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小姨子和姐夫
第220章 小姨子和姐夫
刘桑掠到远处山崖上,悄然看着夏召舞。
夏召舞搂着“受伤的脚”坐在那里,楚楚可怜的样子,竟是我见犹怜。
现在,是否应该变成“森大哥”出去?
刘桑叹了口气,觉得这样子还是不好,他能够把这“森大哥”扮上一时,难道还能一直扮下去?这可不是网恋,彼此不认识的两个人凭着虚假的形象就开始“交往”,等到在现实中见面时,发现不符合自己的期待,直接分手了事。
像召舞这种看似野蛮其实单纯的女孩子,是很容易受伤的,要是她深深的喜欢上那所谓的“森大哥”,最后发现不过是一场骗局,她真能承受得了那样的打击?
要是娘子知道了,也肯定会一剑劈死他的吧?
所以,还不如让召舞小姨子从现在就开始幻想破灭。
就这般躲在暗处,看了许久,一阵雷云从天际涌来,轰隆隆的响了一声,刷下暴雨,少女居然也一直坐在那里。
夏天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这般到了中午,浑身湿透的小姨子依旧动也不动。
难道是我那兽夹做得太过头,真的把她的脚给弄断了?刘桑不由得一阵紧张。
……
***
夏召舞浑身湿透,蜷缩在草地上。
阵雨后的空气,更加的清新,远处挂起一道七彩的虹桥。
美少女搂着双腿,孤单单的坐在那里。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却没有等到她想要等待的人。
是他不关心我吗?还是说他……
一想到,也许森大哥在与“东圣”尤幽虚血拼后,身受重伤,甚至有可能已是死在绝冀洲,而自己却不知道,心里蓦地涌起一阵阵揪痛。他还好吗?他是否还活着?他是否真的平平安安?
明知道森大哥很可能有危险。不但帮不了他的忙,竟然还想着要去危险的地方,让他来保护自己。我真的是……太任xìng了……
但是真的好想见一见他,想要知道他是不是平安。
远处的虹桥,慢慢的散去。
少女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仿佛已变成了冰雕。
前方,一个人影慢慢的走近,她蓦的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着身前的男子。
木制的面具,yīn冷的气息,宽松的长袍……温情的目光……
她猛地跳起,却是双腿一麻,往前栽去,扑入的。却是温暖的怀抱。
她的心跳得好快:“森大哥……”
蒙面的青年轻叹一声……这样做真的对吗?
只是,实在是不忍心让她继续等下去。
他一把抱起美少女,将她抱入林中,美少女睁大眼睛,一阵紧张。
将她放在石上。蒙面青年蹲下来,检查她受伤的小腿,缓缓的道:“脚骨没断,只是伤到了皮。”
感受着足踝与男子手掌的接触,美少女脸红红的扭过头去:“嗯。”
蒙面青年却猛的站起,浑身杀气腾腾:“我去帮你杀了他。”
美少女大吃一惊。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杀、杀谁?”
“你姐夫!”蒙面青年身上腾起森然黑气,连语气都是冰冰冷冷,“竟然欺负一个女孩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去杀了他。”
身子一闪,竟然就这般消失不见。
“不要!”夏召舞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吓得跳下大石,紧追而去,追到林外,却哪里看得到森大哥的影子?
完蛋了完蛋了,原本只是和姐夫演一下戏,装一下可怜,没有想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森大哥可是连七位大宗师之一的“东圣”尤幽虚都不怕的绝世高手,一根指头就可以把姐夫掐死。
姐夫啊姐夫,你这瘦主意可是要把你自己给害死了。
只是虽然是姐夫出的主意,但姐夫也是为了帮她,一想到姐夫会被森大哥杀死,少女的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如果姐夫真的因为被森大哥迁怒而死,那怎么办?
她竟是急得想哭。
不顾一切的施展纵提之术,想要赶回城中保护姐夫,前方人影一闪,蒙面的青年挡在了她的面前。
少女一头栽入他的怀中,被他抱住,也没有心思顾得害臊,她赶紧抓住对方衣襟:“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姐夫他、他只是……”
蒙面青年淡淡的道:“只是跟你演了一场戏。”
夏召舞怔了一怔,终于反应过来,心中忖道:“说的也是呢,森大哥可是大宗师级的高手,此时此刻,‘暗魔’这个名字可是已经顶替‘东圣’,成为名震天下的七位大宗师之一,我和姐夫是真打假打,他难道还看不出来?”
嚅嚅的道:“对不起,森大哥。”
蒙面青年道:“知道错了?”
身子依旧被他搂着,连两只脚都悬在那里,感受到那亲密无间的接触,少女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难为情的道:“嗯。”
蒙面青年将她放下,揉了揉她的发髻,安慰一下:“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身子一闪,消失不见。
虽然他已经离去,少女雨后彩虹般的情怀,却仍是涌起一阵阵的喜悦……森大哥还是关心我的……
幸福的发了一阵呆,夏召舞往凝云城飘去,还没到城门口,便看到姐夫拿着一柄花伞,站在那里。她疑惑的问:“姐夫,你怎么在这里?”
刘桑抬起头来,叹一口气:“还不是刚才那场雷阵雨,本来想要给你送伞,谁知刚出城门雨就停了,干脆就在这里等着。”
美少女心想,姐夫也很关心我。
刘桑问:“见着他了?”
美少女低低的嗯了一声。刘桑笑道:“我出的主意不错吧?”
美少女瞅他一眼:“根本就是个瘦主意。他早就看出我们是在演戏。”
刘桑道:“废话,当然要让他看出来。”
夏召舞讶道:“你早就猜到森大哥知道我们在骗他?那你还跟我一起演?”
刘桑耸肩:“他要是看不出来那不就糟了?他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关心你,然后把我当成欺负你的恶棍,那我还有命没命?”悄然打量着小姨子,见她衣裳都已湿透,紧紧的贴合在身上,将浮凸的曲线轻巧地勾勒出来。悄然鼓出的酥胸天然的挺着,纤细的柳腰平滑地往内收紧,裙摆在腹下腿间不经意的形成一个“丫”形。又将翘臀裹得紧紧,充满着青chūn迷人的诱惑。
没有注意到姐夫的目光,美少女的心中涌起一丝愧疚……只想着要见森大哥一面。却完全忘了替姐夫考虑,自己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以后再也不能这个样子了。
她轻轻的道:“姐夫,对不起……”
虽然没有雨,rì光却是强烈,刘桑撑起花伞将她遮住,笑道:“谁让我是你姐夫……哎呀!”小姨子回身一脚,轻轻踢在他腿上,娇笑道:“这是你前面踢我的。”兔子一般欢快的跑了。
看着她终于开心起来的笑容,刘桑感觉自己也开心了许多。虽然如此,却又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雨后的晴空,心想……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虽然小姨子开心起来,感觉很好。但回头想想,这不是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吗?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撑着花伞,潇潇洒洒的往城内走去……
***
夏召舞回到自己的屋子,鸾儿见二小姐被雨淋得浑身湿透,吓了一跳。赶紧弄好木桶和洗澡水,虽然是雨后,但毕竟是酷暑,何况还是南方的酷暑,毫无一丝冷意,水温自然也不需要太热。
夏召舞脱去湿衣,柔美的肌肤,轻盈的体态,她踏入桶中,轻轻的擦洗着自己的身体。
把手放在左rǔ上,只觉得心儿还是跳得好快。
原来森大哥真的一直都在保护我,还有,明明知道我和姐夫在骗他,他还是出来了,森大哥真好。
紧接着,心灵深处又闪过另外一个念头……姐夫也很好……
姐夫那么好,要是没有森大哥,说不定我也会爱上姐夫吧?这般一想,美少女的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赶紧把娇美的身子往水下沉去,让火辣辣的脸颊没入水中……我在想什么呢?
他可是我姐夫……
***
刘桑在凝云城内转了转,又到点兵场,履行了一下身为军师将军的职责。
回到侯府,忽地发现正门处的广场上停着豪华的马车,还有许多抬着大箱子的侍从,看起来像是送礼的,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从何而来。
正自疑惑间,娘子的丫鬟小凰飘了过来,道:“附马,小姐正在到处找你。”
刘桑赶紧随着小凰前去,来到接待贵宾的阁楼,却见岳父与娘子将一人送了出来。娘子见他到来,并未多说什么,却向那人道:“还请贵使先去馆中歇息,此事事关重大,容我父女商量一番。”
那人施礼道:“只等侯爷与公主消息。”率身边侍从离去。
刘桑疑惑的问:“娘子,这些人是……”
夏萦尘淡淡的道:“为公子翼说亲,想要迎娶召舞的婚使。”
迎娶召舞?难怪广场上那么多大箱子,原来全是聘礼?刘桑一个错愕:“公子翼?哪个公子翼?”只听这人能够将“公子”二字摆在前头,又让岳父与娘子对这婚使如此礼待,便可知这位公子翼来历非同寻常。
夏萦尘缓缓道:“稚羽公的大公子越翼。”
刘桑心中一震……
***
流明侯、夏萦尘、刘桑、本该出征的城守晃嵩,以及城中一些重要人物,在议事殿中聚在一起。
流明侯全无主见,只得看着夏萦尘,道:“女儿,这门亲事你怎么看?”
夏萦尘扫视一圈:“诸位觉得如何?”
其中一人道:“稚羽公乃是和洲上有实力推翻朝廷,改朝换代的几位大诸侯之一。若能够与他联姻,我凝云城在诸侯中地位倍增。”
另一人道:“况且那‘东越霸王’薛钟背后的势力很可能就是稚羽公,薛钟的地盘和人马越来越大,眼看着就是往我们这边席卷而来,若是我们与西海镇能够联姻,说不定这一仗可以不用打。”
座下几人议论纷纷,却多是赞同联姻的。当然这也是极为正常的事,相比起凝云城夏家,稚羽公不管是声望还是地位都要远远超出。两边若是联姻,凝云城一方显然是高攀了。甚至可以说,稚羽公的提亲实是大出众人意料。简直可以用“喜出望外”来形容。
夏萦尘看向晃嵩:“老将军怎么看?”
晃嵩拂须,一阵沉吟,道:“此为侯府家事,侯爷与公主自己作主便是。”
晃老将军这般说,其他人立时不好再开口。夏萦尘却淡淡的道:“公侯之家无私事,更何况联不联姻,关系到整个凝云城的未来,怎可以一句‘私事’处置。”
晃老将军犹豫一阵,转向一旁:“军师如何看?”
刘桑暗道一声老狐狸,原来这老头也这般滑头。
其他人对夏萦尘了解还不够深。自然不知道,对于娘子来说,凝云城固然重要,妹妹一生的幸福更加重要,就算是为了“凝云城的未来”。她也绝不会把妹妹推入火海。
娘子原本就是极有主见的一个人,像这种事,她只怕根本容不得别人插手,至于开个会议,询问一下,表示自己绝不因私废公。那不过是身为上位者的姿态。
而晃嵩把握不住公主的心意,干脆往刘桑一推,论公事,刘桑身为军师将军,本就应该出谋划策,对一些重要事务给出意见,论家事,他的另一身份是凝云城的附马,公主的丈夫,也有给出建议的立场。
话又说回来,明明是城中的大事,又事关小女儿的终生,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觉得最后的决定权在公主身上,岳父还真的是可有可无啊。
想到这里,刘桑心中一动,喃喃的道:“没有道理的。”
夏萦尘看着他来:“没有道理?”
“这场婚事根本就没有道理,”刘桑道,“稚羽公的野心人尽皆知,更何况他原本就有称霸和洲的实力,就算想要联姻,他将底下诸公子中选出一人来,与我们联姻也就是了,公子翼可是他的继承人,不知有多少条件,可以跟远比我们实力更强的世家门阀联姻,为何却要娶召舞?他想从我们这得到什么?”
夏萦尘沉吟道:“我凝云城虽然只是小诸侯,但近来因海上贸易的成功,积累了许多财富,而玻璃的出现,更是直接侵蚀掉以前控制在稚羽公手中的琉璃贸易……”
刘桑道:“对于稚羽公这种野心家来说,联姻的目的无非就是为钱或是为势,我们没有势,只有钱,如果他们能够藉着这场婚姻一举控制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海路和各种生意,自然是有赚头的,但问题是,召舞只是二小姐,就算联姻,我们也不可能把整个凝云城陪嫁过去……”
夏萦尘目光一闪,纤手轻放颊边,先是因夫君的话若有所悟,紧接着又缓缓放下,嘴角溢着一丝冷笑。
座下几人一时未能反应过来,晃嵩却不愧是经历过许多风雨的老江湖,蓦地站起,沉声道:“我马上加派人手,守护侯府……”
夏萦尘却是略一伸手:“不用。”
刘桑道:“娘子……”
夏萦尘定睛看他:“提亲若是成功,他们想我死,若是我们拒绝提亲,却又如何?”
刘桑低声道:“提亲若是成功,那‘东越霸王’薛钟和他控制下的大批人马,必定会停止向我方发兵,因为他们接下来只要杀了娘子,藉着召舞的名义,从内部控制凝云城就好。提亲若是被拒,薛钟必定直接发兵,试图一举攻占凝云城,娘子更要死,谁都知道娘子乃是凝云城的主心骨,娘子一死,凝云城必乱。所以,不管我们接不接受提亲,刺客多半都已在路上。”
除晃嵩之外,其他人这才明白过来,面面相觑。
流明侯担心的道:“女儿……”
夏萦尘淡淡的道:“无妨。”
刘桑却也不放心:“娘子,你在和洲名气太大,稚羽公若是要派人杀你,派出的必定是最厉害最难缠的刺客,普通兵将根本无法挡住。”
夏萦尘道:“你与父亲会否也同样有危险?”
刘桑道:“虽有这个可能,但谁都知道,在凝云城中,只要娘子你还在,就算杀了其他人,也没有多少意义,所以他们的首要目标必定是你。”
夏萦尘缓缓的道:“那就让他们来杀我好了。”
流明侯道:“那这场亲事……”
刘桑心知,娘子是绝不可能把她妹妹嫁到她无法照顾的地方,对于夏召舞来说,娘子既是其姐,亦是其母,由于岳母在她们小的时候就已经不顾而去,娘子将她的妹妹一手带大,两人既是姐妹,又似母女。
若是一般的门阀世家,女孩子的婚姻大事,多由父亲做主,出于政治上的目的,将女儿嫁出,做母亲又或是做姐姐的多半毫无办法,但凝云城中的大小事务原本就是由娘子来决定,自不存在这个问题。
“此事不妨先拖着,”他低声道,“还请晃老将军作好准备,今晚带兵出城。”
晃嵩立时明白过来,既然还是要出兵,那就说明这场亲事早晚是要拒绝的,于是应一声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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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刘桑便代表凝云城,前去稳住西海镇派来的提亲使团。◎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当天夜里,晃嵩却是带着兵马,悄悄出城……
***
和洲中部,一片荒凉的山野间。
远处,有一座废弃的村落,就在去年,村里还住了许多人,但此时此刻,战乱四起,村里的人早已死的死逃的逃。
盛夏本是瓜果飘香之际,然而现在,莫说瓜果,就连果园里的树皮都已被人啃食,躲避饥荒和战乱的流民一批又一批的经过,直到方圆十里几无人烟,到处都是无人掩埋的骸骨和尸体。战乱造成了生产的破坏,食不裹腹的百姓纷纷暴动,又引发更大的战乱,流兵与盗寇就像蝗虫一般四处扩散,也不知何时才能有个尽头。
原本是一个悲凉与荒芜的所在,但是此时此刻,却有一个奇怪的小女孩,就这般坐在乱石之间,旁边升着炉火,火上烧着热水,女孩就这般坐在那里,双手捧着jīng美的大玉杯,慢悠悠的喝着茶。
她的瞳孔无法聚焦,分明已是瞎了,虽然如此,她孤伶伶的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动作一丝不乱,竟也其乐无穷。
只是饮着饮着,却又不免叹一口气。
那该死的小婴,已经消失好多天了,要么是迷路到哪里去了,要么就是把她给忘了。
想来也真是一件无奈的事,小婴虽然得了那种奇怪的剑,可以在空中飞来飞去。但没有她的指点,飞都不知道往哪飞,四处迷路。但没有小婴,她却也是举步维艰,星眼无法一直使用,而不用星眼,虽然拥有出奇的感知力和记忆力。只要是走过一次的路,都能够记住,但和洲她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来过。
偏偏这里又是乱兵多次洗劫后的荒芜之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村子,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这般下去。不要说前往凝云城找到爹爹,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就这般坐在那里,慢慢吞吞的喝着茶,也懒得去管现在到底是天亮还是天黑,只是凭着周围温度悄然的降低,猜想着大约已是傍晚了吧?虽然对一个瞎子来说,天亮天黑也没啥区别,不过作为一个好女孩子,天黑后独自上路太不正经,干脆就这样坐到明天早上。再行起程算了。
女孩喝了口茶,无聊的打了个呵欠。
远处却有一群人骑着快马,疾奔而来。
骑着快马的,是一伙到处打家劫舍的马贼,为首的乃是三兄弟。分别唤作赵大、钱二、孙三,既然是三个亲兄弟,为什么三人的姓完全不同?这种事就不用计较了,他们的娘都不计较的说。
兄弟三人都擅使大斧,打家劫舍时,最喜欢做的就是用大斧头将人脑袋直接劈开。用那混杂着惨白与艳红的脑浆祭旗,所以又被称作“乱斧三兄弟”。
此时此刻,乱斧三兄弟的心情都非常不好,因为他们奔驰了一整天,竟然只打劫了几个流民,抢了几个窝窝头,这到底是什么世道,连马贼的rì子都这般难混。虽然将那几个倒霉的家伙砍成了肉酱,但无助于缓解他们三人不爽的心情。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那个穿着漂亮的衣裳,捧着jīng致的玉杯,背上插着一红一蓝两面奇怪枪旗的小女孩。
孙三叫道:“大哥,有个女孩子。”
钱二叫道:“大哥,有个女孩子。”
赵大吼道:“废话,你们当我瞎子啊?”
远处的小女孩睫毛轻轻跳动了几下……“瞎子”两个字让她非常的不爽。
不过她是一个好女孩,所以她不跟这些人计较,于是依旧淡定的喝着热茶。
乱斧三兄弟率着一批手下围住小女孩,绕了几圈,却也暗自惊奇。
孙三笑道:“好像是个瞎子。”
赵大怒道:“你才是瞎子。”
孙三干咳一声:“老大,我是说这丫头是个瞎子。”
赵大仔细一看:“唔,确实是个瞎子。”
钱二怪笑道:“小妹妹,你的家人在哪里?乖,答叔叔的话,叔叔给你棒棒糖吃。”
女孩却依旧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着茶。
赵大嘿然道:“看来是被她家人给扔了,嘿,不如抢回去做压寨夫人。”
孙三道:“好像小了点。”
赵大yín笑道:“小丫头玩起来才够味,你们看这丫头,皮肤嫩嫩,模样儿也很不错,长大后肯定是个小美人儿,嘿嘿嘿嘿。”
钱二道:“她手上那个杯子好像也满值钱的。”
赵大豪爽笑道:“本以为今天白忙活了一天,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抢到这样一个水嫩嫩的小姑娘,不错,不错,哈哈真好。”
在他们的注视下,瞽目的小姑娘却也放下杯子,幸福的叹息一声,周围根本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连上次抢来的这点茶叶都要用光了,还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没想到就有一伙蠢货自己送上门来,不错不错,哈哈真好。
赵大就这般骑在马上,往前一冲,伸出大掌往小女孩抓来:“小妹妹,来,跟你大老爷走吧。”
小女孩蓦地拔出背上的湛蓝灵旗,快速一挥,天昏地暗,星辰流转,众马贼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无比的渺小,而这奇怪的小女孩却变得泰山一般巨大。
第二天一早,一伙壮汉抬着连夜赶制的轿子,战战栗栗的上路,轿子上,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坐在那里,无聊的打着呵欠……
***
大清早时,刘桑仍在赖床,黛玉进入屋中,禀道:“公子,鲸城使者入城,公主请你去见她。”刘桑虽是大宫主。但在蟾宫之外,却是让她们以公子相称。
刘桑懒洋洋的坐起,伸了个懒腰,让四名侍女服侍他更衣,然后便离开后园,前往主厅。
鲸城与凝云城、青木城等一般,都属于徐东路。白凤国建国之初,按“四镇十八路”分封大小诸侯,当然。三百年下来,各路诸侯或是彼此吞并,或是因其它各种原因重新分封。当初的区域划分早已名存实亡,只不过称法一直延续下来罢了,就好像“诸子百家”一般,就算先秦最辉煌之时,也没有到“百家”之多,更何况一些学说与流派只有若昙花一现,真正流传数百年仍能让人记住的,不过就是那么几家。
来到主厅,岳父与娘子早已在那里,此外还有一名男子。彼此介绍一番,得知此人正是鲸城派出的使者,姓贾名星。
刘桑打量贾星,见他大约二十**岁的样子,温文尔雅。颇有一些儒家风范。
贾星却也打量着他,对这位凝云城附马,贾星也有一些好奇,当rì凝云公主比武招亲,最后嫁的却是一个农家小子,周围诸城世家之间。一时传为笑谈。只是忽然之间,这位附马也开始闯出了一些声名,先是在郢都受究问学宫三迎四请,要知这可是著名经师才可得到的荣耀,其在画道上的唯美画法也开始令得人人效仿,而就算如此,其声名也只是限于那些文人雅士之间,对于看重血统多于才华的世家门阀,自然并不如何放在眼中。
但是,自从这位凝云城附马担任军师将军以来,凝云城发展极为快速,虽然依旧只有一座城池,却将和洲东南面的外海以及南面的祖海全都划入其势力范围,海上贸易轰轰烈烈的展开,更是让人眼红。
虽然也有人认为这俱是被称作和洲第一奇女子的凝云公主,以及突然举族迁入凝云城的海霸赵兀庚的功劳,但贾星在鲸城原本就是谋士,在对凝云城各方面的观察后,自比其他人更加了解身为凝云城军师的刘桑的重要xìng。
夏萦尘看着刘桑,缓缓道:“连珠寨一众贼寇势力发展极快,接连攻下诸县,当前更在集结兵力,yù攻破鲸城,鲸城yù与我们、青木城结成联盟,共同出兵抵挡,你意下如何?”
刘桑赶紧道:“娘子,此事万万不可,连珠寨势大人众,我们就算三城联手,也难以抵挡,他们现在的目标只是鲸城,我们何必为了其他人,得罪如此强敌?”
贾星没有想到刘桑居然会如此回答,道:“附马此言差矣,唇亡而齿寒,徐东路已失陷大半,鲸城、凝云城、青木城呈三角之势,彼此扶持,或许还能挡住连珠寨,鲸城一失,凝云城、青木城只能各自为战,朝不保夕……”
刘桑道:“那东越霸王声势越来越大,根本无法抵挡,但说到底,他图的也不过就是地和利,我们不与他为敌,最多就是依附与他,时时上供……”
贾星在来此之前,对这位凝云附马本有一些关注,只以为他是深明时局的栋梁之才,却没有想到竟是这般鼠目寸光,心中涌起鄙夷,道:“连珠寨狼子野心,你们做着与虎谋皮的打算,可不要被虎狼给吞了。”
刘桑冷笑道:“当rì我家公主有要事前往绝冀洲,你们与青木城又何尝不是趁着我家公主不在,对凝云城虎视眈眈?”
贾星道:“此一时,彼一时……”
“此一时彼一时,”刘桑继续冷笑,“我们现在助你们抵御连珠寨,徒然得罪东越霸王,却又怎知事后你们不会见利忘义,反过来再并吞我们?”
贾星想,既然前番最终还是没有与凝云城交战,此番抵御连珠寨,就算能够成功,也必定有所损耗,又怎么可能再威胁得到位于鲸城后方的凝云城?他这不过是胡搅蛮缠,只怕从一开始就不想与鲸城联手。
贾星心知,凝云城中作主的,终究还是凝云公主,附马本身只是附庸,而军师将军也只是个可重可轻的职位,权重时等同于全军军师,权轻时不过是个杂牌将军,甚至只是一个谋士,与其跟这鼠目寸光的小子多做纠缠,不如直接向流明侯与公主进言。
于是抛开刘桑。直接向流明侯与夏萦尘陈述其间的厉害关系。
谁知他在这里说,刘桑却在旁边不断插嘴,而传闻中一向极有主见的凝云公主,竟是显得犹豫不决。贾星暗道不妥,人家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枕边风比暗箭还要难防。这位凝云公主枉被称作和洲第一奇女子,想不到也是如此优柔寡断,照这般下去。就算这下子说动她,自己一离开,这姓刘的小子给她吹下枕边风。自己也是白忙一场。
贾星全力进言,无论如何都要让凝云公主当场作出决定,谁知旁边那吃软饭的小子虽然目光短浅、小鸡肚肠,口才却是了得,一阵冷嘲热讽,虽然都是胡搅,却让凝云公主无法做出决定。
贾星想,凝云公主看来是靠不住了,于是转向流明侯夏岐,毕竟他才是凝云城之主。谁知夏岐万事全由女儿作主,你看我做什么?你不要看我,你再看我我就把你……我就把自己吃掉……
任由贾星说得天花乱坠,流明侯只是呵呵的笑着。
直到最后,夏萦尘都没有作出决定。只是让人为贾星安排住处,让他暂时住下,明rì再谈。
贾星却已是心中绝望,只能无奈苦笑,军机大事,哪里是能够拖得?更何况看这样子。既然现在未能做出决定,自己一离开,这位附马小子再进谗言,更没有让凝云城出兵施援的希望。
虽然知道已是事不可成,但他也毫无办法,只得暂时离去。
等他一走,刘桑道:“这位贾先生条理清晰,口才不错,留在鲸城太可惜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挖过来。”
夏萦尘慢悠悠的喝着茶:“却扯不过你。”
刘桑笑道:“败事容易成功难,他堂堂正正的进言,我却是胡搅蛮缠,如果我们两个人的立场反过来,只怕我也扯不过他。所以jiān佞易做,忠良难当,皆因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千万句为国为民的肺腑之言,抵不住一句阿谀奉承的小人之言。”
夏萦尘道:“你觉得,他接下来会如何做?”
刘桑道:“此人是谋士,是说客,不是忠臣,忠臣往往死脑筋一根,一条正路走到底,说客的目的却是要不惜一切手段,完成主上交给自己的任务。”
夏萦尘道:“区别在哪里?”
刘桑道:“忠臣与小人势不两立,谋士却知道该如何利用小人。”
夏萦尘道:“你现在演的就是小人。”
刘桑微笑:“所以我等着被他利用。”
***
贾星离开侯府,前往使馆,一路虽然愤愤,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旁边一名副使低声道:“贾先生,现在该如何是好?”
贾星道:“只怕还是要从那位附马着手。”
副使鄙夷的道:“亏先生未到凝云城前,还如此看重那小子,没想到那小子如此无能,竟连唇亡齿寒这种最基本的道理都弄不清楚,不过是个谗佞货sè。”
贾星淡淡的道:“就是这样的人,才好利用,与他讲理讲不得,不如就与他讲利。你找一些与我们有来往的本地乡绅,让他们安排一下,今晚我要见见这位附马。”
他带到凝云城的,原本就都是些有才干的人,事情很快就安排妥当。
当天晚上,刘桑赴一位本地知名乡绅安排的晚宴,却无巧不巧的,与鲸城使者贾星“偶遇”。
这一次,贾星刻意巴结,两人相谈甚欢,宴后不散,又另寻它处把酒言欢。酒过三巡,贾星道:“以前早闻附马之名,今rì一见,才知附马果然是少年龙凤。”
刘桑呵呵的道:“过奖过奖。”
贾星一拍手,只见八名美女,抬着两个箱子缓缓上前,这八女姿sè俱是百里挑一,只穿着一束抹胸,诱人短裙,披着薄薄的轻纱,走动之间,臀颤rǔ摇,令刘桑看得垂涎三尺。
眼中闪过讥诮之sè,贾星再一拍手,八名美女打开箱子,内中尽是金银宝珠。贾星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附马笑讷。”
刘桑面现贪婪之sè,却又道:“这个、这个……无功不受……”
还未说完,八女已是花枝招展的涌了上来,替他揉肩捶腿,劝酒劝菜,其中一女更是软香偎怀,殷殷切切。无聊少年呵呵的傻笑,又小声问:“这些姑娘也是礼物?”
贾星微笑:“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刘桑赶紧道:“不敢收,不敢收……要是我家公主知道……”
贾星道:“附马只管放心,鄙人在城外恰有一处田产,内置庄园,附马若是喜欢,不妨收下,将她们安置其中,就算是公主殿下也难以知道。”
一听到这金屋藏娇的好事情,刘桑眼放jīng光,却又犹豫不决。贾星心中冷笑,实不担心他会拒绝,哪个男人不喜欢三妻四妾,但是附马本身只是依附于公主,不要说三妻四妾,就算只是在外头喝喝花酒,玩玩女人都要提心吊胆,更何况凝云公主还不是一般的公主,不但是和洲之上有限的二三十位宗师级高手之一,更是凝云城实质的继承人,有这样一位夫人,这位凝云附马在外头,只怕是连青楼都不敢上,哪有多少身为男人的乐趣?
更何况,谁都知道凝云公主是位冰美人,只怕也不知道多少闺中情趣,只看这八名女子,明明姿sè比起凝云公主,差了不知多少,这位附马看到她们衣裳半解,风情万种的样子,却是双眼放光,饥渴难耐的样子,便可想见。
贾星微笑道:“小小礼物,不知附马可还喜欢?”
刘桑左拥右抱,呵呵的道:“喜欢,喜欢。”又把其中一女搂在怀中,那女子嘤咛一声,搂住他的脖子,刘桑yín笑一声,大嘴往她亲去。
就在这时,却听身后传来雌虎般的震喝:“姐夫,你在做什么?”
贾星与众女亦被吓了一跳,快速回头,却见一美少女双手插腰立在那里,再看刘桑,竟是双腿一软,身子一滑,吓得连人带椅栽了下去……
(njxs)最快更新,请收藏(njxs)。 第222章 真是肤浅!
(新年快乐!_)
怎么也没有想到侯府二小姐,集羽郡主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贾星吃了一惊。
夏召舞却叫道:“好你个姐夫,姐姐说你这么迟怎么还不回去,让我来看一下,原来你却在这里跟这些女人鬼混。”跳了过去,桌桌椅椅全都踢翻。
贾星早听说侯府二小姐刁蛮任xìng,却没想到真人比传闻还更甚,他只是一名文士,以前哪里见过女孩子这般狠劲,一时也被吓得魂不守舍,全无主见。
召舞小姐将姐夫踹倒在地,又把那些姑娘打得鼻青脸肿,掩头而逃,还不甘心,骂上几声,叫道:“我这就跟姐姐说去。”
“不要啊。”刘桑大叫一声,抱着小姨子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贾星想,这小子比我想的还不堪。刘桑却已跳了起来,指着他:“不关我的事,是他,是他用这些来收买我。”
召舞小姐脸一转,狠狠的瞪着贾星,贾星双腿一软,一时也栽倒在地。
刘桑虽然不断恳求,完全不讲情面的小姨子却将事情越闹越大,甚至叫来一批侯府侍卫,把他们全都绑到府里头去。凝云公主循声而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刘桑,刘桑为求自保,赶紧把一切罪过推到贾星身上,直说贾星是如何如何收买他,他大义凛然义正严辞富贵不能逼美女不能yín,始终不为所动。
凝云公主看着贾星,yīnyīn冷冷的道:“你给我夫君送女人。究竟有何意图?”
贾星灰头土脸,无奈的想,既然都已经弄到这种地步,得罪了公主,就算拖着附马下水也是无济于事,只会把附马也一同得罪,只好苦着脸把所有责任都背了下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跟附马没有关系,附马是大义凛然义正严辞富贵不能逼美女不能yín的。
凝云公主怒容满面:“滚。”直接派人。把贾星和他所带来的副使、侍从等全都赶了出去。
贾星一走,刚才还是雌虎发威的集羽郡主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又与姐夫在那排排坐。吃果果。
夏萦尘道:“这种事情,只怕明rì就会传得满城风雨,对夫君的声名亦是妨碍,倒是委屈夫君了。”
刘桑道:“虽然这样,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与鲸城决裂,支援鲸城乃是不可能的事。”
夏召舞嘻嘻笑道:“姐夫你刚才倒地装可怜的样子实在是演得太像了,是不是因为真的做了许多亏心事,戏假情真?”
刘桑把一葡萄往她嘴里一塞:“吃你的葡萄去。”又道:“稚羽公派来的提亲团,我们不好直接拒绝,明天也要拜托你了。”
“嗯。”小姨子双手插腰,“就他们那人渣大公子,也想娶本姑娘?看我把他们打出去。”
另一边,贾星被兵将连夜驱赶出城,虽有一肚子苦水。却无计可施。方到城门,两名将领押着他,其中一人忽将某样东西塞入他的手中,低声说道:“先生勿怪,这里有一锦囊,我家军师请先生回到鲸城后。再行打开。”
贾星一个错愕,那两人已是同时一推,将他推出城去……
***
似这般过了一些rì子,前方战况传来。
夏萦尘、刘桑、夏召舞、从祖海赶回的赵兀庚、一直都在cāo练水军的吴毅刚等聚于一处。
吴毅刚大笑道:“军师果然了得,连珠寨先锋大将诸葛狂攻打鲸城,大败亏输,连脑袋都被晃老将军给劈了。”
刘桑笑道:“连珠寨只知我们与鲸城、青木城决裂,却不知早在他们出兵攻打鲸城、鲸城派出使者求援之前,我们的兵将便已经出发,藏于隐蔽之处,诸葛狂人如其名,勇而无谋,这支伏兵完全在他们意料之外,他们如何能胜?”
赵兀庚额首道:“最关键的,其实还是事前不但骗过敌人,连自己人都瞒着,连鲸城一方都以为与我们闹翻,我们根本不会出兵。”
刘桑道:“连珠寨既yù吞下整个徐东,自然到处都是他的密探,不骗过自己人,又如何骗得过他们?诸葛狂就算再狂,要是事先知道我们与鲸城联手,也不敢就那般直接攻城,给予我们可乘之机。”
夏萦尘淡淡道:“连珠寨虽然损失先锋大将,主力犹在,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虽未特意指出此话问谁,视线却是扫向刘桑。
刘桑早有准备,道:“连珠寨势力发展极快,但也正因其势头太大,大而无当,顺势时一切好说,逆势时漏洞百出。他们现在只有两种做法,要么集结兵力,全力压迫鲸城,但鲸城大胜一场,士气极盛,连珠寨损失先锋大将,遭遇重创,两方若是在鲸城打攻防战,我们与青木城从后方支援,三五个月他们别想破城,鲸城与青木城都是世代经营,薛钟虽然自称东越霸王,在和洲东南,仍然只是因势而起的寇贼,根基不稳,相持下去,他们必定不战自乱,所以他们只能采用第二种手段,表面上兵压鲸城,实际上绕过鲸城,直接攻打我们又或是青木城。”
夏萦尘略一思索:“徐东山多岭多,他们若是潜伏起来,悄然绕过鲸城,我们也难以发现。但是同理,正因为山多岭多,虽易躲藏,但连官道都不好走,想要避开官道,rì夜兼程,快速偷袭,几无可能。连珠寨就是因为深知这点,只以为我们当时与鲸城闹翻,未来得及出兵,拖得几rì,就算想要援手也来不及,才敢放手攻打鲸城,未曾想到我们早就已经派出兵将。”
赵兀庚道:“同样的道理,连珠寨想要避开鲸城快速偷袭我们,难度极大。若是慢慢逼近,时间一长,我们自能发现他们压迫鲸城的人马是多是少,从而判断出他们的作战计划,令他们奇袭无效。”
众人看向刘桑,觉得他这一次的推测,未免有些错得离谱。
刘桑往地图上一划。道:“若是他们走这一条路,却又如何?”
夏萦尘一个错愕:“枝江?但是枝江已是在徐东之外,乃是楚阀的势力范围。连珠寨要想从这条路绕过鲸城,偷袭我方,路虽好走。却更为遥远,除非有楼船接应,助他们沿枝江顺流而下,那非得有楚阀相助不可,可是楚阀阀主楚御公……唔。”
刘桑笑道:“楚御公的儿媳妇,可是稚羽公的其中一个女儿。”
夏萦尘沉吟道:“像这种门阀世家,与公侯联姻乃是极为正常的事,楚阀目前都还未表明他们在这场纷乱中的立场,单靠猜测,无法肯定他们就真的暗中投向稚羽公。又与连珠寨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刘桑耸了耸肩:“是或不是,我们很快就会知道,枝江离青丘极为接近,我已请翠儿公主帮我们联系青丘,让青丘狐族助我们监视枝江。虽说像这样的战乱。狐族不是很乐意参与,但青丘与我们在生意上有极大的共同利益,我们若是垮了,青丘损失亦是不小,我们又不是让他们帮忙打战,这点小忙他们还是会帮的。”
夏萦尘道:“虽不敢肯定连珠寨是否真会从枝江方向偷袭而来。但既有这个可能,那便需提前作好准备,防患于未然。”
……
***
“和洲乃是由禹贡九州的青州、徐州组成,北部是青州,南部是徐州,不过在白凤国建国时,因为有人看见白凤鸣于羽山,为了吉利,各城各山的名字都重新取过,多与树木鸟禽有关。和洲都城之外,有四镇十八路,羽山山脉横跨徐东、徐南等各路,延绵上千里,小姐要去的凝云城,便是在徐东路靠海之处,凝云城北有羽山,南有枝江,当年划分十八路时,名义上虽将徐州东部并作一块,但因羽山被认为是白凤国龙脉之所在,归朝廷所有,所以不在这四镇十八路中,徐东路南端的枝江……”一抬大轿旁,孙三读着收集来的资料。
轿上坐着一个双目皆盲的瞽目女孩,女孩看上去明明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连眼睛都是瞎的,号称“乱斧三兄弟”的赵大、钱二、孙三与其一众彪悍手下,却是只敢老老实实的抬着轿子,一路点头哈腰,服务周到,不敢有丝毫得罪。
女孩坐在大轿上,切着水果,她将这些家伙找来的桔子、梨子等放在面前,用小刀慢慢的削皮去核,放在盘中切碎,制成果汁。
虽然眼睛无法看到,她却做得一丝不乱,明明手头上做着事儿,但她的表情看上去却是很无聊的样子。
孙三一边念一边苦着脸……她到底有没有在听?
同时悄悄的看向女孩面前其中一个桔子,又与自己的两个兄长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那个桔子里已经被他们下了毒,只要女孩将它混入果汁……
乱斧三兄弟yīnyīn的笑着。
谁知几圈下来,女孩把所有水果都切完了,独独就是将那枚桔子留了下来。她用竹筛子慢悠悠的去了渣,慢悠悠的喝着,漂亮的衣裳,公主般优雅的动作,在这兵荒马乱的所在和一群凶狠的山贼间,显得那般的怪异。
乱斧三兄弟对望一眼,难道这死丫头早就已经发现他们在那个桔子里下了毒?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他们可是找了个绝好的机会,背着她偷偷下毒,没有理由会被发现。
可是这丫头从头到尾,对它连动都没有动过。
三兄弟俱是无奈,只好继续抬着她上路。只不过一计不成,又生第二计,不管怎么说,这丫头既是瞎子,又不认路,他们悄悄的改了路程,来到一路山脚,前方响箭一起,一批持刀舞杖的强盗冲出山林,乱斧三兄弟等扔下轿子,与这些人一起,将女孩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凶残狰狞的老太婆,老太婆狠狠的瞪了三兄弟一眼:“这么一个小丫头,就把你们折腾成这个样子?老娘怎么生了你们这三个没用的儿子。早知道就把你们塞回肚子里去。”
这老太婆乃是此山之贼首,外号“母螳螂”,不但擅使双刀,且喜欢把英俊男子抓来**,事后再乱刀劈死,她有三个儿子,每一个的生父都不相同。至于有过多少个丈夫和面首,她已是记不清了。当然,能有那么多丈夫。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好看,只是因为那些男人不得不在娶和死之间做一个选择,当然也有一些宁愿死掉也不肯做她老公的。对于这种男人,她都是切了他的命根子,让他们想死都死不了。
“母螳螂”很是不爽,她的三个儿子悄悄派人求救,她守在这里,还以为要对付的是什么厉害人物,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小丫头,真是浪费她的时间。“母螳螂”大吼一声:“把这丫头给老娘剁了。”
数十名大盗冲上前去,虽然只是一个小姑娘,而且是蛮可爱的小姑娘。但老婆子有令,他们不敢不从,他们可不想去做母螳螂身下的公螳螂。
小女孩慢吞吞的喝着果汁,随手拔出腰上的灵旗,展了几下。
第二天一早。轿子换成了马车,跪在地上像驴子一般拉车的却是一个老太婆和三个大汉,周围还有一大伙汉子颤颤抖抖的跟着,老太婆一边拉车一边泣道:“你们三个蠢货,怎么把这样一个祸水引到老娘寨里来,早知道就把你们塞回肚子里去。”
乱斧三兄弟哭道:“娘。您不用说了,我们恨不得回到你肚子里去。”
马车里,小女孩慢悠悠的喝着果汁……真是肤浅!
***
凝云城,议事殿中。
夏萦尘道:“翠儿带来消息,枝江上,果然发现大批楼船顺枝江而下,那种楼船,比我们近来所造楼船略小一些,但每艘也能装八百至一千人,共有十来艘,可以判断出,兵力大约在万人左右。”
赵兀庚、吴毅刚,以及其他几位将领同时看向刘桑,俱有些难以置信……居然真的被他猜中了?
连夏召舞也是睁大眼睛看着姐夫,只觉姐夫也未免太神奇了点。
夏萦尘道:“连珠寨本身既不靠大江,亦不靠海,绝不可能造出如此多的楼船,便连我们,这大半年来加紧赶制,又有小眉帮忙设计和从祖岛迁来的大批造船工匠,到现在也不过完成四艘,所以可以肯定,楚阀早已投向稚羽公,与稚羽公一起,在背后支持连珠寨。”
一名将领道:“现在就让晃老将军赶回来,刚好来得及挡住敌人……”
刘桑却道:“不可!老将军赶回来,连云寨发现我们撤兵,很可能会知道我们已识破他们的计划,放弃他们的奇袭大计。”
夏萦尘道:“但我们的主力已经前去支援鲸城,现在城中可以派出的兵力只有三千左右,就算马上通知青木城,两城联手,也只能集结出五千人,根本挡不住敌人。”
刘桑道:“若是事前猜不到他们的计划,被他们突然袭击,那自然是想不死都不成,现在既然知道他们的兵力和路线,哪里还需要怕他?他们兵力更强,人马更多,但弱点也很明显。”
夏萦尘道:“什么弱点?”
刘桑道:“时间,既然是奇袭,自然需要抓紧时间,勿要在我们做出反应前,将我们一举攻破,所以他们必定要rì夜兼程的赶路。”
赵兀庚冷笑道:“但是这样的话,他们根本来不及派出探子,查探沿途险地。”
刘桑笑道:“在枝江上,是楚阀的地盘,一旦离开枝江,就是我们的地盘。所以我们先不动声sè,不让他们知道我们已识破他们的计划,等他们离开枝江,急速赶来,那对他们来说,已是矢在弩上,想不发都不成了,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一通计议,众人连连点头。
散会之后,刘桑与夏萦尘走在一起,低声道:“娘子,这几rì小心一些,他们若是派出刺客,当是在这几天里动手。因连云寨攻打鲸城,近来有不少难民涌入,刺客很可能隐藏在这些人里。”
夏萦尘略一点头。
***
当rì傍晚,刘桑在园中,让夏夏背诵先秦时yīn阳家与道家的一些典籍,黛玉、宝钗、惜chūn、探chūn四女随侍一旁,在大宫主的指点中,自也学到了许多知识。
天sè渐黑,无聊时,又逗了一下四侍,黛玉抿着嘴儿,宝钗笑着与大宫主逗趣,惜chūn、探chūn红着脸儿,被大宫主逗弄得极难为情。这四个侍女都是刘桑自己从一众弟子里选出来的,长得好看不说,也都蛮好玩的。
忽的,远处腾起火光,黛玉道:“天干物燥的,莫不是走水了?”
刘桑再一看去,发现冒出火光的竟不止一处,赶紧让夏夏和四侍呆在这里,不要乱跑,自己急急赶到府外,城中兵将已在四处救火。看着各处的火光,他心中一惊:“同时几个地方着火,必定是有人故意纵火,看来是刺客到了,有意把城中弄得一团乱,找机会刺杀娘子。”
纵到高处,往府内快速扫视,却有几只大风筝从天而降,往府中落去,紧接着便是吼声连起,一片混乱。
……(未完待续。。)
第223章 小宇宙爆发?
夏萦尘手持雷剑,立在园中,在她周围,散落着四只似人似兽的怪物。
在她正前方的怪物,宛若一只猩猩,身躯巨大,全身长满毛发,咧开嘴来,满口滴涎。
左边的怪物,伏在那里,就像是一只蚯蚓,唯有头部顶着两只闪亮的血sè眼睛,又如蛇一般蠕动着,仅仅只是看着,便令人头皮发麻,怪异莫名。
右边的怪物,则像是一只蜥蜴,皮肤的颜sè变幻不定,又吐出长长的舌头。
身后还有一只,相比起来更像人一些,脑袋却是极大,四肢小得出奇,就像是一个侏儒。
这些到底是什么?
说它们是人,显然不像。
说它们是妖?但是又觉察不到妖气。
一眼看去,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就像是兽与人的古怪结合。
前方巨猩粗大的手掌在胸前一拍,狂吼着冲了上来,夏萦尘剑光闪电般一划,冰花在剑尖高强度的旋转,切向猩人,本以为必定可以将它的胸膛剖开,谁知冰花切了上去,切割出一道道jīng光,猩人的胸膛却像是金刚石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猩人冲到她的身上,双掌大力一拍,拍向夏萦尘脑袋,如此凶猛的力道,一旦拍中,只怕她的脑袋马上就会爆成烂泥。
夏萦尘身子一飘,向后急退,两侧的蚯蚓人与蜥蜴人已是疾扑而来,蚯蚓人身子一卷。烂泥般卷了过来,蜥蜴人却是吐出五瘟毒气,所过之处,花草尽枯。
夏萦尘继续退。
但她身后还有一只怪物。
头大四肢小的侏儒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夏萦尘的背使劲咬去,在咬的过程中还不断变大,要将她一口吞下。
夏萦尘已是无法避。无法躲,想不被吃掉都难。
暗处却爆出一团玄气,轰在侏儒身上。侏儒溅出血水,抛飞在一旁,却又翻身而起。从血盆大口中伸出血sè的舌头,舔了舔它身上的血水。
夏萦尘却已从猩人、蚯蚓人、蜥蜴人的合攻中脱出。
一名女子娇笑一声,从暗处飘出,却是炫雨梅花。
四只怪物将她们一同围住。
夏萦尘见那侏儒明明中了炫雨梅花的水祖破天法一击,伤成那个样子,却又像是无事一般翻身再战,而前方的猩人更是靠着皮肤便挡住了她的“千刃昙花”,心中诧异,缓缓道:“这些是什么怪物?”
炫雨梅花笑道:“听说八大洲上,有一个极是让人头疼的杀手组织。唤作‘狰’,里面的杀手都是人与妖结合所生的怪物,拥有各种异能,又被称作‘狰杀’。”
说话间,四只怪物已疾扑而上……
***
刘桑赶了过去。见前方四只怪物与娘子、炫雨梅花战成一团。那四只怪物凶猛异常,**更是强韧,仿佛怎么都杀不死一般。
那猩猩一般的怪物肌肉硬得不可思议,挨了娘子好几剑,全然无事,蚯蚓一般的怪物软绵绵的。无孔不入。蜥蜴一般的怪物不时喷出毒气,那个侏儒亦是四处乱咬,被它咬中的东西,全都吞入了它的肚中。
若是娘子又或炫雨梅花只有一人在此,只怕早已着了毒手,但是此刻,两位宗师级高手联手,却是全然不惧,炫雨梅花的水祖破天法和木王裂空法,加上娘子的太玄冰晶法、女魃惔焚法,变化不穷,彼此援手,纵是这四只怪物也奈之不得。
二女四怪一通乱战,周围假山石壁纷纷倒塌,刘桑却是放下心来,只要这四只怪物一时间不能杀死娘子,那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不一会儿,府中大批侍卫纷纷赶到,这些侍卫虽然比不得娘子和炫雨梅花,却也都是训练有素的强手,刀光剑影之下,其中三只怪兽虽然强韧,却终非不坏之身,伤痕累累,最终倒了下去,唯有那只猩人,却像是金刚不坏一般,怎么都不会受伤。
只可惜,它**虽然不会受伤,但是另一边,银月玄玄与暖珠菲菲两名月使却已赶到,各施咒术,直接攻击它的三魂七魄和五脏六腑,这怪物肌肤坚硬至极,护身劲气却是不强,轻易的被咒术突破,惨嘶一声,倒了下去,从外表看去,没有一丝伤痕,内里却早已烂成一团。
刘桑吁出一口气,对此战况倒也并不觉得如何出奇,稚羽公既然派出杀手,那必定早已将娘子身为宗师级高手的实力计算在内,只是虽然如此,娘子踏入宗师境界不过是去年的事,他仍然会低估娘子的实力,更不会想到娘子有yīn阳家的蟾宫在暗中支援,在知道很可能会有刺客行刺娘子时,他便已请炫雨梅花在暗中保护娘子,以她们两人的实力,联起手来,不是寻常人刺杀得了的。
另一边,炫雨梅花亦看到刘桑,眼睛微眯,她总怀疑大宫主与近来取代“东圣”,名震八洲的“暗魔”是同一个人,只是多次观察,又觉得总有不对之处。而就在刚才,大宫主先是紧张出现,看到她们与这四只怪物交手后,很快就放下心下,分明已是看出她们绝然不会有事,以她和夏萦尘的身手,大宫主既能看透,至少说明在眼力与观察力上,他绝不弱于任何一位宗师,如此年轻有这般眼力,实是不可思议,只怕真有可能就是“暗魔”。
她飘了过来,先发出一声娇笑,想要出言试探,却发现刘桑突然睁大眼睛,她心中一惊,快速回头,却见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夏萦尘身后。
以炫雨梅花和夏萦尘的实力,府中又有众多高手,若是还有刺客藏在暗处,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然而这只黑sè的巨大眼睛却像是从虚无中出现,shè出一束光芒,罩住夏萦尘,银月玄玄、暖珠菲菲及一众侍卫大吃一惊,冲上去想要保护公主,然而,明明就是几步的距离。公主却像是被它拖得越来越远,怎么也无法追到。
炫雨梅花与刘桑大吃一惊,疾掠而去。一道黑sè光刃却已劈在夏萦尘身上,紧接着,那巨大眼睛快速一闪。竟然就这般消失不见。
炫雨梅花掠到夏萦尘身边,想要将她扶住,刘桑却已抢先一步扶住娘子,急急叫唤。
夏萦尘却是有些茫茫然然:“夫君?”
刘桑道:“娘子,你怎么样?”
夏萦尘道:“刚才出了什么事?”
刘桑、炫雨梅花、银月玄玄、暖珠菲菲等疑惑对望,却也说不清楚……
***
楼阁中,夏萦尘半坐在床上,含珠梦梦正在为她切脉。
流明侯、刘桑、炫雨梅花等担心的守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含珠梦梦道:“从脉象来看,并无大碍。”
刘桑道:“但那个时候。确实有什么东西劈中了娘子,还有那眼睛,到底是什么东西?”
夏萦尘道:“我倒并未看到你们所说的眼睛,当时只是觉得周围突然变暗,身上冷了一冷。还过神时,你们便已冲了过来。”
含珠梦梦道:“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公主身上确实不见任何伤口,经脉也毫无阻滞之处,虽然有些虚弱,但似乎也仅限于此。”
炫雨梅花沉吟道:“莫非只是一个幻术?”
刘桑道:“幻术?”
炫雨梅花道:“或是那四个怪物暗中所用的幻术。只是它们死得太快,幻术发动时,他们已是用不上了。”
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幻术?刘桑想着,那奇怪的眼睛无由而来,无由而去,明明有什么东西劈中娘子,娘子却并未受伤,倒确实像是幻术一般,只是,那真的是幻术吗?当时那yīnyīn渗渗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众人讨论了一番,除了认定为幻术,实是想不出别的可能。刘桑想了一想,道:“娘子,你在家里休息,与连珠寨的这一战,就不用去了。”
夏萦尘道:“这一战关系到我们与连珠寨最后的胜负……”
刘桑笑道:“赵将军、吴将军,还有召舞都已经提前出发了,娘子原本就只是做做样子,我来代替娘子就可以了。或者干脆将计就计,直接对外宣传娘子被刺客行刺,受伤不起,薛钟更可以放胆攻来。”
夏萦尘略一沉吟,道:“这样也好。”
夜已深了,刘桑留下银月玄玄、暖珠菲菲、含珠梦梦三位月使在这里保护娘子,流明侯也休息去了。刘桑与炫雨梅花一同离开,路上时,炫雨梅花嫣然一笑,道:“大宫主的纵提之术,果然了得!”
刘桑发怔:“纵提之术?我的纵提之术一般般啦,那是以前娘子教我的青烟纵,跟花主和娘子比起来,差得远了。”
“是么?”炫雨梅花流波转动,“萦尘妹子倒下去时,大宫主与我明明同时起步,却能快我一步到萦尘妹子身边,如此快速的身法,实是了得。”
刘桑暗暗叫苦,他早就觉得,这女人近来好像一直都在注意他,现在终于被她抓到把柄。因为刺客的出现,那个时候,他原本就悄悄激活了第四魂,以防万一,当时那巨眼出现得太过诡异,眼看着娘子倒下,他下意识的就冲了上去,也没有心思考虑那么多。
银月玄玄、暖珠菲菲和那些侍卫当时都是背对着他,又完全被娘子的处境吸引,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而炫雨梅花,虽然当时也被那只巨眼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但是她与刘桑原本是站在一起,刚一发现异常,她马上飞掠过去,结果刘桑却比她先到了一步,这么简单的事实,想让她不生出疑虑,几不可能。
没有办法了,刘桑转身看向炫雨梅花:“不知道花主可曾听说过‘小宇宙’?”
炫雨梅花道:“那是什么?”
刘桑开始瞎扯:“这是我最近的研究,每个人身体里都有一股不受控制的能量,我把它叫作‘小宇宙’。当他所关心的人出现危险的时候,小宇宙爆发,就会发挥出超出平常的力量。”他双手握拳放在腰上,很夸张的样子:“就像这样……小宇宙,爆发!”
又道:“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只不过这种爆发平常没什么用处,只有在亲人有危险的时候发一下威。当时就是那个样子。唉,事实证明,关键时刻帮不上娘子的忙。小宇宙再怎么爆发也是没用,看来这个研究用处不大,我还是认认真真学点有用的东西好了。rì后还请花主多多指点。”
炫雨梅花道:“好说好说。”
刘桑道:“谢谢谢谢。”
炫雨梅花道:“客气客气。”
刘桑抱了抱拳,就此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炫雨梅花掩嘴宛尔……很有趣的小子!
***
刘桑一边往自己的园子走,一边叹气,什么小宇宙爆发,一听就知道是用来糊弄鬼的,炫雨梅花不是鬼,自然糊弄不了,但事到如今,再怎么解释也都没用。只希望炫雨梅花看在他是大宫主的份上,不要深究就好。
只是走着走着,忽又顿在那里,抬起头来,想了想……小宇宙爆发?
虽然只是瞎扯。但理论上好像也行,记得上一世里看过一些网文,说什么每个人的魂魄都拥有自给自足的强大能量,这种能量一旦爆发出来,威力无穷。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握在腰旁。假想着这种能量,就这般静立良久……出来了……快要出来了……
尿急?刘桑……败。
我是不是秀逗掉了?
回到园中,黛玉、宝钗、惜chūn、探chūn四侍,与夏夏都不安的等在那里,刚才外头动静极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桑让她们守在这里不要离开,她们也不敢出去。
刘桑说已不早了,让她们都去休息,想了想,又问道:“小猪呢?”
四侍同时往里屋指去。
刘桑进入内屋,小珠正躺在床上,咬着毯子一角,这该死的爷,叫她来暖床,暖了半天也没等到他来,话又说回来,大夏天的,暖什么床啊?屋子里热死了。
想不到这丫头这么听话,真的在这里暖床,刘桑也是好笑,干脆躺上去把她抱在怀中。小珠身体发僵,爷啊,奴婢是来暖床的,不是来侍寝的,这要是被公主看到了,奴婢就完蛋了。
刘桑怪笑道:“小猪,你又胖了。”
小珠泪水汪汪……她最讨厌别人说这个“胖”字。
刘桑刚从绝冀洲回来时,这丫鬟憔悴了许多,也显得清瘦了,想不到这也没过多久,就开始报复xìng反弹,不过无所谓啦,抱在怀里,圆圆的,滑滑的,就好像熊猫一样,也蛮有意思的。
就这般抱着她睡了一晚。
过了两天,烽火燃起,“东越霸王”薛钟率上万兵力绕过鲸城,兵压凝云城的消息传来,凝云城诸将“大惊失sè”,刘桑率兵,仓促出战……
***
枝江北面,“东越霸王”薛钟率手下大将朱居及上万人马,往凝云城的方向奔袭而去。
赶了两rì,潜伏在凝云城的探子急速送来密报,朱居摊开密信,道:“烽火传至凝云城,凝云附马刘桑率兵赶来阻截。”
薛钟道:“他们有多少人马?”
朱居笑道:“凝云城主力都还在鲸城,他们现在就算把剩下所有兵力全都集结,也不过三千人马。”
薛钟道:“来的只是那个附马?他们的公主呢?”
朱居道:“信上说,凝云公主被刺客行刺,重伤不起。”
薛钟哈哈大笑:“可惜,可惜,听说她可是一个大美人儿。”
朱居yín笑道:“她还逃得了么?”
“东越霸王”薛钟道:“我只担心她伤在脸上,可惜了大好容颜。”
朱居献媚道:“还是霸王怜香惜玉。”
连珠寨一众贼寇继续赶路,虽是奇兵,为防意外,仍让上百只英招组成的飞骑在前方探路。前方是一处山峡,徐东原本就山多岭多,路遇山峡,自然不足为奇。
朱居道:“过了此峡,便会与凝云城兵将撞上,我方人多势众,且是出奇不意,对方仓促拦截,这一战不用打也知道结果了。”
薛钟沉吟道:“虽是如此,还是要小心一些,此峡乃是天险,万一敌人设伏……”
朱居笑道:“凝云城三千人马,青木城两千人马,全都在我方掌握之中,他们拿什么来设伏?况且我方的飞骑早已飞了过去,有伏兵的话,早就发现了。”
薛钟其实也不担心伏兵,除非他们还在枝江时,敌人就已猜到他们动向,等他们上岸后,就算想设伏也来不及了。凝云城与青木城的主力还在鲸城,根本来不及调回,剩下的人马也多是残弱,而他们不但人数倍于敌方,且全是jīng兵。
薛钟冷笑道:“听说那个叫刘桑的小子,也有点计谋,急急赶来,必是想要利用此处天险,将我们阻在这里,为晃嵩那老头调回兵力争取时间,我们直接冲过山峡,让他无险可恃,杀他个片甲不留。”率众冲入山峡。
大军涌入山峡,先头部队眼看就要冲出峡口,忽见前方有一高台,台上立着一个臂挂彩带,身穿jīng美襦裙的美少女。
薛钟急急勒马,定睛看去,见那少女体态轻盈,模样娇美,虽是单独一人,却是凛然不可一世。薛钟与朱居疑惑对望,朱居喝道:“哪来的野丫头?”
美少女双手插腰,娇叱道:“凝云城集羽郡主在此,尔等还不跪拜投降?”
……(未完待续。。)
第224章 最无聊的boss战?
集羽郡主?薛钟与朱居再次对望,集羽郡主夏召舞的名号,他们自然也早就听过,这倒不是因为她的名气太大,而是因为她的师父和姐姐名气太大,自创五彩灵巫顺逆法的灵巫山月夫人,以及双十年华便已踏足宗师境界的凝云公主夏萦尘,莫说和洲,就算是其它各洲,也不知多少人听过她们的大名。
朱居怪笑道:“竟然一个人挡在这里,这丫头真的是不想活了。”
薛钟却是蓦的抬头,暗道不妥,他本是派了上百名飞骑在前方探路,那些飞骑去了哪里?
疑惑之间,前方美少女已是喝道:“贼军受死!!!”
战鼓擂响,两边山头涌起众多人影,滚木不断砸下,间杂着大批的枯枝落叶。薛钟与朱居大惊,要做出反应已是来不及了,无数火箭shè下,峡内燃起熊熊大火,哀嚎不断,惨叫连连。
纵然是夏季,这么多的枯木和枝叶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收集到了,对方居然有时间和兵力在这里设伏,令薛钟极是震惊。眼见大军陷入火海,首尾已是无法兼顾,只得大喝道:“冲上去。”
与朱居领着身边一众将士杀向集羽郡主。
美少女娇笑一声,向后一个飘飞,高台立时燃起。
薛钟冲出峡口,却发现前方道路早已被乱石所阻,满地都是枝叶,美少女以月夫人亲传的虹光纵四处乱飘,到处放火。她的五彩灵巫顺逆法放火最是好用,所过之处,焰光乱起。
薛钟大怒,率身边一批好手,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杀死,天空却有黑压压的影子出现,抬起头来。竟有上千名乘着英招的飞骑,为首的,竟然是本该还在鲸城的凝云城城守晃嵩。
英招极难驯养。薛钟早已探清,凝云城、鲸城、青木城三城所有英招加在一起,也不过就是千只左右。薛钟终于明白过来,他的计划早已被人看破,三城主要兵力虽然依旧留在鲸城,剩余兵力也一直未动,但早在他们还在枝江时,晃嵩便已悄然集结三城所有飞骑,飞山过岭,在这里准备好乱石滚木,只等他们入伏。
上千飞骑于空中shè出利箭、强矢,薛钟军中虽也带着专门用来对付飞骑的小弩车。却落在后方,根本派不上用场,前方无路可逃,后方尽是火海,薛钟心中已是绝望。这场大败已是可以预计,如今只能逃得多少是多少。
于是仗着功力深厚,与朱居率着强手越过乱石,方逃未久,前方一批人阻在那里,为首的乃是一个高高大大的汉子。
薛钟大喝道:“汝是何人。”
为首汉子淡淡的道:“赵兀庚!”
“海霸”赵兀庚?!
薛钟一惊。
朱居等虽是贼寇。此刻却也展现出忠义本身,叫道:“寨主先走。”领头冲向赵兀庚及其所率吴毅刚等凝云城高手。
薛钟心知,两方看似人数相当,但“海霸”赵兀庚既己出手,他们根本没有多少机会,再不逃,只会是陪着底下人全军覆没的下场。峡后应该还有一些人未陷入火海,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到后方,集结残存兵力,稳住阵脚,再快速退往枝江。
无奈之下,薛钟只能扔下朱居等人,翻山而去。
虽将赵兀庚等甩在身后,一路奔驰,赶到峡后,却发现后方残军早已溃逃,而峡内烈焰幢幢,悲嚎之声依旧不绝于耳,有若人间地狱一般。薛钟心中又痛又恨,除了再逃,别无它方,方逃未久,前方山林却转出一个懒洋洋的少年,身穿长衫,嘴角叼着一根芦苇,潇潇洒洒的立在那里。
薛钟闪过怒sè,冷然道:“你又是谁?”
少年道:“凝云城——军、师、将、军!”
***
凝云城军师将军,自然就是刘桑。
连珠寨奇袭不成反被袭,自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大势早已定了下来,就算放薛钟逃走,薛钟也已再无可为。他之所以守在这里,倒不是为了必杀这个家伙,若是真的想杀薛钟,薛钟根本闯不过赵兀庚、吴毅刚那一关。
他之所以阻在这里,就是为了试试自己的本事,薛钟自身也是一名高手,虽然没有到娘子和赵兀庚那种层次,至少也不是赫赫无名之辈。他想要看看自己能否在不激活第四魂的情况下,杀死这个家伙。
使用第四魂,超负荷使用自己,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就像是使用激素一般,时长rì久,对身体损伤极大,这些rì子,他已不断将魔丹里的魔神之力转化为自身jīng元,在修为上也算是小有成就,再加上对武学的超强领悟,以及强大的感知力,他相信自己与这家伙,绝对可以一战。
不经过实战的考验,又如何知道自己到底修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又有什么样的优点和缺点?
薛钟号称“东越霸王”,此刻却如丧家之犬,正是拿来换成经验的好材料,话又说回来,什么“东越霸王”,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自称霸王的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凝云城军师将军,此非就是凝云城附马?薛钟看着少年,怒火中烧。
就是这个家伙的各种奇谋,连番破坏他的计划,让他本是气势如虹的大好局面,落得如何下场。他现在已是败无可败,输无可输,这家伙居然还挡在他的面前,莫非是来嘲笑他,鄙视他?
薛钟激起前所未有的狂怒,抽出背上的厚背大刀,怒冲而上,无论如何都要让这小子死在自己刀下,以泄心头之恨。
来了!刘桑打起jīng神,倒要看看这个自称霸王的家伙,是否真有多少本事。这是他在不动用第四魂和魔丹的情况下。真正完全依靠自身面对强敌的战斗,心中涌起兴奋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有趣的单机游戏终于玩到了最考验玩家的时刻,紧张的同时,是难以言喻的激情与兴奋。
眼看薛钟越冲越近,刘桑脚步一跨,正要迎上前去。
一团深蓝sè的火团。从不可知的地方突然轰来,刹那间轰在薛钟身上,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薛钟四分五裂,爆成血水四散开来。
刘桑目瞪口呆……出了什么事?
前方被某种神秘的能量砸出一个大坑,坑里还有火光闪动。散出的却是冰冷的寒气。薛钟肢残体断,一颗脑袋抛飞到上空,又落了下来,滚到他的脚下。刘桑茫然的看向周围,却又看不到附近有人,只好挠着脑袋。
看来是有人抢先出手,帮他解决掉了这个家伙,就像是一个让人热血澎湃的勇者游戏,玩到了最关键的boss战,突然发现有人帮自己开了外挂。刚要动手boss就已倒了下去,说实话……真的是蛮不爽的。
不过考虑到,那高密度的、强大的蓝sè火团要是冲向自己,来不及激活第四魂的自己必定也是死在这里,不管那家伙是谁。能够用出如此杀招,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
刘桑放眼扫视,大声道:“不知哪位高人出手相助,在下谢过了。”虽然我没叫你帮我啦。
又道:“不知高人可愿出来一见?”这一招击毙薛钟的威力,只怕连娘子和赵兀庚都无法做到,要是能结交的话。倒也是件好事。
结果叫了半天,那人就是不出来。
刘桑只好继续挠头……莫名其妙……
算了,不管他了。
拎起薛钟的首级,跟赵兀庚、晃嵩、小姨子等人会合去了。
……
***
远处峰头,一块大石后头,藏着一个女孩儿。
女孩儿穿着洁白的连衣裙,模样清秀,肌肤娇嫩无瑕,眼睛水灵灵的,就像是闪亮的星星一般。
她的手中拿着一支剑……一支水晶般晶莹而又好看的剑!
一个声音闯入她的心头:“不出去见他么?你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不就是来找他的?”
女孩怯怯的,小小声的道:“如果爹爹不要我怎么办?”
“我看他不像是会不要你的样子。”
“万一他不要呢……”女孩缩在那里,很是害怕的样子。
“难道你就一直躲起来?你这样子,他以后真的会不要你的。”
女孩并拢双腿,两只小手置在膝上,额头压着手臂,蜷着身子,轻轻的道:“我只要能够看到爹爹,就像在星界的时候,一直看着爹爹就好了。我会一直在这里保护爹爹……这样就可以了……”
那声音叹一口气,没有再说。
峰头风大,从天际狂吹而来,吹拂着女孩单薄的身体……
***
薛钟死去,朱居亦被赵兀庚所杀,连珠寨贼寇被火海烧死大半,还有一些四处逃散。刘桑深知乱兵比山贼更可怕,让晃嵩率兵搜捕,或是招降,或是围剿。
忙碌一阵,人马在野外安营扎寨,胡翠儿也找到了这里,与刘桑会在一起。刘桑本是军师,所谓军师,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大多数时候只是出谋划策,并不管具体事务,此次若不是代替娘子出战,他甚至都不用离开凝云城。
搜捕逃兵的事自有晃嵩与吴毅刚去做,连赵兀庚也已赶回凝云城,准备按原定计划再往祖岛,连珠寨这一大患已经解决,剩下的便是要稳住祖海,短时间内,自可相安无事。
既然无事,刘桑将兵权交给小姨子,让她过一把大将军的瘾,自己扔下军队,与胡翠儿一人一狐跑到山林里野合,夏夜的森林,花香遍地,野草清新,他与狐女打成一块,直打得狐女香汗淋漓、气喘吁吁,这才将她放过。
两人光着身子,狐女趴在他身上,幸福的摇着尾巴。刘桑搂着她,抚摸着她那水一般的肌肤和饱满的胸脯,又翻过身来,将她压在身下,把她那难以握住的两只rǔ儿搓啊搓啊。
“桑公子。”狐尾娘娇嗔道,“你揉面团啊?”
无聊少年嘿嘿怪笑。
月上林梢,狐尾娘偎他怀中,与他喁喁细语,忽道:“桑公子,我们去扬洲好不好?”
刘桑道:“去扬洲?去扬洲做什么?”
胡翠儿搂着他的腰,抬起俏脸。千娇百媚的道:“玩啊,这一次的云笈七夜和美月,可都在扬洲。反正无事,我们到扬洲玩儿去啊。”
云笈七夜乃是八大洲上的一个神秘集市,每年只举办一次。每次只举办七夜,参与云笈七夜的非富即贵,要不就是谁也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秘商人,里头卖的东西,通常也都是外界买不到的。去年刘桑虽也撞上云笈七夜,但那个时候他半身不遂,正前往青丘治疗瘫痪,只是匆匆路过,虽然体会到它的神秘与豪华,但看到的毕竟只是一个表象。
“美月”却是狐族的选美大会。是狐族一年一度的热闹节rì,只有在“美月”里夺魁的狐女,在狐族才有资格称作公主,就像是胡翠儿和胡跃甜甜。听说在美月大会上,千奇百怪。热闹非常,有道是狐女多情,来自各地的漂亮狐女聚在一起选出最美女狐,确实也是让每个男人极是向往的盛事。
虽然也有些意动,却又想着,和洲处在战乱之中。凝云城也有许多事要做,这种时候,娘子只怕也不会让他离开。刘桑笑道:“还是算了,扬洲太远了点。”
胡翠儿嘟起嘴儿,很是失望的样子。
刘桑把她搂紧,哄了几下。胡翠儿的心情似乎又好了起来,反过来挑逗他,直弄得他yù火大起,这才反过身来,用香美的翘臀背对着他,刘桑扶着她圆圆的臀儿,从后头进入,一阵冲刺,胡翠儿rǔ摇臀颤,发出娇美的呻吟,呻吟到后来,变了调儿。
“翠儿,”刘桑汗了一下,“不要变成狐狸。”
“吱吱、吱吱……”她是故意的。
***
打扫完战场,刘桑与夏召舞领军回到了凝云城,此番大胜,不但尽灭连珠寨主力,同时还杀了薛钟,连珠寨已是完蛋,剩下的不过是怎么扩大战果的问题,只是凝云城本身地势不好,虽然解决了一个大患,在徐东声望大起,但在地盘上却无法扩大发展,这也是很无奈的事。
城中主要人物聚在一起,夏萦尘道:“薛钟此番能够快速沿枝江而下,必定是得到了楚阀暗中支持,我们剿灭薛钟,是否会得罪楚阀,从此与楚阀冲突?”
诸将对望一眼,目前楚阀势力远胜于凝云城,他们不可能全无顾虑。
刘桑道:“只管放心,就算是明摆的事实,楚阀却也绝不敢承认他们与连珠寨有勾结,楚阀还没有公然投向稚羽公,岳父是王族,薛钟是寇,我们是经过王室分封的诸侯,楚阀虽然实力远胜于我们,却只是世家门阀。就连稚羽公都要打着‘清君侧、扶王室’的名义,楚阀绝不敢明目张胆的支持贼寇。”
夏召舞嘀咕:“都用楼船帮他们运兵了,还不够明目张胆啊?”
刘桑道:“就算这般,他们必定也是死不承认。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薛钟本身只是贼寇,楚阀暗中扶持他们占领徐东,不过就是出钱罢了,连珠塞之败,对楚阀的实质没有什么损害,至于楚阀自己,有更大的威胁和发展目标,我们背靠羽山,山多岭多,乃是死角,我们难以向外发展,楚阀对我们的地盘也没有多大兴趣。”
又道:“需要考虑的是,楚阀对凝云城本身未必有什么兴趣,但他们与我们一样靠海,海岸线比我们还大上许多,但是因为流沙河的存在,无法发展海上贸易。对我们的海上商路,他们很有可能会眼红,但这却不是占了凝云城就可以抢到手的,凝云城失陷,这条商路断绝,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就像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鹅,他们想要那只鹅,但不想让那只鹅死。反而是对我们来说,若是能得到楚阀所控制的地盘,将可以直接解决掉身处死角、发展无力的难题。”
夏召舞道:“说了这么多,到底什么意思?”
吴毅刚怪笑道:“意思是对楚阀来说,我们只是虽有味道却没有多少肉的鸡肋,对我们来说,楚阀却是好大一只肥鹅。”
刘桑叹一口气:“不过这只肥鹅太大了点,我们想咬也咬不动,楚阀虽非诸侯,却跟敖家一般,世代公卿,就其实际的控制力来说,还胜于一般诸侯。”
流明侯苦笑道:“我要求也不太多,只要守住先人传下来的这点基业,也就是了。”
刘桑亦是无奈,相比起凝云城极为不利的地理位置,岳父对建功立业毫无野心,只想守住一亩三分地的思想,才是对凝云城发展最大的阻碍,上位者本身全无贪图,底下兵将又怎会主动的去为公侯的基业拼死拼活?当然,凡事有利有弊,也很难说这就是缺点。
他道:“对于楚阀,我们目前所能做的,就是联合徐东诸城派出使者,直接质问他们为何勾结连珠寨,因为事实俱在,虽然楚阀必定百般抵赖,声望却肯定大损,而连珠寨已灭,薛钟又死,楚阀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死人和我们闹翻,多半会示一下好,给一点小小的甜头,然后彼此当作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也就是了。”
夏萦尘问:“把谁派去?”
刘桑道:“派一个能说会道的说客,多争取一些好处,嗯,可以跟鲸城商量一下,那位贾星贾先生口才不错,是一个合格的使者,可以把他借来。”
夏召舞取笑道:“在我们这里闹了一鼻子的灰,哪里合格了?”
刘桑嘿笑:“那纯属意外。”
……(未完待续。。)
第225章 神秘印记
会议结束,刘桑回到住处,在黛玉和宝钗的服侍下洗了个温水澡。人的天xìng都是懒惰的,被人服侍惯,确实也很难再改正过来,再加上食sèxìng也,让娇娇媚媚的少女给自己搓背更衣,作为男人来说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黛玉等四女初始时自然还会有些害羞,她们从小待在蟾宫,以前原本就没有接触过别的男人,但刘桑原来就是宫主,说的话她们不敢不听,再加上大宫主年纪其实和她们差不多,相处久了,说说笑笑,倒也融洽,再加上这种事,第一次第二次,还会害一下羞,多来几次,大宫主身上该看的地方也看得差不多了,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洗完澡,换上第225章 神秘印记干爽的衣衫,惜chūn飘了进来,道:“公子,梅花花主求见。”
炫雨梅花?刘桑暗自诧异。
炫雨梅花虽然已回到蟾宫担任花主,蟾宫的具体事实却仍然是由四月使管理,炫雨梅花与娘子这两个“花主”更像是客卿,不知道她有什么事,会突然找上自己?
刘桑来到外头,炫雨梅花果然已等在那里。
定晴看着他,炫雨梅花道:“大宫主可知道,萦尘妹子身上的事?”
刘桑一个错愕:“娘子?娘子出了什么事?”就在适才他还见到夏萦尘,夏萦尘看上去好端端的,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现在炫雨梅花一见到他,劈头就问这么一句,让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炫雨梅花道:“看来萦尘妹子还没有将那事告诉大宫主,大宫主不妨自己去问她。”竟然就这般飘然而去。
刘桑看着她逝去的背影,一头雾水。
刘桑呆在那里,发了好半会晌,离开园子,往夏萦尘所住阁楼走去。
炫雨梅花自然不是轻浮的人,她会前来找他。透露一句,又飘身离开,自然是有她的原因。娘子必第225章 神秘印记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炫雨梅花认为他有必要知道……那到底会是什么事?
考虑到“狰杀”那四个怪物刺杀娘子时,出现在娘子身后的奇怪巨眼,刘桑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铺下金黄sè的斜光,花园中姹紫嫣红,又有蝴蝶飞舞,虽然chūn天才是百花绽放的季节,但其实夏天群芳开得最盛,花香也最为浓烈,又有一些树木结出果实,引来鸟雀,乃是四季中最美的风景。
来到娘子所住楼阁前,他一阵犹豫。见到娘子该怎么问?
你有病吗?你有事吗?你哪里不舒服吗?
要是真有什么事情,娘子不肯主动告诉他,他是否真的应该过来追问?
正自迟疑,小凰已是飘了出来,道:“小姐请附马进去。”
刘桑自然知道。以娘子的本事,他还在几丈之外时,娘子只怕便已听到他的脚步。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总不能现在再掉头回去,于是他踏入阁中。
阁内,夏萦尘正坐在案后翻看文书。
刘桑定睛看去。见她未梳任何发髻,乌黑如瀑的秀发披在脑后,湿而未干,显然与他一般,也是浴后方出。她身上穿的是桃红sè的曲裾深衣,娘子所穿的衣裳,多是清雅的淡sè,似这般艳丽的sè彩,比较少穿在她的身上。
她的脸庞,秀美得几近天上仙子,面若桃花,眉若叶剪,丹唇嫣红,耳瓣轻巧,明明是chūn含面靥而风情绝代的容颜,若是选入宫中,纵然集三千娇宠于一身亦不出奇,却因那仿若与生俱来的冰冷,而自自然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反有一种冰清玉洁的美。
觉察到刘桑在注视着她,她略一抬首,明媚的眼眸透出一丝询问的目光,却又似略有所悟。
刘桑正想着该怎么向她开口,夏萦尘已道:“梅花姐姐可是找了夫君?”
刘桑挠了挠头:“嗯。”
小凰为附马取来玉席,还没等刘桑坐下,夏萦尘却道:“小凰,你先出去。”
小凰应命离开。
夏萦尘缓缓起身:“夫君且随我来。”领着他,沿木梯往上行去。
刘桑跟在她的身后,来到楼阁上屋,玉榻、妆台、香炉、宝镜,檀香枭枭,软帐拂面。
这里才是娘子真正所睡闺阁,纵连刘桑,也不曾来过几次。
夏萦尘来到窗边,伸出玉手,将窗格放下。虽是黄昏,但南方的仈jiǔ月原本就是酷暑,又有余光从缝间透入。
夏萦尘立在最明最亮之处,缓缓解开腰间彩绦。
没有想到娘子竟然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刘桑心一下子跳得好快。
解开彩绦,夏萦尘轻柔的松开绕襟深衣,所谓“深衣”,取“被体深邃”之意,乃是最端庄最典雅的华夏服饰,领口于颈下交叠,将亵衣、下裳全都深藏其中,一丝不露,虽不如襦裙方便,却极是端庄。
她将深衣解开,就这般挂在臂上,曲裾后垂于地,露出jīng美的肚兜和灰白sè的下裳。
与襦裙不同,穿襦裙时,襦裙裙摆较短,露出下裳,下裳的sè彩自也极是讲究,要与衣、裙、衬在sè彩上形成鲜明的层次感,穿曲裾深衣时,下裳因为会被完全罩住,简单方便即可。
她的上身,是前胸单片式的肚兜,绳结系在粉颈,露出圆润的香肩,有若玉削一般。浑圆的胸脯被肚兜紧紧的包裹着,胸下又有两根短绳结在背后,将肚兜勒紧,既将鼓出的双rǔ托住,又不会给它们予太多的束缚。
再一仔细看去,肚兜上绣着一个可爱的孩子,孩子调皮的举起双手,捧着三个桃子,三个桃子又被圆形线条围住,此正是“三多之相”,所谓三多。亦即多子、多福、多寿。
一向端庄稳重,冰雪一般冷艳、仙子一般高贵的夏萦尘,内里穿的居然是这么这么可爱的肚兜,刘桑觉得娘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轰然崩塌……
发现刘桑在盯着自己的肚兜看,夏萦尘不由得也红起了脸。
许多人虽觉她只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冰美人,却不知她xìng格的形成,也有其特殊的原因。公侯家的女儿,娇宠任xìng其实才是常态,她又何尝不想开朗一些。平易近人一些?
只是,从小母亲出走,父亲又不是个擅长处理事务的人。她若是一个只顾自己不解世事的女孩子,那还好些,偏偏她又自小就比一般孩子聪慧而又敏感,母亲的离去更是在她心中造成了一定的yīn影。在妹妹面前,她不得不承担起母亲一般的责任,在父亲身边,她主动为他分担属地里的各种事务,虽然这些事务大多都超出她那个年纪原本该有的能力。
若她只是一个男孩子,担起这些责任,倒还好一些。偏偏她又是一个女孩子。
若她长得丑些、普通些,同样也还好些,可以一门心思的做自己的事,偏偏她又是一个漂亮的,在十四五岁便已艳绝四方。被认定为和洲第一美女的女孩子。就算她不去招蜂引蝶,蜂蝶自己便纷涌而来,而既然要帮助父亲处理城中事务,又不可能不抛头露面,时rì一长,对身边那些不事正务只围着她转的男子。自是不免感到厌恶,不假任何辞sè,时长rì久,这种冷漠又变成了xìng格的一部分,也就成了一个“冰美人”。
虽然是一个冰美人,但容颜的绝sè和体格的风sāo,纵然是冷漠的表情和被体深邃的深衣也无法遮住。虽然对那些贪图美sè而围在她身边的男子感到厌烦,但毕竟是个女人,在内心深处,对自己的美丽亦是不免有些自得,有时深闺无人时,也会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一番。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其实连自己也难以捉摸的心态,外罩的深衣虽然清雅,她内里的亵衣却总是艳丽,纵连图案,也多带着虽然不曾有过,其实却也羡慕的烂漫与童趣。
虽然是自己的丈夫,但第一次被男人看到自己内头的可爱亵衣,绝sè的女子脸颊也不由得发烫。
脸儿已经开始变红,偏偏要让夫君看的,却还不止这些。她抬起双手,轻轻解开颈后的绳结,半截肚兜滑落,露出雪白的胸脯。
刘桑只觉轰然一震,呆呆的看着娘子那饱满有力的**,两座玉脂般的软峰高傲的耸着,完美得不可方物,形状饱满,雪白的肌肤被撑得圆圆,最工整的圆规划出来的曲线也不过如此。
两峰间的沟儿因过于接近而显得细小,虽然已失去束缚,胸脯却不见一丝一毫的下垂,由此可知内中所蕴藏的力量,给它们带来怎么样的弹xìng,只怕用手按去,都难以将它们压住。
峰尖的一对豆儿与小姨子一般,都是嫣红sè的,异常的显眼。话又说回来,被他“不小心看到”、“不小心摸到”的小姨子的酥rǔ,虽然还处在发育阶段,却也形状良好,让人极为期待它们rì后的发展,看来这是她们姐妹俩遗传基因的一部分。
看着发呆的少年,夏萦尘俏脸益发的红,抬起玉手,轻轻的咳了一下。
刘桑惊醒过来,不好意思的看着天花板,却又想着娘子到底在做什么?正在这时,耳边传来夏萦尘轻柔的声音:“夫君,你看这里。”
刘桑再次低下头来,发现娘子用纤指点着她双rǔ之间略为上方的位置,在那里,有一个灰sè的小小图案,适才他只顾着看娘子胸脯,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此刻才发现这有若胎记一般的灰点,竟是由线条构成,整体看上去像是一滴水珠,踏近一些,仔细看去,又似由一条条蝌蚪文字构成。
这是什么?由于图案本身是灰sè的,又处在更加诱人的女xìng部位的中间,再加上天sè渐暗,刘桑看得不太清楚,不得不再往前踏,略垂着头,细细观察。
美丽的公主抬起头来,觉察到他鼻息之间喷在自己胸脯上的热气,连粉颈都红了起来,内心深处涌起莫名的怿动。
刘桑却完全冷静下来:“娘子。这个是……”
夏萦尘道:“为妻身上本无这个东西,只是在前些rì子洗澡时,方才注意到,且怎么也无法洗去。”
刘桑道:“就是在那奇怪眼睛出现后?”
“嗯,”夏萦尘道,“当时虽然也觉得胸口有些发疼,但事后。身体与经脉都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也就没有太多注意,若不是在浴中。连我自己也发现不了。我将梅花请来,她也无法说清这是什么,只是觉得。内中蝌蚪文字,有些像是道家的‘符’。她说你知识渊博,对道家与yīn阳家的理论有许多了解,又曾助绝冀洲的银丘狐族解开诅咒,不妨找你问上一问。”
刘桑忍不住抱怨道:“为什么刚回来时,没听娘子说起?”你我总是夫妻,这般怪异的事,她竟然不告诉他,非要等到炫雨梅花来提醒他他才知道,心里自然有些怨言。
夏萦尘脸儿不自觉的转向斜上方。脸颊依旧滚烫。
虽说早有夫妻名分,但毕竟不曾有过夫妻之实,让他来看自己这种地方,就算是她,也会觉得难为情。
当rì那怪眼出现在娘子身后。击出光芒劈在娘子身上,虽然事后分析,很可能只是幻术,但刘桑心中的不安却并没有为此而消去。
现在看到娘子身上这由奇怪字符构成,水滴般的图案,他心中更是紧张。
只是。虽然炫雨梅花向娘子建议,让他看看,但他却也看不出这图案到底有何意义。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把它记下来,再慢慢研究。仗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他仔细记忆着这些线条,却发现这灰sè的水滴图案看着不大,内中的细线却是错综复杂,一根线记错位置,整个就乱成一团。
夏萦尘悄然低下头来,见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胸脯,神情极是紧张与担心。心中涌起莫名的温暖,而处女的羞涩与因为比夫君大上几岁、随之而来的母xìng情怀,竟让她生出一种想要把他拥入怀中,让他吮吸自己胸脯的冲动。这种冲动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移开目光,却又想着反正已是夫妻,又有什么关系?
不自觉的,伸出了手,想要将他拥入怀中,外头却传来一声叫唤:“姐姐?姐姐你在吗?”
忽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个人都震了一震,气氛突然变得暧昧与尴尬,刘桑蓦的抬头,看到娘子胭红的面颊,夏萦尘也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肚兜,双手隔着肚兜按在rǔ上,裸露着jīng美的锁骨和诱人的rǔ沟。
下方传来夏召舞的声音:“姐姐在吗?”
紧接着便是小凰的应答:“二小姐稍待。”
随着轻快的木梯声响,小凰从梯口处露出头来,紧接着却是在那发怔。大小姐虽在阁中,却是深衣尽解,只穿着肚兜和下裳,与附马咫尺相对,肚兜颈上的绳结都已解开,只靠双手捂着才没有落下。
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情景,小凰一时睁大了眼睛。
夏萦尘已是来不及穿衣系结,虽被丫鬟看到,却不想被妹妹看到,于是左手掩胸,右手悄然的向小凰示意。随着她的动作,肚兜搭下,露出一只rǔ儿,看得刘桑心脏砰砰乱跳,却又想,我们不是夫妻么?怎弄得跟偷情一般?
小凰从小服侍夏萦尘,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下楼道:“大小姐不在屋中。”
夏召舞笑道:“你这丫头是怎么做事的,姐姐有没有在楼上,你还要看了才知道?”
小凰道:“小姐适才令奴婢去采花瓣,奴婢也是刚才回来,还未进屋子呢。”
夏召舞自不会想到小凰骗她,只是转过身去,与旁边一人说话:“姐姐不在,我们等下再来找她。”
回应她的居然是胡翠儿,胡翠儿道:“你找你姐姐说便是,莫要扯上我。”
夏召舞道:“不要把我当成傻瓜,你想让姐夫陪你去扬洲,却又怕我姐姐不放他走,故意在我面前说那些。”
胡翠儿娇笑道:“我只是告诉你云笈七夜和美月的许多趣事儿,谁要你去扬洲了?更没叫你去跟你姐说。”
夏召舞哼了一声:“一边叫我陪你去,一边却又说什么姐夫不去,你也不去,你的鬼心事当我不知道么?”
胡翠儿道:“你也可以自己去呀。”
夏召舞抓狂:“鬼才知道它们在哪里。”
胡翠儿道:“我是狐,不是鬼。”
两个少女的声音渐渐远去。
楼阁上,刘桑这才明白过来,翠儿那姑娘还是想让他陪她一起去扬洲玩儿,却又知道没有娘子的同意,他是不会离开的,于是拐弯抹角的找上了小姨子,其实是让小姨子来说。不过计谋虽好,现在被娘子听了去,这可就不好了。
瞅向娘子,夏萦尘轻描淡写的瞅他一眼,既似幽怨,又是责怪。他赶紧双手高举,小小声的道:“不关我的事啊。”
夏萦尘没有理会这个,只是淡淡道:“看清了么?”
刘桑低声道:“已经将它记下了。”
夏萦尘双手提起兜角的绳头,系在颈后,缓缓的穿上深衣,系好彩绦。
刘桑却又后悔,应得这么好做什么?虽然已是将那奇怪印记记了下来,但娘子这么美丽的胸儿,多看几下会死啊?
…!!!
第226章 狐妖与狐仙
刘桑回到自己房中时,夜已经开始黑了。
窗外透着朦朦的月sè,他点了一柱龙须烛,龙须烛虽然昂贵,不过现在的他却也是用得起。
周围原本就放置着玻璃制成的镜子,将烛光不断折shè。
他取一宣纸,用碳笔将娘子胸口上的水滴形印记画了下来。
只是,虽然研究半天,却终究是无法弄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他躺到床上,取出古玉放在胸口中,昏昏入睡。那记载着众多先秦古籍的星点开始出现,他试图从中找出线索,却也无济于事。
醒过来时,烛光摇曳,本是要继续思考,脑海中却又浮现出娘子捂兜掩rǔ的美妙画面,体内涌起莫名的激流。
自一第226章 狐妖与狐仙觉睡了九百年,醒过来时,莫名其妙成了凝云城的附马,对他来说,娘子不只是他的妻子,更是他年少的憧憬与依恋。
每一个男生心目中都会有一个想要接近却又不敢接近的女神,夏萦尘就是他的“女神”。
心头再次浮出娘子穿着可爱肚兜的俏模样,不由涌起古怪的感觉。娘子居然也可以那么的萌,差点毁掉他以往对娘子的崇拜。他兴奋的跳下床,想要将夏萦尘穿可爱肚兜的模样画下来,又想着不如再给她加上两只兔耳朵,窗格处却传来几声轻响。
他掠过去,打开窗子,窗外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
“桑公子。”狐尾娘撑着窗台往里钻。
刘桑双手环在她的肋下,把她抱了进来,笑道:“你怎么跑了过来?”
胡翠儿抿着嘴儿,还在生气的样子。
明明还在生他的气,却又忍不住跑来找他,这让她更加的生气。
对这只母狐狸,刘桑已是有了许多了解,在她面前不妨强势一些,太弱的话,反而会被她欺负。当然,毕竟是一个对他这么好的姑娘,心里其实也不希第226章 狐妖与狐仙望她受到委屈。于是先大力把她压到床上,然后才哄了几下。
狐尾娘却也好哄,一下子就眉开眼笑,搂着他来不放。
虽然在侯府里,两人这么私会似乎不是太好,但她既然已经来了,刘桑既不忍心、也舍不得将她赶走,于是拥她入睡。
只是,心里头终究有着牵挂的事,于是又取出画好的符记,看来看去。那个巨眼来的诡异,这个印记在娘子身上也出现得诡异,若说它只是出现在那里,什么事也没有,那谁也不会相信。
那问题是,它到底有什么用处,最终又会对娘子造成什么样的损害?
它是那个叫作“狰”的****弄出来的名堂,还是来自其它地方?
好不容易才眉开眼笑的胡翠儿,却又抿起了嘴儿,她悄悄跑来找他,跟他一起躺在床上,他却不对她做些什么,只盯着这怪图看。她嘀咕道:“这是什么?”
刘桑想,我也很想知道它是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这东西到底有何危害,其它事情都是次要的。他也就不再隐瞒,将它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胡翠儿这才知道他为何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于是道:“我们不如到青丘去,问问爷爷?”
刘桑想着这倒也是个办法,那只老狐狸活了大几百岁,见多识广,也许能够知道一些什么,总比自己在这摸不着头脑的空想好些。既已决定下来,于是先将它收好,又看向怀中的美丽狐女,见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很是期待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痒痒,于是将她压在身下,百般怜爱,进入之前,却又狠狠的jǐng告她一下,不许再在做到一半的时候变成狐狸,他对人兽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
狐女捂着脸儿,笑个不语。
屋子里一阵折腾,外头的黛玉听到动静,以为公子在叫她,进入屋中,却看到大宫主把光溜溜的二宫主的两只腿儿架在肩上,双手按着她的胸脯,腹下不断的用力。
黛玉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第二rì一大早,刘桑去见夏萦尘,事关那神秘印记,夏萦尘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嘱他早去早回。当rì,刘桑便与胡翠儿乘着两只英招飞出凝云城,赶赴青丘。
昼夜兼程,到了青丘,与上次来到这里时所见一般,纵然是白rì,青丘也依旧被月sè笼罩。只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到来,刘桑受到了空前的欢迎,尤其是许多美丽狐女,嘻嘻笑笑的簇拥而来,还得胡翠儿把她们一个个的赶走。
原来,银丘的狐族,基本上都已迁到了青丘,为银丘解除诅咒的刘桑,自也成了英雄般的存在。狐族一向施恩必索,有仇必报,却也极看重恩情,解救了整个银丘狐族的刘桑,受到如此礼遇也是正常的很。
而狐女一向多情,刘桑原本就是英俊少年,被这些向往大英雄的狐族姑娘、尤其是那些从银丘迁来的狐族姑娘所景仰,也是没办法的事。
虽然把这些冲着刘桑来的狐女纷纷赶走,胡翠儿心中却也得意得很,对狐族来说,倒是没有一夫一妻之类的人类观念,对“婚姻”这种事更没有多少概念,自己喜欢的男子会被别的狐女所中意,那是莫大的荣耀。之所以要把她们赶走,不是因为吃醋又或是别的什么,纯粹是一种“让你嫉妒死”的炫耀心态。
单从胡翠儿又或是其他狐女的角度来说,其实并不是很理解“夫妻”这一种非要用婚姻来束缚的男女关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合得来就一起,合不来分开就是。人类总喜欢用鸳鸯来比喻完美的爱情,难道他们不知道鸳鸯虽然成双成对的出现,但它们的伴侣总是换来换去的吗?
男人与女人在一起,应该是恩恩爱爱、卿卿我我的事儿,和婚书、聘礼之类的奇怪东西,到底有啥子关系?
对这一点,这些狐女始终不能理解。
在一个树洞里,刘桑见到了翠儿的爷爷,也就是当rì曾在凝云城外扮成妖魔吓他的老狐狸。
他将画好的印记拿给老狐狸看,老狐狸拄着拐杖,将它盯了一阵,道:“这应该是道家的‘符”道家的符,据说乃是传承自大荒时期黄帝所得的《yīn符经》,在一个个蝌蚪般的文字间,蕴藏着不可知的神秘力量。”
刘桑道:“那只奇怪眼睛出现时,恰值狰杀里的杀手袭击我娘子之时……”
老狐狸:“道家虽有七宗,但都是以天、地、人为本,或是以正道自居,或是讲清虚无为。狰杀乃是人兽结合的****,七宗里的任何一宗,应当都不会与这样的****扯上关系。不过任何门派都有异类,就像一向讲究非攻兼爱的墨门,也出了纵然不择手段也要完成目标的暗墨一般,倒也不敢肯定道家七宗与狰杀就绝然扯不上关系。”
刘桑道:“当时,那四只怪物杀手都是为杀我娘子而来,那只怪眼的出现却是紧随其后。虽是如此,但那怪眼既能在我娘子身上种下这个印记,若是要杀我娘子,想来也是做得到的,但我娘子到现在都还无事。”
老狐狸额首道:“道家的符千变万化,不过也正如你所说,它既然能够种下此符,自然也能够种下让人直接暴毙的凶符,由此可知,不管那怪眼从何而来,至少,它不是要让凝云公主当场死在那里。只是,听你这般说,那怪眼虽是乘乱出现,但当时你与yīn阳家的炫雨梅花、银月玄玄、暖珠菲菲,以及侯府大批侍卫都在那里,以凝云公主自身的本事,又是在你们重重的保护之下,那怪眼仍能在她身上印下此符,让你们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那怪眼背后若是有人cāo纵,那人实是不可小窥。”
刘桑苦笑道:“确实,以我娘子的本事,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就算是东圣尤幽虚,也无法一招得手。也正是因此,纵连我和炫雨梅花,一开始也只以为那是一个幻术,没有想到娘子真的着了道儿。”
老狐狸沉吟道:“你可知道,八大洲上七位大宗师里,其中一人便是出自道家?”
刘桑道:“你说的是虚无道人?听说他在七位大宗师中年纪最老,同时也最为厉害。”
“道家共有七宗,这七宗分别是天玄、人志、太上、清虚、神霄、内丹、玄关显秘!虚无道人本是出自道家七宗的清虚宗,清虚宗乃是宗门七非中最讲清静无为,同时也被认为其思想最接近老子的一宗,”老狐狸道,“虚无道人虽然出自道家的清虚宗,但在还未踏入大宗师之境时,便已叛出清虚宗,据说那个时候,他练功走火入魔,一夜之间,杀了清虚宗大半弟子。他虽出自道门,道家七宗却早已不视他为道门中人。”
胡翠儿娇笑道:“这孙女儿就不明白了,他叛出清虚宗,其它几宗不是应当高兴才是?”
老狐狸没好气的道:“那是道家,你以为是yīn阳家啊?yīn阳家虽然只有三宗,但这三宗却是你死我活的存亡之争,道家多达七宗,相争了数百年,虽然彼此针锋相对,但说到底,也不过是经义之争,远未到yīn阳家那般地步。道家七宗,平rì里虽然彼此不和,但都以发扬道家jīng神与学说为己任,同时也都承认其它各宗,只不过认为自己才是正统,其它各宗只是分支。虚无道人叛出清虚宗,便等于叛出整个道门,更何况天玄、人志、神霄这三宗都是以人间正派自居,虚无道人可不仅仅只是叛出道门,而是一夜之间杀了清虚宗上百名道家弟子,其它宗门如何可能再认他为道门中人?”
刘桑倒也知道,道家的七宗之争,差不多类似于在他上一世的历史中,佛教禅宗、唯识宗、天台宗、华严宗、密宗等各宗之间的禅机与问难,虽然彼此相争,但争的不过是谁是大乘,谁是小乘,又或谁是正法,谁是外道,不管内部如何相争,但在发扬佛法这一点上,却是团结一心。
虽说是“宗门七非”,但不管七宗如何相争,他们所共同推崇的都是一个“道”字,只不过是对这个“道”字的理解各有差异。
而yīn阳家的三宗,早已失去了共同的理想,又在你死我活的血拼中积下不可解的仇怨。同样是经典缺失,又经历了大秦三百年间残酷的“毁法灭道”,道家七宗在这几百年的争斗中,不断产生新的思想,如今已有复兴之象,yīn阳宗的三宗却是彼此消耗,现在三宗之争虽然差不多有了最后的结果,yīn阳家本身却是衰弱到了极点,这几百年间,不但未能产生新的学说,连最早的“五德始终说”,几乎都要被人给忘了,偶尔有人想起,都还以为是道家的东西。
虽然自己现在变成了蟾宫大宫主,但他这个大宫主原本就是“空降”的,对复兴yīn阳家这种事,自然谈不上多大兴趣。
更何况现在的yīn阳家,早已变成了普通的江湖门派,也谈不上“复兴”二字。
老狐狸道:“道家虽然jīng于符术,却也并不表示每一个符,都是出自道家。虽然如此,要想弄清此符到底有何功效,只怕还是要求于道家。不过,道家虽有七宗,侧重点各不相通,jīng通制符的,唯有天玄、神霄二宗,其它各宗虽然也通符术,但应当比不上这两宗。”
胡翠儿兴奋的道:“这两宗都在扬洲,桑公子,我们去扬洲吧?”
呃……这姑娘还是不放弃啊?
她就这么想拉着我去扬洲玩儿?
刘桑暗自忖道:“虽然翠儿别有用心,不过照这样子,只怕真的要到扬洲去一趟。说起来,去年的云笈七夜上,我曾将《道德经》抄给道家天玄宗宗主千玄子的内弟子楼……楼什么来着?不管怎么说,我对天玄宗也算是有些恩情吧?或许可以上天玄宗去问一问。”
老狐狸眯着眼睛:“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刘桑赶紧道:“什么法子?”
老狐狸道:“云笈七夜里,会有许多奇人异士参与,在那时,亦有可能遇到能够解开此符秘密的人。正如我适才所说,yīn阳家擅长咒术,道家jīng于符术,但咒术和符术也并非真的就只有这两家会,这么多年下来,再怎么保密,都不免流到外头。此外,只要出得起价钱,在那里,亦可以探听到许多隐密事儿,纵连狰杀,也常常会在云笈七夜里寻找客户,做他们以命换财的杀手生意。”
刘桑拿眼睛瞅他……你孙女是不是收买你了?
离开老狐狸后,刘桑去见了一下胡跃无爷爷,胡翠儿则去见她的一些好友去了。刘桑并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待了半rì,便与胡翠儿一同离开。
两人走在林间,刘桑回过头来,定睛看去。此时的胡翠儿,换上的是一身鹅黄sè的宽袖对襟流仙百褶裙,她将双手缩在袖中,在草地上,像僵尸一般往前跳啊跳,漂亮的火红sè狐尾从裙后伸出,摇来摇去。
发现刘桑在看她,她定在那里,水灵灵的眼睛闪耀着好奇的光芒。
刘桑心中涌起一丝歉意,她难得回到这里,想必也是很想多住一些rì子,结果却还是跟着他一起走。
说到底,她就是想要跟他在一起吧?
而他却连这小小的愿望,有时都满足不了她。
忍不住踏上前去,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胡翠儿眼眸闪过一丝惊奇,却又是幸幸福福的样子,就这般将脑袋枕在他的胸膛。
一人一狐拥了一阵,另一边却传来一声娇笑。刘桑扭头看去,见树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金sè小狐。金sè小狐落了下来,化成一个美丽狐女,居然是胡月甜甜。
胡翠儿抿起了嘴,这么好的气氛都被她给破坏了,这家伙来得真不是时侯。她恨恨的道:“你来做什么?”胡月甜甜娇笑道:“翠儿,你看哟!”侧过身去,掀起裙摆,露出白白嫩嫩的美丽翘臀。
刘桑暗自想着,这姑娘吃错药了?好端端的跑到这里露屁股,居然还很得意很得意的样子,却听胡翠儿嘀咕道:“了不起么?”很是受挫的样子。
刘桑瞅了瞅胡月甜甜光滑香嫩的雪白屁股,又瞅了瞅翠儿臀后的火红狐尾,终于反应过来。
在狐族,变化chéng rén时还留有狐耳又或狐尾的,都只能算是“狐妖”,只有连狐耳、狐尾全都修没了,能够完完全全变化时,才能算是“狐仙”。
原来胡月甜甜不是来让他们看她的光屁股,她只是要告诉胡翠儿她已经修成了狐仙,换句话说……她就是来炫耀的!
“了不起么?”胡翠儿骄傲的抿着嘴,“就算你先修成狐仙,但第一个在美月上夺魁的还是我。”
胡月甜甜叫道:“那次是你给我下泻药。”
胡翠儿道:“输了就是输了,不要给自己找借口。”
胡月甜甜道:“你怎么不去死?”
胡翠儿道:“这种事可以让你先。”
两个狐女不停的斗嘴,斗到后来,甚至变成两只狐狸在草地上“吱吱吱吱”,谁也不肯停下来。
刘桑抬头看天……受不了她们……!!!
第227章 幻幻真真
两个狐女在那吵着嘴儿,四面八方,许多狐狸围了过来。开始起哄,一会儿喊着“翠儿加油”一会儿喊着“甜甜加油”。
一个汉子排众而出,却是曾与刘桑谈过几次生意的胡跃不见,胡跃不见乃是青丘狐族的首领。他将拳头放在嘴前,干咳两声,道:“你们两个,就不能……”两个狐女却已变回人形,热情的握着手儿,一个说:“翠儿妹妹,就算跟情郎跑了,也要记得修行哟,笨一点也没关系,努力就会有回报的哟。”一个说:“甜甜妹妹,找不到肯要你的好男人也没关系,乖乘的把心思huā在修行上,不要嫉妒我哟。”
四只手儿摇啊摇:“大家都是好朋第227章 幻幻真真友哟!”
众狐狂倒……
两只狐女恶狠狠的对瞪着。
离开青丘,刘桑与胡翠儿乘着英招,又回到了凝云城。
胡翠儿作为三位宫主的“代表”先到蟾宫去了,刘桑回到侯府,先往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宝钗取了封信,呈到他的面前,他接了过来,发现竟是小眉寄来的。
小眉那丫头,不是说很快就会回来么?既然“很快回来”哪里还需要寄信?
心里涌起对她的担心,刘桑赶紧拆信一观,却原来墨门打算在和洲发展,小眉暂时要留在郓都,与和洲的一众墨者协力,组建分舵。
墨家学说,虽然算是大秦之后唯一的显学,但墨门在和洲,以前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力。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皆因墨家思想往往在乱世之中,更容易发展,而和洲自白凤国立国以来,历经了两三百年的相对和平。
如儒家、yīn阳家、纵横家、法家、甚至是道家,其主要思想多多少少都有为当权者服务之意,墨家追求人人平等,反对各种奢华浪费的“尚同”、“节用”、“非乐”在乱世中极易引起第227章 幻幻真真百姓的共鸣,但在治世中,等级制度一旦形成,上层权贵便会大力压制,而墨学在治国方面,确实也不如何实用,又或者说,根本就不实际,权贵权贵,有权者很容易就能“贵”起来,而一旦“贵”了,更要利用他的贵来维系自己的“权”把“权”和“贵”天然的联系在一起,从法理上就不愿意接受墨家“尚同”的思想。
但是现在,和洲乱成一团,诸侯大战,百姓民不聊生,恰恰是墨家发展的最好时机。这就像绝冀洲一般,纵然扶桑教大力压制,墨门依旧是遍地开huā,墨门矩子觉察到现在正是墨家在和洲发展的最好机会,将重心移至和洲,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虽然小眉已是他的女人,但刘桑却不愿意去强迫她什么。更何况,那纤弱易羞的女孩,实不是任何一人强迫得了的,就像她哥哥加入暗墨后,就算是自己的亲哥哥,她也要与他作对一般。刘桑其实并不怎么希望小眉留在墨门,但对小眉来说,她从小出身于墨门,为墨门而生,为墨门而活,她是桑哥哥的女人,但她首先是一个墨者,这个就算刘桑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信中透着许多甜蜜,让刘桑心里暖暖的,坐在桌旁写了封回信,顺便画上一个英俊潇洒的自己,让宝钗帮他送到驿站,寄往羽城,刘桑这才前去见娘子。
还未接近夏萦尘的楼阁,便听到里头传来行云流水般的弦音,有若空山灵雨,别有韵味。
娘子居然还会弹筝?刘桑驻足倾听了一阵,然后才进入阁内。
到了阁中,见果然是娘子坐在案后,纤纤玉手轻拨筝弦,她的神情是那般的恬静,孔雀般的衣裳,在她身后优雅的铺开,与以往不同,这一次她穿的是对襟的柑衣,内里衬着一件雅致的抹胸,将饱满的胸脯囊出又圆又挺的曲线,叠拧式的随云髻拧在脑后,缀了金丝的宽袖轻挽在玉藕般的手臂上,案前又有一柱檀香,清烟袅袅,衬着她天香国sè般的容颜。
在她对面,召舞小姨子却是茫茫然的坐在那里,发现有人进来,赶紧扭头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刘桑想着,她这是什么表情?
夏萦尘弹完一曲,夏召舞小小声道:“姐,还要听么?”
夏萦尘清清淡淡的看了刘桑一眼,道:“算了。”夏召舞赶紧跳了起来,又把刘桑推了过来,强行按下:“你让姐夫听,让姐夫听吧。”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刘桑小小声的问:“娘子,她怎的了?”夏萦尘无奈的道:“只是觉得她近来野了点,想要她坐在这里,养一养xìng子,陶冶一下,她却连坐也坐不住了。”忍不住又道:“想她小的时候,我到哪里她就非要跟到哪里,现在叫她往东,她却似偏要往西,怎的会是这样?”刘桑心中好笑,心里想着这大约是每一个父母天然的烦恼,话又说回来,长女为母,娘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他笑道:“小孩子总是会大的。”夏萦尘轻拨细弦:“夫君要听什么曲儿?”
刘桑脱口道:“《凤求凰》!”
夏萦尘妩媚的瞅了他一眼:“不曾听过这个曲名。,
呃……也对,这个世界没有司马相如这个人。
刘桑道:“娘子随便弹一曲好了。、,
夏萦尘素手弄弦,弦音缥缈,宛若仙音,细细听去,似有天女散huā,余韵绕粱。刘桑呆呆的看着娘子,只觉曲也好听,人也好看。一曲弹完,夏萦尘道:“弹得可好?”刘桑动容道:“这是什么曲儿?就好像天上仙乐一般。”
夏萦尖道:“《凰求凤》!”
刘桑:“啊?”
夏萦尘道:“骗你的。”刘桑……败!
夏萦尘道:“此曲名为《萦尘》!”
刘桑讶道:“怎的跟娘子名字一般?”夏萦尘道:“传说,先秦时有三大仙舞,分别是萦尘、集羽、旋怀,但这三舞早已失传,又或不是失传,只是他人编出的故事罢了。
后有人以这三舞之名,编出三只曲儿,唤作三大仙音,《萦尘》便是其中一曲而为妻之名,亦是由此而来。不过,虽然称作仙音,却也只是人间之曲罢了。”
刘桑道:“这曲儿这么好听,为何很少听人弹过?”
夏萦尘道:“这三大仙音,并无多少人会,为妻也是从妹妹的师父月夫人那习来。月夫人素jīng琴道,与我凝云城夏家,亦有些交情。
其实为妻对琴乐之道亦无多少研究,只因此曲与我同名便费心学了,其实弹来弹去,也不过就只会这么几曲。”刘桑想,难怪,以前好像也没见娘子弹筝弹琴,话又说回来,娘子你自己对琴道都没有多少兴趣,还指望召舞小姨子能听出兴趣来啊?
夏萦尘道:“夫君此行可有结果?”刘桑苦笑道:“翠儿的爷爷也只看出那应该是道家的符,但到底有何用处却不知道,他建议我到道家的天玄、神霄两宗问问又或是参加今年的云笈七夜,有可能在那里找到答案。”
夏萦尘将手一拍,旁边凳上飞来一物,落在刘桑手中,却是一个大红请柬。
刘桑道:“这个是……、,夏萦尘道:“就在前rì,云笈王派人送来的请柬,请为妻参加云笈七夜最后一夜里的“云笈奇珍会”
刘桑道:“云笈奇珍会?”夏萦尘道:“云笈七夜虽然每年都有举办且不禁外人进入,但其地点年年不同,真能受到邀请的少之又少。而云笈奇珍会据说是云笈七夜中最隐秘,最重要的盛会,许多人连听也不曾听过唯有受到云笈王亲邀的,才可参与,据说在奇珍会上,会有一些罕见的奇珍在会上拍卖,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固而能够受邀的基本上都是富可敌国的王侯又或是雄霸一洲的霸主。”刘桑错愕:“这么重要的盛会,请柬居然发到我们这里?”夏萦尘手指叩成圈儿,放于唇边沉吟道:“接到请柬时,纵连为妻也觉不可思议凝云城近几个月,就算因海上贸易大发横财,但想要被邀请参加云笈七夜,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更何况是最后一rì的奇珍会。
又道:“请柬末尾,又列出几样确定会在奇珍会上拍卖的珍品,夫君不妨看看。”刘桑往柬后看去,果然看到了几行小字,其中一行,直接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古符秘录》?”夏萦尘道:“《古符秘录》,据说乃是记载了道家秘传符录的宝书,当年始皇帝毁法灭道,道家危至极点,为免符录之术失传,道家几位重要人物联手编成这本集符录之大成的宝书,不过数百年下来,符术在道家并未失传,倒是这本宝书失了踪影,不想此次竟会再现江湖。”刘桑心中一震:“娘子,这也未免太巧了。”
“你也觉得么?”夏萦尘道“为妻被人种下符术,紧接着,便有人邀请为妻参加这按理说,怎么也轮不到我参与的奇珍会,会上恰恰有一本记载了符录之大成的《古符秘录》。如果说这是巧合,它也未免太巧了些,但要说不是巧合,那背后的推手,所图的又是什么?”刘桑道:“却不知送请柬的人,透露了些什么?”夏萦尘苦笑道:“他说的虽然不多,却分明是在鼻示我,只要买下这本《古符秘录》,便可解决我的“难处”不过他也暗示我,这本秘录对道家七宗极是重要,道家亦已派人参与,想要在奇珍会上夺得至宝,非得有“大价钱,不可。”
刘桑沉吟道:“大价钱……”
夏萦尘道:“这《古符秘录》是道家的瑰宝,可想而知,道家七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它落在他人手中,否则的话,符录之术将不再为道家所独有。我凝云城纵然举一城之力,只怕也争不过道家,更何况能够参加此会的,莫不是一方君王与霸主,一掷千金不在话下。我们虽富,但也不过就是跟周围诸侯相比,目前连楚阙都比不得。”
刘桑道:“但他们这样暗示,肯定是贪图些什么我们能有什么与《古符秘录》等价的东西唔。”他心中念头急闪。
夏萦尘定睛看他:“我们此刻所拥有的,最贵重的东西,莫过于旭rì灯和月晶,
但旭rì灯和暗月晶事关巫灵界,乃是yīn阳家之至宝,而它们的具体用处,除了yīn阳家的重要人物,外人根本无从知晓。更何况,若是贪图这两样至宝,他们该对夫君这蟾宫大宫主下手才是何必冲着为妻来?”刘桑道:“所以,他们想要的不是暗月晶,而是我们凝云城目前最宝贵的东西,比如说……玻璃的制作工艺?”“我想来想去,也唯有这个”夏萦尘道“云笈王与参加奇珍会的那些人多是一方豪强,而不是江湖人物,而琉璃的制作,以往亦都是掌握在这些人手中。如今我们的玻璃已是大肆铺货,大范围取代了琉璃,可以说,自夫君造出的玻璃出现后,琉璃退出历史舞台乃是必然之事,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们会被人针对,亦是无奈的事。”
刘桑恨声道:“再怎么样,那也是牛意上的事,他们使用这种给人种符、再威逼利诱的龌龊手段,未免太过分了。”
夏萦尘道:“这其实也只是猜测之一只是想来,可能xìng确实不小。不过,云笈王乃是生意场上的人,这种人对名声极是看重,若是以这种手段来得到玻璃的制作工艺,传扬出去谁还敢与他做生意?
这一点却也是比较疑惑的事。此外,还有一件事也比较可疑。”刘桑道:“什么事?”夏萦尘拾起纤手,略指着她的胸口:“这印记实在是来得太过奇怪,当rì你与梅huā都看到那只怪眼而事后为妻却完全觉察不到身体有恙,也正是因此,我们才把它当作幻术,结果后来又发现了这个印记。印记既然是真,那怪眼我们也就无法再把它当作幻术。但是,仔细回想一下,在当时那种处境下,真有人能无声无息的,在为妻心口刻下符字,而为妻却要到事后才能发现吗?为妻自付,以我的能力,纵然与七位大宗师相差极远,但就算是那几位大宗师,在那种情况下,突然对为妻生出杀意又或是害心,为妻也绝不可能觉察不到。更何况,想来以几位大宗师的地位,也不至于做这般无聊的事。”
刘桑沉吟道:“我在向翠儿的爷爷请教时,他老人家也觉得疑惑,甚至还提到了虚无道人,大约是觉得在梅huā、玄姨、菲姨,以及府中那么多高手的包围中,又是刚刚遭遇刺客,娘子正处在最jǐng戒的状态下,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对娘子种符的,也就只有虚无道人了。不过虚无道人可是七位大宗师中名气最大的一位,连紫凤曾nǎinǎi都败在他的手下,就算他真的对我们凝云城有何贪图,想来也不至于弄这样的鬼,但娘子你身上的印记却又是真的……”
夏萦尘淡淡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幻?真真幻幻,原本也就难以说清。”
刘桑一震,道:“娘子的意思是,这印记就跟那怪眼一样,仍然只是故弄玄虚,其目的不过是迫我们就范?”夏萦尘道:“夫君且过来。”
刘桑立起,来到她的身边,她却只是盈盈的半立,跪在他的身边,柑衣向两边松开,露出jīng致的锁骨和圆润的香肩,抹胸上领极高,一丝沟儿不露,倒是符合她一贯的保守。
夏萦尘牵过刘桑的手,槽他的手往自己抹胸内伸去。
感受到峡谷一般柔软下陷的雪沟,刘桑的心跳得无比的快。
夏萦尘道:“夫君摸到了什么?”
摸到了你的刘桑把想要说的话强行咽了下去,因为他已反应过来,娘子可不是要他去摸她的rǔ儿。在两只白兔中间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两侧的柔软挤压着他的手指,让他心猿意马,他低声道:“什么也没有摸到!”
夏萦尘道:“这便是了,虽然这印记始终在这里,但为妻自己也摸不到什么。为妻也查了一些资料,道家的符虽然神奇,但也不是凭空而来,往往都是用朱砂画于符纸,又或是刻于某处,才能生出效果,但这印记,摸上去什么也没有,既没有朱砂之类的东西,也没有丝毫刻痕,仅仅用肉眼可以看到……”刘桑喜道:“娘子的意思是,它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再来唬人的幻术?有人贪图我们制造玻璃的工艺,于是用这个幻术哄骗我们,就因为只是一个幻术,所以我们怎么也无法弄清它的作用,莫测高深之下,那人再来对我们施压?”
夏萦尘道:“一个拥有我与梅huā这般实力,又或是比我们厉害一些的高人,藉着某个别人无法了解的幻术,悄无声息的弄出这样一个假象,这是可能的。
正因为只是一个不带丝毫杀意,也完全无害的幻术,为妻才感应不到它的存在,也没有觉察到任何危机。若它不是幻术,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施术的乃是虚无道人那样强大的敌人,虽然这也不是不可能,但却未免离奇了点。”
…!!!
第228章 地宫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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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桑自然也知道娘子的意思,像虚无道人那种大宗师级的高手,在炫雨梅花、两位月使、府中一众高手的保护下强行闯入,几招之内杀死jǐng觉到极点的娘子,应当没有什么问题,但要像这般无声无息的在娘子身上刻下印记,连娘子都要到事后才能发觉,那就算是虚无道人,能不能做到也很成问题,而一般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而像虚无道人这种天下数一数二的高人,真的会跑到这里来,针对娘子耍弄这种yīn谋诡计吗?
到了虚无道人那样的惊人实力,与其弄这样的名堂,还不如强行闯入,凭着他的盖世神功直接将娘第228章 地宫之宝子擒下,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求,只怕也没人敢去拒绝。
手依旧放在娘子的抹胸里,虽然知道该收回来了,却实在是舍不得收回,于是继续装模作样的摸着,体验的却是指弯触碰娘子饱满白兔的感觉。夏萦尘何其敏感的人,觉察到他的坏心,端起杯子,正要轻咳一声,妹妹却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姐姐……”夏召舞冲进来,却又一下子目瞪口呆。
她大叫一声就跑了出去。
刘桑触电一般,赶紧将手收回。
夏萦尘的脸上也抹过一丝飞红。
夏召舞跑到外头,心儿跳得好快。
姐夫居然在摸姐姐的……姐姐居然也让他摸……
咦?姐夫姐夫,姐夫不就是姐姐的丈夫么?姐夫去摸姐姐的rǔ儿。为什么我会觉得很奇怪的样子?
手指头点着脸颊,一时竟是想不明白。
虽然觉得这种事好像不应该去惊讶,却又觉得一向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犯的姐姐竟然会让男人去摸她胸脯,哪怕那个人是她丈夫,给人的感觉都有些不可思议。
既然姐夫都已在摸姐姐rǔ儿了,那在暗地里。第228章 地宫之宝他们是否有做了更多的事儿?原来他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么?
虽然觉得惊讶,这种时候却不好去打扰,于是赶紧离开。
阁楼内。刘桑与夏萦尘隔案而坐,气氛突然变得安静和怪异,一下子就暧昧起来。
明明就是自己的老婆。为什么会弄得跟偷情一般?这种事刘桑自己也想不明白。虽然想不明白,但感觉居然是异常的好,心里痒痒的,暖暖的,就好像藏了千年的佳酿,虽然只是闻了一闻,却有一种全身心的舒畅。
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么?
夏萦尘端坐于席,慢慢的喝着茶。却无法掩住脸上的飞红。她毕竟已是双十年华,大多数的女人在她这种年纪,早已嫁人生子,被夫君摸了摸胸,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更何况夫君也只是小小的碰了下她双rǔ的边缘。
但是竟然会被妹妹看到,要知道,在妹妹面前,她可一向都是以身作则,全力在妹妹面前塑造一个高贵娴静的淑女形象,并希望妹妹能够效仿。虽然成果差了点……妹妹好像跟她的期待完全相反。
比起被夫君小小的触碰几下,被妹妹看到,才是真的让她感到尴尬。
刘桑干咳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如果说它只是一个肉眼才能看到,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幻术,但什么样的幻术,能够贴在娘子身上,一直无法消去?”
夏萦尘道:“幻术亦有两种,一种是影响他人内在的五观六感,事物本身其实并未改变,只是一个人体内的感观受到玄气又或是咒术的影响,生出幻像。还有一种,则是扭曲外在的光线,就好像镜子里的东西,虽然并不存在,但人的眼睛并没有欺骗自己,只不过因为光线的折shè和扭曲,让人看到原本并不存在的事物,狐族的许多幻术,多是如此。虽然如此,像这般能够一直‘贴’在人身上的幻术,以前也不曾听闻。”
继续道:“虽然不曾听闻,但世上自有许多古怪术法,只是我们不懂其中道理罢了。就好像yīn阳家的咒术,在外人眼中,简直有鬼神莫测之机,但一旦明了它的原理,其实也不过如此。又或是道家的符,几张符纸,写上一些扭扭曲曲的线条,便可以生出奇妙作用,极是神秘,但我们之所以觉得神秘,想来也跟yīn阳家的咒术一样,只不过是我们不了解其中原理,而这个幻术,想必也是如此。为妻一开始见到它时,也有些被吓到,正因为不知它从何而来,有何用处,才会从心底生出恐惧,而施术者,想必也正是要利用常人对未知事物的心理,来恐吓为妻。”
刘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弄出这个幻术的,会否也是稚羽公的人?当rì那四个怪物杀手,多半都是他派来的,我们的玻璃贸易,可是直接毁掉了以往被他在和洲垄断的琉璃生意。”
夏萦尘道:“很有可能。”
刘桑道:“但是,云笈王又无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请娘子参加云笈奇珍会,娘子身上的这个印记怎么看都像是符,奇珍会上恰好又有一本《古符秘录》,所以,也可能是云笈王在背后弄鬼。”
夏萦尘道:“亦有可能。”
“娘子,我还是想到扬洲去,”刘桑认认真真的看着她,“虽然它有很大可能,只是一个幻术,但我们其实也不敢肯定,如果说它只是一个幻术,我们对这个幻术的原理并不了解,不敢肯定它真的就完全无害,如果说它真的是一个符,我们更要弄清楚它到底有什么作用,不把它弄个清楚,我实在是……很不放心。”
看着他那担心的目光,夏萦尘心中一暖,道:“嗯。其实我也想到扬洲去一趟。”
刘桑道:“娘子……”
夏萦尘道:“我们在外海的贸易越做越大,以前玻璃的铺货多是依靠狐族,现在扬洲、楚洲已有许多商人前来与我们联系,对我们来说,多几条路子也是好事。而从狐族传来的消息,玻璃的铺货在扬洲也遇到了不少阻碍,一些以往依靠琉璃大发横财的王公贵族联手抵制我们。而另一些,却趁机拉拢我们,试图从中得到好处。我们原本也就有必要到扬洲去一趟……此为其一。”
刘桑道:“其二呢?”
夏萦尘捂着胸口,淡淡的道:“我们去了扬洲,暗中弄鬼的人才会出现。虽然不知这印记只是一个唬人的幻术,还是真的有害,但不管怎样,被人这般威胁……真的是蛮不爽的。”
虽然娘子的表情仍然是这般平平淡淡,但刘桑看得出来,她真的是怒了。
刘桑沉吟道:“但要参加云笈奇珍会,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多的本钱,除非真的把玻璃的制造工艺带上,拿去拍卖……”
夏萦尘略一思索,道:“夫君可有将暗月晶带在身上?”
刘桑道:“带着。”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夏萦尘缓缓起身:“我们走吧。”
刘桑错愕道:“去哪里?”
夏萦尘道:“蟾宫……”
***
来到蟾宫。霏月飘飘迎了出来,问大宫主有何要事。
刘桑微笑道:“没事,飘姨忙去吧。”
不一会儿,胡翠儿也兴奋的跑了出来,拉着他的胳膊。夏萦尘向他使了个眼sè。刘桑干咳一声:“翠儿……你也忙去吧。”
胡翠儿道:“我不忙。”
夏萦尘冷冷的道:“你很忙。”
胡翠儿还要说,终究意识到他们是不想让她跟着,只好揉着衣角,委委屈屈的道:“奴家忙去了。”
刘桑跟着夏萦尘往内走,见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嘀咕。同样都是他的情人。娘子对小眉挺好的啊,还把小眉认作妹妹,表明了是愿跟小眉共侍一夫,考虑到她本是公主,能够做出这种姿态,已经极是难得,但为什么对翠儿的态度,却又跟对小眉完全不同?
一直来到中峰高处的嫦娥宫内,也就是大宫主所居之处,让几名彩衣守在外头,不许任何人进入。
他们两人,一个是蟾宫的大宫主,一个与炫雨梅花一同担任“花主”,那几名彩衣自然不敢违命。
刘桑还是不太明白,娘子为何要与他来到这里,还要让人守在外头,不让别人进来?难道是为了行周公之礼?不过自己那个时候可是立过誓的,要等到能够打败娘子,娘子才让他“做些什么”的,而且就算行周公之礼,也不用跑到这里来吧?
夏萦尘道:“夫君且将暗月晶取出。”
刘桑将暗月晶拿出,交给她,夏萦尘将其放在桌上,对着暗月晶,双手如花一般扭曲,念出不可知的咒言。暗月晶散出神秘的光晕,光晕不断的扭曲。
这是什么?刘桑越看越是惊讶,娘子所念的,肯定不是心月神咒,那暗月晶还有什么别的功能?疑惑间,前方已是出现一个玄之又玄的涡流,刘桑心中一动,想着难道会是……
夏萦尘已是牵着他的手,跃了进去。
……
身体仿佛化作线条一般,不断的扭动,刘桑清楚的记得,这种情景以前他也曾经历过。似这般过了一阵,两人从虚空中落下,刘桑抬起头来,发现他们已到了一片幽暗的天地。
头上是一个个飘来飘去的玉台和诡秘的涡流,身边像是一座花园,只不过这里的花sè彩太过鲜艳,就像是一张油画,作画者所用的sè彩亮得过头,反而予人虚假的感觉。
刘桑动容道:“始皇地宫?”
夏萦尘淡淡道:“这里正是绝冀洲三尸山下的始皇地宫。”
刘桑大讶,皆因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娘子竟是带他到这里来,从和洲东部的大海上,竟能一下子来到绝冀洲三尸山下?
夏萦尘道:“早在多年前,曾祖母便以暗月晶,借用巫灵之力。在此处与蟾宫之间开辟出一条可以借暗月晶来去的神秘通道,据曾祖母说,这座始皇地宫,原本就是yīn阳家赵高,奉始皇帝之命以yīn阳术法所建,而蟾宫亦是yīn阳家的重要基地,两宫之间。有着某种神秘联系,所以才能使用暗月晶,借助巫灵之力开出一条穿梭灰界的空间之路。若是其它四座地宫,都不可能做到这点。”
又道:“曾祖母已从内部将此座地宫封死,纵然使用雷剑。也无法进来,不过虽然大部分地方都已崩溃,但深处仍会留下空间,唯有使用暗月晶从蟾宫,可以来到这里。”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夏萦尘道:“夫君且随我来。”领着他穿过花丛,从一处缺口落了下去,来到一殿,殿中放置着许多宝箱,随手打开一箱,竟是珠光四溢。宝气惊人。
刘桑呼出一口气:“单是这一个箱子,我们就不知要卖多少玻璃才能将它赚够。”
夏萦尘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况且小眉以前也说过,始皇地宫里的一些东西,若是拿到外头。谁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灾祸。所以,为妻其实并不怎么希望动用此处宝藏,不过夫君才是蟾宫大宫主,是否用到它们,还是由夫君你来决定得好。”
刘桑道:“可其实,曾祖母是要将宫主之位传给娘子你的……”
夏萦尘道:“你我既是夫妇。传给你与传给我,又有何区别?”
刘桑苦笑道:“娘子你真不该带我来的,从理智上,我也知道这些东西不该拿出去,但看着它们,我又心痒痒。”
夏萦尘拾起一枝金灿灿的珠花,竟也难以抵挡这般的诱惑,沉吟道:“虽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但身藏宝库而不知用,就好像一个腰缠万贯的大富翁因为生怕别人知道他富有,于是穿着破旧麻衣四处乞讨,整天睡着瓦窑里,连肉都不敢多吃一块,感觉也挺蠢的,不如……咳……”
娘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再次崩塌。
走在众多的宝箱中,刘桑道:“虽然不见得非要用上,其实也不妨带一些不太容易被人辨认的宝贝出去,有备无患。”
夏萦尘道:“嗯。”
两人便在这些宝箱中,捡了一些没有特殊标记,式样普通,不容易让人联想到秦皇宝藏的珠玉翡翠、玛瑙宝石。刘桑身上本有一个巫袋,乃是在天女峰时,忧忧用来放置旭rì灯和暗月晶用的,虽不如上一世里许多网文里讲的那般,什么东西都可以往里扔,再多的东西也扔得下,不过袋子本身很小,内中却有一个由yīn阳术法构建的,大约有一个箱子那般大的空间,于是便将这些珠宝全都放入其中。
结束后,夏萦尘再次以暗月晶,打开通往蟾宫的空间之门,两人回到嫦娥宫。
夏萦尘道:“要想打个空间之路,需要用到暗月晶和曾祖母所教的咒言,那咒言是……”
“别,”刘桑赶紧道,“娘子你不要告诉我,我怕我受不了这个诱惑,天天跑到里头拿东西,倒不如就这个样子,娘子保管咒言,我保管暗月晶,两个人在一起才可以进去,这样好些。”
夏萦尘想想也是,若是暗月晶在自己身上,自己只怕也受不住这般的诱惑,两个人分开来保管,更好一些,于是也不再多说。
刘桑跑去跟胡翠儿说了一下,顺便安慰安慰她,然后便与娘子一同离开蟾宫。
回到凝云城,还没有到侯府,却见黛玉急急忙忙奔了过来,见到他们,唤声“公子”。刘桑道:“出了什么事么?”
黛玉的表情很是古怪:“二小姐到了!!!”
“二小姐?”刘桑发愣,“召舞?她到了就到了,用得着急成这样么?”
黛玉怯怯的看了夏萦尘一眼,有些嚅嚅的样子。夏萦尘冷冷的道:“到底出了何事?”
黛玉小小声的道:“这位二小姐,不是侯府的二小姐,是公子您的二小姐……”
刘桑更是莫名其妙:“我的二小姐?”
黛玉道:“她说她是公子您的小女儿。”
刘桑失笑道:“我怎么会有女、女……呃!”
***
侯府正厅,流明侯、夏召舞、金天美、金天天天、夏夏、宝钗、探chūn、惜chūn,以及刘桑的丫鬟小珠、夏萦尘的丫鬟小凰、夏召舞的丫鬟鸾儿等,全都看花一般,看着厅子zhōng yāng,坐在清凉玉席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眼瞳灰灰白白,无法聚焦,分明已是瞎了。她穿的是漂漂亮亮的束胸连衣百褶裙,肩上罩着jīng美的短袄,头上是不怎么符合她这个年龄、仕女所梳的结鬟式飞仙髻,金sè的发环箍在脑上,再往上,是两束略为向后的椭圆形发束。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优优雅雅,感觉就像是一位即将被召见的王室公主,而不像是一个千里寻亲的盲眼小女孩,唯有旁边的那根竹杖,让人意识到她终究只是一个瞎子,不可避免的对她生出同情,虽然她那高高傲傲的姿态,看上去并不需要。
流明侯拂须呵笑:“女婿的女儿,那不就是我的外孙女么?”
夏召舞没好气的翻着白眼:“爹……我能说你该吃药了么?”
……!!!
第229章 女儿忧忧
虽然二女儿这般的不客气,流明侯却只是呵呵的笑着。
小美、小天、夏夏对这比他们大不了一两岁的女孩很是好奇,围着她来,问东问西,小女孩却只是臀压足踝,跪坐在那里,理也不理他们。
就这般过了一会,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刘桑奔了进来。
刘桑看到坐在那里的小女孩,还未说话,女孩已慢慢站起,转过身来,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中。
所有人的眼睛,刷的一下,集中在刘桑身上。其中几人却又想着,这女孩的眼睛不是看不见么?为什么附马一来她就知道?
刘桑颇有一些尴尬,却又发现女孩虽然静静的扑在他的怀中,小小的躯体却是在悄第229章 女儿忧忧悄的颤动,心肠一软,将她紧紧的抱住:“忧忧……”
离开绝冀洲前,刘桑也曾试着去找小婴和忧忧,只可惜怎么也没有找到。虽然不是真正的女儿,但在心里面,其实还是很替她们两个担心,现在见到忧忧真的找上门来,自是又惊又喜。
心里虽然因为重遇忧忧而惊喜,但是该怎么去向众人解释自己的这个“女儿”,却是颇有一些头疼,尤其是银月玄玄、暖珠菲菲、宝钗、黛玉等人,若是知道这个小女孩就是星门的“文曲”,不知道她们会做何感想。
好在,文曲星主的真实身份即便是在星门,都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而那些人基本上都已死尽死绝。其他人自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小女孩就是yīn阳家星门四星主中最神秘最yīn毒的人物。
当然,真实的忧忧,其实连星门的“文曲星主”也不是,从身体上来说,她是血王的女儿,从灵魂上来说。她却与小婴“一花双蒂”,一个是黑暗天女,一个是吉祥天女。两个女孩合在一起,才是完完整整的“婴”,不过这个。解释第229章 女儿忧忧起来就更嫌麻烦,而且还会牵扯到他在灰界里被这两个丫头盯着看了两三百年的奇怪事情,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于是,他告诉众人,这个女孩是血王的女儿,血城城破之后,惨遭屠城,血王最终也被人所杀,这个女孩逃亡中被他救下,她是那么的孤苦伶仃、凄苦无依、凄凄惨惨、惨惨切切。再没有地方可去,再没有亲人可以依靠,所以他心软之下,将她认作女儿。
忧忧也不拆他的台,就这般依在他的身边。瞽目圆圆的睁着,一副害怕会被赶走的可怜模样,果然是孤苦伶仃、凄苦无依、凄凄惨惨、惨惨切切,真是我见犹爱,我见犹怜,只不过刘桑一边说着这女孩的可怜身世。一边感觉到有人在他的屁股上画圈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个家破人亡,连眼睛都看不到的可怜女孩,一下子惹起了所有人的同情。
夏召舞想着,原来她就是血王的女儿?她倒是记得在血城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女孩的失踪,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流明侯哄着女孩,女婿的女儿,就是我的外孙女嘛,你就在这好好住下,莫怕莫怕。
夏夏一向心软,虽然比忧忧还小一两岁,却像是姐姐一般拉着她来,宝钗、黛玉、小珠也都围了过来,她们现在都是公子的贴身丫鬟,这个却是公子的女儿,自然也就是她们的小姐了,当然要照顾一下。
一时间,大家众星拱月,刘桑反被挤了出去。
忧忧立在那里,虽然安安静静,却是感感激激、幸幸福福的样子,唯有那两只小手藏在臀后,无聊的玩着手指……一群笨蛋,真是肤浅。
***
刘桑牵着忧忧,回到自己园中,小珠和夏夏也跟了回来,为她拿来了许多好吃的东西,黛玉宝钗等四侍亦在那里嘘寒问暖。
刘桑想什么叫扮猪吃老虎?忧忧现在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她可是一手玩砸了整个星门,连血王和星门门主“司天紫微”都被她从背后补刀害死的可怕人物啊。
先将忧忧留在这里,刘桑前去寻找娘子。
来到夏萦尘的阁楼,小凰守在门外,告诉他公主正在洗浴。
刘桑等了一会,夏萦尘洗浴完毕,将他唤入。刘桑进入阁中,见夏萦尘已换上一身直裾深衣,慵慵懒懒的斜倚书案,赏着窗外夕阳。
娘子的深衣,一向以最为保守的曲裾居多,似这般的直裾深衣,在她身上并不多见。
深衣原本是男女都可以穿,而曲裾深衣,在先秦时虽也男女通用,但先秦之后,因行走不便,已变得只有女子才穿。其实最早的直裾与曲裾,不过是长裳如桶一般一罩到底,及有无在腰间束带的区别,但随着曲裾深衣成为女子专用衣裳,其样式自然也越来越女xìng化,衣襟接长,绕过前胸与后背,再绕至前腰处,形成嗽叭花状的三重保护,若是设计得好,还可以较为完美的勾勒出女xìng特有的曲线,不过这当然不是深衣本身的用意,深衣顾名思义,乃是“深藏”之意,亦即“被体深邃”,若是仅仅考虑女xìng的曲线美,显然不如褙裙。
对于夏萦尘这样的习武之人,曲裾深衣其实极不方便,皆因这样的衣裳,其实连快速走动都很成问题,再加上衣襟缠绕,虽然美观,其实也很容易弄乱,一乱起来,整个就是皱皱的,反会变得更加难看。然而在战斗中,显然不可能顾忌得了这么多。
也正因此,自襦裙和褙裙出现以来,曲裾深衣一般只有不出闺阁的大家闺秀,又或是宫中的公主仕女才会时常穿着,若是出门在外,大多都是穿着襦裙和褙衣。至于刘桑上一世里,经常在武侠剧里看到那些穿着深衣的女侠在屋顶上飞来飞去。居然还喜欢用脚乱踢,那也就是电视这么演的,至于明明演的是隋唐以后,却还穿着曲裾深衣的男人……大家当他们变态就可以了。
曲裾深衣其实并不适合习武之人,偏偏夏萦尘不但喜穿曲裾,与人动手时,亦是飘逸绝尘。不见丝毫凌乱,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仿佛她天生就是这般优雅。亦只会这般优雅。
至于直裾深衣,自秦汉之后,不管男女。都已非常少穿,男子穿着不太方便,女子穿着不够美观,在刘桑的上一世里,在西汉时,文武百官还常穿直裾深衣,后被嘲笑是“妇人服”,渐渐的也就没人穿了。
只是,夏萦尘此刻穿的虽是不够美型的直裾深衣,却是用薄薄的鲛纱制成。一袭洁白,又绣着美丽的桃花图案,与其说是深衣,倒更像是刘桑上一世里,女孩子夏天在房中喜欢穿的睡衣。
本该是长桶一般一罩到底的直裾深衣。却因鲛纱的单薄和浴后肌肤的湿润,以及绝sè女子慵懒姿势的美妙,反而将那完美至极的诱人曲线勾勒出来,峰胸、细腰、翘臀、长腿,组合成一副极是惹火的画面,甚至连胸前的神秘凸点都因肌肤与衣裳的贴合若隐若现。偏偏绝sè的女子,还觉得自己的穿着极是保守,神情依旧是那么的娴静与自若,浑不知自己的夫君已差点喷出鼻血。
意识到她内中很可能空无寸褛的刘桑,身体涌起莫名的激流,毫无疑问,娘子是洗浴过后,想要早早睡去,因为知道他的到来,于是随手选了一件她认为已是保守的深衣罩上,结果出人意料的,反而勾引出男人最羞耻最本能的冲动。
隔着书案,他正坐在夏萦尘对面,趁着娘子的视线依旧斜斜的瞅向窗外,仔细的观赏着她。
夏萦尘单手撑着案头,轻支粉颊,乌黑的秀发轻巧的披下,本该在颈下完全交叠的深衣,却因穿的不够细心,再加上完全不适合深衣的美妙姿势,露出了半截裸肩和一片雪坡一般的胸脯。
娇躯玉雕一般横呈,因衣裳的贴合,从腋到腰形成一个弯弯的山谷,从腰到腿,却又是鼓胀的山坡,从大腿到小腿,是花枝一般的伸展。
足尖自然的缩入下摆,一向保守端庄的娘子连足趾儿也不愿被人看到,却惹火得让人很想扑上去将她按倒。
小凰为他端上清茶,虽然发现公主的衣裳和姿势极是过火,而附马盯着公主看个不停,好像有些不妥,却又想起上一次在楼上,公主可是连衣裳都脱了,将她美丽的胸儿露给附马,更过火的事儿都做过了,这般的情景好像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于是悄然退下。
刘桑端着茶杯,继续欣赏着娘子的美态,不经意间,夏萦尘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夫君看够了没有?”
虽然视线依旧放在窗外,但修至宗师境界的夏萦尘,如何注意不到他那贪婪的目光?
刘桑道:“还没有呢,娘子。”
夏萦尘轻淡淡的“哦”了一声:“若是够了,请说一声。”
刘桑道:“哦。”继续看着。
似这般看了许久,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天一黑,刘桑自然也就无法看清,不想破坏他们美好气氛的小凰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都不来点上烛火,让刘桑大失所望。
夏萦尘收回目光,在黑暗中瞅了他一眼,俏影朦胧,唯有她的目光依旧清晰,刘桑轻咳一声:“娘子,够了。”
夏萦尘手指一弹,女魃惔焚法施出,一缕炎气划空而过,将远处的一柱红烛点燃,道:“夫君来到这儿,莫非就是为了看看为妻?”
刘桑想,这个是福利来着。他道:“我是想和娘子说说忧忧的事……”
夏萦尘道:“夫君是怕我不肯将她留下?”
刘桑道:“娘子……”
夏萦尘轻叹一声,道:“若是夫君拿定主意,我将她留下,自然没有问题,不过这样真的好么?这孩子身上,似有许多隐秘,虽然这世上,有隐秘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她一个,但问题是,她身上的戾气实在太重,夫君将她留在身边。我只担心,她会是一只养不大的中山狼,终有一天,夫君会为她所害。”
刘桑无奈道:“就算娘子这样说,我却也放不下她,她已经没有亲人,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夏萦尘在昏暗的烛光中盯着他:“天底下有这么多人。她为何独独前来投靠夫君?”
刘桑挠着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夏萦尘沉吟一阵,道:“夫君有些事儿,瞒着为妻。”
刘桑心中一震。却又想着,以娘子的聪明,想要她毫不起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于是干脆反过来盯着她:“娘子也有些事儿,瞒着为夫。”
夏萦尘怔了一怔,蓦的想起妹妹亲手杀死母亲的事,嘴角不由得溢出一丝苦笑,这世上果然有一些事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的。
无奈之下,她轻叹一声:“夫君既然执意将她留下,那便将她留下好了。”
刘桑低声道:“多谢娘子!”
夏萦尘道:“你我本是夫妻,这种事儿。又何必言谢?只不过,夫君虽然亦是聪明之人,但本xìng过于善良心软,尤其是见不得他人孤苦,这只怕会成为夫君的一大弱点。”
刘桑笑道:“要是我连这样的弱点都没有。娘子会不会觉得很可怕?”
夏萦尘盯着他,微露出一丝笑意:“说的也是呢,不过夫君居然会有这样的认识,也许夫君……真的很可怕也说不定。”
呃……
***
离开娘子的楼阁,刘桑回到自己园中。
园中居然很是热闹,虽然天sè都已经开始黑了。结果不但夏召舞、小美、小天跑了过来,居然还有府外的一些小屁孩,比如晃嵩的孙子晃呆呆、赵兀庚的儿子赵小虫、吴毅刚的女儿吴小鸡等等,看来“附马的女儿”这个名头听上去,真的很有吸引力。
顺便说下,他们的外号全都是小美取的,就好像夏夏被她取名叫“小虾”一样……
不过忧忧也不愧是忧忧,仿佛又变回了刘桑第一次在血宫将她救出地牢时的样子,看上去文文静静,很懂事的样子,只是回想一下,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是故意让毕影变幻成娘子的样子,当着血王的面“劫持”她这个文曲星主,而竟然完全没有人看出破绽,这丫头果然还是厉害得紧。
小孩子一多,很快就闹成一团,天翻地覆,不可收拾。
看着跟这些小屁孩打成一片的召舞小姨子,刘桑叹一口气,我说……你也是小孩子么?
***
散场后,众人休息去了。
园子里本有许多单间,黛玉和宝钗早已为忧忧收拾好一间。
夜半时,刘桑躺在床上,正yù息烛入睡,烛影晃动,他扭头看去,却看到女孩不知何时,已是穿过外间,来到了他的床边。外间今晚本是宝钗睡在那里,女孩无声无息的穿了过来,宝钗竟一丝未觉。
女孩身上穿的,是一件蜜合sè的诃子,上沿抹过小巧未熟的胸脯,绳结系于腋下,裹着腹腰,然后在腹下和臀下拉出一条极短的褶裙,恰恰将女孩子不该被人看到的那一点儿羞人部位遮住。
诃子亦有许多种样式,有短诃,有诃裙,她身上这种便是诃裙。
诃子乃是亵衣的一种,本身都是无带的,多是为配合束胸套裙而穿,臂与肩全都露在外头。
虽是夏末秋初,夜半却也有些清凉,刘桑伸出手,唤道:“忧忧,过来。”
女孩慢慢的走了过来,快到榻边时,因无法把握住人与榻之间的距离,伸出两只小手摸索着。刘桑牵过她的手,把榻子让了一半给她。两人躺了下来,刘桑用薄薄的被子将她一同盖住。
明明不是很冷的天气,女孩小小的身体缩在他的怀中,意外的有些凉。
“爹爹,给你!”她从腿间内侧的巫袋中,取出一副画卷。
刘桑半坐而起,摊开画卷,见内中星光隐现,心里知道这个就是yīn阳家三**宝中的群星图。
女孩搂着他的腰,念出了两段咒言。
刘桑问:“这两个是……”
女孩道:“一个是心rì神咒,一个是心星神咒,它们与心月神咒合在一起,就是伏羲咒,聚齐三**宝、三种密咒,就可以令太乙、月灵、星界三界合一。女儿帮爹爹把心rì神咒也弄来了,爹爹喜不喜欢?”
放下群星图,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轻轻的道:“只要你来找我,我就喜欢的很。”
“爹爹……爹爹……”女孩将小小的脸庞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想要说些什么,身体却不住的发着抖。
冰凉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襟,刘桑紧紧的搂着她的背,想起在天女峰上她凄绝的模样,当时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他离她而去。
——“我只有爹爹……我只有爹爹了……”
将这个虽然聪明过头,却又自幼双目失明,曾经相当一段时间对人世绝望的女孩,小小的安慰着。又问:“忧忧,你找到小婴了吗?”
“嗯,”忧忧低声道,“她跟我一起来到和洲,却又不知道迷路到哪里去了。不过爹爹也不用担心她,别人欺负不了她的。”
是吗?虽然她这般说了,但比起双目失明的忧忧,刘桑却是对单纯得几同白纸的小婴,更担心得多。
“爹爹有我就可以了,”女孩抓着他的衣襟,细细的声音中,带着莫名的颤动,“爹爹明明……只要有我就可以了……”
……!!!
第230章 古音移魂
就这般搂着忧忧,睡了一觉。
第二rì一早,刘桑醒了过来,发现女孩正好睡在他的腰上腿间,她那柔软的小腹被自己硬硬的东西顶着。
掀开被子,小心看去,女孩趴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只乖乖的小猫,双腿并拢在他的腿间,诃裙已经乱了,露出白白嫩嫩的小翘臀,身躯小巧玲珑,臀瓣绷得紧紧,两只小脚白藕般细长。
或许是因为小腹被硬硬的东西顶得有些难受,她发出不满的梦呓,扭来扭去,却让刘桑那最敏感的部位激流涌动,生出变成禽兽的yù望。
忧忧还太小了些,至少看上去很小,刘桑虽然也控罗丽,但毕竟不是幼.女控,罗丽和幼.女还是有区别第230章 古音移魂的,更何况她还是叫他爹爹。至于一大早会对女孩生出反应,那纯属男人的体质问题,大清早原本就是男人最敏感的时候,被她这般压着,他又不是太监,怎可能全无反应?
小心的将她移了一移,为她盖好薄被,来到外间,在宝钗的服侍下梳洗更衣,然后便去参加凝云城每rì例行的早会。
会上,夏萦尘将她与附马准备前往扬洲的事通知众将,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夏召舞立时叫道:“我也去,我也去。”
晃嵩道:“连珠寨已被剿灭,徐东暂时无事,但枝江以南的楚阀或有可能窥视徐东,若是楚阀攻打我们,公主与军师却又不在,那却如何是好?”
刘桑道:“无妨。楚阀虽然势大,却是两面皆敌,而徐东对他们的势力发展可说毫无帮助,我猜他们也不想三面作战。贾星贾先生代表我们这几城前往拜会楚御公,相信很快就会回来。倒是祖海正是多事之秋,大半年来,底下许多兵将镇守祖岛。连家都无法回来,眼见便是重阳,我与公主从外海穿过流沙河前往扬洲。正好到祖第230章 古音移魂岛慰问一番,以安士气。”
夏萦尘道:“我与附马沿海路出发,正好解决一些生意上的事。至于江湖上的事,我已请炫雨梅花为我凝云城客卿,必要时可以请她出手。兵将在陆地上的训练亦由晃老将军调度,海战则交给吴副将。若是有紧急情况,可派人赶往祖岛请回赵将军,又或是飞信报我。”
夏召舞叫道:“姐姐,我也要去。”
夏萦尘先不理她,只是看向刘桑,以眼神询问他,看他还有什么要说。
刘桑道:“此次诛杀‘东越霸王’薛钟、剿灭连珠寨。虽是为了自保,倒也不妨借此向朝廷邀功。不管薛钟背后有什么样的金主扶持,他明面上都只是祸害一方的寇贼,我们奏上朝廷,同时也为鲸城、青木城请功。朝廷自有恩赏,一来反正也是不花钱的东西,可以拉拢人心,二来也让楚阀在找不到借口的情况下,更不敢来动我们。”
夏召舞疑惑道:“朝廷声望早已不复从前,自己都顾不了自己。邀这个功有什么用?”
刘桑笑道:“这不是有用没用的问题,而是大义和名分的问题,就算是稚羽公,在一统和洲之前,也只敢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起事,可也不敢公然声称自己就是要推翻朝廷,自立为王,更不敢在明面上与薛钟这样的寇首扯上关系。可不要小看了名分,光有大义没有实力,那是被群狼窥视的鹿,只等着看它最后被哪只狼咬死,但空有实力却没有大义名分,无法让天下归心,一不小心就是众叛亲离,沦为孤狼,最终也是难逃覆灭的下场。为什么每次改朝换代,大家都要拼命的扯虎皮,找祥瑞?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四字,至于现在,不管和洲如何的乱,王命仍然是最大的大义。”
夏召舞嘀咕:“都是一些伪君子。”
会议结束,流明侯起草奏书去了,夏召舞因为姐姐到现在都还没说带不带她去,于是又缠着姐姐。夏萦尘虽然很想让妹妹安安分分的呆在家中,终究是被她缠得无法,只好答应下来。
刘桑回到园中,将他要前往和洲的事告诉忧忧,问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
女孩似是犹豫了一下,低声道:“爹爹,女儿就不去了,女儿什么也看不到,跟着爹爹,一路上还要爹爹照顾。这里是爹爹的家,女儿就留在这里,等爹爹回来。”
原本以为她肯定会跟自己去的,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自愿留了下来,让刘桑大感意外。
他无奈的道:“本来想好好陪一下你,偏偏我又有事情要做……”
忧忧轻轻的道:“爹爹只管去做自己的事好了,女儿很乖的,女儿不会让爹爹为难。”
呃……她是不是太“乖”了点?
生出一种yīn渗渗的感觉,刘桑小声问:“忧忧……你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忧忧捂着胸口,睁着空洞洞的大眼睛:“爹爹,你想让女儿做什么奇怪的事?”
咳!不知道为什么,刘桑突然有种头疼的感觉。不过一时间,他也拿她没什么办法,于是再嘱咐一下她,然后便去蟾宫找胡翠儿去了。
来到蟾宫,见着胡翠儿,将准备前往扬洲的事告诉她,早已期待万分的胡翠儿自是欣喜,拉着他道:“就我们两人么?”
刘桑咳了一声:“娘子和召舞也去。”
胡翠儿立时抿起了嘴儿……她们去做什么?
霏月飘飘在一旁道:“三位宫主全都离开这里,蟾宫岂非无人作主?”
是这样的么?难道真的要留下一个?刘桑瞅向胡翠儿。
胡翠儿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敢把我一个人留下来,我就咬死你。
刘桑汗了一下,道:“反正蟾宫当前也没有什么事儿。一切由飘姨作主就是。”
霏月飘飘缓身道:“三位宫主都前往扬洲,妾身如何放心得下?请让妾身等,随三位宫主一同前往。”
刘桑笑道:“其实只是去扬洲玩儿,又不是去打老虎,飘姨不用这么紧张,这里可也离不开飘姨。”
霏月飘飘见他心意已决,也就只好作罢。
将蟾宫的事头交待一番。其实真正可以交待的东西也不太多,毕竟宫里的具体事务一向都是由四月使打理,刘桑与胡翠儿离开蟾宫。前往凝云城的路上。自不免找个无人的草丛一团胡闹。
进入凝云城,前方忽的迎来一个娇娇媚媚的女子:“翠儿。”
来的竟是胡月甜甜,胡翠儿笑道:“甜甜。你这就被赶出来了么?”
刘桑想,这两个人……咳,这两只狐狸又要开始斗嘴了。谁知胡月甜甜却像是没什么jīng神的样子,一脸惆怅。
胡翠儿娇笑:“莫不是被哪个公子给甩了?”
旁边传来苍老的声音:“翠儿,别闹。”
刘桑错愕回头,以他的感知力,竟然也没注意到身边有人,不由吃了一惊,却见说话的乃是一个拄着长杖的长胡子矮小老头。他正想着这老家伙是谁?胡翠儿已是惊讶道:“爷爷?您怎么也来了?”
原来是那只老狐狸?
刘桑还是第一次见到翠儿的爷爷变幻chéng rén形的样子,赶紧问礼。
老狐狸道:“我们且到府上再说。”
刘桑暗自诧异。老狐狸无端端从青丘跑到这里,胡月甜甜也没有与胡翠儿斗嘴的心情,难道是青丘发生了什么事?
一人三狐来到侯府,胡翠儿疑惑的道:“爷爷,是出了什么事么?”
老狐狸道:“甜甜出了些事。”
胡翠儿瞅向胡月甜甜。胡月甜甜却是犹犹豫豫的样子。
胡翠儿摇着尾巴:“甜甜你放心,就算你被男人甩了,我也不会笑你的,我们可是好朋友哟。”
喂喂,不要用这么欢快的语气好不好?一听就让人觉得幸灾乐祸。
老狐狸道:“甜甜,你还是让他们看看吧。”
看什么?刘桑与胡翠儿对望一眼。
胡月甜甜亦是无奈。解开对襟的襦衣,将抹胸往下拉了一些,却见她诱人的rǔ沟间,竟有一个水滴般的灰sè印记……
***
侯府的某处偏殿,夏萦尘、刘桑与一老二小三只狐狸席地而坐。
看着胡月甜甜胸口处的印记,刘桑叹道:“这印记与娘子身上的大体相近,只有少许不同。”
老狐狸道:“这也是前几天的事,情形正如你们说过的一般,先是一只怪眼出现在甜甜身后,击出一道冷光,甜甜自己并未看到什么,只是觉得天地暗了一暗,事后便发现这个印记。”
没有想到,在胡月甜甜身上竟会发生同样的事,刘桑与夏萦尘极是惊讶。
胡翠儿一时也没有心情去开胡月甜甜玩笑,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桑道:“会否只是一个幻术?皆因它用肉眼虽能看到,单用手,却摸不到任何痕迹。”
老狐狸道:“我狐族一向jīng于幻术,然这印记,似幻非幻,却也难以弄清。只是接下来,却又发生了一件事儿……甜甜!”
胡月甜甜从袖中取出一物,还未说话,夏萦尘已是动容:“莫不是云笈奇珍会?”
老狐狸道:“莫非公主亦有收到?”
胡翠儿道:“正是。”
老狐狸拂须道:“云笈七夜,我狐族亦多有参与,去年的云笈七夜,还是我青丘狐族为云笈王提供场地,但云笈奇珍会,连我们也从来不曾受到邀请,也不知为何,此次,甜甜竟然会受到邀请。”
胡翠儿道:“爷爷,您可有用占星术看过?”
老狐狸道:“什么也不曾看出,只是,虽然不曾看出什么,却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看向夏萦尘:“公主可已决定赴会?”
夏萦尘淡淡道:“既已受邀,自是要去看个究竟。”
老狐狸道:“既如此,就让甜甜与你们一同起程。也好有个照应。”
夏萦尘自是应允……
***
原本以为,很可能只是一个吓唬人的幻术,没想到连胡月甜甜也被牵涉进来,就算只是一个幻术,针对的显然已不只是娘子一人,刘桑心中忧虑更多。
回到园中,做着起程的准备。忧忧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刘桑忽的想到,忧忧本是星门的“文曲”,或许会知道些什么。病急乱投医,干脆也向她说起此事。
忧忧讶道:“竟有这样的事儿?爹爹,你把那印记取给我看看。”
刘桑将他画下的印记取给她看。忧忧从虚空中抓出“星眼”安在她的眼眶里,星眼一闪一闪,怪异莫名,看得刘桑头皮发麻。
忧忧其实与小婴一般,都是出生于星界,与小婴乃是“一花双蒂”,之所以变成星门的文曲星主,乃是趁着文曲星主移魂的机会,杀了文曲星主的命魂,夺取了她的识魄。代替她“魂穿”到血王刚出生的女儿身上。
魂是命,魄是识,文曲星主在星门四星主中,武力并不强大,却拥有广阔的知识。时常为星门出谋划策,夺取了文曲星主识魄的忧忧,自也将那些知识全都继承下来。
用星眼看着印记,忧忧小小的脸庞露出惊讶的表情。
刘桑道:“忧忧,你看出了什么?”
忧忧道:“这印记,似乎并不只是全由道家的符组成。其中还隐藏着一个‘阵’。”
刘桑道:“阵?”
忧忧道:“诸子百家的几个主要流派中,各有擅长,如墨家之机关术、名家之辩术、道家之符、yīn阳家之咒、纵横家之游说、以及兵家之阵法。”
又道:“虽然诸家各有所长,却并非彼此割裂,如墨家同样擅长辩术,而墨家之辩术,最初就是起源于与名家的‘白马非马’之争,墨家祖师爷墨子认为名家公孙龙白马非马之说胡弄世人,若不加以厘清,会让世人混淆‘指’与‘非指’之不同,固而以批判‘白马非马’为始,发展出墨家之新学,亦即墨辩。而道家之庄子亦批判过‘白马非马’,但却是以道家的角度进行解说。”
刘桑道:“这个我知道。”
忧忧道:“但爹爹可知道,yīn阳家与纵横家、兵家在本源上,有着更多的联系?虽说这三家主攻的方向完全不同,但它们的本源却是一样的。”
刘桑道:“是么?”这个他倒是真不知道。
忧忧掂起脚尖,闭上眼睛:“爹爹亲我一下,我就告诉爹爹。”
这丫头!刘桑无奈,站在她的面前,用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低头往她的嘴儿亲去。恰在这时,宝钗端着果点进来,看到两人之间的暧昧画面,僵了一僵,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刘桑汗了一下,忧忧却已搂着他的脖子,狠狠的亲在他的嘴上,那湿湿润润的触觉,让他差点忘记自己不是幼.女控,话又说回来,这丫头能够算是幼.女吗?
将爹爹松开,居然还用小小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女孩的眼睛又变得灰灰暗暗。她道:“先秦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谷子,其实亦是古时的巫祝之后,他所留下的《鬼谷子》十四篇,如今只留下了开头的两三篇,但其开宗明义曰:圣人之在天地间,为众生之先,观yīn阳之开阖以名命物!恰恰也是yīn阳家之主旨。”
刘桑讶道:“鬼谷子也是yīn阳家的人?”
忧忧道:“鬼谷子并不是yīn阳家的人,yīn阳家乃是上古巫祝之后,于先秦时所创立,鬼谷子虽为上古巫祝之后,和yīn阳家却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他的思想本源,与yīn阳家的yīn阳学说有一致之处,就像儒家和道家,两家的思想虽然没有多少相同之处,却都共同推崇《周易》一般。”
由于始皇帝连续三百年的焚书坑儒、毁法灭道,就像道家的《道德经》虽然只有五千字,却毁得只剩一两千字,《鬼谷子》十四篇,此时在世间也难以找全,刘桑的那块古玉里倒是有完整的《鬼谷子》,只是因《鬼谷子》主要作用于游说之术,游说术与辩术并不相同,辩术的目的是要让“理越说越明”,游说术的目的却是仗着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君王,他并不想当说客,所以没有什么兴趣罢了。
忧忧道:“鬼谷子被认作是纵横家与兵家共同的祖师,纵横家用他的纵横之术,兵家用他的阵法。我yīn阳家对鬼谷子传下的阵法亦有一些研究,所谓‘咒阵’,便是咒与阵之结合,只不过我yīn阳家之阵,乃是为了辅助‘咒’,让yīn阳咒术能够发挥更大的威力,而兵家之阵,却是将阵法与行兵打仗结合在一起,以之争霸天下。”
刘桑皱眉道:“忧忧,你的意思是……”
忧忧手持碳笔,在宣纸上画出一个神秘的图案,刘桑仔细看去,发现这个图案果然是隐藏在那水滴形的印记里。那印记中,诸多灰sè线条纵横交错,忧忧所画的图案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她低声道:“爹爹所画的印记里,大多都是道家的符,但其中却又隐藏了一个yīn阳家的阵,道家jīng于符,而道家之宝乃是对符的高深应用,但以往并不曾听说道家七宗里,有哪一宗jīng通阵法。”
刘桑低声问:“忧忧,那你画出来的这个,到底是什么阵?”
忧忧抬起头来:“古音移魂**。”
刘桑蓦的一震,失声道:“古音移魂**?这不就是你、这不就是文曲星主转移魂魄的秘术么?”
……!!!
第231章 阴符七术
“嗯,”忧忧道:“古音移魂**乃是一个‘咒阵’,女儿画的这个图,就是其中‘阵’的那一部分。但是这个图又实在太小了些,文曲星主当时为了移魂,所画的阵,方圆有三丈之多,这么一个小小的阵,很难想象它能有什么用处。况且古音移魂**原本就只有寥寥几人会用,且要求极高,文曲那般小心翼翼,却因未曾算到女儿,被女儿趁机杀了她的命魂,抢了她的识魄,而女儿虽然移魂成功,却也变成了瞎子。这么一个小小的阵法,仅仅用线条的形式画在那里,实在想不出它能有什么用处。”
刘桑喃喃道:“虽然只是些线条,但不要忘了,道家的符,一第231章 yīn符七术眼看去,岂非也全都只是一些线条?”
忧忧动容道:“爹爹的意思是,这印记,乃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道家之‘符’,与鬼谷子之‘阵’的结合?”
刘桑苦笑道:“真的很有可能。”想了想,又道:“忧忧,不如你也跟我去扬洲吧……”
女孩低着头脑,搓着衣角:“女儿眼睛又看不到,跟着爹爹,只会拖累爹爹,女儿为了找爹爹,从绝冀洲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好累好累……”
刘桑赶紧搂着她:“没事,没事,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
女孩低着头,静静的搂着他的腰。刘桑陪了她一会,又到外头,嘱咐了一下夏夏。让她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照顾好忧忧姐姐,却也小心不要被她带坏,最后把惜chūn和探chūn留了下来照顾她们,自己带上宝钗和黛玉,离开了园子。
在他身后。女孩静静的坐在屋里,嘴角不经意间,弯出一丝笑容。
爹爹可是杀了“东圣”尤幽虚的人。这些rì子,她已经打听过爹爹在和洲的许多事情第231章 yīn符七术……受究问学宫三迎四请,助祖岛扫平异鬼门。弄出玻璃,让凝云城大发横财,料敌机先,大破“东越霸王”……
以爹爹的本事和才干,只在凝云城这样一个小地方,做一个依附于女人的附马,实在是太可惜了,虽然爹爹好像乐在其中,但她真的为爹爹感到难过。
既然爹爹舍不得离开凝云城,那就从凝云城开始。一步一步帮着爹爹,让他成为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为此,首先要做的就是弄清这里和周边诸城的人际关系,再一点一点改变凝云城不利的战略地位。让凝云城有机会在这混乱的局势中逐鹿和洲,也让爹爹能够得到真正配得上他的荣耀和地位。
至于爹爹的娘子,管她那么多做什么?就让她去死好了。
最好她身上的印记,直接挖了她的心脏,将她弄成一片一片的,让人把她的眼睛挖下来吃掉。把她的手砍下来扔掉,把她的头发弄去做义髻,把她的身体弄去做花肥,让她死在扬洲,再也不要回来。
爹爹,女儿很能干的……你只要有我就可以了……大船从凝云城港口出发,往祖岛而去。
船是新建的,乃是墨眉亲自设计,外有舷翼,内藏飞轮,乘风破浪,速度极快。
夏萦尘在内室独自饮茶,胡翠儿和夏召舞在甲板闹个不停,宝钗、黛玉、小凰、鸾儿来回穿梭,胡月甜甜却在一角干呕,这狐女居然怕水晕船,倒是大出刘桑意料,而胡翠儿更是不放过这个机会,时不时的去挖苦几下。
胡月甜甜实在难受,无法还嘴,气极怒极,干脆一脚把胡翠儿踹了下去,胡翠儿飞出水面,亦是发怒,两只狐狸斗起法来,只可惜胡月甜甜虽然晕船,却已修至狐仙,狐仙与狐妖之境界,可不仅仅只是有尾巴和没尾巴的区别,而是像宗师与普通高手一般,差了整整一个阶层,胡翠儿却是打不过她,斗了一番,反把胡月甜甜弄得jīng神起来。
两只美丽狐女打架虽然养眼,不过刘桑却也没有怎么注意她们,而是躺在那里,闭目沉思。
由于昨rì忧忧提到纵横家和兵家,他无事之下,昨晚通过古玉,将《鬼谷子》内篇与外篇记了下来,细细研究。
《鬼谷子》内篇十四篇,讲的都是游说修辞术,第一篇《捭阖》为总纲,捭是打开之意,阖是闭合之意,亦即“开口”与“沉默”,先秦时纵横家的游说术又被称作“纵横捭阖之术”,便是因此而来。
第二篇至第六篇,讲的则是游说之士的处世之道,包括如何了解并控制对方,尤其着重于游说君王,以天下为舞台,施展自己的才能谋略。
第七篇至第十一篇,则是游说的技巧,包括《揣》、《摩》、《权》、《谋》、《决》,虽是游说之术,讲的却是各种先发制人及出奇制胜的手段,固也为兵家之宝典。
而最后的《符言》等三篇,更是如何于乱世中行“彼可取而代之”之术。
刘桑对墨家辩术更喜欢一些,墨家辩术,其实就相当于古时候的逻辑学,又带着佛家“机锋”的味道。而纵横家的游说之术,他却没有太多兴趣,纵横家的游说之术就跟法家的“术”和“势”一般,为投君主之喜好而不择手段,而他原本就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对当权者也没有接近的兴趣。
将《鬼谷子》内篇十四篇粗略的研究了一下,弃之不顾,开始研究外篇的《yīn符七术》,紧接着却是jīng神一振。
与侧重于权谋策略和游说技巧的内篇不同,《yīn符七术》讲的却是jīng气神的运用,乃是如何以内在的心神处理外在的事物。
记得在他上一世里,《yīn符七术》亦被道家所推崇,认为这七术。乃是变化之极致。
七术者:盛神法五龙、养志法灵龟、实意法腾蛇、分威法伏熊、散势法鸷鸟、转圆法猛兽、损兑法灵蓍!
他在心中忖道:“这七术实是致胜手段的概括xìng总结,不只可用于游说和战场,用来面对敌人,与强敌作战,岂非也是一样?养jīng蓄锐时,要像五行之龙一般专心致志、天人合一;培养志向又或是确认想要达到的目标时,要像灵龟一般知吉断凶。要细心观察,要了解对手或是敌人的长处和短处,作足一切准备。谋定而后动;思想要如腾蛇一般充实,要‘无为而求’,心静而虑远。盛神、养志、实意。便是jīng气神的培养与集中,做好这些,才能让自己达至最佳状态,安如泰山以待万敌,首先立于不败之地。”
继续忖道:“前三术是jīng气神的培养,后三术则是对敌的手段。发挥威力震慑敌人时,要像伏在地上随时准备出击的熊一般,熊之博击,必先伏而后动,其实不只是熊。虎豹豺狼莫不如此,首先从气势上,就要压倒对方,要‘分人之威而动,势如其天’。而‘分威’之所以是在盛神、养志、实意之后,是因为,如果不能做到内坚而外实,那所谓的‘分威’就成了装腔作势的空架子,那就不是牛逼而是装逼,一旦被人看破就成傻逼了。‘分威’之后。则是‘散势’,散势法鸷鸟,一旦采取行动,要像鸷鸟一般,抓住刹那间的机会,谋定而后动,既然动了,就不可有任何的犹豫。转圆法猛兽,说的是在战斗时,心智要像圆珠一样运转自如,计谋要像猛兽的威势一般,或方或圆,无穷无尽。损兑法蓍草,排除杂念、心神专一要效法灵验的蓍草,再好的计谋与形势,都有可能遭遇突变,所以要全神贯注,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及时调整己方的谋略,亦即‘损兑’,善‘损兑’者,哪怕是决水于千仞之堤,又或是转圆石于万丈深谷,都可应转自如。”
细细体悟着盛神、养志、实意、分威、散势、转圆、损兑七术,发现竟可用在任何地方。
他在这边研究《yīn符七术》,另一边,胡翠儿掠了过来,宜喜宜嗔的俏脸凑到他面前:“桑公子,我们到海里玩儿好不好?”
刘桑正想答应下来,心中念头一动:“虽是去玩,但玩到后面,肯定是要野战,但是以《yīn符七术》的角度来看,此刻翠儿欺负甜甜不成,正想要找人欺负,乃是jīng气神最盛之时,而我这几rì里一直在担心娘子身上的印记,昨晚也没怎么睡,一晚上都在研究《鬼谷子》,此刻不免有些发困,盛神法五龙、养志法灵龟、实意法腾蛇,我应该先养jīng蓄锐,同时消磨对方锐气。”
于是先采用拖延战术,保证下午陪她去玩,然后逼着她去陪娘子喝茶,以压她锐气,自己回到房中,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让宝钗和黛玉帮他捶肩捶背,好好的休息一番,顺便挑逗一下她们,以推倒翠儿为目标,培养自己的激情,休息完后,再做了一串体cāo,活动筋骨,同时回忆着以往跟翠儿爱爱时的情景,找出她最敏感的部位和弱点,加以分析和研究。
盛神、养志、实意之后,他找上胡翠儿,被迫陪着夏萦尘喝了两个时辰茶的翠儿姑娘,果然是茫然和衰弱到了极点,然后,他才带着她跳入海中,手牵着手,一同施展龙蛇八术中的“遁海鲤游术”。
一路上,他不断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在情感上,给予她极大的包容,让她受伤的心情得到补偿,开始兴奋起来,在行动上,却是主动出击,各种搂搂抱抱,挑逗她的情怀,又以蛮不讲理的大男子主义和阳刚之气,压住她的气势,刚柔并济,使得翠儿像是一只喜孜孜的小猫,不知不觉被他带着转,此正是“分威法伏熊”之应用。
多情的狐尾娘开始挑逗他,但他却不为所动,就这般培养她的激情,直至她已饥渴到极点,才在夏末黄昏的孤岛上,霸气的将她推倒,先是各种前戏,难耐激情的狐女以往从来不曾被他这般“虐待”过,扭着身子,都要哭着求他了。他才选好最佳的时机开始出击,将自己处于最巅峰状态的jīng气神转化成充满激情的战斗力,如圆珠一般持久,如猛兽一般威风,又不断观察她的模样,哭喊时轻上一些,呻吟时重上一些。时冲时撞,九浅一深,或损或兑。应转自如。
一连串战术下来,狐尾娘已是被他弄得愉悦至不可收拾,飞流直下。体烂如泥,他才给她以最后的满足,又在她耳边喁喁细语,说尽各种缠绵情话,不过这个是身为好男人该有的温柔与胸怀,跟七术没啥关系,如果是在战斗中又或是战场上,七术下来,这个时候只要杀伐果断就可以了。
“桑公子……桑公子……”从来不曾体会过如此霸气的男xìng雄风,狐尾娘幸福至极点。美妙至极点,恨不得让自己软软的身子从此以后,都融在他的怀中。
搂着美丽的狐女,发现自己的状态依旧是那般盈满,少年心满意足。这《yīn符七术》果然了得,不但可用于游说、对敌和战场,原来在这种事上都这般有效,能够写出这种奇书的鬼谷子,果然是个奇人,能够将它领悟贯通的自己。也不愧是个天才。
少年搂着狐女,哈哈大笑……唉,他果然是一个无聊的人。
同一时间,极远处的天空中,一个女孩裹着剑气顿在那里。
女孩无意识的吮吸着小小的手指,很是不解……爹爹为什么要和那个有尾巴的女人,光着屁股扭来扭去,还把她压得又哭又叫的?
那个女人是坏人,所以爹爹要揍她吗?
***
把《yīn符七术》当成房中术来用的无聊少年带着狐尾娘,悄然回到船上。
凝云城海岸与祖海之间,本是隔了两条流沙河,若是不熟悉流沙河走向的,要从海上绕过这两条流沙河,起码也要几个月。
但在赵兀庚和海底鲛族的帮助下,凝云城早已弄清了这两条流沙河的规律,从容穿过流沙河,进入祖海。
祖海早已被划入凝云城的势力范围,凝云城在陆地上并没有什么发展,在和洲外海却是混得风声水起,当然,这也与流沙河的存在,和华夏一向不重视外海的传统有关,在和洲外海发展,他们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只是现在,因为玻璃的出现和外海贸易做得越来越大,才开始被人眼红。
赵兀庚与南宫魁元将他们迎入祖岛。
祖岛上的将士,有一些是以前跟随赵兀庚的祖海海盗,亦有相当一部分是凝云城原有兵将,虽然以凝云城现在的财富,可以善待这些将士,但海上的rì子毕竟不如陆地好过,而他们往往一待便是半年一年。
夏萦尘与刘桑趁着途经祖岛的机会,自是要检阅与慰问一番,谁都知道,身为和洲第一奇女子的夏萦尘,其实才是凝云城真正的城主,她与附马、郡主亲身前来,自是大振士气。
祖岛乃是凝云城海上贸易的中转站,同时也是保证外海贸易畅通的主要据点,对于从陆地上难以发展的凝云城来说,绝不仅仅只是关系到财源和生意,更是关系到整个纵深的战略重地,可以说,没有祖岛,凝云城只是等着被吞并的众多小诸侯之一,正是有了可以保障外海贸易的祖岛,如今的凝云城,虽还不足以成为有资格争夺和洲的豪雄,却也已成为富甲一方的豪门。
阅兵结束,夏萦尘、赵兀庚、刘桑、南宫魁元等会于一楼。
此楼紧靠海滩,海风贯入,分外凉爽,立于窗边,可以看到外头深蓝sè的无垠大海。
赵兀庚道:“三rì前,我们的商船遭遇袭击,又损失了两艘。”
夏萦尘知道,外海贸易利润极高,而他们主要的产品玻璃更是暴利,损失两艘商船和货物,对凝云城本身不会有大的影响,与之相比,来去无踪的敌人对海路的威胁,才是真正的让他们头疼。
夏萦尘道:“还是无法弄清袭击者来自何处?”
赵兀庚摊开地图,沉声道:“祖岛方圆百里的主要海岛早已被我们厘清,绝不会有其它势力的根据地,楚阀与凝云城一般,都在流沙河东侧,应该不可能袭击得到我们,反过来说,楚阀势力比我们更加庞大,海岸线也更多,他们如果能够穿过流沙河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袭我们,那为何不与我们一般,发展外海贸易,反而要弄这般伎俩?由此可知,楚阀并无法轻松跃过这两条流沙河。”
刘桑道:“流沙河的位置变幻不定,我们也是在鲛族的帮助下,才将它们弄清,就算如此,对它的规律,也只有极少数几名将领知道,有时还要靠着鲛族帮忙引导,楚阀在陆地上势力几倍于我们,但因为流沙河的存在,以往从未发展过水军,除非他们能够像我们一般,在流沙河间来去,否则不可能在海上主动与我们为敌,楚阀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看着地图,赵兀庚沉吟道:“若是我们能够吞掉楚阀的地盘……”
刘桑苦笑道:“我们与楚阀在兵力上对比悬殊,楚阀不来吞并我们,我们已经是万幸,反过来吞并楚阀,这种事就不用去想了。当然,楚阀现在也不可能来攻打我们凝云城,他们在西面原本就是两路皆敌,就算攻下凝云城,亦无法接收我们的海路,没必要冒险三路作战。”
夏萦尘点了点头,看向赵兀庚:“抛开楚阀,还有哪方势力,有可能从海上袭击我们?”
……RV!!!
第232章 蒙冲飞轮
赵兀庚指向楚洲与扬洲之间,道:“在这里,亦有一股势力,为首者唤作jīng葳,似乎是只妖怪,只不过他们与扬洲之间,同样隔着错综复杂的流沙河,我们与楚洲虽然也有生意往来,但都是运到扬洲后,再从扬洲走陆路,与他们无涉,而就算他们能够穿越流沙河,也不太可能飞渡而来,就为了劫我们几只商船,就算有利润可图,但毕竟是太远了。”
手指往扬洲指去,道:“若是大齐官府与我们为敌,当然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但可能xìng太小。”
刘桑道:“大齐官府要图谋我们,只要大幅加税就可以了,事实上,我们与扬洲、楚洲进行海上贸易,他们原本也第232章 蒙冲飞轮就占了好处。此外,大齐于扬洲建国三十余年,又成功施行郡县制,不像和洲白凤国,诸侯林立,地方官府未得朝廷允许,绝不敢轻易袭击我们,那可就不是生意问题,而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事问题,虽然我们只是白凤国的一个小诸侯,但大齐也不可能全无顾忌,再说,要想阻断这条海路,他们直接关闭港口就是了。”
赵兀庚道:“狐族胡跃先生,亦早已买通了几处重要港口的官府,若是他们刻意为难我们,以狐族在扬洲的人脉,不可能查不出来。而除此之外……”手指往地图右侧移去。
夏萦尘叹道:“果然还是稚羽公么?”
赵兀庚道:“袭击者从西海镇悄然出发,沿海峡而下。袭击完我们,再悄然回去,这个可能xìng是最大的。我们的外海贸易对以往被稚羽公控制大半的和、扬两洲之生意往来,原本就影响极大,当然,通过海峡进行贸易,要比我们的外海贸易还方便。但我们与狐族结合在一起,商路畅通,迫使他不得不降低关税。损失亦不算小,而更重要的……”
夏第232章 蒙冲飞轮萦尘淡淡的道:“更重要的,却是以往在和洲。几乎被稚羽公垄断的琉璃贸易,一下子就被我们摧毁。在扬洲,也同样有人对我们愤恨交加。稚羽公为难我们的可能xìng极大,也只有控制住和、扬两洲海峡的稚羽公才有战船袭击我们,但因为只是海峡,他们的战船亦不太多,所以只能搞些小偷小摸的行迹,无法大规模攻击我们。”
刘桑笑道:“稚羽公要是大规模建造战船,扬洲大齐国第一个就会jǐng觉起来,那我们反而没什么烦恼了。所以。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既不用担心楚阀,也不用担心稚羽公,他们所做的只能是些不够光明正大的sāo扰,影响不了我们在海上的发展。不过由此可以看出。稚羽公与楚阀虽有勾结,却也并非完全一心,他们若是一心,楚阀大可从流沙河东侧着手,大建战船,完全阻断我们控制下的海路。只不过这样做,对稚羽公有好处,对楚阀自身没有任何好处,楚阀与扬洲,可没有生意往来,反而是我们和狐族,在与扬洲做生意的过程中,经常收购楚阀地盘上的商品,倒卖至扬洲,这条海路的存在,对他们也有一些好处。”
赵兀庚沉吟道:“确实,从楚阀的自身利益来考虑,他们更希望能够霸占这点海路,而不是阻断这条海路,而从稚羽公的利益来说,显然是希望毁掉这条与他有极大竞争关系的海上商路,如此看来,楚阀与稚羽公的勾结,也不过是着眼于短期利益。”
刘桑道:“这才是合理的,楚阀势力虽然不如稚羽公,却也是有名的门阀世家,何尝不想分疆裂土,建立他们自己的王朝?他们的野心,未必就比稚羽公小了。”
夏萦尘等,连连点头……
***
凝云城,流明侯坐于案后,聆听着贾星在阶下的禀报。
在他身边,跪坐着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眼睛已瞽,半倚在他的身边,很是依恋的样子。流明侯怕她困了,劝她先去休息,小女孩小声的道:“我想陪着外公。”
流明侯呵呵笑着,很是高兴。
他虽有两个女儿,但此时,两个女儿都不在身边,况且两个女儿都已经大了,也不再像幼时那般缠他,她们前往绝冀洲,回来都没两个月,又跑到扬洲去了,大女儿虽然嫁了人,却到现在也不让他抱外孙儿,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外孙女,虽然不是亲生的,却也可爱,又比两个女儿小的时候都更缠他,让他终于有了做上祖父的感觉。
贾星在阶下禀报道:“楚阀阀主楚御公一再保证,连珠寨贼寇通过枝江偷袭凝云城之事,与楚阀无关,乃是连珠寨强闯关卡,楚阀已为此处理了许多疏忽之人,这里有些礼物,乃是楚阀陪罪之礼,侯爷与鲸城、青木城俱有剿灭贼寇之功,楚阀愿代为上奏朝廷,为侯爷请功。”
流明侯早已从女婿的分析中知道,这差不多就是最好的结果,于是先放下此事,力邀贾星留在凝云城,又明言这是公主与附马之意。
贾星此番虽代表徐东诸城出使楚阀,其本身却是鲛城谋士,眼见流明侯力邀,他在心中忖道:“鲸城虽然躲过这一次的灭城之祸,其实依旧朝不保夕,凝云城战略地位明明比鲸城更不利,却意外的发展良好,财富与实力膨胀极快,此次能够大破连珠寨,亦是靠了凝云附马的计谋,我自忖聪明,那次出使凝云城,竟也被他骗过,流明侯与附马既如此看重,留在凝云城,也更有前途一些。”
心中虽然意动,但面上自然不可能马上答应下来,那就显得太没节cāo了,而对他这样的文人谋士,节cāo也是很重要的,于是一阵婉拒。流明侯也不生气,只是一阵阵的叹着可惜可惜。又设宴请他。
宴中,流明侯观察贾星,见他与诸将谈笑风声,有结交之意,心中忖道:“女婿说过,若他在宴上与众将结交,便是意动。可以趁热打铁,而他多半会假意推辞,明言不肯弃主。这个时候,只要给鲸城城令献上厚礼,送一封信。直接要人便可,我们对鲸城有救亡之恩,又有厚礼,再加上贾先生已有去意,鲸城自会放人。”
于是,流明侯按女婿所教,当着众将的面,再邀贾星留下,果如女婿所料,贾星口口声声说不愿辜负其主。却不说他自己本身的意向,流明侯立时了然,宴后,便让人准备厚礼,又写下书信。准备在第二rì,让贾星带往鲸城,此信大半内容都是愿与鲸城结好之意,只在最后点出真正意图。
书信放在桌上,当天夜里,却有一个小小身影悄然闯入。将信取出,用眸中黑星般的古怪眼睛看完,直接把信撕了,收入袖中,又取一信纸另写一封,字迹竟与流明侯一般无二。
将写好的信放入信封,小心封好。
第二rì,贾星带着书信与流明侯所送厚礼离开凝云城,想着很快就能够回来。流明侯亦在等着消息,没过几天,却传来鲸城城令见信大怒,大骂流明侯老贼,同时将贾星斩首的消息,流明侯极是错愕,鲸城不肯放人也就算了,如何连人都斩了?
凝云城众将亦是纷纷大怒,鲸城实是欺人太甚,他们前番出兵出力解救鲸城,鲸城不知感恩,反而欺辱他们主上,又杀主上所索之人,竟比恩将仇报的中山狼都不如,纵连众将中一向稳重和好脾气的城守晃嵩都不由动怒,恨不得率兵攻下鲸城。
流明侯无奈,只好先将众将压着,却没注意到,他身边的女孩文文静静的低头坐在那里,嘴角藏着一丝冷笑……“外公”这一团和气的xìng子,实在不利于凝云城的发展,给凝云城和周边诸城制造一些矛盾,才好加以利用。
至于那姓贾的家伙,虽然不及爹爹的各种奇谋,却也是个胸有大局,才华了得的聪明人,留在“外公”身边,对她也是一个妨碍,不如让他……去死好了!
***
一艘大船往扬洲南部港口驶去,夏萦尘、刘桑、胡翠儿、夏召舞、胡月甜甜等俱在船上。
赵兀庚虽yù派战舰护送,但此处已接近扬洲,祖岛将士再不是以前四处劫掠的海盗,而是隶属于凝云城,凝云城又是白凤国一藩镇,顾忌自然要比以前多得多,而夏萦尘亦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内舱有两层,其中一间内,早已作足功课的刘桑在夏萦尘身边,讲解扬洲形势,道:“齐国建国三十余年,正是国力最盛之时,占有整个扬洲和近三分之一的楚洲。齐皇姜玉,帝号齐明皇……”
夏萦尘讶道:“帝号不是帝王死后才有的么?”白凤国国君称王而不称帝,以往并无帝号一说,她自然也没有多少了解。
刘桑道:“娘子,帝号又有四种,分别是谥号、庙号、年号、尊号,谥号与庙号俱是在帝王死后,以其生前功过拟定,祖有功而宗有德。尊号却是帝王生前,由臣子所上。我白凤国建国之初,夏氏虽自称少昊之后,但其实并不可考,所以只敢称王,齐国姜氏却是姜太公之后,其实战国时期,田齐取代姜齐,姜齐有绝祀之说,此姜未必是彼姜。但至少这几百年来,姜家多出公卿与王侯,其为姜尚后裔之事,已无人质疑。虽然如此,姜氏建国称帝,仍是引起了周边许多国家的不满,别人是王,他是皇帝,连国号都是‘大齐’,岂不表示其他国家的君王生生矮了他一阶?只不过大齐正是如rì中天之时,别人也拿他毫无办法罢了。”
刘桑又道:“当然,与其说是拿齐明皇没有办法,其实主要还是拿他老爹没什么办法。齐国大上皇‘火皇’姜狂南,可是当今世上七位大宗师之一,声名甚至远在‘东圣’尤幽虚之上。齐国推崇儒家之礼法,却是以道家黄老之术治国,儒家与道家在大齐,都有复兴之象,又成功实施郡县制,打压门阀世家,再开科举。不客气的说,若不是隔着九洲崩裂后形成的大海峡。白凤国在它身边,早晚会被它吞并。与和洲不同,扬洲世家门阀影响力极小,但江湖门派却是纷起。”
夏萦尘淡淡道:“这些我都知道,扬洲亦有我的几位好友。”
刘桑道:“以前曾到家中做客的恒远求和花渐月花小姐,好像也都是扬洲人士?”
夏萦尘道:“嗯,恒远求乃森罗万象城桓天君之子。渐月却是扬洲丹薰山流花派派主花痴之女……”
刘桑道:“花痴?”
夏萦尘道:“她爹确实是叫这个名字。”
刘桑道:“好、好名字……记得以前他们来家中做客时,似乎走得很近?”恒远求他在凝云城和去年的云笈七夜上都有见到,花渐月他却是只在凝云城见过一面。
夏萦尘道:“他们两人。原本就是已定有婚约。”
原来如此!刘桑还要再说些别的,却听铿锵之声快速敲响,此正是示jǐng之声。两人一个错愕。飘了出去,来到甲板,却见远处海面上,正有三艘蒙冲疾速接近。
蒙冲乃是狭而长的战船,船身俱用生牛皮包裹,两边开孔,数十甚至上百名船手藏于其中摇浆,速度极快。甲板之上又有三重船舱,也都覆上防火的牛皮,又四面开有弩窗矛孔。可以在海上各方向攻击敌方船舱。
夏萦尘淡然道:“此三舰既无旗帜,亦无任何可供辨认其来历的标志,只怕便是近来从海上袭击我方商船的战舰。”
胡翠儿、胡月甜甜、夏召舞也都飘了出来。夏召舞恨恨的道:“我们毁了它们。”
夏萦尘没好气的道:“它们乃是专门用于冲撞攻击的战船,我们只是商船,如何去跟它们作战?没几下。只怕就会被撞沉。”
刘桑道:“蒙冲所载人数,在楼船与先登之间、与大舸相当,一艘楼船可载六百至八百余人,载士上千人甚至两千人的楼船,亦不稀奇,不过楼船的作用主要是在大江大河之上运送兵力。蒙冲则是用于海上作战。一艘蒙冲人数大约三四百人,其中藏于底层摇浆的水手约一百人,藏于船舱,以拒矛、利弩攻击敌舰,并随时准备强登敌舰的大约两百人,敌方有三般蒙冲,大约在千人左右,抛开摇浆的水手,亦有六七百人,我们若是被它们围上,很容易便船毁人亡。”
胡月甜甜怕水,一想到万一船毁,掉入海中,后果不堪设想,不由脸sè苍白。
刘桑却又道:“不过我们的船,表面看上去是商船,内里其实与战船无异,船手亦是由jīng兵伪装,虽然只有四十多人,但我们采用的是小眉亲手为我们设计的飞轮,以墨核为能源,以磁木为根骨,若是发动飞轮,速度绝不下于他们,若是现在脱身而去,当不成问题。”
夏萦尘流波转动:“夫君的意思是……”
刘桑道:“我们虽然猜测这些袭击我方的战舰是来自西海镇,但毕竟没有证据,若是能擒下敌方一员上将,正好逼问。”
夏萦尘道:“这与火中取栗有何区别?”
刘桑道:“以我们暗藏的飞轮,再加上娘子的本事、召舞用来放火的五彩灵巫顺逆法,以及翠儿的幻术,出其不意,擒下一人,速速脱身,成功的可能xìng极大。我看他们这般逼来,只怕也未想到娘子会在这里,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被它们围上,只要一发现形势不妙,仗着飞轮急速离开,应当没有什么问题。”
夏萦尘略一沉吟,道:“也好。”
刘桑立时传令下去,底下兵将保持速度不变,开始转向,在海面上划出长长的弧线,往右侧避让。
那三艘蒙冲立时也跟着改变方向,快速拦截。
大船蓦的加快速度,几乎是险险的避开其中一艘蒙冲的阻截,箭一般破水疾行,三艘蒙冲只将它当商船看待,没有想到它还能加速,只好在后头紧追,却因刘桑所选择的方向和角度,三艘蒙冲与大船变成一条直线。
大船速度开始减慢,冲在前方的蒙冲以为此船也跟他们一般,乃是靠着人力摇浆,只以为摇浆之人刚才为了逃避他们强行加速,现在气力用尽,于是加快速度,疾疾接近。
夏萦尘等掠至后头甲板,刘桑道:“娘子与召舞出手,翠儿,你和甜甜姑娘用幻术帮助她们,召舞闯入敌方船舱后立时放火,娘子,你就随便找一个或是穿着、或是架子不一样的人,快速擒下。一击得手,又或是发现敌方强敌较多,便马上回来,不可恋战。你们一回来,我们就以飞轮加速,脱身离去。”
夏萦尘淡淡的道:“知道了。”
眼见为首蒙冲越接越近,蒙冲内响起战鼓和惊人呐喊,意yù吓唬他们,让他们自己停下。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
夏萦尘姐妹二人已是纵身yù起,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一颗硕大的深蓝sè火球从天空飞来,刹那间击中蒙冲,从舱顶破入,硬生生击出一个大洞。
…!!!
第233章 有、变、态……
明明是火,冒出的却是森森的寒气。
明明冒出的是寒气,蒙冲内部却开始着火,内里头惨叫连连,一阵惊慌。
这一下,夏萦尘、夏召舞立时顿在那时,刘桑、胡翠儿、胡月甜甜也不免瞠目结舌,抬起头来,半片天空飘着云彩,也不知出手的人是谁。
夏萦尘不由动容,蒙冲又称“蒙撞”在大江大河和海上冲撞敌船,亦是它的主要功能之一,由此可知其骨架之结实。
然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深蓝sè火球竟然直接轰了进去,而蒙冲已开始下沉,显然是被这奇怪火球一轰到底,直接穿出个洞来,这固然也是因为蒙冲在设计上是为了从正面冲撞敌舰,两侧和船尾则要守第233章 有、变、态……住敌舰冲撞,这火球乃是从上而下的攻击,在它设计时的考虑之外,却也由此可以想见这深蓝火球的威力,是如何的惊人,至少,她自己是绝然做不到的。
为首的蒙冲被击沉,另外两艘赶紧停在它的两侧,紧张戒备,大船反而与它们越拉越远,刘桑设计出来的擒贼之计,自然难以实施。
夏召舞喃喃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翠儿娇笑道:“莫非是天降殒星?连老天爷也觉得他们是恶人,帮我们灭了他们?”
夏萦尘蹙眉:“这不像是殒星,倒像是某种神秘莫测、高强度的剑气。”
胡月甜甜道:“要说恶人,这船上有只狐妖比他们更恶。老天爷也该冲着她来。”她把“狐妖”二字说得重重,显然还在因为自己已修至“狐仙”而自得。
胡翠儿立时反唇相讥,两狐又斗起了嘴。
对她们之间的斗嘴早已习惯,夏萦尘、刘桑、夏召舞都未理会她们。
刘桑皱眉道:“那一击,我好像见过,当着我的面,杀了‘东越霸王’薛冲的就是同样的招数。”同样的招数第233章 有、变、态……居然出现在这里。他隐隐有种自己被人盯上的感觉。
夏召舞叫道:“姐夫,你不是说薛冲是你杀的么?原来你抢功?”
刘桑干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单从这一击之威。只怕已是大宗师那一级别的实力。”不考虑境界本身和事后的负作用,若是他完全激活第四魂,聚所有魔神之力强行放出。应当也是做得到的。
夏召舞眼睛一亮:“莫非又是森大哥在帮我们?”
不是的!刘桑心道。
夏萦尘错愕:“森大哥?就是你曾说过,那几次三番相助过你,还杀了‘东圣’尤幽虚,如今被人称作暗魔的神秘人?”对妹妹所说的戴面具的神秘之人,她到现在也不曾亲眼见到。
夏召舞低头揉着衣角,左脚尖碰触右脚尖:“森大哥好像一直都在保护人……保护我们,在祖岛对付六异凶魔和异鬼门门主,在血城我和翠儿被抓、还有在绝冀洲北部时,他都有出现过,而且。而且他也回到了和洲……”
夏萦尘蹙眉:“你怎知他回到和洲?你又见过他?”
夏召舞低低的“嗯”了一声。
看着妹妹那从来不曾有过的娇羞模样,夏萦尘柳眉皱得更加紧了。
刘桑却是身体发僵……他当然知道出手的绝不是“森大哥”他自己就是森大哥来着。说起来,最近时不时的有种被人在暗处盯着的感觉,还以为是我的错觉。难道不是错觉,我真的被哪个变态盯上了?
就像夏召舞走到哪里“森大哥”都盯着她一样,我走到哪里,那变态也一直都在盯着我?
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同一时间,极远处的云端上。一个女孩御着剑气,幸福地飞在空中……我又帮上爹爹了,我又帮上爹爹了……
***
夜己深沉,刘桑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睡着,被变态盯上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想要对他做什么?
一个能够用出那般强大招式的人,想来也不年轻,不知道是哪个变态老头,又或是哪个变态老太婆?
木门突然被人敲响,以他因四魂八魄而来的强大感知力,还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门外他才知道,船中显然只有一个这样的人。他赶紧跳了下去,将门打开,立在那里的果然是夏萦尘。
夏萦尘身穿秋香sè金百蝶穿huā褙裙,腰间束着五彩攒huā结长穗宫绦,披发俏立,仪态万方。刘桑想着,三更半夜的,娘子为何来找我?夏萦尘却是低声道:“进去再说。”
刘桑将她让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上,心儿砰砰乱跳。
回过身来,见夏萦尘立在窗边,看着外头月下海景,心事很重的样子。以往不管对上什么事,都是淡若清风的娘子,居然会有这般心事,刘桑立时明白过来,来到她的身边,小声道:“娘子,你可是在担心召舞?”
夏萦尘轻叹一声,道:“召舞似乎喜欢上了那个‘暗魔’。”
咳,这个我早就知道啦!
他道:“娘子不放心?”
夏萦尘淡淡的道:“你让我如何放心?一个来历不明的奇怪男子,从祖海跟到绝冀洲,又从绝冀洲跟到和洲,整rì时缀着我妹妹不放,却又从来不让人知道他是谁。他若是不喜欢我妹妹,何必一直跟着她?他若是喜欢我妹妹,为何不让她知道他到底是谁,再前来提亲?这样子的一个人,我适才想来想去,都只觉得,那多半是个变态。”
他不是变态啦……刘桑泪目。
不过我好像被真正的变态盯上了……刘桑继续泪目。
夏萦尘道:“你说那个暗魔到底是谁?”
他是一个好人啦,娘子!
夏萦尘道:“今rì白天出手击沉那艘蒙冲的。莫非也是他?”
那是一个变态啊,娘子!
夏萦尘道:“夫君为何不说话?”
刘桑一直在泪目……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夏萦尘在为她妹妹担心,但刘桑却知道,她妹妹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其实更应该替她丈夫担心,她丈夫显然是被某个跟踪狂盯上了。
夏萦尘沉吟道:“一个不管别人去了哪里,都要在背后跟着。而且还始终不露面的人,其心智多半是不太正常,偏偏召舞几次被他所救。显然已是被他迷上,看来我无论如何都要劝劝妹妹,让她离那人远上一些。只是妹妹越大。似乎就越不怎么听话,更何况情爱之事,别人也难以劝动,但跟踪她的却又是一个高深莫测,连尤幽虚都能杀死的变态……”
娘子,不要管她了,你还是赶紧担心一下我吧,跟踪我的可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变态……
刘桑脑海中出现一副情景,一个涂脂抹粉的老太婆扭着肥肥胖胖的腰身,在他身后一边追一边喊:“小桑桑……等等我啊。小桑、桑……”
而比这情景更糟的是,那甚至不是一个老太婆,而是……
刘桑僵硬的立在那里,感觉寒毛从腿后跟,沿着大腿、后背。一根根的往上竖起,整个人都在恶寒……
虽然夏萦尘担心妹妹被变态跟踪,但刘桑显然无法给她多少建议,他既无法告诉她,自己才是她想象中的变态,那样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把他当成变态,也不好告诉她,被变态跟踪的不是小姨子,而是身为天下第一大好人的,英俊潇洒玉树凌风的他。
跟娘子商量一阵,答应帮她劝劝小姨子,让小姨子离“变态”远一点儿。
娘子离开他的房间。
第二rì,刘桑又带着胡翠儿,以遁海鲤游术四处乱逛,明明时不时的感应到暗处的目光,偏偏又总是无法找到偷窥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一次被他弄得极是xìng福的狐女,又开始挑逗他,不过他却完全没有心事,在明知道有变态偷窥后,还能硬得起来,无所顾忌的跟一只狐狸玩人与兽的,只能是另一个变态,而他显然没有那么变态。
绝对是被人盯上了,那总是一闪而过的,不管他去哪里都逃不掉的、变态的目光……
***
他们在扬洲南边的海港上岸,船只停在海边,几名士兵过来巡查,小凰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通关文书,那些兵士初始时还不在乎,看完文书后却尽皆动容,来的竟是和洲的一位公主和一位郡公主?
其实,和洲实施的是分封制,诸侯林立,郡公主与县公主并不少见,但公主还是有些不同,更何况这位公主就算是在扬洲,也有极大的名气,和洲第一美女,一位双十年华便已晋阶宗师境界的奇女子。
原本就是白凤国王族公主,又有如此大的名气,当地地方官自然急急赶来,夏萦尘因为诸侯之女的身份,自然早已知道这一类的繁文琐节是免不了的。而当地官员也很快就弄清她来扬洲,只是为了游玩,并非出使又或是公事,自也放松下来,她既因私事而来,款待她是人情而非义务,也就没必要弄得那般紧张。
虽然如此,一些酒宴还是免不了的,夏萦尘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托掉大部分的宴席,只参加了少数几个由狐族作中介,与凝云城原本就有生意往来的官绅的酒宴,推托不掉的,大多也都是交由刘桑,让他“代表”一下。
刘桑原本就是凝云城附马,代表她,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比起娘子,他这附马名气太小,年纪比他娘子还小,许多人都是冲着夏萦尘这“和洲第一美女”的名头赴宴,结果看到的却是她的小丈夫,自是不免失望。
而刘桑也因为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变态盯上,这几rì食不知味,睡不安稳,有点恍恍惚惚,神经兮兮的,完全不在状态,更是让他们大为鄙视,只觉得,鲜huā果然是插在了牛粪上。
夏萦尘等此行的目的,最主要的。自然是参加云笈七夜,弄清她与胡月甜甜胸口上的水滴形印记,若有机会,事后再参加狐族的美月大会。
在南方港口处理完一些事务后,将带来的兵将留在船上看船,夏萦尘、胡翠儿、胡月甜甜、夏召舞,便带上小凰、鸾儿、宝钗、黛玉四名丫鬟侍女。租了两辆马车,准备往北行去。
刘桑却与夏萦尘在那商量,道:“娘子。从这里前去参加云笈七夜,时间绰绰有余,但我却想到御皇山天玄宗去一趟。去年的云笈七夜上,我曾将《道德经》抄予天玄宗宗主千玄子的弟子楼玄观,对他们也算有些恩情,我乘只英招,绕道御皇山,看看能不能问到与这印记有关的事,然后再在云笈七夜上与你们会合。”
夏萦尘略一思索,道:“可要我与你同去?”
刘桑道:“我也是临时起意,此去天玄宗,略赶了一些。若我无法赶上云笈七夜,也不影响娘子参加云笈奇珍会,若是我们一同前去,路上反更容易拖延,万一在天玄宗未能弄清印记。又耽误了时间,未能参加奇珍会,岂非两失?”
夏萦尘沉吟道:“也好,我就在云笈七夜中等你。”
胡翠儿听到他们说话,叫道:“桑公子,我跟你去。”
宝钗黛玉道:“我们也去。路上好照顾公子。”
刘桑却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越来越觉得,肯定有变态跟在他们身后,但那变态到底是跟着他,还是跟着娘子等人,也不太能肯定,倒不如分道扬镳,若是那人继续跟着他,他独自一人,好想方设法把那家伙揪出来,若是那人不再跟他,那就说明那变态跟的是娘子又或小姨子等人,那他就绕到后头,来一个反跟踪,看看那家伙到底在弄什么鬼。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让胡翠儿和两个侍女跟着。
他道:“不用了,人越多越麻烦。”
胡翠儿搓着衣角:“奴家、奴家怎就成麻烦了?”
啊?我不是那意思!刘桑想要说话,又想着娘子就在旁边,可不要太宠着她,回来后再好好陪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向她们告辞,匆匆离去。
刘桑走后,胡月甜甜悄悄将胡翠儿拉到林中。
胡翠儿瞪着她:“做什么?”
胡月甜甜娇笑道:“翠儿啊翠儿,你这样子是不行的。”
胡翠儿嘀咕:“关你什么事?”
胡月甜甜道:“怎的不关我事了?你看看你这样子,哪里像是我们狐族的女孩子?我们狐族姑娘的男人,可以有别的女人,但不管有多少女人,我们都要在他心中排上第一次,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这般投怀送抱的,自己送上门去,在他心目中,还比不上那对他若即若离,整rì冰冰冷冷,冰山一般毫无情趣的娘子重要。男人有的时候就是贱骨头,你对他太好,他反觉得你不重要……”
胡翠儿哼了一声:“桑公子才不是那样的人,别人要是对他不好,他只怕理都不理别人。”
胡月甜甜道:“夏萦尘难道就比你对他更好?”
胡翠儿道:“夏萦尘对他是不一样的,她是他妻子嘛,对人族来说,夫妻之情原本就是看得很重的……”
“为了外头的美女,抛弃糟糠之妻的人类男子还少了不成?”胡月甜甜娇笑道“你看你,我才说了他两句,你的嘴就翘成这样,就是因为你这般处处替他辩解,他才会不拿你当一回事。你看他,想要离开时,跟他娘子在那好好商量,他娘子同意了,他才离去,他什么时候跟你这般商量过?”
胡翠儿道:“我、我……”
胡月甜甜道:“翠儿啊翠儿,你这般是不行的,我们狐族的女孩子,要的是男人的心,而不是把自己的心送给男人,男人有兴趣了,就脱光你的衣服来上几次,没有兴致了,就对你不理不睬。外头是怎么说我们狐族姑娘的?宁遭五雷噬,莫受狐女恩。我们是狐狸jīng,是要迷死男人的狐狸jīng,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有把他迷死,自己反而要被他迷死了,你真是我们狐族姑娘的耻辱啊耻辱。”
胡翠儿气得跺脚。
胡月甜甜道:“翠儿啊翠儿,这一次我可不是故意要气你,你这般下去,说不定哪天,他的娘子一发话,他不要你都有可能的哟。如果不能成为他的唯一,至少也要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一个,他不要都不行,这样子才对哟。”
就这般飘了出去。
胡翠儿先是气得跳脚,却又忍不住定在那里,抬起头来……桑公子,你会不要我吗?不会的,桑公子人那么好……
但如果是他娘子,叫他不要我呢?
***
刘桑回到城中,找了一名前两天在酒宴上认识的当地官员,借了一只英招。
就算在扬洲,英招也同样是受到管制,只允许官府驯养的座兽,但是有钱好办事,悄悄的送了礼,行了贿,弄到一只英招,自然不成问题。
乘着英招,往御皇山天玄宗的方向飞去,时快时慢,时高时低,有的时候还故意绕了个大圈,那被人偷窥,如芒在背的感觉却怎么也无法甩掉。
明明被人跟踪着,却又感觉不到杀气和敌意,甚至连一点恶意都没有,有的时候,他快速回头,可以看到痴痴的目光一闪即逝。
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
看来真的是……有、变、态!
……!!!
第234章 真阳丽天符
马车往北不断行驶,车厢内,坐的是夏萦尘、夏召舞、胡翠儿、胡月甜甜四女,驾驶马车的是小凰和鸾儿两个丫鬟,她们自幼在侯府长大,从小陪在公主与郡主身边,亦学了侯府灵源阁里珍藏的一些功法,虽然不及公主与郡主,却也不是寻常人可以相比。
宝钗与黛玉御着蟾宫心法,飘然跟在车后,她们俱是刘桑从三百多名女弟子中jīng挑细选出来,蟾宫本就是yīn阳家三宗之一,她们又是一众弟子中的佼佼者,自然都不在小凰与鸾儿之下。
毕竟在蟾宫,等级制度极严,青衣、弟子、彩衣、玄彩、四使、双花、宫主,一阶又是一阶,弟子若是到了一定年纪,不能晋第234章 真阳丽天符身为彩衣,马上就会沦为青衣,一辈子为奴为婢,对于她们来说,那可是天与地的区别。
对于宝钗与黛玉、探chūn、惜chūn来说,成为大宫主的侍女,一开始其实也是挺不安的,大宫主的侍女,其实便等于是大宫主的内弟子,在众弟子中,无形间便有着不一般的地位,但这个大宫主实在太过年轻,很可能教不了她们什么,而她们反有可能因为服侍大宫主,耽搁修习功法的时rì,一旦到了考核之rì,若是未能通过考核,就算是大宫主的内弟子,也照样会被打成青衣,更何况大宫主还没有正式将她们收作内弟子,只是“等同”罢了。
原本极是担心,但出乎意料的。虽然很少看到大宫主与人动手,偶尔与三宫主打闹一般交手,也都是三宫主压着大宫主打,但是在咒术与功法的修炼上,大宫主却总能给她们最恰当的指点,并开始慢慢传授她们御气逍遥法,让她们在功法上的修为突飞猛进。
她们开始意识到。跟在大宫主身边,对她们来说,实是一件极为难得的机遇。
当然。还有第234章 真阳丽天符一件事,对于大多数的弟子来说,在没有晋身彩衣之前。是很少有机会离开蟾宫的,很多人从小到大,就没有到过外头,而她们跟着大宫主,却可以四处乱走,对于只有十五六岁,对世事极为好奇的她们,当然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此时已是开始入秋,秋风拂面,颇有一些惬意。
车厢内。忽然传出清清冷冷的声音:“停!”
小凰与鸾儿赶紧将车停住。
夏萦尘揭帘而下。
夏召舞探出头来:“姐,怎的了?”
清风吹拂,夏萦尘看向远处,聆听着风的声音,忽道:“你们留在这里。小心戒备!”身子一纵,仙女一般破空而去。
胡翠儿、胡月甜甜、夏召舞都跳了下来,她们心知以夏萦尘的本事,必定是觉察到什么,见夏萦尘说走就走,只好等在那里。
夏萦尘翻过山岭。见前方剑气纵横,刀光闪动,显然是有两名宗师级的强手在那交手。脚尖在枝头轻轻一弹,轻盈盈的落在前方树梢之上,往前看去,交手的是两名青年,其中一名,竟是她曾在祖岛见过一面的楚洲“小剑圣”倪金侠,而另一人,却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矮矮壮壮,手持一柄满是煞气的大刀。
“小剑圣”倪金侠,楚洲天剑门“天剑”雄涂霸的弟子,又为天剑门纲常七剑中的“旭rì公子”,一身傲气,桀傲不驯,此刻,他纵身而起,剑光如雨一般刷刷而下,此正是天剑门“天剑掠空法”之秘技“剑雨晴空”。
矮壮青年却是大刀乱扫,扫出一波又一波的气团,忽破剑雨而上,刹那间劈到倪金侠上空,刀光幻大,一刀斩下。
夏萦尘暗吃一惊,倪金侠名满楚洲,被誉为楚洲年青一辈中的第一高手,厉害是理所当然的,这青年却不知从何而来,那狂烈的气劲,豹子一般的战法,与倪金侠交手,竟是丝毫不弱下风。
倪金侠所持,乃是天地五剑中的岩剑,岩剑快速一截,与凶刀撞在一起,撞出闪亮的jīng光。矮壮青年借力腾起,闪电般扫了夏萦尘一眼,似是动了动容,倒翻至一处枝头,皱眉打量。
此刻,夏萦尘穿的是一身素sè深衣,亦未配剑,她所用雪剑已赠给夫君,风剑也给了妹妹,雷剑太大,并不适合女子携带,她干脆就一剑不带。虽然如此,她俏立于树梢之上,却像整个人都是剑一般,虽锋芒不露,却剑意森然。
在夏萦尘快速接近时,矮壮青年便已凭着气机感应,觉察到有一位丝毫不弱于他与倪金侠的宗师级高手接近,却没有想到来者竟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子,虽美得几近绝尘,就像是夏夜里乍然一现的昙花,却最多只有双十年华。
一个远比他还年轻,如此绝sè的女子,纵连他也无法不在意,于是冷冷的道:“莫非……”
地面上,倪金侠收剑冷笑:“如你所猜,她就是和洲的凝云公主,与我战罢,你是否又要与她交手?”
和洲凝云公主?矮壮青年眸中闪过锐利的目光,却又冷冷的道:“我不与女人比。”
倪金侠失笑道:“屈汩罗,你二十五岁修至宗师境界,她去年修至此境界时,年方十九,你比得了么?”
矮壮青年看着他,yīn然道:“我不用比过她,我只要比过你就可以了。”
倪金侠目中闪过怒火:“刚才也没见到你占了多少上风。”
矮壮青年冷哼一声:“下次再打。”身子一弹,竟是化作雷电,冲上天空,快速一折,刹那间投向远处。
夏萦尘亦是动容,如此奇怪的纵提之术,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淡淡的道:“此人是谁?”
倪金侠抬起头来,见她在树梢上凌风而立。仿若天外飞来,不见尘埃,一时竟是看得有些痴了。直至夏萦尘询问的眼神扫了过来,才赶紧收敛心神,道:“此子姓屈名汩罗,阳梁人士,近来风头极盛。四处挑衅,败在他刀下的成名高手已不知多少,又在这里将我截住。非要与我一战。”
夏萦尘淡淡的道:“再战下去,他必输无疑。”那青年刀法与纵提之术俱是怪异,但其境界并未能超出倪金侠。故而她作此判断。
倪金侠道:“未必,此人有些奇怪,近来我也四处打听过他与人交手时的情况,似乎总是处于不利之境,最后却凭着一记神奇刀式,刹那间决出胜负。我适才也一直都在防着他来,能够觉察到他确实藏有某个后招,一直都在寻找出手的机会。公主一来,他便离去,我猜他便是不想让公主见到他的杀招。”
夏萦尘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旋过身子,足尖借着树枝轻轻一弹,飘身而去。
竟然就这般走了?倪金侠看着她逝去的倩影,颇有一些失落……
***
为了能够赶上云笈七夜,刘桑乘着英招。昼夜赶路,终于来到了御皇山。
御皇山,山水秀丽,一眼看去,山中建有许多古朴建筑,又有云雾缥缈。白鹤来去,倒是颇有一些道家与世隔绝的风范。
刘桑来到山门前,两名门童守在那里,问其来意,刘桑直接报上姓名,求见楼玄观,不多时,楼玄观竟是亲自迎了下来。
对于楼玄观,刘桑其实也就是去年见了那么一次,不过还算是有些好感,当时他半身不遂,楼玄观对他还算尊重,后来他亲手写下《道德经》,楼玄观更是力邀他到道家天玄宗治伤,给他的感觉,至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一来便找上他。
楼玄观将他迎到山中,又道:“刘兄弟为我道家七宗取回《道德经》,我与家师一直感激在心,可惜家师有要事离山去了,否则必定亲身致谢。”
单是他这般态度,便已让刘桑觉得,道家近来渐有复兴之象,乃是理所当然。
“此许小事而己,楼兄不用客气,”刘桑道,“不知取回《道德经》后,贵门七宗,可还有为经义之事相争?”
楼玄观苦笑道:“依旧争个不停,只不过以前是为如何从道德经之残本推出全义而争,现在却是为如何解释道德经的各种岐义而争,以前因为《道德经》不全,各宗只能自说自话,现在有了全本的《道德经》,变成逐字逐句的相争,好像还争得更厉害了,就在前几rì,太上、清虚两位宗主,还为那句‘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差点打了起来,太上宗宗主说‘堂’是指印堂,此句点出的是练功心法,jīng气循任督脉而行,印堂为必经之地,jīng气穿印堂,透眼帘,过双目,有珠玉滚落之感,印堂可过不可守,守则气滞,此正合太上宗‘太上守心,唯心可守’之意,证明太上宗所修功法才是正道,其余皆是外法。清虚宗宗主说他放屁,‘金玉’顾名思义,实为钱财之意,钱财不过是阿堵物,‘莫之能守’,说的是钱财有若粪土,不可迷恋,此正合清虚宗清静无为之道,可见唯有清虚宗,才得道家真谛。两个老人相争不下,差点便要动手,还好众人拉了开来,只是同样的一句,一个理解为功法,一个说它是心境,偏偏听上去还都挺有道理,谁也不知哪个对哪个错,也就只好继续吵。”
嗯……我想也是!
对《道德经》,在刘桑上一世里,争了两千多年,也没有一个统一的定论,道家七宗拿到它不过一年,一下子哪里就能争出个名堂?
楼玄观道:“虽然还有许多地方弄不明白,但我们七宗的各种功法,其根源都在《道德经》,便如那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便是我天玄宗的立宗之本,单是补全这一句,对我宗各类心法,已是获益匪浅,取回《道德经》,各宗都受益良多,刘兄弟之大恩,我道家没齿难忘。”
“楼兄真的客气了。”刘桑道,“其实小弟此来,也有一件事,想要请楼兄帮忙。”
楼玄观道:“刘兄弟请说。只要能帮得上忙,为兄一定尽力。”
刘桑便将那张画有印记的宣纸取出,请他帮忙看上一看,弄清这是否是道家的符术。楼玄观接来一观,神情却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刘桑道:“楼兄……”
楼玄观道:“刘兄弟,你可知道,你已经是第三个来御皇山询问此印的人了?”
刘桑错愕。
他问:“楼兄可否告知。前面两人是谁?”
楼玄观犹豫道:“事涉他人隐密,尤其是第一人,身份非同凡响。我们也不好多说,倒是第二位,乃是令夫人相熟之人。”
刘桑讶道:“我娘子认识的?”
楼玄观道:“实不相瞒。这第二人,乃是丹薰山流花派的渐月姑娘。”
花渐月?刘桑更是惊讶。
楼玄观道:“前些rì子,渐月姑娘亦曾前来,求问这印记之事,当时家师亦是在场,这印记中,确实藏有我道家之秘符,只是它到底有何用处,我们也无法弄清,皆因它内中所藏。并不只是我道家的符,似还有兵家的阵,以及其它一些东西,我们只能看出其中符的部分,但单从这一部分。实无法断定这印记到底有何用处。”
刘桑道:“楼兄可否告知,抛开其它部分,内中所藏的‘符’到底有何作用?”
楼玄观将印记取来,仔细观察,道:“刘兄弟可曾听说过我道家的‘天象六符’?这六符,乃是天、风、雷、云、雨、气。按六符作用,可生出丽天、呼风、唤雷、聚云、落雨、散气六种变化,此印记所藏的,便是天象六符中的丽天之符。”
刘桑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印记,内中所画之符似有少许不同,楼兄请再帮我看看。”又取出一张来,却是胡月甜甜身上的。
楼玄观看后,道:“此中所藏的,却是天象六符中的聚云符,天象六符从外形看去,大体相近,只有此许不同,外人根本难以辨认。”
刘桑问:“听楼兄所说,此前楼兄也曾见过两个类似的印记……”
楼玄观道:“那两个印记,其它地方与这两个完全一样,但所藏之符,一为散气符,一为唤雷符。”又道:“此外,这印记中,还有一些其它符录,却是连我与家师都认不出来,我们能够认出的,唯有这‘天象六符’。”
刘桑目光闪动:“既是天象六符,像这样的印记,会不会一共有六个?”一开始的时候,他本以为只有娘子身上有这个印记,没想到胡月甜甜居然也有,更没想到,到了这里一问,身上莫名出现印记的,只怕还有两人,而其中一个很可能就是花渐月。
既然有了四人,那是否还有更多?
楼玄观沉吟道:“刘兄弟可知道,这天象六符,其实亦是一体?我道家,本有八象之说,所谓‘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这八象,乃是天、风、雷、云、雨、气、rì、月!因rì月自有它的规律,凡人无法变迁,所以‘天象六符’只用其中六象,若是六象合一,还可生出更强大的效用,因是以‘丽天’为首,固又唤作‘真阳丽天’。这六符分开,乃是‘天象六符’,六符合一,便是‘真阳丽天符’!”
刘桑赶紧问:“那这‘真阳丽天符’又有何作用?”
楼玄观道:“毫无作用。”
刘桑错愕:“毫无作用?”
楼玄观道:“这‘真阳丽天符’可唤来真阳之气,令六象运行于其间,一眼看去,美仑美奂,我道家往往在乔迁又或大办喜宴之时,将它施展开来,宾客看去,只觉山中气象万千,华丽无比,但除此之外,真无其它作用。”
刘桑想了一想,道:“据我所知,此次云笈七夜,在最后一夜的云笈奇珍会上,会有一本……”
“会有一本《古符秘录》?”楼玄观苦笑道,“想不到刘兄弟竟也问到此事。”
刘桑道:“莫非花渐月姑娘和另外一人,也有问到?”
“正是,”楼玄观道,“《古符秘录》的出现,对我道家来说,事关重大,家师离山,正是为了此事。刘兄弟既然问起,在下也不相瞒,若是有《古符秘录》,这印记中未知之符,或可弄个明白,但要想弄清整个印记的作用,只怕仍是困难,皆因印记中,依家师判断,并不只藏有‘符’,亦藏有‘阵’,而我道家并不长于阵法。凭着一本《古符秘录》,最多只能弄清其中符的部分。”
刘桑对此却是早已了解,来扬洲之前,忧忧便已看出这印记里,藏有“古音移魂**”中“阵”的那一部分。
楼玄观叹道:“家师曾言,这印记中,以符画阵,只怕是以前不曾有过的‘符’与‘阵’之结合,这印记,若非故弄玄虚的恶作剧,只怕便是某个旷古绝今的奇人异士所造。”
刘桑却是想着,事涉云笈七夜、道家消失数百年的秘传奇书、凝云城、狐族、流花派,依楼玄观刚才话语中所透露,甚至还包含了一个“身份非同凡响”的人物,要说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实难让人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