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虐杀阴影
刘桑向楼玄观告辞,离开了御皇山。
他乖着英招,飞在高处,一边赶路一边沉思。
目前已经知道的是,中了那个印记的至少有四人,可以确定的是娘子和胡月甜甜,huā渐月的可能xìng极大,当然她也可能是帮别人询问,剩下一人虽然不知是谁,但想来,必定有着某个特殊身分,使得楼玄观必需替他(她)隐瞒。
而每一个中了这种印记的人,怕是都接到了云笈奇珍会的邀请,云笈王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按楼玄观的分析,就算得了《古符秘录》,只怕也难以弄清这印记的作用,但是事到如今,除了赴会,尽可能夺得《古符秘录》,他们也没有别的办第235章 虐杀yīn影法。
话又说回来,娘子、胡月甜甜、huā渐月都是女、女……母的(考虑到胡月甜甜),莫非这印记,只会出现在女子身上?
怎么想也无法理清头绪,就这般赶了两天路。
rì近黄昏,英招飞在荒林上空,忽的,几道箭光疾shè而来,又发出颤动的啸声。
箭本身是不会这样子响的,会发出如此锐利的啸声,自然是被改制过,也就是所谓的“响箭”。
响箭示jǐng,不想让英招被箭shè伤的他,干脆落了下去,前方,十几名骑马大汉呼啸而出,持刀持捶,满脸狰狞,为首的汉子大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果然是强盗。
响箭原本就是伏兵常用的工具。响箭一发,伏兵齐出,但因为军队更常用的是战鼓和号角,使用响箭的多半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固而,这些强盗又经常被唤作“响马”。
这些人显然就是一伙“响马”。
为首大汉叫道:“小子,把你的英招交出来。”
原来是冲着他所骑的英招来的。
英招长有翅膀。等于是会飞的第235章 虐杀yīn影马,但普通马匪显然没什么机会得到它,就算是普通的富贵之家。也不允许养英招,私养英招,就跟私藏军械一般。等同于谋反。一支上千名骑乘英招的战士组成的飞骑,实是让人防不防胜,攻城拔寨时,更可从天而降,就算是皇城都无法挡住,固而,不管是和洲还是楚洲,对英招的管控都是极严。
这些人原本就是马贼,看到他独自一人骑着英招飞过,自然生出抢掠之心。
刘桑从英招背上跃下。道:“好说,好说。”心里想的却是,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藏有好酒好菜?这几天接连赶路,餐风宿露的,正好可以滋补一下。
这些马匪虽有十几人之多。且个个彪悍,但应该只是普通强盗,对付他们,应该是没有必要动用第四魂和魔神之力。
刘桑想着,干脆擒贼先擒王,先把这为首的大汉擒下。然后叫他们送上好酒好菜。于是装作战战栗栗、极是害怕的样子。
这些马匪见他吓得双腿发软,俱是哈哈大笑,浑不知抢劫的人,马上就要被劫。
为首大汉叫道:“把他的英招牵过来,看这小子白白嫩嫩,正好做成肉包,用来下酒。”
两名汉子正要冲上前去,突然间,寒意疾涌而来,他们赶紧抬头,立时看到一颗深蓝sè的流星,还没等他们弄清这是什么,寒至极点的蓝sè流星便已将他们吞噬,连地面都砸出一个坑来。
当那由冰冷火焰组成的蓝sè流星出现时,刘桑便已知道这些家伙完蛋了,果然,他们马上就被轰成了渣。
英招受惊,振翅乱飞,刘桑大叫“糟糕”急急要追,受惊的英招就跟受惊的马一样,只顾飞逃,哪里还听他叫唤?一忽儿就飞没了影。
看着满地的渣渣,刘桑四处张望,还是找不到出手的人。
跟踪狂,偷窥狂,变态,绝对是个变态,5555,娘子,快来救我啊,我被变态盯上了……
远处,一个小女孩幸福地躲在yīn暗的角落里,又帮上爹爹了,我又帮上爹爹了……
***
马车驶入一城,来到一家客栈前。
小凰揭开车帘,夏萦尘方自探出头来,款款下了马车,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已是传来:“这不是萦尘妹子么?你我真是好久不见。”
夏萦尘蓦一抬头,却见一个手持折扇的青年立在那里,在其身后,还跟着一批侍卫,这些侍卫虎背熊腰,一看便知道是武学高手。
边上又有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老者,那中年男子锦衣玉带,鹰目勾鼻,给人一种yīn险的感觉,那老者双手负后,立于yīn暗处,常人纵然路过,也难以将他注意到,若非夏萦尘本身亦修至宗师境界,觉察到此老虽藏于暗处,不yù让人注意,那无形的气场,却在不经意间将周围所有人全都监察在内,只怕也难以发觉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老者,竟是一名擅于隐藏气息的高手。
夏萦尘露出讶sè,道:“原来是大公子,想不到大公子竟也来到扬洲。”
说话间,夏召舞、胡翠儿、胡月甜甜亦下了马车,周围人来人往,见车上一下子就下来四位不可多得的美丽姑娘,为首女子更是美得有若国sè天香,世所罕见,不由得纷纷看来。
持扇青年道:“原来召舞小妹也在这里,愚兄有礼了。”
夏召舞很想翻个白眼……你谁啊?不要给我哥啊妹啊的。
夏萦尘知道妹妹只怕早已记不得此人是谁,于是淡淡道:“妹妹,这位是西海镇越翼越公子。”
夏召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此人就是稚羽公的谪长子,被火炮轰死在羽城宫门前的越家二公子越子明的兄长。前些rì子,稚羽公派出婚使。就是为他提亲。
夏召舞对他更无好感。
越翼乃是稚羽公之长子,曾几何时,亦是夏萦尘的追求者之一,那时候,夏召舞才十二三岁,自然是记不得这么个人。只是,越翼虽然献足殷勤。夏萦尘却始终是那般清冷,既未给他难堪,亦未特别优特。
他在西海镇。凝云城在徐东路,隔得较远,两人自然无法常常相见。虽然如此,越翼逢年过节便会派人送上礼物,再后来,便传来夏萦尘嫁予一农家小子的消息,越翼虽然大感不是滋味,却也毫无办法。
既然无法娶到姐姐,那能够娶到妹妹也好,于是前些rì子,他告知其父,yù娶夏召舞。稚羽公一番计议,觉得流明侯虽是小诸侯,但毕竟是王族,两边亦是门当户对,若能借此将凝云城控制下的海路和玻璃生意接收过来。自然最好,就算不成,单凭夏召舞的郡主身份,也不会辱没越家,于是派人提亲,没想到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居然会被拒绝,事后稚羽公大是发火,越翼也觉分外的没有面子。
虽然如此,越翼毕竟是受过教养的公侯世子,喜怒不形于sè,口称“妹子”、“小妹”做足亲切姿态,丝毫不落下礼数。
只是再一看去,夏萦尘风姿绰约,美貌竟更胜从前,虽是风清云淡,不苟言笑,却因其端庄,反更令人动心。而夏召舞亦是女大十八变,模样与其姐有相似之处,却因xìng格不同,虽无其姐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出尘气质,却更显活泼可爱,一笑起来,自自然然的露出两个小巧酒窝。
一个是以前追求未遂的意中人,一个有提亲被拒之耻,明明心中仍是恼火,但看到她姐妹二人,却仍是生出心动和不甘之感。越翼含笑施礼,做出磊落大方的样子。
夏萦尘虽对越翼没有多少好感,但两方都是侯门,对方又是摆足姿态,她自也不能无端给其难堪,于是淡淡回礼。越翼知她从来就是这个样子,倒也不觉有什么,只是旁边的夏召舞却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径自与两只狐女在一旁说说笑笑,仿佛根本就没有他这么个人一般,令他心生愠意,眸中闪过一丝怒火,却转眼消逝。
以他的身份地位,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子,敢这般不给他面子。
越翼道:“萦尘妹子来到扬洲,莫非也是为了云笈七夜?”
夏萦尘轻淡淡的道:“正是!”心中暗凛,他们真的只是在这里“偶遇”的么?
越翼道:“愚兄正好也是为此而来,相逢不如偶遇,便让愚兄在此做个东好了。”
夏萦尘随意的客气一番,看向锦衣玉带的男子和立于yīn影中的老者:“这两位是……”
越翼道:“这两位与你我一般,俱是和洲人士,这位是杳冥山‘杳冥既判’律吕原律先生,这位是月晦月老。”
律吕原笔直的立在那里,拱一拱手,月晦老人拂着长须,点了点头。
夏萦尘心中更凛,这“杳冥既判”律吕原在和洲亦是有数的高手,其“杳冥幽击法”号称冥武双修,在和洲无人不知。而这月晦老人之名,她以前从未听过,但她却可以肯定,这老者的实力,绝不在“杳冥既判”律吕原之下。
越翼道:“萦尘妹子请。”领头往栈内行去……
***
刘桑在黄昏中发力狂奔。
又在深山老林里到处乱窜。
那被人偷窥的感觉却是如影随形,怎么也无法摆脱。
他甚至跳入大江,顺流而下,结果也还是一样,不管那变态是谁,他跟踪的本事都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么可怕的一个人,却非要跟着他不放,每次他被敌人缠上,就抢先出手,却又从来不肯露下面,除了变态,根本就没有别的可能,刘桑越想越是恶寒,身为一个穿越者,不但掉下悬崖要不死,荒郊野外要撞上美少女洗澡,出门在外还要遇变态么?
前方是一座石城,他奔了进去,城内恰好是个集市,虽然已快天黑,人却依旧不少,到处都是摊子,还有许多和洲不曾见过的小玩意。他也没空去看这些,到处乱转。人越多的地方,越往里钻,被监视的感觉若有若无。
他发起狠来,直接往旁边一青楼钻去,你不是变态么?我看你跟不跟进来。
进入青楼之前,似乎听到集市远处有人大叫:“女孩子,你拿东西怎么不给钱?不要跑啊!”
他心想。不知是哪家的小女孩,拿东西不付钱,居然还逃跑?真是没有教养。也不知她爹是怎么教她的。
到了青楼里,被人偷窥的感觉竟然消失了,他心中狂喜。看来青楼是那人的弱点啊。嗯,仔细想想,那人为什么非得一直跟着我?多半是因为我玉树凌风太过潇洒人见人爱huā见huā开天生我才完美无缺,所以我不妨败坏一下自己的形象,说不定他(她)对我就再没有任何兴趣,嗯,决定了,就从这里开始败坏形象,为此,首先要做的就是找两个妞来****……娘子。你不要怪我啊,我是被变态逼的,这不没办法么?
一个涂脂抹粉,huā枝招展的女人迎了上来,甜甜腻腻的道:“哟。公子爷,第一次来么?”
刘桑身上鸡皮疙瘩乱起,跟着这女人转了一圈,只觉这些青楼女子不但比不了娘子,连小眉、小姨子、翠儿都比不了,大失所望。果然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没有到翠儿、召舞、小眉那一级别,根本就不算女人?
不知怎的,竟没有多少兴致,但好不容易,那种被人一直盯着的感觉才被摆脱,自然也不想出去,于是笑道:“不知楼中最漂亮的姑娘是哪位?”
那女人道:“自然是银huā姑娘,不过呢……”打量了下他。
刘桑立时会意过来,这女人不过是因为他不是熟客,不敢肯定他付得起那个价钱,于是嘿笑两声,往她手里塞了两个金锭,女人大喜过望,领着他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扭着腰身:“银huā、银huā,有贵客到了……”
来到一红漆门前,敲了敲门,竟无人应,女人大声叫道:“银huā,银huā……”
刘桑却是皱眉:“你有没闻到什么?”
女人一个错愕,强行推开门去,紧接着却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刘桑冲了进去,却见地上倒着一具被人剥光衣服的女子尸体,这女子多少有些姿sè,眼睛睁得极大,内中含着无限的惊恐,神情却是高氵朝后的满足,如“大”字一般张开四肢躺在地上,肌肤青一块紫一块,残留着被人凌辱过的痕迹,胸脯却像是被野兽啃食过一般,血肉模糊,极是残忍,腿间亦是鲜血淋漓。
一些人听到尖叫声,纷纷赶来,俱是惊慌,又有人赶去报官。
刘桑围着这死去的jì女转了几圈,看她满身伤痕,也不知死前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但神情间的满足感,与其说是身体的情yù得到满足,倒更像是某种药物的作用。
血丝未干,显然没有死去多久,再问起楼中之人,事前却是全无一人听到动静,众人都只以为银huā在她房中休息睡觉。再看周围,窗户俱锁,找不到被人闯入的痕迹。
本以为可以仗着自己的能力找出凶手,在这个时代扮演一下名侦探,谁知越问越觉离奇,而官差和捕快很快就要到了,作为目击者,官差一到,他不可避免的要被带到官府,风声再传回和洲,到时人人都知道和洲第一奇女子的丈夫在扬洲召jì,所召的jì又被人玩死,只怕各种谣言都会起来,那他真是无脸去见娘子,娘子也非把他休了不可。
赶紧趁乱逃走……我真是倒霉啊,被变态跟踪也就算了,逛个青楼都会遇到这种事情,仔细想想,来到这个时代,一共也就逛过两次青楼,一次遇到小王子那变态穿越者,一次撞上变态杀人狂在青楼杀女人,我怎么尽遇变态?
没天理啊没天理,难道我真的是穿越者之耻?
***
越翼于酒楼设宴,原本就是傍晚,要落脚休息,夏萦尘亦未拒绝。
宴中,越翼以两方都是要赴云笈七夜为由,邀夏萦尘一同上路,夏萦尘却不愿与他多作纠缠,yù婉言相拒。
越翼道:“我也知萦尘妹子一身本事,但是扬洲当前并不太平,几位姑娘尽是女流,这般上路,实有不妥之处。”
夏萦尘目光流动:“我一路而来,见扬洲秩序井然,何来不太平之说?”
“我说的不太平,倒不是说有什么战乱又或贼寇,扬洲自然也有呼啸山林的强盗,但寻常盗寇,自不会放在几位姑娘心上”越翼道“但据我了解,扬洲近rì接连出了好几起血案,施暴者专门虐杀女子,其中既有贱籍,亦有行走江湖的侠女,虐后杀人,手段极其残忍,齐国官府倾力追查,却到现在也未能找出是何人所做。”
夏萦尘皱眉:“既有此事?”
越翼道:“这连环虐杀案的死者,甚至有抱犊山金霞夫人,金霞夫人因其放荡,在扬洲名声并非太好,却也是嫉恶如仇,且早已修到宗师境界,其‘三寸金霞法’掠空杀人,有若飞剑,却也被人虐杀,而凶手,到现在也都无法找出。”
另一边,夏召舞讶异的抬起头来:“金霞夫人?”
越翼道:“听说金霞夫人与令师月夫人交情匪浅,想来小妹也听过她的名字?”
……!!!
第236章 荒郊奇逢
夏召舞对他喊自己“小妹”“小妹”的非常不爽,但是金霞夫人竟会被人所杀,更是让她惊讶。
金霞夫人与她师父月夫人确实是闺中秘友,两人少女时期便已结交,后因金霞夫人被其夫抛弃后,行事作风变得有些极端,一方面诛邪去恶,他人但有罪过,被她看在眼中,毫不留情,做得有些太过,四处树敌,另一方面,其私生活却又极是不堪,与不知多少男子传出绯闻,月夫人劝她多次,都无法将她劝动,金霞夫人反跟她疏远,连抱犊山都不让她上,两边渐渐的,再无来往。
虽然如此,夏召舞却也知道,师父极重感情,又知道金霞夫人以前并非这个样子,每每第236章 荒郊奇逢谈到这位闺中密友,俱是唏嘘。
对金霞夫人,夏萦尘亦是闻名己久,毕竟她是与妹妹的师父、灵巫山月夫人齐名的人物,这些年,金霞夫人虽然因xìng情大变,得罪了不少人,但她一身绝学,极是了得,其“三寸金霞法”更是见影杀人,没有多少人拿她有办法,想不到竟会被人所害,而且听越翼透露,死得还极是凄惨。
想不到扬洲,竟会有连金霞夫人都会被其所害的**出现……
***
刘桑在石城里四处打听,银花被人jiān杀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这石城并不太大,一时间,人人都在谈论此事。
但他更是发现,这种事竟然并不只出现这么一起。这几个月里,扬洲各地,竟接连有二十多名女子被人jiān杀,凶手到现在都未找出,换句话说,这竟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继续打听下去,发现这些死者也有相似之处。要么是来自青楼,要么原本就声名狼藉,都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虽然到处都是谈论此事,但平民老百姓谈到这些女人的死,竟是以幸灾乐祸居多。
刘桑自然幸灾第236章 荒郊奇逢乐祸不起来。就算是些风尘女子又或是不良妇女,让她们死得这般不堪,死后不但没有人同情,反而要被各种谈论,这也未免太过了。更何况,其中大部分女子,所谓的声名狼藉,其实也不过就是私生活放荡,并没有伤害到别人。
只可惜,虽然心中同情。但这里是扬洲,又不是和洲,自然轮不到他来管,何况他还要赶去跟娘子会合。
发现那暗中偷窥自己的目光已是消失,那跟踪狂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他甩掉。他赶紧趁夜离开,免得再被那变态缀上。
石城集市里的一角,可爱的小“变态”正盯着摊子上的好多玩具。
摆摊的大叔道:“小妹妹,有什么喜欢的吗?”
小“变态”抬起头来,指着其中一个泥娃娃……这泥娃娃很像爹爹。
摆摊大叔将泥娃娃取下,递了过去:“啦。一个只要……”
小“变态”抢了过来,撒腿就跑。
摆摊大叔大叫:“喂喂,小妹妹,你给钱啊……”
小女孩嗖的一下就没影了……她没钱!
***
刘桑逃出石城,更不敢停,一方面是失了英招,这般翻山越岭的,不加快速度,很难赶上云笈七夜,另一方面,是希望离那跟踪狂、偷窥狂的变态越远越好。
就这般连rì带夜,不断狂奔,路上也只吃些随身携带的干粮,连着赶了两天,终是困了乏了。
进入一处荒林,心中想着,这下子,那跟踪狂应该是再也跟不上他了吧?
正想要找个地方休息,前方忽的传来声音,他想着那是什么?掠了过去。
却发现前方的草地上,躺着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衣裳尽解,在地上扭动挣扎,脸上是愉悦到极点的满足,却又间杂着无法忍受的痛苦。
两个并排躺着的女子,怎么看都是在被人jiānyín,但是她们身上并没有男人,有的只是“人影”。
一块连成一片的黑影,贴在她们裸露的身体上,不断扭曲,而她们的胸脯和身体也随之颤动,一眼看去,就像是刘桑在上一世里,背着父母在房间里用电脑偷偷玩的H游戏,在“凌辱”时,把男xìng角sè调成了透明的yīn影,于是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女xìng角sè的身体和动作。
此时此刻,这两个女人和她们身上的yīn影,给他的感觉就是那个样子。
虽然只是非现实的H游戏,但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个对xìng有着各种懵懂和幻想的初中生,刚刚摆脱“小孩子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这样的奇怪认知,对女xìng身体毫不了解,却又有着莫名的渴望,所以就算是个虚假的3D情景,也看得如痴如醉。
但是现在,在现实中看到如此怪异的事,唯一的感觉就是头皮发麻。
此时仍是白天,流移的阳光从树枝间照下。这两个女人显然也不是什么正经女子,迎逢间,身体自然的透露出对这种事的老道和饥渴,脸上是chūn梦般的痴与醉,眼眸深处却又深藏着恐惧。
这怪异的yīn影,给予她们极大的快感,让她们的身体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无法理解的现实,却又让她们从内心深处感到害怕。
心是害怕的,身体却因为无法控制的本能而扭动,肌肤泛起一颗颗粉红的颗粒,chūn水汩汩的流着。
明明像是一块倒影,那yīn影却在不断的用力,两个女人皮肤开始出现青痕,愉悦与痛苦交织在一起,就像是天堂与地狱的混合,眼睛都开始翻白。
是要救她们,还是不救她们?
要救的话,又应该怎么救?
一时间,刘桑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个女人却已发出凄厉的惨叫,她们的胸脯出现血迹。就像有看不见的野兽,在将她们那最为娇嫩的地方一口一口咬下,她们的身体开始抽搐,喉间发出呜咽的干哑声。而她们胸脯被啃下的血肉,却像是被那yīn影“融”掉一般,消失不见。
刘桑将手一招,红蟾玄功闪电般击向yīn影。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从内心深处,他就不想让这东西存留在这个世界。再看这两个女人。与青楼里那个银花几乎一模一样的死相,毫无疑问,这yīn影就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一个到处虐杀女人的怪物,让它留在这个世上,还不知要祸害多少良家……咳,不良妇女。
闪电般的一拳击出,那yīn影却是快速一扭一折,刹那间掠至他的前方,一条黑影沿膝而上,一下子就扼在了他的咽喉。
他大吃一惊,如此快的速度,远远超出他的意料。
他只能强运魔神之力。护住自己咽喉。
yīn影中传来“咦”的一声,显然是因为未能直接扼死他而感到惊讶。
手一般的黑影将他拎得越来越高,刘桑只能徒然挣扎,怎么也无法摆脱。这般下去,除了死在这里。再无它途。
就在这时,一道火光从高处疾冲而来,轰向yīn影,yīn影诡异的一扭,发出yīnyīn的怪笑,魑魅一般闪入乱林。消失不见。
刘桑跪倒在地,使劲的咳着,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他刚才明明已经激活了第四魂,魔神之力护身,竟还是差点被它扼死。
我到底犯了什么煞,接二连三的遇变态?
面前光影幻动,他吓了一跳,以为那怪物又窜了出来,抬起头来,却看到一个身穿雪白衣裳的美艳女子,从空中慢慢的飘下。
这女子,穿的是石青刻丝洁白褙裙,衣襟从双肩垂下,掩过**,内中露出一件淡红sè的白牡丹绣花中衣,粉底白花,富贵端庄,中衣的领口遮住似乎不够饱满的酥rǔ,再露出一小截金丝内衣,此正是“三重衣”的正统穿法。
她的下裳亦是粉红sè的,如嗽叭花一般,只在小腿处露出叉口,内里有一件灰sè袄裤,褙裙的下摆在腹间略一交叠,便往两边开叉,在身后轻垂于地,白裙、粉裳、灰裤,恰恰也是三重颜sè。
她的腰间,系着五彩蝴蝶鸾绦,腰侧的五彩蝴蝶结上,又挂着一颗淡黄sè的琥珀,头上则是叠拧式的随云髻。
在这种荒郊野外,却还穿得如此雍容华贵,仿佛不是行走于荒林,而是赴着宫廷盛宴一般,在他印象里,唯有娘子会这样做,只是娘子喜着曲裾深衣,与这人华贵褙裙的样子颇有一些不同。
美艳女子看他一眼,道:“你可还好?”声音虽然清淡,却也带些温柔。
刘桑知道,适才多半是她出现相救,否则自己已经死翘翘了,不过这人竟能以神秘的玄火把那怪物吓走,看她本事,只怕比娘子还要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立了起来,抱拳施礼:“多谢夫人相救!”
美艳女子看向地上两具尸体,眸中闪过一丝哀伤。刘桑正自想着,莫非她与这两个女人认识?
美艳女子却已道:“萍水相逢,不忍见你死于无辜罢了,你若要谢,便帮我将这两人埋葬,免得她们受辱而死,还要曝尸荒野。”飘身yù走。
刘桑这才知道,她并不认识这两个女人,大概是天xìng心软罢了,赶紧叫道:“夫人。”
美艳女子顿在那里,盈然回身:“何事?”
刘桑道:“夫人能不能告诉我,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美艳女子道:“并非怪物。”
刘桑道:“不是怪物,难道还是人?”
美艳女子道:“勉强来说,也可以算是人。”
那个也算是人?它要是人,那我就是怪物了!
还想追问,美艳女子已道:“荒郊野外,极不安全,你最好不要留在这里。”
就这般飘然而去……
***
刘桑挖了个坑,将那两个女子的尸体一同埋葬,做了个简陋的墓碑。
那yīn影一般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女人胸上的肉都被它的“吞”了,就像青楼里的银花一般。
虽然又累又饿,却已无心在这种地方停留,他继续往前赶路,同时在心中想着:“单靠第四魂,果然还是不行的,先不谈对身体的负作用。激活第四魂本身就要有一个过程,如果我一出现在那里,那怪物马上就朝我出手。只怕我当场便已死在那里。”
只是,不依靠第四魂和魔丹,只靠自身实力的话。虽然他已极是勤勉刻苦,体魄也还是无法一下子就上去。
似这般又赶了一天的路,虽然体力已是难以支撑,偏偏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干粮也已经吃光了。
正值无奈之际,前方突然传来肉香,他心中一喜,赶紧掠了过去,见那里有一个破旧神庙。
进入庙中。却有一个矮壮的青年,正在烤着好大一只山猪。香气扑鼻,心痒难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厚脸皮的道:“能在这种地方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兄台可否分些好味予在下?”
矮壮青年将他打量了一下,也不多话,挚出一把解牛刀,直接劈下一条猪腿,道:“请。”
刘桑接过猪腿。坐在旁边,又见此人身后还放着一柄厚重的大刀。能够使用这般厚重的大刀,看来这人也不是寻常人物。肚子咕咕的叫,他赶紧开吃。
矮壮青年又切下一腿,自己也吃了起来。
吃了个饱,刘桑看去,见这人已取出一张地图,仔细看着,显然是要弄清接下来该往哪条路走。刘桑本有过目不忘之能,见地图上画着一个圈,一眼看出它正是自己要去的地方,讶道:“兄台莫非亦要去参加今年的云笈七夜?”
矮壮青年错愕的看他一眼,道:“正是。”
刘桑笑道:“小弟也正好往那个方向走,或可一同上路。”
矮壮青年见他十六七岁的样子,比自己小上许多,道:“听小兄弟的口音,不像是扬洲人士?”
刘桑道:“嗯,在下刘桑,我是从和洲来的。”又道:“兄台的口音也与本地人有很大不同。”
矮壮青年道:“我是从东雍洲而来。”
东雍本是禹贡九州中的雍州,刘桑心想,从东雍来到这里,也算是千里迢迢了。又问:“兄台贵姓?”
矮壮青年道:“屈!屈汩罗!”
刘桑对东雍的时局和风俗习惯,亦有许多好奇,便向他打听,屈汩罗口才并不算好,却也健谈,夜sè已黑,两人闲来无事,就在这庙中彼此交谈,倒也投缘。
休息一夜,第二rì,两人便结伴上路。两人各施纵提之术,刘桑不yù让人高估他的本事,自然未使用第四魂,况且它原本也就不可多用,若是以之狂奔半rì,瘫软在地,反更让人笑话。
虽然如此,夏萦尘教给他的青烟纵原本就是出类拔萃的轻身功法,再配上龙蛇八术中的“旋云龙腾术”,速度自也不慢。
本以为屈汩罗的速度不见得能够快过他,谁知屈汩罗提气而行,既似足不点地,虽是与他并肩,却明显留有余地,乃是刻意等他,一整rì下来,俱是如此。
刘桑自忖,虽然他没有使用第四魂,但因在修炼的过程中,不断将魔丹里的魔神之力转换成自身jīng元,在年轻人中,其jīng气已是相当深厚。
如果说,屈汩罗习有比青烟纵更了得的纵提之术,虽然会令人惊讶,却也绝非不可能,但那也只能够在短时间内超过他,像这般,背着一柄厚重大刀,与他比拼脚力,一整rì下来都绰有余力,那就绝不只是功法上的优势,而是境界本身的差距。
刘桑立时知道,此人已是修至宗师境界。
看他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便已修到宗师境界,虽然不如娘子,却显然要胜过那被称作“楚洲小剑圣”的倪金侠,刘桑心知,就像娘子在和洲,倪金侠在楚洲一般,屈汩罗在东雍洲绝非无名之辈,就算在八大洲上,也称得上是年青一辈的佼佼者。
虽然比我家娘子还差了点!刘桑颇为自得。
屈汩罗却也暗自惊讶,这少年起码小他**岁,其纵提之术快若电光,又似御风而行,这也就算了,毕竟纵提之术本身只是“术”,能够习得如此出sè的纵提之术,只能证明这少年有着不一般的来历,若不是出身于名门大派,那便是门阀世家,习有一般人很难接触到的上乘功法。
但是,比起刘桑所用的纵提之术,其jīng气之悠长,更让屈汩罗惊讶,竟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屈汩罗清楚的知道,自己十六七岁时,绝无如此浑厚的jīng气。若不是修到宗师境界后,jīng气本身又会有质的飞跃,自己只怕无法跟上他的速度。
人力有时而穷,刘桑自身jīng元,未修到屈汩罗那般层次,一整rì下来,开始有些支撑不住。恰好,前方小镇已是出现,两人便加一口气,赶到镇上。
此时正值下午,rì头未落,两人找到镇上唯一的一座酒楼。
方自登上酒楼,刘桑眼睛一亮,皆因他已看到,前两rì救了他的美艳女人,在楼上一角自斟自饮。毕竟是救命恩人,他隔空施了一礼,点酒菜时,遥遥一指,朝店小二道:“那位夫人的酒菜算我账上。”
美艳女子听在耳中,也未多说什么,略一额首,算是致谢。
刘桑喜欢凌窗而坐,便与屈汩罗寻一靠窗位置坐下,上了一盘牛肉,三盘配菜,两壶花雕。
刘桑原本就很少喝酒,偶尔喝上一些,还是蟾宫里清制的花酿,香而不浓,于是慢斟慢饮。屈汩罗却是酒量颇好,与刘桑对饮几杯,嫌他喝得太慢,干脆自己拿碗,大口喝下。
酒到半途,有两名汉子突然冲了上来,一名手持狼牙棒,一名手持雁翎刀,朝屈汩罗喝道:“姓屈的,还我师兄命来。”!!!
第237章 乱日淫魔
周围酒客见有人寻仇,纷纷散开。屈汩罗手持大碗,淡淡的道:“我杀的人太多,你们师兄又是哪个?”
其中一人恨声道:“齿尚门‘野虎’屠禁,你可不要说你忘了。”
周围酒客小声议论,原来齿尚门门主屠禁竟已被人宰了?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屈汩罗哼了一声:“为免麻烦,我还特意找他签了生死状,生死各安天命,结果麻烦还是要找上门么?”
手持雁翎刀者惨然一笑:“若不让你授首,如果对得起屠师兄留下的孤儿寡母?”脚步一错,雁翎刀劈出凌厉刀光,斩向屈汩罗脑门。
明明只是坐着,屈汩罗却将手一摆,厚重大刀刹那间斩断雁翎刀,刀势一转,刀身狠狠拍在那人胸膛,那人惨哼一声,竟从楼梯滚了下去。
持狼牙棒者没有想到同伴败得这么快,咬着牙,狼牙棒挟着劲气,横扫而来。
刘桑持杯摇头……这两个人的层次,最多只相当于黛玉宝钗那一级别,连准宗师级都算不上,纯靠着一股胆气,如何会是屈汩罗对手?
当然,他们显然也不指望自己真能复仇成功,所以还藏有后招。
窗口突然爆出剑光,直刺屈汩罗身后。
这两个人当面挑战屈汩罗,最厉害的第三人藏于窗外,伺机出手,想的确实是好。
刘桑却是继续摇头……这第三人最多也就是召舞小姨子那一层次的准宗师级别,他与屈汩罗原本就对窗而坐,就算不动用第四魂,也凭着自身的强大感知力,早就觉察到外头有人,已修至宗师境界的屈汩罗,怎可能感应不到对方的杀意和气机?
果然,屈汩罗怒哼一声,一掌拍中狼牙棒,大刀闪电般一转。直接劈向持剑的第三人。
明明这第三人出手极快,他的动作却是更快。
刘桑知道第三人要完蛋了,前两人正面挑战。屈汩罗并未动怒,也不想杀他们,第三人出现时,他的杀意明显提了起来。显然是厌恶这等偷袭暗算之徒。
凌厉的刀光眼看就要劈中第三人脑袋,却又滞了一滞。
第三人厉声叫道:“还我夫君命来。”竟对头顶的刀光看也不看,剑光直刺屈汩罗心脏。
屈汩罗大刀一抽,急忙闪避。
刘桑却看得惊奇,窗外的暗算者竟是一个女子。颇有些出人意料,但换作是他,就算出手的是女人,也先杀再说。谁知屈汩罗却一下子变得头疼起来,只是凭着身法,快速闪躲。
那女子身披麻衣,竟是奋不顾身,招招夺命。显然便是“野虎”屠禁的妻子。刘桑心想。莫非屈汩罗跟她有一腿,就是为了与她之间的私情才杀屠禁?只是继续看下去,发现并非如此,屈汩罗的样子,与其说是与她有私情,倒更像是不想跟女人动手。
原来他还是怜香惜玉。见女人腿软型的?刘桑大是惊讶。
屠夫人如狼似虎,冲在前头。持狼牙棒者趁机出手,屈汩罗就算再厉害。在不出手伤女人的情况下,一时也不免遇险。眼看这般下去不是办法,屈汩罗终于发起狠来,身子一旋,大腿踹去,踹中持狼牙棒者,那人喷出鲜血,竟将刚好跃空而起的屠夫人撞出窗外。
刘桑往窗外看去,见持狼牙棒者已是奄奄一息,屠夫人居然又站了起来,不顾一切的要冲上楼来,报杀夫之仇。
就算是这种情形,也要对女人留情么?刘桑大感无奈,这样下去,岂不没完没了?于是双手一划,划出一个圆来,内中四气涌动,喷薄而出,他喝一声“破”,屠夫人立时倒了下去。
屈汩罗向刘桑看来,刘桑耸了耸肩:“让她睡一会。”
看到刘桑好笑的样子,屈汩罗苦笑道:“我向我娘发过誓,绝不伤害女人。”
刘桑正自想着,这算什么?身边香气一卷,却是那一直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的美艳女子飘了过来,盯着他:“你是yīn阳家的人?”
刘桑干咳一声:“略有些渊源。”
美艳女子从窗口看向倒在街上昏睡不醒的屠夫人,沉吟道:“她的本领虽是不济,却也至少接近宗师境界,你虽是趁她不备,但能够催动五气,直接破入她的护身气劲,拢乱她体内五行,令她昏睡,你的咒术着实不弱。”
刘桑心中一凛,他确确实实是动用了魔神之力,但除yīn阳家外,大多数人对咒法并不了解,自也看不出其中虚实,只觉得跟魔术一般,但这美艳女子对yīn阳家的咒术,却显然有许多了解。
他谦虚的道:“只是略懂,略懂。”
美艳女子看看他,又看看屈汩罗,略一思索,忽道:“你们可愿意帮我追杀那无端杀害许多无辜女子的凶徒?”
刘桑与屈汩罗对望一眼,刘桑挠头道:“那凶徒一路虐杀,天怒人怨,要是能帮得上忙,当然是好,但是我们还得赶去涂山……”
美艳女子目光微动:“你们莫不是去参加云笈七夜?”
刘桑错愕道:“正是。”忽的想起,那yīn影般的怪物在石城虐杀青楼女子银花后,又在他前往涂山的路上,虐杀了那两个女人,而这位夫人显然是在追踪那怪物,却又在这里被他遇上。
于是道:“难道那凶徒也是往云笈七夜而去?”
美艳女子道:“正是。”又道:“我猜他的目的地并不只是涂山,多半还要去涂山更北处的桃丘,桃丘乃是狐族于扬洲的重要据点,在云笈七夜后,桃丘亦有一盛会……”
刘桑动容道:“美月?”
美艳女子讶道:“原来你也知道?”
刘桑毅然道:“既然是顺路,自无问题,夫人但有用我之处,只管开口。”又看向屈汩罗:“屈兄?”
屈汩罗道:“你们说的凶徒,可是那专门虐杀女子,连抱犊山金霞夫人都被他害死的jiān人?若是他的话,只管算我一份。”
刘桑道:“正是。”又看向美艳女子,道:“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美艳女子略一思索:“嫦!”
刘桑道:“原来是嫦夫人!”心里却想着,这个只怕不是真名。
屈汩罗道:“不知要如何帮上夫人?”
嫦夫人见周围一团混乱,道:“我们且先离开这里。”
刘桑直接往柜台放了一颗金豆。与他们一同离开。
出了镇子,嫦夫人袖子一挥,一条绸缎飞出。在他们面前幻大。
她飘身而上,道:“上来。”
刘桑与屈汩罗纵了上去,绸缎竟截着他们飞过山岭,飞往远处。
刘桑讶道:“这莫非就是道家所铸的法宝?”
嫦夫人道:“正是。我与道家玄关显秘宗宗主有些渊源,这飞天绫便是他所赠。”
与刘桑上一世看到的许多小说里,神兵法宝乱飞有着很大不同,在这个世界里,yīn阳家jīng通咒印。道家jīng通符宝,两家都秘而不藏,论起神兵法宝,刘桑见到最厉害的,便只有小婴和忧忧所用的梦幻灵旗,梦幻灵旗确实强大,但它在这个世上,几乎是绝无仅有。
而次一级的神兵。便是天地五剑。又或是召舞小姨子所用的那条彩带,但那跟梦幻灵旗比起来,也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至于法宝,到目前为止,他还真是只看到这个飞天绫。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问:“夫人。那凶徒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是那个样子?”
嫦夫人凝重的道:“你们可曾听说过‘乱rì**’?”
刘桑正自摇头。屈汩罗却已失声道:“‘乱rì**’子晕傲?”
刘桑小小声问:“他是谁?”
屈汩罗低声道:“十几年前,他也是八大洲上众人公认的大宗师之一。只不过,虽然多数人都认为他已修至大宗师,但如虚无道人、‘火皇’姜狂南等几位大宗师,都不认为他已修到大宗师境界,而认为他不过是修了某种邪功异法,才成就一身超凡的实力。但不管大家认不认同,至少,众人都承认,他是拥有大宗师那一级别的实力的。”
嫦夫人道:“宗师与大宗师之境界,源于道家的‘人法地、地法天’之说,但也有一些奇功异法,走的并非这条路子,就比如yīn阳家的咒术,若是有人单修咒术,或可修到能与虚无道人、姜狂南那种级别的大宗师较量的地步,但从境界而论,他却未必能够算是大宗师。又或道家有人单凭炼宝之术,炼出一身可以跟几位大宗师一战的神奇法宝,抛开这些法宝,他最多只在宗师境界,那他是否算是大宗师?”
刘桑点了点头:“大宗师之境界,可以纯凭个人的jīng气神,与天地交感,乃是天人合一之神秘境界,修的是自身,假以外物,自然不能算数。不过yīn阳家的咒术,若要修到能与大宗师一战的层次,施术者也必须要修到天人交感、借天地之力为己用的地步,那同样也可算作大宗师。”
虽然与“东圣”尤幽虚交手时,他第四魂完全激活,整个人都陷入疯狂,但尤幽虚与“二十八宿”交手的过程,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以尤幽虚为中心,那天旋地转的感觉,便是其与天地甚至是宇宙之间的交感。
而在模糊的记忆中,他也记得,那个时候的他,差点就要死在尤幽虚的拳下,后来凭着疯狂吸收方圆十几里内的怨气,才最终战胜尤幽虚。
而他吸引怨气为己用的过程,可以算是一种比较另类的“天人交感”。
嫦夫人看了刘桑一眼,面现讶意,这少年不过才十几岁,居然便能明白大师宗之境界乃是“天人交感、借天地之力为己用”的道理,实有些不可思议。
屈汩罗道:“说起来,子晕傲之所以被称作‘乱rì**’,便是因为他四处jiānyín,而被他jiānyín至死的,却也多是荡妇和青楼女子。”
刘桑一震,道:“难道这一次,便是他再次出山作粜?”
屈汩罗摇头道:“应当不是,子晕傲之所以被认为拥有大宗师级的实力,是因为他曾接连两次,分别从当今世上公认的两位大宗师手中逃脱。子晕傲专一jiān杀女子。终于惹怒了当今世上七位大宗师中的两位女xìng,亦即双月华明珠和‘仙棋’单天琪,这两位。在十几年前便已修到大宗师境界,两人分别出手,却都未能击杀子晕傲,正是因为能够接连从两位大宗师掌下脱身。世人才认为子晕傲也已修至大宗师境界,要知道,以往大宗师之间的交手,往往都是非死即残,能在那种实力的高手全力出手之下。平安逃脱,怎可能不是大宗师?但双月华明珠与单天琪,这两位举世公认的大宗师,却又明言子晕傲绝未修到她们那般境界,没过多久,连虚无道人也放出话来,说子晕傲并未修成大宗师,但虚无道人不曾与子晕傲交过手。为何如此肯定。他却并不解释。”
刘桑淡淡的道:“不用解释,就凭子晕傲连着与两位大宗师交手,最后都能平安逃脱,他就绝不可能到达这般境界。”
屈汩罗讶道:“这话怎说?”
刘桑道:“有人说过,一旦修到那种天人交感的境界,便更加明白宇宙之宏大和自身之渺小。他们已看到宇宙奥秘的一部分,却又无法一窥全貌。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动人的女子,虽然知道她有着怎样不可思议的美貌。却又被薄纱遮住,于是生出无论如何都要将它揭开,把她看个剔透的冲动。又像是一幅画有宇宙中所有秘密的画,他们只看到了一角,但正因为看到了一角,于是,这幅画对于他们来说,有着其他人无法想象的诱惑力。所谓大宗师,就是那窥见宇宙一角,却又无法一窥全貌的人,在他们内心深处,有着想要看清更多的冲动,于是,当两个大宗师撞在一起的时候,将不可避免的战斗到底,因为每一个人看到的那一角,都是不一样的,他们渴望知道对方所看到的那一角,所以,大宗师之间的战斗,是轰烈的,却也是悲哀的,因为那样子的战斗,注定了至少一人非死即残的结果。几十年前,世上还有二十几位大宗师,但是现在,宗师级别的高手越来越多,大宗师却死得只剩寥寥几人,便是这个道理。”
扭过头去,发现嫦夫人和屈汩罗都极是震惊的看着他,赶紧补上一句:“咳……别人跟我说的。”
嫦夫人沉吟道:“这话倒是不错,以往,有些人一修至那般境界,便前去挑战举世皆知的大宗师,其结果往往是一死一活,甚至是同归于尽,想来便是因为无法抑制这股想要知道更多奥秘的冲动,也正因此,大宗师级别的高手总不见多。”
刘桑想起,娘子的曾祖母“紫凤”夏凝就是,刚一修至大宗师境界,便去挑战虚无道人,被虚无道人的“大虚空”击伤,虽然未死,几十年里,却也差不多成了废人。
屈汩罗道:“换句话说,正因为子晕傲与两位大宗师交手,却还能够逃脱,反而证明了他绝未到达大宗师之境界?”
刘桑道:“想来,也是因为子晕傲虽然从双月华明珠和单天琪手中逃脱,但他并未用出超出宗师境界,让这两位大宗师理解不了的功法,所以她们两人才肯定子晕傲绝未突破宗师境界。但反过来说,虽然没有修到大宗师,但子晕傲毕竟曾在两位大宗师的追杀下从容逃脱,所以他必定习有什么奇门异法,以至于连双月华明珠和单天琪都拿他毫无办法。”
又问:“这子晕傲最后下场如何?”
屈汩罗道:“子晕傲虽然接连从两位大宗师手中逃脱,但他后来又在扬洲犯事,当时还是大齐皇帝的‘火皇’姜狂南带其座下‘rì火侵天剑’北野树、‘月火蚀地刀’南明娇两大高手,以及其jīng心栽培出的一众狂火斗士,不断围剿,最后姜狂南亲自出手,终于成功诛杀子晕傲。”
刘桑道:“原来如此,若是‘火皇’亲自宣布子晕傲被其诛杀,那想来不会有假,难怪你说应该不是子晕傲。”
屈汩罗道:“自姜狂南宣布‘乱rì**’被他诛杀后,到现在为止,子晕傲确实有十来年不曾再出现过。况且,子晕傲虽然jiān杀妇女,但以往并不曾吃人的……的……”嫦夫人在这里,他不好意思将“rǔ”字说出。
嫦夫人却道:“不,这一次为非作歹的,只怕就是子晕傲。”
屈汩罗错愕。
刘桑讶道:“难道‘火皇’根本就没有杀他?又或是‘火皇’虽然出手,但他暗中弄计逃脱,就连‘火皇’也被其瞒过?”
嫦夫人道:“不,若我所猜无误,‘火皇’确实是杀了他,只是子晕傲肯定是修有某种奇功,虽然死了一次,竟能再次复活过来。”
刘桑与屈汩罗目瞪口呆……这就比“火皇”姜狂南暗中将其放过,更加的不可思议了。
……RV
第238章 嫦夫人
嫦夫人道:“‘火皇’姜狂南确实曾出手击杀子晕傲,这一点肯定不会有错,以他的身份,若是他声称子晕傲已被他杀死,结果事后子晕傲却再次出现,那他岂非大失颜面?但是子晕傲当时虽死,事后只怕已是再次复活,只是虽然复活,却依旧重伤,所以这十几年间,一直藏匿起来。/”
又道:“据我所知,有一种奇功异法,唤作‘蚀魂**’,可以将自身魂魄炼成一种接近于邪魔的状态,子晕傲肉身虽然被杀,但他的魂魄未散。”
她看向刘桑:“你那个时候看到的yīn影,其实便是他邪魔化后的魂魄,不过这种状态,原本是不能持久的,毕竟失了肉身,就算魂魄能够靠着魔化一时存留,用不了多久,也会魂飞魄散,而他竟能够以蚀魂度过十几年,应当是有人一直在暗中助他。而他之所以要啃食那些女子的、的……很可能是为了重塑肉身。”她脸颊微红,也不好意思将“rǔ”字说出。
看到她与屈汩罗都有些尴尬的样子,刘桑心想,莫非这两个人,一个还是处女,一个还是处男?
刘桑大概有些明白过来:“夫人让在下来帮忙……”
嫦夫人道:“据我说知,yīn阳家的一些咒术,是直接攻击三魂七魄的,是也不是?”
刘桑点头:“确实,yīn阳家藏有摄魂、锁魂之术的咒术,不过对于普通敌人,伤害其身体又或五脏六腑,实要比攻击魂魄简单和容易得多,所以这类术法,往往用得较少,并不如何实用。”
嫦夫人道:“你可会?”
刘桑拂须……咳,没有须,微笑道:“略懂,略懂。”
嫦夫人见他颇为自得的样子,看来并非真的只是“略懂”。于是道:“我也曾几次追上他,只是每次都拿他没有太多办法,他现在只有蚀魂。没有肉身,普通的五行玄气纵然轰中他,也很难有什么效果。此外,正因为他的肉身还未塑成。无法锁定他的气机,也很难追踪得到它。”
刘桑会意过来:“夫人放心,在下正好会一些锁魂定魄的咒术,希望能派上用场。”
嫦夫人大喜:“只要你能将他的魂魄困住,我当能毁去他的蚀魂。令他真正的魂飞魄散,再也无法为非作歹。”
飞天绫载着他们,继续往前飞去……
*
飞天绫载着他们,连夜赶路,来到前方山城。
屈汩罗道:“要怎样找到子晕傲?”
嫦夫人道:“此城乃是前往涂山的必经之路,子晕傲很可能会在这里作案。”
刘桑讶道:“听夫人所说,夫人已是几次将他截住,向他出手。只是未能将他杀死。这样他还会出现?”
嫦夫人道:“子晕傲为人极是猖狂,当年,他惹上双月华明珠,惹上‘仙棋’单天琪,却还敢在齐国都城犯案,只以为谁都拿他没有办法。由此可知他的嚣张气焰。他现在再出江湖,以他连金霞夫人都能害死的本事。若是低调一些,哪会被人抓住线索?但他就是要这般猖狂。短短两三个月里,便弄得天怒人怨。以他的心xìng,既知有人在追捕他,反要更加嚣张,除非不路过这里,只要经过这里,犯案的机会极大。”
刘桑道:“夫人既然在追捕他,可否将他这些rì子所犯案子的rì期和死者一一告知?”
嫦夫人道:“子晕傲此次出现,到目前为止,已害死二十七人,第一个害死的便是抱犊山的金霞夫人……”将死者的rì期和身世一一说出。
刘桑一阵细思,道:“奇怪。”
嫦夫人道:“何事奇怪?”
刘桑道:“这二十七人,虽然莫不是声名不太好的荡妇又或是颇有艳名的jì女,但真正名震江湖的,其实还是第一个被他害死的金霞夫人,其他的,纵有名气,也多是一些不曾习过功法又或是本领不济的寻常女子。以金霞夫人的本事,只怕已是接近大宗师的修为,子晕傲既有本事jiān杀金霞夫人,以他的嚣张气焰,在金霞夫人之后,应该会选择一些更有名气、实力更强的江湖女子。”
想了一想,忽又向嫦夫人问道:“不知夫人,觉得自己与金霞夫人的本事孰强孰弱?”
嫦夫人轻叹一声:“当在伯仲之间,若是两人交手,她难以胜我,我也胜不了她。”
刘桑见她答得这般干脆,心想她与金霞夫人莫非认识?
屈汩罗却是心中一凛,抱犊山金霞夫人与和洲灵巫山月夫人齐名,俱被认为,最有希望成为当今世上的第八位大宗师,嫦夫人竟有这般自信,可知其实力,只怕也已是准大宗师的级别。
刘桑道:“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子晕傲既然有本事jiān杀金霞夫人,为何夫人你几次将他截上,他却都要逃走,不直接害死夫人?”
屈汩罗心想,这一问果然是直击要害。
嫦夫人沉吟许久,终是长叹一声:“我虽有些猜测,但人死为大,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此事还是莫要深究。”
刘桑心想,看来金霞夫人与子晕傲之间,怕是另有隐情,嫦夫人所说的“人死为大”,只是不愿意损害金霞夫人死后的声名。
他思考一番,道:“从这二十七人死亡的时间来看,子晕傲作案的时间越来越密集,而作案的人选也越来越不挑剔,与其说是气焰嚣张,倒更像是不得不尔,而从地点分析,他确实是在接近涂山和桃丘,看来他在这里再次作案的可能xìng,确实极大。”
嫦夫人道:“我们就在这里候着他……”
*
城中最好的青楼唤作芍药楼。
刘桑与嫦夫人、屈汩罗立在街头。
嫦夫人沉吟道:“以子晕傲的行事作风,必定会选楼中名气最大的头牌,所以我们也要弄清此楼,哪位女子名气最大,又住在哪间,才好监视。”
刘桑可是一个文静的男孩子,道:“不如屈兄前去楼中,寻找机会问上一问?”
屈汩罗的脸一下子就憋红起来:“我?我去?”
刘桑道:“屈兄难道是要让夫人去?”
屈汩罗苦笑道:“我从未上过青楼……”
不是?这么没出息?
刘桑道:“很简单的,到了里头先塞点钱,直接问你们最好的姑娘是哪位。他们就会告诉你,你再拐弯抹角的多打听些,然后大声说老子带了五十文钱。够piáo她了?他们就会把你踹出来,于是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屈汩罗道:“莫非刘兄弟去过?”
刘桑道:“咳,去过两次!”一次比一次悲剧……泪目。
屈汩罗赶紧道:“既然如此,还是刘兄弟去?”
刘桑汗了一下。道:“屈兄也不小了,这种地方怎会没去过?”
屈汩罗无奈道:“以前在东雍,也有人邀我去逛过,只是我总觉得,这些女子被迫寄身青楼。孤苦得很,仗着有一点钱就去欺负她们,如何算是男人?所以从来不曾去过。”
哇,你真是个绝世好男人。
刘桑扭过头去,却见嫦夫人赞许的向屈汩罗点了点头,又向他看来,淡然道:“既然你曾逛过,那还是由你去。”
刘桑泪目。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yín贼。
*
嫦夫人与屈汩罗等在街头,没过多久,果然看到刘桑被人从芍药楼里踹了出来。
刘桑嘿笑着回到他们身边,道:“打听到了,芍药楼里的头牌唤作牡丹,她的闺阁是二楼东厅的第一间屋子。”
嫦夫人略一点头。扫他一眼,劝诫道:“这种风月场所。荒yín之地,你年纪本就不大。还是要少去些好。”
刘桑赶紧道:“夫人教训得是,夫人教训得是。”他真是一个虚心接受的好少年。
他们藏身在芍药阁后方,暗中监视,rì头渐落,楼中传出各种污言秽语,刘桑悄然看去,见嫦夫人和屈汩罗神情都有些尴尬,看来这两个人,果然一个还是处女,一个还是处男。屈汩罗二十五六岁了,居然还没碰过女人,果然是绝种好男人,至于嫦夫人,都三四十了?看她这么漂亮,不像是嫁不出去的样子啊?
不由想起自己的第一次,那还是小眉帮他破的,现在想起来,都还回味无穷,话又说回来,要是把自己的上一世加在一起,两世的岁数合在一起,其实也是到三十多岁才破处,55555……
监视途中,刘桑心中忽的一动,想到不妥不妥,这般监视,只怕是毫无用处,身子往回一缩,低声道:“若是子晕傲出现,我们该如何做?马上出手?”
嫦夫人道:“自然是要马上出手,若是等他害了人,或是将人掳走,岂非迟了?”
屈汩罗亦是点了点头。
刘桑有一种晕眩的感觉,难怪嫦夫人几次截住子晕傲,都拿他毫无办法,而子晕傲明知道她在追杀他,却完全不怕,照样敢那般嚣张。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好人了,但这两个,简直就是好人中的滥好人。他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一个画面,这两个人在跳舞,一会儿跳成“S”,一会儿跳成“B”。
他苦笑道:“以子晕傲的机jǐng,若是他一出现我们便马上出手,他一发现不对头,立时逃走,我们如何困得住他?若是根本不可能困住他,我们辛辛苦苦等在这里,陪他玩游戏么?”
嫦夫人道:“这个……”
刘桑道:“若是出了手,却不能将他击杀,那不过是打草惊蛇,那还不如不做,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万无一失,免得他活在世上,继续害人。”
嫦夫人道:“该如何做?”
刘桑忖道:“最好的时机,自然是子晕傲开始jiān杀牡丹,在他最兴奋的时候出手,但这两个人显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牡丹被他害死,莫说他们,明知道有机会救下那位牡丹姑娘,却弃她不顾,我也不忍心。其实只要那凶徒抓住牡丹,我们的机会便已失去,这两个人虽有一身本领,但要想在不误伤牡丹姑娘的情况下。杀死子晕傲,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而他们都不是那种会把人质和凶徒一起干掉的人。”
于是道:“这样子守株待兔。绝对不是办法,而且根本无法掌握好时机,倒不如来个李代桃僵,将牡丹姑娘送到安全之处。由夫人冒充牡丹,让子晕傲自投罗网。”
嫦夫人怔了一怔,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愠意,她固然想救那青楼女子,但这并不代表在骨子里。她就不会看轻这种出卖**的贱籍,而要她去装扮成一个jì女,这种事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出。
刘桑却是自言自语:“不过这也有些不妥,以夫人您高贵优雅的气质,不管如何假扮,一看都知道绝不会是风尘女子。”
嫦夫人脸sè放缓。
刘桑看向屈汩罗。
屈汩罗道:“你不会觉得……我可以扮成牡丹姑娘?”
你要是扮得成,那一定是老天爷瞎了眼。
刘桑无奈道:“既然如此,看来只有反串一下。我来扮牡丹姑娘。夫人女扮男装,扮成来piáo我的piáo客。”
嫦夫人道:“那又何必这般费事?你装成牡丹,汩罗装成piáo客就好……”
刘桑掉头就走。
嫦夫人道:“你去哪里?”
刘桑面无表情:“我要去找我家娘子,你们自个玩儿去。”不带这么恶心人的。
*
刘桑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进入芍药楼,刚入大厅,一个肥肥胖胖的老婆子立时把他抓住……这不就是刚才那带了五十文钱就想来piáo我楼中头牌姑娘的傻逼么?
正要把这少年轰出去。刘桑已是冷笑道:“五十文不能piáo,五十两总可以了?”
他的态度实在嚣张。老婆子心中不爽,五十两一般来说是够了。但老娘现在看你不爽,以我家牡丹的本事,哪里在乎这几十两……
却见少年往她怀里一塞,不是银澄澄的银子,而是金灿灿的金绽。
老婆子大喜过望:“够了,够了,官人请,官人请。”五十两的金子,把全场包下来都不成问题,原来他不是傻逼,而是……大、傻、逼。
老婆子喜气洋洋的将刘桑领到二楼东厅,令牡丹接客,牡丹懒洋洋的迎了出来,老婆子悄悄将金锭对她一晃,牡丹立时知道,这是有肥羊送上门了,懒洋洋变成了喜洋洋。刘桑多的就是钱,又塞了一绽,豪气的说要将牡丹一晚包下,不许别人打扰,老婆子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自然无不允许,莫说一夜,就这两绽金子,在这小县城的青楼里,几天几夜都不成问题。
牡丹娇娇媚媚的将肥羊迎入阁中,又是贴又是蹭,这般贵客,实是难得。
刘桑将门关好,把她往床上一推,牡丹想着这人真是xìng急,刘桑却已快速划了个圈,咒言一出,她立时沉沉睡了过去。
弄昏牡丹,刘桑悄悄打开窗子,嫦夫人与屈汩罗从外头跃了进来。
刘桑将牡丹抱给屈汩罗,道:“屈兄将她带到那边的废园里,就让她在那睡一晚,等一下,屈兄藏在暗处,也不用监视这里,只等听到这边有动静,再行出手,以免被子晕傲觉察,打草惊蛇。”
屈汩罗抱过牡丹,穿窗而出。
刘桑道:“夫人可买了衣衫?”
嫦夫人道:“适才买了一套。”取了出来,乃是一套小科纳绫及罗浅绯袍衫。
天sè方黑,外头热闹刚起,屋内本有一座屏风,刘桑关好窗子,便与嫦夫人隔着屏风换衣。他从柜中找出牡丹的衣裳,给自己换上,胸前塞它两个布团。
回过头去,烛光晃动,屏风上,悄然映出嫦夫人成熟的丰韵。过了一会儿,她便转了出来,虽然穿着华贵男衫,头上却依旧是随云髻。嫦夫人见他一身女裳,却是戴着远游巾,亦是好笑,赶紧过来,让他坐在镜前,摘下头巾,帮他结了个简单的双髻。
双髻结好,涂脂抹粉。刘桑道:“夫人请坐。”
换了个位置,帮她把发髻解了,将远游巾替她戴上。在这过程中,悄然看去,嫦夫人虽已中年,或因不曾嫁夫生子,酥rǔ不显,腰却纤细,神情端庄,却是娇美。他自然不敢多看,弄好之后,将蜡烛熄得只剩一根。
外头本是灯火通明,门缝透入余光,加上微弱的灯火,屋内虽未漆黑,却是昏暗。刘桑又细心检查一番,若是有人从外头偷窥,单凭他们的衣着和发型,很容易便将嫦夫人误认作男,将他认作是女,若是潜入屋内,以他的感知力,以及嫦夫人的jǐng戒,必能发现,但是这样还是有些不够,皆因在他们觉察到有人潜入的那一瞬间,子晕傲多半也会看穿他们。
他还好上一些,毕竟他本就年轻,十六七岁,正是成长阶段,涂脂抹粉后扮成女子,昏暗之中,谁也难以一下子看破,嫦夫人却只要稍为接近一些,便能看出她其实是女子。
若不能在子晕傲发现危险之前,提前找出他来,肯定还是拿他毫无办法。
刘桑道:“夫人,我们上床。”
嫦夫人僵在那里,虽说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且扮了女装,但终究也是一个男人,在这种污秽之地,与男子上床,对她来说,这种事实是难以想象。
“事急从权,”刘桑低声道,“夫人只要想想,若是能够诛杀子晕傲,便能解救多少无辜女子,这种小礼小节,又何必在意?”他已看出,嫦夫人追杀子晕傲,绝不仅仅只是为了除害,必定是有更深的仇恨,多半是她有什么亲人好友被子晕傲所害,倒不怕她不同意。
嫦夫人已是知道,单凭自己根本无法让子晕傲落网,这少年的主意虽然怪异,却也是唯一有效的手段,无奈之下,只好与他一同上床……
……(未完待续。。)
s
第239章 月夜诛奸
上了床,刘桑放下罗帐,这样一来,纵然有人潜入屋中,也绝无法一下子看穿他们。
只是,原本就是青楼,外头传来各种浪语yín笑,两人在昏暗中,独处于窄小的空间里,感觉极是怪异。刘桑其实还好一些,毕竟经历过男女之事,没有那般尴尬,更何况原本就是为民除害,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要拘泥,在他看来,那才是奇怪的事。
嫦夫人却是从来不曾与男子在帐中独处,再加上光线极暗,以她的本事,两人又隔得如此之近,她轻易的就能听到刘桑的心跳声,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热气,以至于连她的心,也莫名的跳动起来,差点就要逃开。
两人既已开始伪装,自然要做得像些,否则子晕傲若是潜入,发现帐中两个人影木偶一般动也不动,岂不生疑?
于是,刘桑搂住嫦夫人,学着牡丹刚才的样子,对她又贴又蹭。嫦夫人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倒是让他好笑,这般下去,就算子晕傲来了,她只怕也做不了什么,于是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大我许多,乃是我的长辈,夫人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孩子好了。”
嫦夫人试着这般一想,倒是觉得好过许多,确实,这孩子起码小了自己二十岁,他一个少年,都可以做到不起邪思,自己怎的反不如他?于是强敛纷乱的思绪,就当是一个撒娇的孩子,想要母亲的关怀,将他搂在怀中。微笑搂抱。
一边感受着她那特有的幽香和软玉般的怀抱,一边悄然发动第四魂,无声无息的施展窃风兔视术。虽说激活第四魂,非常消耗体力,但刘桑心知,要想对付变成“蚀魂”的子晕傲,最重要的就是提前一步发现它。
大我无为。小我无不为!单纯激活第四魂而不与人交手,可以维持许久,只是。jīng神一刻都不能松懈,其实也是很折磨人的事。
远远近近,所有的声音和动静都像被神秘的力量吸纳而来一般。点点滴滴的映入他的心头,被他把握得一丝不漏。
就这般过了许久,忽的,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他心想难道是子晕傲来了?为了演的逼真,蓦的搂住嫦夫人的腰,自己往后一倒,让嫦夫人压在他的身上,他却如被凌辱的jì女一般扭来扭去。
窗外的声音虽然轻微,但在它响起的那一瞬间,嫦夫人却也感应到它的存在。知道有人潜在外头。这里乃是二楼,能够直接落在窗外的,自然不是普通人,难道子晕傲真的已经来了?
低头看去,刘桑那扭来扭去。欢爱一般的样子让她有些脸红,但现在显然是关键时刻,若是不能骗得子晕傲接近他们,便难以对付它,于是从上头压着少年,凭着感觉抬起腰身。一起一伏,仿佛是在做着活塞般的运动。
两人的小腹不停的撞在一起,虽然做的是尴尬的事儿,但jīng与神都在暗中提升到了极点,只等着“乱rì**”子晕傲一靠近床,便全力出手,勿要将他留在这里,再也不能为非作歹,杀害无辜女子。
窗格响起轻轻的“咯”的一声,又慢慢被人推开。
嫦夫人心中升起些许疑惑,子晕傲已将他的魂魄炼成蚀魂,以他的神出鬼没,要潜进来,怎会弄出这般大的动作?打开一个窗户,都会弄出这样的声响,简直就是一个生疏的小贼。
却又想着,是了,这多半是子晕傲的试探,这声响对于他们这样的高手虽然极大,但对普通人来说,却是微小,子晕傲是在试探他们的反应。于是装作毫无所觉,以男欢女爱的姿势,半压在刘桑身上,居然还狠狠用力。
一个脑袋悄悄的从窗外探了进来。
嫦夫人依旧jǐng戒着,刘桑却是蓦的一僵。
虽然隔着罗帐,光线昏暗,但是不会错的,那闪动的目光,那让他浑身发寒,甚至觉得菊花都在作疼的目光,这不是子晕傲,这是这些rì子一直都在跟着他的跟踪狂、偷窥狂、变态……
本以为已经把他(她)甩掉了,没想到这变态居然追到了这里……嫦夫人觉察到他身体的突然僵硬,心道:“看他刚才一直自信满满的样子,其实心中亦是这般的害怕么?说的也是,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对付子晕傲这种狂魔,对他来说压力还是太大了点。”双手环住少年的脑袋,像母亲一般轻轻搂着,给他一些安慰,好让他冷静下来。
窗子却又蓦的关上,窗外剑光一闪,只听“嗖”的一声,来人已是消失无踪。
嫦夫人暗自皱眉,这人只怕不是子晕傲。
既然不是子晕傲,那这人于这种夜晚,潜入青楼,在窗外窥视一眼,便行离去……这到底是什么人?她心中疑惑,极是不解。
变态来了,变态又走了。
刘桑心神一紧一松,jīng神高度紧张的状态再也不能保持,还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脸挤压着嫦夫人虽不饱满,却是别样温柔的胸脯,尤其是她还保持着伪装欢爱的动作,软软滑滑的小腹轻轻碰撞着他身为男xìng最敏感最薄弱的部位,棉花一般的胸脯摩擦着他的脸庞。
这般香艳与刺激的情景,开始冲击他最本能的**,体内热流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嫦夫人突然僵在那里,因为她蓦的发现,少年腹下有什么东西硬了起来,而自己居然在用女xìng最羞耻的地方,隔着衣料不断碰触着它。自己的耻处,从来也不曾想象过它会被男人碰到,而现在,竟然是自己主动的把它往男人的那个东西贴送。
与此同时,她居然还搂着少年的脑袋。让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口。
她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开始滚烫。
气氛骤然变得异常尴尬,尴尬中却有一种奇妙的刺激。刘桑能够觉察到她那突然加快的心跳,和因脸蛋憋红而导致的处女肌肤的升温,而自己那滚烫的东西,依旧紧贴着她腹下神秘的凹口,就好像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深深的陷入其中。
她可不是不知耻的翠儿,她一看就是那种极是保守的女人,这般下去。她只怕会恼羞成怒的?
但是,已经生出反应的男xìng冲动,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消下去。而显然从来不曾接触过男女情事的她,也很难向她解释这只是男人最本能最无奈的反应。觉察到她呼出的气息,连温度都开始上升,他赶紧道:“夫人,不如我们……”
嫦夫人语气开始变冷:“不如我们什么?”她现开始怀疑这少年根本就是故意弄出这个主意,表面上是为了帮她对付子晕傲,其实不过是拿她逗乐子,甚至只是为了占她身体的便宜。
刘桑小小声的道:“小子无父无母,夫人可愿做我的义母?”
义母?嫦夫人僵了一僵。
刘桑小小小小声的道:“夫人?”
嫦夫人慢慢冷静下来:“看来他是在担心我迁怒于他,其实仔细想想。至少在窗外那潜伏者出现之前,他一直都能做到心直气正,显然是以任务为重,我们在床上也待了许久,他始终坐怀不乱。在这种污秽之地,有这般心境,已是难得,只是在那人离去之后,他才松懈下来。他终究年轻,不曾像我一般。时时在山中修行,怎可能长时间保持着那般的专注?他认我为母,倒也是一个权宜的好主意,难为他想得出来,若是成了母子,他自然不敢再有非分之想,我也可以免去尴尬。只是我终究不曾嫁人,无端端多了一个义子,岂不显得我老了?”
毕竟是不曾嫁人的黄花闺女,纵然上了岁数,却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上了年龄。她沉吟道:“义子……”
刘桑立时反应过来:“要不,我就认夫人为义姐?”
嫦夫人忖道,这孩子倒也机灵。于是道:“嗯,也好……”
刘桑打蛇随棍上,赶紧搂着她来,在她胸脯略往上的位置蹭了几下:“嫦姐姐!!!”
嫦夫人哭笑不得,又想着,以这少年的聪明和他的咒术,或真能助我对付子晕傲,不过也正因为他聪明,看不出他心xìng到底是好是坏,还是不要跟他扯上太多关系的好,于是淡淡的道:“在让子晕傲伏罪授首之前,你我便暂时结为姐弟,事了之后……”
刘桑赶紧道:“我知道的,我绝不会问嫦姐姐是谁,事情结束后,嫦姐姐若是不想与我扯上关系,我更不会纠缠嫦姐姐,就当作是两个在路途中偶然相遇,彼此谈得来,事后却再也不会相遇的路人好了。”
嫦夫人见他这般识趣,心中反涌起一丝愧意,缓缓起身,道:“这般也好。”虽然有些歉意,但暂时认作姐弟,事了之后,变成陌路,这样的话,确实也就不会有什么负担。
刘桑笑道:“嫦姐姐饿了么?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溜到外头,弄了一盘零食过来,两人便在床上帐中,吃着零食,小声聊天,既已说好说透,此刻反而更为亲密,说说笑笑,不知情的人从外头看去,倒觉他们是一对恩恩爱爱的情侣。
然后,两人便躺在床上,一同和被而眠,同时依旧保持着高度的jǐng戒。
因暂时认作姐弟,已不像一开始时那般尴尬,甚至还有一种淡淡的亲情与甜蜜流连其间。刘桑像小姑娘般慰在嫦夫人怀中,心里想着可惜最后还是要分道扬镳,否则的话,有这样一个虽然过于保守,但本xìng温柔的漂亮姐姐,倒也不错。
天sè越来越黑,不知不觉,已近半夜,外头的嚣闹声也越来越小,就在这时,刘桑心中突然生出jǐng戒,莫名的危机感急涌而来……刘桑也无法明白这种忽如其来的危机感是如何出现的,或许是因为他这些rì子时时刻刻被那变态盯着,于是对窥视自己的目光有着奇妙感应。明明没有任何的线索,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非常的肯定,有什么东西潜了进来,正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暗中窥视他们的,并不是那个变态,因为那变态的目光。是痴痴的、甜甜的,正因为弄不清楚这种甜甜的痴痴的,整天跟着他。在背后盯着他的目光到底是来自一个老太婆,还是来自一个老头子,甚至有可能是一个五壮三粗的大汉。所以他总是一阵阵的恶寒。
但是现在这个目光,却充满了yīn戾,这一瞬间,他立时明白过来,“乱rì**”子晕傲真的到了。
子晕傲显然也是变态,但不是他怕的那种变态,因为到目前为止,子晕傲显露出来的xìng取向还是正常的,虽然他现在扮的是个jì女,却不用担心自己的菊花。
装作睡熟。他轻轻的一个翻身,紧搂着嫦夫人,两个人的胸几乎要贴在一起,连他的嘴都要触到嫦夫人的耳朵。没有想到他突然变得这般不规矩,嫦夫人皱了皱眉。刘桑的手已在被中,悄然在她背上写了两个字。
嫦夫人立时反应过来,神识缓缓的放开,终于觉察到确实有一种淡淡的、几乎无法觉察到的杀意接近,于是暗自惊讶,义弟居然能够比她更早一步发现子晕傲。实是有些不可思议。
一块黑影从空格的缝隙间钻过,在昏暗的烛光中,沿着地面铺来,试探xìng的接近床榻,紧接着便发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狞笑,疾扑而上,要杀死床上的男子,jiān死床上的女人。
方自穿过罗帐,床上的“男人”蓦的张眼,子晕傲亦是jǐng觉到极点,刹那间往回一折,嫦夫人却已快速出手,一道焰光直接轰中yīn影。yīn影溅出一丝血花,抛飞在地,要往窗外疾窜。
嫦夫人早已知道,子晕傲的“蚀魂**”,乃是将他的魂魄与jīng血融成一体,炼就“蚀魂”,她的这一击,若是击在常人身上,直接便能洞穿那人身体,将那人烧成焦炭,但轰在子晕傲的蚀魂上,却只能造成微不足道的一点伤害。
虽然如此,被击中的yīn影仍然是滞了一滞,而刘桑已是趁机出手,十指扭动,咒术疾施,五气幻化,轰中yīn影。明明没有身体,子晕傲却有一种突然发冷的感觉,心知不妥,闪电般穿窗而出。
刘桑叫道:“追!”
他“追”字一出,嫦夫人立时知道,刘桑已用咒术,成功的将子晕傲锁魂定魄,抓住刘桑,穿出罗帐,在地面一点,破窗而出。此刻已是半夜,到处一片漆黑,若是寻常时候,子晕傲这般一逃,嫦夫人立时就拿他毫无办法,但是此刻,刘桑却是将手一指,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嫦夫人急追而去,立时看到一块yīn影沿着墙角快速闪去。
嫦夫人右手带着刘桑,左手衣袖一挥,飞天绫从袖中飞出,将他们载住。嫦夫人腾出手来,玄术一施,有什么东西疾轰而去,接连爆裂开来。那yīn影却也了得,几次躲过她的攻击。
远处,忽有电光冲天而起,直折而下,速度之快,有若龙游,一柄大刀疾雷般劈向yīn影。
嫦夫人暗中惊讶,想着这莫不是传闻中已是失传,传古大师三大绝技中的“应龙霸江法”?
凌厉刀光,挟着惊天动地的霸气,刹那间劈中yīn影,yīn影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却又如壁虎断尾般扔下一截,疾掠而去。
刘桑没有想到,子晕傲连中嫦夫人与屈汩罗各一击,居然还能遁走,不过想想,他以前可是曾从双月华明珠和“仙棋”单天琪这种大宗师级高手手中逃脱的人,纵连“火皇”姜狂南杀过他一次,他都还能死而复生,虽然他现在变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但想要轻易杀死他,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踩在飞天绫上,他双手结印,口念咒言,喝上一声“破、命”,此为直接攻击三魂七魄的摄魂咒。五声、五动,催动五气,无形无相,疾轰而去,子晕傲却是快速一扭,从两座房屋之间的狭窄小巷穿了过去,让他的咒术轰了个空。
刘桑心中一凛,这子晕傲果然机jǐng,在被他锁魂定魄后,深知他的咒术,对其伤害更要大于嫦夫人的玄术和屈汩罗的大刀,于是在躲避嫦夫人和屈汩罗的同时,时时刻刻防着他来。
破窗、轰炸、刀劈地面,一连串的声响早已惊动了周围,到处燃起烛火、灯笼,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巷子实在太小,飞天绫不得不从上方飞过,屈汩罗也扛着大刀,从屋顶纵跃。刘桑凭着咒术对子晕傲蚀魂的锁定,不断指出他的位置,嫦夫人与屈汩罗对子晕傲围追堵截,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无法将他消灭。
忽地,黑影往一座豪宅钻去,嫦夫人与屈汩罗暗道不好,屋内已是传来一声惊叫。屈汩罗大刀横劈,将房屋上部切开,嫦夫人更显了得,袖子一拂,切开的房屋飞上夜空,化作尘土往周围散去。
只是等他们闯入屋中,一个浑身发颤的女人脸sè苍白的立在那里,而那黑影却已贴在她身上,将她的咽喉与身体缠个通透,发出yīnyīn的怪笑:“你们再敢踏前一步,老子就杀了她。”
刘桑想,怎能受他威胁?扭头看去,嫦夫人与屈汩罗却已是顿在那里,真的不敢上前……
……(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第240章 五彩星兰蝶舞法
月影单薄,夜sè昏暗,周围许多地方却燃起灯火,不少人在街上彼此询问,想要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被蚀魂挟持的女人,刘桑一阵无奈,从理智上,他固然知道,这种时候绝不能放过子晕傲,牺牲掉这个女人,很可能便能拯救更多的女人,但是理智是一回事,真正面对这种情况,他却也做不出把人质和凶徒一起干掉的事来。
更何况嫦夫人和屈汩罗显然也都不是那种人,就算强迫他们动手,他们必定也是束手束脚,犹豫不决,也就不可能拿子晕傲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他一时竟也毫无办法。
另一边,一个男子惶惶的移了出来,看着消失的天花板、闯到他家的不速之客,和贴在他娘子身上的诡异yīn影,双腿发软:“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自然没有人理会他。
蚀魂发出yīn险的冷笑,伸出一条黑影,如触手一般,钻入女子的亵衣,伸入她的腹下,女子惊惶,女子战栗,却又蓦的发出充满舒服和愉悦的呜咽,那条触手伸入她最敏感的部位,让她如chūn水般盈满。
屈汩罗面红耳赤,他何曾见过这般情形?
嫦夫人亦是紧皱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那男子看着从来不曾这般放荡,在颤抖与害怕中发出各种呻吟的娘子,更是目瞪口呆。
刘桑却在心中快速动念,这**到底在做什么?他仅仅只是为了示威。在这种时候也要欺负这个女人,给他们颜sè看看?
通过魂魄的锁定,他能够感应到,子晕傲的气息越来越强,这一瞬间,他立时明白过来,子晕傲竟是在疗伤。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正在快速治愈嫦夫人和屈汩罗给他造成的伤势。
蚀魂一甩,那女人竟朝嫦夫人飞了过来。嫦夫人不敢避让,因为她一避,这个女人的脑袋就会撞在墙上。必死无疑,于是只好伸手去抓,想要将她接住。
刘桑却是喝道:“小心。”
嫦夫人心中一惊,虽不知怎么回事,却不敢硬接,抓着刘桑跃起,袖子再拂,飞天绫飞向那女子,将她裹住,却听砰然一响。那女子的肚子竟然炸裂开来,爆成碎片,连飞天绫都被轰碎。
屋中的男子一声惨叫。
子晕傲却已急速飞出屋子,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嫦夫人又惊又怒,纵着一团五彩轻烟。带着刘桑疾追而去,屈汩罗亦是紧紧跟随。此刻已是最黑暗的时刻,刘桑只能纯粹凭着锁魂咒术的感应追踪蚀魂,但是这种感应却是越来越弱,显然是子晕傲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以嫦夫人和屈汩罗的速度。蚀魂竟然还能不断拉开距离,可想而知它到底有多快速,刘桑猜测它必定是在强行施展某种功法。子晕傲也知道,这种咒术的锁定是有范围限制的,只要距离拉得足够远,咒术的感应便会中断,他便能从容脱身。
他们追着蚀魂,掠出县城,纵入山林。
蚀魂的速度竟然没有丝毫减慢。
嫦夫人冷然道:“他在前方多远?”
刘桑道:“已有一里,再下去,就要被他逃了。”
嫦夫人道:“他的方向没变?”
刘桑道:“我猜他正施展某种邪功,途中无法改变方向。”
嫦夫人掠至枝头,将他放下,冷笑一声,双手合在胸前,如蛇一般扭动。
刘桑正自惊讶,心里想着她在做什么?却见嫦夫人突然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快速一旋,她穿的虽是男衫,姿势却美妙得不可思议,以她为中心,漫天漫地,飞出无数火蝶,裹着这些火蝶,她如流星一般往前方纵去。
疾风狂起,就像整个空间都在下陷,紧接着就轰然炸开,一团火柱冲天而起,再翻卷出滚滚的热浪,内中传来蚀魂一声惨叫。
刘桑与屈汩罗俱是看得瞠目结舌,原来这才是嫦夫人真正的本事?
嫦夫人虽然不能确定子晕傲的具体位置,但这一击之威,竟是轰出方圆十几丈的炎坑。刘桑清清楚楚的知道,就境界来说,嫦夫人也许还没有到大宗师那种级别,但至少这一击,绝对是拥有大宗师级的能量,她之所以到现在才用出,只是因为适才在城中,担心伤到无关之人,直至到了这里,才敢放手施为。
屈汩罗道:“我先去!”身子一纵一跃,龙游一般疾赶而去。
寻常高手,在嫦夫人这一击之下,绝难活命,但子晕傲实在太过诡异,这一击虽能让其受伤,却未必能够让他毙命。
刘桑点着枝头,也要纵去,却一个踉跄,差点栽了下去。
此刻,他扮的本是女装,穿的是那个牡丹姑娘的花裳,下裳太窄,刚才被嫦夫人带着走,倒还没有什么,此刻自己施展纵提之术,却是差点被它绊倒。
赶紧蹲了下来,将下裳撕开一个大口,再行赶去。
疾掠向前,到处都是焰光,嫦夫人这一击确实骇人,关键是如此大的范围,都还有这般威力,实是不可思议,看来她是真的动了怒气。
抬头一看,见嫦夫人与屈汩罗俱往一个方向疾追,正要跟上,忽的顿住,心中暗道不对。他们两人追的速度如此之快,显然是发现了子晕傲的踪迹,但那因时间拖得太长,越来越微弱的感应,分明是来自另一个方向,显然是子晕傲又用了什么诡计,骗过他们。
那两人的身影瞬息即去,刘桑根本来不及通知他们,只好自己提气,变向疾追。子晕傲挨了嫦夫人这一击,纵然不死。必定也是身受重伤,这种时候,绝不可将他放过。
追了一路,子晕傲的气息却是时有时无,若隐若现,他心知,自己施在那凶徒身上的咒术。已经开始逐渐失效,虽然如此,却也只能先追再说。就这般追了一阵,曙光微现,天空开始放亮。他发现前方有人影幻动,也不知是不是子晕傲,先纵过去再说。
掠出林子,往草地一落,抬头看去,却见前方有四辆马车,又散落着许多人,离他最近的,乃是一个身穿jīng美襦裙的美少女。
美少女以为有人暗算,先是摆开架式。紧接着,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她看着眼前这涂脂抹粉,身穿极不正经、简直就是只有青楼那种烟花之地的浪荡女人才穿的花sè衣裳,居然还把下裳撕开口子。露出一条大腿的少年,先是瞠目结舌,再是目瞪口呆:“姐……夫???”
刘桑“嗖”的一下,直接往回纵去……我没有来过,我绝对没有来过。
美少女看着身穿漂亮女装的少年来了又去,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是姐夫。他绝对是姐夫?
在她身后稍远的地方,又有两个美丽狐女,撑着花伞立在那里,一个身后露出狐尾,摇来摇去,另一个更高挑些,已是从“狐妖”修成了“狐仙”,这两个自然是胡翠儿和胡月甜甜,秋露较重,她们撑着伞,遮住露水。两位狐女亦是张大嘴儿,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胡月甜甜在胡翠儿耳边小声的道:“还好他娘子没看到他。”
胡翠儿咬着嘴儿……让他娘子看到更好。
左边的马车旁,守着黛玉、宝钗、小凰、鸾儿四个丫鬟侍女,俱是面面相觑。另一边的马车上,一个青年摇着折扇下了马车,散步般缓缓走来,脸庞溢着深深的嘲弄:“原来这位就是令姐夫?令姐本是名满和洲之奇女子,想不到所嫁的,竟是这样一个庸俗不堪、可怜可笑的穷小子。”
这青年便是和洲西海镇世子越翼,护在他身后的,则是“杳冥既判”律吕原、月晦两大高手,这两人倒未说什么,旁边又有一众侍卫,这些侍卫却是跟着起哄,纷纷出言嘲弄。
谁都知道被誉为和洲第一美女的凝云公主比武招亲,最后嫁的竟然是一个乡野出身的农家小子,和洲一向是“世卿世禄”,对家世看得极重,凝云公主的婚事,在当时已是传为笑谈,这些侍卫都知道世子追求凝云公主而不得,原本就怨气极重,为了讨好世子,自是纷纷跟着嘲笑。
黛玉、宝钗见大宫主受辱,心中不愤,却不知该如何辩护。
夏召舞却是眸现怒火,虽然是个没有豪华家世,有时候做事奇奇怪怪的姐夫,她却也不乐意别人说他,于是看着越翼,冷笑道:“你不就是想追我姐未遂,迁怒到我姐夫身上么?我姐姐宁愿嫁给我姐夫都不待见你,如果说我姐夫是庸俗不堪可怜可笑的穷小子,那你这连我姐夫都比不了的家伙,算你娘的……哪、根、渣?”
越翼的脸一下子憋红在那里,不管如何贬低夏萦尘的丈夫,那穷小子娶到了他梦寐以求都娶不到的和洲第一美女,这总是事实。
而夏召舞既是夏萦尘的妹妹,又拒绝过他的婚事,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更是分外的毒牙与刺耳。
另一边,胡翠儿娇笑道:“召舞啊,做女孩子要淑女些哟,怎能‘你娘的’、‘你娘的’说个不停?就算他没有教养,他娘也不想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哟,不尊老爱幼,这是不对的哟!”
胡月甜甜道:“翠儿啊,你这话也很有问题哟,他没有教养,岂不正是因为他娘管教无方?还有这尊老爱幼,尊老没有问题,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会扯到爱幼去呢?”
胡翠儿道:“哎呀,他既不是小孩子,怎的还这般的渣?”
胡月甜甜道:“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人活一辈子,他也就是个渣,而且越活越渣,所以做他的娘才可怜哟……”
比起夏召舞,两只狐女才是真正的伶牙俐齿,叽哩呱啦的,别人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她们就已经吃人不吐骨头的,把越翼从头到脚痛批了一场。
越翼眸中闪动着无穷的怒火。一时却是毫无办法。
没过几下,另一边风声疾响,却是夏萦尘从远处掠来。
夏萦尘落在地上,环视一圈,见气氛有些不对,淡淡道:“出了何事……刘桑跃上枝头,左看右看。已是无法再感应到子晕傲,看来锁魂的咒术已是完全失效。
话又说回来,居然会这个样子被小姨子和翠儿、甜甜、黛玉她们看到。还真的是失败啊。
不过跟她们在一起的那些人却又是谁?
还好刚才娘子不在那里,没有被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否则的话。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会直接崩溃的?
他不断纵跃,最终找到了嫦夫人与屈汩罗。
嫦夫人蹙眉道:“你为何现在才来?”
刘桑反问:“你们为什么待在这里?”
屈汩罗道:“子晕傲已经被我们杀了。”
刘桑看向前方,见那里竟有一滩混杂着血液和浊白的不知名液体、以及许多碎肉的浊物。
他皱眉道:“你们真的确定,这个就是子晕傲?”
嫦夫人道:“子晕傲的蚀魂**,当是用他自身jīng血与其魂魄炼出蚀魂,我们一路追着他到这里,毁掉他的蚀魂,爆出的就是这滩jīng血,应当不会有错……”
刘桑苦笑道:“可我刚才追的。也是子晕傲。”
嫦夫人与屈汩罗脸sè俱变。
“我是用咒术直接感应他的魂魄,应当不会追错,”刘桑道,“这只怕又是他的断尾之策,他被嫦姐姐你那般猛烈的杀招击得重伤。心知难以逃脱,于是割下它的大半jīng血,以之诱走你们,趁机脱身。虽不知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我猜想,他的蚀魂若是不能全部除尽。哪怕只是留下一小部分,他都能再次复出。”
嫦夫人与屈汩罗在那发怔……若是这般的话,岂不表示他们忙了一夜,却是毫无结果?
屈汩罗牵强笑道:“虽然如此,他必定也是身受重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为非作歹……”
“恰恰相反,”刘桑道,“jiān杀那些yín妇浪女,只怕就是他疗伤的手段,他现在已是身受重伤,接下来只怕会变本加厉,祸害更多女子,而他伤好之前,想来不敢再那般嚣张,我们也就无法,抢先一步找出他的行迹。”
嫦夫人头疼的道:“这却如何是好?”
刘桑道:“想太多也是无用,我们先离开这里,昨晚守了一整夜,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歇息一下,才有jīng力想出办法。”小姨子、翠儿她们还在附近,他可不想穿成这样,再被她们撞着。
***
四辆马车停在方圆十几丈的焦黑土地上。
地上的草木尽成飞灰,炎炎热气,经久不散,连石块都被烧成了全无规则的砾石。
胡月甜甜讶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招式,能够一击之间,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力?”
“杳冥既判”律吕原负手道:“威力大还在其次,关键是其破坏的范围还如此之广,若只是在十几尺的范围里,造成这般破坏,只要修到宗师境界都能做到,而一下子攻击十几丈的范围,配合特定绝招的话,亦不能说是太过稀奇。但攻击范围大,玄气必定分散,绝无这般惊人效果,而玄气高度凝聚,攻击强度虽大,范围却必定缩小,虽不知出手的人是谁,但单凭这一击,便可以想见,出手者至少已修到接近大宗师级的实力,拥有这般实力者,在和洲寥寥无几,只怕连五个都无法找出,在扬洲,应当也不会超过二十人。”
夏萦尘淡淡道:“单从这攻击强度和范围而论,和洲估计只有三人能够做到,但其中有两人修的乃是武学,此人却是以五行玄气造出如此破坏,能将玄学修到这种程度的,和洲之上,只有一人,而在扬洲,抛开‘火皇’姜狂南和神龙见首不见尾,已有近十年不曾露面的虚无道人,大约只有七八人。当然,若再考虑到纵有这般实力,若不配合特定的功法和绝招,亦未必能做到这般效果,人数更少。”
越翼看向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月晦老人:“月老如何看?”
月晦老人缓缓道:“正如公主所说,能够单凭炎气造成如此效果的人,实不多见,若这里是和洲,倒是好猜,大约只有一人能够做到,但这里乃是扬洲,姜狂南号称‘火皇’,大齐皇帝亦是玄术高手,还有‘火皇’身边的两大高手‘rì火侵天剑’、‘月火蚀地刀’,也都是火武双修,经由‘火皇’多年教导,也都达至接近大宗师的实力,却是有些不太好猜。”
夏召舞双手插腰,得意的道:“若这里是和洲,还用你们说么,我也能够猜到。”
胡翠儿嘀咕道:“了不起么?不就是你师父?”
“杳冥既判”律吕原却道:“月夫人未必能够做到。”
夏召舞怒道:“为何做不到?”
律吕原道:“月夫人修的是五行顺逆,博而不专,不像大齐皇室,专攻火系玄术。五行顺逆着重技巧,而非威力,亦无如此霸道。更何况,这一招似从一里之外击来,下手更是毫不留情,所击之处,生灵尽毁,不似月夫人以往玄之又玄、却总是留有余地的成名招式。”
夏召舞轻哼一声,虽然有些不服,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凶猛霸道、完全不留余地的杀招,确实不合师父那雍容华贵、心慈手软的心xìng。她嘀咕道:“这里不是和洲,出手的当然不是我师父,但师父她肯定也能做到。”
夏萦尘却是淡淡的道:“不管那人是谁,显然都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还是离开这里,莫管闲事。”
一行人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第241章 幽微紫菀
找了个地方,刘桑换回衣服,在溪边洗去脸上脂粉。/
与屈汩罗等了一阵,另一边,嫦夫人也穿回褙裙,依旧是“三重衣”的样式。
三人找了个村镇,在镇上客栈吃了些东西。嫦夫人轻叹一声:“这次未能令子晕傲伏罪,以后只怕再难有这样的机会。”
刘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虐杀那些女子,乃是他疗伤的方式,那他必定还会犯案。只是,在伤好之前,他必定不敢再这般嚣张,我们先在附近城镇转上一圈,看看有没有女子失踪或是惨死,才好再做下一步打算。”
三人起身而去……
***
夏萦尘、夏召舞、胡翠儿、胡月甜甜四女坐在马车上,马车缓缓前行。
夏召舞道:“姐姐,姐夫回来的时候,你要好好讲一下他,他真的是变态哟!”虽然刚才在越翼面前要帮姐夫辩护,但想起姐夫那副模样,她仍是又好气又好笑。
夏萦尘却只是轻淡淡的“哦”了一声。
夏召舞道:“姐,你也不生气?他弄成那个样子,看到我们也不留下来,掉头就跑,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夏萦尘淡然道:“他既已知道我们在这里,却不来见我们,必定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弄成那个样子,想必也是有原因的。”
夏召舞嘀咕:“姐姐你太宠他了。”
胡月甜甜道:“夏姐姐似乎已猜到使用那神秘杀招的人是谁,只是不曾说出来?”
夏召舞讶道:“姐。是这样的么?”
夏萦尘缓缓道:“我只是大约猜出,那是何绝招。”
胡翠儿睁大眼睛:“是何绝招?”
夏萦尘道:“五彩星兰蝶舞法。”
夏召舞惊讶的道:“那不就是……我本以为这功法还未创出。”
胡月甜甜道:“这是什么功法?我怎从来不曾听过?”
“你不曾听过,只是因为以前不曾有人用过罢了,这功法,应当也是面世未见,”夏萦尘道,“此功法乃是五彩顺逆与金霞夫人所用之三寸金霞法的结合。亦可算是五彩顺逆的升级。”
胡月甜甜与胡翠儿对望一眼,若是如此的话,用出那功法的。岂非只有那一人?
夏萦尘轻叹一声:“其实我也只是猜上一猜,毕竟我也不能真的确定。”
夏召舞咬着嘴儿,怪笑道:“不过姐姐。你还是应该看看姐夫那个样子,好玩的紧。”
夏萦尘不觉也掩起嘴儿,宛尔一笑。
见她笑得怪异,胡月甜甜与胡翠儿不由得对望一眼,夏召舞亦是反应过来:“姐,难道你看到了?”
夏萦尘轻咳一声,收敛笑容,嘴角却仍是不自觉的弯出笑意:“我觉得,他大约不会想让我看到他的那般模样,是以待他离去之后。方才出现。”
胡月甜甜、胡翠儿、夏召舞三女大是惊讶,然后不由得笑了出来。
……
***
刘桑一边与嫦夫人、屈汩罗在附近查找线索,一边自哀自怨,暗自想着,虽然我一露面就逃。但要想让召舞、翠儿、甜甜、黛玉、宝钗她们认不出我来,纯属妄想,真是形象全毁,晦气啊晦气。
果然是好事做不得么?虽然昨晚徒劳一场,但本意上也是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好人怎么就没有好报呢?
不过还好,没有让娘子看到,否则的话,去死的心都有了,还好还好。
三人在附近的几个村镇里转了一圈,未听闻有女子失踪又或遇害。
嫦夫人蹙眉道:“为了疗伤,子晕傲必定会尽快害人,而以他的作风,虽然必定谨慎许多,不敢再害那些艳妇又或是稍有名气的青楼女子,以免再被我们守个正着,却也绝不会如此低调。但现在却全无一点消息,这却是怎么回事?”
刘桑心想,难道是哪里猜错了?还是有什么我们没有想到的死角?
难道会是……
他身体蓦的一震。
嫦夫人、屈汩罗同时向他看来。
刘桑道:“我们走。”
屈汩罗道:“去哪里?”
刘桑道:“昨晚那个县城。”
嫦夫人、屈汩罗亦是一震,赶紧与他同施纵提之术,一同折回。
不断加速,赶了数个时辰的路,回到那座县城,来到芍药楼,却见芍药楼内尽是捕快,周围亦是人心惶惶。刘桑钻进去一问,又折了回来。嫦夫人、屈汩罗向他看去。
他长叹一声:“牡丹姑娘被害了,看这时间,她当是清晨时自行回到楼中,午间遇害。”
屈汩罗呆在那里,嫦夫人怒道:“那贼太是猖狂!”
刘桑苦笑,纵连他也没有想到,子晕傲刚从他们追捕之下重伤逃脱,马上就折回这里,之所以选择牡丹做第一个目标,根本就是对他们的示威与嘲弄。
虽然子晕傲早已不在,但他们仿佛已是听到那**得意而又嚣张的冷笑。
他苦笑道:“是我的错,我早该想到这种情况。”
屈汩罗摇头道:“实是那恶贼诡计多端,又太过歹毒,我们只想到在前头截他,哪里想到他竟然回头作案,还敢再次选择牡丹姑娘?”
嫦夫人与屈汩罗俱感无奈。刘桑却在心中暗自忖道:“虽然这一次被子晕傲耍弄了一下,但子晕傲在这种情况下,都还要回敬我们一番,他的这种张狂作风,其实也是他最大的缺点,在必要的时候,可供利用。”
嫦夫人看着他:“我们现在该如何做?”虽然最后功亏一篑,但不可否认的是。正因为有刘桑之计,昨晚他们才几次伤到子晕傲的蚀魂,之所以未竟全功,只能说子晕傲的蚀魂太过诡异。
而在遇到刘桑之前,她虽然也几次截住子晕傲,却不曾拿他有任何办法。
刘桑却是看着她来,无奈的道:“抱歉。虽然我也很想抓住那恶贼,但云笈七夜很快就要开始,我却是无论如何都要赶去涂山。”诛杀子晕傲虽然重要。但弄清娘子胸口那奇怪印记,却也同样重要。
嫦夫人看向屈汩罗,屈汩罗却也道:“晚辈也非得到云笈七夜去一趟。至少,不能错过七夜中的最后一夜。”
刘桑想,云笈七夜的最后一夜……莫非他也要参加云笈奇珍会?
话又说回来,我叫嫦夫人姐姐,叫他屈兄,他在嫦夫人面前自称晚辈……这辈分还真是有点乱。
嫦夫人亦是无奈。
刘桑道:“嫦姐姐何不与我们一同赴云笈七夜?虽然此次未能诛杀子晕傲,但看他行踪,确实是往云笈七夜,又或更北方的狐族桃丘而去。且不说子晕傲往北,或有重要之事。就算无事,以子晕傲的xìng情,我们越是阻他,他便越要让我们丢脸,所以他必定还会往涂山和桃丘而去。他知道我们在前方守他。于是折回来,在这里作案,等我们知道他在这里害死牡丹姑娘,回头寻找,他多半又反往北而去,想以此将我们耍得团团转。”
嫦夫人与屈汩罗沉吟一阵。俱是点头……这分析确实很有道理。
当下,他们一同离开县城,往涂山而去。
***
涂山,又名东山,古涂山国所在之处。
《左传》曰: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
涂山,传说中乃夏禹娶妻之处,据说上古之时,本是一座大山,后大禹治水,为令淮水改道,将其一劈为二。
马车在涂山山脚,夏萦尘盈盈而下,环顾四方,见周围已有许多人。
夏召舞疑惑的道:“云笈七夜,不是今晚就开始么?为何现在看去,楼阁才这么几座?”
胡月甜甜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云笈王直可称得上是神洲之首富,说他富可敌国,都是小瞧了他。其手下又有许多奇人异士,据说,其中不少人有鬼神莫测之机。此刻虽然看着空阔,但八大洲上,许多名阁名楼其实早已搬来,被幻术隐藏,而未搬来的,听说云笈王的手下,有一些jīng通五鬼搬运之术,今晚也必定会让其出现。”
夏召舞讶道:“这么厉害?”
胡翠儿道:“要不怎可算是连王公贵族都未必能够参与的神洲第一集会?今晚,八大洲上许多知名的青楼、酒楼、各种豪华场所,都会迁到这里,还有人、妖、狐各族jīng英,也会在此交易,若是生意做得好,一夜暴富,亦是常事。你看这些人,全都是带着各种奇珍异品前来做买卖的,但云笈七夜一向隐秘,每年地点不同,时间不同,有本事探听到时间地点的,就已不是一般人。”
另一边,越翼也领着月晦老人、律吕原下了马车,摇扇而来:“我西海镇最豪华的客栈醉云居也已迁来,此居我越家亦有股份,几位姑娘既是还未找到住处,何不就由在下作东,几位姑娘住入醉云居去?”
夏萦尘略一沉吟,看向胡翠儿和胡月甜甜,胡月甜甜道:“我们狐族在扬洲都城的水幻阁也迁了过来,我们住那里好了。”
夏召舞对越翼早已厌恶至极,道:“姐,我们住水幻阁。”
胡翠儿笑道:“要收钱的哟。”
夏召舞道:“财迷。”
夏萦尘道:“既然如此……”
话还未完,一名白袍男子已迎上前来,拜道:“两位姑娘,可是凝云城凝云公主,与青丘狐族胡月公主?”
夏萦尘流波转动:“正是。”
“两位公主乃是云笈奇珍会上的贵客,”白袍男子道,“小人奉云笈王之命,前来相迎两位公主,入住太景幽微紫菀。”
夏萦尘动容:“太景幽微紫菀?”
胡翠儿道:“就是中兖洲蜀国一百年前,举国力而建的太景幽微紫菀?听说,这乃是当年蜀王为博其妃一笑。尽发名匠,收集无数奇石珠宝,倾全力而建,此菀虽然建成,蜀王在中兖洲却是惹得天怒人怨,最终被百姓合力推翻,蜀国也不复存在。”
白袍男子道:“正是那座太景幽微紫菀。”
胡月甜甜道:“那座太景幽微紫菀。岂非在百姓暴动之时,毁于大火?”
白袍男子道:“几位姑娘不知,真正的太景幽微菀。当时早已被幻阵藏了起来,那些暴民陷入幻境而不自知,自以为已将紫菀毁去。”
众女讶然……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白袍男子道:“两位公主请。”
夏萦尘道:“舍妹可能跟去?”
白袍男子道:“主人会为两位公主各自安排一院。只要有两位公主带着,集羽郡主与翠儿公主亦尽管入住。”他显然早已将夏萦尘和胡月甜甜身边的人查个清楚。
夏萦尘心中忖道:“既来之,则安之。”于是向越翼施礼告辞,与胡月甜甜、妹妹、胡翠儿等跟着白袍男子,前往太景幽微紫菀。
在她们身后,越翼亦极是惊讶:“云笈奇珍会?”以他的身份,都未接到只在传闻中的云笈奇珍会的邀请,想不到夏萦尘和胡月甜甜竟会被云笈王所邀。
月晦老人淡淡道:“这一路上,凝云公主虽然淡然自若,看不出有何异象。但她原本就是喜怒不形于sè。而胡月甜甜,却似颇有忧虑,她们两人此次参与云笈七夜,必有要事。”
“杳冥既判”律吕原道:“云笈奇珍会只在云笈七夜最后一夜举办,它若真像传闻中的那般。奇珍会上任何一样奇珍,凝云城只怕都要倾尽半城甚至一城,方能买得起,以云笈王之富甲天下,也不太可能会看中一个凝云城,很难想象凝云公主竟会受邀。”
越翼冷笑道:“也许她们不是要买些什么。而是要卖些什么?”
“杳冥既判”律吕原沉声道:“比如玻璃的制造工艺?”
越翼道:“自玻璃出现以来,一路吞蚀掉琉璃生意,连我越家亦是损失惨重。父亲也曾试着派出探子,但凝云城防范极严,所采取的制造方式也与外头有极大不同,每个工匠都只知道自己手中的那一道工艺,无法知道更多。”
“杳冥既判”律吕原皱眉:“如此的话,怎能做出完整的玻璃?”
越翼道:“似是只要制好器械,定好规格,把整个工艺拆解成许多小工序,每一道工序都只由特定的那些人来完成,按此严格cāo作。每一道工序的工匠都难以弄清其它工序的奥妙,且因为他们每rì做的都只是手头上的那点事情,所以对工匠的要求亦是不高,就算是平民老百姓培训之后,也能轻易完成,玻璃成品极快,但真正能够弄清整套工艺的,只有那极少的几个人。不像琉璃,每一块琉璃都是由几名jīng工巧匠,经过四十多道工序后,方才制成,且成品率极低,每一个工匠都要经过十几二十年的造诣,才能慢慢成熟。”
月晦老人皱眉:“凝云公主此来,莫非是要拍卖玻璃的制作工艺?”
越翼哼了一声:“很有可能,凝云城虽靠着玻璃大发横财,却也害得许多以往靠琉璃支撑家业的王公贵族就此破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凝云城现在分外遭人忌恨,将玻璃的工艺在奇珍会上转手,换取现成的好处,对凝云城亦是一条好路子。”又冷然道:“要如何才能知道,她们参与云笈七夜的真正目的?”
月晦老人淡淡道:“此处并非我们的地盘,不好闹事,只可用计骗取,套出口风。夏萦尘xìng情冷淡,从她身上着手绝不可行,那两个狐女狡猾得跟油一般,也难以欺骗,唯有从夏萦尘的妹妹、集羽郡主身上下手。”
越翼嘴角溢出yīnyīn的冷笑……那个小贱人!
***
太景幽微紫菀,竟是坐落在涂山后山山腰,整个紫菀都被施了幻术,唯有靠近之后,才能看到。
胡月甜甜、胡翠儿出身于狐族,而狐族原本就jīng于幻术,虽然如此,但这般大手笔的幻术,她们以往竟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豪华的大门前,是两座檀香袅绕的销金炉,气象辉煌,有若天宫一般。夏萦尘等,随着白袍男子进入紫菀,旁边一带清流,蜿蜒若龙,石栏于溪、草、花、石之上架空来去,两侧一路挂着水晶琉璃各sè风灯,十几座大殿、玉宇、玉楼、阁错落有致,无不是用冰晶玉石砌成,又有宝珠挂于檐角,珍珠串于柳间。
比起许多帝王行宫,太景幽微紫菀其实并不算大,但每一石每一瓦,莫不是寻常富贵之家见也难以见着的珠花宝玉,整个一珠宝乾坤,也就难怪那般耗财耗力,最终使得蜀国灭亡。
她们在栏间走了一段,一名老者迎了出来,施礼道:“敝人简堪,乃此菀之管家,两位公主请。”领着她们继续前行。
方行为久,迎面行来五人,为首的竟是楚洲小剑圣“旭rì公子”倪金侠,在他身后的,却是他四个师兄,分别是“天昏公子”常哲、“地暗公子”白降、“扶君公子”天因帅、“长星公子”主海星,俱为楚洲天剑门“天剑”雄涂霸的内弟子,雄涂霸本有七个弟子,合称“纲常七剑”,有两人已死于祖海。
而这七剑中,倪金侠年轻虽然最轻,成就却是最高,实为七剑之首。
第242章 云笈七夜、狂火斗士
倪金侠未曾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夏萦尘,颇为惊讶。
“天昏公子”常哲、“地暗公子”白降、“扶君公子”天因帅、“长星公子”主海星见到夏萦尘,却是不免生出敌意,当rì祖海之争,他们的师妹“师剑公子”慕荣荣、“长星公子”主海星俱被人杀死,却到现在都还未找出凶手是谁。
虽然不知凶手是谁,但当时慕荣荣与主海星都是去擒夏召舞,结果被人所杀,这笔帐显然是要算在凝云城头上。
紫菀管家简堪道:“金侠公子亦为奇珍会上的贵客。”
倪金侠朝夏萦尘缓缓抱拳,眼神中似是颇有一些疑问。
夏萦尘亦是淡淡施礼,心中却暗自猜测,纲常五剑都在这里,简堪却独说倪金侠是贵客,显然其他四剑只是随他而来。倪金侠为何会被邀请至奇珍会?莫非也是因为……
两方原本就不能算是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敌人,虽有猜疑,却是无法详谈,彼此随手施礼,错肩而过。
简堪为夏萦尘、胡月甜甜各自安排了一个园子,当下,夏萦尘、夏召舞便带着小凰、鸾儿两个丫鬟住了一园,胡月甜甜、胡翠儿住在一起,黛玉和宝钗则跟了她们。
菀中,则有许多侍女奴仆,为她们提供服务。
不知不觉,天sè渐晚。
rì头落下,夜sè铺上了天空,无数烟火窜起,将夜空闪耀得绚丽多彩。夏萦尘、胡月甜甜、夏召舞、胡翠儿等晚饭过后。梳洗完毕,一同出了紫菀,移至前山,却见从山腰到山脚,灯火如龙,楼阁尽呈,明明只是白天和晚上的区别。却一下子变得热闹而繁华。
众女抬头看去,见周围有上百火云飞来飞去,每朵火云上都乘着一名红甲战士。夏萦尘动容道:“这莫非就是大齐太上皇‘火皇’座下狂火斗士?”
胡月甜甜道:“正是!每次云笈七夜。为了保证安全,让人不敢轻易惹事,云笈王都会花重金请来江湖上有名的组织前来护场。而这一次,因是在扬洲举办,大约是有齐国皇室参与,虽然如此,‘火皇’姜狂南竟会将当年随着他大破楚洲群蛮的狂火斗士派来,仍是让人惊讶。”
胡翠儿笑道:“有狂火斗士在这里镇场,大约是没有人敢再在这里闹事了。”
几人一路逛去,到处喧闹一片,有人有妖,俱是奇装异服。路旁随便摆出的摊子,放着的莫不是见所未见的古怪事物,周围的酒楼、青楼、赌场等,亦是八大洲上的著名场所,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令人眼花缭乱。
夏萦尘乃是第二次见着云笈七夜,不过第一次,乃是去年陪着夫君前往青丘,只是路过,并没有怎么游玩,但她天xìng不喜热闹。心xìng亦是淡薄,并没有太多喜悦。
夏召舞却是第一次见着这般场景,只觉比白凤国都城的集市都要热闹百倍不止,分外新鲜,跑来跑去。黛玉、宝钗、鸾儿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等盛会,紧随着她,说说笑笑。
小凰虽然很想跟着她们,但夏萦尘自身喜静,也不喜欢她的丫鬟太活,小凰虽想跟着二小姐到处乱跑,却连问都不敢问她,只是乖乖的跟在自己小姐身后,为小姐撑着一柄大红花伞。
胡翠儿道:“桑公子若是到了这里,多半会到水幻阁去找我们,我去看一看。”
胡月甜甜笑道:“我也去吧。”
两只狐女一同前往狐族的水幻阁,夏萦尘不yù妹妹玩得太疯,要在一旁看着。
姐妹二人游玩一阵,前方忽有一女叫道:“这不是萦尘姐姐和召舞妹子么?”
夏萦尘看去,见对面行来几名青年男女,说话的乃是白凤国燕郡的柔桕县主,陪在柔桕县主身边的,乃是县附马王宝和。柔桕县主与萦尘、召舞姐妹二人俱是相识,两家算是世交,王宝和在羽城时,与刘桑亦算知交,当下,夏萦尘便与他们略为交谈。
柔桕县主大声大气,王宝和在她身后,却是默不作声。当rì在郢都羽城,他与谢斜等人俱曾暗中投靠小王子,出卖刘桑,没想到后来得到消息,刘桑竟然平安无事,反而是小王子莫名其妙的,不知被何人害死。
此刻虽未看到刘桑,但他也不知道夏萦尘是否知道他出卖刘桑之事,躲在其妻身后,竟是不敢出声。
与柔桕县主同来的,还有几人,见夏萦尘姐妹二人俱是娇美,尤其是姐姐,美得近乎绝尘,等柔桕县主代为介绍之后,才知竟是名满天下的凝云公主,俱是惊讶,邀她们一同游玩。
夏萦尘本想早些回去歇息,但见妹妹兴致极高,不忍扫她的兴,也就随他们而去。与柔桕县主一起的,亦是和、扬两洲的世家弟子又或小姐,其中一人见那些狂火斗士在高处飞来飞去,周围亦有云笈王请来的高手看场,讶道:“虽然热闹,终究也只是一场集市,为何戒备如此之严?”
另一人低声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大半月里,扬洲不断有女子被人害死,传言中,竟是十多年前四处祸害无辜女子,曾惹得七位大宗师中双月华明珠、‘仙棋’单天琪两位接连追杀的‘乱rì**’子晕傲再次出山。而从那些女子被害死的地点判断,那凶徒竟是不断接近涂山,参与云笈七夜的,有许多豪强贵族,若是他们的家眷出事,云笈王岂非也是大失颜面?自是要小心戒备。”
柔桕县主讶道:“那子晕傲,不是说早已被‘火皇’率座下两大高手、一众斗士所杀?”
那人道:“消息如此,也不知真假。不过看这次,‘火皇’将狂火斗士都派了出来,如此戒备,只怕子晕傲真的未死。”
柔桕县主还要再说,王宝和却在她身后淡淡的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那子晕傲虽然残忍,但被他害死的。却也全都是些四处勾引男人、不守妇道的烂货,身正不怕影斜,你们说是也不是?”
柔桕县主回过头来。怒视其夫一眼。王宝和却是木木然然的扭过头去,不敢与她对视,虽然如此。众人无不听出他是在指桑骂槐,暗讽其妻不守妇道,不过这是他们家事,其他人自然也是装作不知。
另一边,胡翠儿与胡月甜甜也来到这里。夏萦尘见这里明明繁华热闹,胡翠儿却是一脸寂寞的样子,立时知道夫君还未到来,无奈摇头,又想着夫君啊夫君,你也是不守“夫”道来着……
*
天sè已经开始发亮。
刘桑、嫦夫人、屈汩罗纵跃在山岭之间。
刘桑抬头看看跃出山头的旭rì。叹道:“云笈七夜的第一夜,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
嫦夫人歉声道:“你们原本都有要事,却是我将你们拖累。”
屈汩罗赶紧道:“夫人不用客气,原本就是份外应为之事,更何况我只要能赶上第七夜就好。”
刘桑亦笑道:“嫦姐姐不用自责。是我们没有帮上大忙,没能一举除掉那恶贼。”
嫦夫人正要说话,远处忽地飞来十几团火云。嫦夫人蹙眉:“狂火斗士?”
刘桑惊讶看去,见那些火云也不知是如何造出,每一朵火云上都乘着一名披甲战士,甲是艳红sè的。如火如血,头上戴着缨冠,腰间插着宝剑,缨是红sè的,鞘也是红sè的。
为首战将落至他们面前,约四五十岁,雄伟神武,目光若电。战将道:“三位请留步。”
嫦夫人、刘桑、屈汩罗立在那里。刘桑踏前一步,笑道:“将军如何称呼?”
战将缓缓道:“本将北野树。”
三人立时动容……此人竟然就是“火皇”姜狂南身边两大高手之一的“rì火侵天剑”北野树?!
北野树道:“近rì有人四处追踪与调查那杀害众多女子的凶徒,不知可是三位?”
刘桑心想,这里乃是大齐,对方既已在这里截住他们,必定已是调查清楚。于是道:“正是。”
北野树道:“请问三位之名?”
虽然报上名字,北野树多半也不曾听过他,但是考虑到他若去调查,还是有可能查到他“凝云附马”这个身份,刘桑干脆随口捏个假名。
嫦夫人亦是缓缓的道:“嫦!”
北野树微微皱眉,三人中,刘桑年纪最轻,一看就知道本领最为低微,自不会被他放在心上。但是嫦夫人单是立在那里,便是雍容华贵,气度非凡,以北野树的本事,自不可能看不出她绝非常人,那连他也无法轻易看透虚实的神秘感,绝对已是超越普通人的宗师级高手,但是这个“嫦”字,却让他无法弄清她的真实身份。
他又看向边上那身背大刀的青年,青年耸了耸肩:“屈汩罗。”
北野树身后,一众狂火斗士立时动容……原来此人就是近来声名大起,又接连击败众多名家,声望直追楚洲小剑圣,隐隐为东雍洲年青一辈第一高手的屈汩罗?
这些狂火斗士对屈汩罗施以极大关注,“rì火侵天剑”北野树却知道,比起屈汩罗,这位嫦夫人更是高手,一时间,刘桑却是被人遗忘。
北野树道:“不知三位追踪那凶徒……”
刘桑道:“只是路见不平,想要仗义出手罢了,只可惜还是未能为民除害。”当下将他们假扮牡丹,虽然成功击伤子晕傲,却最终功亏一篑的事说出。
北野树动容道:“三位真能确定,那凶徒就是子晕傲?”
刘桑还未说话,嫦夫人已是淡淡的道:“绝不会错,他已修成蚀魂**,化身蚀魂。”
北野树呼出一口气:“我们虽也猜到是他,其实却也不敢肯定,毕竟,当年我可是亲眼看到他被火皇陛下所杀。不过你们既然亲眼目睹他的蚀魂,那应当就不会有错。本将来此之前,火皇陛下亦曾说过,若真是子晕傲复出,那就唯有蚀魂**方能解释。但火皇亦说,修成蚀魂**的要求极高,需将jīng血藏于母胎数年,绝非子晕傲一人便能完成。必定有一女子帮他。”
嫦夫人沉默不语。
刘桑忖道,看来嫦姐姐果然还是隐瞒了什么,不过看她样子。与其说是刻意隐瞒,倒更像是为死者讳。
北野树道:“三位莫非是前往涂山?”
刘桑道:“我们只是从行迹判断,猜想子晕傲是往这个方向逃窜。”
北野树抱拳道:“本人亦奉火皇之命。调查与追捕这凶徒,三人若是有什么新的线索,还请告知。到了涂山之后,南明娇女将军亦在那里,三位亦可以请她相助,诛此凶徒,事关我大齐声望,我等必定全力相助,亦请三位知无不言。”
嫦夫人略一额首,刘桑还礼道:“我们知道了。”
北野树率众离去……
*
刘桑与嫦夫人、屈汩罗到达涂山时。云笈七夜已经到了第二夜。
刘桑看着这繁华而又梦幻般的集市,大是赞叹,去年虽也见过云笈七夜,但毕竟只是匆匆而过,又因半身不遂。全无心情,这番再看,只觉能够弄出如此大手笔的盛会的,必非常人。
一名乘着火云的女将落在他们面前,这女将虽已年近四十,却依旧娇媚。她身上穿的是一身竹青sè的软甲,软甲显然是专门为她打造,完美的衬托出她浮凸的身材。
两个椎形翠壳罩住她的**,半截胸脯和锁骨露在外头,晶莹白皙,一看就知道保养很好。腰身是完全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纤细,柳叶般的金属薄片围在腰上,合成荷叶般的短裙,披肩和裤子都是用不知名的金属镂丝编成,普通刀剑,根本别想穿透。
娇媚的女将露出善意的微笑:“莫非是嫦夫人、屈公子?”
屈汩罗显然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尴尬的立在那里。嫦夫人却是看着她,缓缓道:“月火蚀地刀,南明女将军?”
刘桑想,果然她就是南明娇。
北野树、南明娇,实为“火皇”姜狂南身边两大得力战将。
南明娇嫣然一笑,她身材虽好,其实也不能说是有多漂亮,明明年岁不小,一笑之间,竟也是有若chūn风,别样妩媚,与明明端庄貌美,却穿得极是保守,一举一动莫不讲究,让人既不敢接近,亦无意亵渎的嫦夫人形成强烈的对比。
“妾身正是南明娇!”南明娇目光闪动着其特有的灵气,“北野将军已用传书,将三位追捕子晕傲之事告知妾身,昨rì,子晕傲又在涂山周围的几个村镇接连作案,也不知会否到这里来,妾身深感责任重大。三位似乎对子晕傲了解颇多,希望三位能够加入妾身保护云笈七夜,搜捕子晕傲的人马,尽早擒住此贼。”
嫦夫人转看向刘桑和屈汩罗。
刘桑无奈道:“小弟在这里真有要事。”
屈汩罗亦是苦笑:“我也是。”
嫦夫人略一沉吟,看着南明娇,道:“我来与你们合作。”虽然少了刘、屈二人,但有实力几可与她相比的南明娇,及训练有素的狂火斗士相助,诛杀子晕傲的机会反而更大,她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转看向刘桑,刘桑也知道,这一分开,基本上不会再有多少机会见面。他低声道:“嫦姐姐,你多保重。”
嫦夫人亦想到,虽然早已与他说好,事了之后,各自分开,只同陌路,但不管怎么说,毕竟也算是姐弟一场。眸中闪过一丝伤感,面容却依旧轻轻淡淡:“你们也是。”
刘桑想,她与娘子实是有些相似,都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
嫦夫人随南明娇去了,刘桑与屈汩罗走在一座座华美的楼阁间。刘桑正想试着打听屈汩罗在云笈七夜里到底有何“要事”,一名白袍人已掠了上来,拜迎道:“可是汩罗公子?”
屈汩罗错愕道:“正是,阁下是……”
白袍人道:“小人奉云笈王之命,前来相迎汩罗公子,入住太景幽微紫菀。”
屈汩罗沉声道:“云笈王?”
白袍人道:“正是。”
屈汩罗略一沉吟,看向刘桑:“刘兄弟……”
刘桑笑道:“屈兄只管做你自己的事去,我也得去找我家娘子了。”
屈汩罗笑道:“看你年纪不大,这么早就成家立室,不知弟妹长得如何,以刘兄弟你的xìng子,竟会被她拴住?”
刘桑得意的道:“既是我的娘子,自是沉鱼落雁,胜似天仙。”
屈汩罗失笑道:“好大的口气,难道比得和洲的凝云公主不成?”
刘桑讶道:“屈兄见过凝云公主?”
屈汩罗道:“前些rì子,倒是在南方无意间见了一面,嗯,愚兄不擅长与女人打交道,真正看过的美女也不算多,不过那位凝云公主,确实是人间绝sè,至少,我还不曾见过有哪位女子比她更美。”
刘桑沉思片刻,然后很有自信的道:“我家娘子,绝不会比她差。”
屈汩罗摇头失笑道:“果然是好大的口气。”完全不信。
刘桑问:“倒是屈兄为何还未成亲?”没成亲也就算了,但看他样子,却像是连女人的手都不曾碰过,以他的实力和名气,实是有些不可思议。
屈汩罗却是怔了一怔,迟疑了一下,苦笑道:“男人、女人……男人、女人……唉……”
……
s
第243章 分威法伏熊
见他那个样子,像是有难言之隐,刘桑暗自想着,难道他被女人伤害过?
只是,若是被女人伤害,那应该是嚷着“女人、女人”,他这“男人、女人”是怎么回事?
刘桑一惊,难道他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
他退上一步。
屈汩罗吼道:“我不是那种人。”直接从他的反应猜出他的想法。
还好,还好,要不然得离他有多远是多远。
只看他的态度,便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什么都可以被误会,唯独这种事绝对不行。
屈汩罗正要告辞,就在这时,忽有一队人马从繁华的街中穿过,那些人锦衣华服,一看就知颇有些来头,内中抬有一轿,轿上盘膝坐着一个男子,脸上抹着一层白,唯有双目和嘴露出,高帽锦袍,看上去极是怪异。
屈汩罗动容道:“这位莫非是阳梁洲的白神王?”
刘桑道:“白神王?”
屈汩罗道:“乃是阳梁洲上著名巫祝,门下颇多信徒,据说其占卜之道,极为灵验,白神王在阳梁洲上,不但富可敌国,其本身亦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他在阳梁洲的声望,仅在七位大宗师中的县狂独之下。”
阳梁洲与和洲实在太远,可说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刘桑以往自是不曾听过白神王的名头,但见连身为东雍洲年青一辈第一高手的屈汩罗,看到白神王都如此瞠目。看来这白神王非同小可。
白神王却是转过脸来,目光闪电般疾刺在屈汩罗身上,直若穿天之剑。
屈汩罗暗自一惊,竟是生出一股冷汗。旁边的刘桑也觉察到屈汩罗的气机正在被白神王快速压制,仅仅凭着那玄之又玄的目光,便压制住战败了不知多少高手的屈汩罗,刘桑也是心惊。这白神王果然了得。
那伙人抬轿而去,白神王的背影也消逝在街的另一头。
屈汩罗的脸庞闪过一丝冷笑:“有趣,有趣。”
刘桑苦笑:“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故意挑衅,屈兄莫要上他的当。”仅仅只是气势对撞,屈汩罗就已被压制得一塌糊涂。那白神王的实力,已是无限接近大宗师,屈汩罗若是受激,前去挑战他,只怕根本撑不过几招。
屈汩罗哼了一声,却也知道单凭现在的他,确实不可能是白神王的对手,心中虽然不甘,但他能够修到宗师境界,一路战胜许多成名高手。自然也不是那般冲动愚蠢,这点挫折都忍不下去的人。
当下,屈汩罗向刘桑告辞,随着白袍人,前往后山山腰上的太景幽微紫苑……
***
刘桑走在一座座楼阁之间。
他猜想娘子她们最有可能住进狐族的水幻阁。
周围车马如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又有人有妖,还有许多狐族。
在寻常地方,人与妖根本难以相处,但在这每年一度的云笈七夜里。融洽相处,彼此交易,竟似理所当然。
既然是热闹地方,自然也有许多嬉戏的少女,刘桑闲着无聊,边走边看,却觉莫说无一比得上娘子,就算是比翠儿、甜甜、召舞,有那般漂亮的也极是少见,不免有些兴致阑珊。
虽然知道,狐族的水幻阁也被迁到了这里,但毕竟不知道它在哪个位置。
旁边传来香气,乃是一座馆子。能够开在云笈七夜里的馆子,在各大洲上自然都是出了名的。
单是闻着这扑鼻的香气,便可想象内中的美味。
刘桑肚子咕咕的叫,想着这几rì追捕子晕傲,也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不如先在这里吃些东西,顺便打听一下水幻阁的位置?
方一钻了进去,迎面撞来一人。两人一个撞肩,那人冷哼一声:“哪里来的村野小子,没长眼睛么?”
刘桑定睛看去,见是一个十**岁的华服少年,身后还跟着两个奴仆。这少年狐裘箭袖,头上戴着金抹额,腰间系着软玉带。
刘桑心中冷笑,虽不认识这人,但这人显然是来找茬的。
以刘桑的感知力,早在进馆之前,便已知道门帘之后有人,刻意避让,结果还是被撞着。这人根本就是故意向他撞来。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财力,身上穿的可也是一般只有世家子弟又或富贵人家才穿得上的小科纳绫及罗,在和洲,唯有达官贵人和富贵之家才可穿丝绸锦绣,而庶民百姓只允许穿麻布之衣,这也是庶民又被称作“布衣”、“麻衣”的缘由。
大齐国虽不像和洲白凤国那般世卿世禄,在这种习俗上,其实也是相差不多,而刘桑所穿的小科纳绫及罗,又是丝绸中的上品,在白凤国的定制中,至少也要五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之为服,这人就算对他不满,也不至于直接就骂上一句“村野小子”。
另一边,传来一阵哄笑,有人道:“那位莫非就是凝云城的附马?听说他原本不过是不知从哪个穷乡僻野跑出来的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飞上枝头作凤凰,居然还穿的人模人样?”
另一人道:“本公子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沐猴而冠。”
刘桑快速看去,见那边桌上坐着五人,俱是锦衣玉带的青少年,其中一人竟是王宝和。
竟然会在这里遇到王宝和,颇有些让人意外。这些人却是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贬损起来。其中更有人大笑:“听说这小子不但出身下贱,连兴趣都极怪异,竟是好作女人打扮,涂脂抹粉的。”
另一人故作大惊:“他又不是娈童,为何要弄成那个样子?”
其他人俱是轰笑。
刘桑也不去理会他们。直接到柜边点了酒菜,这家馆子乃是从中兖迁来,其特sè是水晶包子,香香软软,有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
除了王宝和一直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其他四人与在门边故意撞他的家伙俱是出声嘲笑。惹得人人关注,又见那身穿绸缎的少年只是背对他们坐在那里,任由他们讥刺。反像被他们说中,不敢反驳的样子,人人都觉得这少年只怕真是沐猴而冠的低贱之人。
刘桑却在心中忖道:“这些人中。只有王宝和一人是我认识的,他们为何这般针对我?王宝和与谢斜那次将我出卖给小王子,刚才看他眼神,不敢与我对视,分明心虚,而且他也不像是这些人的头。他们以前既不认识我,又不像是被王宝和挑衅,那是谁让他们这般与我作对?”
心念一转:“那rì为抓子晕傲,确实弄成女装,误打误撞的撞见翠儿、召舞、甜甜她们。便以她们的行事,或会在事后打趣,却绝不会故意宣扬出去。倒是那rì与她们同路的还有一伙人,却不知那些人是谁?”
缓缓吃完水晶包子,身后那些人依旧在喳个不停。刘桑慢慢将自己的jīng、气、神提升至较为完美的阶段。在柜台付了银绽,蓦的转身,一步一步的向那几人走去……盛神法五龙、养志法灵龟、实意法腾蛇。
虽未使用任何功法,但随着他的步伐,气势一点一点的上涨,竟是惹得人人注目。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这少年什么也没有做,不过就是慢慢的走在那里,但就在这一瞬间,却让人觉得,这少年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存在,其它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背景。
少年走到桌旁,蓦的一拍桌子,攀至顶点的气势,以极快的速度发散出去……分威法伏熊。
当他一步一步接近的时候,那几人脸上还挂着冷笑,他们俱是世家子弟,这里又不是凝云城,自然不怕刘桑挑衅,又或者说,他们原本就是在等着刘桑发怒,等着他前来挑衅。
但是,当少年拍桌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硬生生桎梏住他们,让他们张口结舌,震慑在那里,虽然知道这少年如他们所料的前来惹事,此刻正好将事情闹大,偏偏不知怎的,就是无法动弹。
就像是积蓄的雷云席卷而来,霹雳闪电未发,便已让人预感到接下来的风暴。
少年虽然只是拍着桌子,然后动也不动,但他们却已是无人敢动,明明不觉得这少年有本事做些什么,但这种凝而不发的威势,却让他们觉得,只要做出些许的反抗,就会有无法预料,甚至是追悔莫及的后果出现,于是每个人都滞在那里,强作镇定的与少年对视着。
他们本有六人,刘桑只有一人。
但是刘桑那虎熊一般的目光,却将他们每一个人都威慑在内。
他们自然不会知道,刘桑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易的威慑住他们,实是对鬼谷子yīn符七术最完美的掌握和运用。
在他们呱噪之时,刘桑便已开始“养志”,不断培养自己的怒意与气势。
而他们的盛气却在不断的呱噪中,再而衰,三而竭。周围人不断听到他们不堪入耳的嘲弄与讽刺,时间一长,不自觉的开始同情起默不作声的少年,他们自己也慢慢觉得无趣。而就在他们兴致最衰的这一刻,刘桑恰到好处的借着他们的讥讽,将自己的怒意与气势提升到最强最盛,借着周围人对这几人已然生出厌恶的氛围,出人意料的踏步而来,同时将心境维持在yīn符七术“分威者,神之覆也;威覆盛,则内实坚;内实坚,则莫当;莫当,则能以分人之威而动,其势如其天”的神秘状态。
此盛而彼衰,又是借势而行,自是一下子就震慑住他们。
以凌厉的眼神盯着这六人,刘桑冷冷的道:“有一句话,你们可曾听过?”
那几人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刘桑却已冷笑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如此繁华盛会,你们这般戚戚不停,还不如趁早回家喝nǎi,不要在这里丢人了。”话一说完。就这般甩袖而去。
那几人心中虽怒,但见周围其他人看他们的目光,竟也是一脸鄙夷,有心再骂,却又觉得果然是在“戚戚不停”,一时间,怒也不是。骂也不是,竟是坐立难安,只有一人低声骂了句“什么东西”。却也不敢太过大声。
***
刘桑走在座座楼阁之间,暗中自嘲,跟那些小人在那计较。结果却忘了找人问一下水幻阁的位置。
正要找个人来询问,身后忽有香风扑至。
他心想,看来是不用问了。
那人已是软香扑来,扑在他的背上,紧紧的抱着他。
刘桑笑道:“翠儿?”
身后传来狐女既是难过又是高兴的声音:“你怎么才来?”
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几分愧疚,他笑着转过身来,将她抱住:“这不是来了么?”
胡翠儿嘀咕道:“来得好慢。”
刘桑想起,胡翠儿一直想要跟他两个人一起到扬洲来玩,结果七弄八弄。来了一大堆,而就算来了扬洲,他也没有好好的陪一下这只狐女,确实有些过分。于是牵起她的手,与她一同走在境天水月般的夜景之间。又问了起来,才知娘子和胡月甜甜都已受邀入住太景幽微紫苑,不由大是讶异。
娘子和胡月甜甜,居然跟屈汩罗一般,受邀住进了太景幽微紫苑?
这是什么情况?
胡翠儿道:“我们已打探清楚,太景幽微紫苑。其实是阳梁洲的白神王迁来,而真正邀请夏姐姐和甜甜赴奇珍会的,其实也是白神王,云笈王只是代为邀请。”
刘桑动容,竟有这样的事?
胡翠儿道:“云笈奇珍会上,云笈王似乎只是提供一个平台,就像这云笈七夜,云笈王以他的号召力,指定一个时间地点,众人纷涌而来,云笈王既不抽税,亦不买卖什么,但是,只要云笈七夜依旧是八大洲上的第一盛会,单是他这‘云笈王’三字,便已可为他带来多少好处。”
又道:“还有那本《古符秘录》,亦是白神王取来,《古符秘录》可算是道家符录之术的第一奇书,白神王将之取出,明确说明,要让《古符秘录》在奇珍会上出现,有几人必须受到邀请,对于云笈王来说,《古符秘录》这种道家奇书既能出现,那多邀几人又算得什么?”
刘桑心中忖道:“太景幽微紫苑本是白神王所有,娘子、甜甜、屈汩罗都受邀入住,适才我与屈汩罗进入集市,偶遇白神王,白神王单凭气势便压制住屈兄的气机,简直就是在挑衅……白神王到底在做什么?”
一时间,竟是完全摸不着头绪。
既然离云笈奇珍会还有五天,此刻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干脆先将它抛在一边,牵着胡翠儿的手继续乱逛。
胡翠儿一下子就活跃起来,开开心心,很是高兴的样子。
集市中,原本就有各类点心,还有许多新鲜事儿,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在一个摊边,一朵珠花形样好看,刘桑便将它买下,替胡翠儿插在髻上。胡翠儿抬起头来,娇娇嫩嫩的脸蛋上,红晕重重,大大的眼睛闪着光彩。
刘桑呵呵的笑着,正要继续瞎逛,身后传来一声叫唤:“姐夫?!”
刘桑蓦一回头,却见夏召舞与几名年轻女子正从远处逛来,这些女子中,其中一人乃是柔桕县主,亦即王宝和的妻子,在白凤国郢都羽城时,刘桑曾见过几次,另外还有一人,他亦是见过,乃是丹薰山流花派的花渐月。
一看到花渐月,刘桑立时想起,在御皇山天玄宗拜访楼玄观时,楼玄观曾说过,在他之前,又有两人询问过与那神秘印记有关之事,第一人的身份,楼玄观说他不便透露,第二人却正好是花渐月。
夏召舞纵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他,这该死的姐夫,既然到了,也不先去见姐姐,却在这里跟这只母狐狸瞎逛。
花渐月与胡翠儿亦是熟识,却是疑惑,想着萦尘的丈夫,怎的会跟翠儿如此亲密?
另外几人,却是好奇的打量着刘桑,大约是也想弄清,和洲第一美女凝云公主的丈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怎会跟一个美丽狐女手牵手的逛着集市?
刘桑却是大大方方的向她们问好,又问了旁边几女的姓名,顺便夸上一番,令得人人都对他生出好感。柔桕县主笑道:“桑附马到的正好,在羽城时,桑附马与外子交情非浅,外子也到了这里,你二人正好可以小酌一番。”
刘桑心想,王宝和哪里还有脸见他?笑道:“县公主貌美如花,能够与县公主一同小酌,才是最好。”
柔桕县主手帕掩嘴,笑个不停。夏召舞却是很想翻个白眼……死姐夫,当着我的面调戏别的女人,你就不怕我向姐姐告状?
几人会在一起,边逛边聊,刘桑谈笑风生,令得这些姑娘笑个不停,又绕了个弯,探听她们住在何处,却得知连花渐月在内,她们俱是住在醉云居。醉云居本是和洲西海镇最豪华的客栈,她们住在那里,原本并不如何出奇,只是,花渐月居然没有受邀入住太景幽微紫苑,颇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第244章 博爱和兼爱?
(求票,月票和推荐票都要啊,拼命的求票。)
是花渐月身上没有那个神秘印记,还是“身上有神秘印记的,会被邀请住进太景幽微紫苑”这个推测是错误的?没有太多线索,刘桑自然难以弄清,而他当然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花渐月把衣裳解开,把胸rǔ让他看看。
而随着这一路行进,他也开始注意到,柔桕县主和另一个女子,显然是在拐弯抹角的探听夏萦尘一行为何来到这里,又为何会被邀请参加云笈奇珍会。他心中立时醒悟过来,看来她们刚才就向召舞小姨子打探过,只可惜召舞小姨子虽然心直口快,没有多少防人之心,但她却是真不知道。
娘子不想让妹妹替她担心,从未将她胸口出现神秘印记的事告诉妹妹,夏召舞只以为姐姐是被她劝动,临时起意来到扬洲,那两人自然无法从夏召舞口中探出什么,于是将目标转向他。
刘桑装作未曾觉察到她们的用意,东拉西扯了一番,却也是“说不清楚”的样子。
柔桕县主与那女子悄然对望一眼,都想着,看来只有凝云公主一人知道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谁都知道,凝云城真正当家作主的是夏萦尘,而集羽郡主和凝云附马,都是依附于公主的存在,这两个人不知道夏萦尘此行的真正目的,也是正常的事。
虽然无奈,她们却无法去向夏萦尘试探。况且,她们也不觉得以她们的能力,真能从被誉为和洲第一奇女子、又是一向冰冷寡言的夏萦尘那探出口风,只好放弃。
刘桑却是想着,娘子为何要来扬洲,关她们什么事?
是谁让她们来探这口风?
不知不觉,又逛了一个时辰。刘桑想要去见夏萦尘,便将胡翠儿留在这里。
以胡翠儿的聪明和幻术,再加上小姨子的本事。自然不用担心有人向她们弄什么yīn谋诡计。
然后他便离开这里,前往涂山后峰……来到太景幽微紫苑,紫苑之华美。令人瞠目。
壮观的红漆大门处,自是有人守着,刘桑报上姓名,请他们代为通报,不一会儿,却是黛玉出来,将他领了进去。
紫苑内部,玉石琳琅,灯火辉煌,暖香帐。销金炉,灯笼串串,**捧珠。
刘桑想,许多人只怕就算在梦中,亦无法住进这样的所在。皆因它的奢华,早已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
来到一处庭院,见娘子正坐于花间月下,清茶淡水,自得其乐。
小凰与宝钗,则是侍在她的身后。
夏萦尘道:“夫君来得迟了。”
刘桑道:“有事耽误了。”也不隐瞒。将他与屈汩罗帮助嫦夫人追捕“乱rì**”子晕傲的事说出。
又略带歉意的道:“让娘子久等了。”
夏萦尘摇头道:“那子晕傲本就极是可恶,这等为民除害的事,夫君纵然耽搁再多,为妻又如何会去怪罪?”
又问起那嫦夫人,刘桑稍为一说。夏萦尘忖道:“不管怎么想,那‘嫦夫人’都像是那位夫人,但她既然用了假名,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到了扬洲,亦不想让人知道她在做什么,我还是不说的好。”
刘桑看了一名丫鬟、两名侍女一眼,夏萦尘会意过来,让小凰退下。
刘桑亦让宝钗和黛玉先行下去,然后再将御皇山之行的结果说出。
夏萦尘沉吟道:“也就是说,被种下这种神秘印记的,至少已是有四人,而渐月,很可能又是其中之一?”
刘桑道:“依楼玄观透露出来的口风来看,那他不能告诉我姓名的人,显然是身份尊贵,又或是有着某种特殊地位。(.)”
夏萦尘道:“此事倒是越来越离奇了。”
刘桑道:“娘子可以试着去向渐月姑娘打听一番。”
夏萦尘略一点头,又看着他来,道:“此事不到云笈奇珍会,只怕是难以水落石出,反正暂时无事,既已到了这里,离天亮还早,夫君何不去陪陪翠儿?”
刘桑道:“娘子……”
夏萦尘略一伸手,阻住他来:“你莫要开口的好,你要是说了感激的话,我会觉得自己对你纵容太过。你说的要不是感激的话,我又会觉得你负情薄幸,枉我这般纵容于你。”
刘桑小小声的道:“娘子……我是不是有些人渣?”
夏萦尘微微额首:“略有一些。”
刘桑挠头呵笑。
夏萦尘道:“不过为妻也不曾尽过多少身为妻子的义务,也不好说你就是。”
又问:“你还不去么?”
刘桑道:“我再陪陪娘子。”
两人便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着茶……不知不觉,天sè将亮,夏召舞玩了一夜,回到苑中,刘桑却又与胡翠儿四处逛了一番。
天亮后,涂山脚下,楼阁尽隐,仿佛昨晚的一切繁华都不过是个梦境一般。刘桑暗自想着,虽然是天下第一集市,但说到底也只是集市罢了,云笈王却将它弄得似梦似幻,神神秘秘,单是冲着它的神秘感,便不知已吸引了多少人。
没有回到紫苑,而是与胡翠儿入住水幻阁,这里还住着一个个狐族小姑娘。
由于有救助银丘狐族之事,刘桑在狐族里名声倒是极大,这些小姑娘一个个缠着他来。
屋子内,刘桑与胡翠儿在榻上相拥,那些小姑娘在外头叽叽喳喳。
胡翠儿搂着刘桑,眯眯的笑:“要不要把她们也抓进来陪你?她们肯定愿意。”
刘桑笑道:“你是在试探我么?”
胡翠儿道:“才不是呢,我是说真的。我们狐族的女孩子,才不会为了这种事儿吃醋。”
刘桑疑惑的道:“是么?”
胡翠儿在他胸膛划着圈圈:“我们狐族的女孩子,要的是男人的心。若是自己的男人,可以吸引到更多的女孩子,不但不会生气,还会觉得骄傲。就像猴群一般,最厉害的猴王。理所当然的可以占有所有的母猴,好的男人,就应该会被许多女孩子喜欢。”
原来你们跟猴子是一个级别的啊?
“但是呢。我们虽然不在乎是不是喜欢的人身边唯一的一个,却都想成为最重要的一个,”胡翠儿扭过头去。“但我却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
“谁说的?”刘桑翻过身,直接把她压在身下,伸入她的衣襟,揉着她的胸脯,“你就是最重要的那个。”
不管是不是,这个时候都一定要说是的。
刘桑还没有蠢到在这种时候,都不知道哄女孩子的地步。
话又说回来,建后宫是每一个男人最无耻却又最幸福的梦想,刘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也拥有了“后宫”,但不管怎样。把后宫里的女人强行分出重要和不重要,其实是一件很傻很缺德的事。
看看历史就知道了——
明明后宫三千,殷纣独爱妲己一个,所以商朝灭亡了,殷纣被人杀了。妹子也被人杀了!
周幽王独爱褒姒一个,所以西周灭亡了,周幽王被人杀了,妹子也被人杀了!
唐玄宗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所以有安史之乱,大唐差点被人灭亡。他一路逃亡方才不死,然后妹子被人杀了。
反过来看,周文王雨露均沾,有九十九子,李世民后宫亦是不少,连杨广和兄长的老婆都收,儿女也有一堆,所以两个都是雄主。
所以嘛,做人要博爱,后世西方不是一直提倡zì yóumín zhǔ博……爱么?墨家不也一直强调要一体兼……爱么?
能收就收,雨露均施,这才是个好男人……咳,我好像是蛮人渣的。
“翠儿……”刘桑将手沿着她的小腹滑下,抚在她的腿间。
然后狠狠的吻在她的唇上……云笈七夜第三夜。
刘桑领着宝钗和黛玉,走在到了夜晚,依旧车马如龙的集市里。
前方,夏萦尘与花渐月并肩行在一起,路遇一酒楼,又拾阶而上。
夏萦尘邀花渐月逛街,是想弄清楚花渐月身上是否也有那奇怪印记,刘桑自然不好跟着她们。
他领着两个侍女左逛右逛,前方忽的一团热闹。
他们挤了过去,发现被人群围住的,乃是一个原本用于马戏的大台子,台上立着两人,其中一个竟是屈汩罗,另一个却是一拂尘长袍的男子。
两人相对而立,杀气腾腾。
刘桑一打听,才知那男子,乃是道家神霄宗的“雷震华都”魏潘骨。
高处,还散落着几名乘着火云的狂火斗士,以他们的立场,虽要保护云笈七夜,避免生出事端,但这两人公平较量,各自立下生死状,只要不连累到周围无辜之人,他们自然不管。
刘桑环视周围,见石台的另一边,悄然立着五人,为首的乃是楚洲“小剑圣”倪金侠,在他身后的,则是他的五个师兄。
倪金侠背剑而立,抬头看着屈汩罗与“雷震华都”魏潘骨的对峙,一脸傲然。
周围的人亦是议论纷纷,虽说屈汩罗近来声名雀起,但一来便直接挑战道家神霄宗的“雷震华都”,所有人都觉得未免过了,毕竟,纵然已经进阶宗师境界,但两人的修为时rì摆在那里,屈汩罗进阶宗师境界,不过是这一两年的事,哪像魏潘骨在进阶宗师后,又经过了十来年的苦修。
屈汩罗手持大刀,朗声道:“久闻魏前辈神霄惊雷法雷武双修,荡邪祛恶,晚辈不才,愿以应龙霸江法领教一二。”
周围众人纷纷动容,虽然屈汩罗声名渐盛,但他以往所修究竟是何功法,却没有几人能够知道,现在屈汩罗公然自曝功法。众人才知他所练的,竟是传古大师三大绝学中的“应龙霸江法”。
魏潘骨拂尘一挥,淡淡道:“神霄惊雷也好,应龙霸江也好,功法本身不过是不断修行、提升自己的手段,何必拘泥于一功一法?”基本上,每一个能够修至宗师境界的。都习有多种不同的功法,而宗师境界与普通高手最重要的不同,在于修至宗师境界后。可以在各种功法之间快速切换,而普通高手,却只能一个功法一个功法的用。jīng气无法随意变化。
他进阶宗师境界已有十来年,道家所藏功法亦无一不是出类拔萃,他自然不愿受屈汩罗所激,限定于一套功法。
刘桑却想着:“功法快速切换乃是宗师级高手的长处,屈汩罗自己也修到那般境界,自然知道魏潘骨不可能会中他的计,只以神霄惊雷法对应龙霸江法。这就像娘子,太玄冰晶法、女魃惔焚法同时修炼,冰武双修,炎武双修。在境界突破之前,这两套功法她只能选其中一法应敌,若是强行切换,既容易生出破绽,反给敌人可趁之机。更会因为身体无法承受jīng气不同xìng质的快速切换,未伤敌,反伤身。但是在境界突破之后,她不但能够将这两种xìng质完全不同的功法同时发挥出来,现在更开始修习上霄飞廉法、九天应元法,若只是寻常敌人。仍以一种功法对敌,但一旦遇到强大敌人,各种功法快速切换,又或是同时施出,就算是本事超出她的敌人,一时间也难以破尽。”
功法切换乃是宗师级高手的长处与优势,“雷震华都”魏潘骨不但深知这一点,而且由于进阶宗师境界的时rì更长,在这一点上,应当能够比屈汩罗做得更好。屈汩罗自然希望能够限定功法,但魏潘骨根本不可能中计,既然如此,屈汩罗为何又要做出这种无聊提议?
心中快速动念,再一看去,台上两人气势涨竭,快速动了起来。
屈汩罗方自踏前一步,在他对面,“雷震华都”魏潘骨却是迅雷不及掩耳,有若九天之雷,挟着惊人威势刹那间冲到屈汩罗斜上方。
道家七宗,分别是天玄、人志、太上、清虚、神霄、内丹、玄关显秘!这七宗虽然同根同源,但所长却又各自不同,其中清虚宗讲究的是清静无为,不沾世事,而神霄宗却与清虚宗截然相反,以正道自居,讲究匡扶正义,除恶务尽,其功法亦是凌厉凶狠,以雷法为主,信奉的是“雷法为先天之法”。
魏潘骨势若惊雷,直接轰到屈汩罗面前。
屈汩罗大刀一挥,刀气有若飞龙,源源不绝的滚向魏潘骨,刀身两侧更有风起,护住龙形刀气,有若龙之双翼。
应龙,乃龙之尊者,又为有翼之龙。
应龙之翔,云雾滃然而从,震风薄怒,万空不约而号,物有自然相动耳。
屈汩罗“应龙霸江法”施出,就好像延绵不绝的大海,纵然是九天之雷,劈在深邃的大海上,都会消弥于无形。
魏潘骨毫不意外,“应龙霸江法”号称传古大师三大绝学,屈汩罗又以之连战连捷。以屈汩罗宗师级高手的威力,施出传古大师三大绝学之一,有此威力,才是正常。
不以神霄惊雷法硬拼应龙霸江法,魏潘骨身子再提,急速转变功法,拂尘如万千柔光,照入屈汩罗海一般的刀气。
屈汩罗大刀一缩,紧接着却是一团旭rì冲天而起。魏潘骨本在他的斜上方,但他一刀抬起,挥出的旭rì竟比魏潘骨更高。
台下,倪金侠蓦一眯眼:“夸父劈rì法?”
魏潘骨亦是一惊,闪电般后退。
旭rì狂砸而下。
魏潘骨不得不再次切换功法,一团雷电聚于胸前,轰向旭rì。
刘桑在台下暗自赞叹,难怪屈汩罗修成宗师境界未久,一路挑战过来,竟然连战连捷,击败不少威名更胜的高手。
在交手之前,屈汩罗便故意营造出他在功法切换上还不够随心所yù的假象,魏潘骨果然上当,一出手就是其成名功法神霄惊雷法,等屈汩罗施出应龙霸江法后,立时切换功法。在魏潘骨想来,他功法切换如此之快,屈汩罗用来化解他神霄惊雷法的jīng气一时间难以转换,功法被他克制,必定会落在下风。
谁知屈汩罗竟以同样快的速度转变功法,且一出手,便是传古大师另一绝学“夸父劈rì法”。
任何一位宗师,都必定习有好几套功法,虽然如此,但一般来说,多半仍有主次之分。屈汩罗早己算到,魏潘骨主修的功法是锐不可挡、无坚不摧的神霄惊雷法,其次修功法,则多半偏于yīn柔,如此才合道家“刚柔并济”的道理,在应敌时,也可以有更多选择。
魏潘骨想要以yīn柔的功法,一举破入屈汩罗本是用来应付神霄惊雷法的刀气,一举占尽优势,却没有想到屈汩罗竟连看也不看,直接用出了夸父劈rì法。
此刻,他的功法偏于yīn柔,虽然变化更多,但威力不及神霄惊雷法,纵然击在屈汩罗身上,亦未必能够破掉屈汩罗的护身气劲。
而屈汩罗此刻施出的“夸父劈rì法”,在传古大师三大绝学中最是刚猛,威力最大,这般硬拼,屈汩罗最多受伤,他却必定死在这里。
于是,魏潘骨不得不先退,后退中赶紧切换回神霄惊雷法,以雷撞rì。
只听轰然一声震响,rì光四shè,雷电疾闪。
台下众人纷纷侧目。
(投票投票!^_^)(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第245章 一群SB……
刘桑强忍刺目之感,定睛看去,见魏潘骨果然不愧是道家成名高手,被迫变招,又是在疾退之中,气势衰竭,纵然如此,仍是硬生生抗下屈汩罗“夸父劈rì法”的全力一击。
虽然如此,屈汩罗趁势追击,应龙霸江法与夸父劈rì法不断切换。魏潘骨强行抵挡,却是不断后退。
刘桑心知,此刻魏潘骨颓势已成,虽然勉力支撑,却是不可能撑得太久。
果然,屈汩罗一刀劈去,魏潘骨勉强挡了一击,却已被击得撞到台下,一身尘土。
魏潘骨狼狈站起,长叹一声,道:“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在下服输。”虽然未分出生死,但他比屈汩罗年长得多,两人在台上比试,他竟被一刀劈至台下,以他的颜面,自然无法再继续下去。
屈汩罗收刀抱拳:“承让,承让。”
刘桑心知,其实以“雷震华都”魏潘骨的本事,绝对是在屈汩罗之上,只可惜一招出错,满盘皆输。
而屈汩罗以“应龙霸江法”快速切换至“夸父劈rì法”的那一击,固然可以说是料敌机先,却也是一场豪赌。那一瞬间,屈汩罗其实根本没有看清魏潘骨所用功法,只是凭着感觉,猜测魏潘骨切换后的必是yīn柔有余,威力不足的yīn柔功法。
屈汩罗功法切换,固然速度极快,但终究是魏潘骨切换在前,他紧随于后,若当时魏潘骨切换后的乃是另一套同样威猛阳刚的功法。全力出手,在他刀气形成的旭rì击中魏潘骨之前,以魏潘骨的本事,已足够将他击杀。
正是因为魏潘骨低估了他功法切换的速度,想以柔克水,先破掉应龙霸江法,才给了屈汩罗可趁之机。最终无奈落败。
否则的话,两人若是慢慢缠斗,最终胜出的。只会是魏潘骨。
虽然如此,却也可以想见屈汩罗本身的智谋和不计生死、敢于豪赌的勇气。
围观之人议论纷纷,皆因都没有想到。方自进阶宗师境界未久的屈汩罗,竟真能击败道家著名高手“雷震华都”。
屈汩罗竟然厉害到这等地步,实是出人意料。
屈汩罗看到刘桑,跳了下来,笑道:“原来刘兄弟也在这里。”又转看向他身后的黛玉和宝钗:“不知哪位是你娘子?”
刘桑笑道:“我家娘子跟她的好友逛街去了,不在这儿。”
屈汩罗爽朗笑道:“可惜,可惜,你将你娘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也不知是否真有你吹的那般绝sè。”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看他,只与刘桑离开这里。往前走去。
刘桑道:“总之,屈兄往你见过的最美之人想去,便差不多了。”
屈汩罗道:“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大约便是那蹁跹一现的凝云公主,但以她的容貌。若说这世上还有第二人比得上她,我却绝然不信。”
刘桑自得的道:“总之不会比她差。”
黛玉与宝钗在他们身后,掩口偷笑。
身边是两排楼阁,灯笼遍布,既有酒楼,又有青楼。酒气飘然,红袖添香。
屈汩罗却是目不斜视。
刘桑道:“适才屈兄与魏道人一战,楚洲的小剑圣金侠公子亦在台下,屈兄可注意到?”
屈汩罗冷笑道:“自然看到了,其实我与他已战过一场,当时虽然未分胜负,我若再次与他交手,自忖,会有七八分的胜算。而他显然也没有胜我的把握,若非如此,刚才他便已向我挑战。”
又道:“只是可惜了,那凝云公主却是一名女子。”
她若是一名男子,那才真是可惜!刘桑笑道:“屈兄可惜什么?”
屈汩罗道:“那凝云公主去年年方十九,便已晋阶宗师境界,天纵才华,可惜她是名女子,若是一名男子,我倒是想与她比试一二,看看她是否一如传说中那般厉害。”
“差点忘了,屈兄不跟女子交手的,”刘桑道,“不过依小弟看来,幸好屈兄不用与她交手。”
屈汩罗道:“怎么说?”
刘桑道:“依我看来,凝云公主的本事,只怕还在屈兄之上,屈兄若是与她交手,胜算不大。”
屈汩罗失笑道:“这比你说你娘子是能够比得凝云公主的大美人,更让人难以置信。”
刘桑道:“屈兄不相信?”
“绝对不信!”屈汩罗道,“由于始皇帝的毁法灭道,武道出现断层,早几百年,连修至宗师者,都屈指可数。但是经过这几百年,玄武二道重新完善,宗师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年轻化。而大宗师的出现,更是带动了整个武道的提升。就比如‘东圣’尤幽虚,自他突破至大宗师之后,他座下的扶桑十二圣在他的指点下,亦纷纷突破宗师境界,而‘火皇’身边亦是如此。可以说,随着功法的层出不穷和逐步完善,二十来岁的宗师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继续道:“凝云公主双十年华便已修至宗师境界,确实了得,但考虑到她本是和洲王族,自幼便可接触到许多人难以接触到的功法,而她的曾祖母‘紫凤’亦曾突破至大宗师之境,虽然败在虚无道人大虚空之下,但伤重而未死,或许曾给过凝云公主许多指点,凝云公主能够在那般年纪,便突破至宗师境界,其实并无外人想象的那般神奇。”
刘桑道:“就算如此,她毕竟也是当前最年轻的宗师,屈兄突破至宗师境界,也不过就是这一两年,怎就敢确信自己不会败在她的剑下?”
“对此我却有相当把握,”屈汩罗道,“宗师境界,靠着功法的积累和修行中的顿悟。再有名师的指点,便有机会突破。但突破宗师之境,只是进晋大宗师的一个起点,接下来,却不仅仅只是靠着修行与顿悟便能提升,愚兄突破宗师之境虽然只有一年,但这一年里。不断挑战各路高手,积累了不知多少经验。而凝云公主,终究是个女子。又是位公主,自不可能天天在江湖中厮杀,这一年间。也未曾听说她击败过什么出sè人物,她纵有再多天分,但只靠才华,想要胜过多次面对强敌、几次从死亡边缘走过的我,几无可能。”
刘桑沉吟一阵,道:“屈兄说的很有道理。”
又道:“刚才小弟说,屈兄若与凝云公主交手,胜算不大,是我错了。”
屈汩罗笑道:“你知道就好。”
刘桑道:“刚才我只觉得屈兄若与凝云公主交手,凝云公主当有**分胜算。但屈兄若是博险,亦有一二分赢的可能,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屈兄若是与凝云公主交手,可以说必败无疑,一点机会都没有。”
屈汩罗讶道:“这是为何?”
刘桑只是笑了一笑。也不解释。
娘子的本事绝对是在屈汩罗之上,但只看屈汩罗赢下“雷震华都”魏潘骨的手段,他若是明知不敌,以险博险,并非完全没有机会。但是现在,屈汩罗骨子里认定娘子比不上他。自不可能像跟“雷震华都”交手时那般,事前做足万全准备,一开始就勇于豪赌,意图快速分出胜负。
面对心静如水,几乎不会犯错的娘子,屈汩罗若不从一开始就采用博险的手段,几乎不可能胜出。
屈汩罗因娘子的公主身份,认定她实战经验不足,根本就是一个错误判断,要知道,娘子在还未突破宗师境界时,就硬拼过炫雨梅花这等高手,虽然险之又险,却始终保持不败,突破宗师境界后,又闯入被认为是“戾气之所钟”的绝冀洲,经过诸多考验,又击败了实力明明在她之上的岳母。
刘桑深知,娘子的才华还在其次,更可怕的,是她那明镜一般、纤尘不染的心态,即便是与她母亲交手时,都不会蒙上丝毫尘埃,这种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的心境,让她在战斗中总是能够将自己的实力发挥得最是完美,别人想要等到她犯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她却总能等到别人犯错,岳母就是这般败在她的剑下。
当然,这种事就没有必要告诉屈汩罗了,虽然可能xìng不大,但也不敢保证他们两人就绝对没有交手的时候,他可不想去提醒屈汩罗,娘子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两人继续前行,屈汩罗忽道:“刘兄弟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刘桑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在江湖上,又有几个没有得罪人?”
屈汩罗道:“原来刘兄弟也早就觉察到,有人在跟着你。”又问:“可要为兄帮你将他们打发掉?”
刘桑漫不经心道:“不用,不过是些魑魅魍魉,根本用不着屈兄。”
屈汩罗笑道:“也是,不用说刘兄,就你身后这两位姑娘,都可轻松解决他们。”
刘桑道:“屈兄好眼力。”宝钗和黛玉乃是从蟾宫三百多名弟子中选出的佼佼者,在她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中,实力绝对不差。不过因她们修的是咒法和玄术,按理说不太容易被人看出她们的实力,不像习武者,体魄本身就摆在那里,屈汩罗竟能一眼看穿,确实很不简单。
屈汩罗却道:“只看这两位姑娘,明知道有人跟踪,yù对刘兄弟你不轨,却毫无惧意,单凭这番气质,便可想见她们的不凡。”
刘桑道:“宝钗、黛玉,屈兄夸你们呢。”
宝钗黛玉齐声道:“多谢屈公子夸赞。”
屈汩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实在是不擅长应付女人,哪怕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四人两前两后,又走了一段,正要寻一酒楼,小酌几杯。
前方忽有一个纤细的背影,只从背后看去,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家,穿着一身艳丽的红,撑着一把大红花伞。
屈汩罗停在那里,蓦的一震。红衣少女却已缓缓转过身来。注视着他:“屈大哥……”
刘桑定睛看去,见这少女模样皎好,虽然比不得娘子又或小姨子,却也算是光照琪花,身材颇为细长,胸脯却显然发育不够。她静静的立在那里,天空中。焰火冲霄,两侧的路边,灯笼一排排的挂去。莫不成了她的背景。
再看屈汩罗,却是目瞪口呆,显然是未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红衣少女,怔了好半晌,才无奈的道:“可卿……”
可卿撑着大红花伞,低声道:“屈大哥……你可还好?”
屈汩罗道:“好!好!”又赶紧道:“咳,我刚才与魏潘骨交手,气机略有些不调,我得回去静休一番,刘兄弟,我就不陪你了……”
刘桑心想,果然是美sè当头。不要兄弟,还以为这家伙真的是不近女sè,却原来藏了个这么可爱的妹子?不过他当然不是这么不识趣的人,于是呵呵笑道:“没事,你们去。你们去……咳!”
屈汩罗已经逃命一般,匆匆走了。
“屈大哥……”可卿伸出手,虽然想要将他唤住,但周围人实在太多,就是这么一瞬间,屈汩罗便已钻入人群。消失不见。
宝钗与黛玉面面相觑,刘桑看着无奈的立在那里,一脸伤感的红衣少女,亦是大感愤愤,屈汩罗那家伙,居然把显然是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找他的妹子给扔了,真不是男人,实在是太不是男人了……刘桑将可卿领到水幻阁,水幻阁的掌柜,乃是去年刘桑在云笈七夜里遇到的狐族白胡子爷爷。
与白胡子爷爷说上一声,将可卿安置在这里。可卿双手握着花伞,伞柄轻靠肩头,略略的福了一福:“多谢刘公子。”
刘桑呵呵的道:“不用,不用,我与屈兄也算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这里我熟,你只管住在这里就是。”
可卿在这里住下,刘桑带着黛玉和宝钗继续闲逛,心里想着,这妹子长得不错啊,而且看她对屈汩罗的样子,分明也是情根深重,屈汩罗那家伙是怎么回事,这么好的妹子都不要……难道他身体有恙?
前方有一伙青少年大摇大摆的行来,刘桑心中冷笑,悄然示意宝钗和黛玉,不要紧张。周围本是人多,那伙人往他这边一撞,为首少年怒瞪着他:“没长眼睛么?”
刘桑叹气……一点创意都没有。
你们就只能想到这一招么?
不过他却是一个文静的男孩子,于是微笑道:“抱歉,抱歉,是我路没走好。”
那少年冷笑道:“你以为道个歉就有用么?你把我当什么东西了?”
刘桑赶紧道:“你不是东西,你不是东西……”
那少年怒道:“你说什么?”
刘桑叹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少年身后那几人纷纷起哄,或是辱骂,或是嘲笑。其中一人更是叫道:“你身后这两个丫鬟还不错,想要道歉的话,不如把她们留下,你自己滚蛋。”
刘桑悄然环视一圈,见围观的人已越来越多,另一边街头,夏召舞、柔桕县主跟几个女孩正好往这边走来,另一边的楼阁上,娘子和花渐月立在窗口处,亦看向这里。
毫无疑问,这些人就是想要让他当着众人的面出丑。他淡淡的道:“这个就太过分了。”
那少年逼了过来,冷笑道:“就算过分,你又想怎样?”
黛玉宝钗脚步一踏,想要护住公子,刘桑却缓缓伸手,将她们止住,看着这少年,似是无奈的道:“你想怎样?”
其中一人道:“臭小子,有本事你就跟我们的段飞少侠打上一场,你若是没有这个胆量,就从飞少侠的裤裆低下钻过去。”其他几人亦是跟着起哄。
刘桑看向高处,几名狂火斗士正在那里注视,显然是在考虑着要不要中止这场冲突。他耸了耸肩:“这里好像不允许打架生事。”
段飞哼了一声:“立下生死状就没问题了。”旁边早有人拿出纸笔,他快速写下生死状,扔给刘桑,冷笑道:“若是不敢的话,就把你这两个丫鬟留下,要不就从本少爷裤子底下穿过去。”
刘桑叹一口气,只看这段风,虽然年轻,但jīng气十足,筋骨刚练,显然也是出自名师教导,在年轻人中,想必也是不可多得的武学人才。他们早已认定他绝不敢签这生死状,若他真的留下两个丫鬟,又或是从这家伙裤子底下钻过去,那以后再也不用见人,此外,若是娘子和小姨子看不下去,出来保护他,那同样也遂了他们的意,他们大可以此嘲笑,把他说成一个吃软饭,要女人保护的没用家伙。
毫无疑问,这几人跟昨夜在馆子里他遇到的那几个根本就是一伙,从一开始,他们就打定了主意要让他出丑。
刘桑故作犹豫不决,终是拿起笔,在生死状上画了个押。
段飞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真有胆量签下,他这一签,就算是他那了不起的娘子都护不了他。段飞冷哼一声:“还算是有点胆量。”
刘桑叹一口气,很同情的看着他们……只不过是一群SB!
……(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第246章 金缕衣、玉褶裙
酒楼上,夏萦尘、花渐月立在窗边,看着远处围成一圈的人群,人群中,两个少年相对而立。
花渐月道:“萦尘,你也不去帮他?”
夏萦尘淡淡的道:“为何要帮?”
花渐月道:“那段飞可是碎空门门主万碎天的得意弟子,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在扬洲年轻人中,颇有名望,令夫婿怎可能是他对手?”
夏萦尘道:“是么?”又问:“他的实力,比之召舞如何?”
花渐月笑道:“那自然还是比不了的,谁不知召舞乃是月夫人的得意传人,又有你这个姐姐亲手教导,在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中,只怕已没有几人比得上她。”
夏萦尘道:“那就没第246章 金缕衣、玉褶裙有问题了。”
花渐月错愕……另一边的一座木台上,夏萦尘、柔桕县主,以及一些姑娘家亦在观战。
柔桕县主道:“召舞妹子,你也不替你姐夫担心?”
夏召舞道:“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柔桕县主讶道:“可据我所知,你姐夫在入赘之前,似乎不曾修过玄,习过武。”
夏召舞道:“是啊。”
柔桕县主道:“那他就算一入夏家便开始习武,也不过就修了两年不到,怎可能会是那段飞的敌手?他们两人又签了生死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夏召舞道:“那段飞很厉害?”
柔桕县主笑道:“虽然比不得你,却也颇有名气。”
夏召舞得意的道:“我姐夫也比不了我。跟我比起来,他还差了那么一点点。”
柔桕县主怔道:“只差了一点点?”
“嗯,”夏召舞耸了耸肩,“当然。那是在他让我的情况下。”
柔桕县主睁大眼睛……刘桑立在那里,看着一脸傲气的段飞,其实颇有一些无聊。
这段飞的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看第246章 金缕衣、玉褶裙他这极是傲慢的样子,刘桑相信,他以往在同年龄段的年轻人中,只怕是还没有遇到敌手,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上来挑衅。
虽然如此。刘桑却有一种欺负小朋友的感觉。
虽然不想欺负小朋友,但要再不给他们一点颜sè看看,他们只会没完没了的给他找麻烦。刚才他与屈汩罗走在一起,这些人虽然缀着他。却不敢上前找麻烦,一直等到屈汩罗离开,这才撞了上来。
他自然也可以让宝钗和黛玉出手,但就算这样,这些人仍然会觉得他只是一个没有人保护、甚至是没有女人保护就毫无自保之力的弱者。
他明明没有扮猪。这些人却真把他当成了猪。
段飞身后的那几名少年又开始苍蝇般的起哄,段飞伸出三根手指,冷笑道:“三招,本少爷只要三招。就能把这小子揍得趴下。”
实在不想与这样的蠢货纠缠太多,刘桑慢慢的往前行去。
段飞轻哼一声。蓦的一踏,一拳挥出。拳劲化出一道道螺旋,正是碎空门“蛇行碎空法”。击到中途,拳劲再生变化,有若蛇一般,无可捉摸。
刘桑不得不承认,就武学基础来说,这少年确实扎实,难怪有骄傲的本钱。
刘桑脚步一错,奇诡的飘退半步,令段飞一拳击空。
段飞没有想到这一拳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被避开,微一错愕,拳劲再生变化,猛然纵起,如山一般往下直压,正是蛇行碎空法之“大蟒破象”。
刘桑身子一转,竟是恰到好处的又避开了这招。
段飞面红耳赤,他夸口说三招便能取胜,就这般过了两招,居然一点用处都没有,连他自己也难以相信。本来是想要将这小子击倒就是,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于是发起狠来,怒叱一声,狂扑而上,yù用出蛇行碎空法中的最强杀招,纵然将这小子击毙,也无所谓了……
刘桑却蓦的一声冷笑,刹那间出手,恰恰选在段飞第二招结束,第三招未发之际。
他早就知道,在这一瞬间,段飞的攻击中必有破绽。这少年夸了海口,要在三招之内取胜,只要让他前两招无效,以他的傲气,为了能够完成自夸的目标,势必要放弃本是计划好的连贯三招,力图一击致胜。
而在这个过程中,其招数的转换,必定会生出微小的破绽,对于刘桑来说,这就已经够了。
刘桑一掌击出,以万物一指的“空”,将这微小破绽急速撕裂,再施出红蟾玄功,脚步一跃,手掌一下子就按在段飞脑门处,将他按倒在地。
周围鸦雀无声,连那些刚才还在不断起哄的少年,一时也瞠目结舌,大家都在等着看段飞怎样在三招之内击倒这少年,却没想到这少年只是一击,便制住了段飞。对于刘桑来说,这实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但对这些人来说,却是出人意料的转换。
刘桑半蹲在那,盯着躺在地上,面现惊恐的段飞,冷笑道:“你不是要在三招里击倒我么?我在等着呢。”
段飞眸现恐慌,刘桑的手掌按在他的脑门处,劲气将吐未吐,而他却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过来,浑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被他制住的?
刘桑淡淡的道:“有一件事,你以后最好记住……不要随随便便被人当枪使,尤其是不要随便去挑衅那些你根本不了解的人。”
他问:“你记住了么?”
段飞咽了一口口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眼中那冰冷的杀意,那无止境的杀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件事,”刘桑叹一口气,“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记住了没有?”
段飞涌起苦涩,意气风发的前来,却落得这般下场,虽然很不甘心。但此时此刻,却也只能无奈回应:“知、知道了……”
咔!脑壳破碎,脑浆分别从两耳爆出。
静,空前的静。
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冷冷站起的少年,和地上无力的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的尸体。
没有人想到刘桑居然真的杀了他,虽然两人都签了生死状,但场边每一个人。都只以为刘桑在迫使段飞立誓,不再在他面前出现后,便会将其放过。
却没有想到,就在段飞答完话的那一瞬间。刘桑劲气吐出,直接将他杀了。
刘桑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剩下几名少年,耸了耸肩:“谁还要上?”
那几人面现恐惧,纷纷后退。
刘桑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带着黛玉与宝钗,从容的离开这里。
另一边的木台上,夏召舞亦有些瞠目结舌。皆因她也没想到姐夫居然真的就把那段飞杀了,虽说这是那段飞自找的。但在她印象里,总觉得姐夫好像不是这么杀伐果断的人……是因为姐夫总是在让她吗?
姐夫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冷酷了?如果是森大哥的话。那还差不多。
在她旁边,柔桕县主和那几名姑娘亦是瞪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凝云附马居然如此轻松的就解决掉了段飞,这种战果,完全颠覆了她们以往对那位据说本是乡野出身,毫无家世背景的穷小子的认知。
柔桕县主喃喃的道:“召舞……原来你姐夫这般厉害?”
夏召舞得意的道:“怎么说也是我姐夫嘛!”
柔桕县主却依旧不信:“你姐夫在到凝云城前,真的没有习过武?”
“嗯,他的基础功法,都还是我姐教的呢,”夏召舞笑道,“不过我姐也悄悄跟我说过一句话……”
柔桕县主问:“什么话?”
夏召舞道:“她说,跟她比起来,我姐夫,只怕才是天才中的天才!”
柔桕县主和那几位姑娘,看着凝云附马逐渐远去的背影,极是震惊……这样的话,从被誉为“和洲第一奇女子”的夏萦尘口中说出,实是让人难以置信。
柔桕县主的眼眸,yīn晴未定,其他几位姑娘看着凝云附马的眼神,却是多了几分仰慕……刘桑带着两个侍女,走在车马如龙的夜市间。
刚才,他固然可以放过段飞,但是他为什么要放过他?
反正两方都签了生死状,谁也无法指责他。
当然,就算有生死状,段飞的师门又或家人,仍有可能为了替他报仇,前来找他麻烦。
不过他会怕么?
这些魑魅魍魉的把戏,实是让他烦透了,直接杀死段飞,也是为了告诉那些在暗中针对他的人,想要找他麻烦,至少也要派些像样的人来。
快天亮的时候,刘桑来到太景幽微紫苑,进入夏萦尘所住的园中。
夏萦尘也早已回到那里,在那等着他。
盘膝坐在夏萦尘对面,夏萦尘慢慢的为他斟了杯茶,道:“夫君今夜威风得很。”
刘桑笑道:“不是我威风,是对手太没用了。”又问:“不知娘子探得如何?”
夏萦尘定睛看他:“渐月身上并无印记,被种下印记的是恒远求。”
刘桑错愕。
夏萦尘道:“就如我与甜甜一般,亦是先有那奇怪巨眼,在恒远求身后出现,紧接着,便有光芒击在他的身上,事后发现胸膛多了那古怪印记。没过几天,他便又接到云笈奇珍会的请柬……就如我与甜甜一般。”
刘桑道:“恒远求还没有到涂山么?”
夏萦尘道:“自发现那神秘印记后,渐月往御皇山天玄宗询问,恒天君则带着恒远求赶往道家七宗里的玄关显秘宗,玄关显秘宗论起符录之术,虽不及天玄宗,但其主旨在于一个‘秘’字,擅长破解许多不可解的事物。因玄关显秘宗位置更远,所以渐月先到了这里,恒天君与恒公子,估计要这两天才能赶到。”
刘桑沉吟道:“先是娘子你,再是甜甜。现在又是恒远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萦尘淡淡道:“不管怎样,暗处都必定有人图谋些什么。而所有的线索,或许都在那本《古符秘录》上。”
是这样的吗?刘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想来想去。却又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
云笈七夜的这几天里,夜里繁华,白rì冷清,仿佛黑夜与白天倒了过来。
休息了一个白天,云笈七夜的第四夜终于开始。
刘桑注意到,在表面的繁华下,云笈七夜的暗处,也隐藏着各式各样、不为人知的交易。人、妖、狐、以及各类组织聚集而来,自不免有一些龌龊又或yīn暗的交易,云笈七夜只是一个平台,一个梦幻般的平台。有好,有坏,也有许多难以说清道明的事物。
还是傍晚,柔桕县主便派人送来请柬,邀请夏萦尘、刘桑、夏召舞参加于仙阆楼举办的夜宴。
夏萦尘xìng喜清静。不爱热闹,于是便让刘桑与夏召舞一同前去。
仙阆楼亦是名楼,共有五层八角,每一角都安置着弯弯的角檐。
来到楼前。柔桕县主与王宝和在那相迎,柔桕县主姿态热情。王宝和却只是木木然然。
柔桕县主穿的是用金线缀成的金缕衣,镶有软玉的玉褶裙。一看便知其富贵,却也不显庸俗。
柔桕县主看着刘桑,娇笑道:“在羽城时,虽然听闻桑附马学宫论画,技压一众学子,只以为附马只是画技子得,到了昨rì,才知桑附马竟是文武双全,比拙夫强得多了。”
刘桑微笑:“县公主过誉了。”
王宝和低头不语,只是目光中益显嫉恨。
柔桕县主将刘桑、夏召舞请入楼中,迎面行来一个锦衣折扇的青年,朗声道:“原来召舞小妹也已到了。”
刘桑忍不住翻个白眼……你谁啊?不要跟我家小姨子哥啊妹啊的。
夏召舞已是叫道:“咦,那不是……”直接跑去另一头,跟别人打招呼去了,扔下姐夫跟那青年在那里尴尬相觑。
刘桑汗了一下,小姨子还真是娇蛮了些,就算讨厌这个人,人家来打招呼了,起码的样子也要做一下吧?
他略一抱拳:“兄台是……”
锦衣青年哼了一声,掉头而去。
刘桑:“……”这人比我家小姨子更没礼貌。
他来到小姨子身边,戳戳她的胳膊:“他谁啊?”
小姨子不屑的撇了撇嘴:“不就是那个姓越的?”
刘桑恍然……稚羽公世子越翼?
另一边,越翼与几名青年聚在一起,冷然道:“今rì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想办法让那小子出丑。”
那几名青年却是彼此对望,都有一些尴尬的样子。
越翼怒道:“做不到么?”
其中一人低声道:“段飞都不是他的对手,还被他给杀了,换了我们,只怕……”那小子出手狠辣,他们已实在不愿去惹他。
越翼冷然道:“自然不用你们去跟他交手,但这里有这么多人,你们平rì里一个个自诩有状元之才,只要用些言辞,让人知道他不学无术,只是一个草包,他以后自然不敢再出现……”
另一人小声道:“但他受过究问学宫的三迎四请……”言下之意已是很明了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学无术?
凝云附马在武道上居然也如此出sè,这个他们确实是昨rì才知道,但他学宫辩画、夜宴论美的威名,他们却不是现在才知道,在究问学宫里,一众才子轮番发难都斗不倒他,他们实在不觉得,凭着他们几人能够做到。
看着这些人诺诺不安的样子,越翼眸中闪动着怒火,一时间却也是毫无办法。与此同时,某少女曾说过的那句充满讥嘲的话,再次回荡在他的耳边:
——“如果说我姐夫是庸俗不堪可怜可笑的穷小子,那你这连我姐夫都比不了的家伙,算你娘的哪根渣?”
他只觉脸颊一阵阵的辣!
***
刘桑自也注意到越翼与一伙人在那暗自商量着什么,时不时的往他窥来。
不过无所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穿越者来了都能嚓嚓嚓嚓,又何必在乎一群宵小?
夜宴开始,仙阆楼不愧是名楼,各种佳肴美味,又有美妙歌舞,让人大动食sè。
召舞小姨子xìng子活泼,走到哪里都像是有人认识。刘桑却莫名的被人孤立开来,他自然知道,这是有人在暗中作鬼,使得无人敢轻易接近他,得罪另一伙人。而他自然也不怎么在乎,经过昨晚的事,现在那些人就算前来找他麻烦,也得先掂量掂量。
宴到途中,刘桑前往茅厕。方自出来,前方立着一个俏影,细细一看,竟是柔桕县主。
柔桕县主阿袅行来:“桑附马……”一个踉跄。
刘桑赶紧将她扶住:“县公主,你喝多了,要早些歇息。”
柔桕县主用那柔软的酥胸压着他的胳膊,抬起头来,媚眼含chūn:“奴家脚有些软,附马可愿扶着奴家,到上头歇息?”
刘桑笑道:“敢不从命?”
扶着她,经过一条石梯,两处过道,进入一间专供客人歇息的,僻静的华美屋子。
刘桑将她扶到榻上。
柔桕县主蛮腰半倚香枕,玉体横呈,慵慵懒懒。她伸出玉手,轻抚着刘桑胸膛,俏面绯红,眼眸却发着光亮:“奴家以前在羽城见着桑附马时,还觉附马清瘦纤弱,却原来附马,却也是这般魁梧强壮?”
……RV!!!
第247章 假如姐夫在……
刘桑想,这也是当然的。上次去羽城,他方自掉入凝云城未久,小时候营养不良,纵然养了几个月,也不可能壮得起来。后来营养跟上,又知道激活第四魂、运用魔神之力,负作用的多和少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自身的体魄,体魄越强,维持第四魂的时间也越长,事后也越不容易虚弱。
这一年来,他可是没少锻炼自己。
柔桕县主摸着他强健的胸膛,眼睛放光。
刘桑笑道:“县公主且在这休息,我这就去把宝和兄叫来……”脱身要走。
柔桕县主“哎唷”一声,作势yù倒。刘桑回身,再次将她扶住。柔桕县主蓦的搂住他的腰,喘息道:“桑附马难道就不愿多陪陪奴家?”
刘桑自然知道,柔桕县主以前在羽城,也算是有名的荡妇了,那些王公世子,不知多少人跟她睡过,看她这个样子,醉酒是假,勾引是真。不过他却不想与她有什么纠缠,虽说男xìng本sè,但他家中有妻子,枕边有小眉和翠儿,其实早已心满意足,对这样的一夜情,并没有多大兴趣。
虽然从心态上来说,王宝和出卖过他,他并不是那种宽宏大量,对这种差点害死他的朋友都能轻易原谅的人,又或者说,正因为是“朋友”,他才分外不能原谅,跟他老婆上上床,给他戴戴绿帽子,似乎也是一件蛮爽的事。
但考虑到他头上的绿帽子实在太多,根本就不差自己这一顶。也就提不起多大兴致。
他笑道:“我还是去找宝和兄好了。”就这般往外走去。
柔桕县主咬了咬唇,曼声道:“桑附马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在暗处一直针对你?”
刘桑转过身来:“你知道?”
柔桕县主轻轻解开金缕衣,露出艳红肚兜,娇笑道:“桑附马你过来,奴家告诉你。”
刘桑走回榻头,微笑道:“你说。”
“奴家好热……”柔桕县主拉着他的手。妖娆万方。
刘桑叹气:“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喝那么多酒,来来。脱掉衣服就不热了。”干脆伸出手,把她肚兜袄裤全都脱了。
柔桕县主心中暗笑:“原来也是一个急sè鬼。”又娇娇媚媚的道:“桑附马,来。你若是……呀!”
刘桑抱起她,往墙壁上使劲一扔,让她赤条条撞了上去,落在地上,痛得打滚。柔桕县主怒道:“你、你……”
刘桑却是看着她,冷笑道:“其实昨夜我就算不杀段飞,他也不敢再来惹我,县公主知不知道我为何非得杀他?”
柔桕县主滞了一滞,僵在那里。
刘桑冷冷的道:“我不是很喜欢杀女人,所以。县公主……你最好不要试着做第二个段飞。”就这般走了出去。
来到石梯处,却见一伙少年等在那里,见他这么快下来,一时有些发怔。
柔桕县主勾引我,这些人等着捉jiān。反正她的名声已是浪无可浪,想要我跟她一起发臭?甚至是,那女人反咬一口,说我强jiān她?
刘桑心中冷笑,又看着这些发楞的少年,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抱歉,让你们失望了,今天状态不佳,结束的太快,啦,她在上面等你们呢。”
自顾自的与他们擦肩而过。
那些少年迟疑着,往楼上走去。刘桑以“窃风免视术”侧耳倾听,先是听到柔桕县主不断的谩骂,那几人在那安慰,然后便是一声嘤咛,显然是赤条条的县公主,让他们忍不住那诱惑,接下去便是一团秽语。
刘桑摇了摇头,见王宝和木木然然的立在远处,于是走了过去。
王宝和看到他,脸sè微变。刘桑却全无敌意,只是走到王宝和身边,随手拍了拍他的肩,叹道:“宝和兄,你真的是……忍辱负重啊。”
王宝和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看向另一边,召舞小姨子居然跟一伙姑娘在那里,喝得满脸通红。
刘桑无奈,跑过去拉她走。
“做什么做什么?”小姨子居然还要打他。
刘桑不管那么多,把她拉出仙阆楼。
来到外头,虽然已近子时,但对于昼夜颠倒的云笈七夜来说,其实还早。
鸾儿和黛玉、宝钗都不在这儿,在进入仙阆楼前,他们便已让她们三个自个儿玩去了,他与召舞小姨子都不是夏萦尘,像这样的盛会,不会非让丫鬟在门外等着他们。
“喝,姐夫,我们去喝……”小姨子拉着他,又要往回走。
这丫头……
出来时,小姨子还好一些,夜风一吹,酒意上涌,连路都走不好。刘桑无奈摇头,这丫头到底喝了多少?干脆直接将她背起。
夏召舞使劲捶他背,终是无力的趴在他的背上。
觉察到那充满弹xìng的两个白兔对自己身体的挤压,刘桑无奈的道:“没事喝这么多做什么?”
夏召舞嘀咕:“又不关你事。”
迎面欢欢笑笑的走来一伙狐女,胡翠儿和胡月甜甜俱在其中。
胡翠儿见到他们,叫道:“她怎的了?”
刘桑叹气:“你看着不就知道了?”
胡翠儿拉着他:“桑公子,不要管她,你把她扔掉去,跟我们去玩好不好?”
夏召舞手指一伸,戳着他的脸:“你敢?”
“我不敢我不敢。”刘桑翻个白眼。
那些狐女笑个不停。
让胡翠儿跟甜甜她们玩去,若是看到鸾儿、黛玉、宝钗,就告诉她们他和召舞已经先回去了。
刘桑背着小姨子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段,召舞小姨子从后头搂着他的脖子。枕在他的肩上,嘀咕:“姐夫,你就好了……”
刘桑道:“什么我就好了?”
召舞小姨子道:“姐姐对你越来越好,连你和翠儿鬼混都不管。可是人家呢……”
刘桑惊道:“我可没有跟你鬼混。”
“你说什么啊?”美少女直起腰来,使劲拍他背,“谁要跟人鬼混啦?去死去死去死。”
刘桑笑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美少女双手叠在一起,架在他后颈略下方的位置。抬起头来,看着夜空:“可是,人家想见见森大哥都见不着……”
呃……难道她刚才是在喝闷酒?
不过这种事。他好像真的帮不上什么忙。继续装“森大哥”去骗她?他没有那么无耻,如果能骗一辈子,或许真的无所谓。骗了一辈子,也许就不能算是骗了。但他不可能一辈子扮“森大哥”,扮到后面,或许只能让“森大哥”消失,又或许会被她发现真相,但不管怎样,她都会伤心难过的吧?
他叹一口气。
美少女却又使劲拍他。
“又怎么啦?”会被你拍散架的。
“姐夫,快看!”夏召舞指着夜空,兴奋的叫道,“流星雨!快看。流星雨。”
刘桑蓦一抬头,果然看到一颗颗流星从夜空划过,划出道道绚丽的光芒。夜空被这些流星点缀着,就像是巨大的画盘抹过艳丽的sè彩,明明画得漫不经心。却是一种让人留连忘返的美。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着这惊艳的美景。
刘桑想,要是跟娘子一起看着就好了。
却听背上小姨子也在喃喃着:“要是森大哥在就好了……”
刘桑正自苦笑,却又蓦的眯起了眼。
夜空中,有六颗流星彼此回旋,宛若六颗拧在一起的扫帚星。一同划破星空,由远而近。
那是什么?刘桑一阵心疑。
那六颗流星已轰在涂山山头,整个大地都震了一震。
那莫名的异象,令得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刘桑看到“月火蚀地刀”南明娇率着一大批狂火斗士赶往山头,前去查看。
“姐夫,”召舞小姨子兴奋的拍着他,“我们也去看看。”
“好。”刘桑正有此意,展开青烟纵,往山头掠去。
方掠至山腰,两名狂火斗士已将他们截住:“山头现有异象,南明将军有令,所有人暂时不能上山。”
刘桑无奈。
召舞小姨子更是嘀咕:“有什么了、了不起的。”
虽然心中好奇,刘桑自然不会为了这种事去得罪南明娇和这些狂火斗士,更何况这些狂火斗士可都不是好惹的,他们可是“火皇”姜狂南亲手训练出来的狂战士,就算他激活第四魂,也很难闯过他们布下来的防线。
只看,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这些狂火斗士马上便能做出反应,布下防阵,封住山头,便可知道他们是如何的训练有素。
回头看去,召舞小姨子已是摇摇晃晃,刚才就已醉得差不多了,被他带着飞掠,酒意上头,更难支撑。没奈何,只好从山腰处绕了过去,来到后峰的太景幽微紫宛。
进入园中,娘子与小凰居然不在。
园中放着茶案,案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以此判断,刘桑立时知道,娘子也是方走未久,她只怕也是见到六颗流星撞向峰头,想要知道发生何时,赶去观看。由于娘子本身修为已达宗师之境,太景幽微紫苑又是在山腰处,离峰头近,她登上峰头时,那些狂火斗士还没带得及布下防线,自然不像他被拦在外头。
太景幽微紫苑,许久以前本是蜀国的帝王行宫,就算只是一个园子,亦是大得出奇,内中有两座金殿、玉楼十二。刘桑将小姨子背到她所住那间楼阁,将她放在白玉床上。
屋内有四颗月明珠、四柱龙须烛,荧光满地,灯火通明。
刘桑定睛看去,美少女憨憨的睡在那里。
她穿的本是一件蜜合sè金百蝶对襟襦衣,外罩浅红小袄,懒懒的躺在那里,小袄半解。襦衣不整,不经意间,露出裹着美妙酥rǔ的单薄抹胸,抹胸上的图案乃是“喜上眉梢”,那只喜雀无巧不巧的落在左rǔ的凸点上,让人很想把它赶走。
刘桑想起在他上一世里,好像每个小孩子都会被问到的问题:“树上有五只鸟。用枪打掉一只,还剩几只?”
现在他也很想把小姨子抓起来问:“梅树上有一只喜雀,用手抓掉那只喜雀……”
小姨子的下身。是一件及膝的短裙,但因他刚才背着他,把她放下的关系。短裙翻到腰上,露出一整件翠sè的袄裤,浑圆的翘臀被裹得紧紧,双腿因处女本能下意识的紧夹,袄裤在腹下形成小小的皱折,虽非放荡,却已诱人。
或许是因为酒意的关系,她脸上的两个酒窝异常的显眼,小嘴骄傲地嘟着,眼睛眯成弯弯的缝儿。
刘桑叫道:“召舞?召舞?”
美少女嘀咕道:“什么事啊。鸾儿?”
好吧,连人都认不出了。
刘桑道:“至少也要洗把脸再睡……”
美少女双腿一踢,把绣花鞋踢掉,往床上一滚,撒娇道:“不要。”
见她趴在那里。发髻凌乱,屁股翘翘。刘桑心想,不要就不要吧,幸好你还知道说不要,没有说随便,否则真想把你给随便了。
又想着。至少把她肩上的短袄脱了,让她睡得舒服些。于是坐到床边,抓住短袄两侧袄肩,往下拉去。美少女的双手自然地向后反剪,又软软的垂了下去。
把短袄扔到一边,正要翻开被子帮她盖上,她又蓦的滚了过来,抱住他的腰,居然还把他的大腿当作枕头,红红的俏脸对着他的小腹,小嘴儿嘟喃了几句。
刚才柔桕县主**裸的在他面前,都没有勾起他的**,此刻看着憨态可掬,毫不设防的小姨子,刘桑竟生出莫名的冲动,只觉小腹涌起一股股暖流,很想把什么东西就这般塞入她骄傲而又湿润的双唇。
赶紧压下绮念,去扳她双手,想要把她移好。
美少女居然把他抱得更紧,小脸紧紧贴住他的小腹,发出梦呓般伤感而又难过的声音:“桑大哥……”
还在想着“他”么?刘桑无奈的叹一口气,双手结成一个圆,轻轻的喝了一声,太yīn、太阳、少yīn、少阳四气喷薄而出,渗入她的体内。这只是一个安魂镇魄的咒印,大约可以让她美美的睡上一觉,不用担心做噩梦,想要让她一下子酒醒,却是不太可能。
原来她酒醉后,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轻轻推了推她:“召舞……召舞……”
美少女猫咪般搓着眼睛:“什么事啊鸾儿……”
又认错人了。刘桑道:“以后在外头不要喝那么多酒,知不知道?”
“有什么关系嘛,”小姨子嘟哝着,“姐夫也在嘛……”
是因为我这个姐夫在,所以想着我总会保护你,好好带你回家吗?唉,难道你不知道,姐夫也是很可怕的?
想要提醒她姐夫也是男人,男人都是可怕的,不过想一想,这不是在说自己吗?自然也就算了,话又说回来,在这种情况下,提醒她估计她也记不住。
按着她的双肩,想要让她躺好,她却反过来抱着他,爬树一般往上爬。刘桑赶紧叫道:“躺好,躺好。”
“鸾儿,”美少女叫道,“我要尿尿……”
“啊?”刘桑呆了一呆,干咳两声,“忍着,先忍着……”还是等真正的鸾儿回来得好。
“忍你个头,”美少女使劲打他,“死丫头,我要尿尿。”
看来她是忍不住了……刘桑一阵头疼。
没奈何,取来夜壶放在地上,再来扶她,偏偏醉酒后的美少女连坐都坐不稳。无奈之下,他只能先把她抱到腿上,一边抬头看天花板,一边摸索着,帮她解袄裤,本以为会麻烦些,没想到解得轻车熟路,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天赋。
把她的裤子脱到膝上,露出白白嫩嫩的**,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好事做到底,于是把她翻过来,从后头托住她滑滑的大腿,蹲在那里,帮她对准夜壶,不一会儿,便传来淅淅的声音。
声音居然很长,看来她真的是憋坏了。恰在这时,外头忽的传来轻微声响,刘桑一僵,难道是娘子回来了?要是娘子在这种时候回来,看到他抱孩子一样抱着她光屁股的妹妹……刘桑一阵紧张,偏偏又不能在这关键时候把小姨子扔掉。
光影幻动,一个倩影掠了进来!刘桑赶紧看去,发现进来的不是娘子,而是黛玉。
黛玉刚一进来,正要叫唤,忽的僵在那里。
看着半蹲在那里的大宫主,和在大宫主怀里撒尿的三宫主,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刘桑汗了一下,等小姨子一结束,赶紧把她放到床上,找东西帮她擦了一下,手忙脚乱的帮她穿裤子,同时祈祷着娘子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回来,皆因比被娘子看到自己帮她妹妹尿尿更难解释的是,被娘子看到他在帮她妹妹穿裤子。
好在心想事成,娘子并没有马上回来。
把小姨子放好,替她盖好被子。刘桑回过头来,叫道:“黛玉?!”
守在外头的黛玉听到他叫唤,难为情的走了进来。
把她叫进来干嘛呢?刘桑想啊想,虽然把她叫了进来,却发现现在好像已没什么事需要她了,小姨子睡都睡着了,还是不要吵她的好。他唔了一下,朝着瞪大眼睛看着他,等他吩咐的黛玉,好心的问:“你……想不想尿尿?”
黛玉呀的一声惊叫,跑了出去。
刘桑耸了耸肩……好心提醒她一下,用得着吓成这样么?好人真是做不得,唉,这都什么世道啊?
回过头来,看着露出可爱酒窝,沉沉睡去的小姨子,他发出充满了yīn险与恶毒的yín笑,从怀里掏出一根碳笔,开始……在她脸上画花。
……RV
第248章 快点啊……
正如刘桑所想,当那六颗流星从夜空砸下时,夏萦尘便已带着小凰,纵到山顶。
身边疾风连响,与她们一起纵向山顶的,竟然还有几人,夏萦尘环视一圈,首先看到的便是倪金峡与屈汩罗,然后便是一位十七八岁、身穿紫sè大科纳绫及罗的少年。
涂山本有两峰,两峰相隔,不过一丈,这一丈相传乃是大禹治水时亲手劈开,当然,神话故事终究只是神话故事,反正也无人能够证实。
流星坠落之处乃是前峰,这一丈之堑自然难不住他们。
跃了过去,却见前方已被流星砸出一个大坑,大坑之内,又有六个小坑。
六颗陨石落下,为何会砸出这种坑内之坑,却是难以让人弄个明白。
夏萦尘立在坑边,沉吟不语,夜风清冷,吹拂着她的衣裳与秀发。
往边上看去,倪金侠、屈汩罗、紫衫少年亦在看着深坑。
几人中,夏萦尘天xìng不爱多话。
倪金侠与她和屈汩罗,勉强来说,是敌非友,自也不会主动开口。
屈汩罗不擅长与女子打交道,与倪金侠也只有打过半架的交情,自也不会去跟他们说话。
倒是那紫衫少年左看右看,小心问道:“不知几位觉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倪金侠低头看着深坑,冷笑一声:“屈兄觉得呢?”
屈汩罗直接道:“妖气!”
紫衫少年疑惑道:“妖气?”
“屈某乃是阳梁人士,与其它七洲比起来。阳梁洲妖类盘踞,群魔乱舞,所以对于妖气,我的感觉比较敏锐一些,”屈汩罗缓缓道,“刚才那六颗陨石,分明是裹着妖气而落。”
紫衫少年有些紧张:“但这里却看不到妖怪……”
屈汩罗环视一圈:“虽未看到妖怪。却有妖气凝而不散。”
倪金侠道:“公主觉得呢?”
夏萦尘清清冷冷、面无表情:“无意见。”若只是陨石砸下,她未必有心思前来察看,就因为觉察到那六颗流石合成一股强大的妖气。从天而降,她才生出念头,想要来看个究竟。
紫衫少年吁出一口气。又看向夏萦尘:“这位想必就是和洲的凝云公主?在下楚云羽,久已听闻公主之名,想不到会在这里见着。”
夏萦尘淡淡的“嗯”了一声。
紫衫少年略有些尴尬,却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看向另外两人:“两位想来就是金侠公子,汩罗公子,两位英名,云羽仰慕已久,幸会幸会。”
屈汩罗笑道:“好说,好说。”
倪金侠却是将楚云羽打量一阵。忽问:“楚兄弟也是住在紫苑之中?”
楚云羽道:“正是。”
倪金侠还要再问,一团银sè焰火破空而来,落在他们身边,却是“月火蚀地刀”南明娇。
南明娇环视一圈,一眼看到楚云羽。微一错愕,还未说话。楚云羽已是抱拳道:“楚云羽见过娇夫人,娇夫人好久不见。”
南明娇娇笑道:“原来是楚公子,确实许久不见。”一群狂火斗士紧随而来,南明娇立时下令:“封住山头,不许任何人进入。布好阵势,小心保护……诸位。”
一众狂火斗士立时领命。
倪金侠、屈汩罗、夏萦尘不约而同的看了楚云羽一眼,俱都猜到这少年颇有来头,才能让“火皇”姜狂南身边两大高手之一的南明娇如此紧张。
南明娇看向大坑,动容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云羽道:“汩罗公子说,是有妖怪作粜。”
南明娇道:“妖怪?”
屈汩罗道为:“我说的是妖气,并非妖怪。”
楚云羽错愕:“这之间,有什么不同?”
屈汩罗道:“妖,固然有妖气,但有的时候,就算不是妖,也会有妖气,我只感应到妖气,并没有发现妖怪,这就是最大的不同。”
南明娇带队四处检视,除了这一个大坑,及内中的六个小坑,却未能再找出什么异象。
正自疑惑之际,忽有一副将疾掠而来,道:“将军。”
南明娇道:“何事?”
那副将禀道:“山下有一女子被人jiān杀,怀疑是子晕傲所做。”
南明娇脸sè微变,看向一边。楚云羽道:“娇夫人只管忙去,不用在意我等。”
南明娇下令:“派人送几位回去。”自己纵着银sè焰光,往山下疾飞而去。
南明娇赶到山下,来到一座豪楼,周围已被封锁,楼中则有一个长裳褙裙的女子,和数位大齐名捕。
那女子正是嫦夫人。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虽然已经死去,脸上却依旧凝固着欢爱中的愉悦,衣裳半裸,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胸脯也被人啃食。
南明娇沉声道:“可查清了她的身份?”
一名捕头道:“这位姑娘乃是中兖洲名jì桃秀秀,与过往被子晕傲害死的那些女子一般,yīn分不足,津血亏尽,乃是yīn虚而死。经查,其上半夜与人行酒作乐,并无异常,散宴后回到此处,她丫环为她买醒酒药汤,回来想要将她叫醒,才发现她已死去。”
嫦夫人冷哼一声:“看来子晕傲,确已到了涂山。”
南明娇道:“虽然如此,仍是拿他毫无办法,此刻的涂山山脚,人实在太多,八大洲上的人都有,纵是要守株待兔,也不知他会挑谁下手。”
嫦夫人轻叹一声,亦是无奈……
王宝和踏着沉重的步子,来到门边。
推开门。见其妻半裹着一条毯子,近乎**的躺在榻上,腿间还残留着欢爱后的残痕。
他的眸中闪过愤怒的火花。
柔桕县主却毫不在意,没有她这个县公主,所谓“县附马”就什么也不是。她可以不要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却不能没有她,这样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两人间的尊卑与地位。
她慵慵懒懒的伸了个腰:“客人都走了么?”
王宝和冷冷的应了一声。
柔桕县主打个呵欠:“你也下去吧。”
想到自己在她面前,直有若下人一般,王宝和心中益发的yīn沉与愤怒。却最终还是就这般扭头而去。
“没用的东西!”柔桕县主哼了一声。
又想起那把她脱光后扔到墙上,不顾而去的凝云附马,心中恨得咬牙。虽然恨得咬牙。但拿来与自己丈夫一对比,却又觉得那少年才是真正的文武兼备和霸气。
柔桕县主眼睛放光,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让那少年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却未注意到一团黑影,从窗户悄地声息的溜了进来,沿着地面,慢慢向她滑去……
刘桑终于等到夏萦尘从山顶回来。
两人隔着茶案而坐,小凰和黛玉守在旁边,同样从集市回来了的宝钗和鸾儿则照顾夏召舞去了。
夏萦尘将她在山顶看到的情形说起。
刘桑亦是惊讶:“妖气?”
夏萦尘道:“虽有妖气,却未见着妖魔鬼怪。亦未找到陨石的残骸,也不知那六颗流星,到底是何东西。”
又道:“刚才还得到消息,子晕傲又在山下犯案。”
刘桑叹一口气:“那恶贼只要活在世上,便不知会有多少女子被他害死。”
夏萦尘慢慢的喝着茶。
刘桑道:“娘子好像并不在意此事?按理说。那恶贼专一祸害女子,娘子应该义愤填膺才是。”
夏萦尘略一沉吟,道:“对此等恶贼,自然是会不屑与愤恨,只是对那些被他害死的女子,却也同情不起来。”
她自身端庄。对那些声名狼藉、不守妇道的女子,自然没有多少好感。再加上她本是公侯之女,纵然被称作奇女子,自幼所形成的教养和观念始终在那里,对那些青楼的贱籍女子,从骨子里的看不起。
目前,被子晕傲所害的都是那两类人,虽然不能说那些女人都是咎由自取,但她确实无法对她们生出同情。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清的心态,由于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便抛夫弃女,离家而去,虽然总是装作淡定,但这其实仍是从小梗在她童年记忆里的一根刺。这也是刘桑刚入凝云城时,即便是对这场婚事完全无感,对这场婚姻,她也不曾反悔的主要原因,皆因从内心深处,她实不希望自己变成母亲那样的女人。
当然,随着她与刘桑之间接触的越来越多,刘桑也越来越让她惊奇,比起最开始时她对自己夫君那几同于路人的态度,两人现在的关系已不知好了多少。
刘桑大体上可以明白娘子的态度。
只不过,跟娘子不同的是,他对那些被害的女子颇多同情。在这个时代里,一旦入了贱籍,便极难脱出,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真的喜欢用自己的**来换取金钱?她们大多数原本就是穷苦人家的女儿,或被父母所卖,或是幼时被偷,直接卖入青楼,其身世本身就让人同情。
至于那些不守妇道的女子,也许在道德上她们有错,但那不是她们活该被人杀死的理由。
作为一个好歹也算是两世为人,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他,在这一方面,相对看得开些。当然,所谓“看得开”,那指的是别人的老婆,如果自己的老婆也是那样,他肯定把她扼死。
不过考虑到自己也有了小眉和翠儿……
他单手撑着案几,歪着脑袋看着夏萦尘。
夏萦尘淡淡道:“又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对着他,就是很想翻白眼。
虽然逐步的发掘到夫君的许多优点,但另一方面,却也觉得他越来越欠揍。
刘桑轻声道:“娘子。你真好……”
夏萦尘瞅他一眼:“你又做了什么?”
呃……
天sè慢慢的开始亮了。
天亮后的涂山,反而变得安静,就仿佛昨夜的喧嚣,只不过是个雾一般的梦。
刘桑一直睡到中午,方才起来,梳洗更衣后,来到外头。发现召舞小姨子坐在那里。
夏召舞一看到他,立时瞪大眼睛。
夏召舞咬了咬嘴唇,瞅着他:“你昨晚……有没做什么奇怪的事?”
刘桑赶紧举手坦白:“你脸上的花是我画的。”话又说回来。本以为她早上必定会大叫一声,冲到他房间找他麻烦的。
“花?”美少女摸着她自己的脸,没有明白过来。
鸾儿却是强忍着笑。端着点心水果,放在小姐面前。
刘桑立时明白过来,他在小姨子脸上画的花,昨晚就被这丫头擦掉了。
在我脸上画花?美少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刘桑在她面前坐下,教训道,“喝酒伤身,而且女孩子喝那么多酒很不好的,知不知道?”
美少女嘀咕道:“还敢说我?”
刘桑道:“为什么不能说你?”
美少女叫道:“你自己搂着柔桕跑到楼上去,又是怎么回事?”
“喂喂。那是她喝醉了,我扶她上去,你没见我一下子就下来吗?”话又说回来,你有这么注意我吗?
小姨子嘀咕:“那一下子,也可以做很多事的。”
刘桑翻个白眼……你把我的能力看得太逊了。
悄悄看向周围。还好娘子不在,否则单是“搂着柔桕县主跑到楼上去”这一句,就解释不清楚。
夏召舞却又瞅着他:“你昨晚真的没对我做什么?”
刘桑笑道:“废话,就是把你送了回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也没做。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起身离开这里。
美少女点着脸颊。抬头看天……没有就好。
不过自己怎么会做被姐夫抱着尿尿那么奇怪的梦?
用手捂着脸蛋……好害羞……
离开太景幽微紫苑,刘桑来到水幻阁。
方一来到阁前,便看到红衣少女可卿撑着大红花伞,茫茫然的立在门前。
刘桑问道:“可卿姑娘,还没有见到屈兄么?”
可卿低下头去,一脸黯然。
这两晚,屈汩罗显然一直都在避开可卿,可卿前往太景幽微紫苑,屈汩罗不见她,等在山脚,屈汩罗不出来。
这么可爱的一个妹子,这般委委屈屈的前来找他,他居然躲瘟神一般躲着,那家伙活该做个老处男。
如果说自己是穿越者之耻,那家伙简直就是男人之耻。
进入阁内,一伙狐族小姑娘瞅着他,眯眯的笑。
与她们聊了一阵,虽然谈不上打情骂俏,却也开了一些不算过分却也有伤大雅的玩笑。小姑娘们笑个不停,也不害臊,看来“狐女厚脸皮”……咳,“狐女多情”这句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来到胡翠儿所住房间,敲了敲门。屋内传来慵慵懒懒的声音:“谁啊?”
刘桑笑道:“是我!”
胡翠儿道:“你是谁啊?”
刘桑……败。
狐尾娘嘻嘻的笑声传来:“桑公子,你进来就是。”
刘桑进入房间,随手将门关上,来到榻边。
屋内生着炉火,温度较高,胡翠儿侧躺在榻上,未盖被子。此刻,她穿的是一件“两当”,所谓“两当”,其实便是双片式的肚兜,普通肚兜乃是单片,而它却是两片合成,将胸腹与后背一同遮住。
前兜绣着大红图案,有八朵莲花,四条金鱼,合在一起,便是“莲莲有鱼”。饱满的胸脯被其包着,恰在两团鼓进亵衣的雪坡中,系着两条细带,从肩头搭过,连接后片。白白的玉臂呈在外头,腋下与臀侧,亦是一片雪白,同样只是由两条带子连着,一眼看去,就像是两片枫叶,夹着诱人的肉团,尤其是从胸侧望入,鼓胀的**露出一截,美妙的峰尖将露未露,别有媚态。
前兜最下方的角儿,刚好挡住了女xìng最神秘的部位,虽然只是长出的一角,却又画了两个妇人,抬着一顶小轿,这个却不知是什么讲究。后兜则有一条火红sè的狐尾从兜下伸出,弯成美丽的月牙形,轻巧的放在榻上。
觉察到少年欣赏的目光,狐尾娘的俏脸涌起飞红。
刘桑坐在床边,轻抚着她浑圆光洁的美臀。
狐尾娘的火红狐尾轻轻的摆动着,很是开心的样子。
将她抚摸一阵,刘桑问道:“翠儿,记得在绝冀洲时,你提到过狐族特制的媚药,你可还有带着?”
狐尾娘从床头的衣裳里搜啊搜,取出一个小瓶子,又睁着大大的眼睛:“桑公子,你想用它做什么?我可告诉你哟,这药儿虽可令男人yù火焚身,但对女孩子,可是没有用的,你要是想把它用在夏姐姐又或是召舞身上……”
喂喂,谁要用在她们身上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胡翠儿娇笑道:“莫非你是觉得可卿妹子可怜,想用在屈汩罗身上,让他和可卿妹子度过那一刻**?”
刘桑没好气的道:“我有那么无聊么?不管再怎么觉得她可怜,那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屈汩罗真的不喜欢她,就算耍手段强迫他们在一起,只怕最后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只不过是多了一对独夫怨妇罢了。”
胡翠儿撑着他的大腿,猫儿般爬了起来,用明媚的大眼睛看着他,嘻嘻笑道:“难道桑公子是要用在自己身上?不过桑公子已经很威风了,就算没有它,翠儿都快要承受不住,桑公子难道要弄死翠儿?”
哇,这么荒yín无耻的话你也说得出来?虽然明知道她暗施媚术,故意挑逗自己,刘桑还真是被她弄得yù火大动,忍不住便将她压了下去,将手伸入她的前兜,又往下乱摸。
胡翠儿更是开始解他裤头。
刘桑方要进行下一步,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蓦一抬头,却见窗户早已被人打开,那些狐族小姑娘一个个睁大眼睛趴在那里,你推我来我搡你。又悄悄嚷着“快看快看,要开始了”、“快点啊,快点啊”……
刘桑汗了一下……
……
第249章 我家娘子啊……
虽说这些小姑娘都不害臊,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害臊的,但刘桑毕竟不是AV男主角,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真是进行不下去。
胡翠儿气得跳了起来,狐火一招,往窗外冲去,那些小姑娘变成狐狸,嘻嘻笑笑的往下逃。
胡翠儿扭过头来,脸红红的看着他。
那些小姑娘在外头嘻嘻哈哈的,刘桑不是那种别人越看越兴奋的变态,只好停了下来。只是这样子yù发未发,还真是难受。
胡翠儿却是体贴,悄然将手伸出他的裤裆,为他缓解灾情。
刘桑舒服的吁了口气,一边享受她的揉捏,一边问道:“为什么这媚药只对男人有用?”
胡翠儿道:“因为它只作用于阳jīng,男人跟女人的身体儿,原本就是不一样的,它可以让男子的阳jīng变得异常活跃,中了这种媚药的男子,若不将阳jīng发泄出来,便会极其难受。”
刘桑道:“有多难受?”
胡翠儿手指头儿松开,停在那里。
好吧……非常非常难受……
他在心中忖道:“从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子晕傲的作为,他的蚀魂乃是以jīng、血、魂魄炼成,由于没有身体,jīng虫成了身体最主要的一部分,自是容易饥渴冲动。但是,这可以解释他的行为,却无法解释他为什么可以通过那种事情来治疗伤势。记得上一世的网文里,经常提到采yīn补阳之类的邪术。难道他也是在采yīn补阳?”
又忖道:“那些被他害死的女人,死时的样子看上去非常愉悦,但子晕傲现在只有蚀魂没有身体,很难想象能够靠着那影子般的‘身体’让女人满足,而那些女人死时的样子,与其说是身体上的,倒更像是jīng神上的。就像吸了白粉一般。子晕傲能够从双月华明珠、单天琪、姜狂南三位大宗师的追杀下接连逃脱又或死而复生,跟他的蚀魂和靠女人治疗伤势的秘术,肯定有很大关系。如果不弄清这个,就算再把他杀一次,弄不好他也还是会出来。”
隐隐觉得子晕傲让那些受害女子jīng神迷醉。跟这种狐族特制的媚药让男人xìngyù亢奋,至少在原理上是一样的。刘桑继续问着这瓶媚药的药xìng与成分,狐尾娘摇着狐尾,一边用手帮他“按摩”,一边解答。
弄到后来,刘桑实在是忍不住了,捧着她的脑袋,往自己腹下按去……
陪了胡翠儿大半个下午,离开水幻阁,见可卿落寞的从远处行来。
他问:“又去见屈兄了?”
可卿黯然地立在那里。
刘桑心想。这世上有两种男人最是可恨,一种是子晕傲这样子的,违背女子意志,伤害她们身体,还有一种就是像屈汩罗这样子的。同样是违背女子意志,伤害怀chūn少女的心灵。
这两种人都是可恶可恨,果然还是我这种男人最好。
不忍见她这般伤感,刘桑打着保票:“可卿姑娘放心,我一定让屈兄来见你。”
可卿充满希冀的抬起头来,看得他一阵心软。
屈汩罗啊屈汩罗。伤害这般柔软的女孩的心灵,你可真是人渣。
回到太景幽微紫苑时,已是傍晚。(.
太景幽微紫苑本是行宫,自然极大,目前已知娘子、甜甜、屈汩罗、倪金侠,还有那个叫楚云羽的少年都受邀住进这里,但除了娘子和甜甜因彼此相识,两座园子离得极近,其他几人其实隔得极远,纵在紫苑之中,也很难撞上。
紫苑东隅,有一座赏枫亭,刘桑便在那里摆好酒菜,请苑中侍女帮他去请屈汩罗。没过多久,屈汩罗便来到这里,笑道:“刘兄弟好兴致。”
刘桑亦笑道:“闲着无事,特来找屈兄喝喝茶。”
屈汩罗道:“你家娘子呢?你不将她带来,可是怕我揭穿了你吹的牛皮?”
刘桑嘿笑道:“我家娘子美得天上有地上无,这真不是吹的。”
两人相对而坐,饮酒聊天……
紫苑另一隅的阁楼间,夏召舞泡在热水中,暖暖的洗了个澡。
昨晚的酒意已是完全消退,被热水这一泡,脑袋益发的清醒。
只是有些事情,越想越是郁闷。她叫道:“鸾儿,进来!”
鸾儿飘了进来:“小姐,有什么事儿?”
夏召舞趴在桶边,晶莹的水珠在背上串串的滑落。她瞪着鸾儿:“我问你,昨夜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在床上了么?”
鸾儿道:“是啊。”
夏召舞道:“你回来时,只有附马在?”
鸾儿不明白她的意思:“黛玉也在呢。”
黛玉吗?夏召舞跳出澡桶,匆匆擦好身子,穿好衣裳,到外头找到黛玉:“黛玉,我问你,昨晚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
“啊?”黛玉一下子就慌张起来。
夏召舞逼视着她:“说!!!”
黛玉道:“这个、这个……”
夏召舞冷笑道:“大宫主要护着,我这个三宫主的话就不听么?你信不信我拿针戳烂你的嘴儿?”夏召舞吓唬她。
黛玉怯生生道:“其实、其实大宫主也没做什么,就只是、只是……”小小声说了出来。
夏召舞张大嘴儿僵在那里……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
抓着头发乱跳……那居然不是做梦?那怎的不是做梦?完蛋了完蛋了,再也嫁不出去了……
刘桑与屈汩罗坐在亭中喝酒,周围秋枫飘卷,每一片,都艳红得有若火焰。
此时本是秋季,正是枫叶最美的时候。而紫苑里的枫叶也不知是什么品种,飘卷起来,又分外的好看。
酒到中途,刘桑正想开口,让屈汩罗晚上去见可卿,远处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两人扭头看去,一个美少女已风一般飞掠而来。往桌上大力一拍,死死瞪着刘桑。
刘桑叫道:“喂喂,又怎么了?”
美少女的脸憋得比枫叶还红。拳头握得紧紧的,虽然很想揍姐夫一顿,偏偏又有外人在。她虽然蛮撞,却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女孩子,在外人面前,再怎么也要给姐夫一些面子,不肯让他丢人。
于是只好顿在那里。
气冲冲的跑来,却又梗在那里,揍也不是,说也不是,反而更加难受。-. -
刘桑立时知道……看来这丫头酒真的醒了。
她已经想起来了?
刘桑笑道:“我说……”
“回去后再叫你好看。”夏召舞气呼呼的扔下一句,转身往回走。脚踩得重重的,把满地的枫叶踩得咯吱咯吱。
刘桑叹一口气……那又不是我的错。
屈汩罗笑道:“这位莫非就是弟妹?好大的脾气。”
刘桑干咳两声:“不是,不是……我的娘子没有这么野蛮。”
屈汩罗道:“是么?不过这位小姑娘脾气虽然不好,却也是个美人儿,你娘子若有她这般美丽。便已是艳福不浅。不过要说比得凝云公主,却还差了一些。”
刘桑道:“我娘子比她还漂亮。”
屈汩罗道:“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刘桑嘿笑道:“要不,我们赌上一赌?”
屈汩罗道:“赌什么?”
刘桑道:“屈兄见了我家娘子后,若是还觉得我在吹牛,认为我家娘子比不上凝云公主,我就认输。反之。就是屈兄输了,那屈兄今晚就要去见一见可卿姑娘。”
屈汩罗苦笑:“果然是可卿求你来的么?”
刘桑笑道:“屈兄怕输么?”
屈汩罗道:“问题是,你家娘子若是站在这里,就算我觉得她比不得凝云公主,总也不能直接说出……”
“屈兄只管说实话就是,”刘桑道,“不如再加上一句,天下间,若是有一人觉得我娘子的美貌输于凝云公主,就算我输。”
屈汩罗讶道:“你对你娘子还真有这般自信?”
刘桑笑道:“废话,我的娘子,还会比不了别人?不是我吹牛,就算凝云公主再漂亮十倍,她都可比得。”
屈汩罗道:“赌就赌。”他只觉得,凝云公主已可算是人间绝sè,若说还有人能够比她漂亮,甚至“凝云公主再漂亮十倍都可比得”,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刘桑得意的道:“不是我说,凝云公主虽然漂亮,但是我家娘子……”
屈汩罗蓦的抬头,却见远处,一个纤纤倩影缓步而来,竟然是凝云公主。他赶紧戳了一下刘桑,虽然刘桑是夸他娘子,但把凝云公主拿来相比,总是不好,更何况谁都知道凝云公主xìng情冰冷,又颇有实力,刘桑若是惹怒了她,只怕很难有好下场。
刘桑却似毫无所觉,继续道:“我家娘子啊,那端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貌赛天仙光照琪花,商周妲己见之惭,吴越西子比不得,西周褒姒枉称美,不及吾妻一展颜,莫说凝云公主漂亮十倍,纵然漂亮百倍,我娘子也一般漂亮,皆因这世上再无人比得上她,不但如此,我家娘子更是温柔体贴,端庄娴淑,所谓绝代有佳人,幽居在人间……”
屈汩罗使劲戳他。
刘桑蓦一回头:“呀,娘子?”
夏萦尘道:“原来夫君在此,倒叫为妻好找,夫君在做些什么?”
刘桑道:“我在向屈兄夸你呢。”
夏萦尘道:“是么?”
“是呢。”刘桑殷勤的挽着她的手,往枫林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往屈汩罗指了一指……晚上去见可卿。
屈汩罗张口结舌,定在那里。
——“天下间,若是有一人觉得我娘子的美貌输于凝云公主,就算我输。”
——“莫说凝云公主漂亮十倍,纵然漂亮百倍。我娘子也一般漂亮。”
敢情他娘子就是凝云公主,所以才敢说此大话?就因为是同一个人,所以谁也不会说他娘子不如凝云公主漂亮,也正因为是同一个人,凝云公主若是漂亮十倍百倍,他娘子岂非也跟着漂亮十倍百倍,自然是“一般漂亮”?
靠!!!
刘桑跟着夏萦尘。往紫苑西隅掠去。
他道:“娘子,我们去哪里?”
夏萦尘道:“恒天君与恒公子俱到了,我们且去见见他们。”
刘桑道:“他们也住进了紫苑?”
夏萦尘道:“正是。”
两人掠进了紫苑西隅的一座园子。在那里,早己等着六人。
其中三人便是胡月甜甜、恒远求、花渐月。
另外三人,一名身穿紫袍。峨冠长髻,颇有威严。
一人身穿青袍,面容柔和,约五六十岁左右,双手负后,可以看出其一派宗师之气度。
最后一人却较为矮小,年纪也在四五十岁之间,穿的黑衣,若是立于暗处,几乎不为人注意。
夏萦尘先将刘桑引到紫袍之人面前。道:“这位便是森罗万象城的恒天君。”
另外两人,夏萦尘亦不认得。
那青袍之人踏前一步,道:“这位便是刘桑刘贤侄么?”
刘桑道:“前辈是……”
那人略一拂须:“老夫御皇山千玄子,刘贤侄手抄《道德经》,令我道家得己重新找回这缺失已有数百年之经典。老夫一直都想要亲身向贤侄致谢。”
刘桑讶道:“原来是天玄宗宗主!”赶紧施礼。
道家虽有七宗,但天玄宗差不多算是七宗里人口最多,声势最大的一宗,天玄宗宗主千玄子亦是名满八洲。
恒天君见刘桑一出现,千玄子便向其道谢,颇有些讶异。恒远求却因去年的云笈七夜上,亲眼见证刘桑手抄《道德经》交给楼玄观之事,又知《道德经》对道家的重要xìng,倒没有太多惊讶。
花渐月指着旁边那矮小的黑衣人,道:“这位前辈,便是道家玄关显秘宗的鬼影前辈。”
鬼影子淡淡的点了点头。
道家七宗里,玄关显秘宗创宗最晚,亦不如何为世人所知,对这位玄关显秘宗宗主,夏萦尘与刘桑,都没有太多了解,以往似乎也不曾听到他的什么事迹。虽然如此,但他既然是道家七位宗主之一,其一身绝学相必也是非同小可。
夏萦尘与恒远求、花渐月亦有一些交情,与恒天君也非初次见面。恒天君显然也不是喜欢多说客套话的人,直入正题,缓缓道:“听渐月说,萦尘侄女与这位甜甜姑娘,亦曾遭遇与远求一般的怪事?”
几人看向夏萦尘和胡月甜甜。
夏萦尘略一点头,胡月甜甜苦恼的道:“也不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都还没个头绪。”
刘桑取出两张宣纸,上面分别画着她二人身上的印记。
千玄子接过一观,沉声道:“这两个印记,与恒公子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内中所藏的这个符,这两张,一为散气符,一为唤雷符,而恒公子身上的,却是聚云符。散气、唤雷、聚云同为我道家的天象六符之一,这六符,分别是天、风、雷、云、雨、气,六符合一,则是‘真阳丽天符’。”
刘桑心中一动,道:“前辈,既然如此,拥有这种印记的,会否共有六人?”
千玄子沉吟道:“亦有可能。”
刘桑道:“目前这太景紫微紫苑里,受邀入住的,恰好也是六人,除了我娘子和甜甜姑娘、恒兄,剩下便是东雍洲的屈汩罗、楚洲的倪金侠,还有一位唤作楚云羽,却不知其身份……”
千玄子截然道:“那位楚公子,乃是本洲人士,他身上亦有这种印记。”
刘桑问:“晚辈前些rì子前往御皇山,见到楼兄,楼兄说在我之前,亦有两人询问与这印记有关之事,现在已知其中一人是渐月姑娘,另一人,莫非就是那位楚公子?”
千玄子道:“虽非楚公子,却是他的至亲,亲身代他前往御皇山询问此事。”
刘桑心想,这“亲身”二字用得有些微妙,看来,即便是对天玄宗这种知名大派来说,那人亲临御皇山,都算是“屈尊”,看来那人的身份,必定尊贵无比。
夏萦尘却淡淡道:“那位楚公子,莫非其实不是姓楚,而是姓姜?”
千玄子沉吟一阵,道:“这个,老夫不好透露,不过公主应当是猜着了。”
说是“不好透露”,却分明还是透露了。
夏萦尘略一点头,心想果然如此。
千玄子道:“这印记,我与鬼影,也只能认出这天象六符,和一些并无多大用处的符录,单是以此,实无法判断出它的作用。印记之中,似还藏有yīn阳家的阵……”
刘桑道:“那个是古音移魂**!”
千玄子动容:“古音移魂**?”
刘桑道:“断不会错,古音移魂**分作咒和阵两个部分,这印记里的,就是其中阵的那一部分。”
千玄子略一沉吟,却是看向旁边的鬼影子。
鬼影子缓缓的道:“古音移魂**,虽是yīn阳家的传古秘术,但据我所知,极少人用。古音移魂**,似乎可以将一个人魂魄,在特定的环境中转移至婴儿又或孩童身上,但要求极高,一旦出错,或是变得残疾,或是更糟,连命魂都会受到损害,以至于魂飞魄散,在yīn阳家以往的案例中,似乎还未有人成功过。”
刘桑想,看来这位玄关显秘宗宗主对此确实是有极深了解,说的跟忧忧差不了多少。yīn阳家星门的文曲星主,就是在移魂的时候被忧忧趁机杀死,而忧忧也在使用古音移魂**的过程中,虽然移魂成功,却是变成瞎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