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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先飞看刀     魔魂启临txt下载     魔魂启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05章 刘桑vs尤幽虚

    “扶桑大帝!”墨眉颤声道,“在血城,就是因为有扶桑大帝出现,一锏毁去半座城墙,血城才那般轻易的被攻破,最后城毁人亡,惨遭屠城。”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这尊天神从天而降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目瞪口呆,鸦雀无声的样子。

    扶桑大帝遗金书,吟诵万遍升三天;千灾万难百病消,气正心清年永延。

    虽说扶桑大帝的信仰在绝冀洲已开始盛行,但很大程度上,只是迫于“东圣”尤幽虚的威名和扶桑教的强势,从内心深处,又有多少人会真的去相信天神的存在?然而,扶桑大帝竟然真的就这般出现在世人面前,展现他的赫赫神威。

    当扶桑大帝从天而降、毁去城墙的那一刻,本是斗志激昂的血城军民,几乎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双腿发抖,连站都无法站稳。

    此时的夏萦尘,自然早己知道这“扶桑大帝”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天神,而是金乌谷“造神”的结果,但对于不知内情的平民老百姓来说,看到这样一尊天神从天而降,心中的震撼与恐惧自是可想而知。

    穿金甲、披天绫的天神从虚空中落下,“二十八宿”心胆皆寒,意yù逃窜,却已来不及了。扶桑大帝一锏劈出,那山峰般巨大的金锏横扫在“二十八宿”身上,纵连血城那般既坚且高的城墙都可以轻易攻破的力道,一下子就轰得“二十八宿”大半惨死。

    “东圣”尤幽虚纵起身来,玄功再展。将残存的几宿逐个击破。

    “扶桑大帝”慢慢消失。

    夏萦尘忖道:“原来尤幽虚也在等二十八宿齐聚,金乌谷虽然造神成功,但相对于上古时期的那些神明,扶桑大帝的信仰之力仍然太弱,其神迹无法持久,固要等二十八宿聚齐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作为星门杀手锏的“二十八宿”未能杀死“东圣”尤幽虚。却反被尤幽虚和“扶桑大帝”轰杀,yīn阳家金乌谷、星门两宗的战斗,至此可说胜负已分。夏萦尘不敢多留。将墨眉一带,朝背对尤幽虚的方向,纵身而去。

    尽诛星门“二十八宿”。尤幽虚立在那里,忽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一盏燃着金sè焰光的琉璃灯,焰光一闪一闪,闪出奇妙的韵律。

    仿佛是生出某种感应,尤幽虚蓦一抬头,往远处一座山峰看了一眼,将身一纵,纵着快至不可思议的金光,投shè而去。

    身如虹光。疾风倒卷,虽不会飞,形同遁地。

    刹那间,尤幽虚便掠至峰头,看见一个黑影往远处急掠。

    那人虽然逃得极快。但在这一刻,尤幽虚展现出大宗师级的实力,身子一闪,拔身而起,在空中足尖连点,竟是点着空气而来。锦袍一卷,直落而下,竟将那人轻易截住。

    那人快速的向后两个空翻,落在地上,盯着“东圣”尤幽虚。

    这是一个蒙着柳木面具,穿着长袍的青年。

    “东圣”尤幽虚缓缓的,将这人从上到下扫视一眼,以他大宗师级的眼力,自是一眼看出,至少对他来说,此子的实力还不够强。只是,虽然如此,此子身上散出的那种森然与诡秘的黑气,纵连他也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东圣”尤幽虚将手一翻,那盏金光闪耀的琉璃灯,闪出的韵律更加强烈。

    蒙面青年怀中,同样有着某种荧荧的光芒,随之而动。他暗自苦笑,取出一颗神秘的水晶。

    旭rì灯、暗月晶!

    yīn阳家三大至宝的其中两个,竟然会在这里相遇。

    蒙面青年自然就是刘桑。

    在尤幽虚力拼“二十八宿”的时候,他也躲在暗处观看。

    一位大宗师,与yīn阳家造出的神秘灵兽的交手,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得了这样的诱惑?

    他已经很小心了,而且他也觉察到,在周围观战的并不只他一个人,以“东圣”尤幽虚的地位和实力,自然不会在乎有人在周围窥视,更不可能一个个找过去。就是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他一直看到结束。

    他的想法原本是对的,对于“东圣”尤幽虚来说,更重要的是趁热打铁,除去星门“二十八宿”后,带着门下弟子一举灭掉星门,至于藏在暗处的宵小,自不会放在尤幽虚心上。

    但刘桑没有想到的是,当旭rì灯与暗月晶接近到一定程度时,是会发出某种共呜的。

    这种共鸣,寻常人未必觉察得到,但身为金乌谷宗主的尤幽虚,却是绝不会放过。

    尤幽虚冷冷的打量着他:“你是何人?”

    刘桑不语。

    尤幽虚冷笑道:“不管你是何人,现在交出暗月晶,跪伏在我的脚下,我或许会放过你。”

    刘桑依旧立在那里,像是在挣扎,像是在犹豫。

    远处,一名扶桑教徒疾飞而来,在尤幽虚身后禀道:“师祖,欧阳师伯与真师伯都被蟾宫四月使与天罡地煞一百零八蟾光阵困住,望师祖赶去救援。”他说的欧阳师伯与真师伯,正是扶桑十二魔中的“碧海狂狮”欧阳狮,及“无头仙人”真无头。

    尤幽虚头也不回:“郑破何在。”郑破乃是扶桑十二魔之首,号称“魔火雪魂”。

    扶桑教徒道:“大师伯正率众与星门作战,赶不及救援。”

    尤幽虚冷冷的道:“你让他们多坚持一阵,待本尊解决了此子,便行赶去,蟾宫与星门此番联手,令我金乌谷弟子死伤惨重,我必让他们,无一人能存活于世。”

    扶桑教徒应命而去。

    尤幽虚看着蒙面青年,森然道:“本尊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么?”

    蒙面青年却开始狂笑,疯狂地笑着,他的身上腾起幢幢的黑气,那一丝丝的黑,仿佛连天上的太阳都可以驱退,那是一种极致的黑,不惧于任何压迫的黑。

    “东圣”尤幽虚yīnyīn然道:“很少有人。敢不将本尊的话当一回事。看来,你是想死了。”

    蒙面青年将暗月晶慢慢的收回怀中,身上的黑气越聚越多。越聚越强,忽地纵向尤幽虚,强大劲气海啸般涌去。

    尤幽虚冷笑一声。一拳轰出,击中怒冲而来的强大劲气。劲气破碎,前方的蒙面青年却已不知所踪。

    消失的蒙面青年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凌厉的一腿破空踢向尤幽虚。尤幽虚显然早有所料,骤然回身,直接挡住蒙面青年的飞踢。劲气再次爆开,炸出一道道jīng光,青年已是飞退,从各个方向轰来。

    尤幽虚暗自惊讶,此子看着不大。但其凶猛而又强大的劲气,绝不下于他座下十二圣中任何一人,纵然是在十二圣中居首的郑破亦有所不及。更古怪的,则是此子黑sè劲气中透出来的杀意与戾气,简直前所未见。

    若是换了寻常高手。与拥有大宗师级实力的他劲气对撞,用不了几下,便已粉身碎骨,然而这青年以硬碰硬,竟没有丝毫受挫,且一波又一波的攻来。气劲凶猛异常。

    蓦地,青年身子一退,双手高举,一颗黑星在他头顶聚现成形,轰向尤幽虚。

    尤幽虚身上爆出强光,高密度的光团将他全身护住。黑星轰中光团,直震得天崩地裂,飞沙走石之后,尤幽虚兀自立在那里,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长约三丈、深达半丈的大坑。

    刘桑身子一飘,飞退至深坑的边缘,看着立于深坑zhōng yāng那仅存的土柱上,动也不动的扶桑教教主,心中亦是震撼。他的一击之威,刹那间将地面炸出如此深坑,却连尤幽虚的衣角也无法毁去一点,这就是大宗师的实力?

    尤幽虚却也看着深坑,又看了看戴着木制面具的神秘青年,略有些动容,此子气劲之强,几同神助。绝冀洲上,何时多了这样一个,拥有准大宗师级力量的神秘青年?

    莫说绝冀洲,就算是整个八大洲,他也想不起有这样一个人来。

    尤幽虚凛然而立,杀气腾腾,随着他心底的杀意,周围十丈之内,仿佛连天地都在随他而转动。大宗师与寻常高手最大的区别,就是那感天知地的能力,天地间暗藏的神秘力量,丝丝的涌入他的体内,让他变得益发的强大。

    虽然对这神秘青年的来历感到好奇,但此时此刻,他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他玩,固要一举将这青年杀死,夺走暗月晶。

    尤幽虚依旧只是立在那里,但在刘桑眼中,却像是顶天立地般的巨大。

    明明只是一个凡人,此刻的尤幽虚,给敌人的感觉却像是天,像是地,他的身体,他的魂魄,都仿佛与天地融成了一体。

    刘桑已是深知,这般下去,他必定会死在尤幽虚手中。大我无为,小我无不为,他以“大我”约束第四魂,让体内的魔魂能够一直处在自己心智控制之下,但是,刚才他对尤幽虚的攻击,已是在这种处境下,他所能做到的极致。

    他曾以同样的方法,大破“苍龙”段我我与袭玉梅花这两位宗师级高手。

    但是对尤幽虚这种大宗师级高手来说,这还不够,真的还不够。

    他当然也可以像尤幽虚说的一样,献上暗月晶,跪求他的怜悯。但是,谁会甘心忍受这样的屈辱?况且,就算尤幽虚放过他,尤幽虚夺得暗月晶后,必定要尽灭蟾宫和星门,翠儿怎么办,召舞怎么办?

    黑气在他身上急速的涌动,内心是那般的yīn冷与狂暴。

    但却还不够冷,还不够狂。

    心,之猖狂如龙。

    身,之狞恶如虎。

    不可见的黑sè涡流,在他体内疯狂的旋转、旋转、再旋转。

    不再有大我,不再有小我,他已完全放开了第四魂,将体内的魔丹运转到极致。

    自从在青鸾山的始皇地宫里,一举杀死天残七鬼后。他还是第一次,完全彻底的、激活他的第四魂和魔丹。

    看着黑气越来越森然,越来越诡异的蒙面青年,尤幽虚蓦的动容。这蒙面青年,原本已是让他惊讶,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刚才的惊讶竟还不够。他那强大的气势排山倒海般涌去。对方那充满暴虐感、死亡感的杀气竟也呼啸般涌来,毫不退让的与他对峙。

    远处,一群穿着白袍的扶桑教徒看得瞠目结舌。师祖顶天立地般的威势早已为他们所熟悉。但是那蒙着面具的怪人是怎么回事?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在师祖面前保持住那般强大的气势、那般森然的杀气?

    一老一少,两个人隔着深坑而立。杀气在无形中撞击,一波又一波的向外扩散,虽然隔得老远,那些扶桑教徒却是止不住的后退,他们心胆皆寒,栗栗发抖。

    尤幽虚心底,涌起强烈的斗志和兴奋,每一个踏入大宗师的武者,心里都拥有与同级强者战斗的渴望,越是修行。他们便越发体会天地之浩大与自身之渺小,于是渴求着更多的突破。但是这世上,大宗师级的高手统共也就那么几人,而这有限的几人,不得不保持着某种互不干涉的默契。

    自从突破宗师境界。成为大宗师以来,唯一让尤幽虚感到略为兴奋的一次,就是前些rì子,“紫凤”的突然出现,然而,虽然同样已进阶大宗师。但曾经败在七位大宗师中年纪最大、威望最高的虚无道人手中的“紫凤”,早已油尽灯枯,只是仗着最后一口气送走凝云公主,留给尤幽虚一股子的失望。

    但是现在,这个莫名出现的神秘青年,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气势疯狂的上涨,纵连天空中跃过的飞鸟,都被杀气凝结,落了下来。尤幽虚突然腾起,挟着可怕气劲的一拳,刺天破地般轰向青年。随着他一拳的击出,强大的气流在他身边不断的倒卷,大地轰鸣,天光扭曲。

    蒙面青年却是毫不犹豫的倒迎而上,他的目光是那般的yīn冷,不夹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像是发狂的野兽,只残存着对杀戮的渴望。强大的魔神之力凝聚成高密度的气劲,笔直一点,撞上尤幽虚的拳头。

    没有任何的声音,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以他们为中心,一**倒卷的狂风,远远近近的树木弯成弧线,漫天都是树叶冲起,洋洋洒洒直落而下。

    就这般滞了许久,轰然一响才随之而来,树木纷纷折断,纷飞的树叶震得粉末。

    两人在空中闪电般交手,没有人知道他们一共交换了多少拳,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不断爆裂的jīng光,而与这些jīng光相对应的震响,却又总是迟来一步。就好像一出木偶剧,幕后的配音总是慢了一拍,那无法解释的诡异感,直让人想要一阵阵的吐血。

    忽地,尤幽虚冲天而起,如白鹤一般,在高处快速一折,朝蒙面青年疾扑而下。

    随着他的这一扑,一圈又一圈的神秘气流在他运行的轨迹上出现,这是集众多杀招于一体的至强招式,是只有到他这一境界才能感悟到的无数杀招之“大成”。

    对于尤幽虚这种大宗师级高手,早已不拘泥于一招一式,而是追求所有绝招背后的“本源”。

    尤幽虚这一扑,看似简单,却将他过往所学的各种强大绝招融成一体,内中五音轰然,五气涌动,五行交错,玄强而劲霸。他已看出,此子那森冷且诡异至极点的气劲,至少在强度上不弱于他,于是要在玄学与武学招式之境界上,一击致胜。

    这是大宗师之绝学,亦是大宗师之境界。

    一招既出,天地为之旋转,鬼神为之悲泣。

    一圈又一圈的神秘气流冲着刘桑重压而下,没有思索,无法思索,刘桑一拳轰出,在他的拳上,没有劲气,没有玄气,听不见五声,看不见五动,唯一存在的,就只有……“空”。

    莫名其妙的空,吞噬一切的空。

    若是在青鸾山地宫深处时的刘桑,纵然完全激活第四魂,也绝不是尤幽虚的对手,皆因他所拥有的,只是大宗师级的力量,却没有大宗师级的境界。虽然凭着压倒xìng的强大力量,最终杀了天残七鬼和二豹三虎,但是在武学与玄学招数上,他其实没有占到任何的优势,就像是一个大人与一个学了柔道的孩子对打,他只不过是那个力量更大、拳头更硬的大人。

    但是作为八大洲上七位大宗师之一的“东圣”尤幽虚,力量与他一般的大,拳头与他一般的硬。

    要是那个时候的刘桑,直接对上尤幽虚,只有覆亡的下场。

    但是现在的刘桑,早已从古玉里得到诸多的知识,其“御气逍遥法”绝不下于存留于当今世上的任何一套功法,而对“万物一指”的领悟,更是超出一般宗师级高手对武学与玄学的领悟,同样是直指武学根源。

    虽然已失去了自我的意识,但是凭着对杀戮的渴望和四魂八魄所赋予他的本能,结合强大的魔神之力,他将远胜于常人的感知力和对“万物一指”的领悟,发挥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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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忧忧是……

    尤幽虚集众多杀招于一体的重重气流,撞上刘桑万物一指的空,就像是被一层层剥开的竹笋,绽放出华丽的火花,紧接着便烟消云散。虽然如此,刘桑的“空”,并未能完全消解掉尤幽虚的“成”,一如空空的水缸终会被不断冲来的瀑布填满,未被消解的气劲轰在刘桑身上,发出“剥”的一声轻响,刘桑的身体立时抛飞。

    尤幽虚心知,这被消解掉大半威力的杀招,并不能破掉这蒙面青年的护身气劲,虽然如此,对方的肺腑必定也已被震得错位,于是毫无停留,一阵又一阵的攻去。两人的身影在四面八方不断闪动,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经验与武学造诣上的差距,慢慢的开始显露出来,尤幽虚的杀招,一波又一波的击在刘桑身上,虽然总是被刘桑万物一指的“空”消解掉大半威力,却是集少成多。

    终于,刘桑喷出一口鲜血,撞断一棵苍松,沉沉的倒在地上。

    尤幽虚一步一步的,往倒在地上的青年踏去,随着他的每一步,气势不断的涨大。这青年能够坚持这么久,已是大大超出他的意料,虽然如此,他近百年的苦修,历经了不知多少次的磨砺与生死之战,让他深信自己,绝不可能就这样倒在这里。

    战斗已经结束,面对他这种大宗师级的高手,一旦倒下,就很难再站得起来。

    这青年已是让他满意,但还不够满意。

    但他却不会给这青年更多的机会。

    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哪怕只是一个弱小的孩子,都不能有丝毫的留情,这就是他,“东圣”尤幽虚的觉悟与残忍。

    “东圣”尤幽虚冲天而起,在空中一个回旋,有若金乌一般。

    远处。观战的大批扶桑教徒忍不住跪下来膜拜,随着师祖的升起,他们仿佛看到天空中同时出现了两个太阳。甚至无法弄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幻。

    其中一颗太阳开始降落,砸向倒在地上的青年。

    所有人都在看着这青年最后的下场。皆因,他们已是深知,没有人能挡住扶桑教教主、“东圣”尤幽虚这化身烈rì,势不可挡的一击。

    蒙面青年却突然跳了起来,双手一伸,对着天空一声怒吼,远远近近,无数黑sè气流疯狂的涌来,直激得天昏地暗,风云变sè。这些黑sè气流不断旋转。转成暴风雨般的涡流,却又快速的涌入他的体内。

    这是什么?下坠中,尤幽虚脸sè微变。

    他看到了一团团的怨气,今rì,今时。方圆十里不知死了多少人,这些人死后的怨与怒,化作神秘的戾气,疯狂的涌了过来,就像是万物归源一般,流入这青年的体内。尤幽虚终于想了起来。传说中,大荒时期的乱世九魔中,有一位魔神,便藏有这种聚yīn暗之力为己用的神奇本事,越是血流成河的战场,那魔神的能量便越是强大,那魔神叫什么名字?他一时已想不起来。

    虽然这青年居然还能够站起,大出尤幽虚的意料,但尤幽虚却没有任何的退缩与犹豫,就因为在武道上,总是会有各式各样的奇迹出现,所以才让人如此的向往与迷醉,即便是燃烧自己的生命,耗尽毕生的jīng力与心血,亦乐此不疲。

    扶桑乃rì之所出,化身金乌的扶桑教教主有若坠天的烈rì,辟天开地,带着焚尽一切的威势,冲向黑气腾腾的青年。

    青年却是纵身而起,就这般倒迎而上,与扶桑教主夺天地之辉的闪耀相比,他是那般的暗,暗得就像是蚀rì的天狗,要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吞噬贻尽。

    这是yīn与阳的碰撞!

    这是光与暗的碰撞!

    两团气流在半空中撞在一起,彼此对峙,毫不退让。

    尤幽虚所化烈rì虽然强得惊人,刘桑身上的黑气却依旧在不断的涨大,越来越多的戾气从远处涌来,只要有人痛,只要有人死,那垂死的痛苦与怨怒,就会化作戾气,存留在天地之间。

    绝冀洲乃戾气之所附,数百年来,冤死的人已太多太多,悲鸣与嚎叫,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虽然听不清,看不见,却是从来不曾消失。

    不断涨大的黑气,终于吞蚀了烈rì,只听轰然一声震响,蒙着柳木面具的青年终于破入烈rì,一拳击在“东圣”尤幽虚身上,尤幽虚抛飞至天空,爆成血雨,纷纷洒散。

    远处,众多的扶桑教徒瞠目结舌,这是不可能的事,这是他们连做梦也无法想象的事。他们的师祖,八大洲上七位大宗师之一,居然在单打独斗中,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手中。

    他们觉得自己是在作梦,一个永远也不会醒来的噩梦。

    蒙面青年身子一飘,落了下来,缓缓的转过脸,看向他们。

    那冰冷的杀气彻天冻地,让他们从内心深处,涌起无由的恐惧,他们退缩,他们奔逃,没有人敢在这个噩梦一般的地方,多留片刻。

    天森地冷,万物悲鸣。

    蒙着柳木面具的青年,慢慢的倒了下去……

    *

    蟾宫南边数里之外,霏月飘飘、银月玄玄、暖珠菲菲、含珠梦梦四月使亲率一百零四名彩衣,布成天罡地煞一百零八蟾光阵,被蟾光阵围在zhōng yāng的,乃是扶桑十二魔中的“碧海狂狮”欧阳狮、“无头仙人”真无头,及其一众手下。

    欧阳狮全身绿毛,摇起头来,仿佛狮子一般,其气劲亦是凶猛霸道,一招击出,挟着震慑山林的狮吼。

    真无头号称无头仙人,竟是只见其身,不见其首,仿若传说中的上古战神刑天一般。不过战到后来,四月使终于发现。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没有脑袋,只是他的脑袋竟如乌龟一般,可以缩入颈中,看来他其实也不是“真无头”,只不过是“假无头”,亏得她们一开始时,被这人吓了一大跳。

    论起实力。欧阳狮与真无头皆在四月使中任何一人之上,但是以二对四,两人便已没有多少胜算。更何况四月使布下的还是蟾宫著名的天罡地煞一百零八蟾光阵。欧阳狮与真无头虽也带了近百名手下,却无法形成阵势,竟被一众彩衣越杀越少。

    两人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为什么宗主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明明适才传来消息,宗主已除去星门的“二十八宿”,对付完一个来历不明的青年后,便会赶到,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宗主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两人自然不相信绝冀洲上,有几个人能够轻易留住宗主,唯一的威胁“二十八宿”也已被消灭,于是全力支撑,无论如何都要等到援军到来。

    没过多久。却有一团混乱的扶桑教徒闯入阵中,一个个茫然不知所措。天罡地煞一百零八蟾光阵禁出不禁入,这些扶桑教徒闯入蟾光阵中,却未能形成战力,反而自乱阵脚。

    欧阳狮勃然大怒。抓住一人,吼道:“出了什么事?”

    那名扶桑教徒失魂落魄,颤声道:“师祖、师祖被人杀了。”

    欧阳狮与真无头,只觉脑袋轰然一震,这是不可能的,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以宗主的本事。论起单打独斗,绝冀洲上应该无人是他对手,而扶桑教虽然同时遭遇星门与蟾宫的攻击,但毕竟人多势众,蟾宫的主力全在这里,而星门在失去二十八宿后,很难想象他们有能力将宗主围攻至死。

    欧阳狮喝道:“谁干的?”

    扶桑教徒仿佛梦呓一般:“一个人……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一个人?!欧阳狮与真无头同时动容。

    “东圣”尤幽虚被人杀死的消息,一下子就传了开来,纵连蟾宫的四月使与一众彩衣也开始得到这个消息,有的震撼,有的狂喜。如此惊人之事,如风一般传荡开来,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闻。

    “东圣”尤幽虚被人杀了。

    被一个人。

    被一个戴着面具、身上散着古怪黑气的神秘青年。

    消息很快就传回蟾宫,夏召舞亦是又惊又喜:“难道会是森大哥?”她以前就知道森大哥很厉害,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

    胡翠儿却是暗道糟糕,杀了“东圣”尤幽虚的肯定是桑公子,但是尤幽虚乃是八大洲上的七位大宗师之一,其实力,绝不是霸王鬼、无面鬼等人可以相提并论,桑公子要想杀死尤幽虚,只能完全激活他体内的魔丹,将魔神之力全数发挥。

    当rì在青鸾山下始皇地宫,桑公子虽然杀了霸王鬼等一众强手,他自己却也是身受重伤,几近垂死,如今的桑公子,虽然经过了大半年的艰苦修炼,体魄比那个时候强了许多,但也绝对承受不起这样的负荷。

    胡翠儿心急如焚,赶紧领了一批彩衣,急急出宫去寻找刘桑,夏召舞自也担心姐夫,与她一同前去……

    *

    整个身子都在摇晃,胸膛仿佛被浪cháo冲击一般,一阵阵的剧痛。

    刘桑想要醒来,却是连眼睛也无法睁开。虽然如此,他仍然强迫自己保持着适当的清醒,皆因他深知自己一旦睡去,就再也无法醒来。

    有人抬着他,将他放在了马匹又或是英招之类的座骑上,摇摇晃晃的感觉便是由此而来,迷迷糊糊中,他不断的呕着血。

    旁边传来说话声:“真的要把他抬走?他可是杀了尤幽虚的人!”

    又有人道:“你怕什么,就算杀了尤幽虚,他现在伤成这个样子,有何可怕?再说了,他是金乌谷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也许是朋友,不管怎么样,还是把他交给宗主和四位星主处置。”

    边上几人想想也是,这人已经伤成这样,有何可怕?不管要放要杀,都由上头决定,不管怎样,他们将这人交上去,肯定是大功一件。

    就这般过了一阵。有人将他抬到地上。紧接着,便是几人跪伏在地的声音:“星主。”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响起:“我要你们做的事,可做得妥当?”

    为什么这女孩的声音,这么的熟悉?刘桑虚弱的想着。

    其中一人禀道:“旭rì灯竟然真的落在那里,还有此人,就是这人杀了‘东圣’尤幽虚。此刻他也身受重伤,似是离死不远,如何处置他。请星主定夺。”将旭rì灯献上。

    女孩接过旭rì灯,道:“你们牵我过去。”

    脚步声响起,一双轻柔的手摸上了他的面具、他的身体。他能觉察到,女孩似乎在他的身上闻了几下。她到底是谁?她的声音明明是那般的年幼,却又怎会是什么“星主”?

    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过来把他的衣服脱了,把你自己的换给他。”

    那人道:“星主是要……”

    女孩冷冷的道:“你是要违抗我的命令么?”

    她的年纪虽小,声音也弱,那人却是打了个寒战,不敢再问,立时过来,把他自己的衣服脱下。替刘桑换上。女孩却又道:“把他的面具摘了,和他的衣服一起烧掉去。”

    那人摘下刘桑的面具,紧跟着却发出惊讶的声音,其他人也围了过来,议论纷纷。虽然单从外表看去。这人的年纪便已不会太大,但看到他的脸时,这几人才发现,这人远比他们所想的还要年轻,分明只是一个少年。

    在单打独斗的公平较量中,杀死八大洲上七位大宗师之一的“东圣”的高手。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他们是那般的难以置信。

    女孩却是冷冷的道:“快点!”

    那几人赶紧把少年的面具与衣衫一同烧掉。

    女孩缓缓道:“你们不仅取得旭rì灯,且将如此重要的人擒来,实是立了大功,我自会在宗主面前,为你们请功。你们且过来,我还有一件事要你们去做。”

    那几人大喜过望,赶紧聚了过来,却听刷刷刷的几声,紧接着却是一连串的扑响。其中一人嘶哑道:“星主……”

    女孩冰冷冷的道:“这就是我要你们做的事……去死好了!”

    “啪”的一声,最后一人也倒了下去。

    这女孩到底是谁?竟是如此的从容不迫,如此的心狠手辣?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刘桑想要挣扎,却是怎么也无法动弹。

    稚嫩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庞,为他拭去嘴角的血迹,又有什么东西塞入了他的口中,入口即化。温和的气流在他的体内化开,慢慢淡去的生机,又一点一点的出现。

    女孩抚摸着他的脸,伏在他的身上,在他耳边轻吐着兰花般的气息:“爹爹,女儿在这里,女儿会保护你的……”

    忧忧……忧忧是……

    刘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天sè已是变黑,月上中天,银光幽明。

    地上倒着几具尸体,尸体间坐着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女孩,女孩虽然睁着眼睛,双目却是空空洞洞,眼瞳怎么也无法聚焦。

    女孩旁边,躺着一个昏睡的少年,一脸疲惫,不省人事。

    蓦的,一个锦袍老者带着十几人飞掠而来,那老者穿的虽是华美锦衣,此时此刻,锦衣上却也道道裂口,尽是污泥。而他身边的那些人,亦是一个个狼狈不堪。

    锦袍老者掠至女孩身后,女孩头也不回,却像是早知来的是谁,轻轻淡淡的道:“太yīn呢?”

    老者盯着她的背影,仿佛想要弄清她是真的什么也看不见,还是浑身上下长满了眼睛。他沉声道:“太yīn在‘指圣’苏右左左的反扑中,两人同归于尽,她身边少yīn四美俱死。北斗只剩了两人,十宫尽皆战死,九星稍好一些,死了四人,还剩了五星,众门人更是死伤大半。”四美、北斗、十宫、九星乃是四星主之下的星门主要骨干,如今也是死得仅剩七人,而四星主中,武曲与太yīn俱死,可想而知,这一战究竟是如何惨烈。

    忧忧却是无动于衷的道:“是么?”

    锦袍老者自然便是四星主之首的太白星主,太白星主大笑道:“不过尤幽虚已不知被何人所杀,欧阳狮与真无头亦死在蟾宫一百零八蟾光阵下,扶桑十二魔中,现在就剩了郑破一人。”

    忧忧道:“郑破为十二魔之首,一身魔火,其修为已无限接近大宗师,不可大意。”

    锦袍老者冷笑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再怎么接近大宗师之境,终究是没到那个境界,有何可惧?”又看向倒在地上的少年和旁边的尸体:“这里出了何事?这小子是……”

    忧忧道:“凝云城附马、星门大宫主刘桑!”

    锦袍老者笑道:“原来是这小子。”

    忧忧道:“他yù逃回蟾宫,被我截在这里,我本要将他擒下,献予宗主,却不料这几位门人,竟是舍命救他,看来他们早已被蟾宫收买。”

    太白星主怒道:“果然是有内jiān?”

    “这是自然,”忧忧淡淡道,“金乌谷此番并非真能找到我方主力,不过是被人引到毒林,而将照山、索贪、苏右左左、后封等人引到毒林,迫使我们不得不与金乌谷决战的,正是蟾宫的人,若非有人出卖,蟾宫之人又如何知道我方位置?内jiān,只怕还不止这么几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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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黑暗天女:文曲星主!

    太白星主自不知忧忧只是以所谓“内jiān”来混淆这几人的死因,并让人无法将刘桑与杀死尤幽虚的“神秘青年”联系在一起,听她这么一说,不由也疑神疑鬼,看向周围,只觉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疑之处,而他所带的那些人,也不由得惶恐起来,生怕自己无端端的,被星主怀疑。

    忧忧道:“我们先回天女宫,去见宗主。”

    两名星门门人抬来竹轿,忧忧坐了下去,昏睡的刘桑也已被捆绑。

    忧忧缓缓道:“此人受伤太重,小心一些,他还有极大用处,莫要让他死得太早。”

    一行人往远处而去。

    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来到一座荒山。

    直等他们上了山,山脚下,转出一名绝sè女子,与一名朴**孩。

    这两人竟是夏萦尘与墨眉。

    墨眉惊道:“桑哥哥他……”

    夏萦尘道:“看来他已落在星门手中。”

    墨眉急道:“那如何是好?”

    夏萦尘道:“刚才那为首的老者,应当便是四星主之首的太白星主,我们只是悄悄跟着,便已差点被他发现。而坐在轿中的,虽然不知是谁,但偶尔传出命令,身边之人莫不遵从,那轿中之人,很可能便是四星主中的‘文曲’。两大星主在那,他们身边的那些人,亦是星门中的强手,单靠我们,无法救出夫君。夫君与翠儿、召舞,似乎已成为蟾宫三位宫主。事到如今,只能借助蟾宫之力。”

    两人悄悄退走……

    *

    太白星主与忧忧来到山腰,山腰上,坐落着一座破旧神庙,庙内供奉的,竟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神像,只不过一个头戴花冠。平淡自然,一个手持白骨,作嗔怒状。

    竹轿放下。忧忧出轿,娇小的身子,静静的立在那里。夜风轻薄,勾勒着她的衣衫。

    过了一阵,又有一中年男子从远处飞掠而来。众门人下拜,太白星主拱手道:“宗主。”

    来的正是星门之主——“司天紫微”陆司。

    陆司缓缓扫视一圈,看着被绑在地,受伤昏睡的少年,道:“此子就是蟾宫新任宫主?”

    太白星主道:“正是。”

    陆司道:“搜。”

    立时有几名门人,在刘桑身上一顿乱搜,却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忧忧慢慢的道:“宗主在找什么?”

    “此事有些奇怪,”陆司取出一物。乃是一幅卷轴,卷轴翻开,竟有星光隐现。陆司目光闪动,冷冷的道:“尤幽虚被人杀死的消息传来,我猜他身上必定带着旭rì灯。于是前去寻他尸身,还没接近之时,群星图便已生出感应,分明是旭rì灯与暗月晶都在附近,结果到了那附近,却是怎么也无法找到。群星图的感应也突然消失。”

    他冷冷的看向女孩:“文曲,你可知这是为何?”

    忧忧淡淡道:“必是那杀了尤幽虚的人,带走了旭rì灯与暗月晶。他既能独力杀死‘东圣’尤幽虚,必定也是大宗师级的高手,尤幽虚何等人物,他就算杀了尤幽虚,自己也不可能全然无事,甚至很可能已是身受重伤。宗主能够以群星图感应到旭rì灯和暗月晶,他自然也能通过旭rì灯与暗月晶,感应到群星图的接近,那人方自与尤幽虚死战,既知宗主接近,不敢相敌,自是带着旭rì灯与暗月晶逃得远了。”

    “司天紫微”陆司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不由得暗自在心中后悔:“实是我小心太过,明知道旭rì灯与暗月晶就在那附近,但一想到那人竟有大宗师级的实力,虽猜到他就算杀死尤幽虚,亦不可能全然无事,却还是不敢轻易接近。等我召集一众弟子,再行赶去,自然已是迟了。”

    *

    “司天紫微”陆司看向女孩,道:“你猜,那杀死尤幽虚的神秘人到底是谁?”

    女孩慢慢道:“我虽猜不出他究竟是何人,但却可以想见,那人必定与蟾宫有关,很可能是蟾宫请来的援手。”

    陆吾道:“怎么说?”

    女孩道:“我星门,在金乌谷的yín威下举步维艰,正是因为投靠了混天盟,在混天盟的帮助下,才能完成‘二十八宿’,蟾宫实力比我星门更弱,暗中投靠其它势力又或是请来援手,自也不足为奇。此刻,已经知道的是,正是那人以暗月晶为诱饵,将照山等人领到毒林,最终才变成这般局面。如今,金乌谷宗主与十二圣中,只余下‘魔火雪魂’郑破一人,又失了旭rì灯,几同于灭门,而我星门在与金乌谷的血拼中,最多也只能算是惨胜。唯有蟾宫丝毫无损,从即将被灭的险境,一举成为坐山观虎斗的渔人。”

    女孩缓缓拜倒,裙身在腰下,如荷花一般铺开:“属下未能看透全局,竟使星门落至如此局面,请宗主责罚。”

    “司天紫微”陆司淡淡道:“此事也怪不得你,原本就是没有想到金乌谷真能借扶桑教之势力,造出‘扶桑大帝’,不得不以小博大,全力一拼,而蟾宫竟能请得那般高人,连尤幽虚都败在那人手中,更是出人意料,此非战之罪,怨不得你。”星门的计划,本该是万无一失,只要借着金乌谷与蟾宫的相拼,一举除掉扶桑十二圣,自有机会以“二十八宿”击杀“东圣”尤幽虚,却没想到,由于那神秘青年的出现,星门的主力不得不提前与扶桑十二圣决战,尤其是白虎七宿与玄虎七宿的被迫现身,使得尤幽虚可以提前作出安排,最终以“扶桑大帝”一举破掉“二十八宿”,在这种局面下。星门最终还能够在与金乌谷的血拼中惨胜,已经算是侥天之幸。

    “虽然未能按照计划行事,”陆司扫了倒在地上的少年一眼,“但我们现在,不但大破金乌谷,且找回旗婴,又擒住蟾宫大宫主。比起我们之前在扶桑教庞大势力下,东躲**的rì子,已是好了不知多少。文曲。寻回旗婴,擒住这小子,皆是你的功劳。”

    “属下之功。实不足以补过,”忧忧慢慢的道,“更何况,现在还不是论功的时候。”

    陆吾道:“哦?”

    忧忧冷冷的道:“我星门中,必定藏有蟾宫jiān细。”

    陆吾动容:“这种事如何可能?我星门如此隐秘,要是有jiān细……”

    “要是有jiān细,我们早已被金乌谷灭了,”女孩淡淡道,“但我们以往只防到金乌谷,却未将蟾宫放在心上。但现在看来,蟾宫其实才是我们的心头大患。以毕影的换形之术,化身凝云公主前往蟾宫,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自是惨遭不幸。若不是有人出卖,以他的本事,如何会轻易被人看破?我们藏身于毒林,连扶桑教那般大的势力,都未能找出,为何蟾宫却能将敌人引至毒林?我星门中。必有蟾宫jiān细,宗主若是不信,此事很快就会被证实……”

    陆吾道:“如何证实?”

    忧忧淡淡的、面无表情的道:“蟾宫的二宫主、三宫主,以及四月使、十六玄彩、众多彩衣,很快就会杀到山下。”

    话音未落,一名门人已急掠而来:“宗主,山下出现大批敌人。”

    陆司与太白星主尽皆动容,蟾宫主力竟能找到这里,星门中,莫非真有内jiān?

    忧忧却是冰冰冷冷的道:“蟾宫此来,必是为了她们的大宫主……”

    *

    山脚下,胡翠儿、夏召舞、四月使聚于一处。

    胡翠儿心中焦急,夏召舞亦是替姐夫担心。

    霏月飘飘终究老成稳重一些,禀道:“两位宫主不用担心,星门既未当场害死大宫主,那就必是有所顾忌。”

    银月玄玄低声道:“星门,或是要以大宫主之xìng命,要挟我们,交换暗月晶。”

    夏召舞道:“但是暗月晶却还在森大哥那里。”

    胡翠儿心中更是担心,星门以桑公子的xìng命交换暗月晶,听上去虽然合情合理,但霏月飘飘等会这样想,只因她们根本不知道桑公子与“森大哥”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桑公子既已落在星门手中,那就意味着桑公子就是杀死“东圣”尤幽虚的蒙面之人的事,多半早已被星门知晓,而暗月晶,很可能也已落在星门手中。

    只是这样一想,却又有些不合理的地方,星门既已得到暗月晶,为什么不当场杀了桑公子?一位拥有大宗师级实力的敌人,他们既已得到这个机会,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多活片刻吧?

    除非他们并不知道桑公子与杀死尤幽虚的,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已查过,此山三面陡壁,只有这一个出口,”霏月飘飘道,“我们现在兵压此处,摆出为了救大宫主,不惜一切代价的势头,星门方自与金乌谷一场恶战,扶桑十二圣虽然死伤贻尽,星门的损失,亦必定不小,此刻,星门必定不敢与我们硬拼,或会放回大宫主,与我方暂时休兵罢战。”

    胡翠儿心中燃起希望,心里想着这话倒是不错,不管星门有没有夺得暗月晶,他们与金乌谷的一战只是惨胜,现在必定不敢与蟾宫再来一场恶战,蟾宫虽弱,却也不是此时的星门能够一口吞得掉的,桑公子被放回来的希望极大。

    夏召舞等也没有更好办法,只能等着……

    *

    山上,忧忧冰冷冷的道:“蟾宫全宫出动,既已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却不一举攻上山来,多半是为了他们的大宫主。我们若是派人下山,她们必定会与我方交涉,只要我们将刘桑交还给她们,便暂时罢战,相安无事。”

    太白星主道:“这姓刘的小子似乎也没啥本事,就值得她们这般大动干戈?”

    忧忧道:“刘桑在武道上,与凝云公主还差得太远。但他在和洲凝云城时,原本就是军师将军,蟾宫此次能够化解灭宫之祸,令我们与金乌谷血拼一场,很可能便是出自他的算计。蟾宫的二宫主乃是一名狐女,狐女最重恩情,这刘桑在武道上虽然不济。但在yīn阳咒术上,似乎天分极高,银丘所中之诅咒。就是被他化解,单是以此恩情,那狐女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弃他不管。更何况那狐女似乎原本就与他有一腿。蟾宫的三宫主夏召舞,乃是刘桑的小姨子,自也不可能放弃他。此外,蟾宫连着两任宫主惨死,若是再死一位大宫主,对她们的打击将是极大,四月使为了维持人心,自然也是想方设法,要将她们的大宫主救回。”

    “司天紫微”陆司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便将这小子交予她们。反正这小子,擒着亦是无用,而我们此刻,原本就是伤亡惨重,且个个疲惫不堪。蟾宫虽弱,一时间也难以消灭,拼到最后,很可能便是两败俱亡。”

    太白星主拂动长须,于夜风中缓缓点头,不管怎么想。现在都不是与蟾宫血拼的最好时机。

    忧忧却道:“万万不可。”

    陆司皱眉:“怎么说?”

    女孩依旧如莲花一般,跪伏于地,小小的脸庞却是异样的冰冷,她道:“杀死尤幽虚的蒙面之人,必定与蟾宫有关,如宗主所言,适才,宗主明明以群星图感应到旭rì灯与暗月晶之存在,这二宝却又突然消失,可以想见,它们都己落在蟾宫之手。蟾宫只要再夺得群星图,三界合一,自可结束我yīn阳家数百年来的内斗,眼看机会就在眼前,蟾宫为何不做?”

    陆司动容:“为何?”

    女孩慢慢道:“其一,她们的大宫主落在我们手中,投鼠忌器,自是有所顾虑。其二,她们没有必胜的信心。”

    她冷冷的道:“我们若是将她们的大宫主还给她们,她们不再投鼠忌器,自可放手而为。我们若与她们暂时休战,短时间内,虽然可以勉强自保,但她们手中既已有了旭rì灯与暗月晶,怎可能不贪图群星图?不要忘了,她们那一方,可是有一位拥有大宗师级实力的神秘人物,她们现在之所以想要言和,只不过是因为那个人在与尤幽虚恶战后,需要一些时rì进行休养,若等那人恢复伤势……”她最后一句,说得yīnyīn渗渗。

    陆司与太白星主却俱是sè变。

    此时,星门四星主中,武技最强的武曲星主已死,咒法最强的太yīn星主亦死,底下高手死伤大半。星门虽有“二十八宿”,但他们辛辛苦苦才从门人中挑选出二十八人,与“二十八宿”附身,如今这二十八人在尤幽虚与“扶桑大帝”手中全灭,可以想见,三五年内,不可能再培养出新的“二十八宿”。

    在这种处境下,一个大宗师级别的强敌意味着什么,几乎可想而知。要知道,扶桑教之所以发展得如此之快,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出了一个尤幽虚,自从尤幽虚进阶大宗师之境后,连带着他的众弟子,也在他的调教下,纷纷成为宗师级高手,创出“扶桑十二圣”之威名,扶桑教由此发扬光大,直有席卷绝冀洲之势。

    陆司犹豫道:“就算如此,我们只要继续隐忍下去,蟾宫又能奈我何?这些年,我们在扶桑教yín威之下,岂非也是隐忍至今,终于找着机会?”

    女孩低声道:“扶桑教势大,但是天地更大,故我们可以一直躲藏。但是现在不同,我们星门中,藏有蟾宫的jiān细,随时都可以出卖我们的位置。”

    陆司、太白星主再次sè变。

    文曲星主一直在暗示星门中藏有蟾宫jiān细,此事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但种种迹象却又似乎表明,实情确是如此。怀疑之心,一旦生起,就像是毒蛇一般,怎么也无法甩脱,往旁边之人一一看去,虽觉人人都可以相信,却又觉得其实都有可疑之处。

    藏在自己身边,随时都有可能出卖自己的内jiān,加上一个大宗师级的强敌,这意味着无时无刻不在的危险,意味着从此以后,将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女孩道:“拖得越久,对我方形势越是不利,唯有此时一决胜负,才是我们的最好机会。蟾宫大宫主落在我们手中,我们不动,她们也不敢妄动,那杀死尤幽虚的神秘人此刻必定也是重伤,正是除掉他,直接夺得旭rì灯和暗月晶的最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是现在直接除掉蟾宫,还是将蟾宫大宫主还给敌人,任由敌人选择最佳机会,将我星门一举端掉?请宗主决断!”

    陆司沉声道:“该如何做?”

    女孩冷然道:“装作和谈,以懈对方斗志,突然袭击,一决生死,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陆司凛然道:“就这般做。”与太yīn星主,领一批高手,往山下掠去。

    月sè幽然,银河隐现,女孩依旧跪坐在草地上,衣裳如荷,双目空洞,她低着头,静得就像是一株安安静静,无人关注的小草,唯有那无人看见的嘴角,弯出一丝yīnyīn的冷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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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黑暗天女:去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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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双手被铁索锁着,两根铁索往两边伸展而去,他被迫跪在那里,因魔神之力使用过度造成的伤口也不知被涂了哪种伤药,清清凉凉,并不难受,却又让他的身体变得麻痹。

    体魄虚弱至极点,肋骨隐隐作疼,显然有好几处断折,却又被人接过,虽然是被半吊在那里,背上却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支着他的身体,却也谈不上难受。

    缓缓的张开眼,夜sè幽暗,前方有一座香案,案上燃着烛火,案后是一对神像,雕的是两个模样仿佛,神情却是截然不同的少女,一个头戴花冠,安静祥和,一个手持白骨,yīn冷诡异。

    这里竟是一座神庙。

    只是,供奉的那两个少女,却又是哪对神灵?

    烛光,蓦的晃了一晃。

    右侧的大门处,一个娇小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过来,那是一个双目无神的女孩,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却也没有被任何东西绊倒。

    女孩来到他的面前,听闻着他的呼吸与心跳,又摸索着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刘桑长叹一声:“忧忧,你……难道是星门四星主中的‘文曲’?”

    似乎早已知道他已醒来,女孩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的道:“嗯,爹爹!”

    刘桑苦笑道:“为什么还要叫我爹爹?那个时候,你是故意诱导保护你的那几个人绕到我面前。让我救你的吧?你早就知道那三个人会给鬼猖下毒,你也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他们,但你任由他们杀了鬼猖,就是为了让我救你,好趁机接近我和小婴,是不是这样?”

    “嗯,”女孩低声道。“爹爹,你很聪明。”

    刘桑叹一口气:“我怎么觉得,在你面前。我就是一个笨蛋?”

    女孩绽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爹爹不是笨蛋,爹爹是好人,我是坏人。好人遇到坏人,总是要吃上一些亏的。”

    “但我还是不明白,”刘桑在微弱的烛光下,看着她粉嫩的脖子,“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血宫,你被那个叫‘云姨’的星门女人关在地底,当我找到你的时候,她真的想要杀你……”

    忧忧道:“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就算是星门里,当时也只有宗主和其他三位星主知道血王的女儿。就是四星主中的‘文曲’,甚至连毕影都不知道,他们接到文曲星主的命令,命令他们劫持一个女孩,他们却又哪里会想到。被他们劫持的就是文曲星主自己?”

    刘桑道:“你父王也是被你杀死的?”

    忧忧道:“嗯。”

    刘桑苦笑:“我当时也就有些奇怪,血王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人从背后杀死,那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只有一个人,能够以那种方式杀了他,一个拼死也要把她保护在自己身后的人……他的女儿。但我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可是你爹。”

    忧忧冷然笑道:“我怎会是他的女儿?爹爹。你难道真的以为,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可以成为星门的‘文曲’,并让宗主和其他三位星主对她言听计从?我是星门的‘文曲’,之所以要成为血王的女儿,不过是为了利用他,限制扶桑教的发展罢了。”

    她道:“爹爹,你可知道古音移魂**?”

    “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可以让一个人的魂魄,在垂死时转移到某个婴儿身上的转生秘术,这种秘术要求极高,且极少人会,为了完成这个秘术,我做了不知多少准备,就算如此,它也还是没能做到完美。藉由这种秘术,我转生成了‘忧忧’,代价就是……”她后退一步,睁着毫无光彩的眼眸,“我变成了一个瞎子。”

    原来竟是这个样子?刘桑心中生出莫名的震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岂不是跟他一样的“魂穿”?原来忧忧原本就是星门的文曲星主,只不过是“魂穿”后,变成了忧忧?

    他本想说,就算这样,血王也仍然是你的父亲,但想起自己上一世被车撞死,穿越之后,对生他养他的父母也并不如何亲近,甚至从潜意识里觉得其实他们根本不是自己的父母。自己都是这个样子,更何况忧忧穿越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利用血王。

    看着忧忧清丽的脸庞,他冷冷的问:“你想要把我怎么样?”

    女孩抚摸着他的脸,轻轻的、慢慢的,那柔嫩的小手,就像是水一般温暖:“爹爹,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会保护你的。”

    刘桑隐隐记得,自己在睡梦中似乎也听过同样的话。他冷笑道:“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血王好歹也养了你十二年,我只不过是被你虚情假意的叫了几声爹。”

    “爹爹你是不一样的,”女孩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的道,“爹爹,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连星门宗主都不知道的秘密,我不是忧忧,我也不是文曲,真正的文曲星主……早就已经被我杀了。”

    ****

    我不是忧忧。

    我也不是文曲。

    真正的文曲星主,早已被我杀了。

    刘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并没有如何惊讶,又或者说,这个女孩早已给了他太多的惊讶,以至于再多一些,也无所谓了。

    “不过爹爹,你还真是让女儿吃惊呢,”女孩抱着他来,“我早就知道爹爹很厉害,但我还不知道,原来爹爹这么的厉害,连‘东圣’尤幽虚都不是爹爹的对手。”

    远处,忽地传来电光雷鸣与连番的惨叫。明明是个月sè清幽的夜晚,会出现这样的雷电,自然是因为有人在施术施法。

    刘桑动容:“这个是……”

    女孩微笑:“宗主正率着残存的门人,跟蟾宫打了起来。”

    刘桑皱眉:“这不合情理。”

    女孩道:“蟾宫已经知道爹爹你落在我们手中,自然是要来救你。”

    刘桑道:“但是旭rì灯、暗月晶,都已落在你们手中,星门既已得了三宝。这种时候,根本没必要跟蟾宫死拼。”

    女孩退了两步,淡淡的道:“爹爹。你错了,星门并没有得到旭rì灯和暗月rì,得到旭rì灯和暗月晶的。是我。”她轻轻的,掀开自己的裙子,紧夹的双腿间,吊着一个小小的袋子,细小的红绳绑在右腿腿根处,而袋子便是夹在腿根的内侧,一眼看去,连女孩子细细小小的诱人蕊儿都能看到。

    忧忧解下小袋,放下裙摆,道:“这个是女儿特制的巫袋。旭rì灯与暗月晶放在里头,就算宗主有群星图,也感应不到它们的存在。”

    她摸索着,将小袋子轻系在刘桑的脖子上,微笑道:“宗主已经派人搜过爹爹。所以,他绝不会想到旭rì灯和暗月晶又会回到爹爹身上,女儿将它们还给爹爹,因为它们原本就是爹爹的。”

    刘桑盯着她:“是你骗星门与蟾宫在山下决战?”文曲在星门,就跟他在凝云城一样,都是属于军师级别的存在。看起来,星门根本就不知道她这个“文曲”是假的,她要是刻意诱导,星门判断出错,与蟾宫在山下打起来,自也不足为奇。

    “这也是为了爹爹,”忧忧声音柔美,却又yīn渗得让人生出莫名的寒意,“只有这样子,才有机会让陆司和太白死在这里,女儿会替爹爹抢来群星图,爹爹这般厉害,又有三界合一的巫灵界,还有女儿帮着爹爹,这世上,还有谁能挡住爹爹?以爹爹的本事,rì后一定能够成为超越大宗师的存在,女儿再帮爹爹造神,为爹爹夺得绝冀洲、和洲,直至让全天下都变成爹爹的,爹爹喜不喜欢?”

    刘桑道:“那么,其他人呢?”翠儿和召舞多半也在山下,他无法不去担心她们。

    忧忧踏上前去,再一次的搂住他,在他身边轻轻轻轻的道:“女儿还能够再见到爹爹,心里好开心,非常非常的开心,爹爹只要有女儿就够了,至于其他人,就让她们……去死好了!”

    刘桑沉默一阵:“忧忧,你以前……难道见过我?我说的是,在血城之前。”

    忧忧没人回答,只是侧耳倾听。神庙后方,传来一连串的兵刃交击声。那里本是一片断崖,到底是什么人,可以登上这样的断崖,闯到这里?

    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奇怪,只是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爹爹,有人来救你了。”

    刘桑道:“是谁?”

    忧忧道:“凝云公主。”

    娘子?刘桑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忧忧抚摸着他的胸膛,轻轻的道:“不过我也早就知道,她肯定会从后崖上来的。这座天女峰不但三面断崖,且高得出奇,飞鸟难渡,就算是她这样的高手,原本也无法登上来,但是呢,她带着那个墨家的姐姐,那个姐姐又带着天机棒,以凝云公主的本事,再加上天机棒,自然可以翻上崖来。蟾宫主力在正面吸引敌人,她从后崖翻上来救你,想得真好呢。”

    她娇笑道:“我其实早已安排了九星中残存的五星在那里等着她,不过不愧是爹爹的娘子,比我原本预计的还要厉害,五星似乎不是她的对手,她闯到这里,看来是早晚的事。”

    刘桑道:“忧忧,你到底想做什么?”

    忧忧掂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抬起头来,狠狠的吻了上去。她那娇嫩的嘴唇饥渴般吻着刘桑,那般的冰冷,却又那般的甜美,有若是酸酸的苹果,带着难以形容的味道。

    这种酸酸的感觉渗入刘桑体内,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女孩将他松开,俏丽的脸庞,绽露着扭曲的笑容:“爹爹,你只要有我就够了,其他人。全都去死好了,去死好了,去死好了……”

    无由的夜风贯入庙中,将原本就微弱的烛火吹得灭了。她慢慢的张开手,在这片黑暗中转着圈子,发出尖尖的、嫩嫩的笑声。

    去死,去死……全部都去死……去死好了……

    ****

    黑暗。森冷。

    小婴缩在角落里,栗栗的发着抖。

    这种感觉,这种孤独、寂寞的感觉。曾经是那般的熟悉。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需要,孤伶的飘浮在无人的虚空中。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这样的孤独,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有的时候,会被人叫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杀一些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的人,然后又被烈火焚烧,回到那黑暗的地方,战栗着,害怕着。没有休止,没有尽头。

    痛吗?

    难过吗?

    很痛,很痛,痛得想要哭出来。

    想要有人说话,但是。没有人。

    想要被人看到她哭,但是,没有人。

    想要有人陪着她,哪怕只是静静的陪着,但是,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

    她被关在那黑暗的所在,森冷的所在,它的边缘是一片无天无地、无yīn无阳的灰,听说那一片无垠,是一个叫作“灰界”的地方。直到那一天,有一个人,从虚空的另一头飘了过来。那是一个始终昏睡不醒的人,他就飘在那无天无地,无yīn无阳的灰界,被她看着,被她一直看着。

    爹爹……爹爹……

    ——“小婴……其实是会痛的吧?”

    ——“嗯。”

    ——“很痛很痛?”

    ——“嗯。”

    ——“小婴……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我?”

    ——“……”

    蜷缩在无人的黑暗中,想要哭,但是却没有人看,只好在心里默默的痛着,就像是被针扎着,好痛,好痛……

    不要再离开我……爹爹……爹爹……

    门,忽的被人打开,淡淡的月sè透了进来,一个娇小的人影出现在那里。

    她虚弱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淡淡的月光……

    *****

    “爹爹……”

    小婴被带到了神庙里,扑在昏迷少年的身上。

    不管她如何的叫唤,她的爹爹就是无法醒来。

    一只小手将她拉开,她软倒在地,抬头看着那似乎跟她一样幼小,双目无光,神情却是那般yīn毒与可怕的女孩,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和害怕,“姐姐,”忧忧抱住她的脑袋,声音轻柔却又怪异,“爹爹受了伤,他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他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受伤的。但是坏人来了,她要把爹爹抢走,她要让我们再也见不到爹爹。姐姐,现在只有你能保护我和爹爹,你愿不愿意保护我们?”

    只有我能保护爹爹,只有我能保护妹妹和爹爹。

    小婴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忧忧:“你……到底是谁?我以前……见过你吗?”

    忧忧在她耳边,缓缓的道:“我是……”

    小婴的眼睛蓦的睁大。

    忧忧将手一召,梦幻灵旗从虚空中飞来,落在她的手中。将灵旗塞到小婴手中,她微笑道:“姐姐,坏人来了,坏人要来抢走我们的爹爹,你杀了她好不好?然后,我们就可以跟爹爹在一起,永永远远在一起。”

    坏人来了,坏人要来抢走爹爹。

    小婴茫茫然然的站了起来。

    杀了坏人,跟爹爹永远在一起。

    双手持着梦幻灵旗,她身子一闪,消失不见。

    “杀了坏人,杀了坏人,”忧忧在神庙里转啊转,“都去死,都去死……去死好了……”

    *****

    天女峰,后崖。

    虽然是夏夜,但这里本就是绝冀洲北部,天女峰又实在太高,月sè虽然醉人,却给人予天寒地冻的感觉。

    夏萦尘在天机棒的帮助下,翻到崖上,却遇到了五名早已等在这里的敌人。

    星门中,四星主之下,有四美、北斗、十宫、九星,如今四星主已死得只剩了太白和文曲,少yīn四美也已死去,北斗、十宫折损大半,此刻正被“司天紫微”和太白星主领着,在山下与蟾宫大战,守在这里的,乃是“九星”中残存的最后五星。

    若是“九星”聚齐,本有一套专门用来对付强敌的阵法,就算是夏萦尘,亦独木难支,只可惜,“九星”已死了四人,剩下五星,虽然也都是准宗师级的高手,但在飘逸绝尘的夏萦尘结合美妙身法的游斗下,最终还是一个个倒了下去。

    女魃惔焚法与太玄冰晶法不断切换,接连杀了四人,高速旋转的冰刃在剑尖划过,将最后一人直接斩杀,夏萦尘身子一飘,正yù前去寻找夫君,却又突然顿在那里。

    杀气。

    狂烈而又凶猛的杀气。

    夏萦尘蓦地抬头。

    一棵枯树上,立着一个梦一般美丽的女孩。

    女孩背上插着两面枪旗,一面湛蓝如海,一面绯红如血。

    她穿的是一件洁白sè的连衣裙,飘然立在不胜寒的高处,夜风呼呼的卷过,勒着她的衣裙,露出光光的、玉雕般的小脚。脚尖点着一根细小的树枝,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将她吹走,偏偏她又立在那里,稚嫩的表情,透着凛然的杀气。

    杀气随着淡淡的银sè月光,水银一般泻了下来。

    旗婴?

    夏萦尘微眯着眼,心中暗凛。

    ……

第209章 黑暗天女:梦幻双子!

    这已经是夏萦尘第三次遇到旗婴,只是前两次,这个女孩并没有让她感到难缠。

    她固然知道,这个女孩乃是星门以“星界”jīng心培养出来的“圣”,但每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她都觉得,这个女孩不过是一个jīng美的木偶。

    一个不知道珍惜生命,也从不害怕死亡的人,哪怕拥有再强大的力量,又能够做些什么?

    一个人,若是从来不曾体会过生命之美好,在你死我活的战斗中,既没有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觉悟,亦感觉不到战胜敌人的喜悦,这样的人,再怎么强也是有限。

    但是这一次,夏萦尘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那强大的、水银泻地般的杀意,紧紧的锁定住夏萦尘的气机,这个女孩有着无论如何都要杀死她的**,和拼死保护住什么的决心。在那强大的意志下,梦幻灵旗,散出惊人的光芒,蓝的更加的蓝,红的更加的红。

    女孩在枝头轻轻一弹,身子一卷,带出一条华丽的曲线,挚出绯红灵旗,刺天破地般,刹那间刺到夏萦尘面前,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夏萦尘剑光一闪,雪剑挟着寒冰一般的剑气,快速截住绯红灵旗。

    绯红灵旗发出强大的气压,竟是压得雪剑不断的下挫,那狂烈的,泰山般的重压,连夏萦尘,也开始喘不过气来。

    右手持着绯红灵旗,死死压制着雪剑。女孩竟是腾出左手,反手抽出湛蓝灵旗,风一般展开,周围空间快速裂开,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无数的星辰。在不断的流动。

    夏萦尘暗道“糟糕”,这是湛蓝灵旗聚巫灵之力造出来的“千世界”,一旦被困在这个世界。女孩将成为唯一的神。

    夏萦尘脚步一错,挡住绯红灵旗的同时,急速抽出雷剑。将空间劈出裂痕……

    *

    刘桑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依旧被半吊在那里,忧忧紧搂着他的腰,小小的、jīng美的脸蛋轻贴着他的胸膛,她的眼睛是闭着的,一眼看去,就像是一个在母亲怀抱中熟睡的婴儿。

    神庙后方,传来轰隆隆的连响,又有急促的切割声一串串的响起。

    丝丝寒气涌了进来,冻得连心脏都要停竭。

    “爹爹。你放心,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忧忧虽然未动,却发出梦呓般的声音,“爹爹的娘子很厉害,但是认真起来的小婴。比爹爹的娘子还要厉害。没有人能够带走爹爹,爹爹是女儿的,爹爹是我一个人的……”

    刘桑轻叹一声,问:“忧忧,你告诉我,你以前。到底有没有见过我?”

    “爹爹想要知道吗?那么,就让女儿告诉爹爹一个故事,”忧忧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一百年前?两百年前?也许是三百年前……”

    “三百年,好像不能算是很久很久……”

    “爹爹,如果你一个人,被关在一个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到处一片黑暗,什么人也看不到的地方,被关了三百年,你会不会觉得,那是很久很久?”

    刘桑叹一口气:“不要说是三百年,就算是三天,那也实在太久了。”

    “嗯,”忧忧道,“但是有一个女孩,一个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上的女孩,就曾被关在那样一个地方。在那里,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她就那样飘浮在虚空,孤独着,害怕着。有的时候,她会被一些陌生人叫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他们像玩具一般研究她,像猴子一般命令她,还会给她两面旗,带着她去杀人,杀很多很多人,有些人很厉害,她杀不了,然后那些人就会打她、骂她,他们很失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觉得她应该很厉害很厉害,然而她总是让他们失望。失望过后,他们就会用火烧她,将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烧成灰,他们好像以为她是不知道痛的,但是,很痛、很痛、很痛……每一次都是那么的痛……”

    “忧忧……”看着在他怀中不停战栗的女孩,刘桑觉得自己的心也是一阵阵的揪痛。

    “每一次被火烧成灰烬,女孩又会回到那没有天、没有地,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忧忧继续说,“但是,看过外面的世界后,她更加的感到孤单,她宁愿被那些人叫到外面,被他们打,被他们骂,她想要让他们离不开她,但是每一次,她都让他们失望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却总是要她去做,又因为她的失败而失望?她不明白,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刘桑沉默着。

    “后来,那些人把她带到外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仿佛已是把她遗忘,于是,她就只能在无天无地的黑暗中,孤独着,害怕着,她希望自己消失,但是,她做不到,她听说,有一种事情叫做‘死’,就像那些被她杀掉的人一样,死掉以后,什么都不会想,什么都不会怕,但是,她做不到,于是,她就只能在那无休止的光yīn中,不断的发着抖、发着抖、发着抖,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来到了她的身边。”

    *

    杀意凛然,寒气萧瑟。

    这是一个充满杀气的夜,这是一个充满血腥的夜。

    唯独这昏暗的神庙,仿佛已成为一个被人从尘间切割出来的世界,外面的一切,都与这里无关。

    刘桑道:“忧忧,你说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女孩以前从来不曾见过的少年,”忧忧睁着空空洞洞的眼睛,用那发颤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庞。仿佛要藉由小手的轻触,将他的模样完完全全印入她的心灵。

    她道:“爹爹,我跟你说过了吗?那个女孩所待的,是一个没有天、没有地、没有rì、没有月的黑暗世界,但那个世界是有边缘的,从那个边缘,可以看到一个更加灰暗、更加混沌的世界。尘世乃是由yīn阳二气造化而成,那个世界,却是处于造化之外。他们将它,唤作‘灰界’。那个少年,也不知是从灰界的哪个角落漂浮而来。隔着那无法穿过的屏障,女孩看到了他。每一刻,每一时,每一天,每一年,一年又复一年,一年又复一年,女孩一直都在看着他,女孩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从何而来。他从来不曾醒来,他也从来不曾知道,有一个寂寞的女孩,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他,女孩试着跟他说话。当然,他是无法听到的,但是没有关系,女孩假想着,他是为她而来,他出现在那里。就是为了陪伴她,然后,她就会变得很开心很开心,他漂浮在那样的虚空中,他孤独吗?他寂寞吗?没有关系,因为有她陪着他,她觉得他需要她,她期盼着他的醒来,她希望自己是他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虽然是一个没有天也没有地,没有rì也没有月的世界,但是,他醒来后,发现有一个女孩一直看着他,说不定就不会寂寞……”

    刘桑心中,有一种隐隐的揪痛。

    她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九百年前,刘桑在楚郢被魔神夺舍,一觉醒来时,便已到了凝云城,他固然知道,在这九百年的岁月里,他流浪在世界之外……那一个叫做“灰界”的地方,但在这整整九百年间,他却从来不曾醒来过,更不会知道,有一个女孩,曾经在他的身边,一直一直看着他……

    神庙后头,传来一连串的轰隆声。

    刘桑问:“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忧忧搂着他,道:“爹爹,你大概也已经知道了,那个女孩所关的地方,就是yīn阳家的星界。在那之后,星门的人,偶尔还是会将她召唤到尘世,但是,她已经不再那么害怕被他们送回星界,因为,在星界的外头,有人一直在等着她,每次离开星界,她都渴望着回去,她想要看到那个人,她想要陪着那个人,因为她担心,万一那个人醒过来时,一个人也看不到,说不定他也会孤独,也会害怕,她觉得他有可能需要她,有可能……有可能……有可能……”

    女孩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睛里,流出无助的泪水:“她就这样等他醒来,等了好久好久,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她也记不清楚了。但是那个人一直都没有醒来,反而离她越来越远,他慢慢的飘走了,飘到了灰界的另一头,她喊着他,叫着他,但是他听不到,她不停的哭着,她希望他至少能够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但是没有,他就一直睡着,一直睡着……直到女孩再也看不到他,再也看不到了……”

    沉默一阵,刘桑问:“忧忧,那个女孩,是你吗?”

    忧忧绽露出笑颜:“爹爹,她不是我,她是婴!”

    “那你……为什么要哭?”刘桑看着她的脸庞。

    她在笑,笑得……泪流满面……

    *

    铿锵之声连起,无数兵刃从湛蓝灵旗中飞出,海啸一般涌来。

    夏萦尘剑光连闪,将身前所有兵刃全都击落。

    小婴湛蓝灵旗一转,一座山峰轰然落下,夏萦尘向后飘飞,即将掉下悬崖时,足尖在崖边一点,贴着山峰边缘拔身而起,跃至空中。

    山峰消失不见,一团黑球却已急袭而来,在她身边不断扩大,直yù将她吞噬。她心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这个女孩造出的“千世界”里,只得在空中细腰一翻,强行脱出,御风飞掠中,剑光一闪,无数雪花飘落,这一片片五棱雪花,如暴风雪般冲向女孩。

    女孩绯红灵旗一卷,将所有雪花全都吞噬,湛蓝灵旗再展,一批批鬼怪从灵旗中飞出,鬼哭狼嚎般冲上前去。

    夏萦尘无奈闪避。

    就算是在羽城与炫雨梅花交手,又或是三尸山地宫与母亲剑斗时,她也不曾如此的头疼。这个女孩手中的灵旗,一个变幻成真,一个创小天地,两者结合在一起,几乎让她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女孩缓缓的升起,她的灵力越来越强,越来越强。两面灵旗,一面发出红光,一面发出蓝光。红蓝两sè彼此交错,旋转成一圈惊人的yīn阳图案。

    她的小小脸庞,透着异常的坚持。

    这个人是坏人。她是来抢走爹爹的。

    有若是rì与月的交替,天撕地裂,曙光交替。

    夏萦尘飘然在地,只觉整个天地都在快速的旋转,不停的旋转。

    她的表情是异常的凝重,这个女孩,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强大,看来已是没有办法了,若是不想死在她的梦幻灵旗之下,那就只有……杀了她。

    *

    不管是山下还是神庙的后头。都在激烈的战斗着。

    刘桑问:“忧忧,如果那个出生于星界的女孩是小婴,小婴在很久以前就见过我,那你又是谁?你以前也见过我吗?”

    忧忧道:“爹爹,你看那两个神像。”

    刘桑看向那一对少女神像。

    忧忧道:“这是一对双神。头戴花冠的,叫作吉祥天女,持着白骨的,叫作黑暗天女。绝冀洲上的其它地方,都没有这两个天女的神庙,只在这里才有。一百多年前。扶桑教的势力远比现在更小,星门的力量也更庞大一些,就像金乌谷造出‘扶桑大帝’,星门也试图造出‘吉祥天女’、‘黑暗天女’这对双神,吉祥天女清静吉祥,消除一切烦恼,黑暗天女丑陋凶悍,惩罚有罪之人。他们将星界里的那个女孩,分裂成两个,再诱使此间的百姓信仰她们,但是,在这样的时代,要想像大荒时期一样‘造神’,是非常艰难的,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开始着手创造‘二十八宿’。那个女孩,则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那是一个短暂的实验,他们自己也早已将它忘记,但他们却不知道,虽然只是一个刚一开始就认定为失败的实验,却让那个女孩变得不一样了。”

    女孩的嘴角扭出诡异的笑容:“他们希望‘婴’成为星门最完美的圣女,却又不敢教她太多,生怕她变得不可控制。但是在培养‘黑暗天女’的时候,他们教给了她更多的恶。‘吉祥天女’与‘黑暗天女’在身体上,重新变回了小婴,但在心灵里,却慢慢的分裂成两个人,一个依旧那般胆怯、害怕,另一个却讨厌自己的害怕,讨厌那些造出她,然后又一次次的烧死她的人。在刚一开始的时候,吉祥天女和黑暗天女还能够相安无事,因为她们在jīng神上,都有着同样的寄托,她们一同看着那个漂浮在灰界中的少年,自言自语的跟他说话,rìrì夜夜的等他醒来。星门有时候仍然会召唤她,但不管他们让她做什么事,都再也没有成功过,因为她渴求着回到星界,她害怕那个人醒来的时候看不到她。那些人,对她的失望越来越大,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直到……那个人……那个人……再也看不见了。”

    刘桑沉默。

    女孩道:“爹爹,你知道,当一个人把所有的希望和热情寄托在一件事情上,最后失望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吗?加倍的孤独,加倍的寂寞,还有那撕咬人心的疯狂和痛恨。她再也看不到那个人,而星门对她已经是彻底失望,很长很长时间都已没有再召唤她。她的世界,又变回了那到处都是黑暗,再也看不到未来的rì子,她想死,她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死,但就算是死,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死。心灵上的裂缝进一步扩大,她没有人说话,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不断的骂自己,拼命的骂自己,吉祥天女和黑暗天女再一次的出现,吉祥天女讨厌黑暗天女无休无止的谩骂,拼命捂着耳朵,缩在无天无地的黑暗里,假装另一个自己从来就不存在,黑暗天女厌恶她的懦弱和无能,同时变得更加的愤怒,既然那些人不再需要她们,那就让那些人,全部都去死好了,黑暗天女开始算计,她已经注意到,在星界里,什么都是可能的。她利用星界的巫灵之力,造出了另外一个身体,两个人的灵魂开始撕裂,从此以后,她跟那个叫作‘婴’的讨厌鬼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的脸庞流露着yīn毒的冷笑:“但是星门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并不知道,星界里的‘婴’已经变成了两个,星界实在太大,他们无法看到群星图的光芒照不到的地方。他们继续利用星界制造‘二十八宿’,却对那个没用的女孩,不再有任何的关注,更不知道,黑暗天女一直都躲藏在星界的一角,不断的窥视着他们。吉祥天女与黑暗天女,在星界里都是不死不灭的,但是星门的人却换了一批又一批,直到有一天,黑暗天女终于找到了机会,星门四星主之一的‘文曲’使用群星图进入星界,她打算利用巫灵之力,施展古音移魂**,转生到一个婴儿的体内,却没有想到躲藏在yīn暗角落里的黑暗天女,趁着古音移魂**开始运转的关键时刻突然出手,杀了她的命魂,夺取了她的识魄,代替她转生到血王的女儿……那个叫‘忧忧’的婴儿的身体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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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黑暗天女:一蒂双星!

    刘桑看着她,道:“也就是说,你是黑暗天女,小婴是吉祥天女,你们两个合在一起,才是‘婴’?”

    忧忧抚摸着他的脸庞,轻轻的道:“嗯……爹爹!”

    原来这才是,与这两个女孩有关的秘密?难怪在血城城外,小婴第一次看到他时,表情会是那般的惊讶,难怪忧忧会私藏旭rì灯和暗月晶,诱使星门与蟾宫决战。

    刘桑道:“忧忧,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和你、小婴都已经在一起了,不是么?”

    “嗯,”忧忧搂着他的脖子,“是的,爹爹,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刘桑道:“你让小婴回来,让她们两个不要再打了。”庙后的杀意越来越重,那轰然的炸响,实是让他放心不下,不管娘子与小婴谁死谁活,对他来说,都是一件难过的事。

    “是的,爹爹,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忧忧慢慢的道,“爹爹已经回到了我的身边,爹爹有了我,我也有了爹爹,所以其他人……全部都去死好了。”

    “忧忧……”刘桑一阵头疼,这丫头根本就是在自说自话。

    他正想着,到底该怎么说服她,让她阻止娘子和小婴的死战,一名星门弟子已急急赶来,拜道:“星主,宗主身受重伤,请星主前去指挥战局。”

    “哦?”忧忧淡淡道,“以宗主的本事,四月使中,无人能够轻易伤他,可是蟾宫的炫雨梅花到了?”

    星门弟子错愕:“星主如何猜到?正是在关键时刻,炫雨梅花从暗处杀出,以宗主的本事,原本并不忌惮她,但不知为何,炫雨梅花竟像是对宗主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了如指掌。宗主大意之下,重伤逃回。”

    忧忧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到。”

    星门弟子应命而去,忧忧脸上的笑容,益发的扭曲。

    刘桑轻叹一声:“陆司的弱点,是你透露给炫雨梅花的?”

    “嗯。”忧忧道,“炫雨梅花虽然叛出蟾宫,却无时无刻不想回去,她一直都在收集金乌谷和星门的情报,希望有机会将功补过。重回蟾宫,我只是让陆司的弱点……非常重要,却又并不致命的弱点,恰好落在她的手中。”

    刘桑苦笑,这个女孩,真的是诡计多端。

    “爹爹,我去一下就来,”忧忧搂着他。“女儿会帮爹爹取来群星图。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其他人,就让他们死在这里好了,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嗯,”忧忧冷笑着。“这个地方,是我帮星门选的。文曲星主一向对星门忠心耿耿,陆司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陆司已经败了。等我杀了他,抢走群星图,星门马上就会溃散,蟾宫会杀入天女峰,但我早已在山中埋下了黑火,整个天女峰都会崩溃,所有人都会死,除了我和爹爹,所有人都会死,哈哈,去死好了,全部都去死好了。”

    听着她那扭曲的声音,刘桑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在她的心中,到底深藏着怎样的yīn毒和愤恨?

    忧忧缓缓后退,忽地将手乱抓,仿佛从虚无间抓住了什么,又将它们按入了她的眼睛。

    她蓦的睁眼,那本是无神的双瞳,突然闪出神秘的光芒,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异常的明亮,却又像传说中天魔的眼睛,透着令人战栗的诡异。

    “忧忧,这个是……”

    忧忧用那星星一般闪亮,却又让人阵阵恶寒的双瞳看着他,微笑着:“这是女儿用巫灵之气做出来的眼睛,好不好看?”

    刘桑道:“你要是听爹爹的话,它会更好看的,听我的话,好吗?”

    忧忧道:“好的!爹爹,你在这等我,女儿很快就会来接爹爹的。”

    一下子就飘了出去。

    刘桑叹一口气……她根本就不打算听他的。

    如果不阻止她的话,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娘子、翠儿、召舞……所有人……

    刘桑深吸一口气,咬一咬牙,不顾一切的催动着体内的魔丹。在与尤幽虚恶战之后,他本是重伤垂死,但现在,伤势相比那个时候好了许多,应该是忧忧给他服食的丹药的关系。虽然这个女儿,yīn毒得让人害怕,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真的没有打算害他。

    是因为,囚禁在星界的那两三百年里,自己曾经是她唯一的寄托吗?

    他其实也不太明白。

    出于对自身的保护,体内的魔丹本己沉寂,但是现在,却有比保护自己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不顾一切的从魔丹中导出魔神之力。皮肤开始裂开,裂出道道血口,骨头也开始断裂,随着锵锵的连响,他终于挣脱了铁链。

    没有时间休息,也没有时间考虑自己,他紧咬着牙,强忍着身体上极致的痛楚,一步一步的,往外头走去,随着他的每一步,鲜血从他的皮肤不断涌出,淌了一地。

    ……

    *

    星移斗转,狂风呼啸。

    夏萦尘持着风、雪二剑,抬头看着前方那顶天立地的女孩。

    并不是女孩真的变大,而是她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女孩的“千世界”,被“千世界”困在这里。

    女孩的身上,不断的流着鲜血,鲜血洒下,化作星星点点。夏萦尘的出手不可谓不狠辣,寻常人受了这样子的伤,早就已经死去,但是女孩的身体却是巫灵之气所化,竟能一直坚持到现在。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差不多要到尽头了吧?

    就算是巫灵之气具现而成的身体,但在尘世中,也绝不是不死不灭,万事万物都有尽头,就算是“神灵”也不例外。虽然如此,看着周围那天开地裂的暗,看着越来越强大的女孩,夏萦尘心知,自己只怕要比这女孩先走一步。

    在这个以梦幻灵旗开辟出来的小天地里,女孩是唯一的神。

    女孩秀丽的脸蛋透着极致的坚毅与强大的杀气。绯红灵旗一展,一柄巨大的飞刀呼啸般冲来。夏萦尘已无法躲,她的身体已完全被女孩湛蓝灵旗的“创小天地”困住。

    “小婴。住手!”一个急促的声音由远而近,紧接着就是血花一溅。

    女孩震了一震,黑暗的小天地突然间破裂,黎明前的微弱星光席卷而来。一个少年挡在了夏萦尘的身前。身上插着一柄锐利的飞刀,身子摇了一摇,栽了下去。

    夏萦尘赶紧将他接住:“夫君?!”

    刘桑的身上尽是血sè伤口,如此重的伤,实是让人触目惊心。相比之下。插在他身上的飞刀实在是算不了什么。女孩虽有“变幻成真”的湛蓝灵旗,但同样伤痕累累的她,其实也已无法再变出强力的武器,这只飞刀在夏萦尘眼中之所以是那般的巨大,不过是因为她刚才已经被女孩的“千世界”困住,在那个世界里,她与旗婴的差距,乃是人与神的差距。

    “爹爹……爹爹……”女孩看着少年。脸sè是那般的惨白。她居然伤了爹爹,爹爹伤成那个样子,也要去保护这个女人,爹爹马上就要被这个女人带走了,爹爹再也不会要她了……她后退着,她茫然的后退着……

    “小婴。停……”刘桑想要叫住她,女孩却是颤了一颤。一脚踏空,娇小的身子往后栽去。

    刘桑脑袋轰然一响。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冲到崖边,身边却是香风一卷,夏萦尘已是将他搂住。刘桑被迫停在那里,看着掉入悬崖,向他伸出双手,想要回到他怀抱的女孩,他伸出虚弱的手,却只能看着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小婴……

    他的心一阵阵的揪痛。

    “夫君!”夏萦尘扶他坐下,“你伤得太重,千万不可乱动。”

    刘桑自然也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但是、但是……

    远处突然传来濒死的悲吼,吼声中带着强烈的愤怒和不甘。夏萦尘蹙眉:“这人是……”

    刘桑心中一震,道:“陆司!”忧忧已经杀了陆司,接下来她要做的是……

    “娘子,”刘桑抓住夏萦尘的手,赶紧道,“四星主中的文曲杀了陆司,天女峰马上就要崩塌,要、要去挡住翠儿和召舞,千万不要让她们上山。”

    夏萦尘一惊,也不顾忌刘桑满身的鲜血,将他背在背上,脚尖连点,往山下飞掠。一路上虽也遇到一些星门弟子,但“司天紫微”陆司惨死,文曲星主背叛,整个星门已是乱成一团,她一路往山下闯去,竟是毫无阻滞。

    星月开始隐退,晓光却未出现,此刻再是rì与月的交替中,最为黑暗的一刻。忽的,夏萦尘背着刘桑,顿在那里,前方那无垠的黑暗中,闪现着两点幽光。

    那是什么?如此的yīn森,如此的诡异?

    那是……眼睛?

    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从无垠的黑暗中走出,那星辰一般闪亮,却又比虎狼还要凶恶的幽光,竟然是她的眼睛。

    女孩将手一招,一红一蓝两道光弧从崖后投shè而来,落在她的手中。

    梦幻灵旗?夏萦尘微眯着眼。原本应该跟旗婴一同掉下崖去的梦幻灵旗,居然被这女孩如此简单的召唤而来?

    红与蓝两sè气流,在女孩身边不断的流转。夏萦尘本以为,星门里只有旗婴一人能够使用梦幻灵旗,却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居然也能够使用。

    女孩两只小手,斜斜地持着二sè灵旗,微低着脑袋,眼眸斜斜的往上看去,那空洞眼眶里闪亮的光芒,是那般的森然而又怪异。她一步一步的,向他们走近,两颗黑星一般的眼眸,投shè出无情而冰冷的寒光,隐隐的罩住夏萦尘。

    “把爹爹还给我。”女孩的声音yīn渗渗的,仿佛从无边地狱里发出,透着渗人骨髓的凉。

    爹爹?夏萦尘看着她。

    “我已经点燃了引绳,”女孩森冷冷的道,“只要再过半刻,黑火就会爆炸,你把爹爹还给我,我让你走。”

    夏萦尘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女孩吼道:“把他还给我!”

    夏萦尘缓缓的、淡淡的道:“谁会把自己的夫君,送给你这样的蠢丫头?”

    女孩的脸庞显露着扭曲的怒意,眼眶中的双星更加的yīn戾。

    “忧忧……”刘桑艰难的睁开眼。看着女孩,他虚弱的道,“你让开!”

    忧忧是黑暗天女。小婴是吉祥天女,吉祥天女与黑暗天女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婴”,只有“婴”才能使用梦幻灵旗。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忧忧也同样能够使用梦幻灵旗,甚至有可能比小婴用得更好。

    拥有梦幻灵旗的忧忧若是非要阻挡,娘子根本不可能在半刻钟内赶到山下,阻止翠儿和召舞。以及蟾宫里的其他人上山,那真的是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爹爹,跟我走,”女孩低着头,“我已经抢到了群星图,我可以帮爹爹做很多很多事,我很能干的,爹爹只要有我就可以了……”

    刘桑小声道:“娘子。放我下来。”

    夏萦尘将他放下。

    牵起夏萦尘的手。他淌着带血的足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让自己始终位于忧忧与夏萦尘之间,他的意思很是明了,他只是要告诉忧忧,如果她要动手。那就先杀他好了。

    牵着夏萦尘,他从女孩身边走过。

    女孩立在那里。不停的发着颤,她的小脸白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sè。冷风吹拂,刮动着两sè灵旗与她那单薄的衣裳,她的声音小小的,颤颤的:“爹爹,不要走……我只有爹爹……只有爹爹了……”

    刘桑就这般从她身边走过。

    梦幻灵旗掉落在地,女孩捧着脑袋,发出无助的大吼,黑星一般的眼睛消失不见,重新变回无法聚焦的空洞,双腿软软的跪倒在地,

    刘桑顿在那里,叹一口气,如果把她扔在那里不管,她会跟天女峰一起崩溃的。

    他看了夏萦尘一点,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夏萦尘松开他的手,静静的等在那里。

    转过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女孩身后,张开手臂,大力的将她抱住。

    女孩顿了一顿,眼睛睁得大大的。

    “忧忧,我没有不要你,所以,你也不要难过,”刘桑在她耳边,轻声道,“爹爹只是要离开一下,你要找到小婴,好好活着,终有一天,我会来找你的,好不好?”

    声音很小,搂得却是异常的紧。女孩僵硬的跪在那里,无神的眼睛里,不断的流着泪水。刘桑从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脸蛋:“如果你孤单了,寂寞了,你就带着小婴来找我,我不会不要你的,可以么?”

    忧忧娇小的身子,慢慢的放软,扭曲的脸庞,渐渐变得平静,唯有那脸上的泪水,依旧啪啪嗒嗒的流着:“嗯……嗯……”

    松开她后,刘桑往夏萦尘走去。

    “爹爹……”身后传来女孩虚弱的声音。

    刘桑回过头来,却见女孩背对着他,将一幅神秘的画卷往身后递来:“给你……”

    群星图?刘桑笑了一笑,没有接它,只是转身揉了揉她的发髻:“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给我,所以你要帮我保管好它,知道么?”

    女孩搂着群星图:“嗯。”

    回到娘子身边,夏萦尘淡淡的看了看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将他背起,往山脚飞快掠去……

    *

    夏萦尘背着刘桑赶到山脚时,胡翠儿、夏召舞、炫雨梅花、四月使正好率着蟾宫大破星门,正要攻入山中,得到天女峰内藏有黑火的消息,她们亦是大吃一惊,慌忙撤出。

    背对天女峰,不断的飞掠中,身后传来一连串轰然的炸响,回过头去,天女峰恰恰是往她们这个方向崩塌,若是迟上片刻,只怕所有人都会被它埋葬。

    曙光终于出现,将天际拉开缺口,一重重霞光铺卷而出。

    她们避到远处,看着在轰隆声中,漫天飞扬的尘土,心有余悸后,开始庆幸自己还活着……

    *

    刘桑不停的在做梦。

    到底做了些什么梦,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知道有美梦,也有噩梦,做美梦时流连忘返,总希望它一直继续下去,做噩梦时,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所谓“人生如梦”,大约人的一生也就是这个样子的吧?有好事,也有坏事,正因为有好有坏,所以,拘泥于一时一刻的不幸,其实也是蛮愚蠢的事,也许,看得开些,活得才会更有意思一些?

    话又说回来,一般来说,只有无聊的人,才会不断的思索有关于“人生意义”的无聊问题,因为一个有聊的人,是没有空去想这些的,而刘桑在梦里都会生出这样的“顿悟”,由此可知他是多么的无聊。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jīng美的白玉床上,床边轻趴着两个脑袋,一个是墨眉,一个是胡翠儿。居然能够在这里看到小眉,刘桑终于安心了许多,于是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

    虽然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两个少女却同时惊醒过来,又惊又喜的看着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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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桑哥哥……”一个声音小小,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桑公子……”一个声音娇媚,恨不得扑进他的怀中。

    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暖意,刘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居然并不如何难受。他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身子,问:“我睡了多久?”

    胡翠儿泪眼蒙蒙,道:“好久好久。”

    墨眉低声道:“差不多有五天了。”

    刘桑讶道:“才五天?”那么严重的伤,他本以为就算不像从青鸾山始皇地宫出来时一样,变得瘫痪,也绝不可能这么快恢复,但是现在,虽然身体还是异常的疲倦,但身上的伤分明是全都好了。

    胡翠儿道:“幸好有梦姨的冰心咒与五气还丹咒,那是两种可以调合人体五行和五动,令人在睡眠中快速恢复伤势的咒术。”

    刘桑道:“居然还有这样的咒术?”仔细想想,发现理论上是可能的,咒术这种东西,既然能够通过五声、五气攻击他人体内五行和五脏六腑,自然也可以反过来做,让人体紊乱的五行和严重受伤的肺腑得己恢复,只不过这种治愈xìng的咒术,必须要与医道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单会咒术显然是不够的。

    狐尾娘说的梦姨,自然就是含珠梦梦,话说回来,刘桑真的觉得“梦姨”这个称谓很不好……

    看着一人一狐两个少女那通红的眼睛和疲倦的神态,刘桑道:“你们就一直在这里陪着我?”

    两个少女互相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

    刘桑掀被下床,将她们一同搂住。两个少女也反搂着他,室内一片安静,檀香袅袅,流荡着温馨的气息。

    分开来后,刘桑问起,得知在天女峰下与星门一战。虽然也有一些死伤,但好在炫雨梅花及时出现,一举重创陆司。没过多久,便发生陆司被星门文曲星主杀死之事,星门人心尽散。全面溃败,太白星主亦被四月使合力所杀,蟾宫众女本想一股作气杀入山中,救出刘桑,夏萦尘却已背着刘桑掠下山来,让她们急急撤退。

    墨眉低声道:“姐姐将桑哥哥背下来时,桑哥哥你全身都是血,好吓人。”

    刘桑道:“嗯,那个时候…………………………姐姐?”她管娘子叫姐姐?

    墨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刘桑突然想起娘子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为妻能够平安回来,而夫君又没有离开。我会将小眉认作妹妹的……”

    不过这句话好像很有岐义,意思是她与小眉结拜姐妹,然后让我变成她的妹夫,还是……看着小眉那通红通红的脸,刘桑一阵阵的心跳……

    胡翠儿端了一些粥来。刘桑一边喝一边陪她们说话。喝完粥后,虽然很想陪她们多说一阵,但看着她们疲惫的样子,却又极是心疼,于是逼着她们先去休息。

    身体虽然还很劳累,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了太久。全无困意,刘桑离开房间,出殿而去。头上依旧是散出荧光的yīn阳图案,蟾宫的景sè分外的醉人。刘桑休息之处,乃是蟾宫最zhōng yāng处的一座山峰,绕着主殿走了一圈,却看到夏萦尘与炫雨梅花在崖边的花丛中喝着茶。

    虽说在天女峰下那一战中,炫雨梅花及时出现,帮了蟾宫大忙,不过她居然在蟾宫里,与娘子这般悠悠闲闲的喝着茶,还是有点出人意料。

    见他来到,炫雨梅花娇笑道:“你们慢聊。”就这般飘下山去。

    刘桑踏草而行,见娘子清清静静的坐在席上,就这般看着他来。

    此刻的夏萦尘,穿的是和风伴月流仙裙,广袖轻衫,端庄貌美。头上未梳任何的发髻,只是简简单单披在脑后,又有两缕沿肩前分肖而下,轻掩在鼓胀的酥胸前。腰间系着粉红sè的长绦,柳一般的腰身衬托出她诱人的曲线,天然的美丽几近出尘。

    刘桑在她对面,与她隔案而坐。夏萦尘左手轻挽右手衣袖,为他斟了杯茶,道:“夫君伤后方愈,喝了肉粥,不妨饮些清茶,对身体亦有好处。”

    刘桑错愕道:“娘子,你怎知我喝了肉粥?”

    夏萦尘道:“此处与嫦娥宫不过就是短短距离,若是有心倾听,殿中的声音,自是瞒不过为妻,夫君一醒过来,为妻便已知晓。”

    刘桑刚想说原来娘子也这么关心我啊,忽然想到,刚才喝粥时,闲着无事,把狐尾娘和小眉调戏了好一阵,说了好多不堪入耳的情话,那不是……

    他汗了一下,悄悄看向娘子,不过夏萦尘也看不出有生气的样子,或者说,夏萦尘就是夏萦尘,是喜是忧,确实是很难从表面判断。他低声问:“娘子,你和小眉……”

    夏萦尘淡淡的道:“嗯,我已将她认作妹妹。”

    刘桑小小声的道:“结拜姐妹?”

    “结拜姐妹?”夏萦尘一个错愕,忽地反应过来,似乎想要翻个白眼,却终究碍于形象,把白眼收了回去,只是轻描淡写的从身边取出勺水的木勺子,“啪”的一下,狠狠敲在刘桑脑袋上。

    没有想到娘子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刘桑挠头看她。

    绝sè的女子,颇没好气的道:“夫君,你得了便宜……还想要卖乖啊?”

    虽然被敲得头疼,不过聪明的刘桑,还是刹那间领会娘子的意思,心里涌起一阵阵的狂喜。

    不过正因为聪明,他没有马上将内心中的喜笑颜开表现出来,只是看着夏萦尘,深情的道:“娘子……你真好。”

    夏萦尘摇头道:“夫君要谢的不该是我,夫君为了找我。千里迢迢从和洲而来,为妻虽然感激,但你我终究是有名有份的夫妻,说些感激的话,反而见外。但小眉和翠儿,与夫君却是无名无分,只为了跟随夫君。一路而来,无怨无悔,夫君实是有些生在福中不知福。”

    缓缓的喝了口茶。却又道:“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夫君就是。”

    刘桑道:“娘子……”

    夏萦尘轻叹一声,看向远处,道:“此番绝冀洲之行。一路过来,当时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一下,只觉世事之离奇,实是出人意料。当rì初入绝冀洲时,本以为自己已是有了觉悟,此时此刻,坐在这里,才知自己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般豁达。幸好经过这般多的事,你与召舞最终都能平安无事。整件事情,也算是有一个相对不错的结果,否则,我这一生只怕都无法原谅自己。”

    母亲重创父亲,将她诱到绝冀洲来。而所有的一切,居然是出自曾祖母的安排。母女成仇,一场恶战之后,母亲却是死在妹妹手中。

    刘桑自然知道,就算是娘子,对这许多事情。也无法看开,而这更是无法劝解的事。虽然他其实早已知道了那“女刺客”就是岳母大人,但他心里也知道,关于这个秘密,娘子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出口的,要是让召舞知道死在她手中的,竟是她的亲生母亲,那对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打击?娘子只怕连想都不敢去想。

    ——“幸好经过这般多的事,你与召舞最终都能平安无事。”

    ——“否则,我这一生只怕都无法原谅自己。”

    虽然不擅长表露出来,但这些rì子,娘子的心中,想必也是经过了一连串的打击与挫折。

    与娘子一同看向远处,他道:“娘子,在凝云城的那天晚上,你就那样子离开……其实真的很打击人。”

    “嗯,”夏萦尘道,“我想也是。”

    “你就说这个?”

    “……再也不会了。”

    “嗯。”

    两个人就这般慢慢的喝着茶,没有多余的话语。

    东边rì头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喝了一会,夏萦尘转到另一个话题:“夫君,天女峰的那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刘桑自然知道,她问的是忧忧,血王的女儿就是文曲星主的事,就在前些rì子,知道的仅有“司天紫微”陆司和其他三位星主,而那天,她的身份虽然已开始暴露,却也仅限于星门的人才知道,随着天女峰的崩塌,星门的人基本死尽死绝,就算是夏萦尘,也不会想到那样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居然会是星门的“文曲星主”。

    刘桑开始把他离开蟾宫前去找她,却在路上救了差点被烧死的小婴,小婴非要叫他“爹爹”,得知扶桑教要攻打蟾宫,他又赶回蟾宫,却在路上撞见忧忧的事说出。有些更隐秘的事情,自然是不好解释,只是告诉娘子,忧忧虽是血王的女儿,其实早已加入了星门,不过她是被迫的,所以才偷偷在天女峰里埋下黑火,随时准备着将它炸掉。

    夏萦尘道:“所以那女孩,也成了你的‘女儿’?”

    刘桑道:“她当时跟着小婴那样子叫我,不过那原本也都是星门的安排,她是故意绕到我前面,让我救她的,我也实在是大意了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那么小的女孩子,居然也会骗人,才会被星门抓住,害得你们要去救我,不过她的本xìng其实也不坏。”

    夏萦尘道:“我觉得她的本xìng坏得很。”

    刘桑:“呃……”娘子你慧眼如炬。

    对忧忧,他其实是没有太多担心,忧忧虽炸掉了整个天女峰,但她无疑早就准备好了退路,只要她不因为绝望留在那里等死,以她的聪明,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倒是掉下山崖的小婴,却让他放不下心来,于是向娘子问起。

    夏萦尘道:“事后,我也曾去找过她,却已是无法找到,天女峰是往一侧倒下,她坠下的那一面悬崖,基本还是完好,她应该没有被埋在土中,但是地上也找不到她。她的身体并非凡人的血肉之躯,或许无事,也说不定。”

    又将纤手轻放唇边。作沉思状:“不过,夫君,你这样子,叫为妻如何是好?”

    刘桑小小声道:“什么如何是好?”

    夏萦尘道:“你在外头收了两个好妹妹,为妻看在夫君辛辛苦苦从和洲前来找我,一路冒着许多风险,还差一点死在天女峰的份上。勉为其难,装作看不到也就是了,但夫君不但有两个好妹妹。却还多了两个好女儿,这却让为妻难办得紧。更重要的是,现在夫君就已经有两个好妹妹。两个好女儿了,以后指不定还会有多少个好妹妹,多少个好女儿,果然还是要提前休了夫君么?”

    哇,娘子……原来你也这么会吐槽?

    夏萦尘却又道:“不过算了,毕竟听上去,夫君也只是看到两个女孩子有难,前去相救罢了。为了这种侠义之事休掉夫君,总是不好。”

    刘桑张大嘴巴,仿佛被天雷劈中。有种里嫩外焦的感觉……她居然不是在吐槽?她居然是认真的?

    夏萦尘缓缓的喝着茶,自己也有点好笑的样子,道:“话又说回来,如果被夫君撞上的不是两个女孩子,而是两个男孩子。夫君会如何做?”

    刘桑面无表情:“踩死他们!!!”

    *

    对于蟾宫来说,原本已是身处绝境,随时都会有灭宫之祸,却没有想到一通混乱之后,蟾宫安然无事,反而是金乌谷和星门俱遭灭顶之灾。此刻。由于“东圣”尤幽虚的死,及扶桑十二圣也死得七七八八,只余一个“魔火雪魂”郑破,扶桑教在绝冀洲几近崩溃,其实扶桑教原本也就不得人心,只是靠着yín威强迫百姓信仰,压迫越大,一旦自身出了问题,遭遇到的反抗也越大,扶桑教之覆灭,几乎是必然的事。

    而星门,先是与金乌谷恶战一场,虽是勉强胜出,其实只是惨胜,然后又在忧忧的怂恿下与蟾宫决战,结果却被忧忧在背后捅了一刀,当蟾宫得到夏萦尘的通知,快速远离天女峰的时候,星门残余基本上尽在山中,星门的结果,自是可想而知。

    对于霏月飘飘、银月玄玄、暖珠菲菲、含珠梦梦,原本已是风摇雨坠、朝不保夕的蟾宫,居然在yīn阳家的三宗之争中,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星门尽灭,金乌谷的旭rì灯更是落在蟾宫手中,自是欣喜若狂。

    刘桑却想着,对于yīn阳家来说,这数百年的互相残杀究竟有何意义?如果说一开始,只是为了互相吞并,希望建立一个更加强大的yīn阳家,那么到后面,仇恨无法泯灭,杀戮成了惯xìng,yīn阳家的力量在彼此的乱斗中消亡,回过头来,在走过的路上除了满地的鲜血,到底还余下什么?

    不过这也是人类的本xìng吧?在人类的历史上,哪怕是在强敌压境的处境下,权势者都有可能为了各自的野心而彼此杀戮,在他上一世中,蜀汉覆灭后的东吴,满清入关后的南明,晋朝之内斗,宋朝之党争,莫不如此,争到后来,争斗的原因已不重要,彼此之间的仇恨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然后就在残酷的恶斗**同消亡,留给历史的,不过是一个个笑话。

    国之大事,尚且如此,更何况早已沦落为普通江湖门派的yīn阳家?

    不过其中一个原因,大约也是因为yīn阳家本身没有什么足以传世的思想吧?不像墨家,墨门虽然也算是一个江湖门派,但哪怕墨门覆没,墨家的思想也足以流传下去,而在他上一世里,虽然没有一个所谓的儒门,但节节开花的儒家思想,却在不断的吸收与创新,一直传承了两千多年。

    再怎么强势的门派与国家,最终都有消亡的一天,唯有思想本身,才是可以不断传承与发展的存在,相比于墨家在乱世中深得人心的“非攻、兼爱”、儒家的“齐家、治国、平天下”、道家上可治国下可养xìng的“黄老之术”,yīn阳家只是为了投君王所好而建立的“五德始终说”,还是太弱了点。

    在他的上一世里,“五德始终说”至少还一直坚持到南北朝,终因无法自圆其说而被抛弃,这一世里,在始皇帝的毁法灭道之后,道家与儒家在思想上的影响力虽然比不上墨家,却也在慢慢复兴,yīn阳家的“五德始终说”却已是彻底被人所遗忘。

    那一rì,刘桑与夏萦尘、夏召舞、胡翠儿四人聚在一起,讨论蟾宫之事。

    当初,“紫凤”夏凝的目的,显然是希望让夏萦尘继任为蟾宫之主,之所以会被刘桑、胡翠儿、夏召舞这三个打酱油的掉入空间秘道,进入蟾宫,成为三位新任宫主,纯属意外,刘桑自然是希望将蟾宫宫主之位还给娘子。

    夏萦尘却摇了摇头,道:“并无这个必要。”

    刘桑道:“可是娘子……”

    夏萦尘淡淡道:“我对这宫主之位,原本也就没有丝毫兴趣,更何况我担任宫主,与你们担任宫主,从本质上也没有多少区别。回到凝云城后,原本也就还有许多事要做,蟾宫的事,我也处理不过来。”

    娘子态度明确,刘桑自然也拿她没什么办法,当然,作为一个大男人,在蟾宫这种有诸多美女的地方担任宫主,其实也蛮有乐趣的,真要把宫主之位让给娘子,心里也是蛮遗憾,不过这种出于“男xìng本sè”的邪恶思想,当然不可能直接说出来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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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梦幻双星:心日神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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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萦尘道:“既然蟾宫‘双花’之位还有空缺,我便与炫雨梅花一同担任双花之位,算是蟾宫客卿吧。”

    刘桑小心道:“真的可以相信她吗?上一任的蟾宫宫主,好像就是被她和袭玉琼花害死的吧?”

    夏萦尘道:“杀死天娇夫人的,乃是天娇夫人的兄长段天宠,也就是你在洪山遇到的天宠老人,‘双花’只是盗走了暗月晶。但是天娇夫人本身练气出错,变得癫癫狂狂,对宫中弟子百般凌辱,蟾宫衰弱至此,双花被迫出走,天娇夫人本身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炫雨梅花原本只是孤儿,从小被蟾宫收留,在蟾宫修习术法,长大chéng rén,心中还是第212章 梦幻双星:心rì神咒!向着蟾宫,此番在蟾宫最危急的时刻出现,可知她的态度。”

    夏召舞嘀咕:“总觉得她不可靠。”

    刘桑笑道:“算啦,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总不会比我们这三个宫主更不可靠。

    胡翠儿道:“马上就到月圆之夜了,可要让蟾宫聚月之jīng华,往和洲飞去?”

    夏萦尘看向刘桑:“夫君的意思是……”刘桑在凝云城时便已兼职军师,此刻名义上又为蟾宫大宫主,她自然征询他的意见。

    刘桑道:“我们原本也就不可能一直待在绝冀洲,便让蟾宫随我们迁到凝云城去算了,比起以前朝不保夕的rì子,现在也不过就是迁一个地方,四位夫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又道:“不过。我还想在绝冀洲做些事,你们可跟着蟾宫先走……”

    夏萦尘道:“夫君可是要去找你的两个女儿?”

    胡翠儿僵了一下:“女儿?”

    夏召舞叫道:“女儿?”

    喂喂,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刘桑小小声的道:“干女儿。”虽然想要跟着她们一同离开,却又实在是放不下小婴跟忧忧两个第212章 梦幻双星:心rì神咒!,这两个孩子,一个不谙世事,一个虽然聪明过头。但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他还是想到天女峰附近找上一找。

    夏萦尘淡淡道:“此处位于绝冀洲极北之地,凝云城又在和洲南部。蟾宫原本也就无法从这里直接飞到凝云城去,途中必定要有一落脚之地,直等下一个月圆之夜。再重新聚气而飞。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与四位夫人约好一个会合之处,让蟾宫从空中飞往那处,我们则从陆地一边寻人一边南下,不管有未找到要找之人,最后都与蟾宫在绝冀洲南边会合,再一同回凝云城去。”

    刘桑怔道:“我们?”

    夏萦尘道:“扶桑教覆灭,绝冀洲将会变得更为混乱,夫君重伤方愈,身体还极是虚弱。一人上路,为妻也放心不下。更何况,对于小婴那个女孩,我也有许多好奇之处,不如就由我陪着夫君一同上路。”

    胡翠儿叫道:“我也去。”刘桑去哪里。她就是想跟着去哪里。

    夏召舞犹豫着,跟他们去呢?还是不跟他们去呢?虽然舍不得跟姐姐分开,但她也实在想看看蟾宫是怎么聚月之jīng华“举宫而飞”的,那怎么想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好奇心重的她,又想跟着蟾宫一起“飞”。

    夏萦尘清清淡淡的喝着茶:“我与夫君带着小眉起程便是。你们留在这里,跟蟾宫一起离开。”

    胡翠儿叫道:“为什么不让我去?”

    夏萦尘面无表情:“为什么要让你去?”

    胡翠儿悄悄瞅着刘桑……帮我说话啊,快点帮我说话啊。

    刘桑道:“娘子……”

    夏萦尘道:“什么事?”

    刘桑道:“没、没事……天气真好。”

    夏萦尘喝一口茶:“哦。”

    胡翠儿单手撑着脸颊,咬着嘴唇,一副委委曲曲的样子。

    夏召舞抬头看着头顶上发出美丽光芒的yīn阳图案……天气?坐在这里怎么也看得出天气是好是坏?神仙啊你们?

    刘桑取出一盏琉璃灯,及一块水晶,一同放在案上,琉璃灯散出阳光一般的神秘灯晕,水晶散出的则是银sè的月光。这两个,自然就是旭rì灯和暗月晶。

    夏召舞道:“杀了尤幽虚,抢了旭rì灯,又把它和暗月晶交给姐夫的就是森大哥吧?想不到他那般厉害。”

    刘桑道:“嗯,当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把我吓了好大一跳。”

    胡翠儿道:“好大的一跳哟。”

    刘桑汗了一下。

    夏萦尘还从来不曾见过那“蒙面青年”,自未将妹妹口中的“森大哥”与自己的夫君想到一块,只是暗自猜忖着,听妹妹所言,那个人几次在暗中相助和保护妹妹,也不知他到底是何人,竟有杀死“东圣”尤幽虚的本事?

    刘桑道:“伏羲大帝遗留下来的巫灵界,在上古之时分裂成了三块,三宗各持一块,分别唤作太乙界、月灵界、星界,而要进入这三界,除了三件法宝,还需要心rì神咒、心月神咒、心星神咒。我们现在虽然有了旭rì灯,不过没有心rì神咒,还是没有办法进入太乙界。”

    夏召舞嘀咕:“怎的这么麻烦?”

    刘桑道:“其实我也研究过了,夏商以前,就算不用心rì神咒、心月神咒、心星神咒,也可以通过这三件法宝进入三界,只是后来,yīn阳家为了防止这三件法宝落在外人手中,强行附加上了这三重禁制。所以,心rì神咒、心月神咒、心星神咒其实不是用来激活三件法宝的咒语,只不过是用来解开附在它们之上的禁制罢了,若是强行破解,也不是不可能做到,只是这禁制太过强大,勉强破解的话,不但费时费力,一不小心更有可能毁掉旭rì灯。”

    夏萦尘道:“夫君似乎对这三界很感兴趣?”

    刘桑道:“嗯。超级感兴趣,yīn阳家三宗互相争抢,都想要聚齐这三件法宝,但聚齐之后会发生些什么,几百年下来,其实他们自己也弄不清楚了,你们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么?”

    夏萦尘淡淡的道:“夫君既然觉得很有趣。为什么那个时候不直接收下群星图?”

    刘桑叹一口气,虽然聚齐三件法宝似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但那个时候。真的无法放下忧忧不管,总觉得她那绝望的样子,把她扔在那里。她真的会跟着天女峰一起毁掉,把群星图留在她身上,也算是某种“约定”。

    夏萦尘慢慢的喝着茶:“夫君……你真的是个滥好人。”

    刘桑跟着她一起,慢悠悠的喝茶:“娘子……前面那个‘滥’字是多余的。”

    夏召舞嘀咕:“明明那个‘好’字才是多余。”

    胡翠儿道:“就是就是。”

    喂喂……

    四人在这里说说笑笑,彼此商议过后,便又去找炫雨梅花和四月使商量,正如刘桑所想,他与胡翠儿、夏召舞这三位宫主既已决定下来,其他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当下。他们讨论好蟾宫此次举宫而飞后的落脚之处。

    还有两rì便是月圆之夜,虽然刘桑也很想看看蟾宫是怎样“聚月之jīng华”、“对月而飞”,但他心中也实在是放心不下小婴和忧忧这两个孩子,于是便在夏萦尘与墨眉的陪伴下,离开蟾宫。一路南下,前去寻找她们……

    *****

    yīn冷,黑暗。

    在已经崩塌的天女峰数里外,某个山洞时,一个女孩,宛若再也不会移动的影子一般。缩在那里。

    爹爹不要我了……他再也不要我了……

    外头的光线暗了又明,明了又暗,谁也不知道她在这里待了多少天,又准备待上多久。

    她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仿佛随时都会化作飞烟,消散而去。

    偶尔有人影从洞口掠过,她也弄不清楚那些人是谁,更是不想去管。

    ——“小婴,你以前见过我吗?”

    ——见过的见过的见过的见过的……

    仿佛又回到在星界里,隔着那无法跨越的障碍,看着星界外头的爹爹越来越远的rì子,那个时候的女孩,是那般的绝望。

    爹爹不要我了……他又一次的,不要我了……

    那一rì,外头风声疾响,六个人落在草地上。女孩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过薄弱,虽然这几人都是高手,竟无一人发现她的存在。

    其中一名男子黑脸白袍,一眼看去极是yīn沉。此人正是扶桑十二魔之首“魔火雪魂”郑破,在其身边的,乃是他的五名弟子,在扶桑教中称作“五行圣使”。

    “魔火雪魂”郑破领着五行圣使等在那里,不多时,一名苍老的老者从yīn暗处负手而出,这老者满是皱纹,垂垂老矣。

    郑破一看到他,先行施礼:“师祖。”

    五行圣使更是朝老者跪下。

    老者长叹一声,道:“为何竟会落得如此地步?”

    郑破道:“虽然对蟾宫二十八宿之强已有预计,却实未想到师尊竟会死于那神秘之人手中,也是这几年来,我们发展太顺,太过大意,此番不但未能灭掉蟾宫,反先被星门偷袭,继而又被那人杀了师尊,连旭rì灯都已失去。”

    这老者,正是金乌谷前任谷主,复姓司徒,名为吉凶。尤幽虚本是司徒吉凶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司徒吉凶便是因尤幽虚超越自己,晋阶大宗师之境,于是便将金乌谷宗主和扶桑教教主之位让于尤幽虚,本是希望尤幽虚能带着金乌谷统一三宗,重振yīn阳家上古威名,却未想到,眼看便要达成目标,却在这最后时刻一败涂地,而其中最关键的,便是那先以暗月晶诱使金乌谷与星门恶战,再在力拼中成功杀死尤幽虚,令扶桑教人心溃散的神秘人物,而那人的真实身份,他们竟到现在也未能查出。

    郑破道:“旭rì灯似已落在蟾宫手中,不过他们虽然得了旭rì灯,却没有心rì神咒……”

    司徒吉凶长咳几声。摇头道:“心rì神咒本身不过是解开旭rì灯封印的秘咒,旭rì灯落在他人手中,靠着这封印,或会让人无法使用,但蟾宫同为yīn阳家三宗之一,虽说蟾宫四月使中,论咒术。无一人比得苏右左左及星门的太yīn夫人,但给她们予足够时rì,还是有很大机会破解。”

    郑破道:“我已请土尊师叔前往崩塌的天女峰。寻找群星图。”

    司徒吉凶道:“哦?”

    郑破道:“群星图似乎并未落在蟾宫手中,当rì星门门主陆司被炫雨梅花偷袭,伤重退回天女峰。没多久天女峰便突然崩塌,蟾宫应该没有机会取得群星图,以土尊师叔的土行之术,或能寻到陆司尸体,看看群星图是否在他身上。”

    司徒吉凶叹道:“天女峰岂会无故崩塌?自是星门里有人做了手脚,能够做出这等手脚的,若非陆司自己,便只剩下那四位星主,其他三位星主俱死,唯有文曲星主下落不明。群星图也许早就被她盗了。”

    郑破道:“亦有可能,她与陆司一同被埋在山下。”

    司徒吉凶一阵急咳,道:“罢了,试上一试也好,若是能取得群星图。我们就此隐蔽,韬光养晦数十年,或许还能恢复力量,再与蟾宫一战,否则的话,倒不如就此作罢。”

    郑破急道:“师尊与众师弟的仇……”

    司徒吉凶摇头道:“三宗之争。到现在己变成意气用事,再斗下去,全无意义,星门覆没,我金乌谷本该胜券在握,却也败得如此之惨,想来也是天意。若不能取得群星图,就此认输亦无不可,蟾宫若是能聚齐三宝,令三界合一,让我yīn阳家有出头之rì,这场数百年的内斗,也算是有些意义。”

    郑破没有想到师祖竟会说出如此气馁的话,虽不敢驳,却是怒容满面。

    司徒吉凶也知道,就算三宗同根同源,血海深仇既已种下,再谈化解,已是妄想,只得长叹一声,道:“你既想复仇,我也不好阻挡,蟾宫既已得了旭rì灯,或会想要心rì神咒,我便将心rì神咒传给你,从此以后,你便为金乌谷谷主,你好自为之。虽然如此,我还是劝你一句,若事不可为,不如就此罢手。”

    五行圣使散到远处,司徒吉凶对着郑破缓缓念出心rì神咒,负着双手,就这般离去。看着他那消逝的背影,“魔火雪魂”郑破眸中闪动着yīn戾的光芒,师祖竟说什么放下仇怨,果然是人活得越老,便越是怕死。

    五行圣使中,金圣使、土圣使、水圣使、木圣使飞掠而来,正要说话,却听火圣使叫道:“此处有人。”

    火圣使一言既出,纵连“魔火雪魂”郑破也吃了一惊,由于心rì神咒之重要xìng,他与五个弟子已极是jǐng觉,却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藏在身边,而一直没有被他发现。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藏得如此之近、且如此悄无声息?此人潜踪匿迹的本事,实是不可小窥。

    郑破急急看去,却见火圣使拽出的,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这一下,大惊变成了大讶……竟然会是一个孩子?

    那女孩被火圣使拽着秀发拖在地上,却只是睁着茫茫然然的眼睛,既不惊慌,也不害怕。若是寻常孩子藏在那里,哪怕不出声,单是呼吸与心跳便已瞒不过郑破的耳朵,这女孩竟能藏得如此之久,自然不是寻常人,但若说她身怀绝技,却又实在是不太像,她真有那般本事,又怎会被人如此简单的拖了出来?

    看着这肌肤有若玉一般光洁,不管是脸蛋还是其它地方都毫无一丝瑕疵的女孩,郑破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不由露出一丝冷笑:“这女孩,想必就是星门的旗婴。”

    金圣使道:“旗婴?”

    郑破道:“旗婴本是星门全力培养的圣女,为巫灵之气所化,就算不吃不喝也能活着,也不知她在这里到底待了多久,想必是星门覆灭,没有人管她。旗婴虽是星门圣女,但星门只教她如何使用梦幻灵旗和怎么杀人,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曾教过她,说到底只是一个木偶,没有人教她做事,又没有梦幻灵旗,也就跟白痴差不了多少。”

    金圣使道:“该怎么处置她?”

    郑破忖道:“若是以前,可以将她带回去,正好弄清星门造圣的手段,现在却是今时不同往rì,更重要的是,这丫头刚才就藏在旁边,或许已经听去了心rì神咒。旗婴在星界里虽然不死不灭,但在尘世里仍然会死,不可让她活着。”

    冷冷下令:“杀了她。”

    五行圣使正yù动手,却又忽的顿住。光影摇曳,另一边,又有一女孩从密林间,慢慢的走了出来。那是一个纤细的女孩,看上去虽然安静,脸庞却带着极是诡异的冷笑,更古怪的是,她的眼眶里,闪耀的竟是两颗诡异的黑星,一闪一闪,怪异莫名。

    女孩的手中各持着一面灵旗。

    “魔火雪魂”郑破蓦的动容:“梦幻灵旗?”

    女孩发出冰冷冷、清淡淡的声音:“啊,姐姐,原来你在这里,还真是让人好找。”

    小婴茫茫然的抬起头来,向她看去……

    ……

第213章 梦幻双星:小婴的剑!

    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孩,但她给人的感觉极是怪异,郑破冷然喝问:“你是谁?”

    女孩的嘴角溢出扭曲的笑容:“虽然只是一个没用的姐姐,却也不能让她就这样死在你们手里,你们说,是不是?”左手湛蓝灵旗忽地一展,一个惊人的黑团疾轰而来。. 78xs

    郑破大喝道:“小心。”身子一纵,急速跳开。

    随着他的示jǐng,金木水土四使亦闪电般弹跳而起,唯有火圣使试图抓走旗婴,慢了一拍,与旗婴一同被黑团卷入,黑团快速一卷,郑破与四使回过神来,黑团破碎,旗婴从原地消失,火圣使却变成一具尸体倒在地上。

    “千世界?”郑破再次动容。

    绯红灵旗变幻成真,湛蓝灵旗创小天地,原本以为只有旗婴才能使用梦幻灵旗,没想到那个女孩也会。一眼看去,他看到那奇怪的女孩抱着旗婴,往远处电光般飞掠,怒容满面:“追。”

    郑破与四圣使急追而去。

    那个“奇怪的女孩”自然就是忧忧。

    带着小婴,用计甩开郑破与四圣使,逃至一处无人的山谷。

    将小婴扔在地上,收起梦幻灵旗,忧忧捂着眼睛,“星眼”用的时间太长了点,整个脑袋都在发痛。口中念着古怪的句子,眸中那神秘的黑星消失不见,又变成无法聚焦的灰暗。

    在黑暗中摸索着,摸到缩在那里栗栗发抖的小婴。

    忧忧恨恨的想,这还真是一个没用的讨厌鬼。

    原本是在暗中追着郑破。想要找机会将他擒下,逼问心rì神咒,没想到竟会看到那几rì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小婴,以至于不得不露出形迹,将她救下。不过无所谓了,忧忧捧着小婴的脸蛋,迫使她看着自己:“姐姐啊姐姐。没用的姐姐,我问你,那个人念出心rì神咒的时候。你刚好就藏在边上吧?把心rì神咒告诉我,我带你去找爹爹。”

    “找爹爹”三个字触动了小婴,她茫茫然的抬起头来。

    忧忧冷然道:“把心rì神咒告诉我。”

    小婴怯怯的道:“心rì……神咒?”

    忧忧道:“你没有听到么?”

    小婴小小声:“听到……什么?”

    忧忧额上黑线涌动。搞了半天,这讨厌鬼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机会,早知道还懒得救她。

    忧忧从出生没多久,眼睛便已完全看不见东西,对于瞎子来说,耳朵通常都会变得分外的敏锐,就是靠着那超出常人的耳力和虽然无法长时间使用,却有特殊效果的“星眼”,她才能够在暗中跟着郑破,找机会夺取心rì神咒。

    那个时候。她藏于下风之处,仗着近乎不可思议的耳力听到郑破与司徒吉凶的交谈,但是唯独在司徒吉凶念出心rì神咒时,或是因为心rì神咒的重要xìng,司徒吉凶的声音分外的小。以至于连她也无法听清。

    本以为一直待在旁边的小婴或许已是记住,于是出手将她救下,只可惜完全陷入绝望的小婴,哪怕是对自己身边的事情,都已没有任何的注意。

    “真是一个没用鬼,”忧忧挖苦道。“什么事也做不了,你一直待在那里做什么?自暴自弃?你怎么不直接去死?你是不是在等爹爹来找你?你待在那种地方,鬼才找得到你,自己什么事也不做,就想着别人来帮你,没用,废物,爱哭鬼,笨猪,死猪,烂猪,驴……”

    小婴死死的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忧忧烦躁的想:“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又变成了以前在星界里的样子,一个痛恨着所有的一切,只知道不停的骂,无休无止的骂,一个缩在那里,就好像装作看不到听不到,另一个自己就会变得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强行压抑着继续骂下去的冲动,她捂着胀痛的脑袋,这样的rì子实在是一种煎熬,不使用“星眼”,就只是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在陌生的地方,连走路都成问题,过度使用“星眼”,这种头痛yù裂的感觉,实在是说不出的折磨,以至于连思考都成问题,明知道再怎么骂小婴也是没用,头昏脑胀之下,就是很想一直骂下去。

    说到底,自己跟这个讨厌鬼也没有什么不同,离开别人就什么都做不了。

    疾风从峡谷的另一端贯入,吹在脸上,清清凉凉,鸟叫、虫鸣、还有地底的沙沙声,不断的传入忧忧的耳中。

    忧忧忽的拉起小婴,问:“你想不想去找爹爹?”

    小婴茫然的眼睛,多少清晰了一些:“找爹爹?”

    “如果你真的想要找他,”忧忧把一个东西塞入她的怀中,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过身去,“那就带着它,开始跑,一直跑下去,这样一直跑着,就可以见到他了。”将她使劲一推,看着她踉跄了几下,然后便开始跑,不停的往前跑。

    直等她跑得远了,盲眼的女孩倾听着周围的声音,她缓缓的伸出手,仿佛从虚空中抓出什么,按入了自己的眼睛,那怪异的黑星再一次的出现,眼眶却淌出两丝血迹,沿着脸庞不停的滑落。

    睁着那星辰般闪亮的黑sè眼睛,她转过身,看着前方的地面,那蚯蚓钻动般的细微声音越来越近,沙沙……沙沙……

    梦幻灵旗突然出手,黑sè的光芒轰了过去,地面炸出一个深邃的圆坑,却有一个瘦小的黑影抢先一步从地底窜出,挂在右侧的山壁上,满怀杀气,冷冷的看着眼眸中闪着诡秘黑星的女孩。

    那是一个瘦瘦黑黑、四五十岁的男子,他一只手插在坚硬的石壁上,就那般挂在那里。

    女孩低着头。眸中怪异的黑星慢慢的上移,盯着瘦黑的男子,血水不断的从她的眼睛与眼眶密合处淌出,从脸蛋滑落,在下鄂汇集,再不停的往下落,打在胸口、打在草地、染出那一丝丝的艳红。

    瘦黑男子原本已是见多识广。这一刻,却连他也感到一种莫名的诡异感……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忧忧冷冷的道:“金乌谷宗主之下,虽是十二圣。但那是尤幽虚成为宗主之后的事,以前的金乌谷,宗主之下乃是五行尊者。其他四位尊者早已死去,唯有jīng于追踪和土行之术的土行尊者伯维还活着,想不到竟会在这里见着。”

    “看来传言竟是真的,”伯维yīn然道,“听说星门潜藏已久的文曲星主再次出现,竟变成了一个小丫头,而那个小丫头竟然是血城城主血王的女儿,看来你是动用了移魂秘术……古音移魂**,古音移魂**过于yīn暗,且负作用极大。既没有多少人会,更无人敢妄用,想不到真有人去用它。”

    又皱了皱眉:“只不过,古音移魂**虽能助你转魄移魂,却不能帮你使用梦幻灵旗。你、还做了什么?”

    女孩却只是冷冷的立在那里,什么话也不答。

    风声疾响,又有五道人影疾追而来,却是“魔火雪魂”郑破与金、木、土、水四圣使。

    看着眼前这奇怪的女孩,郑破皱眉道:“另一个丫头呢?”

    伯维硬生生的道:“往峡谷另一边逃了!小心一些,这丫头。便是星门四星主中的‘文曲’。”

    郑破蓦的动容:“古音移魂**?”

    伯维冷冷的道:“看来不会有错。”

    郑破冷笑道:“四星主中的文曲,只以智谋见长,并不以功法闻名。”

    伯维道:“你在这里对付她,她刚才将一幅画卷给了旗婴,我怀疑就是群星图。”身子一闪,钻入石壁,消失不见。

    土行尊者伯维,擅长土行之术,他想要藉此绕开女孩,前去追赶旗婴。

    为防意外,他虽钻入土中,却在土中改变了一些方向。

    谁知忧忧目中黑光一闪,湛蓝灵旗突然出手,轰入石壁,一团黑气刹那间将他裹住。伯维大吃一惊,他已极是小心,谁知这女孩那代替瞳孔的古怪黑星,竟像是能穿越土石一般,如此轻易的找准他的位置。

    伯维虽有土行之术,可在土石中行走,但在沙土中还好些,在这种坚硬的岩石里,动作并不如何灵活,这一下子,竟是被困在了忧忧湛蓝灵旗“创小天地”,造出的千世界里。

    眼看伯维便要死在忧忧旗下,好在“魔火雪魂”郑破亦发现不妥,身子一纵,挟着惊人的魔气轰向女孩。

    女孩不得不以绯红灵旗强挡,魔气与灵气相撞,爆出惊人光环,郑破定在那里,女孩却是持着双旗,身子硬生生退出半丈。

    伯维却已借着这个机会闯出“千世界”,落在地上,心有余悸,竟不敢再往土里钻。

    郑破冷冷的道:“这丫头的眼睛有古怪。”

    伯维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不如先将她杀了?”一个能够看穿土石,又持有梦幻灵旗的敌人,无疑是他天然的克星。这峡谷既高且窄,女孩只要挡在那里,竟连他也无法过去。

    郑破与伯维同时发出一声冷笑,一纵一飘,飞沙走石,魔火闪耀,竟是同时向忧忧出手……

    ***

    小婴不停的跑着,直至一个跟斗栽下,从坡上滚落,掉进了一个深谷。

    极远处,传来一连串的炸响,就像是土石崩裂一般。

    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爹爹根本不在这里。

    她缩在那里,被石头刮伤的地方,淌着血水,血水化作星星点点,消失不见,她整个人也像是要消失一般。

    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就这样不管不顾吗?”

    谁?是谁?

    她茫然的抬起头来,东张西望,却什么人也无法看到。

    “刚才那个,是你的妹妹吧?”那声音叹一口气,“你真的就这样子,不管她吗?”

    小婴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吗?虽然她刚才一直都在骂你,但最后,她却还是在保护你吧?她知道她已经逃不掉了,所以把你骗走,至少让你能够活下来,但你却在这里等死,你真的是个没用的爱哭鬼啊。”

    女孩缩在那里。捂着耳朵。

    “其实是听得到的吧?”那声音道,“就算再怎么骗自己,其实都是听得到的。既然是姐妹。再怎么吵闹,有危险的时候,不是应该并肩战斗吗?”

    “可是。”女孩犹豫着,“没有灵旗,我什么也做不了……”

    “那个叫梦幻灵旗的东西?”那声音道,“唔,确实,这个世界炼宝的水平太差了点,那两个灵旗虽然是了不起的法宝,但在我以前的那个世界里,也不至于绝无仅有。”

    “以前的世界?”

    “你知道世界树吗?宇宙是一棵不断成长的大树,每一个世界都是树上的果实。每一个果实都是不一样……当然也不是完全不一样,就像李树一样,树上的每一个李子看上去都差不多,其实却又没有一个是完全相同的。”那声音道,“所以才说那灵旗是了不起的法宝。竟然能够造出世界中的世界,不过,在我来的那个世界,这种等级的法宝还是有不少的,还有呢,我以前遇到一个人。喜欢用高武、中武、低武来区分世界树上每一个世界的不同,相比起我以前的那个世界,这个世界,真是低武得一塌糊涂啊。”

    那声音有些自说自话:“不过呢,这个世界还是有些很奇怪、很不可思议的地方,在我以前的那个世界里,神就是神,是高高居于人类之上的存在,在这个世界,神居然是由人造出来的,嘛,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在武道与功法上的发展似乎中断过两次,每一次都要从头再来,说不定真的会变得非常厉害,比我以前的那个世界更厉害。我之所以留在这里,也就是想看看,这个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婴缩在那里,不是很听得懂。

    “扯远了,”那声音道,“其实我也就是想问一问你,你……想不想去救刚才那个女孩?”

    “可是,我没有……”

    “没有梦幻灵旗?”那声音道,“没关系,你只要用我就可以了。”

    “用你?”小婴很是好奇。

    “嗯!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个‘用’字,不过无所谓了,毕竟我也想在这个世界里找一个主人,可惜的是,就像我说的,这个世界炼宝的水平差了点,以至连真正jīng通御宝的人都没有,只有道家的人多少懂得一些,其实我也到道家的七宗里转了一圈,很可惜,没有可爱的……咳,没有厉害的人。我来到绝冀洲,本来只是想看看yīn阳家有没有人能被我看得上眼,不过呢,跟我那个世界里,在秦汉之后,集道家和yīn阳家之大成的道教完全不同,在这里,道家jīng通的是‘符’和‘宝’,yīn阳家jīng通的是‘咒’和‘印’,和先秦时没什么两样,换句话说,在御宝这一块,yīn阳家还比不上道家。”

    “那为什么找上我?”

    “因为你原本就是为了御宝而出生的吧?虽然他们给你的‘宝’是那两个旗,不过道理是一样的,换句话说,只有你和你妹妹,才能够完美的用好‘我’。其实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可是,”小婴犹疑着,“为什么不找她,她总是比我聪明,比我能干……”

    “太聪明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她的戾气也太重了,但凡通灵的宝物,都不会喜欢那样的主人,”那声音很严肃的样子,“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一点都不可爱!”

    小婴问:“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看不到你?”

    “我在这里,”一丝水一般透明的东西,在她周围缓缓流转,“来到这个世界后,我还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主人,所以一直都是以‘剑气’的形态出现,还没有变成‘剑’。你可以叫我‘长生’,万物盗天而长生,人盗万物以资身,这是《周易参同契》里的一句话,不过这个世界里没有这本书,所以也无所谓啦。”

    “剑?我不会用剑?”

    “你不需要会用剑,你只要会御宝就可以了,剑只是我的形态,”那声音道,“我的剑魄里原本就隐藏了许多绝招,就算是你,一下子也无法全部掌握,不过我可以先教你其中两个,有这两个,你就可以去救你那个妹妹。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想做我的主人么?”

    “嗯。”小婴轻轻的道。

    那水一般透明的东西快速一闪,在她面前不断压缩、旋转,直至转成一支晶莹的、纯净无瑕的美丽的剑。

    她站了起来,静静的立在那里,剑光流转,散出奇妙的光晕,与她的灵魂形成某种奇妙的感应。

    她小声的道:“你很好看。”

    “我的形态是会随着主人的心态和善恶改变的,你现在看到的我的样子,并不是我最初的样子,只是最适合你的样子。”

    “你叫长生?”

    “嗯,”剑的声音流入她的识魄,“不过你也可以给我另外取一个名字,一个更适合现在这个样子的名字。”

    “我取不来名字。”

    “你叫小婴吧?既然这样,这支剑的名字就叫作天婴好了,因为这是你的剑,所以除了你以外,也没有别人可以用。”

    “长生像个男孩子的名字,天婴像个女孩子的名字。”

    “呃……你不觉得,去管一支剑是男孩还是女孩,有点奇怪么?”

    “那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说这个问题很奇怪啦,”长生道,“剑就是剑,剑本身只为了主人而存在,所以,主人是什么样子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了主人,剑就只是空白,没有了剑,主人仍然是主人。就像现在,你是我的主人,所以我现在是小婴的剑,但小婴仍然是小婴,嗯,就是这个样子。”

    “不明白。”

    “这个东西很难解释,不过其实只有一点,是最重要的。”

    “哪一点?”

    “小婴就是小婴,小婴是可爱的,所以,小婴只要一直可爱下去就好了,至于其它事情……就交给你的剑吧!”

    ……(未完待续。。)

第214章 暗魔(本卷完)

    峡谷里,忧忧手持梦幻灵旗,不停的战斗着。

    身上伤痕累累,眼珠子不断的淌着血,绯红灵旗变幻出各式各样的兵刃,在她前方呼啸着,冲击着,湛蓝灵旗更是击出一个个黑sè的光团。

    疼,脑袋越来越疼,痛得几乎没有勇气活下去。明明只要倒下去就好的,明明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战斗下去,究竟有什么意义,想要保护些什么?不知道!想要追逐些什么?不知道!

    去死好了,全部都去死好了……

    “魔火雪魂”郑破、土行尊者伯维尽皆动容,他们带着四圣使轮番攻击,虽然这女孩仗着地利和千变万化的梦幻灵旗挡住他们,但到现在,这女孩显然也已经坚持不住。

    然而,明明见她满身是血,随时都要倒下,偏偏她就是一直立在那里。她就像是一个来自无间练狱的魔女,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他们一同上路,小小身躯里蕴藏的惊人杀气,竟连他们也忍不住为之心悸。

    但是,这样一个女孩子,终究不可能一直挡住他们。

    四圣使从正面冲向女孩,女孩湛蓝灵旗挥出,黑sè光团冲去,四使早已知机退开。

    郑破与伯维却已趁机越过黑sè光团,炎与岩两种玄气轰向女孩。

    忧忧连牙齿都咬出血来,绯红灵旗幻化出光形巨盾,强挡两团玄气。光环爆散,巨盾碎裂开来。

    忧忧撞在石壁上,喷出鲜血,跪倒在地,眼睛里的黑星快速消失,看到的只有血sè的殷红。

    这丫头终于不行了。

    郑破、伯维、四圣使缓缓向她逼近。

    他们现在已是不想杀她,这个女孩身上。似乎藏有太多的秘密,他们现在想的是将她擒下,以便折磨她。逼问她。他们想要知道星门的更多秘密,想要弄清她明明只是凡人之身,为什么却能够使用梦幻灵旗。想要知道旗婴和群星图的下落。

    “魔火雪魂”郑破刚要掠上前去,将这女孩擒下,伯维却冷冷的道:“稍等。”

    郑破道:“等什么?”

    看着跪倒在地,不停呕血,仿佛只要伸一根手指就会倒下的女孩,伯维淡淡的道:“星门四星主中,文曲一向以yīn谋诡计见长,她这个样子,也许只是装出来的。”

    郑破反应过来:“她刚才撞上石壁的力道,太轻了些。”

    伯维冷笑道:“因为撞重了。伤上加伤,她连这小小伎俩都施展不了了?”

    说话间,女孩已是拭去嘴角的血迹,竟然又持着梦幻灵旗,慢慢的站了起来……可惜。还是被他们看破了。

    郑破道:“这丫头很能撑。”

    伯维淡淡道:“那么,我们就扭断她的手脚,让她变成废人,再也无法使用梦幻灵旗好了,反正只要还能说话就够了。”

    两人缓缓向忧忧逼近。忧忧绝望的立在那里,虽然强行站起。但现在的她头痛yù裂,“星眼”已经消失,无法看清敌人的动作,耳中听到的唯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几乎要从胸口蹦出的心跳声,连敌人的位置都难以找准。

    终究还是……只能死在这里了吗?

    女孩慢慢的举起湛蓝灵旗,想要用它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是什么?”耳边却传来郑破惊疑的声音。

    “旗婴?!”伯维疑惑的声音亦随之响起。

    小婴?那个爱哭鬼……难道又回来了?

    果然是个笨蛋啊……

    尖锐的破空声由远而近,一道剑光仿佛由天际飞来。

    郑破、伯维、四圣使看着那团水晶般的剑光,以及被剑光裹着飞来的女孩,尽皆动容。如此速度,几同于传说中的御剑,哪怕是楚洲天剑门,传闻中最接近于御剑的天剑掠空法,也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御剑光飞来的小婴顿在空中,手中持着一支美丽无瑕的水晶剑,剑身流萤,散出强大而神秘的力量。

    伯维沉声道:“我去对付旗婴,你莫让这丫头借机逃了。”率四圣使疾掠而去。

    小婴持着天婴剑,看着疾纵而来的伯维,不闪不避。

    ——“小婴,你要记住,天婴剑并不能无限制的使用,所用的招数越强大,耗去的能量就越多,然后需要花一些时间来重新吸收天地元气。这个时间虽然不多,但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却足够对你进行反击,所以,从一开始就要用天婴剑所附的剑气锁定住对方的气机,让对方无法躲开你的杀招。”

    ——“锁定气机?”

    ——“嗯,敌人的气势越强,气机就越容易被你锁住,尤其是那种小看你,自以为可以一举压制住你的敌人,因为这样的敌人,绝不会逃避杀气的对撞。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越是强大的敌人,对你来说,反而越容易解决。但是,你自己的存在感太弱,也没有足够强大的杀气,所以不能用你自己的杀气去锁对方的气机,而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一招‘小婴无情锁’!”

    ——“小婴无情锁?”

    ——“啊,本来就是叫‘无情锁’的,不过加上‘小婴’两个字更好听些。”

    眼见伯维带着四圣使疾冲而来,小婴手持天婴剑,遥遥的划了个圈,无形的剑气裹着杀意扑天盖地般涌去。

    伯维心中一惊,只觉全身心的发冷,这分明就是被强大敌人用杀气锁定的感觉,然而前方的女孩看上去依旧是那般单纯,那平静甚至还有些胆怯的表情,无害得就像是路边的小白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挟着强大的气势冲向对方,结果己方的杀气却被对方的剑意一下子冲淡。反而是自己轻易的被对方更加强大、更加可怕的杀气锁定。

    伯维从内心深处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身子莫名的一顿。

    四圣使并没有意识到师叔祖内心中的恐慌,依旧疾冲而来。

    小婴却已高举天婴剑,汹涌的蓝sè炎火从剑身涌出,在剑的上方聚现成蓝sè的行星,明明是炽烈的火焰,散出的却是冰雪般的寒冷。

    甚至连地面都铺上了无由而来的霜。

    ——“天常乖张。地藏发泄;仙神有罪,诛rì太生!小婴,‘小婴无情锁’只是用来锁住敌人。让敌人无法回避,接下来我要教给你的,才是真正斩仙杀神的杀招……‘诛rì太生法’!”

    蓝sè流星疾轰而去。一如天上的流星刺天破地,狂砸而下。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伯维大吼一声,挟着强大的劲气倒冲而上。

    蓝sè行星与劲气一个对撞,劲气立时四分五裂,蓝sè行星其势不停,撞上了伯维与四圣使,直接将他们轰成了血雨,又划出一条弯弯的曲线,冲向郑破。

    郑破只觉心中一震。实无法相信伯维与他的四个弟子竟然就这般,被那丫头一剑杀死。

    蓝sè行星疾轰而来,郑破沉声一喝,聚齐全身玄气,魔火狂冲。与蓝sè行星撞在一起。蓝sè行星连破伯维、金圣使、木圣使、土圣使、水圣使五人气劲,再与身为扶桑十二魔之首的郑破倾尽全力的一击对撞,方才减弱,一闪而灭。

    郑破却也是滞了一滞,只觉血气翻涌,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还没有等他恢复过来。天地蓦的一暗,周围所有的情景梦一般倒退而去,只有神秘的星点在身边流动。

    他大吃一惊,心道“不好”,却是已经迟了。

    扑天盖地般的yīn影缓缓压来,他惊慌抬头,看到的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女孩……忧忧。

    忧忧巨大的脸庞上,扭曲着诡异的笑容,慢慢的、慢慢的,向他伸出泰山般粗大的手掌。

    郑破汗如雨下,因为他知道,今时,今rì,他已是彻底的完蛋,这个文曲星主移魂转魄的女孩趁他强接蓝sè行星,旧气方消,新气未生的那一瞬间突然出手,此时此刻,他已经陷身在梦幻灵旗造出的“千世界”中,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等待死亡。

    甚至连要怎么死,都已不是他说了算……

    *

    刘桑与夏萦尘、墨眉来到了天女峰。

    正如夏萦尘所说,天女峰乃是往入口处的那一侧塌去,后崖处绝大部分仍然保持着完整。可能是忧忧埋下的黑火,原本就不足以毁去整个天女峰,于是只能像砍树一般,只往一边砍去,让大树往那个方向自然倒下。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她的算计中,原本就是要让天女峰这样倒下,好让自己从后崖从容逃脱。

    正因为天女峰只是往一侧倒塌,崖后并没有被土石掩埋,若是小婴真的从崖上掉下,绝不可能找不到她的尸体,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小婴原本也就没有血肉之躯,她死后,尸体又是否会化作星光消逝不见?

    他在心中想着:“小婴只是一个完全不谙世事的孩子,如果是她的话,也许会躲在哪个谁也找不到的角落里,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很可能仍然藏在天女峰周围的哪个地方。”

    于是扩大了搜索的范围。

    夏萦尘与墨眉就这般陪着他来,原本就是夏季,因为是在绝冀洲北部,天气并不如何炎热,山花灿烂,竟是与初chūn一般。抛开想要找到小婴和忧忧的心情不谈,倒是有带着大老婆和小老婆踏chūn的感觉。

    他们没有找到小婴,却在一处山峡,发现了五具尸体。

    虽然是五具尸体,却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全都碎裂得不chéng rén形。

    夏萦尘道:“这里有许多痕迹,乃是以各式各样的兵刃刺出的痕迹,然而单从脚印等其它线索来看,并没有这么多的人出现于此,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兵刃,全是来自于梦幻灵旗的‘变幻成真’。”

    刘桑忖道:“小婴和忧忧都能使用梦幻灵旗。却不知出现在这里的是谁?不过那个时候,梦幻灵旗是落在忧忧手中,使用梦幻灵旗的,是忧忧的可能xìng更大一些。”

    墨眉道:“那这五个人,都是被梦幻灵旗所杀?”

    夏萦尘与刘桑同时道:“不是。”

    墨眉道:“为何不是?”

    刘桑道:“这五个人,分明是被强大的气劲硬生生轰中,以至于身体爆裂。碎散成这个样子。梦幻灵旗虽然神奇,但无法直接变出如此惊人的气劲……”

    “剑气,”夏萦尘淡淡的道。“轰中他们的,应当是某种极是霸道的剑气。”

    “嗯,”刘桑道。“梦幻灵旗或许可以变出各种兵刃,但是无法变出这般霸道的剑气,而小婴和忧忧本身在功法上的修为,也到不了这样的程度。他们或是死于某个强大的敌人,或是被某种厉害的法宝轰死,但那件法宝并不是梦幻灵旗。”

    他踱了一圈,将地上的脚印和周围的痕迹全都检查一番,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本来有六个人,被一个手持梦幻灵旗的人挡在那里。这一路上,散落着各种兵刃的痕迹,可见那持有梦幻灵旗的人,处境极为糟糕。”

    来到其中一处:“那个手持梦幻灵旗的人,在这里被人逼入死角。原本已是必死无疑,结果却是那六人中,其中五人死在那里。由此可知,必是另有一人突然杀到,一下子就把这五人全都杀了。”

    夏萦尘道:“这五个人,显然无一是弱者。为首之人,甚至很可能已接近大宗师级的实力,却被那人一招杀死,单从那一招的威力而论,就算是我也抵挡不了。”

    墨眉疑惑的道:“他们这一方,既然有六个人,死了五个,那还有一个呢?”

    刘桑沉吟道:“若不是逃了,就是被人擒了,应该是被人抓走的可能xìng更大一些。”

    讨论许久,仍然无法得到更多的细节,刘桑只好继续搜索,又在这附近找了几天,终究是无法得到更多的线索。

    眼看这样下去,将赶不及与蟾宫在下个月圆之夜的会合,最终,他也只能放弃寻找,就此南下……

    *

    天女峰北面,极远的某处。

    小婴蹲在河边,轻轻擦拭着天婴剑,忍不住又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密林,心中一阵好奇:“她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传入她的脑海:“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要是其他人,越是被人这样说,心中就越是好奇,小婴却真的就把忧忧和被忧忧抓住的那个人抛在了脑后。

    原本也就是听话惯了,既然有人告诉她“不要知道的好”,那就不知道好了。

    过了好一阵,忧忧慢慢的走了出来,她的眼睛依旧毫无光彩,神情却很是满足。

    听着流水的声音,走到小婴身边,蹲了下去,摸索着用手捧着清水,欢快的洗了下脸。忧忧道:“我们走吧。”

    小婴茫然道:“去哪里?”

    “北边,”忧忧道,“如果蟾宫还留在那里,我们就可以在那里见到爹爹,要不然可就头疼了。不过也无所谓啦,爹爹总是要回和洲去的,最多我们去和洲找他。”

    找爹爹?小婴牵起她,剑光一闪,竟然就这般裹着剑气,破空而去。

    “小婴,你从哪弄来的这只支剑?”忧忧问。

    小婴抿着嘴儿……不告诉你。

    在她们的身后,已是被她们遗忘的林间,一团分不清是人是蛆的烂肉,痛苦的蠕动着。

    为什么不杀了他?明明答应过,只要他说出心rì神咒,就让他死的,为什么还要让他活着?

    那个歹毒的女孩,那个可怕的女孩……

    烂肉发出充满悲愤和恐惧的嘶嘶声……

    *

    刘桑与夏萦尘、墨眉一路南下。

    扶桑教在绝冀洲的势力极是庞大,现在突然崩溃,一众教徒无人压制,争权夺利,自相残杀,已是把整个绝冀洲带入无情的战火。

    刘桑想,如果他和娘子等没有进入绝冀洲,又会变得怎样?或许,星门与蟾宫都会灭亡,整个绝冀洲都会落入扶桑教的掌控之中,那样的话,对于绝冀洲的老百姓来说,到底算是好是坏?

    扶桑教只知道以yín威压迫百姓,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扶桑教一家独大的局面下,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山河破碎,到处杀得血流成河。

    有时,他们也会经过一些城镇,所过之处,到处都在谈论着那个杀死“东圣”尤幽虚的神秘蒙面人,没有人知道那个蒙面人到底是谁,只知道他绝不是七位大宗师中的任何一位。

    一个能够在单打独斗中杀死尤幽虚这种大宗师的高手,其本身必定也是同一级别,但他又如此的神秘,始终没有人能弄清他的来历,再加上当时在场的一些扶桑教徒传出来的流言,又被一次又一次的夸大,人人都开始相信,八大洲上,又出现了一位大宗师级的高手。

    于是,七位大宗师仍然是七位大宗师,只不过“暗魔”这个名字,不知不觉顶替了“东圣”,传说中,这个“暗魔”身高八尺,腰围也八尺,之所以要戴着面具,是因为他长得青面獠牙,丑陋无比,以前被女人欺骗过,所以除武道之外,不再有任何追求,更有人说,听说那暗魔不但厌恶女孩子,还喜欢把女孩子烤来吃……

    某城一角,酒楼时,众人绘声绘sè的谈论着那“暗魔”对女孩子的残忍手段。

    靠窗的桌旁,坐着一个无聊的少年、一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女子,以及一个朴素无华的少女。听着周围那些家伙的议论,无聊少年双手垂在身旁,一张脸侧趴着桌面。

    “夫君,”绝sè女子慢慢的喝着茶,“怎的了?”

    “没事,没事!”无聊少年叹着气。

    暗魔?喜欢吃女孩子的暗魔?虽说江湖传言,总是越传越离谱,但有必要这么夸张么?暗你们的头,魔你们的头,吃女孩子?吃你们的头。

    “上菜啰!!!”店小二端着木盘,一边唱诺,一边给他们上菜。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饿,无聊少年突然没了味口,于是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来,看着店小二。店小二道:“客官,您还要点些啥?”

    “红烧女孩子……”

    (《魔魂启临》第四卷“绝冀风云”已经结束,接下来是第五卷《云笈七夜》,请继续支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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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双……

    

    明月挂在夜空,散出银sè的光芒。

    夏召舞抬头看去,蟾宫上空的yīn阳图案已经消失,此时此刻,出现在她们顶上的是透明的水晶穹顶。由于蟾宫已是飞在高空,明月看上去是那般的巨大,再加上水晶穹顶的折shè,形成几圈神秘的光晕,美得近乎奇迹。

    此时,她正与胡翠儿、炫雨梅花、四月使在蟾宫zhōng yāng处的峰顶饮酒赏月,酒是蟾宫特别酿制的花酿,醇而不醉,周围又遍布着奇花异草,香气盈然。

    整个蟾宫都被藉由yīn阳术法特制的晶壁包裹着,就这般飞在高空,在蟾宫里,却是完全感受不到飞行的震动。夏召舞越想越觉神奇:“这蟾宫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

    炫雨梅花娇笑道:“夏朝之初,后羿窃国,为建这蟾宫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后羿本就是上古巫祝之后,举国力而建,造出这样一处所在,自也不足为奇。”

    夏召舞道:“不过嫦娥奔月的传说,最初竟是由后羿编造出来的,她奔的也不是月宫,而是这座蟾宫,这就没有意思了。小时候,我可是很向往能够飞到月亮上的嫦娥呢。”

    胡翠儿趴在案上,嘀咕:“抛弃自己的丈夫,一个人跑到天上去,就算长生不死又有什么意思?”

    夏召舞叫道:“什么叫没意思?为了个臭男人留下来,就有意思了?再说了,那个故事里。也是后羿先得到不死药,要把她抛下来的吧?”看着胡翠儿那被无良丈夫抛弃的怨妇形象,夏召舞很想翻白眼。

    胡翠儿道:“你姐姐要是也是嫦娥就好了。”

    夏召舞道:“怎么说?”

    胡翠儿哀怨的道:“让她把你姐夫抛弃了,我就可以跟你姐夫天长地久啊。”

    四月使掩嘴偷笑。

    美少女撑着脸颊,懒得理她……天下怎有这般不要脸的女人?就算你肚子里这般想,也不要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好不好?再说了,姐夫就有那么好吗?嗯。虽然他也不差就是,但至于让你这般要死要活吗?

    如果是森大哥的话……话说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森大哥?

    胡翠儿抬起头来。惨兮兮的看着夏召舞:“你说,你姐姐为什么不让我跟他们一起去?她都让小眉跟着了。”

    美少女暗自嘀咕,这还有说吗?就算小眉跟姐夫也有一腿。但在人前,她知书达礼的很,而且现在也跟姐姐关系不错,哪里像你,整天缠着姐夫,就算是姐姐,看着也会不高兴吧?

    只是这样一想,忍不住又闪过一个念头……姐姐难道是在吃醋?

    姐姐居然会吃醋,这种事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是好像除了这一点。根本就没有别的解释。只是,姐姐为什么要吃醋?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姐夫?

    另一边,炫雨梅花忽的问道:“三宫主,当rì在羽城,你与大宫主都被血狱门劫走。后来有人杀了名满和洲的‘苍龙’段我我和已成为敖家大夫人的袭玉琼花,三宫主真不知那人是谁?”

    夏召舞道:“鬼才知道是谁,我醒过来时,就已经被姐夫背着走了。”心里却是想着,难道那个时候,救了我和姐夫的。也是森大哥?其他人哪有那般厉害?

    炫雨梅花却是将食指与拇指叩成一个圈,微撑下鄂,眸中闪着光亮,心中忖道:“萦尘妹子的丈夫,刘桑大宫主……段我我和琼花死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大宫主在做什么,那蒙面之人在血城出现,救出二宫主和三宫主,又闯入血宫找出血王之女时,大宫主刚好消失,‘东圣’尤幽虚死的时候,大宫主出宫找萦尘妹子去了,结果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巧合?暗月晶是被那蒙面之人带出蟾宫的,却又被大宫主将它与旭rì灯一起带了回来,虽然大宫主说,是那神秘蒙面人交还给他的,但是与不是,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难道大宫主与那神秘蒙面人,竟会是同一个人?不过那就更加不可思议了,萦尘妹子双十年华修至宗师境界,已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大宫主最多十六七岁,难道还会修到大宗师不成?不管怎样,这少年必定有些古怪,以前对他的关注,实是少了一些。”

    上空的明月开始消失,神秘的yīn阳图案再次出现。

    霏月飘飘道:“我们到了。”

    蟾宫缓缓下落,落在绝冀洲东线,靠近陆地的海上,包裹在周围的晶壁像莲花一般打开,它就像浮岛一般飘浮在海上。夏召舞与胡翠儿一同来到宫门处,乘着早就准备好的小船划到外头,回过头来,蟾宫就像是传说中的海外仙山,隐于云雾之间,不由暗自惊奇。

    ……

    刘桑与娘子、小眉回到蟾宫时,蟾宫早已在海上漂浮了近半个月。

    此时,刚好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蟾宫上空神秘的yīn阳图案开始重新吸收月之jīng华,就这般过了三天,蟾宫便重新飞起,如此神秘的构造,纵连jīng通墨家机关术的墨眉亦是觉得不可思议。

    刘桑想,没啥,跟上一世里,能真正飞到月球上去的宇宙飞船相比,还差得远呢。

    不过宇宙飞船虽然能将人送到月球上去,但蟾宫几同于一座飞在高空的小城,就算是上一世里的科学技术,似乎一时也无法做到,其实也是蛮神奇的。

    就算能够在天上飞,也要大半个月才能飞到凝云城,这段时间里,他们只能待在蟾宫里头。刘桑首先要做的,自然就是先安慰一下幽幽怨怨的狐尾娘,用各种方式把她的幽怨填满,与此同时也可以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发泄着男人的**,只是有的时候想一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人渣呢?还是说自己是一个好人?因为好人总是会怜香惜玉的,对这个人要好,对那个人也好,当然前提是,她们都要是文静的女孩子,就像我是一个文静的男孩子一样。

    作为蟾宫里唯一的男人,而且是身为“大宫主”的男人。刘桑无疑是幸福的,霏月飘飘为每位宫主都安排了四位漂亮的女弟子作侍女,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连洗澡都有人侍候着,除了还不敢开始荒yín,这简单就是帝王的生活。

    不过作为一个文静的男孩子。刘桑对宫中的每一个女孩子都是和和气气,让大家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好人,而且是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做一个五讲四美好少年的同时,他有一种被谁盯上了的感觉,这是错觉吗?还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帅气的缘故?

    由于娘子开始亲自教导召舞小姨子功法,在这段时间里,刘桑比较少看到她们。在与狐尾娘捉弄与被捉弄,又或是偶尔欺负一下小眉的同时,他开始以《周易》和《月令》为基础,着手整理内景阁中与yīn阳咒术相关的各种书籍,蟾宫之所以开始没落。与先秦时传下来的各种理论知识的残缺有着莫大关系,正是由于理论上的残缺,在一代代的传承中,现在的蟾宫,对yīn阳咒术已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在这种处境下。蟾宫只能守缺,无法创新,自是一代不如一代。

    而刘桑正是凭着他从古玉里得来的各种知识,带着许多擅长于整理和学习的彩衣和女弟子,将蟾宫残存的各种咒术,再一次系统xìng的完善起来,甚至还加入了许多全新的东西,令炫雨梅花和四月使越来越刮目相看,甚至开始相信,只要大宫主一直留在蟾宫,yīn阳家咒法的复兴,乃是指rì可期的必然之事。

    而悄然注意刘桑的炫雨梅花,对他的惊讶也是越来越多,只是这只能证明大宫主有着超凡的学识,无法证明他还有着深不可测、足以杀死“东圣”尤幽虚的强大功力。

    随着不断的观察,炫雨梅花渐渐开始相信,虽然自己以前确实是小看了这个少年,不过把他跟杀死尤幽虚的神秘蒙面人连系起来,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若是这少年真有大宗师级别的实力,rì常生活中,绝无可能一点痕迹都找不出来。

    当然,她并不知道,刘桑是会“变身”的。

    在系统xìng整理yīn阳家咒法的同时,刘桑对“冰心咒”、“五气还丹咒”这一类治疗xìng咒术,也开始了深入的研究。

    在与尤幽虚作战时,他已是完全激活了第四魂和魔丹,与青鸾山始皇地宫深处跟天残七鬼恶战的那次相比,他的体魄确实是强了许多,只是,虽然没有像青鸾山那次变成瘫痪,他却仍然是身受重伤,几近垂死。

    而不同的是,虽然在那之后,他体内的魔丹沉寂了大半个月,但在身体层面上,由于含珠梦梦的治愈xìng咒术,只用了六七天时间,竟是恢复如初,他本以为,那样的伤,起码要躺两三个月的,由此可见此类咒术之神奇。

    随着研究的深入,他开始知道,像这类治愈xìng咒术,就算是四月使中,也只有含珠梦梦一个人会,倒不是因为这类咒法更为复杂,而是因为它必须要与《黄帝内经》等医书结合在一起,乃是“医”、“咒”双修,yīn阳家的五行理论起源于《周易》,再经由《五德始终》、《月令》得己发展,而第一个将yīn阳五行说与人体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对应起来的却是《黄帝内经》,《黄帝内经》是否真的是黄帝所作,其实并不可考,但它无疑是中医历史上最重要的瑰宝。

    《黄帝内经》因为是医书,所以在大秦的三百年间,得己完整的保存下来,但其本身艰涩难懂,乃是以yīn阳五行、藏象脉胳为基础的治病养生之法。虽然《黄帝内经》完整的保存了下来,不过刘桑还是直接从古玉中读取,在青丘时,他便已经跟着胡跃无爷爷学了许多医术,虽然是狐族医术,却也有许多相通之处。他将《黄帝内经》与yīn阳家的咒法结合起来,互相揣摩。又不时请教含珠梦梦,慢慢的,也有了许多领悟。

    在“医”、“咒”双修的同时,他又开始想着,不知yīn阳家的咒术除了跟医术和阵法结合之外,还可以跟什么东西结合?

    这般想的时候,脑中忽的想起两个字——“符咒”。

    他在心中忖道:“在上一世的电影又或是小说里。只要提起道教,通常都会提到‘符咒’,但在这里。这个词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是怎么回事?嗯,是了。在我的上一世里,yīn阳家已经完全融入了道教,但在这一世时,yīn阳家与道家仍然是毫不相干的两个流派,yīn阳家jīng于咒术却不会制符,道家jīng于制符却不懂咒术,自然也就没有人将这两种东西结合在一起,在上一世的印象里,‘符’和‘咒’结合在一起,似乎威力很大的样子。也不知是那些道士装神弄鬼,还是真有此事?”

    道教虽然起源于道家,但在事实上,跟道家根本就是两回事,道家本身只是以道、无、自然、天xìng为核心理念的思想流派。而道教却是敬神拜鬼的宗教了。

    道家与yīn阳家都是道教得己发展的理论基础,但先秦时真正的道家,对这些敬神拜鬼又或是装神弄鬼的做法,却是嗤之以鼻的,老子要是知道自己变成了后世“传人”跪拜的“太上老君”,不知道是大喜过望。还是会被活生生气死?

    yīn阳家擅长“咒”和“印”,道家擅长“符”和“宝”,刘桑虽然对“符咒”的结合很感兴趣,只可惜他虽对咒术已经有了许多研究,对道家的制符之术却是一窃不通,也就只好作罢。

    除了“医咒”、“符咒”,还有什么是可以双修的?

    双修……双修……双飞?无聊的少年脑中突然闪过无聊的念头,然后开始心痒痒。

    上一世到死都是处男,这一世在小的时候只是一个不知道有没机会找到老婆的农家小子,他以前从来不敢想象自己也有机会玩双飞,现在念头一起,发现这种事好像也是做得到的,小眉那么听我的话,哄一哄,应该是会肯的吧?翠儿就更不用说了,那姑娘在这种事上,放开得紧。

    只是,虽然心痒痒,想要找到机会却也并不容易,墨眉身为墨者,在yīn阳家的蟾宫里比较拘谨,他虽然想把小眉和翠儿一起带到禁室里去,但禁室本是只有宫主才能进去,就算是双花和四月使都入不得,他这个大宫主虽然不在乎,但一向最讲规矩的小眉却是绝不肯越界,而蟾宫里除了炫雨梅花和四月使,可还有娘子这一大高手,在其它地方玩双飞,很可能会被听了去。

    机会一下子难以找到,蟾宫却已经飞越和洲,即将到达凝云城。

    那一rì,整理完典籍,让几名女弟子在那抄摹,刘桑来到嫦娥宫后方的桃林里,桃树隐约间布成一个阵势,这个地方虽是练武之处,但在蟾宫,只有到达一定地位的才可进入。蟾宫的等级制度极严,如果刘桑只是一名弟子又或青衣,势必要全力打破这种等级制度,人人生而平等,凭什么一些人就可以骑在另一些人头上,什么叫民权?什么叫人权?帝王将相宁有种乎,等级制度就是用来打破的,是不?

    不过他现在是大宫主,嗯……打破等级制度的事,等他死了再说吧。

    一进入这里,便看到娘子与小姨子在天上飘。萦尘娘子持的是雪剑,召舞小姨子持的却是天地五剑中的风剑,雪剑洁白,风剑青潆,在无由而来的狂风中耀着剑光。

    刘桑自然已是知道,娘子正在教小姨子“上霄飞廉法”,娘子为什么会“上霄飞廉法”?刘桑却并不知道。

    毫无疑问,娘子隐瞒了一些事情,正如她最终都没有说出那个“女刺客”其实就是她的母亲一般,不过同样隐瞒了许多事情的刘桑,其实也没有资格去说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秘密,就算是夫妻之间,也需要留给对方一些空间,更何况像“妹妹杀死母亲”这种事,就算是他,肯定也是说不出口,宁愿把它一辈子埋在自己心里。

    萦尘娘子穿的是柳青sè窄袖绕襟曲裾深衣,头上梳着飞仙髻,腰间结着如意挂,纵然御风而行,亦是姿态优雅,宛若凌风的仙子,娘子的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自自然然,不带丝毫做作,不管是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她都依旧是这般从容淡定,不温不火,却又令人心动。

    召舞小姨子穿的却是蜜合sè的金丝缀边对襟襦衣,内衬翠sè胸兜,下罩及膝褶裙,内里又穿着灰sè袄裤,与娘子的从容淡定相比,她就像是风中的jīng灵,在疾风中俏皮的舞动。

    姐妹两人一静一动,就好像yīn与阳一般,彼此之间天然的就带着互相对立却又无比协调的落差感。

    姐妹?双飞?姐妹双飞?

    看着藉由“上霄飞廉法”在空中飘飞的姐妹二人,无聊的少年无法控制的浮现出左拥右抱的无聊画面,由此可知他是多么多么的无聊。

    唉,弄了一个这么无聊的家伙做主角,某鸟真的是对不起大家了……

第216章 小罗丽的烦恼

    某少年看着练剑的姐妹,浮想连翩,姐妹二人却已收剑下落。◎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夏萦尘飘了过来:“夫君?”

    刘桑干咳一声,收起胡思乱想,看着另一边气喘吁吁的小姨子:“你不要动!”对着她,双手合成一个圆形,喝一声“冰、绝”四气催动,五气流转,夏召舞立时觉得如沐chūn风一般,身上疲惫一扫而光。

    夏召舞又惊又讶:“这是什么术法?这么好用?”

    刘桑耸了耸肩:“五气还丹咒。”

    夏萦尘沉吟道:“此咒虽好,却只有对彼此信任之人才可使用,又或是被施术者的实力远远弱于施术者,否则,被施术者稍存戒心,护身玄气自然发动,也就无效。”

    刘桑点头,这五气还丹咒是利用五气调整他人人体五行,回jīng还神,复体还丹,在这种时候,施咒者若是存有坏心,被施咒者很容易就会被暗算到。就像刚才,如果娘子不在这里,他借着替小姨子复体还丹的机会,可以很容易的把她弄昏,然后将她……

    夏萦尘道:“夫君有何要事?”

    刘桑道:“飘姨说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我来告诉你们,让你们做好准备。”

    夏萦尘点了点头,却又取出雷剑与一本秘藉,交给刘桑。

    刘桑道:“这个是……”

    夏萦尘道:“这是‘九天应元法”若与雷剑配合在一起,效果更好。九天应元法虽是雷武双修。但夫君有御气逍遥法为根基,不管何种功法都可轻易修习,召舞若不是学了御气逍遥法,我也无法教她上霄飞廉法。”

    九天应元法?她竟然连九天应元法都能弄到手?刘桑越想越是奇怪。

    夏萦尘道:“雷剑那个时候,原本就是给了夫君,只是又被我取走,现在不过是还给夫君。‘九天应元法’虽然想要早点给夫君。但夫君前些rì子一直都在学习yīn阳咒术,心分二用,对一个人的修行总是不好。故而等到现在。”

    刘桑想了想,笑道:“这本秘笈娘子先收着吧,我现在对yīn阳咒术更有兴趣一些。但像九天应元法这等上乘功法,若是藏在身上,又很难忍受它的诱惑。”

    夏萦尘略一点头,先将“九天应元法”收起,等刘桑rì后要时,再行给他。又道:“那雷剑?”

    刘桑绷着脸:“娘子,你把雷剑要去的时候,是把雪剑给我的。”

    夏萦尘“哦”了一声,收回雷剑,就这般把雪剑递了过去。刘桑接过雪剑。很开心的样子。

    三人往外头走去,夏召舞见姐夫笑得那么开心,鼓着腮颊道:“真搞不懂,雷剑不要,拿到雪剑就这么高兴。雪剑怎么看都更适合女人用吧?身为一个大男人,要雪剑不要雷剑,还开心成这样,真受不了你。”

    刘桑呵呵的笑着,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他原本也就不打算用剑,但是。雷剑本是在他这边,雪剑却是娘子的,雷剑与雪剑互换,感觉就像是交换情物一般,这才是他要雪剑而不要雷剑的原因。

    ***

    蟾宫自然不会直接飞入凝云城,而是落往凝云城东面的海上。

    夏萦尘、刘桑、夏召舞等来到宫口处,看着前方平静的海面。没过多久,远处有数十只战船疾驰而来,上面打的正是凝云城的旗号。

    一个大汉立在为首的战舰上,看到他们,先是一阵惊讶,继而大笑道:“公主,军师,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此人正是赵兀庚身边两大副将之一的吴毅刚。

    此处离凝云城海岸不过十几里,夏萦尘与刘桑离开凝云城前,由于刘桑的建议,凝云城的发展战略主要便是在海上,大建码头和战船,又将祖海划入己方的势力范围。华夏历史上,从来就不注重大海,更何况自神州崩裂以来,外海到处都是连鹅毛都可沉了的流沙河,凝云城之所以能够在海上顺畅发展,既是因为联合了以“海霸”赵兀庚为首的祖海势力,亦是因为鲛宫的帮助,自然没有受到多少阻碍,在和洲东侧的大海上,形成了一家独大的局面。

    也正是因此,蟾宫从上空落下,马上就被人发现,吴毅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急的率众赶来。

    夏萦尘等乘着战船往海岸驶去,公主、郡主、附马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凝云城,流明侯夏岐急不可待的迎了出来,看到两个女儿安然无恙,终于放下心来。跟着夏岐一同迎来的,还有金天美、金天天天、夏夏这小屁孩三人组,夏夏看到师父归来,自也高兴。

    回到侯府,又看到了小珠,令刘桑大感惊讶的是,小珠居然瘦了好多,没有自己在旁边监督她每天早上跑步,她居然还能瘦?奇迹啊奇迹。

    小珠看到他,却是泪水汪汪的样子,这该死的爷,走了这么久,现在才回来,让人担心死了。

    ***

    凝云城,侯府,议事厅。

    流明侯、夏萦尘、刘桑、城守晃嵩、赵兀庚及一些重要将领聚在一起。

    晃嵩道:“公主与附马离去的这几个月里,和洲又生出了许多变化,朝廷派兵征伐定北侯,本以为定北侯年老,座下无出名战将,谁知竟是大败亏输。朝廷此番大败,威望尽失,连一些小诸侯都纷纷脱离朝廷管束,流寇四起,民不聊生,比起年初,更是乱成一团。”

    刘桑摇头道:“朝廷征讨定北侯,从一开始就是最错误的决定,本以为是杀鸡给猴看,谁知道惹的却是猛虎,定北侯在曹北镇威信实在太高,只要他一rì未死,曹北镇就是固若金汤。”

    流明侯道:“但是北方却传来萦尘刺杀定北侯的消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夏萦尘轻叹一声:“冒充女儿行刺定北侯的。乃是yīn阳家星门的毕影,虽说是被人陷害,但是毕影已死,此事却是不好解释。”

    刘桑耸了耸肩:“就算定北侯威望再大,他的势力在和洲北部,凝云城在和洲东南,我们就算得罪了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管和洲的乱局如何结束,最后统一和洲的。都不会是定北侯。”

    夏萦尘道:“这话怎说?”

    刘桑道:“定北侯声望极重,他座下的一众将领看似无名,其实都是虎狼之师。但也唯其如此。一旦定北侯不在,曹北镇再也出不了能够像定北侯一般控制全局的盖世人物,而不管定北侯如何英雄,他的岁数是他最大的硬伤,守住曹北镇不成问题,统一和洲却是无力,等他一死,曹北镇谁也镇不住谁,必定乱成一团。”

    众人细思一番,觉得确实也是这个理。

    刘桑道:“其实像曹北镇。朝廷只要放着不管就好,定北侯并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等他一死,曹北镇必定会乱成一团,到底再或拉或打。自可轻松解决。只可惜老虎不发威,他们偏要当成是病猫,把定北侯这样一只猛虎当成是可以骇猴的鸡,真是自取其辱,朝廷这一败,其颓势已是无法挽回。”

    赵兀庚叹道:“记得当rì朝廷出兵曹北镇时。军师便已分析过,局势必定会变成这个样子,果然是一言而中。”

    晃嵩道:“这几个月里,我们靠着卖玻璃,已在大发横财,尤其是与扬洲、楚洲之间的贸易,更让我们赚足。只是虽然如此,却也遇到了一些麻烦事,首先是周边的一些小诸侯虎视耽耽,虽然我们已按军师的交待,在一些小生意上与他们合作,让他们分些油水,但凝云城的暴富,仍然让他们眼馋。公主离开后,一些宵小蠢蠢yù动,幸有赵将军坐镇于此,但赵将军与吴副将都在这里,祖海只有南宫副将一人,海路却变得不太平起来。”

    又道:“不过比起周围的小诸侯和海路突然冒出的一些流寇,最大的威胁,却是来自连珠山,近rì,在连珠山兴起了一伙盗寇,为首之人姓薛名钟,自号东越霸王,身边又有诸葛狂、朱居等几名悍将。他们四处征召流民入伙,攻城拔寨,势力发展极大。”他将这伙流寇当前的势力范围在地图上标出。

    刘桑大讶:“竟然发展得这么快?”

    赵兀庚道:“连珠寨从开始冒头,便一路并吞周围城镇,这般下去,打到凝云城乃是无法避免之事。虽然我凝云城近来也开始招兵买马,但只怕还是难以抵挡。”

    刘桑道:“这薛钟有什么背景?”

    晃嵩道:“完全调查不出,只说是活不下去的百姓,率众起义……”

    刘桑冷笑道:“没有背景,只怕就是最大的背景。”

    夏萦尘道:“怎么说?”

    刘桑道:“此次和洲之乱,并不是因为低层老百姓已经到了全无活路的地步,说到底,不过与商纣之时一般,乃是zhōng yāng朝廷与地方各路诸侯的冲突,就像战国一般,诸侯并立,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在这种局势下,一个毫无背景的人站出来,很难做到一呼百应。”

    夏萦尘点头道:“不错,诸侯林立,虐民者有之,但像我们这般,相对善待百姓的亦有不少,有些地方,百姓已开始暴乱,但大多都是一冒头就被镇压,尤其是和洲东南这一带,并非朝廷与诸侯互相攻伐的主战场,还没有到流民四起,民不聊生的地步,很难想象一个毫无背景的流寇,能够发展得如此之快。”

    刘桑道:“所以,那什么东越霸王,背后必定有更大的势力在暗中支持,为他出钱出物,尤其是大量兵器和各种攻城器械。”

    赵兀庚点了点头,道:“这也正是我们所怀疑的,作为一伙暴乱的流民,连珠寨要钱有钱要粮有粮,一路攻克城镇,其攻城器械好得出奇。”

    刘桑道:“他们的背后,必定藏有一个大金主。”

    夏萦尘道:“但是什么样的金主,能够出得起这样的财力?”

    刘桑看着地图。目光闪动:“我只想到一个人……稚羽公。”

    众人立时动容。

    刘桑道:“我们大肆发展玻璃和外海贸易,影响最大的就是西海镇,皆因和洲以前的琉璃生意,全都是垄断在稚羽公手中,和洲与扬洲之间的海峡,也被稚羽公所控制,单是所抽的税。便足以让他们发财。但是现在,我们带着周边的城镇大肆发展外海贸易,对西海镇必然有所影响。至少迫得他们无法再抽重税,不得不降低关税,如果说在税收上只是稍有影响。那我们的玻璃生意,则是完全取代了以前被稚羽公垄断的琉璃,琉璃成本更高,产量更少,即便如此也已是暴利,更何况我们所制造出来的玻璃?稚羽公对我们这几个月暴发般积累的财富,不可能不眼红,但他现在的主要目标还是推翻朝廷,所以至少在表面上,还要连结和拉拢各路诸侯。就算眼红,也不能明目张胆的针对我们,于是便出钱出力,在这附近,另外发展出一个被他遥遥控制的势力。”

    赵兀庚沉吟道:“近来在外海也出现了几伙来历不明的海盗。我们接连损失了几艘商船,奇怪的是,不管我们如何追踪,最终都无法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处……”

    刘桑淡淡的道:“能够在祖海的势力范围内对我们进行打劫,事后又从容脱身的,怎可能是寻常海盗?”

    流明侯sè变道:“这却如何是好?”西海镇势力范围极大。乃是与曹北镇并立的两个大诸侯,得罪了稚羽公,实在是难有什么好下场。

    夏萦尘看向刘桑:“你有何主意?”

    刘桑道:“除非我们彻底放弃外海贸易和玻璃生意,才可消解稚羽公对我们的虎视眈眈,但是那薛刚势力已成,不管我们放不放弃,他都会继续坐大,而我们要是不发展,那就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等别人杀过来时,那就真的只好做个乖乖躺在床上的小姑娘。”

    他虽比喻得形象,不过公主就在这里,大家自然不好哄笑。

    夏萦尘道:“该如何做?”

    刘桑道:“无妨,我们不安,我们周边的那些小诸侯,此刻想必也是心中惶惶,正好利用……”

    ***

    会议结束,刘桑回到自己园中,考了夏夏一些易学。

    在易学这一块,夏夏其实已不用他监督,她仿佛天生就是为易学而生的一般,触类旁通,对于常人几近天书的《周易》,她竟是一学就会,一看就懂,尤其是在卜卦这一块上,更是出类拔萃。

    和洲的夏季,远比绝冀洲炎热,就算坐在家中不动,都会流出汗来。

    傍晚的时候,师徒两人就在屋外花中讨论易经,刘桑自己穿的是一件短褂,小女孩穿的则是薄薄丝绸制成的连衣短裙,袖只掩肩,裙只及膝,裙口较窄,包裹着小小的屁股和大腿,没有儒家礼教束缚的年代,女孩子这样的穿着亦是正常的很,无所谓正经不正经。若是按宅系的划分,刘桑觉得自己既是御姐控,也是罗莉控,不过“罗莉”正确的划分应该是十二到十六岁这一年龄段,若是连十二岁以下的小女孩都控,那就不是罗莉控,而是人渣了,刘桑倒还没有到人渣的地步。

    《周易》已是没有什么可教的,或者说,不让夏夏教他就已经不错了,刘桑开始让她背《月令》。

    只是还没背几下,小女孩有些嚅嚅的样子,刘桑知道这女孩子不像小美那般胆大妄为,有什么话也不太敢说,于是笑道:“有什么事要问师父?”

    夏夏小小声的道:“师父,您什么时候教我功法?”

    刘桑错愕道:“你想学功法?”他本以为这女孩子对打架什么的,不太感兴趣,她的天赋应该是在易学这一块。

    小女孩搓着衣角:“这几次里,跟小美小天他们出去打架,每一次都帮不上忙,总是拖他们后腿……”

    “打架?”刘桑疑惑道“跟谁打架?”

    小美和小天名义上可是娘子的弟子,夏夏则是他这附马兼军师将军的徒弟,凝云城里谁敢惹他们?

    小女孩有些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刘桑更是好奇,循循善诱,终于明白个大概。

    原来跟小美他们作对的一伙,为首的叫作赵小虫,乃是“海霸”赵兀庚的儿子,原名叫作赵什么龙,至于是什么龙夏夏早就忘了,反正自从小美给他取了个“小虫”的外号后,所有的小孩子都那么叫了。赵小虫身边还有一个吴小鸡,却是吴毅刚的女儿,虽然只有九岁,长得却是粗粗壮壮,打起架来很有乃父之风。

    两方人到底是怎么对立起来的,事到如今,估计这些小屁孩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想一想,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赵小虫、吴小鸡那一大伙,都是从祖岛迁来,家人不是海盗就是渔夫,小美小天和他们身边聚集的那一伙,则都是富二代、官二代,其中小美特别傲慢,小天特别拽,如果是在上一世的网文里,他们就是那种飞扬跋扈嚣张不可一世然后被主角打脸的反派人物,但在现实中,他们出身于正易门这种武学世家,自身天分又高,在同岁数的小屁孩间,只有他们打别人脸的份,别人是打不到他们脸的。

    ……(未完待续。。)

第217章 小学?

    如果说以前,小美小天在孩子群中嚣张惯了,那这一次,他们大约算是踢到了铁板,赵小虫、吴小鸡那伙从祖海出来的孩子,来凝云城之前,都是被当成海盗来培养的,从小被灌输的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狭路相逢勇者胜的信念,小美与小天虽然出身于武学世家,又有娘子亲自教导,但赵小虫的老爹赵兀庚,可也是名震江湖的海霸,同样也是宗师级的高手。◎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当然,天分上,小美和小天在一众孩子中仍然是最高的,但单单他们两人强,显然也是不够的,论起打硬架的本事,他们身边的那些富二代官二代,自然是打不过赵小虫、吴小鸡身边那些从小看惯杀人越货的海盗二代。赵小虫、吴小鸡他们也发现,若是被小美小天挑衅得单打独斗,那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他们,所以每次都是并肩子上,于是小美小天每次都被追得到处跑。

    小孩子打打闹闹,刘桑自然也不好去说什么,两边都是凝云城未来的希望,小孩子嘛打一打闹一闹,说不定哪天又会突然变好。如果强行插手,反而会加深两方之间的裂痕,也会让小美小天他们觉得更加没有面子。

    他只是看着自己的徒弟:“这种事你就不要去跟他们搅和了,万一打到你……”

    夏夏小小声道:“小美小天都会保护我,而且、而且也没有人打我……”

    因为这小丫头没什么存在感?还是因为她太弱了,别人不好意思欺负她?

    刘桑叹一口气。自己的女徒弟,他当然不喜欢她跟着那些小屁孩打来闹去,就像每一个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既不欺负别人,又不被人欺负一样,但现实是小孩子有小孩子自己的天地,管得太多,对小孩子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再说了。夏夏除了小美和小天,原本也就没有别的朋友,就算帮不上他们的忙。她也还是会喜欢跟着他们,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好。

    他想了想,笑道:“既然这样。这几天我先教你一些东西,让你可以帮上大家。”

    虽然不知道师父要教自己什么,但小女孩还是开心起来……

    *

    把《黄帝内经》默写下来,让夏夏背诵,夏季炎热,刘桑便到外头随便走走,散一散步。

    方走未久,却见一只火红小狐从枝上,化作美女扑了下来:“桑公子。”

    刘桑笑道:“你不在蟾宫待着,怎么又跑到这来?”

    胡翠儿道:“没事做啊!桑公子。我们去海上看rì出吧。”

    刘桑看看天sè,虽然已经天黑,但这么热的天气,确实也难以入睡,再看着她那满是期待的大眼睛。刘桑道:“好啊,不过我们带上小眉……”

    胡翠儿拉着他:“快点快点。”

    “等一下,我们带上小眉……”

    “桑公子,你来追我。”

    看着欢快的越跑越远的狐尾娘,无聊的少年叹一口气……把小眉也带上啊……

    不过想想,这些rì子好像也没怎么跟这只狐尾娘独处。难得她今夜这么开心,于是就追着她,两个人出了城,一路聊聊我我,搂搂抱抱,又在荒郊野外里滚啊滚,还打了好几架,各种姿势的打,然后一起在山崖上看了rì出,火红的太阳从海天一线上缓缓升起,铺尽红霞,自然是美丽得紧。

    狐尾娘幸福的偎在他的怀中:“桑公子,明天我们再来看rì出好不好?”

    少年说:“好啊,我们带上小眉一起来。”

    狐尾娘道:“好啊。”

    少年心中一阵狂喜。

    天亮后,胡翠儿回蟾宫去了,刘桑回到凝云城,方入侯府,却见墨眉提着天机棒,背着包裹行了出来。他大是错愕:“小眉,你要去哪里?”

    墨眉道:“桑哥哥,我想到羽城去一趟。”

    刘桑讶道:“兵荒马乱的,你去郢都做什么?”

    墨眉道:“只是去见见秦老爷子,小眉本就是墨门的人,既已回到和洲,自然要跟墨门联系一下。本来昨晚就要跟你说,结果去找你的时候,夏夏说你出门去了。”

    带着胡翠儿与小眉一同“看rì出”的大计,暂时无法完成也就算了,刘桑却真心不放心小眉一人上路,于是要陪她一起去。小眉心里暖暖的,却道:“你初回凝云城未久,姐姐还有许多事要你去做,更何况,小眉又不是第一次独自行走江湖,以前更险恶的地方也都走过,不过是去趟羽城而已,很快就会回来。”

    刘桑自然知道,以小眉的机jǐng,以及她手中的天机棒,寻常人也为难不到她,更何况身为墨者,她行走江湖确实也不是一rì两rì,但人这种动物,有的时候纯粹就是凭着感情用事,小眉现在是他的女人,他为她担心的地方自然更多,于是想着,干脆从蟾宫里派几名玄彩保护她。

    “别,”小眉忍不住笑道,“你把yīn阳家的人派出来保护墨家的弟子,这成何体统?况且姐姐也帮我开了勘合文书,一路经由官方驿站,方便得很。”

    刘桑想,小眉跟娘子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他其实很希望小眉离开墨门,这样就可以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只可惜他知道小眉是绝对不会肯的,小眉就是小眉,不管看上去多么怯弱,多么需要人保护,但她坚定的信念和主见,都是别人改变不了的。

    小眉搂着他来,轻轻的道:“桑哥哥,你放心就是,我很快就会回来。”

    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刘桑自然也就拿她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从兽园里要了一只英招,将她送出城去。

    *

    协助娘子处理完城中的一些政务。又带着夏夏出海,到了蟾宫,教了她yīn阳咒术的一些知识,然后把她交给含珠梦梦。四月使得知这女孩乃是大宫主的内弟子,自然隆重对待。

    将夏夏留在蟾宫,刘桑带着四名侍女回凝云城去,这四名侍女俱是他从一众女弟子中细选而出。论起年龄,与他相差不多。

    蟾宫里的女弟子,大多都是从几岁时便已被选入蟾宫。以前不是孤儿,就是穷苦人家的女儿,长大后。除了把蟾宫当作自己的家,也就没有其他亲人。

    这四名少女,在刘桑身边做的虽是丫鬟的事,但因为是大宫主身边的侍女,虽然名义上还不是内弟子,事实上却已等同于内弟子,若不是姿sè殊绝、天姿聪慧,是无法被选上的,就如上一任宫主天娇夫人,原本也是在更前一任的飞燕夫人身边做侍女。然后成为飞燕夫人的内弟子,被飞燕夫人着重培养,以极快的速度成为彩衣、玄彩、月使、双花,飞燕夫人一死,便理所当然的成为宫主。

    当然。以前的宫主莫不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而这位大宫主跟前几任大宫主,似乎差了许多,但她们已是发现,虽然论起实力,大宫主太过年轻。还比不得两位花主和四位月使大人,但单论“术数”和其它各种学识,大宫主竟是不输于任何一人,而yīn阳家的咒术对“术数”要求极高,对她们这些女弟子来说,在“术数”上打好基础才是最重要的事,在这一点上,跟着大宫主,所学到的东西远比跟着那些彩衣会多得多。

    这四位侍女,以前原本也有名字,不过刘桑还是给她们另外取了名字,分别叫作黛玉、宝钗、探chūn、惜chūn。

    黛玉等四位少女自然不知道这四个名字其实都是“抄袭”,只是觉得大宫主取的名字亦是好听。

    对于这些女弟子来说,在必要的时候,改换名字其实亦是常事,比如晋阶彩衣又或是被打成青衣,通常都会另换一个名字,就像霏月飘飘、银月玄玄等,在成为四月使之前都不叫这个名字,在蟾宫,除了四月使之外,彩衣与玄彩的名字中都不能有“月”和“珠”,众弟子自然更不用说。即便是像“黛玉”、“宝钗”这种较为华美的名字,一般来说,也只有彩衣以上才可以取,而一般的女弟子所用的名字都会更朴素与简单一样,通常都是什么儿什么妹的,比如chūn儿、夏儿、晴儿、雪妹之类,但内弟子又或是宫主、双花身边的侍女,由宫主和花主赐名,亦是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荣耀。

    带着黛玉、宝钗、惜chūn、探chūn四侍回到园中,小珠也在那里。

    小珠本是被他派去照顾小眉,不过小眉既已离去,她一时无事可做,于是就回到爷的身边,谁知爷又带了四个侍女回来。

    黛玉等四女是从三百多名女弟子中细选而出,自然一个个都是能干得很,小珠留在刘桑身边,一下子竟无事可做。

    虽说这丫鬟自从待在他身边后,也被培养得有些懒散,但真的发现自己的事儿全被别人做光,还是会觉得很不对劲儿。明明自己才是爷的贴身丫鬟的,这般下去,不要被扫地出门才好,于是,小珠可怜兮兮的看着附马爷:“爷,我做什么?”

    刘桑想了想,发现还真没什么可以让她做的,现在连洗澡穿衣都有黛玉她们照顾来着,于是道:“算了,你去帮我暖床吧。”

    小珠……僵。

    *

    回到凝云城的rì子,相对还是比较悠闲,毕竟只是军师将军,大多数时候只是出谋划策,具体的事务都是别人去做,而大的方针也不可能天天改。

    “东越霸王”薛钟的势力虽然还在扩大,对凝云城遥遥构成威胁,但凝云城也不可能主动出击,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提前作好准备罢了。

    海上贸易不时受到来历不明的海盗的sāo扰,但由于夏萦尘的归来,赵兀庚不再需要坐镇凝云城,于是亲领一批战船前往祖海,支援南宫魁元,单凭“海霸”在海上的威望,祖海的形势立时便好上许多。

    夏夏在刘桑和含珠梦梦的指导下,学了一些治愈与辅助xìng的咒术。yīn阳家的术法和咒法原本就是以易学为基础原理,这一方面恰好是她所长,而治愈与辅助术法并不需要冲在前头,也适合她略有些胆怯的xìng格。

    夏夏天xìng善良,不但自己这边的人会帮着消痛,看到他人挨打受伤时,也会帮忙。不管是小美、小天,还是小虫、小鸡,打起架来再狠。事后也还是会怕痛的,一时间,她成了菩萨一般的存在。虽然不是那种领军式的人物,但不管跟谁关系都好。

    而正如刘桑所想,一伙小孩子,不管怎么打闹,三天吵两天和,彼此熟稔起来,关系反而越来越好。

    “晃呆呆,就是那个明明没什么厉害却总爱往前冲,每次都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晃呆呆啦。”

    “那不是晃城守的孙子么?”

    夏夏抿着嘴儿道:“嗯,他现在被吴小鸡给诱拐了。整天跟着她来,小美气死了,大骂他是叛徒,不过他们那边也有好多个男孩子,现在天天围着小美转。小美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还有呢,小鸡的妹妹喜欢小天,不过小天不喜欢她……”

    喂喂,打打闹闹就好,你们不要给我早恋啊。

    现在的小孩子啊……

    刘桑心想,对这些小屁孩。管得太严固然不好,但完全放任却也不行,于是让夏夏跟小美和小天玩去,自己前去找娘子。

    在议事的主殿中找到夏萦尘,夏萦尘坐在案后,翻看文书,见他来到,略略的给了个询问的眼神。刘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夏萦尘沉吟道:“小学?”

    刘桑道:“跟扬洲不同,和洲以前从来没有小学,只有一些小侯学,唯有门阀世家的孩子才能进入。穷苦人家的孩子读不起私塾,就算读了书,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也很难改变命运,于是对自己孩子的教育并不关心,而一些世家子弟,就算不学无术,将来也可以占据高位,自然也毫无上进之心,几代下来,上位者多是酒囊饭袋,贫苦百姓看不到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仇富仇贵。所以我想开办小学,将一些有资质的孩子集中起来培养,成绩优秀的,不以家世而论,荐入官学。”

    又道:“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也是为了让祖岛的孩子尽快融入进来,同时为凝云城培养人才。和洲已是乱成一团,不管会不会改朝换代,旧有世家门阀的打破和洗牌都是必然,跟不上时代的,只会被时代所抛弃。就如扬洲的大齐王朝,已经开始举办科举,虽然还处于混乱阶段,但整个气象,比起死气沉沉的和洲已是完全不同,破而后立,在和洲这样的乱局中,人才的培养才是最重要的。”

    夏萦尘道:“这个理由太空泛了。”

    刘桑笑道:“其实就是把小天、小美,还有赵将军、吴将军等诸位将军的孩子圈起来养,省得他们在外面玩野掉。”

    夏萦尘道:“如果只是要把诸位将军和大人的孩子放在一起培养,那办一个官塾也就够了,你说的却是小学……”

    刘桑道:“不只是诸位将军和大人的孩子,就算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只要交上一定的学费,也可以进来,而学费只是象征xìng的征收。当然,家世不同,还是要区别对待,但至少能给所有孩子一个学习的机会。不只是凝云城内,便是周围诸城的孩子,只要是优秀的,也尽可选入。”虽然是一个墨家独显的世界,但世家门阀和等级制度的力量,仍然不可忽视,他自然不会蠢到真以为马上就可以建立一个所有孩子无论富贵贫贱,全都平平等等的学校。

    当然,他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一方面是因为凝云城现在真的不差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凝云城夏家分封未久,世家门阀在这里的影响力并不如何强大,而和洲又是乱成一团,许多门阀自身难保,变革乃是必然之事。在他的上一世,科举也是在隋唐时才开始出现,而随着科举的出现,门阀世家自然而然的就被打破。

    在这个时代,讲究“尚同、兼爱”的墨学影响力较大,原本也就更适合科举制度的产生,至少中兖洲、扬洲在这一方面都己有所作为,只是和洲偏于东隅,立国已有三百年,采用的始终是“世卿世禄”的等级制度,三百年下来,自然变得腐朽不堪。

    其实刘桑也是可以理解朝廷削藩的决心,不削藩,不变革,那就只能是等死,只可惜决心是一回事,做起来是另一回事,历朝历代,变法改革,都是不成功便成仁,不改革是等死,改革若是没有做好,那就是速死。

    夏萦尘沉吟道:“办小学容易,不过是钱的问题,但是讲师这一方面……”

    刘桑道:“和洲大乱,只要肯出钱礼聘,自然会有有学问的经师前来,而且也不需要着重于哪方哪面,小学里所教的,主要还是一些笼统的学说和基础的知识,天文、地理、墨学、筹算等方面,小眉回来后,可以请她来教,又或是让她帮我们请一些墨辩,应该并无问题,yīn阳、历法、术数等,蟾宫里找出几名彩衣就够了,另外娘子不要忘了,这里还有一位曾受究问学宫三迎四请的大经师在……”

    夏萦尘道:“哦?竟还有这么一人?倒是不记得了。”

    刘桑……败。

    夏萦尘道:“原本就是一件好事,既然你有这个想法,此事便交给你来做好了。”

    刘桑心想,虽然是件好事,但真要做起来也是挺烦人的,我就做个开头,然后交给飘姨、玄姨、菲姨、梦姨她们去做吧,反正她们闲着也是闲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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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排排坐,喝茶茶?

    与娘子讨论完毕,回到自己屋中,让黛玉、宝钗、探chūn、惜chūn四侍守在外头,刘桑躲在屋子里,取出旭rì灯和暗月晶进行研究。◎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旭rì灯焰光闪动,摸上去,便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传来,只是由于没有“心rì神咒”,就算知道它拥有打开通往“太乙界”的通道的作用,终究还是无法使用,只好先放在一边。

    拿起暗月晶,躺在床上,念出心月神咒。

    他早已研究过,通过暗月晶,让识魄进入月灵界后,身体会暂时处于无识无我的状态,就跟植物人一般,所以在进入之间,最好先躺得舒舒服服,免得醒来后血气麻痹。此外,安全也很重要,当然,这里原本就是侯府,又有四侍守在外头,问题不大,但是如果独自一人在荒郊野外,那最好不要使用,一不小心被野狼吃了都不知道。

    念出心月神咒后,灵魂仿佛被扭曲一般,回过神来,便已进入月灵界那无天无地,无rì无月的神秘空间。

    虽然知道巫灵界有着惊人的力量,金乌谷以此造出“扶桑大帝”,星门以此造出“二十八宿”,但是具体该如何使用,刘桑却是弄不清楚,而蟾宫在这方面的研究,似乎也远不如金乌谷和星门,甚至可以说是一事无成吧?

    飞在月灵界中,他在心中忖道:“就像这个身体,明明是用巫灵之气具现而成,真正的身体依旧留在床上,但感觉上。却像是真的一般。梦幻灵旗的‘变幻成真’,似乎也同样与巫灵之气有关。而身体也好,用梦幻灵旗变出来的兵器也好,全都是出于个人的‘意念’。”

    于是深吸一口气,试着通过想象,将自身的“意念”散发出去。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他的想象。周围的巫灵之气与他自身的魔神之力,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鸣,紧接着。身边的情景开始变化。他想象着这里便是蟾宫,月灵界中的yīn阳二气开始交感,二气化四气。四气化八气,最后竟然真的变出了一座蟾宫。

    他漫步在与现实中几乎完全相同的蟾宫里,心中大讶,在月灵界里聚气成形,竟然是如此简单的事?

    还有这些巫灵之气,与我体内魔神之力,这种奇妙的共鸣又是怎么回事?

    他却哪里知道,就算是在月灵界里,想要聚气成形,也没有这般简单。而他之所以能够“心想事成”。实是因为这种巫灵之气,与他体内的魔神之力有着同一个本源,而这种本源就是“初始之气”,又称“始气”。

    “初始之气”,乃是此世界得己存在的原因。正是由于始气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生生不息,这个世界才最终成形。

    只不过。对于凡人来说,始气是不可控的,所以上古之时,伏羲大帝聚天地之外的众多始气,造出巫灵界,巫灵界中的“巫灵之气”,便是介于“始气”与“yīn阳二气”之间的神秘介质,又或者说是“秩序化后的始气”。

    正如刘桑所看到的,巫灵界里存在着两种不同的气流,那就是最初始的yīn阳二气,此气上可造天,下可造地,中可造神,拥有鬼神莫测之机。

    而刘桑体内的魔神之力,本质上也是始气,却是最为混沌的始气。

    大荒之时,九大魔头发现那些巫祝造神的秘密,于是直接从混沌中汲取始气,亦即“混沌之力”,这种“混沌之力”让他们开始拥有几可与上古巫祝造出的神灵相匹敌的力量,号称“魔神”。但这种混沌之力是不可控的,于是这九大魔头,心智迷失,只以灭世为乐。

    而刘桑体内的魔丹,便是由上古魔神洪濛所拥有的魔神之力所炼成,这也是他一旦完全激活第四魂,魔神之力失控,就会开始变得yīn冷暴虐,连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的主要原因。而就算只是部分激活第四魂,隐藏在魔神之力中的混沌与黑暗,也会多少影响他的xìng格和心xìng。

    虽然如此,在多次尝试之后,他对魔神之力的cāo纵,已开始有些熟练。而月灵界中的巫灵之气,在本质上与魔神之力,其实还是一样的。

    就像玄术,乃是以自身五行与天地间的五行之气彼此交感,进而呼风唤雨,召水变火,在这个到处都是巫灵之气的地方,他以自身的魔神之力,与无处不在的巫灵之气互相交感,固而才能“美梦成真”,这一点,也只有他才能做到,其他人就算进了巫灵界,也绝对做不到这一步。

    刘桑对于自身体内“魔神之力”的来历所知有限,只是发现,就像在玄气的作用下,可以以人体五行cāo控天地五行,用出玄术一般,他借着魔神之力,竟然可以控制周围的巫灵之气,不由大是惊讶,并由此而隐隐猜到,自己体内的魔神之力与巫灵界中的巫灵之气,必定有着某种相似之处。

    惊喜之余,他又试着变出宫中的那些美少女,只是,虽然变了出来,但就像是网游里的那些NPC,一个个木木讷讷,没什么意思,他通过意念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做什么,但这样和木偶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再怎么“变幻成真”,这些也终究是幻而不是真。

    话又说回来,真真幻幻,原本也就难以分清,就像庄周梦蝶,谁也弄不清到底是庄周梦到蝴蝶,还是蝴蝶梦到庄周一般,就比如你坐在家中玩着电脑,你真能肯定你面前的电脑是真实存在的吗?你能够肯定你过往的记忆全都是真的?你能肯定在你身后叫你吃饭的父母也是真的?

    所有这一切,其实都是无法保证的。那我们究竟能够保证些什么?我们唯一能够保证的,大概只有我们自己,那就是……我思,故我在!

    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你看着电脑,但你无法保证你面前的电脑不是出自你的想象,你交着朋友。但你无法保证这个朋友在现实中真真正正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是的,所有的一切。你在一个叫做地球的星球上活着,但你从来无法保证这个星球真的存在,也许你只是被关在一个小小的牢房里。你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事务都是别人通过某种仪器强行灌输进去的,甚至连你的身体都有可能是假的,也许只是你的大脑被放在了某个容器里,上面插满了针线,你所知道的世界全都是虚构出来的。

    好了,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身边的一切?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但“你在怀疑”这件事本身却是不容置疑的。

    所以,真也好,幻也好。其实都并不重要,唯有思考本身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不懂思考的人,不过是一个NPC,一个懂得思考与质疑的人。哪怕他身处的是一个“骇客帝国”那般完全由网络虚构的世界,他也仍然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看着眼前这真真幻幻的景象,刘桑生出莫名的顿悟,然后深深的觉得……自己果然是一个无聊的人。

    会去想这样的问题,我真是吃饱了撑的……

    ***

    识魄从月灵界中回来,还过神时。看看窗外天sè,似乎并不如何的黑。将黛玉和宝钗叫了进来,问问时辰,黛玉道:“公子,不到亥时。”

    居然连亥时都不到?刘桑大讶。

    那一次,与小姨子一同进入月灵界,明明感觉没有进去多久,现实位面就已经过了大半天,这一次,感觉进去蛮久的,却原来才一个多时辰?月灵界里的时间流向,还真是无从捉摸。

    亥时自然也不算早,但对于如此炎热的夏天来说,还是难以入睡。

    于是他带着黛玉、宝钗、惜chūn、探chūn、小珠五个丫鬟,就在园中摆起瓜果点心。小珠早就知道附马爷这人,虽然有时喜欢捉弄人,其实好讲话得紧,黛玉等四女跟随在大宫主身边,初始时还有些拘束,但一来毕竟大家年纪都相差不多,二来大宫主是男子,她们是女子,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其实反而更容易相处。

    几人在这里说说笑笑,没过几下,夏召舞的丫鬟鸾儿来到这里,朝刘桑施礼道:“附马爷,二小姐听到这里有人声,知道附马未睡,让奴婢请附马去二小姐园中喝茶。”

    这一下,倒是让刘桑有些错愕。虽然天气炎热,但毕竟也不早了,召舞小姨子好端端的把他请去,这是做什么?

    刘桑心想,莫非长夜漫漫,她一个人也孤枕难眠?

    哇,召舞小姐,你真是太开放了……

    ***

    两座园子原本就隔得较近,穿过几个圆门便到了,刘桑来到夏召舞园中,见她正立在一棵杨柳树下,回过身来。

    此刻的夏召舞,穿的是一件浅绿sè的束胸长裙,裙头系在锁骨之间,肩上披着一件轻巧的半臂,就算是在月下,也能看到一小截晶莹的肌肤,以及往襟内悄然陷去的小小沟儿,胸脯处有些宽松,不像对襟襦衣和褙衣那般,能够勾勒出**大致的形状,但襦衣与褙衣,内里必定会衬着胸兜又或是抹胸、心衣之类的亵衣,而像这种与诃子无异,只是比当作亵衣来穿的诃子更厚一些的罩胸长裙,轻易的就能想象到内头的空旷,反而予人更多的遐想,甚至让人想要将手伸入内头,把握内中两只小白兔的真正形状。

    粉红sè的彩绦刚好系在胸下腹上的位置,既凸显出她良好的发育,又令身材显得更加的苗条,裙身一罩到底,只露出一小截足踝和粉红sè的绣花鞋。一阵清凉的夜风恰恰拂过,勒住长裙,无意间将她细长美腿与可爱翘臀的玲珑曲线勾勒了出来,而拥有敏锐感知力的刘桑由此而把握到……这丫头的裙子里头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穿。

    这样的穿着,其实并不如何奇怪。哪怕是在刘桑上一世,那在“现代人”想象中男女之防极严、女xìng穿着极为保守的古代,其实也只在宋朝之后,女xìng内穿连裆袄裤的风俗才开始普及,而且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儒家礼教的桎梏,在那些儒家理学名士的大力提倡和指责下,不得不尔。

    在唐朝以前。像这般不穿袄裤又或是穿一件开裆裤,只以长裙一罩到底的穿法,本是正常得很。尤其是像夏召舞这样的官家小姐又或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更是如此,而穷人家的女儿为了方便下田干活时。可以卷起裙子,倒是会穿连裆裤,这也是连裆裤又被称为穷裤的原因。

    只是,正常虽然正常,但像夏召舞这样的习武之人,却是很少不穿袄裤的,就算以前只修玄而不修武时,她都喜欢上窜下跳,冲来撞去,穿裙不穿裤。一不小心岂不就被人看光光?尤其是她经常喜欢把姐夫拿来练,虽然早就被姐夫看光光过,但也不能天天让他看啊?

    所以,大多数时候,她内里都有穿裤裤的。只不过这一次,大约是天气实在太热,再加上又是自己家中,洗浴之后,想着过几下就要睡了,也就懒得再穿上裤裤。却哪里想到只凭着一道夜风,姐夫就已经把握到她没穿裤裤的事实,从这一点来说……她的姐夫真是有够无聊的。

    其实刘桑也不是有意要关注这种事儿,只是因四魂八魄所带来的强大感知力,总是会让他掌握到一些其他人难以觉察到的细节,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男人对女孩子的这种事儿总是会特别注意的,他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

    意识到一向都有穿裤裤的小姨子,裙下竟是空空的,无聊少年竟生出一股想要把它掀开看个究竟的冲动,不过考虑到召舞小姨子可也不是好惹的,这种冲动只好强压下去。话又说回来,夜半三更……好吧,离三更还早着呢,穿成这个样子,把自己的姐夫叫出来,小姨子你想做什么?我可是一个文静又纯洁的男孩子,你要是真的想要,我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拒绝的哟。

    “姐夫!”夏召舞轻快的叫了一声。

    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再看看柳下的少女,刘桑嘿嘿笑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召舞小姐你想做什么?”

    如他所预料的,小姨子一脚就踢了过来。

    既然是早有所料,自然是轻易闪开,抽空低头看去,不够淑女的小姨子裙下露出一截白白秀秀的美腿。

    证实了她果然没有穿裤裤的猜想,无聊少年心满意足。

    文静的少女却没有意识到姐夫的“险恶用心”,小腿收回裙下,抿着嘴儿哼了一声。

    鸾儿与几名小丫环早已准备好竹席、矮案。刘桑坐了上去,夏召舞亦轻巧的踏上竹席,先将双手放于腿后,再往前跪坐,长裙夹于腿间。两人隔案正坐,刘桑看着案上茶具,奇怪的问:“你很喜欢喝茶么?”

    夏召舞道:“我又不是姐姐。”

    刘桑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喝茶,尤其是那种慢条斯理的功夫茶,于是道:“那就别喝茶了,就让她们上点瓜果,要不弄点小酒小菜。”

    这倒是正合召舞小姨子的意,像姐姐那般一个下午坐在那里,看着天气喝着慢茶,其实她也受不了,以前经常那样子陪着姐姐,只是觉得姐姐那种美丽的形象特别淑女特别文雅,她对姐姐从小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拜,自然喜欢学着姐姐,只不过文雅归文雅,改变不了那其实是受罪的事实,如果说以前她喜欢跟着姐姐慢慢喝茶,那现在都是姐姐怕她太疯太野,抓着她来。

    茶具撤下,换上小酒小菜。刘桑道:“干脆我们到屋檐上喝吧。”

    夏召舞道:“屋檐上?”

    刘桑往楼阁上头一指:“上面凉快,而且离月亮也近。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姐夫,对月成三人。”

    夏召舞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算啦,檐上确实凉快。”一手端酒一手端盘,身子一提,便要飞上去。

    刘桑兴奋地想,快点啊,快点啊。

    美少女却也想起自己没穿裤裤的事,压住身子,脸儿微红:“你先上去。”

    刘桑心想,可惜,可惜,话又说回来,召舞小姐,既然不穿裤裤,不是该换一件曲裾的裙子吗?就像那种喇叭花状,于腿弯处收窄,再慢慢放开的连体裙,也就不用担心走光的问题。话再说回来,喜欢蹦蹦跳跳的召舞小姨子,到底有没有那样的裙子?

    刘桑举起酒案,跃到檐上,试着把案子横放在长长的檐顶上,四腿居然刚好立在两边斜斜往下的瓦片上。扭头看去,美少女也跃了上来,因为一手端盘,一手端酒,不敢跳得太高,生怕落下时裙脚翻起,于是先点着柳树的枝头,再借势飘了上来。

    一轮明月挂在头顶,两人隔着横案,并排坐在檐上。微风吹过,美少女将裙摆夹在紧紧并拢的腿间,虽然如此,仍是不免露出jīng巧好看的足踝。

    两人喝酒聊天,有说有笑。

    檐下,小珠来到这里,想看看附马爷是否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她,却没有看到人,鸾儿往上头指了指,小珠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明月当空,虫语花香,少男少女聊得不亦乐乎。

    园中原本就有鸾儿在那,又有一些小丫环打下手,自然用不到小珠。小珠也就没有打扰附马爷,只是离去的时候,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看坐在檐上的、男才女貌的两个人,心中生起古怪的念头。

    这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跟大小姐比起来,附马爷跟二小姐,好像才是真正的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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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小姨子的少女情怀?

    刘桑与夏召舞坐在檐上,彼此聊天,不亦乐乎。◎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小珠觉得这两个人更加般配,其实并没有错,因为这两个人,一个非常非常的无聊,一个非常非常的文静。

    不知不觉聊到半夜,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虽然不是什么烈酒,只是清清淡淡的花酿,小姨子的脸蛋却也开始泛红。

    虽然小姨子似乎完全没有那样的意识,但刘桑还是多少要注意些男女之防,姐夫和小姨子两个喝着花酒聊到半夜,传出去成何体统?

    刘桑道:“召舞,你把我叫来,有没什么别的事要说?”

    美少女睁着大大的眼睛,红红的脸蛋宛若红红的苹果,好想让人咬上一口:“别的事?”紧接着却是左手上翻,右手握拳往左手一打:“哎呀!”

    刘桑手撑脸颊……果然她自己都忘了。

    就算现在聊得起劲,但小姨子一开始把他找来,肯定是别有目的的,因为她原本是找他来“喝茶”,就算再怎么无聊,她也不会想到在这样花好月圆的晚上,把姐夫找来喝茶,她自己都不喜欢喝茶的说。只是,开始时虽然另有目的,但聊到现在,她早就忘了为什么要把他叫来,结果还得他来提醒。

    “姐夫,”美少女叫道,“你帮我做一件事。”

    刘桑问:“什么事儿?”

    夏召舞道:“姐夫,白天晃老将军在城外点兵。是不是要打仗了?你让姐姐……”

    刘桑道:“别做梦了,娘子怎么也不会把你派出去的。”

    夏召舞叫道:“所以才要叫你帮忙啊,你是军师,你说的话,姐姐肯定会听。”

    刘桑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打仗可不是好玩的,你姐姐那么厉害,都不亲自领兵。怎么可能把她自己的妹妹派出去?”

    夏召舞道:“你就帮我说说嘛。”

    刘桑道:“好吧。”

    夏召舞一喜。

    刘桑却又道:“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先帮我想一个把你派出去领兵打仗的理由。”

    夏召舞滞了一滞,嘀咕道:“我要想得出。还要你这军师做什么?”又小小声问:“姐夫,你会不会去?”

    刘桑道:“我真有去,找个理由把你带上还有可能。但这一次,晃老将军是去打头阵的,而且一路隐蔽,还要在山林时躲藏十天半月,原本就不适合让你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子跟去。”

    夏召舞抿着嘴:“千娇百媚个头,你这是夸我还是笑话我啊?”

    刘桑笑道:“但你怎会好好的想到要去打仗?”

    夏召舞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要行走江湖嘛,姐姐不让,我去打仗嘛,姐姐也不让。那我修什么玄,学什么武啊?学了一身本领,天天在家待着,我还不如去学琴棋书画算了……”

    刘桑道:“琴棋书画?闷死你。”

    夏召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的本事又不比别人差……”

    刘桑道:“这话跟你姐说去。”他自然知道。娘子是绝不可能把她妹妹派到前线去的。

    虽然正如小姨子所说,其实也没有必要太过担心,召舞小姨子原本就是灵巫山月夫人的弟子,虽然不能跟娘子相比,但一身玄术,在年轻人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现在更是玄武双修,又开始修习上霄飞廉法,就算遇上宗师级的高手,也绝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而且和洲又不像绝翼洲,在绝翼洲,如扶桑十二魔、星门四星主、血城城主及其座下,无一不是宗师级的人物,这还是他们撞上的,他们没有遇上的还不知有多少,更何况还出了一个大宗师。而和洲,比较出名的宗师级人物也就那么二十多个,其中还包括像定北侯、稚羽公这样的地方霸主,虽然可能藏有一些不出名的高手,但想来也不会太多,更不可能走到哪里都能撞死几个。

    但是打仗不同于比武,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哪怕是大宗师,陷身于千军万兵之中,都难以脱身,而一般的宗师级高手,运气不好时,几名准宗师级杀手就可解决,在那样的战场上,武技再强,也难以挡住四面八方的冷箭。

    刘桑沉吟道:“若是让炫雨梅花又或四位月使保护你,娘子应该会放心,不过yīn阳家是诸子百家之一,蟾宫更是江湖门派,一旦牵涉进这样的诸侯乱战之中……”

    美少女小小声的道:“不要,我自己会保护好自己。”

    刘桑笑道:“就算这样,也没必要跟着晃老将军去,我不是说了么?老将军只是去打头阵……”

    美少女声音更加的小:“可人家想去嘛。”

    刘桑疑惑看去,明月下,小姨子两只小手夹在腿间,竟然有些扭捏,这种神态怎么都无法想象会出现在一向开开朗朗的她身上,他忍不住问道:“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想去?”

    夏召舞定在那里,两个酒窝浮起,脸蛋更是憋得通红。已近半夜,夜风大了许多,刮着她本就单薄的衣裳,秀发飞舞,胸前的美妙凸起也被勒出了诱人的形状。

    夏夜的风本就清凉,越吹反而越有感觉,不过小姨子却似乎被吹得更加的热了,以至于连脖子都开始红了。

    好一会儿,她才扭着身子,难为情的看向一旁:“姐夫,我告诉你,你、你不要去跟别人说。”

    刘桑道:“好,我不说。”

    美少女脸都红透了:“人家、人家有喜欢的人了。”

    *

    人家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了……

    的人了……

    人了……

    了……

    刘桑怔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这丫头恋爱了?

    他试着琢磨琢磨。这丫头有喜欢的人,跟她非得跑到前线打仗有什么关系,一时却是想不起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次跟着晃老将军出兵的人里,有一个是她喜欢的,她想要跟那个人在一起。

    但是回想一下。他却又想不起这些rì子,小姨子跟军中的哪个青年走得比较近。难道不是青年,而是老头?不会就是晃老将军吧?他可是连孙子都有的。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

    不管怎么想。他都猜不出被这丫头喜欢上的,是军中的哪个人物,军中自然也有一些青年才俊。但小姨子可是郡主,真要有哪个人跟她走得很近,身为军师将军的他不可能察觉不到,难道他们两人并没有“走得很近”,纯粹是这丫头在暗恋对方?看这丫头扭扭捏捏的样子,还真是很有可能。

    念头转了一转,却又想到,她说的不会是我吧?

    仔细一分析,当然是不可能的。以这丫头的xìng子,真要是喜欢他。要么就放开嗓子大声说“我喜欢你”,要么就难为情到极点,根本不敢跟他说,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把他当作亲人又或是知心好友。让他分担一下她的少女心事。更何况,真要是他,她就更没有必要随军出征了,虽然这一次的作战计划全都是出自他的安排,但他自己却是留在后方。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刘桑只好问:“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小姨子鸵鸟一般低下头去。脑袋压在腿上,脸都不敢让他看到,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在哼:“是森大哥……”

    无聊少年手肘支着木案,单手撑颊……森大哥、森大哥……那不就是我吗?

    一向刁蛮霸道的召舞小姨子也会害羞成这个样子,让刘桑极是好笑,只是召舞小姐喜欢的居然是另一个自己,心里涌起一丝得意感的同时,却也有些头疼。

    这种情况要如何处理?“森大哥”只是他伪装出来的一个虚假人物,他也不可能一直伪装下去,用一个虚假人物去欺骗怀chūn少女的感情,怎么想都是一种犯罪,虽然骨子里也觉得这其实是一件蛮好玩的事,但这个少女可是他的小姨子,如果她最终发现她所爱上的是一个从来就不存在的人物,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失望?

    夏召舞没有听到他说话,以为他还在想着“森大哥”是谁,于是低低的道:“就是那个好几次帮了我,总是戴着面具的怪人。”

    刘桑道:“你不也没见过他几次吗?”

    夏召舞小小声的道:“嗯。”

    刘桑道:“而且你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夏召舞道:“嗯。”

    刘桑道:“这样也喜欢他。”

    夏召舞道:“嗯。”

    刘桑叹一口气……看来是真的喜欢了。

    话又说回来,女孩子有的时候确实是一种奇妙的动物,不能用常理来考虑。

    夏召舞慢慢的道:“虽然也只见过几次,但每一次,他都在我有危险的时候出来,他一直都在保护我。虽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我能够看到他的眼睛,他是真的关心我的。”

    因为你是我小姨子嘛,而且是平rì里打打闹闹,像亲人一般的小姨子,怎么可能不关心你,不保护你?

    又想着,像她这个岁数的女孩子好像都喜欢酷酷的男人,自己扮成“森大哥”的时候,是不是太酷,太拉风了点?

    忍不住又想起那个时候,自己被玄捕门的天捕和二豹三虎围住,娘子不顾一切挡在他的面前,相信他,保护他时的情景,虽然只是一个早已过去的情景,但就算现在回想起来,也都有一种莫名的温馨。自己一个大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召舞连着几次都是在最危险的时候被人关心着、保护着,会喜欢上“森大哥”其实也是正常的吧?

    更何况这丫头表面看上去虽然又傲娇又野蛮,但从她对娘子的崇拜和依赖就可以看出。在骨子里,她喜欢的就是那种比她更加强大,可以保护她、让她依赖的人,“森大哥”正好满足了这一点。

    静了一会,他又忍不住问道:“但这跟你要上前线有什么关系?”

    美少女小手夹在腿间,螓首触着膝头:“这些rì子,我很想再见到森大哥。有时跑到郊外去喊他,但他总是不出来,我知道他在绝冀洲时。跟尤幽虚交过手,却不知道他有没有事儿,反正……就是很想再见一见他。”

    刘桑脑袋中电光一闪。没好气的道:“他每次都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出现,所以就想跑到前线去,让自己陷身在危险里,想着这样说不定就能见到他?”

    “不是的?”小姨子蓦的抬起头来,急急的想要辩解,却又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见到森大哥,跟跑到前线打仗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这样子,也许就能够见到那个人。现在被姐夫突然说破,一下子又慌张起来。

    脑袋不由又埋了下去:“姐夫……我是不是很任xìng?”

    刘桑道:“非常非常的任xìng。”

    “我、我想也是呢,”小姨子双手横在膝上,跟鸵鸟一般,“那、那这件事就算了。”

    刘桑教训道:“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那就更不能让他担心,而且你这样子,我和你姐姐也会担心的。”

    “对不起……姐夫……”

    月上中天,夜风柔和。看着在檐上落寞神伤的小姨子,刘桑轻叹一声:“你就那么想见他?”

    小姨子小小小小声的道:“嗯。”

    刘桑想了想,道:“要是这样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美少女知道姐夫头脑一向比自己好用,于是欣喜的抬起头来看着他。刘桑道:“如果他真的关心你,又是真的一直都在暗地里保护你,那明天早上,我们就这般这般……”

    夏召舞睁大眼睛:“这样真的能成?”

    刘桑道:“如果他真的关心你的话,他肯定会出现的,但要是他不出现,说明他根本就不关心你,那你也就没必要喜欢那样一个人……”是不是应该让她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夏召舞看向一旁:“如果他没来,也许、也许他还没有回和洲,也许他跟尤幽虚打斗时受了伤,也许……”

    刘桑头疼……事情都还没发生,她就已经为“森大哥”找好借口了,看来她真的是喜欢另一个自己。

    叹一口气,他往檐下跳去:“那就说好了,明天早上在东郊见,你也早点睡,睡眠不好,万一你的森大哥明天真的出现,看到你一副熊猫眼,说不定就被你吓跑了。”

    “嗯,”身后传来美少女满是感激的声音,“姐夫……”

    刘桑道:“啥事?”

    “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刘桑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谁让我是你姐夫呢?”

    离开园子,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回到自己房中,黛玉、宝钗、惜chūn、探chūn四女早已等在那里,没让她们服侍更衣,只是让她们都去睡去,刘桑立在窗口,想了一想,从床头被下找出一个薄薄的半成品面具。

    小眉帮他做的那个,在绝冀洲时就被忧忧给烧了,因为仍然可能会用到,所以本打算自己再做一个,只是还没做好。

    取出一柄锐利的刀子,他开始赶制起来……

    第二天,一大清早,凝云城东郊,山坡之上,一个少年与一个少女相对而立。

    少女双手插腰,哼了一声:“姐夫,一大清早,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少年怒哼一声:“夏召舞,你这几天天天针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女冷笑道:“谁针对你了?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姑娘针对?”

    少年恨声道:“你在娘子面前说我坏话,说我跟黛玉她们不清不楚……”

    少女亦叫道:“你还不是在他们面前天天说我刁蛮没用?”

    少年大声嘲弄:“你还用人说么?”

    两人互相对骂,一个个怒不可遏,最后大打出手。虽然一个是无聊的少年,一个是文静的少女,但打起架来一点也不含糊,玄术冲撞玄术,劲气冲撞劲气。少年虽然气得发狂,不过少女显然更胜一筹。

    打到后来,少年眼看要输,往旁边一退,少女得势不饶人,疾冲而上,却听“啪”的一声,一个兽夹突然窜起,夹在她的腿上。少女惨哼一声,栽在地上:“你、你弄陷阱……”

    少年显然就是许多小说里都会出现的嚣张反派,哈哈大笑:“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笨么?”冲上去一腿,把美少女踢得滚下坡去。

    美少女滚到坡下,痛得虾子一般蜷缩:“姐夫,我的脚,我的脚断了……”

    少年冷笑道:“活该。”竟然就这般把她弃之不顾,任由她自生自灭,飘然离去。

    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计划”,如果那个“森大哥”真的像美少女说的那样,关心她,照顾她,时时的在背后保护着她,那么,看到她孤独一人,受伤倒在那里,肯定就会出现。

    那他究竟会出现吗?不会出现吗?会出现吗?不会出现吗?

    会不会出现暂时还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对活宝般的姐夫和小姨子……真的是有够无聊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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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魂启临介绍:
这是一个秦始皇因服食不死仙药而长生不死的世界里的故事。
体内拥有魔魂的主角在跨越九百年的穿越中,撞倒了比武招亲的绝世美女,随之而来的,是怎样一场轰轰烈烈的传奇?
女娲补天,大禹救世,九州崩裂,秦皇不死,这一连串事件的背后,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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