的少年。
再低头往诗下一看,发现角落里居然还用碳笔画了一个头大身小的少年,笔画简洁,却是惟妙惟肖,伸出两根手指,一副“你知道的”的样子,不由一下子红起了脸……昨夜?弄chūnyīn?
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细细玩味句中意味,再回想昨夜在星空下、秋风里与他的各种疯狂,身子竟是慢慢的发热。看着少年渐去的背影,真是怒也不是,羞也不是,就仿佛蜻蜓在水面上轻点而过,心湖漾起波痕,虽yù平静,却已触动,不但触动,竟还留连。
脸上的晕红更加的深了!这该死的义弟……你比那乱rì**更可恶……
*
刘桑牵着胡翠儿,走在如龙的灯火间。
胡翠儿清清脆脆的道:“桑公子,你给月夫人的诗里,写了什么?”
刘桑道:“没什么啊。”
胡翠儿娇笑:“还说你跟月夫人没有一腿?”
岂止一腿?两腿三腿四腿都有了。刘桑道:“不要乱猜,绝对绝对没有的事。”
狐尾娘摇着狐尾,撇着嘴儿,明显不信。
走了一阵,刘桑忽道:“翠儿,你先玩去,我有点事儿,等下再去找你。”
狐尾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也应了下来,没有多问。
等她离开后,刘桑似是漫无目的的走了一阵,忽的一个旋身,快速一闪,穿过一堆人群。那些人只觉有风刮过,连人影都没看清。
穿过人群,一个女孩儿睁大眼睛站在那里,紧接着便是“呀”的一声,掉头就逃。刘桑赶紧追啊赶紧追,女孩儿快快逃啊快快逃,一小一大,一前一后,两道人影在夜市间到处穿梭。
似这般追了许久,刘桑竟然无法追上,只好定在那里,喘了喘气,歇息一下。
女孩扶着墙角,从另一边探出头来,水灵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又眨啊眨啊,一副“来追我啊,爹爹再来追我啊”的可爱模样。
刘桑……败!
小婴……我不是要跟你捉迷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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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她长得这么可爱……
看着躲在那里探出头来的小婴,刘桑向她招了招手。
小婴犹犹豫豫,慢慢的走了过来。
刘桑张开双手,女孩儿猛然扑了上来,扑进他的怀中,抱着他的腰,一下子大哭起来,直惹得周围人人注目。
喂喂,小婴,你扮变态吓我,我都还没哭呢。
刘桑拍着她的背……莫哭莫哭。
小婴却是哭得更加伤心,这些rì子,虽然一直跟着爹爹,却又总是害怕爹爹不要她,现在知道爹爹是要她的,立时高兴得哭了出来。
周围众人纷纷侧目,俱想着这人是怎么回事,把这样一个小姑娘弄哭……唔,这女孩子这么小,他不会是对她做了什么吧?
人渣?
远处,一伙少女逛了过来,其中一人叫道:“姐夫?”
刘桑赶紧看去,逛过来的却是小姨子和水幻阁里的那些狐族小姑娘,以及黛玉跟宝钗、鸾儿。她们好奇地看着在他怀里哭个不停的小女孩,又瞅着他。
夏召舞疑惑的道:“姐夫,这女孩子是谁?你对她做了什么?”
刘桑轻咳一声:“她……我大女儿。”
又一个女儿?夏召舞睁大眼睛,这该死的姐夫,凝云城里还有一个女儿呢,这里又弄了一个?
恰在这时,小婴也搓着眼泪水儿,扭过头来,夏召舞惊道:“怎的是她?”
在绝冀洲血城城外,夏召舞与小婴是见过一面的。那时小婴以梦幻灵旗,差点杀了她和胡翠儿,幸好夏萦尘及时赶到,一剑重创小婴,小婴逃走后,昏迷在地,却被刘桑“捡”到。那是刘桑与小婴第一次见面……嗯,或者说是在尘世间的第一次见面。
没有想到姐夫的“大女儿”居然就是当时的那个女孩子,夏召舞眼睛睁得大大的。
小婴搂着爹爹的腰。藏在他的身后,害怕的看着其他人。
刘桑摸着她的脑袋:“别怕,这位是召舞小姨。她不是坏人。”
夏召舞心想,我都差点被她杀了……谁是坏人啊?
另一边,胡翠儿也行了过来,看到小婴,同样是又惊又讶……
刘桑、胡翠儿、夏召舞等带着小婴逛夜市,在衣店里帮她买衣服,一下子买了许多,又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漂漂亮亮。
周围尽是姑娘家,那些狐女更是叽叽喳喳的。一团热闹。
小婴还是有些害羞,拘拘束束的,时常躲在刘桑身后。
刘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本要把小婴留给她们,让她们先带着。小婴却是紧紧抓着他来,好像他一离开,这些姨姨姐姐们就会把她煮来吃掉一般,让召舞、翠儿等人大感受挫。
无奈之下,他只好牵着小婴一同离开。
行了一阵,却看到屈汩罗背着他的大刀。大步而来。刘桑讶道:“云笈奇珍会不是快要开始了么?屈兄这是去哪里?”
本章节 狂人 手打)”
刘桑赶紧道:“你不去见见可卿?”
屈汩罗僵了一僵。
刘桑道:“我答应了可卿,今晚无论如何要让你去见她,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屈汩罗道:“这个……”
刘桑道:“据我所知,明rì可卿也要回东雍去了,你就放心让她一个人上路?”
屈汩罗苦笑道:“虽然不放心,但是……”
刘桑哂道:“别人为你千里而来,你居然让她孤身回去,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对得起她吗?你就算要离开她,至少也该先把她平平安安的送回家去。”
屈汩罗沉默良久,叹一口气:“你说的也是。”
刘桑毅然道:“我先陪你去见她。”这家伙已经开始犹豫,自己不把他抓去,监督到他来,说不定路上他又自行反悔,不顾而去。
屈汩罗无奈,只好跟着他一同往水幻阁行去,路上又道:“这位小妹妹是……”
刘桑道:“她叫小婴,是我的养女。”
屈汩罗一阵错愕……他自己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竟然收了个最多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做女儿?
刘桑道:“不要这样看我,我只是认了一个女儿,哪像你,你比可卿大了十岁左右吧?老牛吃嫩草就算了,居然还始乱终弃……”
屈汩罗吼道:“我何曾对可卿乱过?”
刘桑不屑道:“夺走女孩子的芳心,居然还不乱,这就好比摘下了花,却不要它的根,比始乱终弃更可恶。”
屈汩罗闷哼一声。
刘桑道:“我说的不对么?”
屈汩罗苦笑道:“刘兄弟你什么都不知道。”他抬起头来,看着天上星辰,长叹一声:“第一次见到可卿的时候,可卿就跟你这女儿差不多大,当时,她也是打扮着这般漂亮,却因为某些原因,正受到刺客追杀,xìng命即将不保,我将她救下,一路护送。”
刘桑道:“英雄救美,开局不错啊。”
屈汩罗道:“不知道为什么,可卿经常被刺客袭击,我也便留在她的家中,时常保护着她,渐渐的,她对我极是依恋,总是离不开我,随着她长大,在周围人眼中,亦是将我和她视作天生一对。我本不擅长与女人打交道,但与可卿相处,却不觉有什么尴尬之处,于是,某一rì趁着酒意,在一些朋友的起哄下,干脆向她求了婚。”
刘桑道:“她拒绝了?”
屈汩罗道:“不,她答应了。”
刘桑道:“郎情妾意。很好啊,那还有什么问题?难道是可卿移情别恋?我看她不像是那种女孩子,还是你见异思迁?”
屈汩罗冷哼一声:“我岂是那种男人?”
刘桑道:“她家人不同意?”
屈汩罗道:“她家人态度暧昧,既不赞成,也未反对。”
眼见水幻阁就在前方,刘桑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屈汩罗苦笑道:“虽然定了婚姻,但可卿反而变得奇怪起来。虽然很想见我,却又时常躲避着我,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我知她必定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怕我生她的气。但我不在乎,我觉得我是爱她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秘密,都无法阻挡住我对她的心意,于是我从来不去问她什么,后来,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流着泪将她的秘密说了出来……”
刘桑心中好奇,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看着前方的水幻阁。屈汩罗无奈的道:“却原来,她家牵涉到一场家族纠纷,有人贪图她家产业,可卿出生时,便已引起多方关注。那个时候,若她家生下来的是个男孩,那些心怀不轨者恐怕早已动手,将她害死,若是她家没有男子继承家业,rì后财产。便会为分家所继承。”
刘桑小小声的问:“然后呢?”
屈汩罗苦笑道:“然后,他家生了个男孩,但为了保住那男孩的xìng命,对外一致声称是女孩,从小也是把他当作女孩来抚养。但在他十来岁的时候,分家终于发现这个秘密,于是派出刺客行刺,却被我将他救下……”
说话之时,两人已来到水幻阁前,可卿穿着美艳花裳,撑着大红花伞立在那里,看到屈汩罗,又欣又喜:“屈大哥……”
刘桑却张口结舌,定在那里。
她长得那么可爱……居然是个男孩子?
屈汩罗扭过头来:“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桑喃喃道:“那就……祝你们幸福……”
屈汩罗恶狠狠的瞪着他,很想把他一刀斩掉去。
刘桑赶紧道:“至少,你总得把人家送回去啊,不管怎么说她……他也是为你而来。”
屈汩罗叹一口气:“嗯,我会把他送回去。”
刘桑呵呵的笑道:“既然如此,你们慢聊,你们慢聊。”牵着小婴赶紧离开……虽然很想帮可卿,不过屈汩罗的态度完全能够理解,至少这表明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牵着小婴,远离水幻阁,忽又顿在那里,抬头看天。
等一下,傍晚翠儿给可卿的小瓶子……那应该不是媚药吧?那肯定不是媚药的,对吧对吧?那真的不是媚药吗?
算了,屈兄啊屈兄,你就好自为之吧。
这是党和国家对你的考验!!!
来到夜市东隅,一个相对清冷的角落里。
没有多少人知道,云笈七夜中最重要的云笈奇珍会,便是在这里举办。
夏萦尘望见他,道:“夫君为何现在才来?”
刘桑道:“这个这个……”
夏萦尘却已低头,看向小婴。
小婴害怕的躲在他的身后。
刘桑道:“娘子……”
夏萦尘略一额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道:“我们进去吧。”
手持金sè请柬,有人将他们引了进去,里面人并不算多,但他们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天下知名的王侯又或霸主。
在这里,刘桑再次见到云笈王。
云笈王却是看着小婴,眸中闪动着异样的目光。
小婴又一次躲在了刘桑身后。
奇珍会悄无声息的展开,内里拍卖的每一样宝物,都令人心动。只是刘桑和夏萦尘都是作壁上观,要想买来某件宝物,也不是做不到,但却要将三尸山内部始皇地宫里的那些珍宝取出,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未必是一件合算的事。
他们来这里,一方面是想见识一下,另一方面,是希望能够拓展他们在玻璃贸易上的生意。此时,玻璃已是取代琉璃。他们虽然大发横财,却也为此得罪了不少王公贵族,此刻是引进一些“大股东”的时候了,让一些有声望的地方霸主又或王侯参与其中,既可以保障和拓展玻璃贸易的发展,也可以帮他们吸引火力,为此虽然要放弃部分权益和“知识产权”。但只要生意越做越红火,同时借着这些大股东发展其它各项贸易,失去的自能轻而易举的赚回来。
刘桑深知。玻璃贸易虽然让他们发了不少财,但把所有鸡蛋放在这一个篮子里,也很容易鸡飞蛋打。尤其是凝云城本身势力太小,独霸着一种发财之路,很容易招豺引狼。
事情进展得较为顺利,事实上,还没等他们找上别人,别人就已经先找上了他们。凝云城想要“合作伙伴”,那些公侯想要参与这项远比琉璃还更赚钱的贸易,自是一谈即拢,先行签定意向,以后要讨论的。不过是细节问题。
云笈奇珍会结束时,已是下半夜,刘桑牵着小婴,与夏萦尘一同走在夜市里。
夏萦尘轻叹一声:“想不到这一连串的事儿,竟然会是这般结束。”
刘桑却是想着:“还没有完呢。”
夏萦尘道:“明rì一早。我们便可以上路,前往桃丘。”
刘桑赶紧道:“明rì上午不妨先休息休息,下午再上路不迟。”
夏萦尘道:“为何?”
刘桑支支吾吾的找了个借口。
夏萦尘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黎明前,刘桑悄无声息的从水幻阁里出来。
云笈七夜已近最后的尾声,喧嚣不再,变得安静下来。
朝南掠了一里。身后传来呼唤声,他回过头,却是胡翠儿追了上来。
“桑公子。”胡翠儿变作狐狸,掠至他的肩上。
“你来做什么?”刘桑低声问。
“我跟你一起去。”胡翠儿小声回答。
“不用,”刘桑道,“我自己去就好。”
胡翠儿恨声道:“那可恶的白神王,害得甜甜到现在都不知去了哪里,我怎能将他放过?”
刘桑取出面具,戴在脸上,道:“交给我便是。”如果按他和夏萦尘的猜测,白神王后面仍有主谋,那主谋必定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若是让翠儿跟去,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还得保护她。
而另一方面,他只想以“暗魔”的身份参与其事,正如娘子所说,对于这一整件事情,最好就这样结束掉,只要别人不再找上麻烦,他们最好也不去深究此事。不管那背后的水如何深,现在都与他们没有太多的关系,他们越是追究,风险越大。
低声劝了胡翠儿几句,胡翠儿无奈,只得嘱他小心,掉头离去。
刘桑慢慢激活部分第四魂,化身暗魔,往前方快速飞掠。
胡翠儿回到水幻阁,忽见前方立着一美丽人影,吓了一跳。
那人影竟是夏萦尘,此刻本是下半夜最黑暗的时刻,夏萦尘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
胡翠儿牵强一笑:“夏姐姐……”
夏萦尘淡淡问:“夫君去了哪里?”
胡翠儿道:“这个……我、我也不知……”
夏萦尘踏前一步,缓缓逼近:“你真的不知道么?”
胡翠儿原本就有些怕她,立在那里,嚅嚅不语。
刘桑戴着木制面具,穿着一身长袍,悄然潜至涂山南侧,藏身于黑暗之中。
周围天sè实在太暗,他就像猫一般,融入夜sè。似这般等了许久,眼看着卯时已到,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
他心中疑惑,想着翠儿的星占术出了错不成?
却见远处有一身影快速掠来。
掠来的正是白神王,虽然他未再将他的脸抹得白白一片,寻常人看到他,未必能一下子将他和白神王这个人联系在一起,但刘桑凭着他四魂八魄的敏锐感知力,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弄错。
就像他戴上面具,其实仍是刘桑,白神王抹掉脸上的白,他也仍然是白神王。
白神王左看右看,细心观察。
刘桑心知他已是接近大宗师的修为,实力极强,再加上现在惊弓之鸟,极是敏感,于是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丝毫气息。
白神王没有发现异常,掠到一处山壁,将一堆乱草弄来,将手按在石壁上,忽的失了踪影。
刘桑微眯着眼,等了一阵,未再看到任何动静,于是悄无声息的掠了过去,来到石壁前,仔细查看,这才发现壁上那似是天然的刻痕,竟然是一个咒阵。
他伏在地上,倾听着地下的声音,虫呜、水滴、蚯蚓蠕动,各式各样的声音点点滴滴的映入他的心头,一丝也不放过。
似这般过了一阵,他才重新站起,继续研究壁上刻痕,忽地伸出双手,缓缓催动五气,咒阵冷光一闪,他便已消失在了原地。
回过神时,他已来到地底某处,头上是滴着串串水珠的钟rǔ石,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周围一片黑暗。
前方忽有两道光亮转了过来,那是一只妖物的双目,那妖物将周围扫了一遍,浑不知一道融入黑暗的身影,正从它的头上急掠而过,连一阵微风都未带出。
周围虽暗,但刘桑将魔神之力运于双目,又仗着他四魂八魄的超强感知力,凭借水珠溅在石上发出的回声,将整个空间掌握得一丝不漏。沉闷的回声代表着那是死路,空洞的声响表示声音沿着某个洞穴传了过去。
他就这般,不断的往下潜去,路上又有一些显然拥有夜视能力的怪物驻守,却都被他小心避过。
前方忽的传来扑扑腾腾的声音,他飘身而起,身子贴在上方壁顶。
成群的蝙蝠扑腾着翅膀,滚滚的冲来,刘桑暗道不好,将黑气溢出,覆住自己全身。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68章 圣人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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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群呼啸而过。
刘桑继续往下潜去。
前方有光亮透出,又有说话声传了过来。
他探过头去,只见那里乃是一座地下石殿,四角座落着四个巨大兽像,zhōng yāng处又立有一水晶石柱,水晶石柱发出嗡嗡嗡般的轻响,内中又有人声。
那声音yīn沉冷漠:“为何会出这般差错。”
水晶石柱前,白神王跪伏在那,栗栗发抖:“实是那凝云公主太过奇怪,小人到现在都还不知她到底是如此驱走体内妖神,破出六魂星阵。”
以白神王的实力和他在阳梁洲的地位,居然对一个人如此惧怕,口口声声自称“小人”,刘桑心中实在好奇。那水晶石柱里自然不可能有人,这应该是某种千里传音之类的机关,就像墨家的传声花一样。
那声音冷然道:“凝云公主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凡人,又落入六魂星阵,如何能挡得妖神?”
白神王道:“小人不知。”
那声音沉吟道:“看来,倒是有必要将她擒来,察看究竟。”
刘桑心中涌起杀意。
白神王跪禀道:“只是,我们的计划才开了个头便已失败,六妖神未能为我们所用,以六妖神之能量打开里禹穴的计划也未能施行,若是打开了里禹穴,自然不用再惧怕大齐皇室。但现在计划失败,小人已得罪大齐皇室和森罗万象城,能否活着回到阳梁,都很成问题。”
那声音冷笑道:“比起回阳梁之事,你还是把跟随你潜入禹穴的那人,解决掉再说。”
白神王蓦的一惊,急速回头。
刘桑却也是心中一惊。本以为通过那石柱发声的人,多半是在涂山外头,但现在那人竟能先白神王一步发现他的存在。表明那人,多半也在这附近,而他刚才生出杀意。已是被那人感知。
身后传来yīnyīn渗渗的感觉。
一只巨大蝙蝠,从他身后缓缓落下。
刘桑将心境维持在“心之猖狂如龙”的状态,突然前冲,身后疾光闪过,那蝙蝠急速划出十几道锐利光芒,连空气都发出嗤嗤嗤的割裂声,却全都击了个空。
前冲半丈,脚步一点,疾冲而起。
白神王低吼一声,白sè金气破空而至。就像是万千呼啸的利箭,带着神秘的颤音,连上方的钟rǔ石都为之震动,啪啪啪的落了下来。
此人一出手,便已展现出他强大的实力。难怪屈汩罗和倪金侠会为他所败,以娘子的本事,在他手下也只是千辛万苦才走得几招。
刘桑一拳轰出,拳风似玄非玄,似空非空,天地一指。万物一马。
白神王脸sè微变,这戴着面具的神秘人,竟是一拳破去他如此强大的杀招,所用手法,他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一拳破掉白神王肃杀金气,后方妖气狂卷,疾风再起。
刘桑蓦的一扭,身子如蛇一般脱出,跃至上空。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气劲,从暗处突然冲来,轰中他的背部,他闷哼一声,抛飞开来,先是撞到壁顶,再狠狠砸下,将地面震出尘土。
白神王冷笑一声,向倒在地上的蒙面人缓缓逼近。
那撞倒刘桑的巨大身影落在白神王身边,乃是一只凶猛狰狞的猪妖。
猪妖与蝠妖,伴在白神王两翼,挟着可怕的杀气,逼向蒙面之人。
蒙面之人慢慢站了起来,拍拍身上尘土。
猪妖低吼一声,实无法相信他挨了自己实打实的一击,竟然还能站得起来。
白神王脸sè亦是微变,冷然道:“你是何人?”
蒙面之人发出yīnyīn沉沉的怪笑。
周围爬出越来越多的妖物,与白神王、蝠妖、猪妖一起,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以白神王的实力,加上身边两只拥有强大妖力的妖怪,再加上如此多的妖物,就算被他们围住的,乃是一位大宗师级的高手,此刻也得掂量掂量,先逃再说。
但那神秘蒙面人身上却是散出黑气,发出yīn怖可怕的冷笑。
白神王忽的想起一个人来,蓦一动容,忖道:“带着面具、散出黑气的怪人,莫非他就是因杀了‘东圣’尤幽虚而名震天下,却又谁都弄不清他真正身份的‘暗魔’?”
刘桑自然也知道,要想靠着第四魂和魔丹,杀掉白神王和如此多的妖物,就算能够成功,他自己肯定也不好受。
但是,越是激活第四魂,他身上戾气越重,戾气越重,杀心也越重,从而渴望着更多更强的力量。
白神王已是激起了他的杀心。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把这差点害死他娘子的家伙解决掉。
明明对方已是陷身重围,不知道为何,白神王竟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个人让他很不舒服,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就像那夏萦尘一样,明明就站在他的面前,却让他看不穿,看不透。
他讨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整个人都化作白sè金气,白sè金气如火焰一般跳动,内中传来尖尖细细的声音:“杀了他。”
蝠妖与猪妖,率妖群缓缓逼近。
眼看大战即将展开,地面突然裂出一条大缝,蒙面青年掉了下去,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
白神王皱眉:“出了什么事?”
那水晶石柱发出森森然然的声音:“有人闯入了里禹穴。”
白神王动容:“连我们都做不到的事,什么人能够做到?”
那声音缓缓道:“凝云公主……夏萦尘!”
凝云公主夏萦尘?竟然又是她?
白神王先是惊讶。继而恼火。本以为只是掌心中的蚂蚱,没想到竟然几次三番被她坏了大事。
石柱里的声音道:“擒住她,莫要让她逃了。”
白神王率众往地底更深处赶去。
一直来到里禹穴的入口,前方是一个深坑,坑内沸水滚滚,冒出团团热气。
白神王心知,单是看到这些景象。便已证明里禹穴已被开启,否则的话,这深坑绝不会出现。也看不到里头的滚滚沸水。
深坑边缘,立着一风华绝sè的女子,果然便是夏萦尘。
夏萦尘看着下方那冒着热气。滚滚的沸水,一阵沉吟。
如此沸水,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下去,都会被煮成肉粥,自己是否真的应该下去?
另一边,白神王却已化作金白之气,领着群妖疾冲而来。
“夏萦尘!”白神王一声尖叫,他的嗓音尖尖细细,在这地底岩洞中不断传荡,震出一波又一波的回响。那极是强势的肃杀之气,朝着绝sè女子疾压而去,他身边的蝠妖与猪妖,亦分从两翼扑上,从侧面逼了过去。不让她有脱走的机会。
夏萦尘轻叹一声,竟纵身而下。
她带着雷剑,如翻飞的蝴蝶一般,纵入那滚滚的沸水。
层层土石无由而现,竟将深坑再行封住……
夏萦尘纵入沸水之中,却不觉有多少炎热。
一座座高山。一条条大河,在她的眼前不断的展现,就像是一个浩大的梦境,五湖四海,天地山川,尽在其中。
她不断的往下落。
穿过被沸水浸煮的山河梦境,落在一处青铜大殿,周围座落着六只巨大青铜兽像。
这六座兽像,一座兽像高大如山,像是一只巨熊。
一座兽像满身铁毛,乃是一只吸水巨狮。
一座一头两身,头若黄鹂,身如长蛇。
一座有若青sè大貉。
一座鱼头人身,身子胸脯硕大,两腿细长,乃是妇人身体。
最后一座乃是巨狐,却长有九只狐尾。
这六兽,正是背山熊、吸水狮、肥遗、风狸、天启姬、九尾狐之青铜兽像。
六座兽像俱大得出奇,在它们面前,夏萦尘瘦小得有若蚂蚁。
明明只是铜像,六兽却蓦一睁眼,目光如烛,全都照在夏萦尘身上,以那强大而神秘的光亮,冲击她的魂魄。
夏萦尘已是知道,这是里禹穴的第一道关卡,若是意志不够坚定,魂魄不够强韧,受此冲击,立时就会魂飞魄散。
夏萦尘却是丝毫不惧,她自幼时起,便常年jīng修女修功法,不生妄想,不起杂念,心如明镜,纤毫不染。
她的魂魄,更是上古时期,聚万千百姓之香火,及上可开天、下可造神的巫灵之气聚现而成的女娲娘娘之残灵,天启姬之元神借六魂星阵之力,都已闯入她的身体,却被她的魂魄吓得逃回封印,由此便可知她魂魄之强韧。
冲击她魂魄的光束,慢慢的淡了下去。
她抬起头来,见上空依旧沸水滚滚,仿佛随时都会倾泄而下,虽然知道这些沸水并不伤人,但那强大的压力,直可让人窒息。
夏萦尘在这青铜大殿中,信步而行。
青铜大殿的边缘,那有若天屏的铜壁上,刻着一幅幅壁画,有神有灵,更有对着天神与上苍伏身下拜的万民。
青铜壁画画得极是宏伟,但夏萦尘早已知道,这个世界原本并无神魔,所谓神,不过是伏羲大帝借着世人的愚昧和巫灵之力的神奇,聚万千香火而造,以让世人有所畏惧,所谓魔,上古之时的乱世九魔,原本不是人,便是妖,只不过是借混沌之力而成魔神。
这个世界原本并无神灵,只不过拜的人多了,便有了神。
神既是由凡人造出,那又有何可惧?
这拜神祭天的壁画,若是由他人看到,或会心生震撼,感受到自身之渺小,但夏萦尘却并无多少感触。
绕着巨大铜壁,她风一般飘动。
在这壁画上。她看到享受万民膜拜的六位神灵,分别是女娲、祝融、句芒、蓐收、玄冥、后土。六神形貌各异,高高在上,俯视苍生,令万民跪伏。
在其中一处,刻着以古篆书写的十六字:
——“天玄地张,水煮乾坤。”
——“yīn中伏阳。阳中藏yīn。”
悬崖一般的铜壁,合成一个完整的圆。
看完这些壁画,她掠至大殿中间。不知何时,那里竟多了一个铜鼎,鼎内烈焰焚烧。给人的感觉却是yīn冷。
yīn中伏阳,阳中藏yīn?她纵身而起,投入鼎中烈火。
烈火一卷,散出森森寒气,将她吞噬……
整个涂山似乎都在震动。
上方一块巨石砸下,刘桑身子一窜,闪了开来。
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前方有一条通道,他也不知道它通向哪里,只能先冲过去再说。
疯狂砸落的土石,将他身后石道完全封闭。
前方乃是一条交叉路口。两只妖怪奔逃而来,看到他,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黑气劲气爆散,刘桑直接轰杀一妖,又一脚踹向另一妖怪。
那妖怪亦极是灵活。往壁上一贴,急急闪向一旁。
刘桑的脚却也奇异的一扭,如影随形,一下子就踹在它的背上,让它惨嘶一声,带着鲜血抛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刘桑随便选一条路,疾掠而去……
夏萦尘纵入那熊熊的烈焰。
烈火在身边狂卷,看似唬人,却未伤到她一毛一发。
穿过这海一般的重重烈火,直落而下。
落在那宽广的大殿里。
周围依旧是六座青铜兽像。
一座兽像高大如山,像是一只巨熊。
一座满身铁毛,乃是一只吸水巨狮。
一座一头两身,头若黄鹂,身如长蛇。
一座有若青sè大貉。
一座鱼头人身,身子胸脯硕大,两腿细长,乃是妇人身体。
最后一座乃是巨狐,却长有九只狐尾。
六座兽像再次shè出摄魂目光,她却不为所动。
掠到大殿边缘,青铜壁面依旧宏伟高大,上面所刻的壁画却是变了。
在上一幅画里,谨小慎微的万民,在这幅画里却是各种yín乱,王侯欺压奴隶,豪强欺压百姓,神庙已被纷纷拆散,巫祝尽被踩在脚下,人折磨人,人凌辱人,各种猖狂,各种嚎叫,各种得意,各种战栗,比起上一幅画里俯伏在神灵脚下的愚昧与无知,无所畏惧的百姓肆无忌惮,弱肉强食,以暴制暴。
如果说,在上一幅画里看到的是万民的可怜,在这一幅画中,看到的则是万民的可怕。
上幅画中的女娲、祝融、句芒、蓐收、玄冥、后土六神已经消失,人群中,却有九位魔头,这九位魔头画得极高极大,仿佛头顶苍天,脚踩大地,以得意,嘲弄的眼神俯视着众生……虽然他们自己原本也是众生中的一员。
若说六神是凡人造出的神灵,那这九大魔头,却是凡人中的强者。
其中一处,又以古篆写着两行大字:
——“焚其巢穴,夺其亲爱;千里挥戈,教民残暴。”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来到大殿zhōng yāng,那里又出现一鼎,这一次,鼎中的是滚滚的沸水。
她再一次的纵身而入,穿过沸水,结果又回到了那刻有“天玄地张,水煮乾坤”、“yīn中伏阳,阳中藏yīn”的大殿中。
一鼎又一鼎的出现,一次又一次的纵入,却都只在这两殿间来来去去。
落在六座神兽兽像间,看着再次出现的铜鼎,一阵沉思,鼎中沸水滚滚,抬起头来,上空却是冰冷的焰火。
yīn中伏阳,阳中藏yīn。
鼎中有鼎,鼎中藏鼎。
莫非其实只有一鼎?
若是只有一鼎,难道我既在鼎内,又在鼎外?
她蓦一咬牙,一脚踢翻铜鼎,鼎中沸水倾泄而出,仿佛怎么也无法倒尽,沸水带着她,不断的往上涨,直至与上空的焰火融在一起,yīn气与阳气互相撞击,彼此交错,再爆发出惊天的能量,强大的气流不断的旋转、旋转、再旋转。
还过神来,这一次,她发现自己已是位于一座墓穴中,这墓穴虽不算小,却也谈不上奢华,四周立有金甲持戈的石像,在她面前有一座玉台,一口玉石制成的棺木放置台上,棺木上又有一盏散出神秘光晕的琉璃灯。
那琉璃灯一幻一幻,带动着她本是像大海一般平静的心灵,让她生出难以抑制的冲动。
她心知,灯下的玉棺,就是她要找的东西,于是先在台上默祝一番。
虽然不信神明,但这里是禹穴,棺中所放的,自然是大禹残骸,面对着这样一位古时帝王,她心中自是有着一份应有的敬意。
默祝完后,她拾阶而上,来到棺旁,将琉璃灯拾起。
那神秘的灯晕,是如此的触动人心,令人心安,却又令人心悸。
“禹王,抱歉了,你乃是大荒帝王,我本无论如何都不该打扰你,但你已是死人,我以死人换活人,亦是无奈之举。”她一番低语,将琉璃灯放入怀中,骤然掀开棺木。
随着她这一掀,山摇地动,土石乱坠。
她心道不好,急急往棺内看去,首先看到的乃是一具男子尸体,那男子头戴玉冠,身穿玉甲,虽已死去,却仍是赫赫神威。
虽已死去两千多年,这男子竟是尸身不腐,他口中含着一颗明珠。夏萦尘心知这男子多半就是治水救世的大禹,而他之所以尸身不腐,估计便是因他口中所含明珠之故。
这明珠能让尸身千年不腐,自然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她却并非为此而来。
禹王旁边还有一人,从体型看,仍是一个女子,但却盖着布帛。她心中道一声歉,将那女子抱起,却又蓦的一怔,忽将布帛拉开,忖道:“怎会是这个样子?”
虽觉奇怪,却已来不及多想。上方土石乱坠,生出道道裂缝,她抱着这女子急纵而起,借着凹凸之处,从裂缝中拔身而上。
旁边土石崩裂,一道妖气疾轰而出,撞向她的左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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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隔岸有神女
破土撞来的,乃是一只猪妖,皮坚肉厚,长鼻之下,是两只弯弯长长的獠牙。
这猪妖妖气极盛,妖力又强,若是被它的獠牙撞中,夏萦尘只怕会拦腰而断。
虽被猪妖偷袭,夏萦尘却是惊而不乱,雷剑骤然一劈,截住猪妖獠牙,昏暗的裂缝间溅出一道jīng光,猪妖滞了一滞,她却是借势而起,不但未因猪妖的偷袭放慢片刻,反藉着剑气与妖力对撞所生出的反弹之力,再提速度。
猪妖闷哼一声,反因她的一剑,灰头土脸的栽了下去,撞翻下方玉棺,棺中大禹尸体翻下玉台,口中明珠滚出,尸体竟是在这一瞬间快速腐烂,短短时间里,化作骸骨。
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一声霹雳。
夏萦尘听到了下方的霹雳,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闪电般往下看去,只看到血花爆裂。
下方只有那只猪妖,爆体而亡的自然便是那只猪妖。
但她适才那一剑根本伤不了它,更别说让它如此惨死,她猜想,必是里禹穴里的某种禁制已被触发。
裂缝不断的扩大,连放置玉棺的玉台都崩裂开来,有地火不断涌出,烁铁熔金。
夏萦尘带着从棺中盗出的女子尸身,不敢做任何停留。
上方是一个狭长的空间,她落在其间,换一口气,正要再往外闯。
一道金白之气海一般压来,内中传来尖尖细细的怒喝:“夏萦尘!”
白神王?!夏萦尘心中一惊,眼见金白之气疾压而来,不敢与他硬拼,剑光一闪。狂风大作,带着她迅速飘飞。
上霄飞廉法?!白神王冷哼一声。
上霄飞廉法。乃是风武双修之功法,五行属木,正好为他的金气所克,夏萦尘行此险招,乃是不求战,只求逃。
双腿往虚空中一蹬,白神王刹那间改变方向,冲往夏萦尘,他的金白之气快速收敛在体内,却又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都变作金属般的白。
夏萦尘暗吃一惊。她本是算准时机,借“上霄飞廉法”快速脱身,却没有想到白神王足点空处,竟然也能借力折向。万事万物都无法脱出其自身习xìng,就有若鱼游水中。鸟飞天空,白神王能够点着空气变向,看似简单,其中却必定藏有某种奇特功法又或秘术,绝非一般的宗师级高手能够做到。
明明还隔着十来尺的距离,白神王一掌抓出,竟已抓到她的面前。
夏萦尘没有试图用雷剑去斩他手臂,只看他连手掌都变得如此惨白,又敢直接抓来。显然是对她的雷剑全无忌惮,虽然不曾试验,但以她的智慧,已是知道以剑斩手,全无用处,说不定反会为他所趁。于是凭着刹那间的决断,在空中扭腰旋身。
金白sè的手掌从她咽喉略上方的位置抓过,差之毫厘,未能将她擒住。
但是凌空扭腰,夏萦尘不是飞鸟,动作与速度不可能不受影响。
而白神王竟然再点虚空,同时爆出金气,朝她直镇而下。
夏萦尘身在空中,无法借力,手搂尸身,有所束缚,此刻本该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白神王的追杀。
但她竟然雷剑一甩,甩向白神王左眼。
白神王全身皮肤都变成金白之sè,这是他最为得意的“白泽金身”,就算是天地五剑,也绝对无法将其击破。
偏偏夏萦尘这妙至毫厘的一击,竟然是冲着他的眼睛来,他全身上下都被金身所覆,唯有一双眼睛无法防住,不得不双手一挟,夹住雷剑。
夏萦尘却在雷剑剑柄上一拍,弃雷剑而不顾,借力再腾,冲往上方通道。
明明这女子在自己面前只能不断闪避,或是咬牙苦撑,但此时此刻,却连白神王也不得不对她生出佩服之心,明明实力差他太多,但她刚才扭腰、甩剑、拍剑、腾起,这一连串的动作虽然是随机应变,时机却都掌握得妙至毫厘,且动作做得极是完美,竟连他也找不到任何破绽。
夏萦尘借力腾飞,娇躯在空中曼妙地翻一跟斗,一团雷光从她手中飞出,轰向白神王。这一招并不能破掉白神王的白泽金身,只不过是将他阻上一阻。
提气再起,穿出上方通道。
却有yīn影疾扑而来。
竟有敌人当头压下,夏萦尘一惊,而顶上的yīn影也滞了一滞。
单从对方的这一滞,她立时判断出对方并非算准她此时此刻会穿道而出,伺机守在这里偷袭,只不过是对方刚好也要飞向下一层,一不小心与她撞个正着。
左手搂着那女子尸体,右手却失了雷剑,腾挪之际,胸襟内的琉璃灯掉出,散出神秘光晕。
“转心灯?”下层白神王低叱一声,又惊又喜,纵身而起,往她扑来。
在她上方的却是一只蝠妖,蝠妖疾扑而下,双爪抓她胸脯,要将她开膛破肚,血口更是咬向她的咽喉,yù将她血液吸尽。
上有吸血蝠妖,下有强悍敌人,除死之外,别无它途。
夏萦尘却是一个旋身,接回琉璃灯,娇躯落回通道,同时击出气劲。气劲化作狂风,撞在对面石壁,又急速反弹而回,把她推向通道边缘。
吸血蝠妖血口利爪,疾扑而下,竟然扑了个空。
这般局面,居然都会被她避过,蝠妖大是诧异。
下方白神王化作金白之气,快速接近。
夏萦尘暗叹一声,心知这番无论如何也难以逃脱。
却有黑气一闪,有什么东西斜斜爆出,撞上白神王,紧接着便是“嘭”的一声,下方震起飞扬的尘土。
那是什么?夏萦尘未能看清白神王是被何人又或何物撞飞,但现在显然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趁着蝠妖双翼从身边擦过,她足尖往壁上一点,“嗖”的一声。再次穿出通道,急纵而去。
蝠妖利爪往壁上一勾。急急倒转方向,薄薄双翼一拍,腾身而起,追向夏萦尘。
夏萦尘脱身逃出,底层却是恶战连连。
挟着惊人黑气撞飞白神王的,乃是戴着面具,身穿长袍的刘桑。
他突袭暗算,浑身金白的白神王撞上已是生出道道裂痕的壁面,壁面被砸出圆圆的凹口,白神王嵌在里头。居然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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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青年却是不避,一拳轰来。黑sè劲气挡住金白大刀,火花乱溅,金白大刀竟被挡了回去。
没有吃惊的时间,白神王双臂一振,口中发出怪异叫声,有若晨鸡启旦。金气化作光柱爆shè而出,当胸照了过去。
此刻山摇地裂,地火在他们下方喷薄而出,随时都要将他们吞噬。
白神王有在空处借力纵起的本事。他不想与这神秘蒙面人多作纠缠,要将其击得坠向地火,让他焚体而死,自己继续追赶夏萦尘。
蒙面青年却一声喝叱,五气涌动,直接挡住了当胸照来的光柱。
咒术?白神王眼睛一眯。
下方地火上涌。他不敢多留,双足在空中一点,从上方穿出。
蒙面青年闪电般一扭,往壁上一蹬,斜斜的shè去,亦要飞出。
先一步穿出的白神王大喝一声,强大气劲当头压下。
蒙面青年刚好位于通道之间,通道实在太窄,白神王气劲太强,让他避无可避。
或是被白神王击中掉下,或是被迫退缩,无处借力,不管怎样,他都将落入汹涌地火。
生,或者死,已是在此一瞬。
夏萦尘往上方不断纵跃飞掠,涂山深处,仍藏有许多妖类,但此时此刻,整个涂山都在摇动,这些妖类亦是纷纷奔逃,无人管她。
唯有那只蝠妖,却是紧追不舍。
虽然她纵提之术了得,但那蝠妖长有双翼,速度极快,竟是越追越近。
既要保护所携带的女子尸体,手中又失了雷剑,她自是难以回身交手。
吸血蝠妖亦是算到这点,狰狞凶恶,口中发出凄厉啸声,出手毫不留情。
知道这般逃毫无用处,夏萦尘突然出手。
她以双指作剑,往顶上石壁一点,娇躯掠过,土石纷纷砸落。
蝠妖两翼疾拍,滞了一滞,再呼啸一声,强闯而过。
前方有一条岔道,它在路口犹疑,竟不知该往哪条路追去。
这是没有道理的,它本是蝙蝠成jīng,没有眼睛,仅仅凭着声音的反弹就能知道敌人的去向。然而现在,声音一波又一波的,沿着两条通道传荡过去,却都未找到敌人。
它正自疑惑,身后土石溅起,一道倩影破土而出,一指点在它的背上。
蝠妖惨嘶一声,带血飞遁,跌跌撞撞的,洒下一路血水,最终却栽倒在地,不断抽搐。
夏萦尘这一指,内藏太玄冰晶法、九天应元法、上霄飞廉法三种气劲,在蝠妖体内疯狂肆虐,它自然难以挡住。
呼出一口气,夏萦尘提气飞掠……
下方是喷薄而出的地火,上方是泰山一般压下的强大气劲。
蒙面青年已是身陷绝境。
白神王yīn狠暴虐,誓要让这人死在这里。
蓦的,剑光爆散。
剑气如天雷一般轰隆,一举破入白神王的强大气劲。
白神王暗吃一惊……这人所用的竟是雷剑。
夏萦尘弃剑而逃,他对雷剑并无多少兴趣,扔剑便追,却不知它何时被这人拾得。
雷光轰然,剑气隐现。
竟然是九天应元法。
夏萦尘用出九天应元法,白神王已是惊讶,却没有想到连此人也会。而他剑式虽然不及夏萦尘jīng湛,但其气劲竟是异常的霸道与强悍,白神王的金气,竟然无法将其挡下。
雷剑破入金气,剑尖接连刺在白神王身上。击出的却是锵锵锵锵锵,数声脆响。白神王身上竟然毫无伤痕。
虽无伤痕,白神王却也被雷剑震得向上抛飞。
蒙面青年穿过通道,脚尖在地上一点,剑若蛟龙,竟是追着白神王,没有丝毫停顿,雷剑如鞭子一般,连续不断的抽在白神王脸上,白神王发疯、暴怒,雷剑虽然无法破去他的金身。但是被不断打脸。这种污辱却是让人抓狂。
白神王一声大喝,激起全身劲气,朝蒙面青年直扑而下。
这一击,积聚了他所有的怒气,杀气如海浪般狂卷。劲气如流星一般疯狂。
蒙面青年的眼眸,却是溢出似有若无的冷笑。
白神王暗道不妥,但是如此凶狠的一击既已出手,便连他也控制不住自己。
强大劲气轰在蒙面青年身上,竟被一层一层的瓦解,蒙面青年早已在等着他的这一击,也早已设计好陷阱。就像是狠狠冲向巨石的一击,突然发现巨石变成了空气,这种用错力道的感觉极不好受。而更糟糕的是,下扑的惯xìng无法收住,他与那蒙面青年,竟是一同冲往下方那快速涨起的地火。
白神王心道不好,急急应变。
蒙面青年却是比他更快,雷剑疾刺。从他腰侧穿过,趁他失去平衡的这一瞬间,摔跤一般扭动,与他错身而过。
白神王想要抓住蒙面青年,蒙面青年却已腾挪到了他的背上,在他白sè的金身上狠狠一踩,双手负后,倒持雷剑,潇潇洒洒的飞往更高处。
而身体失控,更被那强大的魔神之力狠狠踩上一脚的白神王,却惨叫一声,掉入下方洪炉般的地火,溅起海浪般的熔岩。
倒持雷剑,在崩裂的土石间快速飞掠。
蒙面青年抽空,将左手移至面前,手中竟然多了一个竹简。竹简用银丝缠绕,上面用秦篆写着《古符秘录》四字。
果然在他身上。
眸中闪过嘲弄之sè,蒙面青年带剑飞遁。
……
夏萦尘飞出涂山,却见天已大亮,周围尽是乘着火云的狂火斗士、骑乘座兽的飞骑,涂山摇动,自然已是惊动了齐明皇。
她正想着该如何脱出,天地蓦的一暗,风卷云涌,异象重重。
幻境层层叠叠的涌了进来,让那些狂火斗士和飞骑方向难辨,一团慌乱。
天狐九幻!
夏萦尘借机遁出重围。
就这般飞掠数里,来到一条小溪,溪边,已是等着一名狐族女子。
她竟是胡月甜甜。
肉身虽是胡月甜甜,内里却是九尾天狐。
看着九尾天狐,夏萦尘冷冷的道:“你要的,我已替你带来了,希望你言而有信。”将被布帛盖住的女子尸身,慢慢的放在草地上。
九尾天狐眼中闪过yīn狠凌厉的目光:“这个就是大禹之妻?”
夏萦尘道:“她与禹王葬于同一棺中!”
九尾天狐浑身发颤,似要冲上去,将尸身碎尸万段,却又强忍着她的愤怒与痛苦,冷然道:“这女人长得如何?”
夏萦尘皱眉:“你与那五妖一起,合称大禹六丁,助禹王开山辟水,治世救民,难道从来不曾见过他的妻子?”
九尾天狐冷哼一声:“莫说我不曾见过,其他人,只怕也都不曾见过。我们只知她生在涂山,长在涂山,人人都将她唤作涂山氏,但她藏于家中,从来不曾抛头露面,虽然人人都想要知道,他娶的是怎样一位娇妻,但却真无几人见过。”
夏萦尘轻叹一声:“你还是自己看吧。”
九尾天狐慢慢的,移到尸身旁边,轻蹲而下,用颤抖的手,将布帛轻轻揭开,忽的脸sè一变,怒腾而起,化作九狐巨狐,两只狐爪狠狠扼住夏萦尘脖子,怒叱道:“你敢诳我?”
夏萦尘被她扼得喘不过气来,却也不挣扎,只是看着她的眼眸里,透着深深的同情与惋惜。九尾天狐死死的盯着她,她强忍痛楚,艰难地道:“我……没有诳你。”
九尾天狐变回人身,双手松开,往地上一指,怒道:“为何是个木头人?”
地上的“尸身”,竟是一个千年寒木雕刻而成的木头女子。
夏萦尘半跪在地,轻喘了几口气,才道:“与禹王葬在一起的,原本就是一个木头人。”
“没有道理的,没有道理的,”看着地上的木头女子,九尾天狐失魂落魄,“禹王有妻涂山氏……三过家门而不入……难道、难道……”
夏萦尘轻叹一声:“这有何难解?禹王根本没有妻子。”
九尾天狐怒道:“他若是没有妻子,为何要让人人都知道他已娶妻?启又是何人所生?”谁都知道,夏启乃夏朝第一任君王,又为大禹之子。
尧因舜之贤,传位于舜,舜因禹之能,传位于禹。
禹有子贤,传位于子,子复传于子,开启了家国天下的先例。
夏萦尘道:“你在禹王身边那么多年都不知道,问我又有何用?”
九尾天狐喃喃的道:“没有道理的,除非、除非……”缓缓跪倒在木人身边,抚摸着它的脸庞,仿佛要将“她”看个清楚,忽的悲泣道:“原来是这个样子……原来是这个样子……”
纵连夏萦尘,此刻也忍不住问道:“什么样子?”
九尾天狐却是慢慢站起,仿佛已是心满意足般,对着流水,轻轻吟唱:“入太微兮金铛之佩,乘云龙兮八景之轮;聚为朝雨兮散为轻云,飞花稿叶兮竹风扫兮;隔岸有神女,狡狯怪诞,荒yín秽芜邪,山jīng伺迎;湘江有泪竹,垂之若彗,神女赋以情兮,莹洁不可污……”
她的歌声凄婉哀绝,令人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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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禹鼎再现(本卷完)
齐明皇姜玉立在远处,看着远处山摇地动的涂山。
云笈七夜方过,涂山脚下,原本还有许多人聚在那里,未曾散去,此刻自是纷纷逃窜。
涂山深处,竟然真有禹穴,虽不知内里是否藏有什么宝物,又或仅仅只是葬有禹王尸身,他都打算云笈七夜一结束,便封印涂山,再不让人靠近,然后聚集能人异士,尝试着打开禹穴。
却未曾想,还没等他封锁涂山,涂山先行生出异变。
仿佛火山喷发一般,涂山开始崩裂,裂开的山缝中,焰光四散。那些狂火斗士和飞骑围在四周,不敢轻易靠近。
齐明皇身后,立着被认为是天下首富的云笈王、天玄宗宗主千玄子,及玄关显秘宗宗主鬼影子,千玄子与鬼影子对望一眼,也都不知道涂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野兽狂奔,飞鸟四散,却听一声炸响,熔岩喷shè,一道金光激shè而出。
鬼影子动容:“莫非是宝物出土?”
齐明皇道:“宝物出土?”
鬼影子道:“相传,上古时本有许多神器,常年埋在土中,聚千万年之灵气,当时辰到来时,因缘出土。只不过,这方面的记载虽有不少,但这种出土神器,我却也是第一次见到,想来当是可遇不可求之事。”
那金光飞上天空,划出青虹般的弧线,直落而下,将大地震了一震。
齐明皇率众急急赶去,却见落在那里的。乃是一只起码有千斤重的青铜大鼎,鼎上花纹密布,宝光隐现。
随齐明皇一同围在周围的,除了千玄子与鬼影子,还有许多文臣武将,众人围着这只青铜大鼎,俱是称奇。齐明皇道:“这是何物?”
其他人面面相觑。鬼影子却道:“《左传》有云: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此处既是涂山,内中又有禹穴,这莫非便是禹鼎?”
齐明皇讶道:“禹鼎?”
鬼影子正要说话。云笈王却已抢先躬身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齐明皇道:“喜从何来?”
云笈王道:“当年大禹治水,天下归心。乃以九洲之jīng,铸成九鼎,至此,得禹鼎者得天下。大秦灭周,迁九鼎于咸阳,途中失落一鼎,故大秦根基不稳,只得以残暴治民。始皇帝末年,八鼎不知因何原故,纷纷崩裂。秦失禹鼎,亦失天下。禹鼎尽失,华夏崩裂,自此以后,再无一统。如今禹鼎复出,当主我大齐问鼎华夏,一统八洲。”
连这天下首富都开始拍出马屁,更何况禹鼎复出,此言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纵然不是。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说不吉利的话。文臣武将纷纷拜倒,山呼万岁。
千玄子与鬼影子对望一眼,道家之复兴,还有赖大齐皇室之扶持,于是亦跟着祝贺。
齐明皇本是明主,此刻却也不由得兴奋起来,得禹鼎者得天下,如今禹鼎复出,大齐之辉煌未来,已是不远……
同样看着那只禹鼎从涂山深处飞出,九尾天狐停止那充满悲戚的歌唱,轻叹一声:“第十只禹鼎,终于出现了。”
夏萦尘道:“第十只禹鼎?”
九尾天狐道:“当年九魔乱世,大禹聚九州之jīng,铸成九鼎,牺牲了不知多少人的xìng命,封住九大魔神。九洲之jīng,还有剩余,大禹将这残金剩铁,铸成第十只禹鼎,藏于禹穴,又曾言,当这第十只禹鼎出土之时,便是灭世之始。”
夏萦尘目光闪动:“灭世之始?”
九尾天狐道:“你好像并不害怕?”
夏萦尘轻叹一声:“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还怕些什么。”又问:“为何会有灭世之说?”
“焚其巢穴,夺其亲爱;千里挥戈,教民残暴!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九尾天狐道,“人的yù望是无穷尽的,为了些许利益,便可互相杀戮。圣人以礼乐教化束缚人心,为万民所敬仰,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圣人的yù望,也是无穷无尽的。常人为了yù望,挥刃三尺,流血五步,帝王为了yù望,雄兵百万,掩杀千里,圣人为了yù望,造神灭神,化身成魔,神明为了yù望,创世灭世,视苍生如蝼蚁……”
夏萦尘道:“神明?”
九尾天狐蓦一转身:“你的魂魄,与常人不同,可是神灵移魄?”
夏萦尘知道瞒她无用,于是淡淡的道:“嗯。”
九尾天狐看着她:“你有着非同凡响的身份,但你却是一个无yù望的人,你的心已经扭曲了,这对你来说,绝非一件好事,但对众生来说,却也并非坏事。”
夏萦尘道:“好好坏坏,谁又能说得清楚?”
“是啊,谁又能说得清楚?”九尾天狐抬头看着天空,长叹道,“每一个凡人,都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每一个圣人,都想掌握众生的命运,大禹啊大禹,你为了替父亲和先人赎罪,用尽一生心血,治世救人,但是说到底,你与你厌弃的那些视百姓为刍狗的帝王与圣人,究竟有何不同?大禹啊大禹,我……看你来了……”蓦的倒了下去。
夏萦尘掠上前去,将她的身体轻轻接住。
夏萦尘背着胡月甜甜,在草地上飘飞。
秋风徐徐,清清凉凉的扑面而来。
眼角的余光忽的扫到什么,心中微微一动,掠了过去。
一支剑插在那里。
雷剑?她心中诧异,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人影。
被白神王夺去的雷剑,为何会在这里?
收起雷剑,又掠了一阵。前方奔来数人,却是月夫人、胡翠儿、夏召舞、黛玉、宝钗、小凰、鸾儿,还有一些狐族小姑娘。
“甜甜?!”胡翠儿和那些狐女看到她背上的狐女,又惊又喜。
将胡月甜甜放下,夏萦尘扫视一圈:“夫君去了哪里?”
“我在这呢,娘子。”刘桑从远处探出头来。
夏萦尘面容稍霁。
回头看向崩裂的涂山,和将涂山重重封锁的大齐兵将。月夫人动容:“到底出了什么事?”
旁边,胡月甜甜慢悠悠的醒了过来,见胡翠儿扶着她。问了起来。才知道她是被夏萦尘带回。
“夏姐姐,是你救了我?”她问。
夏萦尘略一沉吟,轻轻淡淡的道:“不。我只是看到你倒在河边,将你带了回来。”
刘桑慢慢的移了过来。
夏萦尘看着他:“夫君一大清早,去了哪里?”
刘桑挠着头,呵呵的道:“屈兄与可卿要回东雍,我去送了送他们。”
夏萦尘定睛看他,也没有说信或不信。
刘桑略有些心虚,赶紧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想了一想,发现好像少了谁的样子,赶紧看向其他人:“小婴呢?”
所有人一同摇头。
刘桑:“……”
同一时间,涂山西南十里外的荒林间。一个女人衣裳半解的倒在那里,**如虫子般抽搐,脸上却是异样的愉悦和满足。
她竟然是柔桕县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总是要许多男人才能满足自己,自从那个晚上。仿佛做了一场chūn梦后,有时无缘无故的,自己就会快活起来。
娇喘着,呻吟着,激昂地抽搐与蠕动着。
愉悦过后,舒舒服服的伸着懒腰。穿起衣裳。
散漫地往体内走去,又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是一种暖暖胀胀的感觉。仿佛在什么东西在里面怿动着,神情变得迷醉,仿佛陷入梦境一般,她喃喃着:“主人……主人……”
在那温暖的星珠里,藏着一丝yīn影。
那充满狂躁的跳动,就像是最yīn暗与最无耻的嘲笑。
幸好像十几年前一样,多做了一手准备,才没有魂飞魄散。
只要有这个女人在,很快,他就会死而复生,重新回来,那个时候,他要让月夫人和那个叫刘桑的小子,以最悲惨最可怜的方式死去。
yīn影yīn暗地冷笑着。
柔桕县主来到林外,一辆马车,几名侍卫,以及她的丈夫王宝和等在那里。
王宝和立在那里,面无表情的问:“你去了哪里?”
柔桕县主没好气的道:“关你屁事?”
王宝和低着头,看着她凌乱而微湿的下裳,面无表情。他知道她脸上的红cháo,那是身体得到满足的表情,林子里肯定还有别人,她已是沦落到这种地步么?哪怕是在这种地方,随便跟些村野山夫都能苟合?
旁边那些侍卫看着他,更多的是同情和可怜。
仿佛对自己这个丈夫视而不见,柔桕县主就这般漫不经心的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前行。
玉宝和跟着马车身后,盯着马车内那缓缓舒展的人影,藏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握紧。
贴在手臂上的,是一柄尖锐的短刀。
他那无人关注的脸庞,扭曲出yīn暗的、绝望的残忍……
地底深处,某个地缝里,一个焦黑的人影,从滚热的熔岩中,一步一步的爬了出来。熔岩里滚着热气,温度如此之高,这人从中爬出,竟然未死。
虽是未死,却也是哀嚎着,惨叫着。
他就这样,在地缝里爬了好一阵,直至渐渐无力。
前方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有人来到他的面前。
白神王艰难的抬起头来,发出嘶哑的喊声:“大人、大人……”
那人冷冷的问:“是谁将你弄成这个样子?”
白神王惨淡道:“是、是暗魔……”
“那个击败尤幽虚,取代‘东圣’成为七位大宗师之一的暗魔?”那人淡淡的道,“转心灯,落在了夏萦尘手中?”
白神王恐惧的道:“属下无能。属下……”
那人已是转身离去。
“救我,大人救我……”白神王痛苦的向他爬去。
那人挥一挥手,身后土石乱坠,将白神王一层层的埋葬。
那人却是身子一闪,有若土行一般,钻土而入,过了许久。才从数里之外的一处地下秘穴中钻出。
皮肤白皙,仿若女子,凤目鹰鼻。给人的感觉极是怪异。
他竟然是云笈王。
rì头慢慢西移,小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都没有回来。
虽然知道。她不知从哪里捡了那把奇怪的剑,一般人伤害不到她,但又总觉得她一个小女孩,又太过单纯,比较好骗,刘桑自然放心不下,与月夫人、宝钗、黛玉、胡翠儿等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无法找到。
涂山已被齐明皇派出兵将封锁,闲杂人等,不让停留。他们自也无法多待。
找了几辆马车,到了傍晚,慢慢上路。
夏召舞道:“姐夫,我们就这样把她扔下不管么?”
刘桑苦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不管怎么说,小婴总是一路跟踪着他。从和洲追到扬洲,虽然不知道现在跑到了哪里,但应该总有办法找到他。
离开涂山前,道家天玄宗宗主千玄子找了上来,邀请他们前往御皇山做客,一方面。《道德经》本是刘桑找来,而刘桑曾受白凤国究问学宫三迎四请,道家七宗正为如何解读《道德经》争个不停,而刘桑在前夜破解八角大阵时露了一手,千玄子自也很想听听他对《道德经》的见解。
另一方面,对此次的诸多怪事,以人间正道自居的天玄宗,自也想查个究竟,尤其是禹鼎的出现,让千玄子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虽然大齐上下已将其认作是天降祥瑞,但道家对天命之说,其实一向并不如何信服。夏萦尘乃是前夜白神王设下六魂星阵,导致诸多怪事的重要参与者,他自然也想与她多加探讨。
当然,这两个原因虽然重要,却也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另外一个主要原因是,南明娇被杀之事未了,刘桑与月夫人仍然是嫌犯,而他和鬼影子,却是他们两人的保人,虽然相信南明娇确实如他二人所说,是死有余辜,但他二人若是逃离扬洲又或是出了事,他与鬼影子也会受罚,倒不如请到御皇山,在自己眼皮底下待着。
对这位道家宗主,刘桑亦是颇有敬意,他与鬼影子仅仅因为自己和月夫人的一面之辞,便为他们作保,这固然是因为相信月夫人之为人,兼报答他寻回《道德经》之恩情,但南明娇乃是“火皇”身为重要人物,这两位道家宗主这般做,显然也是担了风险的,单是以此,便可知这两位道家宗主之气量非凡。
而另一方面,他怀中所藏的《古符秘录》,毕竟是道家的东西,他自然无法将它取出,那样的话,单是解释自己如何得到它,便已说不清楚,再加上又不是从道家偷来,没谁逼着他非得交出,但不管怎样,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反正不经过大齐朝廷同意,自己暂时无法离开扬洲,再加上纵然要离开扬洲,前往御皇山也不过是顺路之事,于是,与夏萦尘一同答应下来,等赴完桃丘“美月”之会,便前往御皇山。
与天玄宗宗主约好之后,他们就此离开涂山。
此时,秋意已重,夜仍未冷……
云笈王走在幽暗的地室中。
与白神王施展“白泽金身”后的一身金白不同,云笈王的皮肤,是一种女xìng般的柔美,白得就像是天天用蜂蜜抹过全身,保养极好的女人。
他的头发一丝不乱,动作飘忽如风。
他的眼眸,是一种无法让人看穿的深邃,又流露出淡淡的、千年不化的冷酷。
这一次的云笈七夜,未能达到他的预期,却又比他预期中的,更有意思。
那来历不明,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仿佛从虚无中突然出现的“暗魔”。
那能够在六魂星阵中挡住六妖神中的天启姬之夺舍,又闯入里禹穴,盗走转心灯的凝云公主。
云笈王一步一步的,来到地底深处。
那里是一片沉寂的暗。
忽的,一团团鬼火无由而现,在他的身边飘来飘去。
鬼火聚合在一起,勾勒成一个yīn森诡异的大门,鬼门轰然一声,打了开来,门后立着一个帝皇,头戴华美玉冕,身穿乌黑龙袍,腰插宝剑,双手负后背对着他。
“陛下!”云笈王长揖跪拜。
乌黑龙袍的皇者缓缓转身,威严而又冷然的道:“赵高,事情办得如何?”
云笈王惶恐道:“正如陛下所料,此元神夺舍之法,并不安全,六人中,有一人破出六魂星阵,二人随之驱出体内妖神。六妖中,只有三妖夺舍成功。其中两妖夺舍后,虽强悍一时,但在恶战中,肉身无法承受强大妖力,终力竭被擒,为人所杀,只有九尾狐借幻术逃出。”
皇者淡淡道:“凡人**,连区区六妖神之元神都难以承受,不足以成为朕复活之身,此为预料之事。”
云笈王道:“但这也证明,那夺舍印记确有效果,只是六魂星阵还有待完善。”又道:“再启陛下,当年大禹所铸第十鼎已出。”
皇者冷笑道:“纵有第十鼎,没有擒龙咒,又有何用?此事不用管它,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云笈王低声道:“陛下说的莫非是……”
皇者一字一顿:“宗、灵、七、非!”蓦一转身。
一声震响,鬼门关闭,大地一片寂静……
(《魔魂启临》第五卷终于结束,接下来是第六卷“宗灵七非”,敬请支持。^_^)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71章 我是一个好人?
><首><发>其间有数辆马车,还有许多奔跑嬉戏的狐女。阳光从山岭间照下,一阵秋风吹过,将漫地的野草划出一道光影幻动的弧。
刘桑坐在一辆马车上,翻看着手中的竹简。
虽有马车,但那些狐族小姑娘在车内根本就坐不住,在外头乱奔乱跑,翠儿与胡月甜甜也与她们一般,连带着召舞小姨子也跟着她们,好像她也是狐狸一样,看着她夹在那些狐女中窜来跑去,刘桑很想往她的屁股后面也插上一条尾巴。
黛玉和宝钗在车夫的位置上一边低声说着话儿,一边驾驭马车,夏萦尘和月夫人坐在另一辆马车上。
刘桑打开手中的《古符秘录》,见上面画着许多七扭八弯的线条,又用小篆写着许多字,解释这些符的用处。
他的巫袋中原本就藏有画画用的朱砂和宣纸,于是用纸刀裁剪宣纸,又用画笔沾上朱砂,照着卷上符录画了上去,就这般画了许多张。
到了傍晚,众人在一处山峡,停下歇息。
刘桑独自一人来到峡外空处,取出符纸,用玄火点燃,往前掷去,符纸飞出,在远处化成飞灰,却无其它效果,试了几张,全是如此。
他叹一口气……果然是这个样子。
正如道家天玄宗宗主千玄子那时所说,《古符秘录》虽然记载了道家的许多秘藏符录,但是道家画符施符的手法。却依旧是不传之秘,所以,就算得了《古符秘录》也没有什么用处。这样一想的话,如果不能学到画符之术,那真不如把它送回道家,就这般浪费在这里,真是蛮可惜的。
符与咒。都是华夏历史上的jīng华,只可惜大家都不外传,不传不传。到后面就成了绝响,想传都没得传,自大秦崩溃以来。武学与玄学都得到了极大发展,咒术与符术不但没有像武、玄二学一般开始辉煌,反正慢慢没落,连以前都比不得,这实与yīn阳家和道家的敝帚自珍,绝不外传有着莫大关系,当然,刘桑也不是要去批判什么,人总是自私的,就像他现在虽然想着把《古符秘录》送回道家。更有利于符录之术的传承和发展,念头一起,却又会想着,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做了一场其实早已知道结果的试验,得到了早已猜到的结果。刘桑掉头往回走。
想想也是,找来朱砂按着符录画上一番,就能施符的话,那道家的符录之术早已被人学去了。
路过一条小河,看到月夫人与夏召舞在那里,两人战在一起。
月夫人穿的是天蓝sè的褙裙。内里一件桃红中衣、百合sè下裳,长裙拖地,雍容华贵。脑上梳着垂云髻,腰间系着五sè蝴蝶鸾绦,皎好如月,自自然然的散发光彩。
夏召舞穿的却是石榴红窄袖对襟流仙裙,娇小的身体如jīng灵一般飞舞,围着师父疾旋不休,衣裳飘卷,快若流星。
她头上梳的是简洁的双髻,两根绳结,一片贴花,俏丽的脸蛋染过花黄,配上sè彩鲜明的衣裳,美得有若绽开的花朵。
月夫人本是要试试徒弟,看看她这些rì子可有用功修习玄术,却没想到徒弟竟连武术也用了出来,功法之间的切换,虽然不如宗师那般快速迅捷,却也有若行云流水,让人惊讶。
一般来说,玄学与武学,只能专jīng于一样,纵然有人玄武双修,其实也只是在这两者间走一条中庸的路子。
然而徒弟功法用出,由玄至武,由武至玄,竟是真正的玄武双修。
月夫人何等样人,看出召舞在自己教给她的五彩灵巫顺逆法,与夏家红蟾玄功的切换间,隐藏了一种玄奇奥妙的特殊功法。像这种玄武互换,哪怕是宗师级的高手也难以做到,唯有修至大宗师者,才能轻易完成,而召舞之所以能够做到,显然是依赖于这种她前所未见的辅助功法。
袖子一翻,星蝶翻飞,挡住徒弟,问:“召舞,你这功法何人所教?为师以前怎从未见过?”
夏召舞道:“这是姐夫创出来的‘御气逍遥法’!”
御气逍遥法?月夫人更是惊讶,不由看向远处的刘桑。
刘桑在夏召舞身后远处,坐在山坡上,得意地冲着她摆了摆手。
月夫人与他虽然一同对付过子晕傲,但那个时候刘桑用的主要是咒术,并没有当着她的面用出御气逍遥法。此刻听到夏召舞的回答,月夫人心中直可用震惊来形容,皆因夏召舞用的乃是一个“创”字,如此玄之又玄的功法,竟是明明只有十几岁的刘桑亲手创出?
月夫人之所以名满八洲,便是因为她创出的五彩灵巫顺逆法,五行顺逆,颇为神奇。普通名门大派秘传的玄术,往往只jīng于五行之一,就像大齐皇室的火系玄术。
月夫人却是通过五行流转、五行顺逆之原理,自创出将五行玄气随心所yù的用出的五彩灵巫顺逆法,单是以此,便已被人认作是奇才。
而刘桑所创的“御气逍遥法”,虽非五彩灵巫顺逆法这般直接用于攻击敌人的功法,但却突破世人所知的常识,借助这套功法,竟能让jīng气可劲可玄,自如切换,召舞以往只是修习玄学,此刻藉着御气逍遥法,竟连武学功法和招式也可用出,如此奇功异法,月夫人自然极是惊讶。
见刘桑坐在远处对她摆手,极是得意的样子,也不知是因为自己与徒弟此刻提到他而得意,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而得意,月夫人的脸无由的一热。
没有打扰她们师徒二人用功,刘桑飘身而起。掠回峡谷。
虽然已是深秋,许多树叶已经开始泛黄,但与此同时,却也有许多野果的香气飘荡弥漫,引诱着收集果实准备过冬的松鼠与各种动物。
夕阳的斜光,将峡谷上方的葛藤染得一片金黄,那些狐族小姑娘在崖上玩耍。不时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夏萦尘独自一人坐在落叶间,饮着热茶,她穿的是颇为鲜艳的桃红sè绕襟深衣。在满地的枯叶和夕阳无法顾及的倒影间,就像是秋夜里的昙花,那般的惊艳和亮眼。却又予人一种随时都会乘风飞去般的疏冷与寂寞。
刘桑来到她的面前,盘膝坐下。
虽未抬眼看他,却是早已知道他的到来,夏萦尘缓缓为他斟了杯茶:“夫君适才做什么去了?”
刘桑笑道:“随便走走。”心里涌起一丝微妙的暖意。
他心知娘子因常年修习玉女玄经之类的女修功法,xìng情清冷,总是显得高高在上,并不如何与人相处,没有多少人可以接近她,更没有多少人值得她关心。她虽然只是随意的问上一问,但以她的心xìng。会想要知道他去了哪里,已不容易,在他的印象里,以往也只有召舞小姨子,会让她这般随时问起。
“娘子。”刘桑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你这两rì还有没有修习玉女玄经?”
夏萦尘轻叹一声:“原本是要打算停下来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了,一停下来,便觉心神不宁,无法全神贯注……”
刘桑毅然道:“娘子。不要再去练那种东西了。”那种功法虽然能够助人保持宁和心境,但练的久了,连人的自身天xìng也会随之磨灭,他实在不希望夏萦尘再去用它。
夏萦尘无奈的道:“为妻知道了。”
刘桑小声道:“娘子要是觉得心神不宁,可以来找我说话啊?”
夏萦尘慢悠悠的喝着茶:“还是不找夫君的好。”
刘桑道:“这是为何?”
夏萦尘道:“去找夫君,若是看到你跟翠儿在那搂搂抱抱,又或是跟那些小姑娘打情骂俏,再宁的心神也变得不宁了。”
呃……无法辩驳。
夏萦尘道:“夫君帮我看一样东西,看看它有何用处。”
刘桑道:“什么东西啊,娘子?”
夏萦尘正yù取出从里禹穴里得到的那盏琉璃灯,崖上,那些狐族小姑娘嘻嘻笑笑的追逐而下,她暂时不yù让其他人看到它,于是便先收了起来。
刘桑见她如此神秘,心中了然,猜到那东西必定是从涂山里头得来的。
那个时候,娘子突然闯入禹穴,也不知盗走了什么,没过多久,便带着胡月甜甜一同回来。刘桑猜想,她必定是与当时侵占甜甜公主体内的九尾天狐做了某种交易,她帮九尾天狐做某件事儿,九尾天狐还回甜甜的身体。
胡月甜甜显然是不记得自己被九尾天狐夺舍后,做了什么,而娘子也未居功,只说是在河边看到她倒在那里,不过胡月甜甜心里大约也多少有点儿数就是。
两人在这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儿,另一边,月夫人师徒也行了过来。
夏召舞风一般冲了过来,跪坐在刘桑身边,自己倒了一大杯茶,用手捧着,咕噜咕噜的喝着。夏萦尘无奈摇头,自己对她也没少管束,她怎的还是这般样子?
月夫人缓缓行来,轻拢下裳,坐在夏萦尘身边,看着徒儿,倒是颇多怜爱。
刘桑想,所谓慈母多败儿就是这个样子,看吧看吧,这丫头被你们两个宠得吧……
还好她是你们的妹妹和徒弟,她要是我女儿,我就狠狠的……狠狠的……狠狠的摸她屁股……
咳,我也比她们好不到哪里去。
夏氏姐妹都在这里,刘桑与月夫人自然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正当关系”,虽然这种不正当关系实在只是一个美妙的错误,怪不得他们,但被人知道总是不好的。月夫人问起“御气逍遥法”之原理,及至听得其“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的武学原理,更是惊讶,这取法于道家先人庄子《逍遥游》的武学原理,已是超越了各门各派的定见。直指一切功法的根源,而就算知道这个道理,要将它真正用作玄武二学,以之创出功法,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刘桑明明如此年轻,连宗师都还未修到。理论上,小不见大,rì不知年。没有修到宗师又或是大宗师那种级别的人,难以真正体会到那种层次的境界,然而这少年对武道的认知。分明已是超越了宗师境界,以他这般年纪,居然能有这般超前的领悟,除了天纵才华,根本没有其它解释。
暗自惊讶于少年的天分,月夫人心中莫名生出蠢蠢的怿动,竟是恨不得扑入他的怀中,唤上一声“主人”,渴求怜爱。
她暗自吓了一跳,心知刘桑给予她的惊讶和钦佩。让她暂时被压制在心灵深处的“花痕”提前触发,若是继续留在这里,“花痕”进一步发作,将这少年视作主人,以女奴自居的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羞耻的事来。
于是强压心头怿动,缓缓起身,随便找了个理由,飘然离去。夏召舞知道师父比较喜静,自不会多想什么,夏萦尘想起自己初次听闻夫君这番理论时。心头的震撼,而月夫人素喜玄学,或是要找个无人之处,将这番超出寻常认知的理论思索一番,自也不以为意。
少年却注意到月夫人临走时,神态不安,花颜绯红,心里犯着嘀咕,想着莫不是她的“花痕”提前发作了吧?
赶紧也找了个借口,就说要去看看甜甜和翠儿两个姑娘跑哪去了,也起身离开。
两人虽是一前一后的离去,夏氏姐妹自然不会怀疑什么,夏召舞根本就不会把他们两人想到一块去,夏萦尘亦是如此,她信不过自己夫君,难道还信不过月夫人不成?无端端的,哪里会去想那么多?
刘桑掠出山峡时,夕阳已是落山,天sè却还不能算是太暗。
来到一片林中,香风忽的一卷,一个女子疾扑而来,跪在他的面前,搂着他的腰,痴痴的唤声“主人”。
看着月夫人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形象,刘桑不得不叹服于子晕傲控魂之术的威力,难怪抱犊山金霞夫人明明与月姐姐齐名,同样修到几近于大宗师的境界,却被子晕傲残忍折磨了那么多年,怎么也无法逃脱,最后只能以发疯收场。
左看右看,还好周围无人,要是被人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那真是怎么也解释不清。
低头看着月夫人那痴痴的神情,与渴求怜爱的眼神,心里涌起一丝歉意,虽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实在不能怪他,但仍然有种做坏事的感觉。写写“昨夜星辰昨夜风”,小小的捉弄一下,是因为她心肠太好,再加上反正都已有了那种关系,挑逗一下,让她脸红,总感觉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但趁她花痕发作时欺负她,却让他觉得自己和无耻小人没有什么分别。
但是,既然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自然也不能放着她不管。
只好先把她抱了起来,往远处掠去,这里离山峡太近,万一被那些狐族小姑娘看到,一个个嚷着“开始了,要开始了”、“快点啊,快点啊”,那就实在是不好了。
月夫人搂着他的脖子,尽呈妖娆,她本是一个端端庄庄的女子,做出这般姿态,更显诱人。
纵到林子深处,心想这里应该安全了吧?不过还是再往前一点。
正要往前,忽的,心中一动,趴在草丛中。
月夫人往他搂去,他低声道:“别动。”
月夫人竟然在他怀中吓得缩了起来。
虽然是因为“花痕”的缘故,心里竟然也有一种奇妙的征服感,这当年由“yīn阳魔神”祝羽创下的yīn阳合生秘术里的“花痕”,简直是女人的天敌,邪恶男人的福音。
但我却是一个好人啊好人。
刘桑觉得自己心灵已经分裂成了两个小人,一个yīn险的说着“不如就让她一直这样下去”,另一个使劲抽他脸“我是一个好人,真的是个好人”……
不过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
他将jīng气注入自己双目,穿透重重yīn影,看向前方。
明明是第一次到这里,为什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月夫人被他半压在身下,动也不敢动……主人生气了,主人叫她不要动。
那柔软的**,兰花般的体香,一阵阵的诱惑着刘桑。
不过前方一定有什么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他一时又想不起来。如果真的到过这里,凭他四魂八魄所带来的超强记忆力,肯定不会忘记,但这种明明没有来过,却又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既视感?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先躲藏一阵的好。
一边藏着,一边无意识的将手按在月夫人胸脯上,摸啊摸。
明明胸不大啊?为什么摸起来这么有感觉?果然成熟女xìng和青chūn少女,摸起来还是很不一样的。
刘桑觉得自己身体里的两个小人,一个不停嚷着“我是一个好人,真的是个好人”,另一个使劲抽他脸“你真的是好人吗?”……
明月渐渐升上树梢,刘桑都要开始不耐烦了,心想看来是自己弄错了。正要起身,前方传来少女的声音:“咦,奇怪了,桑公子为什么还不来?”
喂喂,翠儿姑nǎinǎi,翠儿老佛爷……你为什么会埋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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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玄鸟
听到胡翠儿的声音,再一联系到这种仿佛见过的“既视感”,刘桑电光火石般明白过来。
原来这里就是前两rì翠儿用星占术占卜胡月甜甜下落,却看到他跟月姐姐“爱爱”的那个地方。
难怪明明没有到过这里,却又觉得在哪见过一样。话又说回来,翠儿的星占术其实还是蛮厉害的嘛,都快赶上夏夏的“他头上有黑气”了,只不过想看的东西看不到,看到的怎么都是这种东西?
回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召舞小姨子在野外洗澡,岂不也是翠儿弄的鬼?
那个时候,翠儿就是用她的星占术看到小姨子会在那里洗澡的吧?
胡月甜甜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必是你的星占术错了。”
胡翠儿怒道:“我的星占术还从来没有错过。”
胡月甜甜娇笑道:“自然没有错过,只不过是不准罢了。不管怎么说,这次你肯定错了,就算桑公子会背着他娘子勾引月夫人,但月夫人又岂是那种人?”
胡翠儿道:“我的星占术看得清清楚楚呢,月夫人分明就是心甘情愿,与其说是心甘情愿,不如说她舒服得紧呢。”
胡月甜甜道:“那又怎样?你就非得跑来打扰他们?”
胡翠儿嘻嘻笑道:“我不打扰他们,我就看看。”
胡月甜甜道:“然后在他们最关键的时候,扮成他娘子跳出去。吓他们一跳?”
胡翠儿道:“咦,你怎么知道?”
胡月甜甜道:“你脸上写着呢。”
胡翠儿:“嘻嘻嘻嘻……”
刘桑汗了一下……我怎么认识这姑?
如果真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娘子突然跳出来,那他只怕真会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从此不举都有可能。
翠儿啊翠儿,赶明儿再要你好看。
搂着月姐姐悄悄退走……
带着月夫人转移战地。找到一个无人的山洞。
回过头来,月夫人一副委委屈屈、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如把她脱光衣裳,找根绳子系在她的脖子上。牵出去转一圈?
然后身体里一个小人疯狂的抽另一个小人:“人渣啊人渣。”
要是真的做出这样的事,干脆不要帮她“解花”了,等她清醒过来。非得杀了他不可。
我是一个男人,但我首先是一个好男人,而且是一个拥有雷峰jīng神,以助人为乐为自己jīng神粮食,做好事不留名的绝世好男人。
刘桑躺在地上,张开四肢,以雷峰同志不怕苦不怕累就算牺牲自己也要成为革命螺丝钉的jīng神,毅然绝然的道:“月姐姐,来吧!!!”
“主人!”月夫人轻轻的爬了过来,快乐的解着他的裤头。将螓首埋了下去。
刘桑睁大眼睛……喂喂,月姐姐,不要一开始就做这么刺激的事……
花开了,花又谢了,花谢了。花又开了。
各种缠绵,满洞生香,一次次的起伏与娇喘后,月夫人伏在少年身上,一阵头疼。
刘桑知道她体内的“花痕”暂时又被压制下去,小声道:“月姐姐。我可什么都没做哟。”全都是你在做。
月夫人一下就红起了脸,回想一下刚才对他的各种服侍,连她自己都觉得羞耻,许多举动,她连做梦都不敢去想。
忍不住瞅了他一眼。
刘桑伸出手来,紧紧的搂着她,轻轻的道:“月姐姐……真的很舒服。”
月夫人吁了一口气,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自己那般“服侍”他,丢脸都丢到尽头了,他要是不表示一些什么,她会觉得很受挫的。
刘桑在她耳边小小声的问:“月姐姐舒不舒服?”
回味着刚才的愉悦和满足,月夫人只觉得整个脸都在发烫。
刘桑却是拥起一股犯罪般的满足,趁着她花痕发作欺负她又或被她欺负,总觉得有点趁人之危,身体上虽然是快乐的,但心里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而在她清醒时光明正大的挑逗她,让她脸红,就算什么也不做,心里也有种莫名的满足。
“姐姐累了吧?”刘桑翻了过来,将她按在地上,“我帮你捶捶。”
竟然就这样在她娇美的**上揉捏起来,虽然时不时的在她的胸脯和大腿上吃些豆腐,却也是尽心尽力,无微不至的按摩着,缓解她疲倦的身心。
月夫人躺在那里,闭上眼睛,任由他服侍。
穿好衣裳,两人出了山洞,抬头看向夜空,马上又是一个月圆之夜,那剪椭圆的月散出银sè的月光,覆盖了美丽的森林。秋季固然是逐渐寒冷的季节,但暖和起来,有时就跟仲夏一般,而现在就是这样的暖秋。
准备着过冬食物的小动物在月下林间悉悉作响,间伴着秋末的虫鸣,夜鸟来回的扑腾,偶有翅声疾响,紧接着便是山鼠的尖叫。
刘桑道:“月姐姐,我送你一样东西。”
月夫人疑惑的看向他,刘桑取出一本小册递了过去,月夫人心想,莫不又是“昨夜星辰昨夜风,少年戏月弄chūnyīn”之类的诗作?
略有一些脸红的接了过来,翻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宫商角徽羽等音律和调式,竟是一本乐谱。虽然只是乐谱,但月夫人素jīng琴乐之道,试着在心中按谱发声,蓦的动容:“这是什么谱?”
刘桑笑道:“这是《玄鸟》!”
月夫人惊讶的道:“你说的是‘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简狄在台,燕燕往飞’,商周时就被誉为仙音,先秦时《诗经》和《吕氏chūn秋》里多次记载。如今却已失传的那首《玄鸟》?”
刘桑道:“就是那个《玄鸟》。”
月夫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此谱失传已有数百年之久,你是如何找到它的?”
刘桑笑道:“这个姐姐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知道它是真的就行。”
《玄鸟》本身虽然已经失传,但它的意境和曲风在许多典籍里都有记载,月夫人刚才翻看一遍,便已知道它绝非诳人之物,哪怕它真是诳人之物。以这本乐谱所记载的优美曲调,便已堪称传世经典,可谓绝唱。
刘桑自己对曲乐虽然没有太多了解。但一首曲子,能够在百花齐放的先秦时期被《诗经》、《吕氏chūn秋》、屈原的《天问》等诸多典籍多次记载,反复提及。那自然有它足以流传千古的地方,这样的仙曲,若是就此失传,成为绝响,实是可惜,而月夫人既然喜欢曲乐,正好抄来给她。
他看着月夫人,又道:“其实还有一件事要与姐姐说,是关于月姐姐你体内花痕的事,已经经过了两次‘解花’。月姐姐你体内控魂烙印,应该已经轻了许多。这两rì,其实我也一直都在研究yīn阳合生秘术和‘花痕’,经过这两次‘解花’之后,我想。就算不使用刚才的办法,其实也有两种方式,可以抑制或消去姐姐你体内的‘花痕’。”
月夫人错愕道:“你说!”
刘桑道:“以我看来,‘花痕’在本质上,与玉女玄经那类扭曲人心的女修功法,其实是同样的东西。只不过玉女玄经藉由女子的rì常修习,一点一滴的压抑其天xìng,而‘花痕’乃是由大荒时期的yīn阳魔神所创,直接以yīnjīng和阳jīng互相撞击激发出来的生命之力,在灵魂深处刻下烙印,虽然手法不同,但也同样是扭曲人xìng的东西。”
月夫人沉思一番,略一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手段虽然不同,本质上其实一类。”
刘桑道:“所以,第一种方法就是以女修功法压制‘花痕’,经由两次‘解花’,花痕的威力必定会开始减弱,姐姐你若是这个时候开始修习玉女玄经,以姐姐你的清静与修为,必定可以将它一次又一次的压制下去,让它最终不再发作。”
他长叹一声:“不过我不推荐这种方式,这种方法,纯粹是以毒攻毒,以扭曲人心的方式,去影响被扭曲的人心,而且用这种方式,‘花痕’只是被压制,一旦停止修习玉女玄经,必定会再次发作,且被压抑得越是厉害,发作起来也越是无法控制。”
对于女修功法,月夫人却也有一定的研究,心知这种手段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还不如……还不如让他欺负几次……
略有一些脸红,月夫人看着他:“你说的第二种方法,又是什么?”
“第二种方法,却是我辛辛苦苦想出来的,”刘桑兴奋地道,“‘花痕’是违背一个人的自身意愿,强迫女子成为xìng奴,而使用玉女玄经去压制‘花痕’,不过是以扭曲人心的方式压制被扭曲的人心,就好像一根树被人划出伤口,女修功法只是在原有的伤口上硬生生刻上另一条伤口,来替代本来的伤口。但我想来,树本身肯定是渴望成长的,而人的‘天xìng’也是一样,追求美好事物是每个人的天xìng,其实只要发挥出这种‘天xìng’,抹去花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月夫人疑惑的道:“听起来简单,却又要如何做到?”
刘桑道:“灵魂的共鸣!”
月夫人讶道:“灵魂的共鸣?”
刘桑道:“追求美好事物是每个人的天xìng,而对于喜好琴棋书画的人来说,尤其如此。我不知道月姐姐你弹琴时是什么样子,但我作画时,一旦全身心的投入,只觉光yīn如箭,对一切外在的事物都难以关注,有的时候,看到一幅美丽的画,又或是听到一首jīng致的诗,只觉整个灵魂都被触动,随之而喜悦,随之而哀伤。追求美的感觉,不但不是对天xìng的压制,反而是对灵魂的释放,就像是一篇能够引起心灵共鸣的佳作,仅仅只是读着,便觉身心陶醉。无限喜悦。”
月夫人缓缓吁出一口气:“你说的,倒是与我沉迷于琴道时的感觉,一般无二。”
刘桑笑道:“只看刚才姐姐看着《玄鸟》的乐谱时,双目放光,极尽欣喜,便可以想见月姐姐你对琴乐之道是如何喜欢,这是姐姐你的天xìng。而且是天xìng中最美好的一面。”
月夫人看着他:“你说的道理我懂,但要如何用它来抹去花痕?”
刘桑道:“如果月姐姐你喜欢的是琴棋书画中的其它三道,我一时还无法想出其它办法。幸好姐姐你喜欢的乃是琴乐。琴乐既有洗涤心灵的作用,又正合yīn阳家五类中的‘五音’。按yīn阳家之原理,五音对应五行。宫为土,商为金,角为木,徵为火,羽为水。按《灵枢》邪客篇,又与五脏相配: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此为五脏正音。《黄帝内经》中,便有‘五音疗疾’之说。这两天,我结合yīn阳家的咒术与五音,想出了一套心法。月姐姐只要在‘花痕’将发未发的时候,运行此心法,弹奏月姐姐你最喜欢的曲乐,以之触动灵魂,洗涤心灵,三五次后。便能完全抹去‘花痕’。”
他将心法说出。
月夫人越听越是惊讶,刘桑这套心法,竟是结合咒术与琴乐之美,调动灵魂,抚慰心灵,可说远比yīn阳家以咒术治疗受伤肺腑的“冰心咒”、“五气还丹”不知神奇多少,且不是采用强行抑制“花痕”的手段,而是任由“花痕”发作,却以自身天xìng中对琴乐的爱好,和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激发灵魂与心灵中更深层更本能的力量,洗去被人强行种下的烙印,愈合心灵上的创伤。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刘桑:“这真是你这两天里,自行想出来的?”
刘桑笑道:“其实也没有那般难想,我自己喜欢作画,所以猜想月姐姐你沉迷于琴道,与我沉迷于画道时应当是一样的心境,而用到的咒术原理,其实也并不复杂,只要把这两者结合,再专门针对‘花痕’进行考虑,一切自然水到渠成。本来想要早点告诉月姐姐你,结果还没有找到机会,姐姐你这次的‘花痕’便已发作。”
他虽说得写意,月夫人心中已是动容。
仅仅只是几天时间里,便针对上古魔神传承下来的控魂之术创出心法,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天分?
以他如此天分,难怪这般年轻,便能创出“御气逍遥法”这等玄武双修、完全违背既有常识的奇功异法。
心中涌起远比弹奏琴乐时还更难以控制的,对心灵的颤动,她看着眼前这都可以做他儿子的少年,低声问:“但我却有点不太明白,既然有你助我,便能帮我‘解花’,又何必如此费心费力,想出这套心法?”
刘桑回应着她的目光,认认真真的道:“虽然用yīn阳合生秘术‘解花’,也不是不可以,但仅仅是因为子晕傲那jiān贼做出的恶事,月姐姐你就被迫与我保持着那样的关系,对月姐姐你是欺辱,而我也觉得,就跟做了错事一般。”他叹一口气:“一想到,也许姐姐你不喜欢我,甚至是在心里讨厌我,却迫于花痕而不得不把身子给我,让我欺负姐姐你,我就有种做错事的感觉,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月夫人心想,怎么也不会到讨厌的地步。
更何况,这原本也就不是他的错,他根本犯不着为此而内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刘桑小小声的道,“我要是说出来,姐姐你不要生气……”
月夫人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你说。”
刘桑苦笑道:“月姐姐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温柔,还……让人这么舒服……我怕这样子继续下去,我会舍不得解开花痕……”
明明想要装作淡定的样子,月夫人仍是一下子红起了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但不生气,反而有种奇怪的念头,只觉得就算任由花痕发作,去做他的女奴,任由他各种欺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样子。
这忽如其来的想法,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只觉得自己疯了不成?一颗心竟是怦怦的乱跳。
刘桑松了一口气:“现有,就算没有我,月姐姐你也可以解开花痕,我也不用担心自己真的做出对不起月姐姐的事,变成子晕傲那般的人渣,我心里也好过一些。”
月夫人却是想着,有了这套心法,正如他说的,自己已是没有必要再找他做那样的事,心里,竟是生出一种微妙的、羞耻到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去承认的失落感。
心弦像是被人拨动一般,一阵阵的颤动,她强行压抑住这种莫名的情怀,轻声问:“你这套心法,叫什么名字?”
少年露出灿烂的笑容:“名字其实还没有确定下来,不过我觉得‘心有灵犀’这个名字不错,月姐姐觉得呢?”
——昨夜星辰昨夜风,少年戏月弄chūnyīn;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刚刚才被压制住的怿动,就像是被石子投入的心湖,一下子又翻搅起来,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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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花谢花开,江湖寻仇
已近半夜,两人自然不能一同回去。
月夫人自行离去,刘桑在这里逛了一逛,练了一会功,做了几下体cāo。
虽然是夜半,但因为已近满月的缘故,山林间并不昏暗,银sè的月光溢满整个大地,流萤幻动,别有美丽。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刘桑往峡间掠去。方自来到崖间,一只狐狸从树间跳下,嘻嘻笑道:“桑公子?你到哪里去了啊?”
这姑娘,刘桑蓦的把她抓来,强行按在石上,掀起她的裙裳,在她**上狠狠的打了几下。
胡翠儿摇着狐尾,痛得叫了几声。
刘桑冷笑道:“还敢不敢?”
“奴家不敢了,”胡翠儿贴了过来,俏丽的脸庞离他的脸仅有一寸左右,轻启朱唇,“只是,桑公子你要奴家不敢做什么?”
刘桑双手抱胸坐在树桩上。
狐尾娘那饱满的胸脯轻压着他的手臂。
让你不敢再搞埋伏!不过暂时间不能以这样的理由教训她,否则的话,她自然很快就会联想到他和月夫人肯定是差点被她逮个正着。
他反正是死猪不怕热水烫,但也要为月姐姐的名誉考虑一下啊。
他轻哼一声:“看你还敢不敢问我去哪里。”
狐尾娘瞅着他:“就为了这个?”立了起来,双手搓着衣角:“就为了这点事儿,桑公子就要打人家?人家明明是关心桑公子嘛。”
你是为了使坏吧?
刘桑面无表情的道:“三从四德知道吗?作为我的女人,是不可以随便打听我的去向的。”
“那也不要用手打人家屁股啊。”狐尾娘扭着身子,双手捧脸,狐尾乱摆,“下一次改用别的东西打人家好不好?”
别、别的东西……
显然是在故意诱惑他,胡翠儿揪起后裳,背对着他,雪白的**在他面前轻轻抬起。羞羞的道:“桑公子,重新打过好不好?”
对这个不知耻的姑娘,刘桑真是拿她没什么办法。她那红sè的下裳拉至腰上。双手在前方将裳口抓紧,火红sè的狐尾漂亮地伸了出来,毛茸茸的。极是有趣。
香臀如两片鼓胀的雪白花瓣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月光照在火红狐尾上,倒出的yīn影恰好掩住那一丝诱人的沟缝。
刘桑伸出手,在那娇嫩的雪臀上摸了摸。
狐尾娘幸福地摇着狐尾。
身边疾风一响,刘桑赶紧扭头看去,居然是夏萦尘掠出山峡,立在月下,静静的看着他。
而他的手却还按在狐尾娘的屁股上。
尴尬地将手收回,刘桑道:“娘子……”
夏萦尘头梳飞仙髻,绾在脑上的双环在月下随风轻晃。自自然然的颤着,轻灵飞动,髻间用金箍箍起,镶了一块明玉。曲裾的深衣,因腰间收紧的彩绦。勾勒出美好的曲线,结在腰间的十二穗,亦在随风轻晃,与飞动状的飞仙髻彼此呼应,仿佛她正在月下飞翔一般。
仿佛当在自己夫君面前掀起衣裳,露出雪白后臀的狐女不存在一般。夏萦尘看着刘桑,轻轻淡淡的道:“夫君去了哪里?”
胡翠儿扭过头来……打她呀,打她屁股啊!
刘桑呵呵的道:“也没去哪里,就是偶有心得,在林子里头练了会功。”
胡翠儿抿着嘴儿……她问你就说,人家问,你就打人家屁股。
这待遇差得也太大了。
夏萦尘略一点头:“天sè不早了,夫君也早点歇息吧。”就这般掠了回去。
夏萦尘方走,胡翠儿却是转过身子,偎他怀中,鼻子闻啊闻。
刘桑道:“做什么做什么?”
胡翠儿:“嘻嘻嘻嘻。”
刘桑道:“嘻你个头……”
胡翠儿按着他的胸膛,脸蛋凑到他的耳边,说悄悄话的样子:“桑公子,你身上脂粉味好重,而且是月夫人身上的胭脂。”
喂喂,你这是狗鼻子吗?
由狐狸变成狗狗,这种事很丢人的吧?
胡翠儿眨着眼睛:“女人对胭脂可是很敏感的,就算是夏姐姐也不会例外的哟,还好刚才桑公子是跟奴家在一起,夏姐姐以为是奴家身上的脂粉,否则的话,桑公子你就死定了。还有召舞,说不定会闻出桑公子你身上带着她师父惯用的熏香……”
召舞又没有狗鼻子,而且她要怎样的不要脸儿,才会在她的姐夫身上闻啊闻?
胡翠儿睁着明媚的眼睛:“桑公子最好去洗洗澡儿,换件衣裳。”两只手儿幸福的握在胸前,扭着娇躯:“奴家陪桑公子一起洗。”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将她轻轻抱起,往远处走去,同时低笑道:“就算找理由,也找个好一点的,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月夫人的衣香?”
胡翠儿眨着眼睛……确实没有。
她原本以为可以闻到的。
刘桑道:“我早就洗了澡,换了衣服。”
胡翠儿娇笑道:“桑公子你真是坏透了,原来早就想到这些。”
因为我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峰嘛!
不过,月夫人已经学去了“心有灵犀”,以后不再需要他这个活雷峰,大概是不会再来找他了。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一点儿惆怅,他固然不希望仅仅只是因为“花痕”,让月夫人被迫与他维持着那样的关系,但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就这般一刀两断,彼此割绝,却也还是有种舍不得的感觉。
唉,我这是什么心态啊?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总感觉自己也是一个人渣,从某种程度上。并不比子晕傲好上多少。
天sè开始亮了,马车继续往桃丘而去。
月夫人坐在马车上,对着《玄鸟》曲谱,轻弄玉箫。
此番从和洲而来,并没有随身携带瑶琴,在云笈七夜的最后一夜里虽然弹了一曲,用的也是青影秋郁香的素琴。
虽然没有带琴。却是随身携带着一支玉制短箫,随着曲谱,轻轻奏响。《玄鸟》本是颂商的宫乐。虽是用短箫吹出,却也大气堂皇,箫声传荡在原野间。兔顿鹿停,虎狼止步。
车内有一案几,夏召舞肘撑茶案坐在那里,双手捧着脸蛋,就好像两片嫩叶衬着艳丽的花朵,笑嘻嘻地盯着师父。
月夫人被她看得无奈,放下短箫,瞅她一眼。
夏召舞娇笑道:“师父啊,这么久没看到你,你好像越来越漂亮了。”
月夫人用玉箫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嗔怪道:“为师都多少岁的人了,还开这等玩笑。”
夏召舞移了过去,蹭着师父,娇憨地道:“才没有骗师父呢,师父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就好像开了花一般,整个人都是艳的。”
说者无意,听着有意!月夫人一时红起了脸……开了花一般?
花……确实是开了……还被开了好多次……
刘桑与夏萦尘领头,借着纵提之术飘走在最前方。
身后传来那些狐族小姑娘奔跑说笑的声音,时而用人声,时而又变成吱吱声。异常欢快的样子。
月夫人的箫声响了起来,曲调庄严,连绵千里,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夏萦尘惊讶的道:“不知夫人这一曲,唤作什么名字,如此优美庄重的调子,显然乃是宫廷声乐,但以前却又从未听过。”
刘桑自然没有告诉她,这是他手抄给月夫人的《玄鸟》,只是问道:“娘子今rì可有修习玉女玄经?”
夏萦尘瞅他一眼:“你可打算每天都问上一遍?”
刘桑笑道:“正有此意。”
夏萦尘摇了摇头:“今rì不曾修习。”
刘桑道:“明天也别练了。”
夏萦尘无奈的道:“你是打算管着我来么?”
刘桑呵呵笑着。
夏萦尘忽的一顿,定在那里,看着前方。
前方窜出一伙人,将他们拦住。
马车停在他们身后,胡月甜甜、胡翠儿等亦飘了上来。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看着刘桑厉声道:“你就是刘桑?”
刘桑讶异的想,还以为他们是要抢劫,原来却是冲着我来的?
夏萦尘看出此人颇有气势,显然乃是高手,杀意颇重,似是为寻仇而来,于是踏前一步,淡淡道:“阁下找我夫君,有何要事?”
她方一踏前,便自自然然的吸引了中年男子身后众人的注意力。
中年男子冷笑道:“你就是凝云公主?”
夏萦尘冰冰冷冷:“阁下是?”
中年男子怒哼一声:“本人碎空门门主万碎天。”
刘桑心中恍然……原来是替段飞那小子报仇来的。
在云笈七夜里,受越翼挑拨与他比试,还夸口说要三招之内将他击败,结果反被他杀死的那个少年,便是这碎空门门主的得意弟子,弟子被人所杀,师门寻仇,本是正常之事。
夏萦尘冷笑道:“令徒与我夫君当时都签下生死状,生死各安天命,更何况,当时原本就是令徒先行挑衅我夫君。既是公平较量,你们现在这么多人前来寻仇,算得什么?”
胡翠儿娇笑道:“这还用问么?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徒弟,做徒弟的自寻死路,作师父的自然也要丢人现场一下。”
胡月甜甜道:“只听说龙生龙,凤生凤,师父又不生徒弟,为何却会一样蠢?”
胡翠儿道:“先天固然重要,后天也是不能忽视的,不是这般不要脸的师父,怎能教出那般爱找死的徒弟?”
胡月甜甜道:“这可还是不对,不要脸和爱找死,这两者可没有什么关系。”
胡翠儿道:“谁说没有关系了?”
胡月甜甜道:“那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胡翠儿道:“都是一般的蠢。”
胡月甜甜一拍手:“翠儿你好聪明。”
其他人还没怎么开口,两只狐女已是一唱一和。呱呱不绝地说了一大堆,直气得万碎天面红耳赤。虽然算是公平决斗,又签了生死状,生死各凭本事,但弟子被人所杀,他这做师父的又如何不怒?更何况,听闻当时两人交手。这姓刘的小子明明已经取胜,自己徒弟已经被他制住,这小子本是可以留手。退上一步,却仍然痛下杀手。
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杀的是他徒弟。万碎天如何不怒?
只是,虽然动怒,且为弟子报仇,情有可原,但这姓刘的小子与段飞确实是签了生死状后,在公平较量中分出生死,两只狐女伶牙俐齿,抓住这点说个不停,直说他事后寻仇,死不要脸。他一时确也很难辩驳。
夏萦尘淡淡道:“拙夫与令徒原本就是公平一战,此刻门主率众而来,是要以大压小,又或以众凌寡?”
刘桑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万碎天自然不好直接出手。尤其是这两只狐女伶牙俐齿,那些小狐女又跟着起哄。明明签了生死状,他事后寻仇,已经算是不讲规则,若再以大压小,确实是自丢身份。
于是往身后众弟子扫视一圈。
碎空门一众弟子。却也是犹犹豫豫,众人大怒之下,一哄而来,气势虽足,但若是要他们与刘桑以江湖规矩,单打独斗,他们却是信心不足。段飞在万碎门年青一辈中,本领虽非最强,却也算是佼佼者,但这姓刘的小子,听说是在一招之间,便将段飞按倒在地,直接击杀,这小子本领强悍,又敢下杀手,他们自然有些踌躇。
就在这时,一名汉子踏步而出,瞪着刘桑大声道:“我乃段飞师兄贺塘,你可有胆子与我比试一二?”
这贺塘虽为碎空门年青一辈弟子,却是块头巨大,年纪在三十左右。见他站出,万碎空倒是放心一些,贺塘其实并非他的徒弟,而是他大师兄的弟子,乃是他的师侄,他虽是门主,他大师兄当年的本事,却是在他之上,只是不幸被仇人所杀,这才轮到他做门主。
贺塘虽未修到宗师境界,却是从小加入碎空门,刻苦修炼,根底极为扎实,离宗师之境,不过是咫尺之遥。
要知道,能不能修到宗师,有的时候,仅仅只是一线之隔,贺塘的大有碎空法苦修多年,其jīng气既深且厚,只是在境界上总是未能再做进一步的突破。而境界这种事,许多时候靠的却是一瞬间的领悟,贺塘早已有了进阶宗师的实力,只是未能撕破那一层窗纸。虽然如此,以他苦修多年的功力,只要刘桑同样未能修至宗师境界,就绝非他的对手。
贺塘年纪远比刘桑大上许多,但从辈分而论,他与段飞确实是同一辈的,由他出手击杀刘桑,别人自也无话可说。
夏萦尘却是提着雷剑,踏前一步,淡淡的道:“阁下既要为师弟报仇,那我便代我夫君应战,看看阁下,是否真有报仇的本事。”
贺塘滞了一滞,凝云公主虽然早有“和洲第一奇女子”之称,以前却只是在和洲名气较大,但自她修至宗师境界后,一瞬间名闻八洲。
虽然修至宗师境界的武者越来越年轻化,但双十年华便有这般成就,仍是过于夸张。贺塘虽已极是接近宗师之境,单从劲气来说,甚至可以说绝不下于一般的宗师级高手,但宗师与非宗师之间,乃是境界的差别,不是靠着jīng气的强弱便能弥补,对上已修至宗师境界的夏萦尘,贺塘实是没有任何信心。
偏偏凝云公主虽然修至宗师境界,但年纪毕竟小他十岁之多,他也没有脸去说她“恃强凌弱”、“以大欺小”。
指责一个小他十岁的姑娘家“恃强凌弱”,他还丢不起这个人。
贺塘猛一咬牙,忖道:“宗师与非宗师,主要是境界上的差别,在jīng气与功法上,其实未必就真的高上几分。她本是公主,身份高贵,千娇百媚的,虽然修至宗师,未必就有多少实战经验,我若与她硬拼,未必就没有机会胜她。”便要上前。
万碎天却是蓦一伸手,将他拦住。
万碎天看向夏萦尘,心中思索:“以贺塘之实力,与宗师一战,虽然也并非不可,但就像鹿博雄狮一般,天然的就占据劣势,若是以二敌一,还有一定的胜算,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却只能苦苦支撑,在绝境中寻找机会,拼死一博,等待对方犯错。但这凝云公主,年纪虽然不大,但观她气势,却是深沉如海,贺塘若是想要从她身上找着机会,几无可能。”
要知,一旦修至宗师境界,功法便可快速切换,由此带来更多的招式和变化,未修至宗师境界者与之交手,除非劲气又或玄气之强大,远远超出对方,不管对方如何变化,都可以仗着强大的劲气辗压,否则在对方招数层出,变化不断的攻击中,凭着单一的功法,只能苦苦支撑,等着落败。
而贺塘虽然比夏萦尘年长十岁之多,修为时rì亦是更长,但境界突破后,功力往往也会跟着有更进一步的增强,贺塘jīng气再怎么浑厚,对上已突破至宗师境界的夏萦尘,万碎天也不认为他的jīng气能够达到对这位凝云公主“辗压”的地步,既然如此,他与凝云公主一战,胜算若有一成,都是上天保佑。
虽说贺塘非他弟子,但他们前来寻仇,仇还未报,先取一辱,岂不更是丢人?
万碎天朗声道:“久闻公主天纵才华,剑术无双,相逢不如偶遇,本人便与公主比较一二……”
话还未完,一众狐女尽出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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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群妖乱舞
万碎天忌惮夏萦尘宗师级高手的实力,心知在单打独斗中,众弟子中只怕无人是她对手,出声挑战,这本身也很正常。
但他本是一门之主,在扬洲亦是成名已久,论起年纪,比夏萦尘大了不知多少。且夏萦尘是为夫出头,他是替弟子报仇,天然的高出一辈,这“以大欺小”的名头,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但是他也没有太多办法,不是他想以大压小,实是只有双十年华的凝云公主天纵奇才,如此年轻便已修到宗师境界,万碎天心知碎空门一众弟子中,年纪比凝云公主大的虽有不少,但目前还无一人修至宗师,若是勉强派出,只会为夏萦尘所杀,倒不如自己出手。
他与夏萦尘,都是修至宗师境界的人物,彼此交锋本无问题,但那些狐女嘴皮子极快,把两人的实力放在一旁,尽抓着他年纪大、辈分高说事,能多不要脸就把他说得有多不要脸,偏偏他还无法反驳。
碎空门一众弟子中,虽也有人愤愤不平,与那些狐女对骂几句,但这些狐族小姑娘吱吱喳喳的,嘴儿利害,极尽嘲笑,反把他们说得一无是处。他们不敢替门主挑战夏萦尘,也就只好忍气吞声。
万碎天踏前一步,气势暴涨。
“万门主何必与这些晚辈计较?”一名褙裙女子飘了出来,轻淡淡的道。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美少女。
万碎天动容:“莫不是灵巫山的月夫人?”
“正是,”月夫人道。“万门主与其为难这些后生晚辈,不如就让妾身讨教一二。”
万碎天脸sè微变,月夫人乃是凝云公主之妹集羽郡主的师父,小辈之间的恩怨。由长辈出头,实比他去挑战夏萦尘更说得过去。
然而灵巫山月夫人的名气,却比凝云公主还要大上许多,众所周知,自创五彩灵巫顺逆法的月夫人,已是无限接近于大宗师的实力,与天剑门“天剑”雄涂霸等少数几人一般,都被认作是最有可能下一个突破至大宗师的人物。与月夫人交手,万碎空完全没有胜算。
没有想到灵巫山的月夫人也在这里,万碎天犹豫难决,若是由小一辈交手。众弟子中无人是凝云公主对手,若是由他亲自出马,月夫人挡在那里,他并无自信。唯一的办法,或是只有一涌而上。但为了替弟子报仇,如此不讲江湖规则,传出去自是丢人。
更何况对方有月夫人这等接近于大宗师的高手,还有夏萦尘这样一位年轻宗师。碎空门纵然人多,要想笑到最后。只怕也要付出许多代价。
万碎天冷哼一声:“既有夫人在此,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今rì之事就此作罢。”率着众弟子匆匆而去,不愿多留。
刘桑自然知道,万碎天嘴上说得好,是看在月夫人的面子上,其实不过是自认不是月夫人对手,不想自取其辱罢了。
娘子威rǔ,月姐姐微rǔ……
万碎天带着众弟子,脸sèyīn沉的走在山林间。
众弟子尽皆沉默,不敢吭声,此番挟怒气而来,却是败兴而归,虽然留下几句场面话,却也改变不了不但未能报仇,反而失了颜面的事实。
万碎天亦是无奈,众弟子中并无凝云公主那等奇才,甚至连可比拟一二的都难找出,而他又不敢接受月夫人的挑战,除了狼狈而回,又能做些什么?
贺塘道:“师叔,就这么算了?”
万碎天心中暗怒,段飞本是他的得意弟子,甚至有将其培养成接班人之意,结果被人所杀。他率众而来,未能替弟子报仇,失颜而归,其他弟子不敢吭声,贺塘却是多此一问。
贺塘本是他师兄的弟子,如果他师兄还活着,根本就轮不到他当这个门主。
贺塘本xìng憨直,也没有去想那么多,随口问上一问,却不知他这一问,在门主耳中,听起来分外刺耳,只觉他是故意讥讽嘲笑。
万碎天正要冰冰冷冷的回上一句,却听有人叫道:“哪来的小女孩?”
众人定睛看去,却见前方的空地上,茫茫然的走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那女孩子穿的是单薄的连衣裙,手中抱着一支漂漂亮亮的剑。
小姑娘抱着剑,原本就有些稀奇,更稀奇的是,居然走在这样子的荒郊野外。
看到他们,小姑娘定在那里,睁着大大的眼睛,既不像是要找他们问路,也不像是要做些别的什么,就只是站在那里,好像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贺塘在碎空门中,原本就受到许多排挤,见这小姑娘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孤单单的,极是可怜,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上前问道:“小妹妹,你家在哪里,可要我们送你回去?”
小姑娘睁大眼睛看着他,好像在问他:“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你真的在跟我说话吗?”
贺塘块头较大,蹲了下来,在小姑娘面前问:“你没有家人吗?”
小姑娘喃喃的道:“爹爹……”
贺塘道:“你在找爹爹?”
旁边,万碎天哼上一声,不耐烦的道:“走。”
贺塘道:“师叔,她一个人……”
突然之间,狂风大起,飞沙走石。
小姑娘左手抬起,遮着可爱脸蛋,狂风卷着她的发丝,勒着她的衣裙。
狂风中却传来接连惨叫。
万碎天怒哼道:“什么人?”急急看去,却见一个怪影借风而落,那怪物仿佛有八只手脚,落在两名碎空门弟子背上,四只手脚将他们踩在脚下,另外四只抓着他们的脑袋。猛一用力,两名弟子立时就被扯下脑袋,爆出的血水被狂风吹动,铺了一地血水。
八足怪物以此手法连杀四人。那四名弟子竟无一人来得及做出反抗。
没想到竟有妖怪作粜,万碎天勃然大怒,纵身而起,一拳轰去,劲气将空气切割出一道道涡流,此正是碎空门之独门秘传大有碎空法。
万碎天早已修至宗师境界,又为碎空门门主,一拳击出。威力惊人,众多小涡流合成一个大涡流。眼见那八足怪物向后翻腾,他又紧紧跟上两拳,三个大涡流融成一体。将空间切割出黑sè的裂缝,那八足怪物只要被这涡流击中,哪怕仅仅只是触到,都会被绞成血水。
八足怪物连着几个后翻。
它躯体极大,但长有八个长肢。翻起来却也快速。
万碎天再出一拳,又是众多小涡流融成的大涡流,与原来的三重涡流叠加在一起,威力更大。速度更快。
八足怪物却是落在草地上,抬起头来。冲他露出狰狞怪笑。
万碎天其势不停,誓要将这敢于杀他弟子的妖物碎尸万段。
眼前却蓦的一幻。八足怪物消失不见,前方却有同样的涡流冲撞而来。
万碎天连眉都不皱,大有碎空法从不外传,就算无意间流出,也无人能将这一功法,轻易修到他这等层次。
所以,对面那像镜子一般反撞而来的涡流劲气,只不过是一个唬人的幻术。
两道涡流蓦然相撞。
紧接着便是劲气四散,将草地切割出交错纵横的裂口,已是开始枯黄的野草,被纷纷吹起,碎成粉末。
万碎天浑身一震,脸sè大变。
对面那与他一般无二的涡流劲气,竟然不是幻术。
但这如何可能?
涡流尽碎,劲气消散。
前方的空地上,多了一个头大身小的侏儒。他的头极大,大得就像是个磨盘,它的身子又小又细,细细小小,有若竹竿。
如此大的脑袋与如此细的身体和四肢组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自然极怪。
连那抱着漂亮宝剑的可爱小姑娘,都忍不住好奇的看着它,眼睛眨啊眨。
头大身小的侏儒怪物,也冲她眼睛眨啊眨。
而那八足怪物,却已纵到远处,所过之处,脑袋一颗颗抛上天空,洒出艳红血水。
万碎天又惊又怒。
但是他已发现,妖怪并不只这两个。
左边,是一只蚊妖,块头有若野猪,振着极大的翅膀,嗡嗡嗡的飞动,所过之处,碎空门弟子纷纷变成干瘪瘪的尸体,被吸血而死。
右边,是一头虎妖,一纵一跃,俱带着惊人狂风,一声虎啸,地动天惊,几名弟子胆破而亡。
身后,是一名雷兽,雷兽乃狐族之死敌,聚rì光而成jīng,只在白rì出现,乘着乌云,电光般来去,以一道道闪耀的电光,收割着众弟子的生命。
地底,显然还藏着一只妖怪,不时伸出花一般的怪异头颅,将被咬中的碎空门弟子拖入地底,其后发生了什么事,却是无人知晓。
而周围,竟还摇晃着幢幢妖影,它们或明或暗,只在远处围观,并不参战。
只因为,这已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单是这几只妖怪,便已足够杀光场上的所有碎空门弟子。
万碎天怒极气极。
他不知道这些妖怪从何而来,也不知他们为何会找上碎空门。
妖,多为鸟兽草木成jīng,只是,人有三魂七魄,狐有三魂六魄,普通鸟兽却只有二魂四魄,而草木更是只有一魂一魄又或一魂二魄,魂魄不足,想要成jīng成妖,自是极难,大多数的鸟兽只是懵懵懂懂的活着,而普通草木甚至连自我意识都没有,固这世上,乌兽草木的数量虽然远远胜于人类,但妖类却较为稀少。
但也正因为,乌兽草木成jīng极为困难,所以一旦成jīng,便较难应付。
非我同类,其心必异,许多以正道自居的名门大派,往往将妖类视作天生邪恶,而妖类自然也不会去爱惜人类xìng命,正如凡人不会去爱惜蝼蚁一般,是以人妖不两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相比人类,妖类整体数量就少,且大多隐藏起来,寻常人难以见着。扬洲之上尤其如此,不像狐族,因本身喜欢幻化chéng rén,又jīng于媚术,狐族中“狐仙”与“狐妖”的区别,原本就是以能否完整的变幻chéng rén为分界线,与人类可以融洽相处,妖怪只要一露形。便会惹起猜疑,在这种人类聚集之处,自然不敢轻易出现,更不敢惹事。
万碎天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遭遇到如此多的妖怪。
眼见弟子一个个的惨死,万碎天目眦yù裂,首先往面前这头大身小的侏儒妖怪冲去,聚集全身劲气,一波又一波的轰出。
侏儒怪物裂口怪笑。突然跳了起来,身子一幻。
万碎天发现对面有同样的劲气,一波又一波的轰向自己。
不管是强弱、方向,几乎分毫无差。就好像有另一个他,正从对面反攻而来。
这到底是什么妖术?
藉由刚才的经历。万碎天已知道这并非幻术,蓦的一顿。强行收住劲气。
对面的劲气竟也消失。
万碎天眉头紧皱,意yù拔身而起,脚下突然一紧,他蓦一低头,发现一张彩sè大脸从土里钻出,咬住了他的双腿。
万碎天惊而不乱,护身气劲自然发动,更多的jīng气注往脚下,yù将土中花妖先行踩死。
那野猪般巨大的蚊妖,却是俯冲而来,那嗡嗡嗡的怪响,直震得他头皮发麻。
无奈之下,万碎天只得轰出一团团的涡流,阻住蚊妖。
脚下的彩sè大脸却将他往地下慢慢拖去。
万碎天怒吼一声,强运十二分的劲气。
远处,那浑身纹痕的虎妖却似是被他的吼声激怒,跟着一声大吼,虎尾一甩,将一名碎空门弟子从额头到胯下,硬生生劈成两半,紧接着身子一纵,以彩虹般的弧线,挟着强大风压疾轰而来。
万碎天猛一咬牙,聚集全身劲气,强挡而去。
妖力与劲气轰然一撞,劲气竟四分五裂。
土下妖怪蓦然一拖,万碎天哗的一声,整个人没入土中,就像是艳红的花朵骤然间开放,爆出一团殷红的血水。
另一边,贺塘立在那里,浑身冒着冷汗。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众师弟一个个的倒了下去,连身为碎空门门主的师叔都被人所杀。
这些妖怪到底从何而来,为何如此的狠辣与可怕?
在他身后,那小姑娘却只是茫茫然的站在那里,浑不知这些人和妖怪到底在做什么,更不知她这样一个孤伶伶的女孩儿,身处在群妖当中,会是怎样的凶险。
人类一个个的倒下,妖怪反而越来越多。
一只长蛇游移而来,蛇皮一层层的蜕开,钻出一个半身**的女子,蛇女低笑道:“这些人只是路过,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何必非要将他们杀死?”
“一向喜食人族幼儿的石音蛇女,什么时候也这么有同情心来了?”八足怪物落在地上,八足踏地,发出沙沙哑哑,极是难听的声音,“这些人非要在我们约好相见之地路过,不过是他们自己找死,把他们放过虽也可以,不过老子没那心情。”
贺塘听在耳中,浑身发颤,又惊又怒,原来这些妖怪,跟他的师门无冤无仇,他们仅仅只是凑巧从这里经过,便惹了这些怪物。
那些妖怪当他跟他身后的小女孩不存在般,自说自话。
石音蛇女怪笑道:“蛛老怪,你说的倒是好听,这些人中的头儿,本领倒也了得,那大概就是人类所说的什么宗师,若不是镜子帮你挡住他,还真是有你好看。”
蛛老怪怒道:“狗屁!就凭那家伙,也想伤得了我?这里可不是你家的延维林,你他娘的乱说话,小心老子灭了你。”
石音蛇女冷笑道:“蛛老怪好大的脾气,这里不是延维林,却也不是你们万天洞的地盘。”
两妖四目怒视,身边又各有妖怪聚集,这显然是两伙妖类,以往虽然相识,关系却是不好。
蚊妖与蛛老怪显然是一伙,那虎妖、雷兽与另外一伙妖怪,却在远处看戏一般,看着它们彼此对峙。
地底长出满身毒刺的怪藤,又开出一朵菊花,花中藏着一张怪脸,发出女子般吟吟的笑声:“大家都是为宝物而来,莫要宝物还未见着,就先杀个你死我活,徒让他人笑话。”
这菊妖与石音蛇女又是一伙,且地位显然还在石音蛇女之上,她一说话,石音蛇女便闭口不言。蛛老怪往另一边的虎妖、雷兽扫了一眼,冷哼一声,心道:“这话倒是不错,尊者仍在阳梁,无法赶来,我们与延维林两方虽有旧怨,但这个时候彼此相斗,徒让黑鹜天那些家伙捡了便宜。”
扫向虎妖与雷兽那伙,冷笑道:“为了一个转心灯,黑鹜天竟然把黑风山的兕老大和离老二都派了出来,看来真是势在必得了。”
虎妖兕老大:“哼!”
雷兽离老二yīnyīn沉沉的道:“彼此,彼此。”心里却是忖道:“幸好万天洞万天尊者未到,不然我方全无机会。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事,万天洞正在阳梁四处扩张地盘,转心灯之事虽有传闻,终究是还未证实,万天尊者担心这是对手诱虎离山,把他骗离阳梁的伎俩,如何会亲身前来?虽然如此,这些家伙中,蛛老怪和‘镜子’也是难缠,延维林的菊娘和石音蛇女更是yīn毒,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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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非礼勿视
三方互相说话,又彼此防范,无形中形成一个等边三角,贺塘与小女孩恰好位于三角的zhōng yāng,显然从一开始,这三方就在无形中划定“地盘”,只在杀万碎天时,因万碎天之强,兕老大、菊娘、蛛老怪、以及那头大身小的侏儒“镜子”联了一下手,几乎是将万碎天瞬杀。
而贺塘与小女孩正好是处在三方那虽然无形却又彼此划定的地盘的中心,属于一个“三不管”地带,而众妖亦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只视作随时都可以掐死的蝼蚁一般,这才暂时活了下来。
贺塘本是胆大之人,然而现在,门主与一众师弟尽皆被杀,满地都是他们的尸体,他又被这些妖怪团团围住,自是心胆皆寒,双腿发软,连站都难以站稳。而那漫野的妖气又紧紧桎梏着他,让他深知自己只要一逃,不管是往哪个方向,都跟寻死无异。
他身后的小姑娘却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家伙,很好奇的样子。
石音蛇女半身是人,半身是蛇,但是与传说中人身蛇尾的女娲全然不同,她的蛇口卡在腰上,就像是一个人类女子从蛇口中钻出。流波转动,她yīn险地笑道:“有消息说转心灯,落在那凝云公主手中,这里有这么多妖,转心灯却只有一个,这个如何是好?”
离老二既是雷兽,浑身漆黑,腾飞在空中,双手抱胸道:“这消息你们到底是从哪得来的?”
石音蛇女淡淡的道:“自然是从我们信得过的人那里得来。倒是你们,却又是如何得知?”
离老二闭口不言。
蛛老怪趴在那里,冷然道:“转心灯既然只有一个,自是谁先抢得,便归谁所有。”
离老二道:“有理有理。”
菊娘、石音蛇女齐声道:“说的也是。”
蛛老怪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主意,等老子去抢了转心灯,你们再跑出来打闷棍么?”
兕老大道:“哼!既然大家互不信任。在这里多说无益,那就各凭本事。”
菊娘叹气:“妾身把大家召集在这里,只是希望。至少在转心灯出现之前,好歹能够和平相处,莫要灯还未见着。便先杀得头破血流,最后发现不过是个假货,那就真成了笑话。”转看向贺塘和小女孩:“这里还剩了两个,却又归谁?”
蛛老怪yīnyīn的道:“爱归谁,归谁去。”一阵妖风卷过,与镜子一起,率着一众妖怪遁走。
石音蛇女娇笑道:“这小妹妹细皮嫩肉的,我很喜欢,大家可不要跟我抢。”
兕老大一步一步踏向贺塘。
贺塘脸sè越来越难看,眼见这硕大虎妖接近。身子一闪,便yù以纵提之术,往因蛛老怪等妖离去而空出来的方向逃走。
本章节 狂人 手打)往另一方向奔去,一忽儿就失了踪影,只留下一股烟尘。
等万天洞与黑鹜天两方一走,石音蛇女低哼一声:“菊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菊娘淡淡的道:“我们若是现在就去抢转心灯,只会白白便宜了他们,岑姥姥很快就要到了,我们多拖延一阵,等姥姥到了再说,姥姥一到,不管是兕老大还是蛛老怪,解决他们自都不在话下。”
石音蛇女往站在那里的小姑娘游走而去,娇笑道:“小妹妹,你别怕,姐姐疼你!”那细细白白的人身缓缓缩了回去,变回大蛇,忽的一张血口,霹雳般,就像小姑娘吞了下去,再发出一声满意的低笑。
菊娘一钻,钻回地底,延维林众妖或行或爬,往远处而去,忽听一声惨叫,却是石音蛇女趴倒在那,满地打滚。
菊娘蓦的钻出,惊疑的看着她来,却听一声剑响,一道剑光破出蛇肚,刹那间投往天际……
rì头已移上中天,柔和的阳光洒下,因已深秋,并不炎热。
马车徐徐前行,刘桑与夏召舞在车中聊着天儿。
另一边的马车上,传来清雅箫声,月夫人正与夏萦尘在那里谈论音律。夏召舞虽然喜欢缠着师父和姐姐,却不喜音律,听着无趣,干脆跑到姐夫车上来,与他说话聊天。
谈到清晨时前来找麻烦的碎空门,美少女双手撑颊,跟花儿一般,嘻嘻笑道:“要不是我师父和姐姐在这里,你就完蛋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能。”
刘桑心想,要不是月姐姐和娘子在这里,那些人就完蛋了。
不过那些人只怕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一阵,溜回去,找机会把他们杀了?
扭头看去,召舞小姨子穿着蜜合sè对襟襦衣,虽是对襟,两襟绕着粉颈披下,连锁骨也一同掩住,在浮凸有致的双rǔ间略略的交叠,襟边绣着孔雀眼夹红金丝,恰好将峰一般从襦衣里悄然鼓出的两个突起分开,又在腰间系了宫绦,那被衣裳包裹的双峰,不经意间显得异常的显眼。
襦衣下半截有若短裙,只将小腹和翘臀轻巧遮去,下身是嗽叭状的二sè金百蝶穿花下裳,裳口系在襦衣内里。
她自幼佩戴的琉璃项圈,则是挂在了外头,虽然已是发育初熟的少女,却又显得有些孩子气。
反正无事可做,悄然欣喜着小姨子可爱的媚态。
小姨子却蓦的一瞪杏目:“姐夫,你不是好人!”
刘桑:“啊?不就是看了这么几下。有那么严重吗?”
看了那么几下?什么看了那么几下?美少女疑惑地抬头看他,忽见他盯着自己胸口,呀的一声,双手掩胸扭过身去,在马车一角狠狠瞪他。
刘桑干咳一声,扭过头去……原来她不是说这个。
夏召舞气道:“死姐夫,闭上眼睛。”
>你又不是没穿衣服。”再说了,你没穿衣服的样子我又不是没看过。
夏召舞抓起身边毛毯往他扔:“把你的脑袋罩上。”
至于吗?刘桑把毛毯往她头上盖去:“不想让我看,把你自己盖住就可以了。”
夏召舞愤恨的把毛毯摘下。扔到一旁,又瞪着他来:“姐夫,你不是好人。”
刘桑道:“我怎就不是好人了?”
“姐夫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小姨子恨恨地瞅着他,“姐姐身上的那个印记,那么大的事,也没听到你跟我说一下,还有你跟师父杀那yín贼的事,那么好玩,也没见你叫上我。”
喂喂,那种事怎么就“好玩”了?
你真的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如何你真的知道我和你师父发生了什么,你就不会觉得好玩了。
虽然你师父确实是蛮好玩的……但是差一点点。就不是我在那玩,而是子晕傲那恶贼在那玩了。
刘桑想,如果把小姨子也叫上,她落在子晕傲手中,被种下“花痕”再被他救下。结果会怎么样?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小姨子爬在他的身上,怯怯生生的看着他,唤上一声“主人”……
那还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女仆状的小姨子没啥意思,要的话,就要把她的衣裳撕烂。双手反剪用绳子绑起来,在她脖子套上项圈,胸脯与身子勒紧麻绳。难受到极点却又无法动弹的小姨子怒叱着他:“yín贼,你敢动我一下,你敢动我一下下!”然后他凶狠地扑上去,不顾她的反抗,任由她挣扎辱骂,折磨她,凌辱她,用绳子把她吊起,不顾她娇嫩之地的痛楚深深的闯进去。美少女喊着“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而他却是一边yín笑着说“你杀啊,你杀啊……”,一边狠狠用力……
看着娇美如花的小姨子,脑海里忍不住意yín起来,身体更是蠢蠢yù动。
发现他那怪异的目光,夏召舞雌虎般一瞪,不知怎的却又红起了脸。姐夫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让人难为情的东西,这个可恶的姐夫,这个该死的姐夫……
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又很想问问他到底在心里把她“怎么了”。
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极是暧昧,单从姐夫那仿佛已经剥下她衣裳的眼神,看出他心里使坏的美少女,除了难为情,一时竟生不出别的念头,甚至忘了逃下车。而她的羞涩,反更增加了少年的yù望,仿佛已是将她全身**的扔在地上,看着哭泣的她,嘲弄着:“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你,嘴里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享受的嘛!”
终于忍受不住姐夫那无耻的目光,不甘心被他视jiān的美少女狠狠的踢出一脚,要把他踹下车去。
刘桑却蓦一伸手,凭着他超强的感知力和反应力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小脚,心里却想着我这是怎么了?孔老夫子说“非礼勿视”,我就算要用眼睛“非礼”,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脚踝被他抓住,夏召舞恶狠狠的瞪着他……放开!
刘桑居然还在她那jīng致的小脚上摸啊摸。
美少女的脸一下子更是憋红。
“死姐夫!”美少女一声低叱,只是听在耳中,竟像是撒娇一般。自己竟然这么弱气,越想越觉火大,于是连另一只脚也踢了过去,却听外头一声惊叫,却是黛玉和宝钗的声音。
美少女想我在车里踢,你们在车外叫什么?车厢却已往刘桑一侧翻倒,她与刘桑两个人同时栽了下去,
车厢翻倒,外头马匹惊起,还过神来,美少女己是往姐夫怀中滑倒。
刘桑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更不知马车为何会无缘无故的翻倒。原本是抓着小姨子的足踝,小姨子这一滑,下裳翻至腰际,后脑枕在他的腿间,仰躺在他的身上,双腿张开。
慌乱的美少女想要起身,马车却还在震动。刘桑明显觉察到她的脸蛋在自己腹下最为敏感的部位蹭了几下,不过他是一个好人,虽然涌起男人最本能的幸福感。心里像开了花一样,但是好人和坏人的区别终于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忙乱中反而冷静和镇定下来的他。没有乘机欺负小姨子,而是蓦一伸手,给美少女手臂予支撑,从这一点来说,他无愧于一个好人。
美少女翻身而起,茫然看去,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裙裳拉到了腰上,姐夫的脸竟然被压在她的臀下,而自己脸上却是热热的。刚才分明就是隔着姐夫的裤子,在他那个地方蹭了几下,她又羞又急,不但没有逃开,反而报复xìng的往下压。
刘桑呜个不停。小姨子充满弹xìng却又柔软娇嫩的浑圆香臀堵在他的嘴上,就好像大大的苹果,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外头疾风响起,传来夏萦尘错愕的声音:“出了什么事?”
夏召舞赶紧爬了出去,抬头一看,见姐姐和师父、胡月甜甜、胡翠儿等都围了过来。虽然想要镇定,脸蛋却是羞红,赶紧站起,把翻起的裙裳往下直拉。
夏萦尘看着她,微微蹙眉,再一看去,刘桑也已紧随着妹妹爬出。
夏萦尘淡淡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刘桑与夏召舞将手一举,异口同声:“是他(她)!”都想着要推卸责任。
美少女气得狠狠打姐夫手背……居然还敢说是我。
胡翠儿娇笑道:“你们到底在车里面做了什么?”
夏召舞气道:“你以为我是你么?”
刘桑却是冷静下来,心里想着不对啊,虽然我和小姨子刚才气氛不对,但最多也就是在脑袋里意yín,又不是在玩车震,怎就会把马车给弄翻了?看向黛玉和宝钗,黛玉赶紧道:“公子,车轮脱了。”
刘桑绕着翻倒的车厢转了一圈,又蹲了下来,仔细察看,忽道:“这是有人做了手脚。”
众人跟着观察,发现车轴已被锯了一块,用来固定车轮的木嵌早已没了,能够支持到现在才翻,已是幸运。
夏召舞瞅向胡翠儿,心想肯定是这母狐狸搞的鬼。胡翠儿娇笑道:“不关我的事哟!”
刘桑扫视一圈,这个肯定是有人在恶作剧,但这里狐狸太多,嘻嘻笑笑的尽是围观,不管是翠儿还是甜甜,还有这些也不知怎么的,反正就是忙个不停的小狐女,都有可能。嫌疑人实在太多,又不能把每一个都抓来打屁股,一时自也弄不清是谁干的。
在其他人休息的时候,刘桑兼职木匠的工作,把马车修好。
当天夜里,继续在山林间休息,算一算,差不多明rì便可到达桃丘,反正“美月”还未开始,自然也不急这一时。
夜里,那些狐族小姑娘极是兴奋的聚成一圈,谈这谈那,一个个讨论着该如何在“美月”大会上争奇斗艳,夺得“公主”称号。
刘桑独自一人盘膝坐在远处,感受着体内魔丹。
魔丹内竟有一股蠢蠢的冲动,这本是“乱rìyín魔”子晕傲修出的yīn阳混黄之气,子晕傲就是被这股yīn阳混黄之气弄得无法控制他自己的兽yù,四处jiānyín女子,而在子晕傲死时,这股yīn阳混黄之气随着他死后的怨气,被吸入刘桑体内魔丹,为他所有。
刘桑原本并没有怎么将这股玄气放在心上,只因比起体内魔丹所蕴藏的力量,这股玄气还是有些不够瞧。
此刻他已知道,子晕傲之所以能够连着几次从双月华明珠、“仙棋”单天琪、“火皇”姜狂南手中逃脱,纯粹是靠着其蚀魂之特殊和传承自yīn阳魔神祝羽的yīn阳合生秘术之神奇,又有“月火蚀地刀”南明娇这一内jiān助他,并非他真的就修到了三位大宗师那等级别。
这股yīn阳混黄之气,将子晕傲折磨得有若无法思考,只凭兽yù行事的yín兽,但对刘桑的影响,倒是没有那么大,主要是因为,这股玄气已被吸入魔丹,为魔丹的强大魔神之力所压制。
虽然如此,白rì他对小姨子无法控制的意yín,显然便是受到这股玄气的影响,跟他的本xìng无关。
因为他是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人,这个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
所以他的本xìng是极好极好的。
尝试着把魔神之力压制下来,将yīn阳混黄之气弥漫至全身。
火热的感觉狂涌而出,小腹有一股莫名的躁动,脑海中幻象纷起,闪过各种欢爱之事,身体更是很想朝那些说说笑笑的狐族小姑娘扑上去,把她们的贞cāo全都夺个干净。
这股冲动连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赶紧再用黄老之术和魔神之力,把体内的yīn阳混黄之气全都压了下去。
深深的吁了口气……好险好险,差一点就变成禽兽了。
不过考虑到月姐姐和娘子都在那边,自己朝那些小姑娘扑上去,与其说是变成禽兽,感觉变成死尸的可能xìng更大一些。
这股玄气,暂时还是不去动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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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桃丘、桃花、甘长老……
休息一夜,第二rì继续上路,到了傍晚,终于来到桃丘。
与青丘和银丘一般,桃丘亦是有月无rì,一轮圆月挂在天空,漫天都是青潆潆的月光。而桃丘又要比青丘和银丘大得多,乃是一座大山,山上到处都是桃花,各sè品种都有,如千瓣桃花、五sè碧桃、大花白碧桃、小花白碧桃、紫叶桃、寿星桃,遍山遍野桃花盛开,又正值碧桃成熟之际,桃香盈然。
桃丘一团热闹,来自各地的狐族姑娘会于一处,千娇百媚,各呈妖娆,“美月”原本就是狐族一年一度的选美盛会,此刻虽然还未开始,这些姑娘们便已暗中较量,勿要从一开始就给大家留下最美印象。
令刘第276章 桃丘、桃花、甘长老……桑没有想到的是,他与夏萦尘一进入桃丘,便受到空前的关注。
桃丘要举办的乃是选美盛会,而夏萦尘本就有“和洲第一美女”之名,其实天下只有八洲,其它洲上,似乎并没有“第一美女”之说,就连东雍洲以才学和美貌闻名的青影秋郁香青影妃子,也没有人说她是“东雍第一美女”,只是因夏萦尘自少女时起,每与其他女子站在一起,其美丽便分外显眼,许多女子之美,聚在一起,还有“梅雪争艳,俱有长处”,又或“青菜罗卜各有所爱”之说,她的美却像是群星中的皓月,一眼看去,便是绝尘出众,毫无争议。
是以,虽然她只是“和洲第一美女”,但就算被称作天下第一美女,只怕也有许多人认同。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和洲第一美女”的名号能够名扬天下,与她自身的尊贵与武学上的成就,亦脱不了关系,她原本就是王族郡主,后来又升格成公主,但有些许噱头,便极容易被人关注,若是百姓家中的女子,纵然美至绝尘,最多也就是在乡第276章 桃丘、桃花、甘长老……中镇里沦为谈资,又或是被有权有势者强娶而去,侯门深院,不见天rì,不可能如她这般,远近闻名。
绝世的容颜,高贵的身份,再加上在武道上的天纵才华,可以说是想不出名都难。
而像“第一美女”这样的名号,不起则已,一旦传出,便容易被好事之徒四处传扬,生出诸多是非,若非夏萦尘本身不近人情,不苟言笑,乃是有名的冰美人,甚至被人暗中猜为石女,只怕各种风言浪语,早已传遍天下。
原本就是选美盛会,她又是“和洲第一美女”,而“美月”大会又并不禁止人族参与,她既已来到桃丘,自是引起那些有志于公主头衔的狐族姑娘的重视,既有心拿自己与她比较,又想着她是否会参加选美盛会?
而那些狐族少年,更是一个个跑来“窥视”,想要看看这位人族公主是否真的配得上她“和洲第一美女”之名。
狐族对礼教这一块,原本就没有多少在意,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基本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美女嘛,再“非礼”也要先看再说。
夏萦尘却是依旧清清淡淡,对那些狐男狐女的品头论足,完全不放在心上,而这种冰冰冷冷,几同天仙下界的高贵,固然让一些狐女极是不爽,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天生媚骨却又不假颜sè、风华绝代而无需粉黛的美,实是她们比不了的,她虽不用媚术,那种让人心怡的媚却已自自然然的流露而出,她虽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令人向往的娴静与优雅,却更是令人心折和向往。
与夏萦尘同样受到关注的还有刘桑,胡翠儿原本就在美月大会上夺得过“公主”称号,而谁都知道刘桑既是和洲第一美女夏萦尘的丈夫,又是她的情郎。
狐族并没有婚姻之说,能够赢得美女钟爱,乃是一种让许多男子羡慕的荣耀。再加上他拯救了整个银丘狐族,在一向有恩报恩的狐族中,早已被传为英雄,也不知其中细节传得有多离谱,以至于许多小姑娘嘻嘻哈哈的围着他转。
月夫人没有想到刘桑在狐族中如此大受欢迎,极是惊讶,细问起来,才知其中内情。
夏召舞却是瞅着得意洋洋的姐夫,嘀咕道:“爱现。”
月夫人、夏萦尘等被当作贵宾,住进桃丘东侧的和露林中,这个倒确实是托了刘桑的福。不管她们在外界多有名气,但对于狐族来说,只重恩情,人族中的名气和地位,并不如何被他们所重视,也不会因此而被礼待。
住进和露林后,兴致勃勃的翠儿公主就跑来,想要刘桑陪她乱逛,又假作好意的邀了一下夏萦尘。夏萦尘略一思考,道了一声“也好”,反把胡翠儿弄得怔住,皆因她本以为一向喜静,不怎么喜欢凑热闹的夏萦尘肯定是会拒绝的,哪里知道她一下子就答应下来。
刘桑却也同样有些惊讶,因为他原本也同样以为,娘子是不会跟他们去的,整个桃丘一团热闹,以娘子的心xìng,一般是不会去凑这种热闹的。
夏召舞虽然也想跟着他们去玩,却被月夫人抓着,学习五彩星兰蝶舞法去了。五彩星兰蝶舞法可说是五彩灵巫顺逆法的升级版本,夏召舞原本也就喜欢打架练功,倒是没有什么不满。
桃丘不但种有满山桃树,且有诸多奇峰怪石,有些木石大得不可思议,千姿百态,各呈奇观。
刘桑、夏萦尘、胡翠儿并肩走在一起,黛玉、宝钗、小凰跟在他们后头。穿过一道拱形奇峰,来到一棵碧桃树下,这棵碧桃树虽然大得出奇,却也并非山中最大一棵,虽然如此,它却是异常显眼。
它的每一片叶子都发着奇光,树上还未结果,却是开出五彩奇花,每一朵花都溢着桂花般的清香。
夏萦尘惊讶的道:“这是什么桃树,为何会是这般样子?”
胡翠儿得意的道:“这是凌霄碧桃,品种极其稀少,整个桃丘也只有这一棵,听说这凌霄碧桃,在地上原本是无法种植的,只有阳梁洲的黑鹜天上才有寥寥几棵,这还是爷爷当年想方设法从黑鹜天上盗来,花了好多工夫才栽植成功的。”
夏萦尘围着凌霄碧桃转上一圈,道:“不知这凌霄碧桃结果之后,果子如何?”
胡翠儿道:“可好吃了,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蟠桃,咬一口都会挤出水来,只可惜每年结出的桃子只有那点,根本就不够分。”
刘桑移至夏萦尘身边,正要说话,远处一伙狐族姑娘嬉戏而来,其中一位见着胡翠儿,立时恶狠狠的瞪着她。胡翠儿娇笑道:“这不是云儿妹子么?”
“原来是翠儿姐姐!”叫作云儿的狐女咬牙道。
胡翠儿绕着云儿转:“云儿,你这身衣裳布料不错啊,从哪弄来的?”
胡云儿身上彩衣竟是透着宝气,显然不是寻常布料,甚至是鲛族特制的鲛纱都有不如。胡云儿得意的道:“这是我娘以流光砂喂养七彩天蚕,用得来的七彩天蚕丝吸收云光,制成的七彩天蚕云光绣衣。”
“云儿妹子穿着这么漂亮的云光绣衣,看来对今年的美月之会是势在必得,”胡翠儿手背掩嘴,笑个不停,“就是走路的时候要小心些儿,可不要再像上次那样,走着走着突然栽倒,把可爱的脸蛋划出伤哟!”
胡云儿气得简直要扑上去咬她。
刘桑叹气……一听就知道这倒霉的姑娘“走着走着突然栽倒”,定是翠儿在背后使坏,使坏就算了,居然还要当面气人家。
这位云儿姑娘体态玲珑,瓜子形的脸蛋亦是漂亮,显然是可爱型的。
在胡翠儿气她时,其他几位狐女却是一直瞅着夏萦尘来。
胡翠儿又把胡云儿气了一阵,胡云儿却没有甜甜那般的好口才,虽然被气得咬牙切齿,却是辩不了几句。干脆拉着其他人快快走,往前走了十来步,其中一个狐女低声道:“那位便是和洲的凝云公主么?”
胡云儿哼了一声:“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哪有他们夸得那么漂亮?”
那狐女赶紧道:“小声些儿,她听着呢。”
胡云儿撇着嘴:“什么大不了的,人家最讨厌这种假正经的人。”
那几个狐女知道她是因为凝云公主与胡翠儿走在一起,恨乌及屋,于是一同怪上了,笑笑的拉着她走。
夏萦尘却只是立在那里,抬头看着树上桃花,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刘桑心知娘子心xìng清冷,这种事根本不会放在她的心上,正要与她们一同继续逛着,远处却传来一阵sāo乱。
这里本是狐族的地盘,就算有什么事,也不用他们去管,刘桑自然没有多问,只是往前走着,听到那些人谈起sāo乱,提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小姑娘”、“拿着一把好看的剑,嗖的一下就不见了”,他心里犯着嘀咕,想着那不是小婴么?
赶紧让翠儿帮他问问。
胡翠儿领着他们往远处掠去,见到一群狐族战士,为首的狐族汉子一头红发,提着一柄金sè大枪。胡翠儿道:“简叔叔。”
那汉子笑道:“这不是翠儿么?什么时候到的?”
“就到了一会儿,”胡翠儿道,“简叔叔,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汉子道:“不知哪里跑出来的人族小姑娘,突然闯了进来,我们想抓住她,她竟然御着一支剑,一下子就飞没了影子。”
桃丘与青丘一般,见月不见rì,整个山丘都被月光笼罩,乃是一个“洞天”,外人一旦闯入,马上就会被发现。
刘桑越听越觉得,那肯定是小婴,除了小婴之外,再无别人,赶紧向娘子和胡翠儿说了一句,要去寻一下她。夏萦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略额首。
刘桑朝着小婴飞走的方向,掠出桃丘,在山野间四处搜寻,呼唤一阵。
一棵树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他蹲在那里,向小女孩招手。
小女孩怯怯生生的走了出来,身上衣裳却是破破的,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般,东破一块,西缺一块。刘桑讶道:“小婴,出了什么事?”
小婴来到他面前,嚅嚅着。
刘桑赶紧将她搂住,柔声问:“到底怎么了?”
小婴小小声的道:“爹爹,你又不要我了么?”
刘桑汗了一下……我就没有不要你过。对这迟钝而又敏感的小姑娘,刘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把她搂得紧紧的,笑道:“我怎么会不要你?”
小婴哭道:“可是爹爹你又跑掉了。”
明明是你先跑掉的好不好?刘桑叹气,安慰一阵,从巫袋里取出一件长衫,将她残破的衣裳罩住,又问她怎会弄成这个样子?小婴睁大眼睛:“蛇,好大好大的蛇。”
刘桑疑惑的道:“蛇?”
小婴使劲点头:“好多好多的怪物,杀了好多好多的人,然后一条怪蛇哗……的一下,把小婴吃掉了。”两只小手先往上升,再往两边张开,比划着那蛇的嘴巴有多大。
刘桑道:“然后呢?”
小婴道:“然后小婴就逃掉啦。”
她是在做梦吧?都被蛇吃了还逃得掉?
他又详细的问了一阵,却是问不出什么名堂来,就知道好多好多的怪物杀了好多好多的人,一条大蛇吃掉了她,至于那些怪物从哪来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人,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吃她,她不知道……
刘桑问:“小婴,你叫什么名字。”
小婴道:“小婴不知道。”
刘桑道:“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小婴睁大眼睛:“爹爹啊。”
好吧,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
***
刘桑带着小婴回到桃丘,一时间却没到找到娘子和翠儿、黛玉、宝钗她们。
先看到的是那个火红头发的狐族战士,刘桑问他自己能否将小婴带进桃丘,那狐族战士亦是有些难办。
另一边忽的传来声音:“无妨,无妨,只管带进来便是。”
刘桑扭头看去,见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戴着古怪帽子,半陀着背的老狐狸。以他的感知力,这老狐狸在他身边发出声音,他才觉察到,可以想见这只老狐狸的深厚修为。
火红头发的狐族战士躬身道:“甘长老。”
在狐族,能够当上长老的自然都是修了好几百年的老狐狸,再看这些狐狸对他的态度,便可想见这甘长老在桃丘的身份。
甘长老眯着一双狐眼,盯着他来:“你就是刘桑吧?想不到你竟这么年轻,难得难得。”又瞅着小婴:“这小姑娘模样儿不错,长大后肯定是个大美人儿,进来就是,进来就是,嘿嘿。”
喂,你是不是笑得太猥琐了点?
小婴害怕的缩在他的身后。
甘长老道:“来,来,我们一起走走。”背着双手,往山中走去。
桃丘本就是狐族的聚集地,里头不是狐妖就是狐仙,要么就是些连狐妖都还未修到的小狐狸。一般只要修到狐妖,就可以变化chéng rén,最多就是有一些地方不能完全变形,这些无法变到位的地方大多都是耳朵又或尾巴。
一般来说,变chéng rén形后,自是像人类一般行走,使用原身,则如狐狸一般奔来跳去。
这老狐狸却是以他的狐狸原形,戴着一顶古怪帽子,像人一般走动,给人的感觉有点怪怪的。
刘桑牵着小婴,跟他一起走着,却发现凡是他们走过的地方,那些姑娘纷纷避让,与其说是避让,不如说是逃窜。
他觉得自己像是跟在老虎身后的狐狸,当然不是“狐假虎威”,而是“人假狐威”。
他小心地问:“她们好像很怕长老?”
甘长老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疯癫了,我也没对她们做什么,就是对她们管得严些,让她们正经一点,她们就一个个怕我怕得不成,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原来是这个样子?刘桑使劲点头……这个就叫代沟,老的总觉得小的不正经,小的总觉得老的管得太多,正常正常。
甘长老道:“不过这样子就没法谈事了,还是换个样子。”摇身一变,身上毛sè立时改变,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刘桑暗自佩服,心知这绝不仅仅只是幻术,而是真正的变形术。
这样一来,确实好了许多,那些姑娘认不出他来,自是不再逃窜。就这样走了一路,刘桑问:“长老可是有话要跟我……”
还未说话,却听背后一声尖叫,他错愕回头,结果发现一位狐族小姑娘竟然光着身子,一手掩rǔ一手捂腹,羞羞气气的蹲在地上,尖叫道:“我的衣服,我的衣服……”
其他姑娘赶紧把她围住,不让那些起哄的少年偷看,又纷纷议论:“出了什么事?”“肯定是甘长老……”“那老家伙在哪里?老家伙在哪里?”……
刘桑扭回头来,见甘长老捧着一件鲜艳的衣裳,放在鼻子前闻啊闻,眼睛都笑眯了,立时无语。
原来这才是那些姑娘见他就逃的真正原因啊?
还是要离他远点,省得别人把我也当成变态!他问:“长老要跟我说的事是……”
甘长老眯眯笑:“你……想不想当评委?”
刘桑:“啊?”
甘长老笑得极是猥琐:“‘美月’上的总评委哟!!!!”
……!!!
第277章 赏花啊?
刘桑讶道:“总评委?”
甘长老道:“美月嘛,那么多姑娘家参与,当然要有评委。.美月上的评委一共有九名,普通评委六名,总评委三名。”他叹一口气:“本来老夫也是三个总评委之一的,可是那些女孩这几天天天抗议,非嚷着要换人,其他人居然也跟着附和。唉,这都什么世道啊,老夫不过就是正直一点,严厉一点,把她们管理得严格一点,就惹出这么多抱怨,你说说,你说说……什么世道啊?”
不要怨天尤人了,你个老变态!
“天妒英才,老夫只好被迫让位,”甘长老大摇其头,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又道:“正如我所说的,天道不公,老夫不得不让贤,但总评委总得有三人,若是只有两人,一旦发生争执怎么办?不过这人选一时也不太好找,老夫想来想去,看在你帮了我族大忙,救了我族近千生灵的份上,这么好的机会,不如让给你算了。”
刘桑道:“当评委有什么好处?”
甘长老道:“还要什么好处?单是在台上,看着小姑娘们搔首弄姿,岂非就是莫大的享、享……咳,就是一件很有责任感的事儿。”
你个老变态!
甘长老道:“更何况,那可是总评委,掌握着哪位姑娘能够成为‘公主’的三个总评委之一,就算有哪个姑娘半夜爬到你床上来讨好你,也不奇怪的哟。”
你个老变态!
甘长老道:“当然,严格来说,身为评委,是不允许跟姑娘们发生那种事儿,影响美月公正xìng的。不过考虑到你对我狐族的恩情,就算真的发生这样的事,大家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嘿嘿嘿嘿。”
你个老变……哇,那不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
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刘桑心痒痒。
“当然,这么好的事,也不能凭白无故的就让给你,”老狐狸眯眯笑,“就看在老夫向大家推荐你当总评委的份上……”
刘桑心领神会:“你老要啥好处?”
老狐狸笑眯眯:“虽然会有许多姑娘参加,但经过几层淘汰,进入决赛的会有十二位,这十二位小姑娘基本上已是百里挑一。决赛的时候,自不免要在后台换些衣裳,可惜,可惜,除了几个评委,其他人基本没有机会……咳咳……”
他们把你赶出来果然是正确无比,你个老变态。
老狐狸叹气:“我老人家也不要多,只要你在她们换衣裳的时候,帮我老人家每人弄一件亵衣出来,让老夫批判一下现在的小姑娘有多不正不经不知廉耻,这样也就是了。”
喂,亵衣都是穿在里面的?既然是穿在里面的,怎就不正不经不知廉耻了?
敢情你还是个内衣收集狂啊?你个老变态?
甘长老瞅着他:“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兴趣儿?要是你觉得总评委这个任务过于沉重会让你饱受压力难担重荷,老夫也就只好找别人去了。”
刘桑心想,我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好人对?
就因为我是一个好人,而且是一个助人为乐的好人,既然这是一件太过沉重会让人饱受压力难担负荷的重任,那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而且我不帮他做,他就会去找别人,到时肯定会有别人被他诱惑,从此以后就会有另一个好人踏上不归路,为了拯救他人,我就只好牺牲自己,再说了,现在世风rì下,确实有必要批判一下这些女孩子的亵衣是怎样的不正不经不知廉耻……
于是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老狐狸发出会心的jiān笑。
你个老变态……
***
刘桑牵着小婴回到和露林。
刚一来到这里,居然就看到胡翠儿和她的祖母。
胡翠儿向他招手,刘桑带着小婴走了过去,向老夫人问好。
老夫人呵呵的道:“好,好。”
胡翠儿道:“桑公子,nǎinǎi有事儿要你去做,可是好事儿哟。”
刘桑赶紧问了起来。老夫人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这届美月,由于某个特殊原因,评委人数缺了一人,大家一时也找不到合适人选,我这老婆子也是总评委之一,干脆就推荐了你。且不说你现在在狐族的姑娘们那很受欢迎,就凭你的画作,令得许多人临摹效仿,差不多已开创出一个全新流派,你便已有这个资格。”
刘桑惊讶的道:“原来是nǎinǎi你推荐的?”
老夫人疑惑道:“你已经知道这事儿了?”
刘桑干咳两声……搞了半天是翠儿的nǎinǎi推荐了他,甘长老被赶出评委会,“计划”无望实施,在知道他会成为总评委之一后,抢先跑来找他,让他以为是这老狐狸推荐了他,借机让他帮他做事儿。
那个老变态。
见老夫人已经开始怀疑,刘桑无奈,只好把甘长老已经找了他的事说出。
老夫人没好气的道:“那个老sè鬼是不是要你帮他做什么事儿?”
刘桑呵呵的道:“没有,没有。”
小婴吮着手指头儿,不解的道:“爹爹,你不是答应帮他偷那些姐姐里头穿的衣服吗?”
刘桑:“……”小婴,你这是坑爹啊。
见老夫人和翠儿祖孙俩一脸怀疑地瞅着他,他赶紧义正言辞的道:“他确实有找我做事儿,不过我已经拒绝他了,我怎是那种人?对对?”
胡翠儿掩着嘴儿,嘻嘻的道:“对哟对哟!”
刘桑汗了一下。
老夫人微笑道:“那老sè鬼的事,不用管他,不过看在你和翠儿的关系,又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的份上,若是那些丫头跑来收买你,我这老婆子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唉,被你这样一说,我不潜规则一下简直都对不起大家。
就这般聊了一会,因为要筹办美月,老夫人没有多少空儿,很快就离开了。
***
与人类的砖墙瓦顶不同,狐族的聚集地,基本上全是树屋,或是一棵大树内里挖空,或是在几棵树间添栏加杆,虽是另类的风格,却也都清新雅致。和露林乃是狐妖招待贵宾之地,奇峰大树,美景无穷。
桃丘虽然有月无rì,但随着月光的明与暗,依旧能够知道大致的时辰。
外头的热闹慢慢变得安静,大大小小的狐狸都已休息去了。
刘桑让黛玉和宝钗先带着小婴去洗澡,再帮她找件适合她的新衣裳,自己则跟胡翠儿在一片无人的乱花间鬼混一番。
“说起来,”刘桑疑惑的道,“你们狐族的女孩子,现出原身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把衣裳咬着背着,变chéng rén形的时候,一个个却都穿得好好的,你们把衣服藏哪去了?”
胡翠儿抿着嘴:“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不告诉我?”刘桑把她压在身下,抓她的咯吱窝,把她搔得咯咯直笑。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狐尾娘扭着身子,直喘着气。
刘桑命令道:“说。”
狐尾娘喘了好一阵,才道:“你问的是狐妖还是狐仙?”
刘桑道:“难道这也有区别?”
她道:“要是狐仙的话,那就简单了,因为只有修到狐仙,才能开始学习真正的变化之术,在那之前,所修的其实全是幻术。修成狐仙后,自然便能将身上的狐皮变成衣裳,想变成什么样子的都成,这才真正算得上是随心所yù。当然,危险也是有的,若是狐皮变成的衣裳被人偷了藏了,就无法再变回原形,以前就有这样的例子,人类中的武者盗了狐仙的衣裳,毁了她的内丹,让她既无法变回狐身,也无法施展法力,只能被迫嫁他。”
刘桑道:“那狐妖呢?”
狐尾娘道:“狐妖就麻烦多了,虽然也可以使用幻术,但幻术一旦被人看破,其实就跟没穿衣服没什么区别。据说很久以前,狐妖变化chéng rén,都是懒得穿衣服的,衣服不过是御寒之物,狐妖又不怕冷,但是后来跟人族混迹久了,不穿衣服实在奇怪,慢慢的,只要变chéng rén形,自然就会穿上衣服。”
刘桑笑道:“问题是,你们把衣服藏在哪了?”
胡翠儿将他推开一些,道:“桑公子你看。”身子一摇,一下子就变成了狐狸,火红的毛发,火红的耳朵,火红的毛耸耸尾巴,外加一双眯成线一般、月牙形的狐眼。
刘桑早已知道,狐族亦有许多种类,有天狐、银狐、火狐等等,翠儿便是一只火狐,胡月甜甜则是一只银狐,不过除极少见的天狐多,大多只是毛sè的不同,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区别。
刘桑盯着胡翠儿,虽然亲眼看到她一下子变成狐狸,却也还是没弄清她把衣裳藏哪去了,就好像随着她的变身,衣裳“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
火红小狐吱吱的叫了两声,对着天空较为暗淡的圆月,张开尖尖的嘴儿,一颗晶莹剔透、散出流萤光彩的珠子从它口中吐出,慢慢浮起,在夜空中吸收着月之jīng华。
刘桑当然也知道,对于狐族来说,有没有结成内丹,是狐妖又或狐仙与普通狐狸的区别,内丹乃是他们的宝中之宝,是他们以自身魂魄结合rì月jīng华,凝练而成的本命元神,一般是不能随便让人看的。
即便是他,这也只是第二次看到翠儿姑娘的内丹,第一次都是许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翠儿骗他去偷看召舞小姨子洗澡,转过头就被两只雷兽追杀,解决掉雷兽后,她曾在月下吐出内丹,吸收月之jīng华,治疗伤势。
正自疑惑她将内丹弄出来做什么?那晶莹剔透的内丹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落在地上,竟然就是消失了的衣裳。
敢情她们的内丹还带着空间袋的功能?
火红小狐回过头来,弯弯的狐眼带着笑意,内丹带着光彩,慢慢的落下,落在他的手中。
捧着这半透明的美丽珠子,刘桑心中生起暖意。对于狐妖来说,内丹实无异于她们的生命。
将内丹小心的喂入小狐口中,小狐摇身一变,又变成了人身,身上一丝不挂,jīng美的锁骨,饱满的酥rǔ,娇美的体态,明媚得有若chūn风般的眼睛。
“桑公子……”狐尾娘甜蜜蜜的向他爬来,火红的美丽狐尾在身后轻飘飘的摇动着,有若火红的云彩。
“桑公子!”胡翠儿将他扑到在地。
他却强势的一扭身,反过来将她压在身下,似是欺凌,其实怜爱……
***
花香、体香,融成一片。
一团胡闹之后,刘桑搂着狐女,躺在月下花间。
狐女那毛茸茸的尾巴依旧如花一般摇曳着,刘桑将它抓了过来,握在手中,玩弄着那火红sè的毛发。
狐尾娘嘟喃着:“奴家要是也早些儿修到狐仙就好了。”
刘桑笑道:“为什么?”
胡翠儿道:“这样就可以变成真正的人,桑公子就不会觉得怪怪的。”
刘桑道:“我觉得这样子也蛮好。”确实蛮好的,只要她不变成狐狸就行,留下一只狐尾,又或是露出两只狐耳,感觉就像是rì漫里的cos,其实也蛮有感觉的。
胡翠儿欣喜的道:“真的吗?”
刘桑笑道:“我还会骗你不成?你的尾巴我也很喜欢。”
胡翠儿幸福的趴在他的怀中。
又聊了一阵,他们穿好衣服,离开花丛。
来到住处,却见黛玉和宝钗牵着小婴,等在那里。
小婴方自梳洗完毕,身上穿着一件粉红sè的连衣裙,一看到他,茫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了,好像星星一般。
刘桑讶道:“你们怎么还不休息?”
黛玉无奈的道:“小姐非要等爷回来。”她与宝钗以前都是将刘桑唤作公子,不过公子现在都有两个女儿了,再唤作公子,两个小姐就不好称呼,干脆像小珠一般,改称爷算了。
对于懵懂的小婴,刘桑真的觉得自己像是父亲一般,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让黛玉和宝钗都睡去。小婴搂着他的脖子,明明睡眼朦胧,却是舍不得放手。刘桑只好看向胡翠儿,让她也歇息去,胡翠儿嘻嘻一笑,也不打扰他们,就在附近一座空屋歇息。
刘桑抱着小婴进入树屋,这座树屋由四棵缠绕在一起的大树jīng心雕出,共有三屋,宽敞而又雅致。将她抱在最上层,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陪了一阵,想要离开时,本以为睡着的小婴却伸出手,抓着他的衣角。
原来是装睡的么?还是生怕他跑掉,不敢睡着?
刘桑干脆脱下外衣,躺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来。
小婴爬到他的身上,猫咪般,终于安心的睡了过去。
刘桑也打了个呵欠,搂着这个乖巧而胆怯的女儿,沉沉地睡着……
***
另一边,胡翠儿哼着歌儿,来到空屋。
屋中有一面大大的玻璃镜子,她招出狐火,掀起裙子,对着镜子摇动狐尾。
桑公子说我的狐巴很好看!她将双手合在颊边,眼睛都笑眯了,就像月牙儿一般。
熄灭狐火,躺在床上,一边做着幸福的梦儿,一边甜甜地睡着。
睡着睡着,忽然觉得有些冷,她蓦一睁眼,竟看到一个黑影潜入了屋子。她吓了一跳,翻身yù起,强大的劲气紧紧压制住她的身体,紧接着便是几道劲风点在她的身上,她一下子又睡了过去……
***
刘桑搂着小婴,就这样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婴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着爹爹。
已经睡不着了,又不想离开爹爹,先是搂着爹爹,没有什么事做,又在爹爹身上摸啊摸,摸着摸着,摸到一样自己没有的东西,心里想着这是什么?
刘桑睡着睡着,忽然觉得有点凉。
将醒未醒间,突然发现自己的裤头被人脱了,还有一只小手在他腹下摸啊摸,男人在大清早时身体原本就最是敏感,又被人摸来摸去,一下子就有了反应。他错愕的睁开眼睛,悄然看去,却见小婴跪在床边,一双小手摆弄着那蛇一般的奇怪东西,没想到弄着弄着,那东西突然变得硬硬的,大大的,一时吓了一跳,睁大眼睛。
看了一阵,见它不再大了,于是双手枕在床沿,歪着脑袋继续看,很是好奇的样子。
刘桑居然被她看得不好意思。
我说小婴……你赏花啊?
对着这般单纯的女孩儿,居然生出反应,刘桑觉得自己忒变态的,正要起身,先把小婴赶出去,外头突然传来惨绝人寰的尖叫声。他一阵错愕,那居然是翠儿的声音,听她惨叫,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赶紧跳了下去。
小女孩看着他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爷……”黛玉跑了进来,一眼看到雄风外露的大宫主,和跪在大宫主脚下的大小姐,一声尖叫,赶紧跑了出去。百度搜索屋,屋无弹窗,屋提供本TXT下载。
刘桑无奈摇头……看来是要被她当成变态了。
不过现在还是先去看看翠儿那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赶紧穿好裤子掠出去,来到胡翠儿房前,拍了拍门:“翠儿……”
屋内传来狐尾娘的哀叫声:“桑公子你不要进来……”
刘桑已是一把将门推开,先是瞠目结舌,紧接着差点笑出声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
第278章 恶作剧……
屋子里,胡翠儿正站在镜子前,对着大镜掀起裙子,裙子后的狐尾伸了出来,竟是光秃秃的。
见他看了过来,胡翠儿尖叫一声,跳到床上,被子一掀,连头带尾一起盖住,缩在里面不肯出来。
另一边,夏萦尘、月夫人、夏召舞也都掠了过来。
夏萦尘清清淡淡的道:“出了什么事?”
被子里传来狐女抽搐的声音:“我的尾巴,我的尾巴……”
众人看去,见床沿和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火红sè狐毛,显然昨晚有人把狐尾娘尾巴上的毛全给剪了。
胡翠儿在被窝里叫道:“桑公子,你快帮我查查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她)。”
夏召舞取笑道:“这个可就难查了,你这恶婆娘作恶多端,敌人一抓一大把,谁都有可能。”
刘桑心想,这话说得也对,被翠儿姑娘捉弄过的人太多,嫌疑犯一大把。
夏萦尘掠至床边,从夹缝里取出一物,淡淡的道:“这个是……”
胡翠儿从被子里钻出一个脑袋,定睛一看,见夏萦尘手中夹着一片衣角,那布料极为jīng美,放在那里,便有七彩云光隐隐透出。她尖叫一声:“原来是她?!”发怒地一掀被子,化作火狐,从窗口跳了出去。
众人追到外头,见她在枝头跳来跳去,身后狐尾秃秃的,极是难看,俱是好笑。
胡翠儿也意识到这样子不妥,赶紧跳下枝头变chéng rén身,把秃了的狐尾藏在裙下,往林外跑着,跑了一阵,对面冲来一个少女,少女冲她尖叫到:“胡翠儿!!!”
胡翠儿一看,见少女手中竟然抓着一把火红狐尾,立时也尖叫道:“胡云儿!!!”
两个狐女撞在一起,立时打了起来。刘桑等赶了过去,见这两个姑娘越打越狠,变成狐身后继续打,周围狐狸越聚越多,纷纷喊着“加油加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一团青云飘了过来,落在地上,化作一只青毛老狐狸,老狐狸拄着一根木杖,沉声喝道:“光天化月的,打起架来,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胡云儿叫道:“乾乾长老,是她,是她……”
胡翠儿怒道:“你还敢说我?”
两只小狐扭成一片。
刘桑心想,胡云儿的声音又气又羞,不像是小人得志的样子,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赶紧向月夫人使个眼sè。月夫人身子一闪,星蝶飞出,一下子就把这两只小狐分了开来。两只小狐被玄气压着,无法动弹,却依旧四目怒瞪。
刘桑赶紧飘了过去,道:“冷静,冷静。”
乾乾长老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胡云儿身子一摇,变chéng rén身,气得哭了出来:“这恶女人、这恶女人把我的彩衣剪成这个样子……”
众狐一看,见胡云儿昨rì还引以为豪,在人前到处炫耀的七彩云光绣衣竟被剪得残残破破,肌肤左露一块,右露一块,根本就不成样子。胡翠儿见她模样,一时间哈哈大笑,紧接着马上又想到笑什么笑?气得也跳了起来:“明明就是我的尾巴,我的尾巴……”
看到胡翠儿被人剪得光秃秃的狐尾,和胡云儿被人剪得破不隆冬的彩衣,群狐笑不打一处来。
刘桑看着这两个身上被狐爪抓出道道伤痕的狐女,无奈的道:“你们两个不要打了,你们都是被人陷害的,那人剪了翠儿的狐毛,放了几根在云儿房里,剪了云儿的彩衣,放了一块到翠儿屋中,你们在这里打,说不准那人在哪个地方笑呢。”
胡翠儿也冷静下来,想想也对,以云儿的这点本事,还没有能耐闯到她的屋子里剪她尾巴,于是叫道:“甜甜,肯定是甜甜……”
旁边传来一声娇笑:“翠儿你可不要冤枉人哟,你在那里偷懒,人家可是忙得紧,昨晚一直跟着你nǎinǎi,布置美月上将要用的帷台哟。”却是胡月甜甜飘了过来。
老夫人慢慢踱了出来,摇头道:“翠儿,甜甜没有骗你,这几个时辰她一直跟我在一起,你再想想,还有没别的线索?”
胡月甜甜笑道:“说不定就是翠儿自己做的,她剪了云儿的彩衣,再故意剪掉她自己的毛发,这样谁都不会怀疑到她。”
众狐一想,这还真有可能,这种事别人做不出,翠儿却是肯定做得出来。
胡翠儿却“哇”的一声,现出原身趴地大哭:“你不要乱猜,人家就算被雷劈死也不会把自己尾巴弄成这个样子,昨天桑公子还说人家的狐尾好看的,明明昨天都还是好好的。”她搭拉着光秃秃的狐尾,越哭越是大声。
众狐的眼睛刷的一下,都移到刘桑身上。
刘桑汗了一下,赶紧蹲她身边,摸着她背上的毛发:“别哭别哭,没关系的,就算尾巴上少了毛也、也、也是很好看的……”
翠儿姑娘哭得更大声了。
刘桑在这里小声安慰,其他人在旁边一阵讨论,却都猜不出是谁做的,翠儿捉弄的人太多,不管被谁捉弄都有可能,云儿是明天美月上的有力角逐者之一,她那身云光绣衣又太过碍眼,也许是哪个竞争者想要把她先“解决”掉,这种事翠儿以前就做过,现在云儿jīng心准备的云光绣衣被人剪破,脸蛋又被翠儿抓伤,明天的“美月”算是直接出局了。
既然找不出“凶手”,也就只好先放在一边,这些狐女们原本就是胡闹惯了的,每年的“美月”上都会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嘻嘻笑笑的,也没有当一回事。
乾乾长老却是比甘长老要正经得多,先把事情还没弄清楚就先在这里打架的翠儿和云儿都斥责了一番,让她们各自反省,然后便让大家散去。
回到和露林,刘桑又到翠儿屋子里,想要找出线索,只可惜不管恶作剧的人是谁,那个人显然足够细心,除了用来陷害胡云儿的几片衣料,一点痕迹都找不出来。
翠儿显然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毕竟她还没有修到狐仙,不管是变chéng rén还是变回狐狸,都没有办法把她那光秃秃的狐尾藏起来,跟她nǎinǎi去了,也不回来。
此时,他将成为美月上三个总评委之一的消息也已传了出去,还真有许多姑娘跑来拉关系,不过娘子和月姐姐都在边上,他当然没好意思把她们潜了,而且,他是一个好人,对吧对吧?
好人都是不会做那种坏事的,嗯嗯。
午时的时候,和露林中琴声缭绕,他听出那是月夫人以“心有灵犀”在弹奏《玄鸟》,心知必是她体内“花痕”发作。月夫人素喜弹琴,其他人自也不会怀疑什么,琴声jīng美,曲调堂皇,绕梁三尺,不绝于耳,单是听在耳中,便让人觉得心灵安泰。
傍晚时,刘桑就在屋子时用澡桶洗了个热水澡。黛玉在他身后,一边为他搓背,一边犹豫不决,yù语不语的样子。刘桑疑惑回头:“怎么了?”
黛玉嚅嚅着:“爷,你、你能不能放过小姐?”
刘桑:“啊?”放过小婴,我放过小婴什么?
黛玉很紧张:“如果爷实在是忍不住,就、就让我来服侍爷,小姐还小,又、又是爷的养女……”她说的结结嗑嗑的。
刘桑想起早上醒来时的情形,哑然失笑……她是以为我逼着小婴做什么吧?
有心捉弄一下她,却又觉得虽然这丫头想歪了,但心却是好的,居然还想到要是他实在不肯放过小婴,宁可自己代替小姐。黛玉和宝钗比他还小个一两岁,虽说蟾宫里等级制度森严,而她们在他身边,做的也都是丫鬟的事儿,但他其实并非那么讲究,在心里倒是把她们当作妹妹一般。他笑道:“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没有的事。”
黛玉显然不放心:“真的?”
“喂喂,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啊?”
黛玉赶紧道:“黛玉错了,是我……”
刘桑摇着手:“没事,没事。”心里却想着,说起来,小婴那丫头不但是个跟踪狂、偷窥狂、小变态,还喜欢半夜偷偷脱爹爹的裤子,看来有必要好好的教育一下她。人家说小时偷针,大时偷金,现在不好好教育,以后会发展成大变态的。
从澡桶里出来,黛玉替他擦拭身子。原本是以往都在做的事,今天却显得极是不安,尤其是跪在大宫主身前,替他擦着小腹的时候,想起早上小姐也是这般姿势,她自然不知道,虽然样子还小,但真要算起来,小婴还真是三百多岁都有,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星界里,不谙世事罢了,她只是觉得小姐那么小,大宫主就那样子欺负她,实在是太不应该,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宫主和小姐睡在一起。
刘桑见她那焦虑不安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等她用毛巾细心的替自己擦着腹下软蛇,又想着不用她怀疑,自己确实是有些变态,好歹也是一个穿越者,小时候又天天在农地里干活,又不是真的娇生惯养,现在养尊处优,身份不同了,怎就变成了这等纨绔之徒?
果然是富贵使人yin,这样发展下去,下次会不会主动承担起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的责任,走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少女,然后被某主角一拳打翻在地,还要冲他喊一声“莫欺少年穷”?
看来真的是人xìng本恶,一旦放纵自己就会学坏啊,从此以后,要及时纠正自己的不健康心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成为有理想有志气有文化有纪律的四好少年……等一下,从某个角度来说,我这也算是跟着娘子吃软饭吧?继续吃软饭不就好了吗,那么努力做什么……
呃,看来还是养尊处优惯了,连最起码的志气都没了,果然好环境是会腐蚀人心的,软饭都吃得这么理所当然了。
他叹一口气,道:“黛玉,以后你们不用帮我洗了,我自己来。”权力使人腐化,要改变自己,重新变回积极向上的好少年,就要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
黛玉跪在他的身前,疑惑的抬起头来,他原本就是大宫主,而且自从跟着大宫主离开蟾宫,rì子比以前守在蟾宫里的无聊rì子有趣多了,大宫主对她们其实也很好,虽然偶尔调戏一下她们,倒更像是跟亲人开着玩笑,而不是真的把她们当作下等人。
现在大宫主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她先是疑惑,继而一惊,心里想着难道是因为我干涉了大宫主和婴小姐的事儿,大宫主发火了,不想再让我跟着他?心里一下子急了起来。
刘桑却是想着,虽然打算从现在开始自力更生奋发向上做一个健健康康好少年,不过让黛玉她们服侍了自己这么久,其实也挺过意不去的。
不如下次报答一下她们,帮她们洗澡?
黛玉在他身前,悄悄抬起头来,见他嘴角一咧,忽的怪笑起来,更觉得那是准备将她赶走的冷笑,一时间,整个心都是凉的……
洗完澡后,刘桑来到外头,宝钗正带着小婴在那儿玩耍。
一看到爹爹,小婴马上便赖到他来。刘桑无奈,再加上反正也没什么事做,便牵着她在和露林乱逛。
黛玉和宝钗本要跟着他来,已经决定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好少年,把她们留了下来,让她们自行玩儿去吧,然后便牵着小婴走了。
黛玉越想越不对劲,大宫主显然已经决定不要她了,她自认也是一片好心,惹来这般下场,虽然心里委屈,却也不敢反抗,只是没想到连宝钗也连累进来,大宫主一走,眼泪水儿不由得就啪啪啪的往下流。
宝钗见她突然哭了出来,大是惊讶,问起缘由,黛玉哽咽着将她们很可能要被大宫主赶回蟾宫、更有甚者是被赶出蟾宫的事说出。
宝钗笑道:“黛玉你想到哪里去了?爷哪是那般无情的人?”
黛玉道:“可是……”
宝钗心知黛玉比较纤细敏感,很容易钻起牛角尖来,笑道:“其实你对爷和小姐的担心,就很没有必要了,你别看爷那个样子,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般风流,更不是那种会欺负小女孩子的人渣儿。爷也就是爱开一些玩笑儿,他若真要欺负人,我们早也被他睡了,又哪里会等到现在?你看蟾宫里这么多姐妹,仰慕爷的狐族姑娘也多得很,看他好像不正不经的样子,可真正跟爷有那种事儿的,岂非也就只有二宫主和小眉姑娘?就连小珠,爷整天让她暖床,又何曾真的把她怎么的?”
黛玉低声道:“道理我是知道,我也就是觉得他不会真的生气,这才小心劝他,他却让我们以后再也不用那样子服侍他,他若不是不要我们,为何却不让我们跟着?”
宝钗听她这么一说,不由也忧虑起来,虽然觉得她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大宫主断不至于将她们赶走,但万一真的不要她们,后果不堪设想。要知道,蟾宫内等级制度一向森严,她们和探chūn、惜chūn四人从三百多名弟子中选出,成为爷的侍女,实际上便是大宫主的内弟子,已是分外遭人嫉恨,若是真的惹了大宫主,就这般被赶了回去,失了面子不说,以后的rì子绝不好过。
两人在这里小声商议,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忽觉旁边多出一人,扭头一看,不知何时夏萦尘竟已来到这里,慌忙下拜。
夏萦尘清清雅雅的立在那里,在她身后还跟着小凰。看着黛玉和宝钗,她轻淡淡的问:“附马呢?”
黛玉小声道:“带着婴小姐散步去了。”
夏萦尘俯视着她们,略一沉思,缓缓道:“你们刚才在谈什么?”
二女同时一惊,她们深知公主已是修到宗师境界,就算隔得老远,说不定也已将她们的话听在耳中。蟾宫虽有三位宫主,但二宫主嬉笑癫骂,极其容易相处,三宫主看似骄蛮,却从不曾无缘无故的欺负人,更不像她外表看上去那般不讲道理。
而大宫主,虽然让她们做这做那,但与其说是使唤丫鬟,不如说更像是使唤妹妹,纯粹就是一种“不使唤白不使唤”的心态,倒不是真的高高在上。
总的来说,虽然跟着三位宫主,便其实三位宫主都不可怕。
但是在蟾宫,只是挂着“双花”之名的夏萦尘,虽然也不曾欺压过她们,却让她们无由的感到敬畏,她们也很难说清这种敬畏从何而来,大约是因为公主不苟言笑,一贯的喜怒不形于sè,谁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反更让人害怕。百度搜索书书屋,书书屋手打,书书屋提供本书TXT下载。
再加上,虽按蟾宫的等级制度,“双花”是在“宫主”之下,但夏萦尘既是大宫主之妻,又是三宫主之姐,若按尘世间的地位,她是公主,大宫主是附马,附马原本就是公主的附庸,而二宫主虽然疯癫贪玩,一旦在夏萦尘面前,就怎么也不敢放肆,于是无形间,明明只是“双花”之一的夏萦尘,实际上的地位,却是隐隐在三位宫主之上。
既不知道夏萦尘听到了多少,又看不出她的喜怒,黛玉、宝钗跪在地上,惴惴不安。
第279章 贴心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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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们低头不语的样子,夏萦尘慢慢上前,伸出手来,托着黛玉的脸蛋,迫使她看着自己。
不知道公主要做些什么,黛玉一阵慌张,想着难道公主是觉得她刚才是在说大宫主的坏话?
夏萦尘将她注视了一阵,然后才将她放下,面无表情的道:“你们起来吧。”也不多说什么,就这般往远处走去。
黛玉与宝钗一同起身,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跟着。倒是小凰侍候公主多年,深知公主话中余味,这句“你们起来吧”已经包含着“跟我走”的意思在内,按照小凰的理解是,如果公主不是要让她们跟着,那她自行离去,等她走了,黛玉和宝钗自然会起来,用不着她特意说上这一句,既然她说了这一句可说可不说的话儿,那背后必定另有它意,公主说完便走,那这“它意”显然就是“跟我走”。
那为什么公主不直接说“跟着我”,岂不更是简单明了,比“你们起来吧”还少了两字?
这个,小凰的理解是、是……这一点她也理解不了,反正公主的话,你听着就是。
于是悄悄向她们示意,让她们两人跟上。
两名侍女赶紧跟在夏萦尘身后。
夏萦尘带着她们转了一圈,见刘桑与小婴在远处玩耍,于是慢慢的踱了过去。
刘桑见娘子带着黛玉和宝钗一同到来,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便顿在那里,奔跑中的小婴嗖的一下,差点将他扑倒。
他拉住小婴,看着娘子。夏萦尘道:“为妻有些事要与夫君商量,我们且到另一边说。”
一伙人来到树屋前方,那里早已摆着案几。夏萦尘与刘桑隔案而坐,小婴倚在爹爹身边。小凰立时上茶,这个乃是题中应有之意,已经是不用吩咐的了。
黛玉与宝钗自是在旁边,帮小凰打着下手。
夏萦尘先不说话,等茶泡好后,这才自己动手,先帮刘桑斟了一杯,再自己斟了一杯,然后慢悠悠的吮了一口,抬头看看桃丘上空的明月,再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大家都已习惯了她这慢悠悠的样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刘桑跟小婴玩了一阵,此时也有些口渴,于是也端起茶来,慢慢的喝着。
“有一件事,还没有告诉夫君,”夏萦尘淡淡的道,“为妻刚才已经报名,明rì将会参与狐族的‘美月’盛会。”
刘桑张大口儿,整个人都定在那里,倒入口中的茶水都差点流出来:“啊?”
夏萦尘继续慢悠悠的饮茶,话已经说了,她不想再说第二遍。
刘桑的惊讶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以娘子喜好清静的xìng格,竟然会去参加美月,这实在是不可思议。虽然爱美和好胜是每一个女子的天xìng,但对于娘子来说,还是很难想像她竟然会去凑这样的热闹。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成了美月的评委,娘子成了选手。
他瞅着夏萦尘……还不赶紧来巴结巴结我,让我潜规则一下?
夏萦尘却又看着他,道:“黛玉和宝钗二人的御气逍遥法,习得如何?”
不知道她为什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刘桑道:“学得差不多了。”
夏萦尘略一点头,道:“既然如此,从现在起,便让她们跟着我来。”
刘桑道:“娘子是要……”
夏萦尘道:“我这有火武双修与土武双修两套功法,一名青鸟燧天法,一名九渊混黄法,当前世上,暂时还无人会用,我也还没有开始修习。我看她们两人资质不错,想分别传给她们,各习一套,固让她们暂时随在我的身边。”
刘桑讶道:“青鸟燧天法?九渊混黄法?”他竟没有听说过这两套功法的名字。
夏萦尘道:“这两套功法,虽然极少人听闻,但为妻可以保证,它们与太玄冰晶法、九天应元法、上霄飞廉法,乃是同一层次的玄武双修功法。”
黛玉与宝钗对望一眼,又惊又喜。像太玄冰晶法这一级别的功法,原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公主既然愿意教她们,她们自然欢喜。
刘桑却是想着:“太玄冰晶法、九天应元法、上霄飞廉法、青鸟燧天法、九渊混黄法,这五套功法竟分别对应冰、雷、风、火、土五行,且太玄、九天、上霄、青鸟、九渊五名,听起来竟像是配套一般。”
他自然不知道,这五套功法,本是一套更为高深的功法拆分而出,那套功法名为“太素忘情法”,大荒之时,又唤作“忘情天”。
“忘情天”,本是女娲所用,这位女娲,倒并非伏羲帝集万民之香火,在巫灵界中造出的“神明”女娲,而是曾女尊天下,为三皇之首的人皇女娲。女娲本是伏羲之妹,为治理天下,劳累而死,在那之后,伏羲方才开辟巫灵界,四处宣扬女娲娘娘补天造人之神话,收集人间香火,在巫灵界中造出女娲之神灵。
而夏萦尘的母亲金天玉蟾,便是因为想要习得这“太素忘情法”,才听从“紫凤”夏凝之吩咐,将女儿引到三尸山,使得母女成仇。
夏萦尘早已修得太玄冰晶法,目前又在兼修九天应元法和上霄飞廉法,与此同时,她又将九天应元法之功法口决交给刘桑,并亲手教导妹妹上霄飞廉法,虽然如此,她自己却也还没有开始修习青鸟燧天法和九渊混黄法。
而黛玉和宝钗,本就是从蟾宫三百多名弟子里选出之人才,虽然她们以往主修的是玄术,但既已习了刘桑的御气逍遥法,改修火武、土武这等双修功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刘桑自然知道,娘子乃是极有主见的一个人,她虽非那种自己拿定主意,就听不得任何意义的独夫,但看她模样,此事显然也是想了许久,并非现在才做出决定。
他看向黛玉与宝钗:“你们自己怎么看?”还是要问一下她们自己的意见。
黛玉与宝钗已是又惊又喜,她们方自担心大宫主要把她们赶走,公主便要了她们,而且还要亲自教她们功法。
虽然跟在大宫主身边,也可以学到许多东西,但公主显然更可靠些。更重要的是,只要公主肯留下她们,大宫主自然也无法将她们赶走。
于是两人齐齐下拜:“黛玉(宝钗)谨从安排。”
喂喂,不要背叛我背叛得这么快吧?连犹豫都不犹豫一下?
不过算了,就让她们跟着娘子吧。
夏萦尘又道:“既然黛玉和宝钗都跟着我,你身边无人,就让小凰跟着你吧。”
刘桑笑道:“不用了,我又不是没有人服侍就活不下去。”
夏萦尘淡淡道:“身边有一个人,总是好的,况且小凰自幼跟着我,虽是我的丫鬟,却与小眉一样,有若我的妹妹,贴身丫鬟一同陪嫁,原本也就是常事,我也不曾真正尽过妻子的责任,夫君不妨将小凰收入房中,就算是我对夫君的补偿。”
刘桑睁大眼睛……娘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她对美月上的“公主”名号志在必得,用小凰来行贿?
悄悄看向小凰,小凰红着脸儿,立在夏萦尘身后,没有说话。
刘桑想,以娘子的xìng情,就算对狐族的“公主”称号志在必得,想来也不会拿小凰来行贿,但她这番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分明是让小凰从此跟着他,与小眉一般,做他的妾室。
夏萦尘当然不是那种会用这种事试探他的人,但问题是,她无端端的,做出这种决定,背后是否有什么别的深意?
刘桑竟然想不明白。
夏萦尘没有再多说什么,缓缓起身,却又看着小婴,沉吟一阵,温柔的道:“你要不要跟我去玩儿?”
小婴害怕的躲在刘桑身后。
刘桑无奈的看着娘子,小婴除了他,似乎对谁都不太信任,对夏萦尘尤其如此,当然,她们两人原本就是几次交手,而且都是xìng命相博,想要让小婴跟她一下子和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夏萦尘却是看着小婴,从袖子里取出一根果糖。
小婴盯着果糖,舔了舔嘴唇,恋恋不舍,却不肯要:“会吃坏肚子。”她的身体原本就是聚巫灵之气而成,是星门“造圣”的失败品,就算不吃不喝也没关系,自从上次跟着爹爹吃了一些东西,不但肚子疼,还排出脏脏的东西,她就再也不肯吃东西了。
夏萦尘轻轻的道:“不会,这个是蜂蜜做的,没有事儿。”
刘桑心想,娘子你不用试了,不会成功的。
小婴抬起头来:“真的?”
夏萦尘道:“嗯。”
小婴小小声道:“要是吃坏肚子怎么办?”
夏萦尘淡淡的道:“我看着你,要是吃坏了,你就找我好了。”
“哦。”女孩儿右手接过果糖,幸福地舔啊舔。
夏萦尘牵起她的左手,慢慢的散步而去。
刘桑:“……”一颗糖就把小婴给诱拐了。
黛玉和宝钗赶紧跟在公主和小姐身后。
夏萦尘带着小婴、黛玉、宝钗离去,这里就剩下了刘桑和小凰两人。
小凰静静的陪在他的身后,一时间,刘桑倒不知该拿她怎么办。若是小珠和黛玉、宝钗、探chūn、惜chūn她们,他时不时的会去捉弄一下,不过小凰怎么说也是娘子的人,就这么去**她,她不会去告状吧?
等一下,莫非娘子是担心我去“潜规则”那些参加美月的狐女,派小凰来监督我?
有可能,大有可能。
回过头来,瞅着小凰,嘿嘿的笑。
小凰被他笑得全身发寒。
刘桑想,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表明娘子在吃醋,娘子会吃醋吗?大有可能。
刘桑当然不是受虐狂,不过妻子管着丈夫,原本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她要是什么事都不看着你来,那才大有问题,娘子会盯着他,至少证明她是在乎他的。
而且,夏萦尘一向从容淡定,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似的,能够让她有所反应,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了。
小凰原本只是好端端的立在那里,小姐把自己送给附马,在她想来,这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小姐做事必有深意,就算没有深意,那也只要照做就行。她的理解是这样子的,附马是小姐的附马,所以跟着附马也就是跟着小姐,至于为什么要让我跟着附马,那是小姐要考虑的事,不是我该考虑的事。
小凰几乎是从懂事起就跟着夏萦尘,也没有别的亲人,一切以小姐的意见为意见,总之,小姐做的事肯定是对的,自己只要听着就可以了。
原本只是好好的立在那里,附马却在那盯着她看,她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小姐看她一眼,她马上就能知道小姐要些什么,但是她对附马还没有到“心有灵犀”的地步,于是在心里犯着嘀咕……看一眼就算了,这样盯着奴婢,其中必有深意……
小凰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既然已经成了附马的丫鬟,自然要从附马的角度来想。她的理解是这样子的,既然附马这样看她,那肯定是要她做些什么,做些什么呢?案几上放着茶,但是附马就跟二小姐一般,除了跟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其它时间根本没看到他们喝茶,由此可知附马并不是很喜欢喝茶,至少不喜欢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喝茶,既然不喜欢喝茶,小姐也走了,那附马又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
小凰立时动起手来,把案上的茶具清个干净,从屋内捧出清酒碎肉、瓜果点心。
刘桑有些错愕的看着这个忙来忙去的丫鬟……我没有叫她做这些啊?
不过无所谓啦,虽然没有叫她做这些,但面前摆着点心,总比摆着清茶好,于是盘膝坐在那里,吃起点心来。
小凰想,果然是这个样子。
吃了些点心,刘桑很快就坐不住了,虽然比饮茶好些,但他究竟不是夏萦尘,可以一坐几个时辰,于是想着,不如到外面逛逛?
低头看看身上,刚才跟小婴玩耍,弄得脏了一些,他现在可是狐族英雄,又是美月上的总评委来着,好歹也要重视一点形象嘛。
于是想着先去换一件衣衫,起身往自己屋子走去。
小凰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
刘桑心想,其实有一个小凰这样的丫鬟,也蛮不错的,又安静,又能干,跟主人还很有默契。以前见她跟着娘子,就是那个样子,娘子要她做些什么,轻轻的摆个手势,或是简单的半句话儿,她马上便能心领神会,总是按着娘子的要求,一丝无误的做好事情,有的时候,他甚至想不明白她是怎么从娘子的那一个眼神、半个手势里理解过来的。
身边带着这样一个不需要多言,就能按着自己心意做事的贴心丫鬟,感觉自然是蛮好的,不像那小珠,在他的纵容下,已经变得又胖又懒了。
进入树屋,树屋共有三层,他也懒得上楼,就在底下一层,随手脱掉长衫,看了小凰一眼。
小凰立时醒悟过来,低声道:“爷、请稍待。”低着脑袋上楼去了。
果然是贴心丫鬟啊,一下子就明白他的用意。
当然,他脱了旧衣衫,她自然要上楼拿新衣衫,这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儿就是。
虽然如此,却也还是值得夸赞的,不愧是娘子亲手调教出来的小姑娘。
在楼下等了一阵,小凰居然还不下来,刘桑正自疑惑,上方传来小凰怯怯的声音:“爷,好、好了。”
刘桑错愕了一下,好了你就把衣服拿下来啊,我就在这儿等着呢。
难道她是要我到上面去换?但这就不是贴心丫鬟了。
疑惑的踩着木梯,来到楼上,眼睛却是一亮。
只见小凰衣裳尽解,只穿着一件大红肚兜,害羞的站在床边。头上的双丫髻已被解开,灵灵气气的披在脑后,羞红的脸蛋,配上半裸的**,有一种惹人怜爱的诱惑。单片式的肚兜轻轻的遮住显然只是初熟的**,手臂羞涩地夹着肚兜的边缘,将青涩的胸脯挤出有致的形状。
大红sè的肚兜绣着可爱的图案,椭圆形的兜角只能勉强遮住小腹和腿间的一点*光,两条小腿光光洁洁,紧紧的并拢在一起,不露出一丝缝儿,绣花鞋也已经脱在了一旁,一对jīng致的脚丫子小巧可爱。
看着这红晕尽呈,羞涩难当的小丫鬟,刘桑错愕的问:“我叫你帮我拿衣服……你在做什么?”
小凰“啊”的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让人很想往里面塞进一个鸡蛋。
这一瞬间,刘桑觉得她就像是未来世界里的人形机器人,而且是那种最符合宅男心态的女仆形机器人,但是由于某个不可知的病毒,又或是某个零件突然短路,导致她用于维持思维和身体运转的系统突然间崩溃。
没错,看着她那睁得大大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嘴儿,连呼吸都陷入停滞的样子,刘桑确定……她已经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