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海上魔音
夏萦尘闭关后,刘桑利用“军师将军”的一点小小权力,将城里的许多工匠和铸剑师、铁匠召集在一起,又在城外找了个地方大建高炉,运了许多砂子、石头,至于他到底在搞些什么,却是谁也弄不清楚。
跟他这上一世那个独尊儒术的古代不同,在这里,受重实用的墨家影响,对工艺这一块原本就较为重视,虽然他总是带着一群工匠往炉子里钻,但也没有人说他不务正事。
倒是夏召舞一直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在找借口,躲开她的“虐待”。
似这般过了半个月,刘桑便对那些工匠和高炉放手不管,让他们自己折腾,又开始去研究他的“自创功法”,而夏召舞又开始追着他到处跑。
两个人的追逐打闹简直成了侯府每天必不可少的风景,以致于开始有人觉得,刘桑嫁给……咳,与凝云公主成亲也许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他跟他的小姨子才是天生一对?
那天下午,夏召舞又在追着刘桑到处跑,一名将领却骑着马从他们中间匆匆而过,赶去向流明侯禀报。
入府而不下马,见到郡主亦不施礼,两人立刻意识到必定是有重大事情发生,于是不再玩耍……咳,不再练武,一同赶了过去。
见到流明侯时,那名将领正在向流明侯禀报,他们一同听完,彼此对望。
刘桑道:“竟有这种怪事?我去看看。”
夏召舞叫道:“我也去。”
两人领了一队人马,策马奔出凝云城,直达海边渔村,许多渔民早已聚集在海滩上,议论纷纷。
刘桑赶了过去,只见到处都是尸体。
这些尸体俱是人身而鱼尾,换句话说,他们全是人鱼。
虽然大海深处住有人鱼的传说自古就有,老百姓也津津乐道,但以前其实真没有多少人见过,而这么多的人鱼残缺不全的被冲上岸,更是前所未有。
没过多久,城守晃嵩也带人赶到,几人检视之后,又互相商量,却只看出,这些人鱼似乎是死于某种怪物的嘶咬之下,但它们原本住于何处,又是什么样的怪物攻击它们,却是全无头绪。
无奈之下,晃嵩正要收队,忽地,远处有大雾涌来。
原本就是下午,如此浓雾凭空而现,给人的感觉极是怪异,众人纷纷后退。
大雾漫天盖地,却又停在海上,随着浪cháo时冲时退,一眼看去,白雾涌动,就像有许多妖魔在雾中挣扎。
晃嵩皱起眉头,村民与士兵头皮发麻。
连刘桑亦是紧紧盯着前方的浓雾,想着这到处是怎么回事?
雾中却有魔音传出,如幽如泣,似怨似哭。
刘桑眯着眼睛,怎么也无法将它看透。旁边有人向前走去,他扭头一看,却是夏召舞泪流满面地看着前方,似痴似迷,仿佛要这般走入雾中。
刘桑赶紧将她拉住。
夏召舞仿佛在梦呓一般:“娘……”
这丫头疯了?刘桑错愕地看着她。
浓雾随着浪cháo不断涌动,直到黄昏,才慢慢褪去。
那奇怪的魔音也随之消失。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面面相觑,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了?”刘桑担心地看向夏召舞。
美少女像是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哭过,赶紧擦干泪水,又狠狠瞪了刘桑一眼。
刘桑翻个白眼!
夏召舞却又茫然地看着海面:“刚才那首曲子……我以前好像听过。”
刘桑道:“是你娘唱给你听的?”
夏召舞大惊:“你怎么知道?”
刘桑继续翻白眼……你刚才连“娘”都叫出来了。
“不要做这种鬼脸!”美少女将手一指,沙土卷起,化作巨石轰了过去。
刘桑早有准备,就地一滚,躲了开来。
“不要跑!”夏召舞又开始追杀……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最终,那些人鱼尸体都在士兵与渔民的配合下,全都埋葬。
海边的渔民却已是惊魂不安,正因为弄不清反生了什么事,于是各种流言层出不穷,或说妖魔,或说鬼怪。
无奈之下,晃嵩又留了一名将领、百名士兵守在这里。
回城路上,刘桑旁敲侧击,得知小姨子对那首魔曲的记忆,也仅仅只限于“印象”。记忆中这是她母亲在她睡觉时,经常为她哼的曲儿。
刘桑却又觉得奇怪:“你才一岁多时,岳母大人不就已经去世了么?”
夏召舞道:“是啊。”
刘桑没好气地道:“那你怎么记得她哼过什么曲子?”除非你是神童,不过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神童。
夏召舞点着脸颊,沉思良久,道:“虽然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但这首曲子我却好像一直到三四岁时都有听到。现在想来,娘亲死后,只怕都是姐姐在那里唱着。”
刘桑一想,这样子倒是说得过去。
不过要是这样的话,刚才那奇怪的音乐,岂不表示娘子也会唱?
可惜娘子入山闭关去了,要不然倒可以找她问问。
***
回到侯府,天sè已晚。
吃完晚饭后,刘桑独自一人在后花园中修炼功法。
经过这段时间的琢磨,他对自己的“御气逍遥法”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
事实上,在从郢都回凝云城的路上,夏萦尘便与他详细谈过,并充分肯定了他的思路,让他有了更多的自信。
在郢都的那天晚上,夏萦尘便是仗着他对庄子《逍遥游》“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的领悟,对上早已踏入宗师境界的炫雨梅花,在关键时刻突破自身,最终撑了过来。
他盘膝坐在那里,将一支重剑放在自己腿上。
这支剑既重且大,隐隐有雷光显现,正是天地五剑中的雷剑。
“雷侠”禽尤死后,这支剑便落在夏萦尘手中,夏萦尘本要将它还给墨眉,但墨眉并不想要它。对于墨眉来说,天地五剑最初虽然是由墨家为始皇帝而铸,但并不能算是墨家的东西,她父亲已死,雷剑便是无主之物,并不因为她是雷侠的女儿,这支剑便归她所有。
墨眉身为墨者,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不想要,别人也无法强塞给她,夏萦尘也只好作罢,只是夏萦尘自己已经有了雪剑,于是前些rì子,便将雷剑给了刘桑。
只可惜墨眉虽是雷侠的女儿,但她并不会九天应元法,否则刘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找到她来,向她请教。
虽然拥有雷剑,不过刘桑其实并不打算练剑。
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jīng气在体内快速转动,以某种奇怪的韵律互相转化。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先天者,儒家曰“易”,道家曰“道”,yīn阳家曰“yīn阳”,万象皆由之而生。
刘桑要练的,既非武学之劲气,又非仙术之玄气,而是这股“先天”之气,借“天地之正气”,玄武双修,不束缚于气血,不拘泥于五行。
jīng气化作一股全新的气流,在他体内慢慢成形……
……
第140章 又见狐尾娘!
第二天上午,驻守渔村的士兵飞马来报,说海上又有大雾出现,魔音传出。
若是不把事情弄个清楚,渔民不敢再出海打渔是小,各种流言是大。
刘桑与夏召舞一同赶出城外,只是方自快到城门,刘桑眼尖,发现有人在向他招手,干咳两声,道:“你们先走。”
夏召舞瞅他一眼:“你去做什么?”
刘桑捂着肚子:“肚子疼!”等夏召舞出了城门,这才把马拴在一旁,往另一边行去。
一个少女转了出来,嘻嘻地看着他:“桑公子!”
等在这里的居然是胡翠儿。
胡翠儿青衫绿裙,狐尾也已收入裙下,未露出来。
刘桑小声问:“翠儿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胡翠儿笑得跟花儿一般,也不管他乐不乐意,拉着他往旁边店里一钻,点了两碗豆腐花。两人隔案而坐,胡翠儿双手托着下额,眯着水灵灵的眼睛:“桑公子,这么久不见,你有没想我?”
喂,用得着问得这么直接嘛?
就算你是狐狸,可也是母狐狸啊。
不过这狐尾娘一向就喜欢捉弄人,刘桑也未在意,应付了事地道:“有,有。”开始吃豆腐花。
狐尾娘却把凳子一般,坐他旁边,与他一起吃,刘桑往边上坐一点,她就往他挤一点。刘桑问:“你不吃豆腐花么?”
狐尾娘红着脸儿,搂住他的胳膊,侧对着他,嘟着可爱的嘴儿:“你喂我。”
喂喂,男女授受不亲……不是,人狐授受不亲啊……
胡翠儿原本就是在狐族选美大会“美月”上获得公主头衔的狐族美女,可爱而又娇美,再加上有狐女天然的魅术加乘,实不比夏萦尘逊sè多少。刘桑的胳膊被她搂着,那饱满而火辣的胸脯隔着衣裳紧贴着他的手臂,嘟起嘴来,面靥如花,简直是在诱惑刘桑亲她。
刘桑实不曾跟一个女子这般亲近,一颗心不由得砰砰乱跳,舀了一勺豆腐花,向她喂去。
胡翠儿却轻贴着他的手臂,轻轻滑动身子,往他的嘴亲来。
非礼啊!刘桑既不是觉得香艳,也没有觉得幸运,而是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呼”的一声,身后有什么东西向他飞来。
刘桑早有所备,身子一滑,躲了开来。一把凳子轰在桌上,直震得豆花乱飞。
而那明显存了害人之心的狐女,早已经闪得远了。
“你们两个做什么?”一个美少女双手插腰立在门口,恶狠狠地看着他们,又大吼一声:“胡翠儿,离我姐夫远点。”
来的居然是夏召舞!
胡翠儿身子一闪,继续搂着刘桑胳膊,幸福地靠在他的胸膛,娇笑道:“我和你姐夫有正事要谈,你个小丫头片子不要多事。”
夏召舞大怒:“你们两个yín贼。”手一招,桌椅乱飞,全都撞了过去。
“不关我事啊。”刘桑到处乱逃。
胡翠儿居然抱着他的胳膊不放,身子都被他带得飘起。
“还敢说不关你的事?”夏召舞气极怒极,“姐姐一不在,你就在这里偷腥,什么人不好偷,偷这个臭狐狸……”
“你的意思是我偷其他人就可以了?早说嘛……”
“去死去死去死!”夏召舞桌子椅子继续砸。
“你姐夫就算偷人,也有你姐姐管着,关你什么事了?”胡翠儿不搂胳膊了,改搂刘桑脖子,居然还朝夏召舞眨眼,“啊,我知道了,你是在吃醋。”
“我吃醋?我吃他的醋?”夏召舞双手插腰,哈哈两声,“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胡翠儿道:“啊,是了,你是他的小姨子。”
夏召舞哼了一声:“本来就是。”
胡翠儿道:“还是故意在野外洗澡,让姐夫闯进去把你看光光的小姨子。”
夏召舞僵了一僵,恶狠狠地瞪着刘桑:“谁、告、诉、她、的?”
拜托啊,那个时候她就在附近,我被雷兽追时都还抱着她,虽然那时候她变成了小狐狸……你难道没看到?
刘桑赶紧开口,准备解释。
胡翠儿却是整个人都挂他身上,抢先道:“当然是你姐夫说的,他说从来就没见过身材那么差的丫头……”
“去死!!!”夏召舞大吼一声,双手一举,玄气卷过,整个店铺都砸了下来,把倒霉的少年和娇媚的狐狸埋了进去。
“全都给我去死!”她娇躯笔直,气鼓鼓地转身就走,不想再看到这对狗男女。
刘桑从碎木堆里钻出,右手撑着残破的半张桌子,左手敲着桌面。
狐尾娘居然还挂在他的身上,在他耳边嘻嘻笑道:“桑公子,好不好玩?”
一、点、都、不、好、玩!
旁边又钻出一个脑袋,嚎啕大哭:“我的店哟!!!!”
***
刘桑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胡翠儿在他身后搓着衣角,委委屈屈地跟着。
刘桑叹一口气,回过头来:“翠儿姑娘,你……”
狐尾娘开心地抓住他来:“你叫奴家翠儿就可以了。”
表情不要变得这么快好不好?
刘桑发现自己拿这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
“桑公子好像越混越好了,”狐尾娘掩嘴窃笑,“奴家本以为,召舞那丫头肯定会用扫把把你从侯府轰出去。”
差一点!
还不是你害的?
“还有呢,”狐尾娘双手抱在饱满的酥胸前,眼冒星星,“桑公子受究问学宫三迎四请,谈美论画之事,都已经传遍了和洲,人家都说,桑公子乃是和洲的第一画师,现在桑公子你的画,可是惹得人人效仿,一画千金都不为过。”
我说……那是我的事……你这么幸福做什么?
刘桑问:“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狐尾娘蒙着脸,摇来摇去:“奴家、奴家就是来看看桑公子。”
刘桑掉头就走。
“桑公子,等等我!”胡翠儿在他身后追。
刘桑跑到城门处,一跃上马,胡翠儿居然身子一翻,坐到他的身后。
城门的将士全都在看着他们这位附马,和跟附马如此亲昵的娇媚女子。
刘桑绷着脸,却也是毫无办法,只得策马冲了出去,途中狐女又各种搞怪,让他很想把这姑娘拖下来狠狠打屁股。
似这般拖拖拉拉,终于来到海边渔村,却发现这里乱成一团。浓雾早已消散,魔音也不可闻,到处都是积水,渔民与士兵乱成一团。
他赶紧冲过去:“出了什么事?”
“郡公主,”一名副将冷汗直流,“刚才海水冲上来,将郡公主卷下去了。”
召舞?刘桑大惊失sè。
……
第141章 嬴鱼与乖龙
夏召舞被海水卷走了?
刘桑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身边将士逼着那些会水的渔民出人出船,前去寻找,却没有人能够找到,而他们也不敢离得太远,人人都在传说,那些浓雾乃是海上的蜃怪吐出的气息,蜃怪就藏在里头,进入雾中的人这一辈子都无法再回来。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的耗去,刘桑一咬牙,往前一冲,身子一纵,跃入海中。
“附马?!”那些将士大吃一惊,郡公主被海水卷走,只怕已是凶多吉少,要是连附马都出事,他们如何承担得起?
然而刘桑冲得太快,已是无人能将他拉住。
刘桑并不是个楞头青,他之所以敢冲入海中,并不是为了找死。
龙蛇八术中有一术名为“遁海鲤游术”,便是一种可以利用水脉在海中来去的奇术。
龙蛇八术,旋云龙腾术可以腾空,破地鼠钻术可以钻地,窃风兔视术可以听风,爆影蛇袭术可以借影,而遁海鲤游术可以遁水。
法是法,术是术,刘桑还在练九转天仙正易法时,并无法使用龙蛇八术,每次使用都是在利用第四魂激发魔神之力的时候。然而现在,他抛开外象,直达术法本源的“御气逍遥法”已有小成,而对魔神之力也有了更多的了解,此刻,他将小部分魔神之力引出,化作被他称为“逍遥真气”的全新jīng气,就算不激活第四魂,也已可以从容用出龙蛇八术。
借着水脉,他在海底四处搜寻,却无法找到夏召舞。
直至喘不过气来,他不得不浮出海面,喘了几个气,又往海里一扎。
他想着,近海处有那些渔民搜寻,于是往更深处游,只是大海茫茫,要想找到落海少女,谈何容易?
正当他心中焦急的时候,仿佛听到有人在向他呼唤,他错愕回头,居然又看到了胡翠儿。
胡翠儿骑着一只长着翅膀的怪鱼向他游来,人与鱼都被大大的水泡包着。
见她在向自己招手,刘桑于是游了过去,进入水泡,试着呼吸一下,居然毫无阻滞。胡翠儿道:“桑公子,我们一起找。”把他拉上鱼背。
刘桑坐在她的身后,面无表情。
胡翠儿跨坐在飞鱼之上,飞鱼振翅,裹着水泡“飞”在海底。周围鱼虾嬉戏,光影千幻,海底世界多姿多彩,流幻着各式各样的神秘sè彩。
飞鱼越游越远,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无法再往前行。前方是一条截断海水的奇怪河流,无数粗沙随着暗流涌动,而海水则被某种力量带着向两侧流动,无法冲入流沙。
刘桑知道,这个就是娘子和其他人提到过的流沙河,自神洲崩裂后,这种流沙河在外海到处出现,至于它们到底从何而来,却是没人能够弄个明白。
飞鱼往上浮去,浮出海面。刘桑抬头看去,rì头已落,月朗星稀,粼粼的月光在周围晃动,有若画境一般。
胡翠儿回过头来,歉意地道:“对不起,桑公子,没能找到召舞妹子……呀。”
刘桑一把把她抓起,将她横按在自己腿上,掀开她的绿裙,露出摇动的狐尾和香香嫩嫩的翘臀,然后啪、啪、啪……狠狠打她屁股。
狐尾娘痛得惨哼。
刘桑面无表情:“你把召舞弄哪去了?”
狐尾娘趴他腿上,揉着发肿的臀部:“55555……”
刘桑瞪她:“快说。”
“又不关奴家的事,”狐尾娘嘀咕,“是那些人鱼把她请去,帮忙做一件事儿,做完后就会把她送回来。”
这姑娘果然一早就知道内情,也不早点说出来,让自己白担心!刘桑恨恨地想。
狐尾娘摸着香臀:“好疼……桑公子一点都不知道体贴人。”
你这是活该,看你还敢不敢作怪。
胡翠儿娇羞道:“你、你还不帮人家揉揉?”
啊?刘桑发怔。
“快点嘛……”她居然还撒起娇来。
刘桑干咳一声,抬头看着星空,伸出手在她滑滑嫩嫩的香臀摸啊摸,那水一般滑腻的触感,给人的感觉极是美妙,若再往下摸一些,两片圆圆翘翘的臀.瓣紧紧贴合在一起,所形成的神秘缝儿在手心滑动,更是异样的刺激。
狐尾娘偎在他的怀中,幸福地摇着毛茸茸的尾巴!
刘桑想,她应该只是在捉弄我吧?
虽然这般想着,却是舍不得放手……
***
飞鱼浮在海面上,发出鹦鹉般的动听声音。
胡翠儿告诉刘桑,这有翼之鱼唤作嬴鱼,卵生于奎山,沿蒙水而下,在海中成长,非常少见。
刘桑问她,那些人鱼把夏召舞带去哪里?
胡翠儿道:“其实他们要找的本是你家娘子,不过你家娘子不在城中,只好找召舞。”
刘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翠儿道:“你可知道,从这里到扬洲,隔着两条流沙河?流沙河之间的海底深处,有一座鲛宫,里面住着许多人鱼。当年的凝云公主‘紫凤’夏凝,曾为鲛宫设置结界,让鲛宫免受外敌入侵,然而现在,结界已是变得微弱,许多妖魔虎视眈眈,要想恢复结界,需要用到‘紫凤’的嫡亲之血,而且必须是女子。这件事你娘子应该是知道的,海上大雾,雾中仙音,都是鲛族发出的请求,但是时机好像有些不对,知道这件事的萦尘姐姐不在家中,而召舞小妹却不知道这件事,偏偏鲛宫发生了一些意外,那些人鱼急不可待,只好把召舞‘请’了去。”
刘桑又问:“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胡翠儿道:“此处的鲛族与我青丘的狐族原本就有来往,更重要的是,我族与扬洲、楚洲的生意来往都要通过鲛宫,没有那些鲛人帮忙,我们就无法从海路穿过这两条流沙河,损失极大。”
刘桑心中一动……要是这样的话,让召舞给那些鲛人一些恩情,对凝云城发展海上贸易似乎也有好处。
正要说话,胡翠儿忽地叫道:“桑公子,你看?”
刘桑定睛看去,却见流沙河上,一个男子正飞奔而来。
流沙河里流动的也不知是什么水,遇木即沉,唯有那无数沙粒被水流冲带着,流动不休,这人却强行提气,在流沙河上纵跃如梭。看到他那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妙不可言的纵提之术,刘桑不由动容,此人的身手,几乎已到了“苍龙”段我我和“袭玉琼花”敖夫人那般境界。
那男子飞纵而来,洒下一路鲜血,血水落在流沙之上,被流沙冲滚,好不容易越过流沙河,便已无力支持,落入水中,溅起水花。
这人如此身手,却在这茫茫大海之上,身受重伤,xìng命不保,让刘桑看着不忍,于是一个纵身,以“遁海鲤游术”将他拎起,跃回嬴鱼背上,低头看去,这人身上血水直流,已是昏迷。
远处却有一群拍着翅膀的蛇形怪物追着血腥,疾飞而来。
胡翠儿失声道:“乖龙?”
乖龙?那是什么?但不管它们是什么,若是连这显然已有宗师境界的男子都只能被它们追着,一路逃到这里,那他们显然也挡不住这些怪物。
胡翠儿赶紧拍了拍嬴鱼,嬴鱼却早已被那些乖龙吓到,身子一摇,裹着一层气泡沉入海中,疾游而去。
那些乖龙振翼追到这里,失了血气,在海面飞来飞去,又飞入海中,却未能找到它们想找的人,最后终于又飞了回去……
……
第142章 狐女厚脸皮(求收藏)
对于这片海域,胡翠儿显然极是了解。
嬴鱼带着他们飞入一片珊瑚林中,潜藏许久,才在一座珊瑚礁旁浮出水面。
刘桑将那男子放在礁石上,准备替他包扎伤口。
胡翠儿道:“桑公子,我们真的要救他么?”
刘桑道:“怎么说?”
胡翠儿道:“我们既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坏人,现在救了他,谁知他醒过来后会不会杀了我们?就算他不杀我们,我们又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若是没有好处,我们何必做得这么辛苦?”
刘桑直摇头:“你们狐族做事情,都是要讲好处的么?”
胡翠儿眨着水灵灵的眼睛:“没有好处的事还做,那不是傻子么?”
刘桑道:“好吧,但我们可以反过来想,这个人身手如此了得,在江湖上必是有名之辈,我们与这个人无怨无仇,只有救命之恩,将他救活,他想来不至于害我们,若是有心报恩,我们还可以得到更多。这就像是赌博一般,而赢得好处的机率更大一些,是不?”
胡翠儿盯着这个人看个不停,忽地嫣然一笑:“桑公子,我们救他吧。”
刘桑讶道:“刚才你不是还说不要救?”
胡翠儿眯眯笑:“我只是猜到这个人是谁了。和洲外海,踏浪而行,天底下对得上号的人可是不多。再仔细一想,就算这人以怨报德,有桑公子在这儿,我们难道还用怕他?霸王鬼、无面鬼、‘苍龙’段我我、血狱门两大花主之一的袭玉琼花,可都是死在桑公子手中的。”
刘桑一僵:“段我我和袭玉琼花的事……你怎么知道?”
胡翠儿捧着脸摇动身子:“人家可是一直都在关注桑公子你的事儿,哪像你,这般的没良心。”
刘桑汗了一下,懒得再理她。
他原本也就打算救人,也没有问她这人是谁,开始进行救助,而胡翠儿也取出几粒丹石,给这人喂了下去。
这人本是伤得极重,幸好他自身功力深厚,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终于惊醒过来,一跃而起,直至看到周围并无危险,再盯着刘桑和胡翠儿,略一沉吟:“两位是……”
刘桑微笑:“昨晚我姐弟二人在海上游玩,见到阁下身受重伤,于是救到这里。”
“谁说是姐弟了?”胡翠儿捂着脸儿,“昨晚我们两人在海上偷情,阁下无端端跑来侵扰,好没礼貌。”
刘桑汗了一下。
我说,翠儿姑nǎinǎi……你别再作怪好不好?
那人长叹一声,道:“多谢!”
刘桑道:“举手之劳,客气,客气。”
胡翠儿道:“虽说是举手之劳,但人家说救命之恩大于天,赵岛主拿什么报答我们?”
“喂,”刘桑小声问,“你会不会太直接了?”
胡翠儿眯眯笑:“奴家本就是直接的人。”
那人目光一闪:“姑娘认得我?”胡翠儿娇笑道:“称雄祖海的‘海霸’赵兀庚赵岛主,奴家虽不认得,却早有听闻。”
“海霸”赵兀庚道:“姑娘是……”
胡翠儿道:“小女子胡翠儿,这是奴家的情郎桑公子。”
刘桑黑着脸:“不是情郎。”
胡翠儿道:“那就是jiān夫。”
刘桑没好气的道:“我要是jiān夫,你岂不成了yín妇?”
胡翠儿又开始摇来摇去:“桑公子,你好坏哟,居然说你跟人家是jiān夫yín妇,就算真的是……你也别说出来嘛,被人家听了去,多不好意思。”
刘桑……败!
“海霸”赵兀庚显然也汗了一下,却又将胡翠儿略一打量:“姑娘来自狐族?难怪难怪!人家都说狐女多情,果然如此。”
刘桑小心地问:“他们有没说,狐女厚脸皮?”
胡翠儿捶他。
“不过奴家却是好奇,”胡翠儿瞅着赵兀庚,“赵岛主名震外海,此处离祖海虽然隔着流沙河,路程其实也算不上太远,乃是赵岛主称雄之处,赵岛主为何却沦落至此?”
赵兀庚看着远处,双拳紧握,却不答话。
刘桑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现代人”,不喜欢探人**,于是岔开话题:“我们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这里是海上,连清水都没有。”
胡翠儿道:“但是我的嬴鱼,只可以骑两个人,这里又没有船只。”
刘桑心知赵兀庚重伤未愈,就算痊愈,他那踏浪而行的本事也不可能持久,无法脱出这茫茫大海,正自犹豫。
胡翠儿流波一转,道:“这里与鲛宫不远,奴家与鲛宫里的人鱼颇有些交情,不如让我再去借只嬴鱼,赵岛主且等在这里,我们很快就回来。”
赵兀庚叹道:“既已承受大恩,此刻便不再言谢。”
当下,赵兀庚留在这里,胡翠儿与刘桑再次乘上嬴鱼,往深海游去。
***
虽然是在海底,对于寻常人来说,方向难辩,更别说穿过横贯大海的流沙河,但胡翠儿所骑的这只嬴鱼原本就是从鲛宫借来,老鱼识途,竟带着她和刘桑找到一条路,穿过流沙河底。
看着这充满灵xìng的大鱼、诡魅美丽的海底、连木板都可沉了的流沙河,刘桑只觉大千世界,果然是无奇不有。
远处有一座水晶宫殿,隐隐散出珠光。
胡翠儿本要让嬴鱼载着他们过去,拥有四魂八魄的刘桑却蓦地生出危机感,从背后拉了一下她。
被他一提醒,胡翠儿也觉察到有不对劲的地方,绕着鲛宫,悄悄藏在暗处。
血,很多很多的血。
鲛宫内,竟有许多乖龙飞来飞去,到处飘着人鱼的尸体,还有许多人鱼被这些乘龙包围着。
此外,竟还有许多怪异的人类,将这些鱼人套上枷锁,令乘龙拉着它们,不知被拉往什么地方。
胡翠儿低声道:“这几rì保护鲛宫的结界被人用咒法在暗中破坏,他们也正是为此,前往凝云城去请紫凤的后人,想要重建结界,现在看来,召舞妹子还是没能赶上。”
刘桑却是一惊:“召舞在哪里?”
胡翠儿摇了摇头,亦是忧虑。
刘桑从远处看着那些怪人,那些乖龙本是一个比一个凶残,但那些怪人对它们又鞭又打,而它们却不敢反抗。他低声道:“这些是什么人?”
胡翠儿也盯了好一会儿,见内中有六人相貌丑陋,还能召出许多黑影,心中忽地想起六人,低呼道:“难道会是六异凶魔?”
刘桑小声道:“六异凶魔?”
“异鬼门六异凶魔,”胡翠儿动容道,“天残七鬼中的怨鬼就是来自异鬼门,异鬼门一向只在楚洲一带为非作歹,这六异凶魔乃是异鬼门门主魑魅朱座下的六大高手,也不知怎会跑到这里来。况且,以前只听说异鬼门有通魔御鬼的本事,倒不曾听说他们还会驯养乖龙。”
刘桑道:“这些乖龙又是什么东西?”
胡翠儿道:“乖龙乃是最低等的龙族,龙族被始皇帝灭掉后,有一些乖龙四散逃走,存留下来。它们虽然算是龙族,其实也没有多少人真的把它们当龙看,在龙族之中,地位和畜类差不多。虽然如此,它们却也像龙族一样,天生神通,凶恶异常,绝不好惹。”
又道:“这六异凶魔,分别是天魔洪、地魔骇、惊魔闪、yín魔杜、金魔沉、血魔娇,其中任何一人,都有天残七鬼中白发鬼、无面鬼那般的本事,在和洲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在楚洲却是无人不晓,其恶名能止婴儿夜啼,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那就糟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刘桑道:“其实被他们发现,也不见得有多糟。”
胡翠儿抱怨道:“桑公子莫要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刘桑抬起头来,喃喃道,“因为我们好像……被更糟糕的东西发现了。”
上方有极大yīn影压来,胡翠儿抬头一看,立时看到一巨大水兽,虽然是水兽,却又长得跟苍鹰一般,发出婴儿般怪异的叫声。胡翠儿失声道:“蛊雕?”
刘桑立时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山海经》里所说的蛊雕?
水中有兽,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声,是食人。
……
第143章 蛊雕
蛊雕拍着水浪疾扑而来,胡翠儿使劲拉着座下嬴鱼的鱼须,嬴鱼却已被蛊雕的凶xìng吓得瘫在那里。
眼看危险已至,刘桑二话不说,搂着胡翠儿一纵,以龙蛇八术中的“遁海鲤游术”脱身而出。回过头时,蛊雕已将嬴鱼用利牙咬断,大口吞下,鱼血染红了海水。
刘桑心想,原来畜类太有灵xìng,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这嬴鱼要是灵xìng少些,看到蛊雕冲来,出于动物的本能便会逃窜,现在它灵xìng太足,深知蛊雕可怕,反而被吓得动弹不得。
蛊雕发出婴儿哭啼般的吼声,拍水追来,远处,六异凶魔亦发现有人窥探,其中yín魔杜、金魔沉、血魔娇三魔率一批乖龙追来。刘桑暗道不好,此时此刻,最糟糕的事是被六异凶魔发现,比起被六异凶魔发现还更糟糕的是被凶兽蛊雕发现,比起被凶兽蛊雕发现还要糟糕的,是被蛊雕和六异凶魔同时发现。
他一声大吼,魔神之力裹着气劲轰在海底,污泥乱起,搅得海水一片混沌。
胡翠儿暗自佩服,蛊雕就在身后,刘桑不急不躁,想到的不是逃窜也不是反击,而是学喷出墨汁的墨鱼,先将海水弄混,扰乱蛊雕和六异凶魔的视线。
狐族原本就擅长幻术与魅术,借着海水一片混沌,胡翠儿再施幻术。
等污泥渐乱,六异凶魔和那些乖龙赶到时,刘桑与胡翠儿已不知去向。
蛊雕吸着海水,发出阵阵婴吼,海水在它身边一阵阵的扩散,却是徒然暴怒。
六异凶魔无法,只好命一众异鬼门门人,四处搜寻……
***
蛊雕在海中游动,那些乖龙亦是不敢靠近。
直至远离鲛宫时,腹下一块淤泥忽地脱出,从它身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刘桑弄得海水混沌,却是不逃,反而借机“贴”到蛊雕身上,胡翠儿又弄了一些幻术。六异凶魔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大胆,那些乖龙根本不敢靠近蛊雕,而蛊雕由于“灯下黑”,更看不到自己腹下,于是被他们躲过一劫。
憋气太久,刘桑已开始坚持不住。
胡翠儿念动巫咒,海水分开一些,一团水泡将他们裹住,刘桑感觉好了许多。
水泡在海中漂浮,胡翠儿却是忧虑。这片海域位于两条流沙河之间,没有那只嬴鱼,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脱出这里。
刘桑亦是担心,照刚才的情形来看,鲛宫似乎被攻破未久,但召舞小姨子去了哪里?又是否有危险?
两人快速商量一番,胡翠儿问:“现在怎么办?”
刘桑心知这里既已落在六异凶魔和那些乖龙手中,待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于是问:“那只蛊雕并不是鲛宫的?”
胡翠儿道:“当然不是,我以前也多次来到这里,并没有看到这只凶兽。”
刘桑道:“那我们就一直跟着它来,它多半知道出去的路。”
两人手牵着手,裹着水泡,一同施展遁海鲤游术。
蛊雕虽然凶残,但身体太大,且毕竟是兽而非妖,智商还不如那只嬴鱼。两人借着狐尾娘的幻术,藏在它身后,不让它见着,就这般一直跟着它来。
远处本有许多乖龙四处搜寻,这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蛊雕游荡许久,最后竟从流沙河底一处隧道钻过。看着头上滚滚的流沙,两人心知他们的决定是对的。
穿过流沙河,蛊雕浮出水面,婴儿般的大叫两声,惊得鱼群乱窜,继续往前游。
胡翠儿道:“桑公子,现在该怎么办?”
刘桑沉吟一阵,道:“不如继续跟着它。”
胡翠儿道:“这是为何?”
“不跟着它又能去哪里?”刘桑苦笑,“我们好像离凝云城和赵岛主更远了。”
胡翠儿大惊:“公子的意思是……”
“鲛宫周围有两条流沙河,”刘桑叹气,“我们刚才穿过的,好像不是我们来的那条。”
胡翠儿哑口无言……大海深处方向难辩,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但是拥有四魂八魄的刘桑,其感知力极为了得,对此却是比较确定。
如果说,他们刚才离回家的路只是隔着一条流沙河,那现在隔了两条流沙河,显然已是变得更加糟糕。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先设法游到陆地,再从陆地回去,但在凝云城讨论海路时,刘桑便已知道,这两条流沙河虽然离和洲更近,但却是以两条弯弯曲曲的弧线将和洲和扬洲的外海分开,要想到陆地,他们很可能将不得不游到扬洲去,那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继续跟着蛊雕。
没有嬴鱼可以骑乘,纯靠jīng气游着,纵然有龙蛇八术中的“遁海鲤游术”亦是让人吃不消,好在刘桑的“御气逍遥法”已有小成,源源不断地将魔神之力转化成他的逍遥真气,倒也勉强支撑。
似这般过了许久,蛊雕到了一座海岛旁,婴儿般哇哇地叫了几声,潜了下去。
一人一狐对望一眼,既已跟到这里,干脆以遁海鲤游术跟着继续往下潜。
海底的岩壁处竟然有一个拱形的大洞,他们跟着蛊雕钻了进去,浮出水面时,发现这里乃是一座环形海岛。
此时天sè已暗,岛上却有惨叫连连,嬴鱼本是带翼海兽,拍着翅膀笨拙地飞到岛上,扑腾了几下,于是有人前来喂食,喂的竟是一具具人类又或人鱼的尸体。
由于又渴又饿,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岛,岛上的又是什么人,他们还是悄悄潜了上去。好在现在已是深夜,这些人也没有想到茫茫大海中,会有人跟着蛊雕到达这里,自是没有人发现他们。
此处以前应该只是一座荒岛,只是最近才开始住人,许多地方仍是杂草丛生,乱林处处,他们找了一条溪流,喝了点清水。刘桑一边喝一边感叹,这种看着身边尽是水却又不能喝的感觉,以前只在书里见过,没想到自己也会遇到。
这个时候不由又怀念起夏召舞来,修玄术果然还是有好处的,召舞小姨子要是在这里,利用她的五彩灵巫顺逆法,在沙漠里只怕都不会渴死,而娘子的太玄冰晶法凝结水气,结冰化水,显然也没有问题。
至于他的“御气逍遥法”,虽然是玄武双修,他深信一旦练成,其奥妙处绝不在五彩灵巫顺逆法和太玄冰晶法之下,但现在只是真气初成,还无法自如使用。
他们趴在一处满是葛藤的峰头,一边以狐族秘传的窃风兔视术jǐng觉周围,一边借着月sè查看下方,二十多只乖龙飞来飞去,峰底用栏栅圈养着许多老弱妇孺。而关押和看守这些妇孺的,都是一些丑陋而怪异的家伙,cāo纵着一骨骨尸体和骷髅,让人望之生畏。
胡翠儿低声道:“这些全都是异鬼门的人,异鬼门的人时时接触鬼气,再正常的人都会变得yīn阳怪气,丑陋不堪。”
刘桑道:“那被他们关着的这些又是谁?其中大多数衣着相似,似乎是同一个族里的。”
胡翠儿讶道:“这么远的距离,我只能看到好多人被关在那里,哪里看得清他们的衣着?桑公子好眼力。”
刘桑道:“我也看不清楚。”
胡翠儿错愕:“那公子又说他们衣着相似,是同一族的……”
刘桑道:“不同族群又或是不同阶层,会有不同的风俗习惯,就比如儒生常穿宽袖、深衣,武生爱穿箭袖、短襟。又比如先秦时的楚国人士爱风雅,逢人作揖,鲁国好周礼,规矩繁多,秦国却被视作蛮荒,全无讲究。这些衣着和风俗习惯的不同,对人的影响极大,我虽然看不清他们的穿着,但看他们的举止动作,有一些微妙的相似之处,显然是有着相同的风俗习惯,所以我说他们是同一个族的。”
胡翠儿暗自诧异,心想这道理说的简单,但有几个人真能隔的这么远,就凭着那一个个月sè下的身影,判断出来?
……
第144章 青囊冲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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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远处的海面上驶来四只楼船。
楼船周围,竟然有不知多少的人鱼,被人用一串串铁链、牛皮绳、鱼网等物或拴或绑,被楼船拉着走。楼船停在岛边,六异凶魔领着一批异鬼门门人跃上海岛,那些人鱼则被成批乖龙驱赶着,从海岛底部的拱形洞口进入,关在环形岛的内湖里。
刘桑与胡翠儿对望一眼,异鬼门六异凶魔领着大批异鬼门人和众多乖龙,攻下鲛宫,又把这些人鱼抓到这里,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与其同情这些人鱼,他们更要担心的显然是他们自己,才脱狼穴,又入虎口,茫茫大海之上,他们连这座岛的具体位置都弄不清楚,也不知该如何离开。
刘桑低声道:“到岛上的其它地方看看。”
两人悄悄折回。
远处有一连串的惨叫传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潜了过去,前方是一片高耸的松林,他们纵上一棵高松,藏在枝上,悄然看去,见前方空地上吊着十几人,几名异鬼门门人给这些人喂下奇怪丹药,又用鞭子使劲抽打,直打得他们鲜血淋漓,命送当场。
刘桑看得心中极是不忍。
胡翠儿小声道:“他们莫非是在拿这些人试药?”
刘桑正要说话,心中却是一动,危机感无由而生,拉着胡翠儿身子一闪,换了一个更隐蔽的位置。
一只拍着翅膀的扁平怪兽仿佛从月sè间飞来,又缓缓落下,兽背上立着两人,一个是丑陋可怖的老者,一个是冷峻的青年。看着因试药而死,被拖去喂蛊雕的那些尸体,冷峻青年yīn冷地道:“朱门主,看来,这一批药仍是未能制好。”
那丑陋老者乃是异鬼门门主魑魅朱,魑魅朱声音平板,却又略带讨好地道:“金侠公子只管放心,我们已弄清地霸丸所含的大致药材,只要花点时间一一试验,早晚能复制出来。”
冷峻青年道:“盟主已是应诺,只要能复制出秦制地霸丸,盟中九首,必有朱门主你一席之地。”
又道:“赵兀庚的尸体可有找到?”
魑魅朱道:“赵兀庚实无愧‘海霸’之名,受了老夫一击,居然还能踏海逃走,只是他身受重伤,大海险恶,此刻只怕是早已葬身鱼腹。至于那些逃走的海盗,找不到赵兀庚,竟不死心,已是召集其它各处分舵的高手赶了回来,想要在后rì突袭,夺回祖岛,嘿嘿,老夫却早已让左右护法在祖岛布好陷阱,就等着他们前去送死。”
冷峻青年冷笑道:“试药之人,越多越好。”
魑魅朱怪笑道:“老夫会多多生擒,让他们想死都死不了。”
冷峻青年道:“在下只是说说,朱门主自己做主就好。”静了一静,忽地看一旁,嘴角溢出森冷的笑容。看到他流露出来的杀意,魑魅朱视线同样转去,脸sè一沉,突然出手,一团黑雾呼啸而去,内中有魔影涌动,二十多棵苍松轰然倒下,一团血水溅出。
被轰死的却是两只在林间嬉戏的松鼠。
魑魅朱笑道:“金侠公子只管放心,大海茫茫,就算是赵兀庚也无法轻易找到这里。”
金侠公子道:“若非如此,如何目睹得到朱门主的造图二十四路青囊冲克法?”
魑魅朱道:“在金侠公子的天剑面前,敝人的青囊冲克法不过是个笑话。”
金侠公子道:“朱门主过谦了。”扁平怪兽飞起,载着他们飞出海岛,往圆月飞去。
直等这两人去得远了,下方草丛间,一人一狐才钻了出来。
狐尾娘低声道:“那个什么金侠公子好厉害,魑魅朱已经是宗师级的高手了,那金侠公子看上去不到三十岁,感觉好像比魑魅朱还厉害一点。”
刘桑道:“功法不同,修为的偏向和所长自也不同,也许他修的就是这种长于听风辩位的功法。”
狐尾娘道:“幸好桑公子反应极快,要不然可就糟了。”
刘桑道:“就是可惜了这两只松鼠。”
胡翠儿甜甜地道:“桑公子心肠真好,对松鼠都这么有爱心。”
咳,把两只松鼠送去死,事后同情一下,这个就叫有爱心啦?那这爱心也来得太简单了。
胡翠儿捧着脸儿:“桑公子对松鼠都这么好,对狐狸肯定也很好,奴家真是好幸福。”
她这还真是神展来……刘桑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
狐尾娘道:“不过那金侠公子也不知到底有何来历,看魑魅朱对他的态度,竟似还有些巴结,奴家完全想不出江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
刘桑道:“八大洲上人才辈出,也不可能每个人都知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
狐尾娘道:“怎么离开?”
刘桑道:“岛上肯定有海图,我们偷张海图,再偷条船,装些清水和食物。”
狐尾娘开心地道:“桑公子好聪明。”
刘桑额生黑线……这个是吐槽吗?难道是真心夸我?
但这主意只要是正常人都想得到……她应该只是吐槽吧?
还是她脑袋秀逗掉了?
他们避开那些异鬼门门人,潜了一阵,胡翠儿忽道:“桑公子,与其偷船偷图,其实不如救出几名鲛人,这些人鱼不但熟悉这片海域,且可以带我们穿过流沙河,回和洲去。”
刘桑想,这个主意果然更好,明明有更好的主意,还要夸我“好聪明”,看来她刚才真的是脑子短路。
他们往海岸溜去,才刚靠近沙滩,忽见前方飞沙走石,水火乱起。
刘桑心中一惊,前方显然有人正在跟那些异鬼门门人交手,而那人使用的五行玄术颇有一些眼熟。
他与胡翠儿对望一眼,赶紧沿暗处纵去,躲在石后,悄然探出头来。
在那里与敌人动手的,果然是夏召舞……
皎月挂在西方,天sè已是快亮。
海滩上,一群异鬼门门人冲向夏召舞,被她打得落花流水。
刘桑对此当然并不觉得如何奇怪,夏召舞的本事虽然比不得她姐姐,却也是相当厉害的了,不是谁都欺负得了。
不过小姨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却让刘桑想不明白。
夏召舞五彩灵巫顺逆法施展开来,虹光乍现,五彩闪耀,玄气时而变火,直而化土,那些异鬼门门人甚至近身不得。
刘桑很想冲上去,让她快走,但是迟了。
六道黑影呼呼的破空而来,落在她的周围。
夏召舞虽然有时冲动,却也不是傻瓜,只看这几人的速度,立知来的都是高手,玄气化火,将身边敌人迫退,紧张地顿在那里。
来的这六人,正是异鬼门六异凶魔,分别是是天魔洪、地魔骇、惊魔闪、yín魔杜、金魔沉、血魔娇。
……
第145章 岛上风云
血魔娇虽为男子,却是声音尖尖,yīn阳怪气,妖声妖气地道:“哪来的臭丫头?”
yín魔杜三粗五壮,却是女子,冷笑道:“不管她是哪家丫头,都不可将她放过。”
惊魔闪目光转动,道:“她用的是五彩灵巫顺逆法。”
其他几魔一惊,血魔娇道:“难道是灵巫山月夫人的女弟子?”
惊魔闪冷笑道:“月夫人只收了一个徒弟,那就是凝云城的集羽郡主,其姐便是被称作和洲第一奇女子的夏萦尘。”
夏召舞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知道她,颇为得意,却又哼了一声:“你们这些怪物,快把这些鲛人放了,否则莫要怪本姑娘不客气。”
六异凶魔俱是大笑,血魔娇更是笑个不停:“她说她要不客气?”
天魔洪乃六异凶魔之首,淡淡道:“我们原本就打算控制祖海,踏平鲛宫后,攻下和洲海岸的凝云城和青木城,没想到我们还未去,这丫头就先跑来送死。”
惊魔闪yīnyīn地道:“不如先把这丫头擒下,有她当人质,流明侯和夏萦尘也就只能把凝云城乖乖送上。”
地魔骇负手而出:“我来拿她。”又怪笑道:“小丫头,你若老实一点,我们还可以让你少受些苦。”
忽地出手,手掌处飞出古怪黑影,张爪舞牙般扑向美少女。
夏召舞本是yù为那些被抓的鲛人出头,却没想到这些人竟反过来,要抓她去威胁父亲和姐姐,心底已是大怒。
眼见地魔骇以怨气化魔,疾扑而来,于是一拳击出,一道红光在她身上泡沫般涌出,紧接着又凝成光箭,直接刺破黑影,袭向地魔骇。地魔骇没有想到这丫头竟有这般本事,亦是动容,身子一闪,从各个角度,奇诡无比的袭向少女,滑行中,怨气聚集,强大劲气无形无影劈向少女,竟是yù直接将她斩下一臂。
夏召舞面现惊惶,身子一缩,想要纵身逃走。
地魔骇冷笑一声:“迟了。”加快速度。
夏召舞忽地一声娇笑,不退反进,水火交织,妙不可言的避开怨气,从侧面轰向地魔骇。
地魔骇没有想到这一眼看去,天真冲动的丫头竟会用计,大意之下,竟被玄气轰中,身子焦了半边,抛飞开来。
金魔沉、血魔娇也没有想到以地魔骇的本事,竟会着了这丫头的道,立时动容,同时出手,从两侧攻了过去。
夏召舞左拙右支地应付了几招,终究是不敌二魔联手,纤腰后翻,闪电般一个后纵,落在沙地上,额生冷汗,叱道:“卑鄙。”
以六异凶魔之恶毒,自不会在乎尊严或是面子,而这丫头的本事亦是大出他们意料。地魔骇身上被炙得一片水泡,强忍伤痛,怒道:“死丫头!”
其实以地魔骇的本事,不该这么简单就输了一阵,只因他虽知这丫头乃是灵巫山月夫人的徒弟,但毕竟年纪还小,按他猜想,再怎么有天分都是实力有限,没有想到夏召舞的五彩灵巫顺逆法修炼有成,又利用他的轻视,卖了个破绽,诱他中计,若非他护身功力亦是了得,此刻早已被夏召舞召出的玄火轰成了灰。
至于夏召舞,以前本是没有多少实战经验,更不会用计,但这些rì子时时跟姐夫对打,姐夫打不过她,各种搞怪,她屡屡中计,次数多了,不由也跟着用出各种谋略,这种以退为进、又或是似狠实虚的手段,就是从姐夫那里学来的。
只是,虽然击伤地魔骇,但地魔骇伤而不退,反更暴怒,与其他五魔恶狠狠地逼近。
美少女已是判断出,这六人中任何一人,她都有一战之力,但只要两人联手,她便是凶多吉少,现在六人合围,她已是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远看危险将至,后方突然腾起火光。
六魔sè变,天魔洪yīnyīn地道:“看来她还有帮手,有其他人溜了进来。”
惊魔闪、yín魔杜道:“你们擒下这丫头,我们过去看看。”纵身而去。
天魔洪、地魔骇、金魔沉、血魔娇同时出手,yù一起擒下少女,其中地魔骇因恼羞成怒,出手最为狠辣。
夏召舞脸sè苍白,飞退之间,四魔已接连扑到,虽勉强挡住金魔沉、血魔娇两击,却也被震得像断线风筝一般,向后抛飞。她学的本就是玄术,护身气劲弱,这一震,气血翻腾,根本无力再战。
天魔洪、地魔骇已是恶狠狠向她抓来。
美少女脸sè苍白,已是无法再躲,只是想着纵然是死,也不让他们拿自己去威胁爹爹和姐姐,想着要咬舌自尽。
身边却是黑气一卷,只听“嘭、嘭”两声,地魔骇一声惨叫,天魔洪则是皮球一般抛跌开来。
有什么人,搂着她快速转了一转,将她放在地上,护在身后。
金魔沉、血魔娇大惊,他们与天魔洪、地魔骇几乎同时出手,天魔洪、地魔骇不过就是抢先了半步,结果来人刹那间击杀地魔骇,击退天魔洪。
此人不但出手狠辣,且快得不可思议。
两人立时后掠,天魔洪则是凌空一翻,落在他们中间,三人看去,却见来的是一个戴着薄薄柳木面具的蒙面之人,看其身材,年纪应该不是太大,然身上肃杀之气涌动,给人的感觉极是怪异。
夏召舞微喘着气,呆呆地看着将她救下,冷然挡在她面前的奇怪青年。地面上则倒着地魔骇的尸体,虽说地魔骇原本就已受伤,又没想到有人会从暗处突然窜出,但这人能以如此可怕的速度在四魔间,将地魔骇一举击杀,展现出他惊人的实力。
天魔洪一声长啸,远远近近,许多异鬼门门人领着乖龙团团围来,连惊魔闪、yín魔杜亦放弃寻那放火之人,赶了回来。
天魔洪看着蒙面青年,冷然道:“阁下何人?”
蒙面青年自然就是刘桑,他戴了面具,又强运功法改变自己体形,此刻就算是夏召舞也无法认出。他深知若是这五大凶魔联手,自己唯有完全激活第四魂才可能将他们杀死,但这里到处都是敌人,就算杀了六异凶魔,负作用反噬,他与夏召舞也还是会死在这里。
于是伸手一拎,竟拎小猫一般拎起夏召舞,脚步未动,身形飘退。
“别让他们逃了。”天魔洪大吼一声,与另外四魔纵身而起,同时出手。
五魔联手,威力无穷,五道气劲互相交错,如撕裂山川的狂风一般卷向刘桑和夏召舞。
夏召舞心中大惊,想着他们如何能够躲过?腰身却是一紧,已被这蒙面青年提着,有若腾云一般直掠而上,紧接着又是一旋,竟奇诡地改变了方向。
狐族秘传,龙蛇八术之旋云龙腾术!
上空却有十几只乖龙呼啸冲来。
刘桑以“大我”控制自己,以“小我”激活第四魂,发挥出魔神之力。魔神之力涌出,又被他以“御气逍遥法”化劲为玄,忽地张口一喷,烈火喷出,熊熊火焰竟将冲到最前面的三条乖龙烧得惨嘶坠落。
夏召舞大是惊讶……看这人刚才劲气了得,还以为他是武学高手,却原来他还会cāo纵火气?
莫非他是玄武双修?
但看他喷出的火焰,与玄武双修的两气融合并不相同,乃是最纯净的火行jīng气,这又是怎么回事?
……
第146章 战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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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刘桑杀了三条乖龙,在他身后,一批异鬼门门人已cāo纵怨气,怨气化龙化虎,化着各种异兽向他扑来。
异鬼门通魔御鬼,最擅长的就是以怨气化作鬼怪,吸人jīng血,蚀人魂魄。
一旦被这些怨气所化的鬼怪扑中,不管是刘桑还是夏召舞,都将惨死当场。
只可惜,异鬼门虽然擅长cāo纵怨气,但刘桑体内的魔丹却是来自上古魔神洪濛。
洪濛是cāo纵怨气的祖宗。
只见他身上黑气一卷,如旋风一般卷过,所有怨气都被吸入其中。
但是更多的乖龙,也已恶狠狠的冲来。
刘桑落在海面上,一拳下击,怨气化作劲气,劲气贯入海水,又化成玄气。
一道道水柱爆炸一般,冲天而起,凡是被击中的乖龙,莫不抛血惨死。
天魔洪等俱是动容……这到底是什么人?
夏召舞亦是大惊失sè,这人不但火武双修,还水武双修?但他用的又怎么看都不像是双修功法,要知道,寻常的双修功法乃是玄、劲二气,彼此交融,混成一气。这人却像是同时修炼武学与玄学两种截然不同的路子,居然还能大成一般,不论劲气还是玄气,莫不至jīng至纯。
“大我”暗施御气逍遥法,“小我”发动魔神之力,刘桑的功法,竟是任谁也无法看透。
天魔洪、惊魔闪、yín魔杜、金魔沉、血魔娇虽然吃惊,但他们本是凶徒,悍不惧死,亦不想放过这蒙面青年和夏召舞,竟率着大批异鬼门门人纷纷纵来。
蒙面青年却拎着美少女背上绳绦,如踏浪一般,踩浪花而行,朝远处疾奔而去。群魔全都扑空,落入海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击杀地魔骇后,将夏召舞从容救走。
血魔娇心惊道:“这人到底是谁?”
天魔洪等面面相觑,完全想不起世上有这样一名高手……
夏召舞被这人拎着,远离海岛。
虽然知道这人是来救她的,但悄悄看去,只觉这人浑身yīn渗,杀意凛然,虽然除了戴着面具,看不出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但给人的感觉却极是可怖,让人下意识地就想离他离得远远的。
她开始挣扎。
蒙面青年却顿在那里,慢慢地伸出手,一松。
夏召舞“叭”的一声栽在海里,手舞足蹈地浮出海面,抬头看去,却见这人踩着浪花,虚虚渺渺地立在海上。一缕晨光撕裂天地,照了下来,却像是不敢照在这人身上,连光线都在扭曲。
夏召舞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瞪着眼睛:“你是谁?”
蒙面青年低下头,淡淡地看她一眼,目光森冷。夏召舞被他看着,全身有种发僵的感觉。
远处游来几只人鱼,其中一名叫道:“郡主……”
几名人鱼紧张地围着夏召舞,一同看着这戴着面具的神秘青年。他们一直都藏在暗处,亲眼看到这人从六异凶魔和众多异鬼门门人、大批乖龙围攻中救出夏召舞,只是他们也跟六异凶魔一般,猜不出这人是谁。
蒙面青年缓缓转过身去,背对他们,冷峻地看着远处。
看着他那有若遗世dú lì的背影,夏召舞不知怎的,有种怦怦跳的感觉。她道:“你……”
蒙面青年头也不回:“滚!!!”
夏召舞大怒:“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人家就要对你低声下气的……”
蒙面青年黑气一卷,再次怒喝:“滚!!!!!!”
夏召舞滞了一滞,那些人鱼被这人惊人的杀意和煞气所惊,生怕夏召舞得罪他,忙把她拉走。夏召舞却不甘心,冲着这人的背影,还要再说,却忽地发现,远处的海面上滚起重重波涛,似是有巨大怪兽怒冲而来。
蒙面青年背对着她,向后随手挥了几下,然后便动也不动。
夏召舞这才反应过来,心中忖道:“原来还有强敌杀到,这人是要我先走,这人要真的如此冷淡,那又何必救我?看来他竟是外冷内热。”感激地看他一眼。
那些人鱼拉着她,匆匆游走。
波涛滚滚,朝刘桑疾冲而来,忽地,一只巨兽冲出海面,带出惊人的巨浪,大口咬向刘桑。
凶兽蛊雕!
刘桑大吼一声,黑气卷动,一拳轰去,劲气挡住蛊雕,彼此不退。
蛊雕虽是海兽,形样似鹰,双翼一振,腹下伸出双爪抓了过去。刘桑向后接连空翻,明明踏的是海水,却如履平地。蛊雕快速追击,利爪在海面上击出一道道巨浪。
刘桑在海浪中穿梭,一次次躲过蛊雕的攻击。
蛊雕发出婴儿般的啼叫,震得海水一**向外翻涌,它瞅准机会,使劲一吸。刘桑连着海水被它一同吸向那满是尖牙的血口。危机关头,刘桑先用遁海鲤游术,再用旋云龙腾术,冲天而起,直落而下,一拳轰在蛊雕身上。
蛊雕惨嘶一声,却益发彪悍,身子在海中一卷一扭,再次咬向刘桑。
刘桑发出长啸,踏着奇诡的步伐,一次次打在它的身上。这凶兽却是硬朗,即便是被揍得皮开肉绽,却没有半点退缩,竟是越战越凶。
一人一兽缠斗许久,蛊雕固然被打得满身是血,刘桑却也暗道不妥,他以第四魂发动魔神之力,并不能持久,若不能快速解决掉这家伙,就算最后赢了下来,他自己也会重伤待毙。
眼看蛊雕再次冲来,他踏浪飞退,飞退间调整脚步,忽地看准机会,一拳轰出,立时轰中蛊雕脑袋。蛊雕再次惨嘶,硕大的兽身竟被震得向空中一个抛飞,再落下来,虽满是伤痕,却要再冲。
刘桑身上魔气一卷,恶狠狠地盯着它来。
一人一兽互相对视,刘桑在这巨大海兽面前,虽如大象前方的蚱蜢,但那腾腾的杀意和惊人的魔气,却让已被揍得脑袋发晕的巨兽缩了一缩,低沉地叫了几声。
见这巨兽虽已生出怯意,却兀自挣扎,既是害怕,却又暴躁,刘桑踏着浪花,一步一步向它靠近,忽地一个翻身,落在它的身上,双手下按。一丝丝黑气从蛊雕身上涌出,被他吸入体内。
蛊雕渐渐安静下来,发出可怜兮兮的婴儿哭声。
将蛊雕体内的黑气吸收完毕,刘桑跃到它的脑袋上,在它脑门摸了摸,道:“你伤得很重,我也打累了,我们不要再打好不好?”
就在适才,这巨大海兽还只知道逞凶斗狠,此刻却像是懂得人xìng一般,眼中透出感激,低低地啼了两声,在海面上缓缓游动。
刘桑倒了下来,对着已是升起的太阳张开四肢,舒了口气。
远处,一个美丽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游了过来:“桑公子?你对它做了什么?”她一直都在远处看着。
……
第147章 盟中九首?(三更求收藏)
刘桑笑道:“只是把它身上的怨气吸收掉罢了。”异鬼门为了控制这只海兽,竟在它身上种了许多怨气,这些怨气本是异鬼门用来控制死尸又或骷髅的无形尸毒,种在蛊雕身上,蛊雕自然就变得xìng情暴戾,除了听命于人,什么也无法去想。
胡翠儿道:“奴家可以上去么?”
刘桑摸着蛊雕的脑袋:“让她上来好不好?”蛊雕欢快地叫着。
胡翠儿跃了上去,与刘桑一同坐在蛊雕头上。刘桑实在太累,虽说一直都在以黄老之术控制第四魂,将魔神之力保持在身体可以承受的范围,但先救小姨子,再战海兽,持续的时间实在太长,此刻又困又乏,干脆便以胡翠儿的美腿为枕,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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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桑醒过来时,竟已到了下午。
脸庞所触之处香香嫩嫩,竟是胡翠儿光滑的大腿,她的绿裙全都褶在腿根处,若再把它稍为拉开一些,便能看到……咳。
刘桑赶紧坐起来。
胡翠儿眯眯笑地看着他。
他问:“我们到了哪里?”
胡翠儿指着前方:“我们到了流沙河边。”
刘桑错愕:“为什么来这里?”
胡翠儿摸着蛊雕:“古古,古古,你带我们穿过这条河好不好?”
蛊雕欢快地叫了几声,开始往下沉。
刘桑汗了一下,这两个人……不,这两只动物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好了?
莫非这只蛊雕是公的?
胡翠儿略施法术,为她和刘桑罩上气泡,蛊雕带着他们,竟从深海底部越过流沙河,绕过鲛宫,又穿过了接近和洲的另一条流沙河。
路上时,刘桑问:“翠儿姑娘,你也听到了,在岛上时,那个朱门主和什么金侠公子,在谈论秦制地霸丸,难道……”
“嗯,”胡翠儿忧虑道,“只怕是在青鸾山下始皇地宫里,怨鬼被桑公子你杀死前,便已用‘晦歌侵克尸解控尸术’cāo纵死尸,送出了几颗秦制地霸丸,异鬼门得到地霸丸后,分析成分,并用那些人做试验,想要弄清配方。”
刘桑想,很可能便是如此。
他们来到那礁石岛上,再次见到了“海霸”赵兀庚。
此处虽是荒岛,但以赵兀庚的功力和对水xìng的熟悉,若是非要离开,其实也绝不是无法做到。但他前rì便已深受重伤,以他这样的伤势,若是强用功法离开这里,大海茫茫,实是等于送死,所以只好留在这里,以鱼虾裹腹,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运气疗伤。
看到刘桑与胡翠儿,他舒了口气,道:“我本以为两位已遭遇不幸。”又看着巨大海兽,动容道:“这蛊雕为何会与两位在一起?”
刘桑也不隐瞒,将他们前去鲛宫,结果鲛宫已是落在异鬼门手中的事说出,又道:“这蛊雕被一个戴面具的怪人打得奄奄一息,怪人离去后,我和翠儿姑娘悄悄接近,翠儿姑娘发现它被异鬼门的人下了尸毒,这才不得不接受那些恶人的控制,翠儿姑娘乃是狐族公主,懂得驱除尸毒的法子,助它恢复,它心存感激,所以一直跟着我们。”
狐族原本就有许多与人类不同的奇特功法,赵兀庚自然不会起疑。他叹一口气,道:“两位在岛上看到的那些被关押的老弱,只怕便是我族的亲人,我妻儿很可能也在其中。前rì我带着众兄弟回到祖岛,不想护岛的弟兄都已被人所杀,我妻儿跟其他族人更是不知所踪,异鬼门设下埋伏,我拼死断后,让众兄弟先行离开,待要突围时,不想被异鬼门门主魑魅朱偷袭,身负重伤,又被乖龙追击,若不是遇到两位,此刻早已葬身鱼腹。”
刘桑道:“异鬼门占了祖岛,攻下鲛宫,下一个目标似乎是和洲的青木城和凝云城。”
“原来如此,”赵兀庚道,“魑魅朱必是觉察到和洲将有连年战乱,是以想要打通一条连结和洲、扬洲、楚洲的海路,只要霸占了这条海路,单是靠着海上贸易,便可大发战乱之财。”
胡翠儿却道:“魑魅朱和他的手下,只怕是没有这样的商业头脑,应该是出于其他人的指使。奴家当时,听到他们提及什么盟,又提到‘盟中九首’,赵岛主可有什么线索?”
赵兀庚一阵沉吟,终是摇头:“我以前也不曾听过‘盟主九首’,只是,不管那是什么盟,竟能让魑魅朱带着整个异鬼门投其盟下,其势力必定都是不可小窥。”
刘桑道:“岛主身边,必定有敌人的jiān细。”
赵兀庚目光闪动:“怎么说?”
刘桑叹道:“岛主的那些弟兄,似乎是要在明rì凌晨发动总攻,夺回祖岛,但是魑魅朱早已让他的左右护法设下埋伏。总攻都还没有发动,异鬼门提前两rì便能知道消息,除了内jiān,难道还有别的解释?”
赵兀庚沉默良久,叹道:“小兄弟所猜,必定无误,事实上,我对此也早有怀疑,而且,经过前rì遇袭之事,对谁是内jiān,已然心中有数。”
胡翠儿道:“岛主打算怎么做?”
赵兀庚道:“弟兄们既然有危险,我自然不能不管,无论如何都要赶去,截住他们。”
胡翠儿流波转动,道:“异鬼门虽然占去了鲛宫,但我看鲛宫宫主鲐鲟与鲛族的许多jīng英并未被他们抓住,想必是躲了起来。岛主要救回妻儿,鲛族同样要救回他们的亲人,岛主何不与他们联手?”
赵兀庚沉吟道:“我与鲛族不熟……”
“这个就交给奴家好了,”胡翠儿道,“我虽不知鲐鲟和鲛族jīng英的藏身之处,但他们遇险,必定会向我狐族求救。这条海路关系到我青丘狐族与外界的海上贸易,我们自然不能不管。我去找找他们,他们只要看到我,必会与我联络。”
当下,刘桑与赵兀庚等在这里,胡翠儿乘着蛊雕先行离去。
赵兀庚再次问起那海岛上的详细,得知他的族人很可能是被异鬼门抓去试药,更是忧虑。
过了一阵,胡翠儿果然带着几名人鱼来到这里,与他们一起的,竟然还有夏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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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出谋划策
随胡翠儿而来的,自是鲛族里的重要人物,代表鲛宫宫主鲐鲟与赵兀庚在那商谈。
刘桑却与夏召舞在那对瞪,瞪到后来,两人都有些没力气了。刘桑问起,才知那些人鱼将她“请”入海中后,向她讲起“紫凤”夏凝当年为鲛宫设置结界的事,夏召舞既已得知其中因果,又知鲛宫正处于危机之中,便随他们前去,只是还没有等他们到达,鲛宫竟已被六异凶魔攻破。
夏召舞年轻热血,一向以美少女……咳,以侠女自居,见那些人鱼受苦,看不下去,便仗着她五行顺逆的玄术,与鲛族的几名jīng英跟踪六异凶魔,没想到却在那岛上遇险。
她瞪着刘桑:“翠儿说你们也上了那岛?”
刘桑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为了找你。”把他们无意中救下赵兀庚,前往鲛宫找她时遇险,又悄悄藏在蛊雕身后,跟着它到了那岛上,后来见蛊雕被一个“蒙面高手”打得快死,“蒙面高手”离去后替它治疗的事说出。
夏召舞呼出一口气:“那人确实厉害,也不知他到底是谁。”
刘桑瞅她一眼:“人家是艺高人胆大,你明明艺低还要跑到敌窝里去,要别人去救你,真是艺低爱送死。”
夏召舞俏脸一红,气得要踢他。不过那个时候确确实实是她自己太过大意,跟踪到那环形海岛周围时,她自恃仙术了得,非要潜上岛去查探一下,那些人鱼既无法劝住她,又无法跟她上岸,只好在外头看着。
其实以夏召舞的本事,当时又是深夜,只要避开六异凶魔等少数几名强手,那么大的一个岛,异鬼门也不可能处处防住,潜入岛上窥探并不是那么的难。
但她显然没有做贼的经验,一下子就被人发现。
那个时候,刘桑不但戴着面具,还运功改变他的骨格,变得高大了许多,夏召舞自然不会想到那人就是自己姐夫,甚至连想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只是想起那人,既觉那人功法了得,又觉他冷得很酷,猜不出他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救自己?
另一边,“海霸”赵兀庚也与那几名人鱼商量完毕,两方以前原本就无过节,现在又有共同的敌人,且都有族人要救,自然是一拍既合。
当下,那些人鱼便带着赵兀庚等人前往他们藏身之处。
刘桑与胡翠儿、夏召舞乘着巨大的蛊雕跟着他们,好不威风……
鲛族族长鲐鲟与其它逃出鲛宫的鲛族战士,所藏之处,乃是紧靠流沙河的一处隐蔽所在,那是一个山一般的兽骨,也不知生前是什么怪兽,外头长满珊瑚,不知情的人看到,只会以为这是一座珊瑚礁。
赵兀庚与刘桑、夏召舞虽是人类,但鲛族自有许多可以帮助他们辟水的术法,胡翠儿也同样jīng通此术,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进入礁内,与鲛族族长鲐鲟见面,鲐鲟年岁已长,满腮鱼须,与“海霸”赵兀庚彼此客气一番,紧接着便商谈正事。
鲐鲟叹道:“我族在流沙河底部已生活了数百年,当年也曾遇到凶险,幸有人族的紫凤助我们驱退敌人,又为鲛宫布下结界。想不到几十年后,结界方一变薄,便有新的敌人来到。赵岛主肯相助我们救出族人,实是我族之幸。”
赵兀庚淡淡地道:“族长不必客气,赵某的家人同样落在异鬼门手中,助人便是助己。”又道:“不知贵族,还有多少人可以战斗?”
鲐鲟道:“当时异鬼门突然偷袭,又带了蛊雕和许多乖龙,好在海底原本就是我族的地盘,鲛宫底部又建了秘道,虽然死伤不少,主要战力却勉强逃出。只是我鲛族战士,只可在水中与人战斗,无法上岸,更不像那些乖龙,既能飞天,又能入海。”
刘桑却道:“那些乖龙是心甘情愿听从异鬼门命令的么?”
鲐鲟摇头:“乖龙虽是劣等龙族,但好歹是龙非兽,如何会心甘情愿听从人类号令?我看必是异鬼门,用了什么奇特手法控制它们,让它们不得不受控制。”
赵兀庚头疼道:“若是这样的话,只怕还是难以救出你我两方的族人。”又苦笑道:“赵某长于行兵,却不长于谋略,可惜,我身边本有一位幕僚,前rì遇袭时,亦被人所杀。现在想来,杀死他的不是敌人,而是我身边的内jiān,异鬼门有心算无心,而我们却不知道早已被人盯上,差一点就全军覆没。”
刘桑心中一动,微笑道:“族长与赵岛主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让在下为两位,当一当临时参谋。”
赵兀庚看着他,一个错愕!鲐鲟道:“这位公子是……”
胡翠儿微笑:“他是凝云城的附马爷。”
刘桑继续微笑:“兼职军、师、将、军!”很威风、很有自信的样子。
夏召舞哼了一声,在心里腹诽:“就当了一个多月,也没看到你出过什么谋,划过什么策。”
军师将军这个职位,虽然不是正牌将军,但能够担任这个职位的,莫不是军中最主要的智将又或智囊,在刘桑上一世的历史中,汉之诸葛亮、魏之荀攸莫不担任过这个职务,且都是刘备、曹cāo身边最重要的参谋,几乎是言出必听。
对于鲛族来说,原本就很少与外界接触,故而一遇袭就手忙脚乱,毫无对策。而赵兀庚虽为“岛主”,其实却是海盗头子,以往之所以能够纵横和、扬两洲之外海,便是因为他深知自己的长处与短处,他长于作战,却不擅奇谋,亦知道用人取长的道理,不过他也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他人能力,只是看着刘桑,想看看他有何主意。
刘桑踏前一步,却是先将鲛族的战斗力、赵兀庚那些手下的实力和现在藏身的位置、他认定的jiān细等等,全都问个清楚,然后才对着鲛宫的海图,指手划脚……
***
月黑风高,黎明之前。
祖岛东面十里之外,九艘大舰,数十艘蒙冲、小舰沿着海面,往祖岛快速接近。
祖岛,秦以前本是海外十洲中的祖洲,祖洲陆沉后,有数座高峰裸露于海上,是为祖岛。
一只巨大的海兽浮于海上,刘桑、赵兀庚、胡翠儿立于兽背,从远处盯着那些战船。
赵兀庚道:“刘兄弟之计虽然可行,但前提是要能对付得了那些乖龙,否则的话,只会导致玉石俱焚。”
刘桑道:“赵大哥只管放心,翠儿姑娘连蛊雕都救了,对付那些乖龙,完全没问题。”
赵兀庚道:“那就好。”身子一闪,破空而去,一纵数里,又在海浪上几个纵跃,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为首的大舰,紧接着身子一闪,划出华丽的轨迹,掠至船头。
舰上本有二十多名高手,其中一人怒叱道:“好胆!”刀光一闪,破空劈来,劲气十足,连空气都划出道道涡流。
如此惊人的一道,换作是其他人,只能先避再说。
赵兀庚却似早有所料,不退反进,双手奇诡地连闪几下,似慢似快,一下子就拍中刀锋。
出刀者脸sè大变,心中却又一动,能够以这种手段接下他“断魂刀”的,以往只有一人。
周围风声四起,其他人亦已出手,出刀者却低喝道:“大家住手。”
众人立时顿住。
黑暗中,赵兀庚长叹一声:“毅刚、众兄弟……是我!”
……
第149章 血酒壮志
“大哥?”出刀者名为吴毅刚,乃是赵兀庚身边两大助力之一,亦是他的前锋。在踏上这艘为首的大舰之前,赵兀庚便已知道,船头必有吴毅刚,第一个冲到他面前的必是吴毅刚。
吴毅刚与其身边悍将又惊又喜,若非这里离祖岛太近,深怕被敌人发现,此刻早已大声欢呼。
有人想要通知其它船上的弟兄,赵兀庚却先将其止住,又环视一圈,道:“你们打算去哪里?”
吴毅刚恨恨地道:“那些人强占祖岛,也不知将我们的亲人掳到哪里,我与魁元又都以为大哥你已遭不幸,本打算突入祖岛,替大哥报仇。”他说的魁元乃是赵兀庚另一助力南宫魁元。
赵兀庚目光闪动:“你们打算如何做?”
吴毅刚道:“兀辛兄弟说,敌人首脑必是在耐犯岛上,我们只要趁着他们大意,直入虎穴,擒贼先擒王,必可获胜。”
赵兀庚冷冷地道:“你们直接攻打耐犯岛,敌人只要在猿、凫两峰设下埋伏,直接便可让你们全军覆没。”
吴毅刚牵强笑道:“除非他们知道我们的计划,怎可能提前在那里设好埋伏?”
赵兀庚哼了一声:“你把魁元和兀辛找来。”又道:“你亲自带人去找兀辛。”
吴毅刚命人急去,不一会儿,一道风声急掠而来。来人又惊又喜:“大哥?”此人瘦长而壮硕,正是南宫魁元。
赵兀庚缓缓点了点头。
过了一阵,吴毅刚带队跃了回来,道:“兀辛不见了。”
南宫魁元错愕:“兀辛兄弟不是在后船掠阵?”
吴毅刚亦有些不知所措:“船上弟兄说,半个时辰前就已没人看到他。”
赵兀庚面无表情地道:“他生怕跟着你们陷入包围后,被敌人误伤,自然要先悄悄逃走。”
南宫魁元、吴毅刚、船上的其他汉子尽皆怔在那里,大哥此话,分明是说他的亲兄弟赵兀辛是敌方的jiān细,这却如何可能?
海水突然开始翻涌,南宫魁元、吴毅刚等赶紧戒备。
赵兀庚却道:“自己人。”
十只名人鱼浮出水面,紧接着就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被扔上船。
一个身穿鲛纱的美少女破水而出,掠至船头,冷哼一声:“这人从你们的战舰后头,乘小船偷偷溜走。”
赵兀庚缓缓走到那人面前,那人看到他,原本就已苍白的脸,更是变得毫无血sè:“大哥……”此人竟是赵兀庚的亲弟弟赵兀辛。
赵兀庚长叹一声:“你为何要背叛我?”
赵兀辛失魂落魄:“我、我……”却又想到事已败露,再怎么辩解都是无用,脸庞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大声道:“从小到大,什么都是你的,祖岛是你的,名声是你的,连、连……”
赵兀庚冷冷地道:“连阿琪也是我的,是与不是?”
赵兀辛缩在那里,发着抖。赵兀庚摇着头:“名声我可以不要,阿琪是她自己选择了我,但是祖岛不是我的,它是我们所有人的……但已经不是你的了。”从吴毅刚手中抢过大刀,一刀斩下弟弟首级,又低喝道:“取酒来。”
众人取了酒缸,赵兀庚将手中被削断脖子的尸体一倒,血水从断颈处注入酒水,将烈酒染红,紧接着便将尸体扔入海中,冷冷地道:“大战在即,将此酒分发下去,以助战意。”
此时,其它各船的海盗已是知道大哥平安回来,虽说赵兀辛竟是内jiān,大出众人意料,但兴奋之情仍是难以压制。血酒在黎明前的黑夜中无声无息地分发下去,众人俱是热血沸腾。
吴毅刚瞅着破水而出的美少女,嘿笑道:“这位姑娘可要喝两碗?”
夏召舞向后退了半步,撇着嘴儿……好恶心!
战船快速驶向祖岛。
赵兀庚双手负后立在船头,冷冷地发号施令。
即将接近祖岛时,九艘大舰、数十艘蒙冲突然放慢速度,又变得慌乱,就像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犹豫不决,一片混乱之后,纷纷撤退。
祖岛内发一声喊,上百艘战船冲出。
赵兀庚溢出一丝冷笑,祖岛内设下埋伏的那些人看到他们一团乱象,必会以为他们只是临时发现不妥之处,不肯放他们这样离去。
他们快速逃窜,诱敌人追击。
但是从岛上又飞出数百只乖龙。
赵兀庚看着那些乖龙,动也不动。
他们不惧海战,但这些乖龙上能飞天,下能入海,却是不好对付。
就算他们反过来对敌人设下埋伏,但对手有这些乖龙相助,胜负亦是难以预料,很可能会是两败俱伤。
现在,只有看那狐族公主,是否真能处理得了这些乖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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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翠儿自然处理不了这些乖龙。
只不过是刘桑让她夸下海口,她顺着刘桑的话说罢了。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要对付这些乖龙的,原本就不是她,而是刘桑。
蛊雕浮在幽暗的海面上,刘桑立在兽背上,黑气腾腾。
忽地,他双臂一振,无数黑气,从那些乖龙身上飞出,源源不断地向他飞来,被他吸入体内。
就跟异鬼门用来控制蛊雕的手段一样,那些乖龙体内亦是充满了怨气,它们正是被这些怨气折磨着,不得不听从那些yīn险人类的号令。
而刘桑体内的魔丹和第四魂、第八魄都是来自上古魔神洪濛,天然的便具有吸收怨气的作用。
无数怨气从那些乖龙体内脱出,它们飞在空中,先是彷徨,继而茫然,然后很快就弄清楚了它们的现状,于是一只只暴怒起来,竟掉转头来,冲向它们下方的“自己人”。
它们跟祖海的那些海盗无怨无仇,但是异鬼门的这些人却一直在用卑鄙的手段折磨它们,现在它们既然已不再受其控制,如何不怒?如何不狂?又怎么不会想要报复?
那些异鬼门门人原本是抱着必胜的信心冲向祖海海盗的战船,却没有想到这些乖龙刚才还冲向敌人,现在却发狂般杀了回来,而他们cāo纵怨气的手段竟然无效,立时大乱,不得不与这些乖龙战在一起。
另一边,赵兀庚、吴毅刚、南宫魁元、夏召舞等亦是有些吃惊,虽然刘桑与胡翠儿一再保证,不用担心这些乖龙,但这些乖龙竟会反过来去跟异鬼门血战一场,实是远远超出他们预期。
吴毅刚磨拳霍霍:“大哥,要不要现在就杀过去?”
赵兀庚淡淡地道:“不急。”
眼见异鬼门与那些乖龙杀得血流祖海,那些乖龙发泄一通,才愤愤离去。
赵兀庚一声号令,群船冲去,敌方船队见势不妙,想要退回祖岛重整阵脚,海中又有许多人鱼出现,结起阵势,将这些战船纷纷凿沉。大海本是这些人鱼的地盘,没有乖龙相助,这些落海的异鬼门门人纷纷惨死。
赵兀庚下令shè箭,火箭齐发,未被凿沉的敌方船舰亦是难以幸免,纷纷起火。
赵兀庚低喝道:“杀!”
吴毅刚早已等待不及,率座下兄弟齐齐跃起,南宫魁元无奈失笑,与夏召舞紧随其后。异鬼门一方败势己定,死伤惨重。
虽然如此,敌方却又有两人,在一艘大船上率着一批高手大杀四方,竟将围攻的海盗和鲛人纷纷迫退。
赵兀庚一声冷笑,纵身而起,直落而下,强大气劲铺天盖地。
那两人大吃一惊,失声道:“‘海霸’赵兀庚?!”同时出手。
两道气劲快速一撞,轰然炸响。
赵兀庚以一敌二,轻飘飘的落下。
那两人却是同时一震,掠开半丈,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兀庚。
赵兀庚冷笑道:“‘刑魂超天’任悲、‘yīn骘卜葬’甫葬……异鬼门两大护法,原来也不过如此。”
……
第150 “小剑圣”倪金侠
任悲与甫葬又惊又疑,又是大怒。他们本以为赵兀庚前几rì被门主暗算,重伤而逃,此刻早已葬身大海,这一趟只需要对付赵兀庚座下的吴毅刚与南宫魁元这两大悍将,却没有想到赵兀庚不但未死,反而料到他们的埋伏,联合鲛族,又以神秘手段策反乖龙,给他们以重创。
看着赵兀庚那满是嘲弄的冷笑,任悲与甫葬心中大怒,两人对望一眼,同时纵起,攻向赵兀庚。虽说赵兀庚已是进入宗师境界的高手,但他们离宗师境界,也只有一线之隔,是否到达宗师境界,很多时候只是武学认识上的差距,而非实力上的差距,他们自忖两人联手,未必就会输给赵兀庚。
任悲劲气阳刚,凶猛异常,甫葬出手却是至yīn至柔。两人配合默契,彼此交错,再厉害的高手,也难以同时面对他们这yīn阳相反的两种气劲。
赵兀庚却是冷笑一声,右手左穿,实打实的一拳轰去,轰中任悲刚烈的气劲,左手右穿,途中连颤了十二下,以玄之又玄的手段穿花一掌,劈中甫葬yīn柔的气劲。
任悲、甫葬同时一震,两人各退三步,心中极是震惊,他们的气劲截然想反,完全不同,但赵兀庚竟是在同一瞬间,施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劲气,以刚克刚,以柔克柔,竟以比任悲更为霸道的阳刚之气,比甫葬更为缠绵的yīn柔之气,同时将二人击退,展示出其身为宗师级高手的强大实力。
击退异鬼门两大护法,赵兀庚身形再闪,以刚柔并济的武学奇功,同时攻向二敌,狂风大作,劲气爆散,任悲、甫葬虽为异鬼门两大高手,其地位尤在六异凶魔之上,却被赵兀庚一人压着打,二十多招过后,两人已是气喘吁吁,浑身冷汗。
赵兀庚劲气一闪,两大护法同时喷出鲜血,不敢再战,纵身飞退,意yù逃窜。
吴毅刚、南宫魁元却早已等待多时,一个大笑,一个冷笑,刹那间截住任、甫二人。任悲、甫葬脸sè惨白,吴毅刚、南宫魁元二人的本事原本就与他们相差不多,此刻他们已被赵兀庚耗去大半jīng气,又受了伤,虽然是以一敌一,各战一个,却己是束手徒毙的局面。
任悲朝吴毅刚怒道:“趁人之危,算什么好汉?”
吴毅刚失笑道:“你们几次设伏,尽用些yīn险手段,竟然要别人做好汉?你们算什么好汉,我们就算什么好汉?”
另一边,南宫魁元悠悠答道:“我们是强盗,你们是恶棍,强盗杀恶棍,居然还要讲江湖规矩?你们门主偷袭我们大哥时,江湖规矩跑哪去了?”
两人一边嘲弄,一边痛下杀手。
只听“刷”的一声,吴毅刚凶刀劈去,将任悲劈成两截,朝南宫魁元大笑道:“老子更快一些。”
南宫魁元微笑:“我不跟你争!”连闪甫葬四招,等他气力耗尽,忽地一扇点出,贯入甫葬眉心,甫葬倒了下去。
此时,黎明已至,夜sè快速地褪去,海天一线涌出大朵大朵的云霞,就仿佛那五颜六sè的sè彩,要席卷至整个天地。异鬼门一方所率的战船,已是沉的沉,残的残,祖岛海盗与鲛族一方这几rì被异鬼门欺压得死,此刻击杀异鬼门两大护法,大破异鬼门,自是兴奋莫名。
赵兀庚却无喜无忧,看着远处祖岛。
旭rì东升,祖岛之上,却也升起了一颗新星。
一颗炫目的、几乎连旭rì的光芒都要夺去的新星。
新星划出一条华丽的弧形轨迹,挟着惊人的霸气,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来。
吴毅刚、南宫魁元、以及另一边收了手的夏召舞同时动容,来敌杀气之烈,速度之快,都已到了势不可挡的地步,显然是一名突破了宗师境界的高手。
直到那炫目的光芒如划夜的流星一般迫近,他们终于发现,那是一支剑。
一支光一样烈、地一样沉的剑!
难道来的会是异鬼门门主魑魅朱?
但是谁都知道,魑魅朱虽为宗师级高手,却并不用剑。
那华丽到极致的光芒,纵连身为祖岛第一猛将的吴毅刚,都不敢挡其锋芒。
赵兀庚纵身而去,挟着强大气势,朝那炫目剑光倒迎而上。
就有如天上最亮丽的两颗星蓦然间相撞,撞出一团团闪亮的火花。只见轰然一响,光华乱溅,仿佛连空间都被撕出道道缺口。两位宗师级高手倾尽全力的一击,直令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
赵兀庚向后一闪,落回船头。
那人亦倒纵而回,踏着海上的一片浮木,飘飘摇摇,一脸冷笑。
那,竟是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
吴毅刚、南宫魁元、夏召舞俱是惊讶,能够跟赵兀庚全力一拼而无丝毫败象,这人的实力显然也已经到了宗师境界。
然而这人实在太过年轻,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绝未超过三十。如此年轻的宗师级高手,实是出人意表。
赵兀庚却是盯着这青年人,缓缓道:“楚洲,天剑门小剑圣……旭rì公子!”
吴毅刚与南宫魁元同时动容,楚洲“小剑圣”旭rì公子,本是名动楚洲的年青高手。其师天剑门‘天剑’雄涂霸,乃是一位接近大宗师境界的知名高手,许多人都认为,他很有可能成为当今世上的第八位大宗师。
旭rì公子十几岁时,便已得绰号“小剑圣”,成为楚洲年青一辈中的第一高手,吴毅刚与南宫魁元虽然早已听说过他的名字,却仍没有想到,此子如此年轻,竟真的踏足宗师境界,甚至与他们的大哥“海霸”赵兀庚有一拼之力。
旭rì公子盯着赵兀庚,冷然道:“敝姓倪,倪金侠!”
赵兀庚淡淡道:“以前从无人知道旭rì公子的姓名。”
“小剑圣”倪金侠道:“那是因为,在下年幼之时便已立誓,若不进阶宗师境界,绝不使用自己的名字。”他在海面上抬起头来,环视一圈:“但是从今往后,八大洲上,人人都将知道,这世上有一个小剑圣,他的名字叫倪金侠。”
那般的傲气,那般的骄横!吴毅刚,南宫魁元等虽然尽皆动怒,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是有骄傲自得的本钱,只凭他二十多岁进阶宗师,成为八大洲上最年轻的宗师级高手,便已无愧于楚洲“小剑圣”之名,实乃四海八洲的天之骄子。
夏召舞以前倒是没有听过这“小剑圣”的名头,毕竟和洲与楚洲相距较远,但见这人从祖岛之上一纵十几里,有若传说中的御剑一般,与称雄祖海的“海霸”赵兀庚硬拼一招又从容后退的实力,便已知道,此人绝对是个高手,就算她以前没有听过这人的名字,以后也一定会一次又一次的听到。
赵兀庚盯着倪金侠手中黄灿灿的宝剑,淡然道:“你手中的,莫非就是天地五剑中的岩剑?”
倪金侠冷冷地道:“正是岩剑。”
赵兀庚却又盯着海水:“旭rì公子既已到了,想来天剑门纲常七剑中的其他六剑也已到了。”
倪金侠道:“赵岛主好眼力……几位师兄出来吧。”
六道身影破海而出,乃是身背各式宝剑的用剑之人。这六人乃是赵兀庚的六位师兄,分别是“天昏公子”常哲、“地暗公子”白降、“扶君公子”天因帅、“灭亲公子”仇蜩、“师剑公子”慕荣荣、“长星公子”主海星。
其中“师剑公子”慕荣荣虽被唤作“公子”,其实却是女子,只是好作男子打扮。
这六人与“旭rì公子”倪金侠合称纲常七剑,这七人,倪金侠年纪最轻,成就却是最高,虽是师弟,却隐隐然已是七剑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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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只可强攻,不可智取
赵兀庚心中暗自惊异,天剑门在楚洲也算是名门正派,异鬼门却一向被视作邪派,这两派如何会混在一起?他看着倪金侠,冷冷道:“旭rì公子既已出剑,你我何不就在这里战上一场,分出胜负?”意yù趁着这个机会,将他击杀。
倪金侠环视一圈,见异鬼门两大护法所率门人已是全军覆灭,赵兀庚手下却是成群结队,冷哼一声,傲然道:“在下虽有此意,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侯,下次有机会,再向岛主讨教。”率其他六剑纵身一跃,有若七道疾光,破空而去。
吴毅刚道:“大哥,岛上必定还有敌人,可要一举将它攻下?”
赵兀庚目视祖岛,淡淡地道:“祖岛暂且留给他们,我们先去救被抓去的族人。”这个时候攻下祖岛自不太难,但显然不是当务之急。
刘桑、赵兀庚、胡翠儿、夏召舞、吴毅刚、南宫魁元等聚在一起。
赵兀庚道:“幸有军师的诱敌之计,再加上翠儿姑娘解放了那些乖龙,我等才可如此轻松地解决掉此处伏兵,不知接下来,军师有何谋划?”
刘桑道:“异鬼门毕竟只是江湖门派,不是割据一方的豪雄,兵力有限,所以不得不利用蛊雕、乖龙等各类生灵,这一战,他们留在这里的人手近乎全灭,对他们的实力必定是一个重大打击。但正因如此,他们用来关押你们族人的那个海岛上,必定是jīng锐聚集,异鬼门门主魑魅朱、六异凶魔,还有相助他们的纲常七剑,只怕都会在上面。”
又道:“此外,他们知道你们必定要救出族人,而鲛族jīng英只能在海中作战,无法上岸,因而这一次,他们将不会再中诱敌之计,而是始终固守海岛,以逸待劳,所以这一次,只可强攻,不可智取。”
夏召舞嘀咕:“只听说‘只可智取,不可强攻’,没听说只可强攻却不能智取的,都不能智取了,要你这军师做什么?”
刘桑微笑:“既然我这军师无啥其它用处,不如就为大家作先锋,打头阵好了。”
众人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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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鬼门门主魑魅朱立于崖上,极是震怒。
六异凶魔中的天魔洪、惊魔闪立他身后,不敢吭声。
原本以为,既有赵兀辛做内应,又有大批乖龙相助,可以轻轻松松灭掉那些残存的海盗,却没有想到“海霸”赵兀庚竟然未死,不但未死,还在关键时刻复出,反过来将异鬼门中两大护法和他们所率的门人全歼。
如此大出意料的战况,魑魅朱心中如何不怒?
惊魔闪道:“门主只管放心,就算让他们夺回祖岛,他们的族人在我们手中,我们仍然占尽优势。两位护法之所以会失败,一因没有算到赵兀庚竟然未死,二因有鲛族残党与他们合流,但现在有门主和金侠公子在此,足可抗衡赵兀庚,我们只要死守此岛,鲛人无法上岸,而赵兀庚和那些海盗又不得不上岸救人,只能自投罗网,我方必可将他们一股歼灭,令他们来得去不得。”
魑魅朱连连点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是有胜无败。
几名异鬼门门人御着海兽游来,飞跃上岸,奔到魑魅朱面前,道:“来了。”
魑魅朱以jīng气聚于双目,定睛看去,只见九艘大舰,近百艘战船疾冲而来,冲在最前方的却是海兽蛊雕。蛊雕背上又立着一个少年,两名少女,少年双手抱胸,威风凛凛,两名少女千娇百媚,姿态殊绝。
异鬼门为了抓这只蛊雕,当时费了不知多少气力,却没想到这只蛊雕此时竟然会为敌方所用。蛊雕发出婴儿般的啼吼,双翼乱拍,惊得波涛一排排的荡开,而它身后的那些战船更是战鼓齐鸣,气势惊人。
惊魔闪冷笑道:“看来这些人也知道除了强攻别无它法,已是抱着必死之心,要与我们决一死战。”
魑魅朱森森然道:“那就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yín魔杜、金魔沉、血魔娇亦率着异鬼门大批jīng英齐涌而来,布好阵势,只等敌方闯岛。谁知敌方船阵在离海岛数里之遥时,又缓缓停住,只将战鼓越擂越响。
魑魅朱乃是宗师级别的高手,运目看去,见海下海流涌动,分明潜伏着众多人鱼,于是冷笑道:“这些蠢货还想故技重施,诱我们离岛,在海上与他们作战,他们原本就是擅长海战的海盗,又有鲛族相助,真以为我们会上这个当么?”
蛊雕发出连串怒啼,似是不耐,又似是挑衅。
似这般对峙许久,魑魅朱越看越不对劲。惊魔闪目光闪动:“难道……”
魑魅朱喝道:“跟我来。”率天魔洪等一批高手,纵身而去,冲往敌方战船。他们乃是异鬼门中最顶尖的高手,明明有近十里的距离,他们或是跃空,或是踏浪,不用船只便行靠近。
路上魑魅朱虽小心戒备,打算等敌方高手一出现,便先行折回。谁知还没等他们接近,那一个少年、两名少女便受惊一般,一声呼啸,蛊雕立时带着他们沉入海底,战船上那些擂鼓又或呐喊之人亦纷纷跳海逃窜。
魑魅朱跃上大舰,来回搜索,近百舰战船上,竟是空无一人。魑魅朱等立知中计,敌方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竟是故弄玄虚,乃是声东击西的手段,只不过他们以蛊雕领头,又借助了一些幻术,魑魅朱是没有想到,异鬼门中的探子则是惧怕蛊雕,不敢靠近,使得魑魅朱等大批高手,与这些空船对峙了这么久。
魑魅朱气极怒极,知道对方必是绕到了他们后方,赶紧率众回头。他们方自回到岛上,四处便已火起,六异凶魔率队冲去,谁知敌人却处处设伏,一些必经之处,要么有敌人伏击,要么被燃油烧成火海。
魑魅朱既怒且惊,这里本是无人知道的荒岛,他们在这里筹备已久,然而此刻,赵兀庚一方却似比他们更加了解岛中地势,排兵布阵,无一不是扼中要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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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雕从岛的另一端浮出水面。
岛上四处火起,一片混乱,几名人鱼送回消息,局势整体上都在掌控之中。
刘桑取出一张岛图,岛图是他亲手所画,布用的是鲛族特制的鲛纱,墨用的是鲛族弄来的玉红,可以经水而不化。
夏召舞瞅他一眼:“你真的是只在岛上绕了一圈,就把岛上的细节全都记了下来?你的记忆力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刘桑嘿嘿嘿地笑……你姐夫我本来就很夸张。
胡翠儿掩口笑道:“比这惊人的记忆力更夸张的是,桑公子好像早就想到会在这岛上发生战事一般,哪里适合放火,哪里适合伏兵,竟是把握得一丝不漏,连天气和风向都考虑了进去,莫非前夜我们潜入岛上时,桑公子便已作好了杀人放火的打算?”
刘桑笑道:“谁叫我是军、师、将、军!”
夏召舞翻个白眼。
……
第152章 安全第一(加更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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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人鱼游来,欣喜地道:“郡主、军师,我们的族人已是救出。”
刘桑道:“这就好,不过赵岛主那边,还请多多帮忙。”
为首的人鱼道:“军师只管放心,我们虽无法上岸,但我族熬制的鲸油就算是在海上都可烧着,现在已是按着军师的吩咐,从海岸和水路,用火箭发动袭击,配合风向阻断敌人。”
过一会儿,远处传来响亮的号角声。那人鱼喜道:“他们的族人也己救出,这是让大家放手攻击的号令,那些人太过可恶,我族与他们无怨无仇,却来毁我鲛宫,抓我族人,我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率身边的鲛族jīng英游去。
夏召舞纵身yù跃:“我去帮忙。”
刘桑赶紧将她拉住:“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在这看看热闹就好。”
夏召舞道:“怎会没有关系?那异鬼门伤天害理,人人得而诛之。再说了,你不也讲过,他们想要霸占和、楚两洲之间的海路,放着不管,下一步就会去害我们凝云城?”
刘桑道:“这不还没害么?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夏召舞气道:“懦夫!”
刘桑道:“这和懦不懦夫没关系,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向你姐交待,怎么向你爹交待,怎么向你爷爷nǎinǎi外公外婆交待,怎么向……”
“要你管!”夏召舞一甩袖,纵身便走。她实力不及赵兀庚、倪金侠、魑魅朱,并无那种只凭气劲与身法踏浪而行的本事,但她修的五彩灵巫顺逆法乃是最上乘的玄术,能使五行顺逆,脚踏之处,海水亦结成木石供她落脚,确实是神奇无比。
刘桑大感无奈,这小姨子xìng子要强,论起实力其实亦不算弱,年纪虽小,与六异凶魔中的任何一人交手,都可以做到不落下风,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拜得名师,学的是最上乖的玄术,却也是因她天分了得。
但她最大的缺点却是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况且像这样的乱战,与寻常的比武完全不同,赵兀庚等誓死报仇,异鬼门一方狗急跳墙,什么样的凶险都有可能出现,她这样冲上去,后果难料。
当然,夏召舞既然踏足玄学,早晚也是要历经各种考验,世间的宗师、大宗师哪一个不是经过一次次生死考验,成就一身绝学?历练一番,对她只有好处。
但不管怎么样,总是自己的小姨子,而且是被自己看过**的小姨子……咳,这点其实不是很重要,让她就这般闯入战火,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想了一想,又叹一口气……算了,管她去死。
就算是女儿都有管不过来的,何况只是小姨子,是不?
像她这种年纪的丫头,原本就既是要强,又是叛逆,有道是人不中二枉少年,她现在正值中二期,让她去死就可以了……刘桑在心里狂吐槽,却忘了自己跟夏召舞其实差不多大,正处在“人不中二枉少年”的年纪,只不过他两世为人,小时侯rì子又过得苦些,比起他的小姨子顾虑更多罢了。
再说了,如果不动用第四魂,以他的本事,跟上去,异鬼门随便哪个小兵都可以灭了他,动用第四魂的话,这几天里,他已是两次激活第四魂,动用魔神之力,一次是从六异凶魔手中救出夏召舞,杀死地魔骇,另一次则是强行吸收那数百只乖龙的怨气,虽然他已极是控制,但已开始感到疲倦,要是再次动用第四魂,后果难料。
胡翠儿瞅着他:“你不去看着她么?”
刘桑道:“管她去死,管她去死。”就这般静了很久。
然后才叹一口气,从怀中取出薄薄的柳木面具,戴着脸上,慢慢激活第四魂,发动魔神之力。
胡翠儿眨着水灵灵的眼睛:“桑公子,你去哪里?”
刘桑冷冷地道:“我去死!”身子一闪,带出诡异的黑气,纵身远去。
……
***
夏召舞飞身上岛,领着一批海盗,杀向乱成一片的异鬼门门人。
姐夫似是懦弱,其实却是在担心她,她如何看不出来?但是她也有她的坚持,除非放弃玄武之道,她总是需要面对强敌,如果总是靠着他人的保护,那就永远也不可能成长。
更何况,这些敌人,下一步的计划摆明了就是和洲海岸的青木城和凝云城,她并不只是在为鲛族而战。
五行交错,玄气爆散,刹那间杀了数名敌人。她身边的那些祖海海盗亦无一不是强手,他们过惯了刀口舔血的rì子,风里来,浪里去,此时既知他们的亲人已被岛主救下,正被鲛族护送至安全之处,再无顾忌,刀光剑影,横冲直撞,反而是那些异鬼门门人平rì里yīn险惯了,似这种硬打硬的血拼,不免有些心怯,被杀得满地尸体。
敌我交锋很快就变成混战,一个声音挟着怒气由远而近:“又是你这死丫头!”
冲来的乃是六异凶魔中的yín魔杜。
yín魔杜长得三粗五壮,其实却是女子。
她与地魔骇本有一腿,地魔骇先被夏召舞所伤,后又死在刘桑所扮的“蒙面青年”手中,此刻yín魔杜看到夏召舞,自是恨之入骨。
yín魔杜一出手,劲气带着古怪的香味扑向夏召舞。
夏召舞战斗经验虽然不足,但也并非表面上的那般粗心,眼见yín魔杜出手方式极为怪异,心知必有玄虚,娇躯随风而起,在空中划出一条曲线。
yín魔杜劲气击空,两名海盗被香气卷了进去,抽搐倒地。
夏召舞五彩灵巫顺逆法施出,漫天花雨洒了过去,途中又化作金针,带出道道疾光。yín魔杜暗自惊异,灵巫山月夫人的秘传玄术果然是不同凡响,但她本是出了名的凶魔,哪里会惧怕夏召舞这样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劲气狂卷,扫光金针,再次冲向夏召舞。
夏召舞却仗着身法了得,与她游斗,yín魔杜劲气霸道,又暗藏毒素,却远不及夏召舞轻灵。夏召舞水火交织,屡屡找到机会,轰在yín魔杜身上,虽无法直接轰破她的护身劲气,却让她从轻伤到重伤,一次次的加重……
……
第153章 “师剑公子”慕荣荣
断崖之上,以倪金侠为首,纲常七剑并排而立。
“天昏公子”常哲道:“异鬼门快不行了,我们可要出手?”
倪金侠溢出一丝冷笑:“异鬼门兵败如山倒,他们是死是灭,和我们没有太多关系,犯不着为他们去拼死拼活。”
“地暗公子”白降道:“赵兀庚之用兵倒也了得,明明异鬼门一方提前占据这座荒岛,却反而是赵兀庚一方占据地得,莫非异鬼门中,也有赵兀庚的jiān细?”
倪金侠淡淡地道:“异鬼门中若是真有jiān细,赵兀庚那时也就不会被魑魅朱偷袭,弄到差点全军覆没的下场。”
常哲道:“赵兀庚还未现身。”
倪金侠道:“赵兀庚心知岛上有我与魑魅朱两个可以和他一战的人,他潜藏起来,才可以牵制住我和魑魅朱,令我二人缩手缩脚,不敢大意。”又冷笑道:“他担心我与魑魅朱联手对付他,不过我对此原本也就没有多少兴趣,若是与魑魅朱联手杀他,胜了也觉无趣,只希望他早点出现,我好看看纵横外海的‘海霸’,到底有何真材实料。”
常哲等知道他心高气傲,对他这番话,并不觉得如何奇怪。
“扶君公子”天因帅道:“异鬼门若是败在这里,对我们rì后的计划亦是打击。”
倪金侠往右侧极远处斜了一眼,淡淡地道:“凝云城的郡公主在那里。”
“师剑公子”慕荣荣眯起了眼:“师弟的意思是?”
倪金侠道:“盟主之所以选中此时,便是因为知道鲛宫的结界正好处在最衰弱的时候,只要不让鲛族再次布下结界,就算异鬼门覆灭于此,rì后卷土重来就是。鲛宫的结界,乃是‘紫凤’夏凝数十年前所布,恢复结界,需要用到她后代的血液,而且必须是女子,也就是说,唯有和洲的凝云公主和集羽郡主两人可以恢复鲛宫的结界。”
“长星公子”主海星道:“所以只要我们擒住集羽郡主,再威胁其姐,不让她们有机会为鲛宫恢复结界即可?”
“师剑公子”慕荣荣冷笑道:“我去擒她。”剑光一闪,纵跃而去。
“灭亲公子”仇蜩道:“我也去!”紧随其后。
倪金侠对远处的夏召舞不再多看一眼,因为他早已判断出,自己五个师兄、一个师姐中,任何一人的实力都在夏召舞之上,慕荣荣、仇蜩两人同去,必可生擒夏召舞。
***
yín魔杜又惊又骗,没命逃窜。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以自己的本事,竟然会被身后那丫头迫得如此狼狈。
此刻,她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这些伤全是小伤,但一个个小伤累积起来,连她这凶名远播的“六异凶魔”之一,都坚持不住。
她虽知自己实在是太小看了这丫头,此刻却是后悔莫及。
夏召舞身子一闪,带出一道虹光,挡在她的面前。
yín魔杜怒叱一声,疾冲上前,她心知夏召舞不管是jīng气的浑厚还是功法的威力,都不及她,只要她能够冲到夏召舞面前,给夏召舞实打实的一击,夏召舞必定倒下。
夏召舞却身子一卷,只见光华乱闪,五彩斑驳,yín魔杜冲到她的面前,却像是一只蚂蚱撞入鲜艳的花丛,到处都是摇坠的光影,竟连东西南北都无法分清。
在她头顶上,美少女御着清风,袖子里飘出一条彩带,快速一卷。
五彩灵巫顺逆法——漫天飞红!
一朵朵鲜花全都撞在yín魔杜身上,yín魔杜惨叫一声,倒了下去,身上鲜血淋漓。
夏召舞杀了yín魔杜,收起彩带,娇笑一声,飘身yù走。
一道剑光破空而来,压得她不能动弹。
她暗吃一惊,知有强敌出现,强迫自己转动步伐,化土成金,一道金盾从地面窜出,与剑光撞在一起。
金盾四分五裂,金光继续压迫而来。
她却抽得一线机会,向后飘飞。定睛看去,一个身穿男装,手持宝剑的女子飘然而下,正是纲常七剑中的“师剑公子”慕荣荣,另外又有一人落在远处枝头,束手旁观,则是“灭亲公子”仇蜩。
夏召舞怒道:“出手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最后四字说得很轻,只因想到这家伙也是个女人,估计她原本就没想做“英雄好汉”。
慕荣荣冷笑一声,懒得多话,身子一闪,掠向夏召舞,途中剑光爆散,如银河泻地一步,无数星点冲了过去。
看着那漫眼的剑花,夏召舞猛一咬牙,身子乱飘,玄气急卷。她深知对方习武,自己修玄,对方剑气强劲,与之硬拼全无机会,于是仗着师傅教的“虹光闪”,如穿花蝴蝶般围着慕荣荣转,想以对付yín魔杜的手段,以快制强,击杀慕荣荣。
慕荣荣却是一声冷笑,剑气闪动,刷刷刷地带出锐利风声,不管夏召舞如何转,她都能提前防范。
夏召舞越转越快,心中叫苦,初始时明明是她围着慕荣荣打,然而对方的剑意无懈可击,无孔可入,慢慢的竟变成慕荣荣的剑气追着她跑,而她的速度已不敢有一丝减慢,只要慢上一分,就会被宝剑重创,落在慕荣荣手中。
但要是这样一直跑下去,慕荣荣用的是劲气,更能持久,她用的是玄术,变化虽多,不能持续,等她气力一竭,终究是要完蛋。
慕荣荣嘴角溢着一丝嘲弄,追着夏召舞,有若耍猴一般。
夏召舞叫苦连天,眼看就要出丑,一个似有若无的yīn冷声音传入她的耳中:“玄气化金护住左肩,左踏旋宫,半步青虹,打她脸。”虽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但后头剑气袭来,恰好是点她左肩大穴,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以玄气化作金块披在左肩,只听锵的一声脆响,玄金碎散。
她立时踏着旋宫,再往左旋,心里想着这女人剑气在左,自己岂不是该往右转才对?往左转不是送死么?
谁知她方一踏出,慕荣荣的剑气已往她右侧袭来。
原来慕荣荣所用恰好是一套连环剑,打算先刺住她左右肩穴,废她双手,再点她几处大穴,令她倒地。
谁知夏召舞抢先一步用玄气护住左肩,单论强度而言,修玄者的玄气自然比不得习武者的护身劲气,但因为慕荣荣想要将她活捉,不敢将力道用死,于是两相抵销。等慕荣荣依着套路剑气一滑,去点她右肩时,夏召舞竟像未卜先知一般,先往左旋,让慕荣荣一剑点空。
夏召舞大喜,再施灵巫山秘传“半步青虹”,一下就踏到慕荣荣面前,慕荣荣颇带英气的面容现出吃惊与恐惧的表情,想要退,却已来不及了。
夏召舞挟着炎劲的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另一边,发现师姐处境危险的仇蜩亦是大吃一惊,以身和剑直袭而来。
夏召舞再施“虹光闪”,一下子就飘退开来。
仇蜩落在慕荣荣身边,慕荣荣抚着自己的左脸,却是火辣辣的痛。仇蜩看去,见师姐脸上焦一块红一块,水泡鼓出,触目惊心,分明已是破相。
慕荣荣虽然好作男子打扮,终究是个女人,容貌尽毁,如何不怒?尖啸一声:“臭丫头!”剑气疯狂涌起,身子一纵,轰的一声冲向夏召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