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我二十一岁
我与她的关系从一般到熟络的过程是在她一次生日的时候,那是国庆节快要临近,她的生日就在国庆节,她在群里邀请了所有好朋友去过她的生日。
我祝福她生日快乐,我说我去不了,她说她希望我去。
那一年,我上大二,我二十一岁,她比我大一岁。
她生日前发了几张图片在群里,是她的写真照,有我喜欢的古风主题,我承认,我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后来我问过她什么时候注意到我,她说她发的每个动态都有我的赞,所以就发现我了,我听了,心里甜甜的,的确不是每个人的动态我都会赞。
那一年放假回到家里,我放假早,没有玩伴,比较巧的是她也回到家,我知道她有工作,我猜她的工作单位应该给她放了假。
我们都喜欢玩游戏,她邀请我去她家里一块玩,真巧,我们都没有小伙伴,快过年,我以拜年的名义提了一箱牛奶去了她家里,那天,玩游戏一下午,很开心,那是除了在手机聊天之外我们第一次那么近的距离。
有时候,关系的升温就像火箭的腾空,火焰会让整个冬天都足够的暖和。
自从放假开始那几天,生活里只剩下了她的影子,每天聊天与游戏,直到后来小伙伴们陆续放了假。
后来一起去玩去唱歌,会喝很多的酒,会一起笑,很快乐,也不过分。会玩到很晚,会各回各家,那么晚了,她睡不着,她会给我讲她的很多故事。
有一次回去晚了,我问她为什么不睡,她告诉我她的爸妈吵架了,就因为她自己,因为她的爸爸不喜欢她,我为她心疼,也为她着急,我只有安慰她。
她身体不好,她喜欢喝酒,喝酒伤身体,为了身体就需要少喝酒,她做不到少喝酒,后来我渐渐明白,那一次她和闺蜜去了酒吧里,她叫了我,我决定陪她,听她闺蜜在说自己曾经的故事,坎坷的道路,曲折的爱情,她流了很多泪,可能因为朦胧的醉意,可能是感同身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流泪,我说不出的感受,我能感觉到她是有故事的。
那些天,有一种朦胧的感觉在滋长,是年少的喜欢,是年长的爱情。
我承认我喜欢她每天早上定时给我问好,而我也会同样礼貌的回复,就像约定好的套路,而后她肯定会给我讲她昨晚做过的梦,她经常会做很多梦,我喜欢听她讲,她告诉我说你这么有才,我把我的梦都告诉你你肯定会有很多写作的素材,我开心的笑了,好,我把你的梦都记下来。
后来我们有了新的聊天话题,却是我不怎么喜欢的。
她会发一些截图给我,她说她的男朋友惹她生气了,我自嘲的笑笑,这么可爱的女孩怎么会没有男朋友,我没问过,她给我说了。
截图是她男朋友给她道歉的内容,内容很诚恳,我想我是女孩可能会原谅的吧!
她问我她该怎么做,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做,尽管心里希望你们吵架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分手大吉,可打出的文字却变成了“他既然这么诚恳,要不你原谅他好了”,天知道我有多不好受。
后来的发展出乎意料,她几乎每天都有和我控诉他的不是,她说他对她很不好,最后她给我发来的截图变成了她说分手,他变成了挽留,而她,是铁了心的不回头,我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一下。
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有一种对于爱情的错觉,我们以为是船终于找到了岸,可其实,是月老牵错了红线。
她分了手,我们关系似乎又进了一步。
后来决定在一起,说来好笑,我喜欢她,言语止于唇齿,倒是她先挑明,她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她说她知道我是一个不善于言辞的人,总比好过那些花言巧语的人,我表现的有这样明显吗,她竟这样了解我。
记得后来有人问过我,你们两个到底是谁追的谁,我只回答了四个字,水到渠成。
那是记忆里最深刻的一个假期,或许以后也不会有,不过不遗憾,一段文字,足够我铭记一生。
后来,她坐火车去了深圳,遥远的南方,她像一直孤独的小鸟一样。
她坐火车的前一个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灯,去夜市里吃烧烤,用两双筷子吃一份炒米粉,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米粉,没有之一,后来也没有再一起吃过。
那晚月亮很圆很亮也很凉,她走的累了,我背着她送她到了家里附近,她抱住我不断的重复一句话,“我不想走”。
我心如刀绞,无能为力,我知道你曾被心怀不轨的人骗过,负债累累,为了还清欠款,不得不走,南方工作好找,工资也高,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可你,到底还是个姑娘。
分离的渡口,到底是会成为一生的守候。
最后那一晚,回家路上,月光格外刺眼,我仍然可以记起你之前将月光错认为灯的可爱样子,能记得我们一起在月光下分享一个棉花糖傻傻的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起,只能成为画卷,一笔一划都是错乱了的流年。
故事的最后,她还是她,我还是我。
她去了南方,她有了新的朋友,她不断换了工作,她学习了跳舞。
我们成了异地,一分就是一年,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分离,却是后会无期。
她交了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她和朋友一起去游乐场,一起去游泳,一起去爬山,一起去看电影,一起跳舞,一起去海边玩,好多好多,都是我和她不曾有过的。
她说她在那里只有这一个朋友,多少事情都能靠她的朋友帮她解决,她很感激她的朋友。
于是,我们就是在天南地北,我真的小气多了,我不断吃她朋友的醋,我不断告诉自己,大度一些好吗。
没错,她的朋友是个男孩子。
我实习了,我请假去了她那里,直到我坐火车的前一个晚上,她给我说了一些话,我和她吵架了。
曾经有女孩说我有个缺点,就是没有脾气,我告诉她,我怎么会没有脾气呢,只要不触碰底线,我当然脾气好了。
那天她告诉我,她说我去了找她千万不能说是她男朋友,因为在她那里认识她的小伙伴都知道,她和她朋友,一起谈对象,而她知道我要去找她,她告诉别人,她和她的朋友所谓的对象分了手,一个月她自然会告诉别人我是她男朋友,她说她有她的顾虑。
我不清楚她这是什么逻辑,我听懂她的意思,可是越明白也就越难受,不明白是为什么,一如当初月色下分离的那晚,一样的难受。
我还是去找了她,南方的水土真的不错,她越发美丽了。
后来我也就明白了,这份美丽不属于我了。
我回来了,带着颓废与不甘又回了学校,请了的假也到尽头了。
分手时她说,“他喜欢她,他在追求她,他对她很好,她要报答他”,我不明白她要怎么报答,我只说过,“我给你自由,祝你幸福”。
后来又有了假期,第一段实习结束的假期,有个女孩喜欢我,和她在一起,后来发现,物是人非景相随,我还是没办法忘记她。
我提了分手,伤了别人的心,我拥有了自由。
我深深明白,可能从此,我只有寻花问柳,不谈情为何物,冬去春来又复秋。
这一年,我二十二岁。
第一百五十五章:帷幔
第一百五十五章:帷幔
天色还未放亮,有一丝灰蒙蒙的感觉。
皇后的寝宫
凤祥殿
宫殿之内隐隐传出若有若无的女声,寝殿门外只有一名面无表情的小黄门正垂头守候。殿内的烛火将床上一对男女交缠的身影映照在淡黄色的帷幔之上,小黄门就像是瞎了聋了一般,目光直盯盯的瞅着角落,对于发生的事情也不在意。
只见两条修长浑圆的大腿就像藤蔓一样死死的缠绕在男人的腰间,而男子此时正如同一匹不知疲倦的野马一样,充斥着野蛮而又原始的力量,男人的身上蒙了一层细汗,随着低吼声,男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女人的声音亦是一浪高过一浪,在这寂静的黎明里面听得分外清楚。
那两具缠绵的影子也不知交缠了多久,久到殿外侍候的小黄门觉得自己已经站成了化石,屋内的声音终于停歇,门自内向外被人推开,穿戴整齐的男子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殿门,向着小黄门拱手道:“辛苦了!”顺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些散碎银子塞入了小黄门的袖袍之中。
小黄门哪里敢对眼前这人倨傲,连忙恭恭敬敬的回礼道:“多谢大人!大人一路走好!”小黄门还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男子已经是走远了。小黄门撇了撇嘴,掂量了一下袖袍之中的重量,嘴角露出了一丝丝满意的微笑,心中却道:嘿,人家这什么活相,这可是皇后啊,了不起啊!了不起!。
小黄门心中感叹两声,便扭头自殿门门缝向内看进去,只见隔着帷幔却是依然能看见一副诱人的景色:贾后仅一条薄纱搭在胸前,一条细白光滑浑圆的美腿自薄纱下露出搭在床沿之下,长长的青丝铺了一床,贾后的脸上尚自带着一抹酡红之色……
小黄门不敢多看,一边念叨:罪过罪过。一边低头向里面说道:“娘娘,娘娘。”小黄门在殿门外轻呼数声,见贾后似已熟睡,这才小心翼翼的掩上了门扉,凤祥殿又在一片寂静之中恢复了黑暗……
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一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贾后默默的念叨了一句:究竟是什么人会对太子有兴趣呢?
贾后一想到竟然会有人打太子的主意,就如同一根横亘在心里的刺让贾后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胡思乱想了很多。莫非是司马氏的诸王?会是谁呢?赵王?秦王?燕王?齐王?还是成都王?河间王?难道是那个消失不见的楚王?又或者是朝廷之中的暗地里面反对自己的政治势力呢?
贾后早早的就禁止太子上朝。这是担心太子参与朝政会培植出自己派系的党羽,因此,自从惠帝即位后,就下旨免去司马上朝之事。
现在看来,即使太子是一个天天只知道嬉戏玩闹做些市井营生的顽劣少年,却依然会吸引起暗地势力的注意,或许,一个这样的太子会让一些正值的大臣对太子失去希望,又或者会更符合一些野心家的谋划吧。
贾后的眼睛在黑暗之中闪了闪,现在的朝堂之上虽然是自己说了算,但是自己要加紧动作了,现在只有太子是一个潜在的隐患,只有早点扼杀这个心腹大患才会彻底巩固自己的势力。
想到这里,贾后又轻轻的叹了口气,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有些恨恨的说道:“怎地如此不争气?就是生不出一个带种的来?净是生些丫头片子!谢玖那个屠夫出身的贱胚怎地会有如此福气?一生就是嫡长子!哎!有时候不得不感慨啊!”
同一片黑色的夜空下
辽西
宇文部王庭
老哈河外边的山丘上,一个孤独的身影在凄厉的夜风中分外萧索不羁。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身形挺拔健硕,足有八尺之高,鼻梁高挺、皮肤白皙,深陷的眼窝里一双清目波澜不惊。
一身粗布长袍,却难掩他周身冷傲华贵之气。又一阵朔风掠过,男子不禁深吸一口气,仿佛利器切割一般精致的脸庞一下子生动起来。
突然,漆黑的苍穹中,三支火箭倏地腾空升起,眨眼间,城内火光冲天宛如白昼。男子平静的双眸顿时荡漾起来!
他是宇文普拔。他的身后还静静的站着三个人:分别是宇文莫屹、还有宇文普罗、宇文普亿两兄弟。在这几人身后还有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足有上万人。仔细看去,却是一个个武装到牙齿的鲜卑勇士。
宇文普拔听着城内的厮杀声阵阵传来,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眼角情不自禁的滴下了眼泪。泪光中,正在上演着一幕撕裂亲情血脉的惨剧。
这两年,宇文部落的形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宇文莫槐变得愈发的寡恩薄情、处事不公,尤其是在宇文莫槐毫无骨气的归附了段部鲜卑之后。宇文部归附各部众怨声四起。眼见的这样的宇文部族之内怨声四起,宇文莫屹便积极的展开了行动,恰好高句丽已经被段部灭亡,自己私藏的生铁的这件事情,就不用怕被人握着把柄了。
虽然四公主离开了宇文部,不过宇文莫屹却依然没有放弃筹划行动,宇文莫屹见时机成熟,一边策动部落首领们举事,一边亲自拜访了宇文部的二号人物,宇文莫槐的亲生儿子也是自己的大哥:宇文普拔。两人一拍即合组建了同盟。很快的,宇文普罗宇文普亿两兄弟也加入了进来。
四人共同组成了扳倒宇文莫槐的联盟,自然而然的今夜就是宇文莫槐的死期!
这个时候一队鲜卑精锐人马飞驰到近前,为首一人是宇文普拔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宇文普务,只见宇文普务翻身下马紧走几步对着宇文普拔倒头便拜,大声说:“恭迎单于入王庭!”宇文普拔扶起来自己的弟弟,紧紧的抱了抱,然后对着身后的人喊道:“进王庭!”
这一夜,刀光剑影,呐喊震天。血溅到了在雪白的帐幔上,宛如雪地里绽放的花。而帐幔后面躺着的,就是那个跟政变者有血缘关系的宇文部大单于:宇文莫槐。
这是宇文家族的血!宇文普拔闭上眼睛,他的心变得有些悲凉;有些苍老。
这一夜的政变如深夜潜入的暴风雨,诡异、利落、悄然惊魂。第二天,宇文部的大小酋长部族官员们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宇文部换了新的主人。
二十七岁的宇文普拔正式继位,宇文普务为左贤王;宇文普罗、宇文普亿两兄弟为左右谷蠡王;宇文莫屹为右贤王;其余大小诸王凡是认可宇文普拔继位的纷纷给予赏赐。
一个月后,宇文普拔坐于大帐之中。白皙的面庞在盛怒之后显得格外苍白。一个时辰前,他刚刚收到段部单于段尘的回信,他攻打漠北诸部的请求被驳回了,不仅如此,段尘在信中还羞辱了他一番,责怪他未经请示,就自己做了宇文部的单于,还要宇文普拔将亲生儿子送来段部做人质,同时还要负责进贡大量的马匹财物。
宇文普拔狠狠的将帛书撕烂,拍案而起,恶狠狠的说道:“传令,发兵,我要让整个辽西不得安宁!什么狗屁大鲜卑联盟,老子不奉陪了!”
那年,十七岁
如果那暑假不曾有那场雨,那现在会不会少一份等待与心伤…
啊宁一次遇到苏恒是暑假的英语补习班,当老师带着那个冷冷的,不喜言语的男孩走进教室的时候,班上的二十多个同学都被他的气质吸引。而啊宁顺着大家的惊呼挑头看了一眼后又继续专心于那本习题。
张狂的雨拍打着玻璃,苏恒走到啊宁身旁:这儿有人吗?没等啊宁说话就坐了下来。三个小时的英语课,啊宁都认真着,而苏恒似乎很厌烦这外国的语言。下课了,啊宁像往常一样留下温习,苏恒也竟出奇的没有离开,在一旁翻看着微积分。雨声渐渐变得温柔起来,最后雨声随着柔和的光消匿。
时间就这样平缓的走着,不同的是苏恒开始向啊宁请教问题。言语的交流慢慢的让两颗原本陌生的心慢慢的向彼此靠近,就连眼神间的空气也逐渐暧昧起来。就算想刻意去逃避也觉得似乎是一种罪恶。所以就索性随着心的方向走去。上课同桌,下课,他送她回家,十六岁,这里有那么一点点爱情的味道。
夏日的昆明热的时候让人都不太想走出任何一个可以避阴的地方,可炎热中也会有说不定的大雨。就像这场不能称之为熟悉的“友情”一样,离别也随着新学期的开始而逐渐走向尾声。或许离别一词带给人的总会是或多或少的悲伤,好像这就是所经历的前所未有的痛苦。当熟悉了某个人的存在,突然要失去他的消息的时候就如儿时掉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忍不住的想要大声痛哭一场。
这天老师给大家弄了一场辅导班的期末考,啊宁没有意外的拿了第一,那个依旧冷冷的苏恒创了辅导班历史上的倒数。所有同学都走完了,除了他们。“能留个联系方式吗”。“好”,啊宁说,“习惯了这个城市的气息,忽然,我有些不想离开了,就像在这里上课一样,挺好!”。苏恒看着窗外的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说:“你带伞了吗?雨差不多也要停了,我们回去吧!”。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最后一次并肩而行,细雨中的沉默直到啊宁最后看着苏恒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青涩的年纪里并不知道此刻心里有种叫做不舍的东西在心里疯狂的燃烧着。“离别”,没有再见,没有礼物,只有一串qq号。再过几天啊宁就回老家上课了,这天下午,她收到一个好友的qq消息:“啊宁,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下午六点,我在官房广场等你。”
啊宁没有回,但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她还是借着散步之名安慰着自己那颗雀跃的心去了那个广场。看到苏恒的时候,他懒懒的靠在长椅上,夕阳的装饰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那么温暖,他眼睛注视的地方,一群小孩子在玩捉迷藏。这一刻,啊宁该是心动的吧!并肩坐在一起,啊宁有着强烈的不适感,努力的压低自己的脸,心里默默的责怪上天没有赐给她一个绝美的脸庞。最后苏恒说“啊宁,我们交往吧。我喜欢你陪在我身边的感觉,哪怕我们即将要分开。”这句话像一个致热源,啊宁感觉自己全身都发着烧,她说:“我也喜欢你送我回家”。就这样,啊宁初次尝到了初恋甜甜的味道。
啊宁走了,而苏恒也放弃了在学校的学习,十六岁的悸动从离别这一刻开始,慢慢蔓延到未知的明天。开学后,苏恒每天都在陪啊宁聊天。直到第一次月考,她从前三名落后到十六名才彻底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但是她觉得她无法离开苏恒了,无法离开那个每天都在她无聊的学习时光里给她带来惊喜,快来,和悸动的人。哪怕他们无法像情侣一样手牵手去逛操场,去吃早餐,但这样的感觉依然如最初在广场上看到的他一样,温暖幸福。
寒假要到了,啊宁在准备期末考,很少回复苏恒的消息。直到有一天她在苏恒空间的留言板上看到一条消息“:恒,我希望你可以多陪陪我,我想你。苏恒的回复是:傻瓜,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的。”啊宁的心刺痛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她安慰自己:是不是他的qq被盗了,还是那条回复不是他回的。啊宁努力排除内心的那份恐慌,她给苏恒发了一条短信对:恒,我想你,想我们一起上课的日子。
今年的除夕格外的热闹,可这样的热闹并没有传到啊宁的房间里。她没有朋友,所以只能安静的在做英语试题。手机qq里突然收到来自苏恒的一条消息:“我是苏恒的未婚妻我希望你能离开恒,我和他已经有夫妻之实了,不久就会结婚,你不要再傻了。”啊宁落泪了,她一直都在相信他的,可是他为什么要骗她。晚上十一点,苏恒发来信息:傻瓜,睡了吗?今天除夕太忙了都没有来得及给你说一声新年快乐?啊宁看着信息,眼角的泪水从未干过,本不想去理会他的消息,但还是想去撕开这层在心里沉淀了许久的浓雾:还没有睡,恒,你要结婚了是吗?………手机里却一直没有等到回复。第二天一大早啊宁收到了苏恒的回复:我怎么可能结婚呢?谁告诉你的啊!苏恒的回复,看起来很真实,如果没有那条留言和昨天那条qq消息,啊宁是会相信他的。可啊宁知道他和她即将成为过去。从此啊宁对于苏恒的信息没有再回复。渐渐的只啊宁的手机里只剩下不会再闪动苏恒的qq头像和不会再有信息和电话的号码。啊宁投入在学习中,渴望争取那份欺骗的平衡。可是乱乱的心让她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科科优秀。高考结束后,啊宁答应了一个男孩的追求。她说:现在她要开始寻找下一个苏恒。茫茫世界,她要一个一个去试探,戴着面具的,到底哪个才是苏恒。
从大一到毕业啊宁交了很多个男朋友。分手的原因只有一个,你怎么不像他?毕业那天五年没有闪动的qq头像突然像心脏的搏动一样在啊宁的眼底闪着,苏恒说:“啊宁,当初是我的错,我不该欺骗你,或许是我当时真的对你有感情,放不下你所以才欺骗了你。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五年了,你过得好吗?这五年我不敢去乞求你的原谅,但今天还是想试一试。”“对啊,五年了,为什么看到他的消息没有去恨,反而像昆明那天洒在苏恒身上那个柔和的阳光一样,给我带来悸动和温暖呢?”啊宁说:“我早已经原谅你。”苏恒:“啊宁,真的吗?那你就把我当你的哥哥吧,让我像以前那样呵护你,也减轻我对你的愧疚。”啊宁没有说话。可是她知道,在他面前,无论时间再过去多久,她始终忘不了他,也始终难以做到不听他的话。
十七岁,下着雨的夏天,你出现在我眼前,对我说爱我不变,希望一直是晴天。可惜还是有期限…
生活
爸妈在我初中那会儿就离婚了,他们两个都有了外遇,离婚事项倒是很简单,签字就行,没有财产纠纷,两人都巴不得脱手这件事;而一提到我,我爸就说:“从小都是你妈在带你,你跟着她会好一些。”
我妈则说:“你爸挣的钱多,你跟着他,生活上不用愁。”
我谁也没跟,上学期间就住学校,到放假了就去外面租房子住;爷爷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奶奶比爷爷小十岁,后来也改嫁到外地了,我和奶奶很多年没有再联系过。
在爸妈没有离婚的时候,我经常盼着他两分开,因为我实在忍受不了每日都生活在那种争吵的环境下;而在他们真的离婚而不要我后,我却感到无与伦比的委屈。
初中这几年,靠着爸妈给的一点钱来维持生活;同学们去娱乐,我则拒绝,有一种没有尊严的感觉在我内心滋生。他们都是完整的家庭,他们的爸爸妈妈都很疼爱他们,我似乎就是特立独行的一个人,在大家眼里,我是如此的孤僻,如此的不合群。
初中毕业后,我成功进入了重点高中,但我却没有钱去交学费;我将情况告诉了妈妈。
“小余啊,妈妈现在怀孕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也不好帮你啊,希望你能体谅体谅妈妈的难处,对了,你问你爸爸吧,他那边应该没问题。”
然后,我给爸爸打电话。
“我这工资都每个月如数交给她,哪里来的钱?”
“你可以问她要啊,就说你有事要用。”我说。
“哪有那么容易的,她那个人很抠的...”话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尖锐的声音:“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让你把工资交给我是对你好,你是不是不让我管你了?好,不让,你就直说,咱两一拍两散。”
“没没没,哪有这回事。”
我没再听下去,挂了电话,找了个角落蹲下来。抱着膝盖,手里紧握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的是一些联系人的电话。
最终我给表舅打了过去,虽然是我表舅,但从小我就一直喊他舅舅。
“这样吧,小余,你到我家来拿吧。”
我欣喜若狂,眼泪在眼中不停的打转。本不想给舅舅打电话寻求帮助,因为从小我妈就告诉我不要太过于接近舅舅,当时我不明所以,问妈妈为什么,我妈说:“他不是人。”
随着年龄的增大,我明白我妈为什么当年会说我舅舅不是人。一些画面也在我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不记得那时候我是几岁,我看到舅舅将我妈按到在床上,并且撕开了她的衣服和裤子。
我跑进去打他,被他一个巴掌甩开,然后后脑勺撞在了墙上,昏了过去。这是我妈后来跟我讲的,至今我爸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本想找个同学一同和我去舅舅家拿钱,但却发现我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他们似乎都很忙碌,忙着约会,忙着玩耍,就是不忙着学习,学习对于他们来讲更像是可有可无。
重点高中对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我唯有通过努力学习在今后取得更高的成就才能改变命运。
我敲了敲铁门,舅妈冷眼看着我说:“你怎么来了?”
“是舅舅让我来的。”
“这个死东西。”伴随着谩骂,她还是将铁门打开。
我悻悻的走进屋子。
舅舅在客厅看电视,窗帘拉下来,整个客厅被昏暗蒙上;舅舅看到我,立马露出大龅牙:“哟,小余来啦,还没吃饭吧,那个谁,你给小余下碗面条去。”
他对着大门的舅妈叫道。
舅妈满含怨愤的看向我,不情不愿的走进了厨房。
“你看看你,外面下雨了怎么也不撑把伞呢?”舅舅伸手要捋我的头发,我往后缩了缩身子。
他哈哈笑了笑,说:“没事没事,去洗个热水澡吧,可别感冒了,你要是生病了,今晚可不能回去了。”
虽然是毛毛细雨,但一路走过来,衣服也被打湿了不少,黏黏的,很不舒服。
于是我走进浴室,在要关门的时候,发现浴室的门没有锁。在手把处是一个大大的圆洞,通过这个洞,浴室里的一切尽览无疑。
我找了个凳子,抵在门后,然后找了个毛巾将手把处的圆洞塞住。
我腿掉湿哒哒的衣裤,镜子前的我,已然发育成熟,高挺的**,纤细的腰肢,这是很多女生都羡慕的身材。白皙的皮肤没有一点杂质,但我的五官却比较普通,这让我对那句“一白遮千丑”的话有所怀疑,因为从来没有过被被人喜欢过。
不一会儿,暖暖的热水从喷头上密密麻麻的小孔里冒出来,伴随着热气,升腾在房间里,没多久,连镜子上也凝聚了一层水珠。
我时不时往后看那个被毛巾塞住的洞,是不是会被什么东西桶开?但幸好没有。
我将衣服摊在手里,举起来,尽可能的举高,在头顶的强烈的高光之下希望能尽快的将它们烘干。
不知在什么时候,门把手初的毛巾掉了,洞口出现了一只眼睛,我吓的魂飞魄散,连忙蹲下并用手上的衣服遮住上体。
再看去,那只眼睛已经消失了。
穿好衣服,我走到客厅,桌子上放了一碗面条,热气在昏暗的空间里向上升腾;我的确饿了。
“吃吧,小贱货。”舅妈冷冷的说。
“去你妈的, 你怎么说话呢?”舅舅给了舅妈一个耳光:“滚一边去。”然后对我露出大龅牙,说:“小余,趁热吃吧,吃完了,我们来谈谈正事。”
我抵不住饥饿带来的痛苦,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舅舅让我跟他去他的卧室拿钱,我看到他邪邪的嘴角,又联想到我妈告诉我的话还有一些不堪的画面。
趁着舅舅进屋的拿钱的空挡,我夺门而出。
身后远远地传来舅舅的声音:“小贱人。”
我将情况跟我妈讲了,电话里听不出她的情绪,淡淡的,没有那种女儿差点被玷污的愤怒。
“小余,要不你趁着假期自己出去赚点钱,女孩子嘛,很好赚钱的。”
我突然明白我妈的意思,言下之意,她让我去卖。
我挂了电话,冷冷的笑着,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给她打电话,她就算死了我也不会。
我绝不可能去卖自己。
幸好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餐馆做了服务员。
因此,我也认识了我的第一个男朋友。
他叫诺。
长相并不是很出众,皮肤有些黑,手掌很大,手指关节很突出,掌心有厚厚的死茧。
我问他是不是经常干粗活,他说是的,以前在乡下经常干农活,还在工地上干过。
他对我很好,给我买穿的和用的,经常请我吃饭。
很大方也很体贴,总是会在冷空气侵袭城市的前一天提醒我加衣服。
我从来没有过被人这么关心过,心里很感激他。
那天晚上,下班后诺叫我去吃夜宵,吃了夜宵,他对我表白,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吻上了我。
那天晚上,我们发生了关系,我的第一次就这么给了他。
没有值不值得,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我们相处的很融洽。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在大街上揽着另一个女生的腰。
我上前拦住他,并当着路人给了他一个耳光,问他这个女人是谁。
他瞪着铜铃般的眼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说:“咱两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然后扭头就走,我蹲下来,在大街上埋头哭泣,没有一个人来安慰我。
我突然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冰冷,让我不寒而栗。
身后是汽车烦躁的鸣笛声,还有司机的叫嚣声:“他妈的,找死吗?”
我拿着几百元的工资以及诺给我卡里打过来的一千多块钱,回到了出租屋,没有再去餐馆,没有再去找诺,一切都是双方自愿的;他提供了我很多物质,我提供了我的身体。正如同我妈说的去卖,是一个道理。
后来我发现,我怀孕了。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一人到医院去做人流。
护士问我家属呢,我笑着说,他们忙,没时间来。
护士嘴里嘟囔着:“现在什么人都有,连自己女朋友打胎都不来照顾,也是够狠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可要看准人啊。”
我说了句谢谢,拿着单子坐在了走廊的凳子上,等待着死神来夺走我肚子里孩子的生命。
眼角瞥见几个护士站的几个护士朝我这里指指点点,似乎是在议论我。
我聚精会神得侧耳倾听。
“看她年纪应该还是个学生。”
“肯定是啊,这还用说吗,你傻不傻。”
“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么小就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真是瞎搞。”
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重锤,锤击着我的心脏。
路过的几个人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将头低下假装看手里的单子。
打胎过后,我休息了十多天,哪儿也没去,就在出租屋里,饿了就自己起来做饭;没人照顾,没人诉说,唯独和黑暗以及冰冷的墙壁偶尔说上几句心里话。
高中我没有去念,也许是心灰意冷,也许是没钱,也许是对人世的冰冷的畏惧,也对今后的路充满迷茫。
念完高中我又能怎样?是否有钱去念完?大学呢?
我发觉我正在逐渐的颓废起来。
这个城市再也不会有我的痕迹。收拾必要物品,背着一个行李包就这样离开了。
这个城市的烟花看不见了,鞭炮声听不见了,孩子的欢笑听不见了,长辈们醉酒吆喝声听不见了,一切都将埋葬在黑暗中。
后来我到了南京,被人骗去做小姐,威胁、恐吓,不做就得挨打,我才多大?我怕,所以,我只能去坐台、出台。赚的钱他们拿走大半,偶尔遇到慷慨点的会给的多一些,自己也就拿的多一些。
以前的我是活在象牙塔里,不明白社会上的人心险恶,而今深入泥潭,无法自拔;我开始堕落,开始不去挣扎不去反抗,就这样活下去,有吃有穿有住还有男人,有什么不好?
我时常在想,我可能被她们给洗脑了,我的思想和性格在发生着变化,我不再是曾经那个优柔寡断且胆小的女生,我变得开放起来,但我骨子里依然有那么一份保守性格存在。
遇到志明的那天,外面正下着大雪。
志明在我身上不停的动着身体,我别过脸去,透过被紧闭的窗户,望向外面的世界,一片雪白。那些房屋上、树枝上积了厚厚的雪层,上面没有鸟雀。
我想到了过往,眼泪不禁流了下来。这时候,随着一声野兽般的沉闷声,志明将**宣泄在了我的体内。
“你怎么了?弄疼了?”他趴在我身上,用手指替我抹掉泪水,问。
“嗯,有点。”我揽着他的脖子,笑着说:“要不,你养我吧。”
他瞪大了眼看着我,像是看一个怪物,我笑了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没再提,抽了些纸巾,当着他的面擦拭我的身体。
“你干这行多久了?”他为自己点了一支烟。
“没多久,半年多吧。”
“怎么想起做这个,年纪轻轻的...”她看了我一眼,意识到后面的话可能会伤害到我,也就没再说下去。
“我不干这个,你还玩什么?玩自己的左右手吗?呵呵”我娇笑道。
“你这人,真是...算了,不说了。”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正要递给我时,又缩了回去,然后又在里面抽了两张:“拿着吧。”
我手里拿着他给的小费,看着他穿好衣服,看着他的背影,我深深的渴望这个男人能将我带走。
等他走后,我光着身子到浴室冲洗自己的身体,我用毛巾不停的擦,不停的擦,想擦掉身上沾满那些男人的气味和液体,它们让我呕吐,让我感到罪恶。
之后的日子,只要志明来,就指明点我,而每次翻云覆雨过后,他都会将他的**射进我的体内。
我不怕怀孕,因为我每次都会吃药,尽管知道这样会对身体有坏处,但总好过花钱去打胎的强。
有一次,他靠在床头,抽着烟,说:“要不,跟我走吧。”
我愣了片刻,笑道:“怎么?你不嫌我脏吗?”
他看了看我,将烟雾吐在我脸上,我捂着嘴,忍不住咳嗽。
“每个人都有那么些污点,何必在乎?”
他的表情很严肃,我想,他是不是也经历过什么?
我开始对他有些好奇,想要了解他。
志明给了一笔钱给巧姐,并说:“这人以后就跟着我了,把她的证件还给她。”
那一刻,心中的感动前所未有,有一股想要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他的想法。
从那以后,我彻底自由,我很感激他,他的所有要求我几乎都会答应。
我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他的姿势和花样越来越多,而我则开始厌烦,不过我并未表现出来。他是我的恩人,我应该感谢他。
我不再吃药,我让他带套,他不乐意。顺理成章的,我怀孕了。
“打掉吧。”他坐在床沿上,背对着我。
“好啊。”我忍住难过,努力让自己笑出来。
这是我第二次打胎,并没有第一次那样害怕,反倒觉得很轻松,如同一个小感冒去医院拿点药一样。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对志明没有爱,只有感激,我也不可能爱上一个经常出去找女人的男人,当然,他也不可能爱上一个小姐,他养我,不过是为了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用再花钱***罢了。
和他在一起一年,一年的时间里,我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一年时间下来,我没觉得亏欠他什么,他想要我的身体,我想要他的物质,就这么简单,公平交易,谁都没觉得亏欠谁。
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开始不怎么碰我了,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对我发脾气,如果我和他争吵,他就会动手打我。
有一次我给他倒水喝,不小心将水洒了一点在他的电脑上,他立马站起来,推了我一把,然后我们开始争吵。
他开始动手打我,用脚踢我肚子,抓着我的头发在墙上碰。我只觉得头上传来剧痛,耳边是“砰砰砰”以及他嘴里谩骂和羞辱我的声音。
“你不过是个**,你有什么资格还嘴,真以为我把你当块宝?”
“要不是老子当初把你买过来,你现在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糟蹋,贱人,**。”
我心里冷笑:你的想法我还不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反手推开他,抄起电脑旁边的烟灰缸向他砸过去,他的额头有血渗出来。
他彻底愤怒了,将我按到在床上,一只手抓住我两只手腕,另一只手不停的在我脸上打,我只感觉半边脸已经麻木。
然后他开始脱我的裤子,我奋力抵抗,但似乎并没有效果。最终他还是进入了我的身体。
这一次,感觉像被撕裂了一样,剧烈的疼痛随着他的动作,跌宕起伏。
我索性不再挣扎,一边流着泪,一边望着漆黑的空间,眼前是被黑暗淹没的天花板,洁白的天花板此刻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第二天一早,我趁志明出去,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我住了一年多的屋子。
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里,我想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好好生活下去。
但生活从来都没有那么容易和顺利。
在一家工厂上了一个多月的班,我发现我怀孕了。
我知道是志明的,但我不想生下来,我痛恨他。发了工资,我在一个关系挺好的同事的陪伴下去医院做了人流。
这是我第三次打胎。
大半年过去,一切都很顺利。黄昏,我坐在工厂门口的阶梯上,望着天边那一抹晚霞,她今天的生命正在慢慢消失,但第二天又会死灰复燃,永无止境的循环下去。
而我的人生,没有永恒,我终将死去,逃不过的宿命,其实也没什么好悲伤的。
没爱过,没真正的享受过生活,一直都是在阴影中度过。整日都在提心吊胆的想,会不会跳出几个大汉把我抓回去,卖掉?
我噗嗤笑了,自己都被自己逗乐了。
“笑什么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是我们车间的机修工刘师傅。叫他师傅是因为大家都这么叫,他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岁左右。
“刘师傅好。”我咧嘴笑着打招呼。
“嗨,师傅师傅的叫着多不好听,我听着也怪别扭的,你就叫我权哥好了。”他厚厚的嘴唇里夹着一支烟,在说话的时候,烟也会随着他嘴唇的跳动而跳动。
“好的,权哥。”
我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在我们厂里,机修工的职位要比操作工高很多,有几个机修工很高傲,常常摆着一副不情愿的面色去给人修理机器,还非要让人去叫四五次他们才会去修。
权哥为人很亲切,很多时候,我叫他帮我修理下车台,他叼着烟,二话没说就跟我过去了。
我知道他对我有想法。
他坐在我旁边,也不看我,和我一样,看着远方的天空,叹了口气说:“人呐,活的真是不容易。”
“是啊,不容易,但还能怎么办呢?难倒去死吗?哈哈。”
“倒是想死,但是不敢啊,哈哈。”
我们打趣的说着,他突然盯住我说:“小余,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娶我。
这两个字从来没人跟我讲过,而且这么真诚。
心里不免有些想法,也想找个可靠的男人嫁了,过着安稳踏实的生活,我不怕苦,只怕奔波。
我没有答应权哥,之前的路,我伤的太深,对男人建立了一种警戒的信号。
在后来的相处中,他时常找我聊天,给我买东西,带我去吃好吃的,车间里很多人都撮合我两在一起。
我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我的思维比较简单:大家觉得好的,那肯定是好的。
就这样,我和权哥在一起了。
我们搬出了厂里的宿舍,他在外面租了个房,离厂子不远,骑单车也就二十多分钟就能到。
我们一起上下班,在同事跟前秀恩爱,他带我去看最新出的电影,我感动的时候他会伸出手臂,拦住我的肩膀,大手微微用力,并说:“别哭,我在呢。”
和权哥确定关系后,我说出了自己的情况,但没有对他说我做过小姐,打过三次胎。我想,有些东西还是埋在心里最好,一旦说出来,伤害的不仅仅是对方,还是自己。
权哥也跟我讲了他的情况,他从小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亲人,很少有朋友。五年前来到这里,便一直在这个厂子里干,起初是干操作工,因为比较爱捣腾,对于机修这一块,不学自会。
老板见他能力不错,就让他做机修,就这样,一干就是五年。
中间还有很多他的事情,他说他大多数的时间是在流浪,他去了很多城市,他当过乞丐,要过饭,骗过别人的钱,去抢过东西,做过保安,看过厂子等,很多很多事情。
“那你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吗?”我好奇他没有提到恋爱的经历,于是问他。
他嘴角勉强的牵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把玩着手指上的烟:“有,是个妓女。”
我心里咯噔一下,紧张了起来。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他继续说:“而且我还特犯贱的想要她做我老婆。”
“正当我要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消失了,带着我赞了两年的积蓄,跑了,我找到她的朋友,才知道,她是个妓女。”他深深的吸了口烟,眼神落寞的望着远处。
我挽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以后我来照顾你。”
“就你?”他轻蔑的看着我说。
“怎么?”
“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怎么照顾我?买菜都能忘记带钱的人...还是我来照顾你吧,小丫头。”他的手在我的头上摩擦着。
幸福可能就是这种感觉,会让你忘掉曾经经历的所有疼痛和悲伤。
我有种感觉,权哥就是我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
12.25号,我们结婚了,在同事们和领导们的祝福下,我们真正意义上组成了自己的家庭。
新婚那天,权哥压在我的身上,高挺的鼻尖触碰着我的鼻尖,对我说:“你一定不是人间的。”
“难倒我是地狱的吗?”
“不。”
“那我是天堂的?”
“不。”
“那我是哪里的?”
“你是我心里的。”
就这样,我们甜蜜幸福的生活了两年。
有一天权哥趴在我的身上,说:“亲爱的,我想要。”,我笑着说,我来列假了。
我看得出他有些烦躁,他翻身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的双眼,一动不动。
我也没出声,两年时间,他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但两年了,我都没怀上,我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正如医生告诉我:“你如果再做人流可能会影响生育能力。”
我心中愧疚,无法给他想要的,将头靠在他的胸口,空气很安静,我们各有所思。
“要不,你去检查一下吧。”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我不确定权哥会不会因为我的不孕而离开我,但我找不出什么理由不去检查。
“嗯,等哪天有空了就去。”
他突然转移话题:“我不想再做机修了。”
“不做机修你做什么?你要辞掉现在的工作吗?”
“嗯,有个以前的朋友叫我去看场子,按天结,一天三百。”
“三百!这么多。”
“对啊,所以,我打算辞掉机修,一个月那么点工资,实在没动力做再做下去,再说了,你看看你,连个像样的化妆品都没有。”
我心中欣喜他为我考虑。
“你那朋友可靠吗?”
“当然,以前可是过命的交情。”
“行吧,我支持你。”
辞掉工作后,他每天深夜去给别人看场子,到凌晨才回来。
可能因为赚钱多,有干劲儿,忘掉了之前让我去检查的事情。我知道我一直在逃避,既然他没有再过问,我也就没去医院检查。
我害怕知道结果,其实不用想我也知道结果,肯定是不孕的。之前吃了那么多避孕药,打了几次胎,能怀上才怪了。
权哥每天带回来的钱越来越多,从三百,到四百,到现在的六百;没人想过贫穷的生活,我也不例外,虽然权哥拿回来的钱越来越多,但我的心理始终有些不安。
这些不安,终于在某一天成为了现实。
他被道上的人抓了。
他看场子的那个老板得罪了黑道上的人,那天晚上那些人去抄了老板的场子,把那些看场子的人全部都抓了起来。
我见到权哥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满身是血的被绑在一个木桩上。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嘴里一直叫着“权哥,权哥”。
我想过去看看他的情况,却被人拉住。
“这人打伤了我手下的人,拿十万来,我放他走。”我看向说话的人,他坐在椅子上,穿着黑色的风衣,长得尖嘴猴腮。
“十万,你怎么不要了我的命,我哪里去找十万。”我对他吼道。
“呵呵,没有?还有一个法子。”
我一听到事情还有转机,便问:“什么法子。”
“陪我这几个兄弟睡一觉就行。”
我环视周围,看了看,七八个人露出邪淫的笑容。我听到权哥在说话,声音很低很低:“不...要。”
刚说完,就有人上去对他拳打脚踢,我流着泪,叫道:“别打了,住手。”
“同意了?”
权哥艰难的抬起头,满脸鲜血的看着我,他的眼神告诉我:不要答应。他已经再无力气说出一个字。
看到他这模样,我心中更加愧疚,他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才会去看场子,我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我冲那人点了点头,同时,也看到了权哥眼中的绝望,他的头无力的垂了下去。
事后,我忍住下体的疼痛,背着浑身是血的权哥,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在车里,他用微弱的声音跟我讲:“你…不应该...的”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食指轻轻抵在他的嘴上:“马上到医院了,别说话了,好吗?”我把他抱在怀里,忍住哭出声来的冲动。
一路上,他真的没有再说话。
我看着他被医护人员推到了抢救室,心如刀割也不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不光是痛,更多得是愧疚。
当医生告诉我权哥流血过多,没能挺过来的时候,我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像个疯婆子似的,在走廊里大叫权哥的名字,一边叫,一边哭。
医生带我到了停尸房,那里有权哥的尸体。
我抱着他冰冷的尸体,像个满含怨恨的女鬼,哀嚎了整整一个晚上。
我将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在陵园选了一块地。有鸟儿停在墓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我对鸟儿说:“权哥,是你吗?你要对我说什么?”
鸟儿又叽叽喳喳的叫了一边就飞走了。
我笑着说:“权哥,我知道了,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
后来,我发现我竟然没有来例假,我慌张的跑到医院去做检查。
“你怀孕了。”
“什么?不可能,我不孕的,怎么会怀孕?”我不敢相信,瞪大了眼,问医生。
“自己看去。”医生烦躁的将检验单丢给我。
我拿到检验单,看到结果后,我突然笑了,笑的撕心裂肺,笑老天爷太会捉弄人。
“这他妈是谁的种。”我大叫道。
“干嘛呢,那么大声,这里是医院。”刚刚那个医生对我嚷了句。
我不确定这是谁的孩子,但也可能是权哥的,也可能是其他人的。经过深思熟虑后,我打算生下他,我心中认定,他就是我和权哥的孩子。
当我冷静下来,我其实是知道的,这不是权哥的孩子,但如果人不自己骗自己,又靠什么去支撑已经崩溃的精神世界?
孩子快要出生,我需要人照顾。
我联系到了我妈,虽然我很不愿意再去联系她,但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还没开口,电话那边就传来几乎是祈求的声音:“别再问我要钱了,我真的是没钱给你。”
“妈,我怀孕了,你要做外婆了。”眼泪不禁的掉下来,很久都没有这样叫过我妈了,太多的情绪冲击着我的内心。
“你是想我给你带孩子是吧,我自己的孩子都带不过来,哪有功夫带你的孩子。”
我突然想起,我妈和她现在的那个男人也有自己的孩子,我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如果说我的一生最让我怀念的事情是什么,那一定是和权哥在一起的所有日子。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岁月没有安好,权哥不曾走远,他一直在我身边,时常还会和我打情骂俏,给我讲笑话,我被他逗的咯咯直笑;他翻身趴在我身上,我惊讶的看着我高高的肚子说:“当心点孩子。”
他恍然大悟,弓着背,高挺的鼻子触碰到我的鼻子,说:“你一定不是人间的。”
“难倒我是地狱的吗?”
“不。”
“那我是天堂的?”
“不。”
“那我是哪里的?”
“你是我心里的。”
“是真的吗?”
“是真的。”
“我说你是真的吗?”
“我一直都是真的。”
我满足的笑了,伴随着眼角的眼泪,我伸出双手到冰冷的空气中,将权哥拥入怀里。
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疑云
第一百五十六章:疑云
关中
长安
赵王府
赵王病了,闭门谢客。谁也不知是什么病,病情如何。一时之间,关中流言蜚语满天飞,各种各样的版本在人们口耳之间相传着。
月黑风高,孙秀蹑手蹑脚的来到了赵王司马伦的卧室,司马伦像是一条死尸一样静静的躺在塌上一动也不动,赵王司马伦耷拉着眼皮,像是一口浓痰堵在了嗓子眼里面,发出了一阵低沉嘶哑的声音:“是俊忠吗?”
孙秀连忙弯腰拱手回道:“王爷,正是小人!”
赵王司马伦嘶哑的声音传来:“俊忠啊,你来做什么?”
孙秀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王爷病了,小人放心不下,夜不能寐,特来探望病情。”
赵王司马伦咳嗽了一阵,说道:“俊忠啊,你可知本王为何而病?”
孙秀心中自然是清楚赵王玩的什么花样的,只是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继续装傻的说道:“小人不知,小人只想为王爷分忧!”
“分忧?好!”赵王司马伦说完这句话之后,一下子从卧榻上一跃而起,吓了孙秀一跳,只见赵王司马伦直盯盯的看着孙秀说道:“本王等的就是俊忠这一句话。”
“谢王爷器重!”孙秀连忙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来,嘴里面忙不迭的说道。
“俊忠,你说说,洛阳现在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形势?”
孙秀心中一阵诽谤,洛阳什么形势,您老人家不比我清楚?还用这样过来问我吗?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这些话当然是不能说的,孙秀只好低低的垂下了头。
“不要怕,本王要的就是真话。越真越好!俊忠,放心大胆的说罢!本王不怪你!”
孙秀心中一阵嘲讽,嘴上却是说道:“王爷,那小人就斗胆在王爷面前说一说?”
“说!”赵王司马伦大手一挥。
“小人以为,司马氏的大晋江山已移主于无形。洛阳京畿之地,有晋龙脉,由于皇上忠厚,封王回国,能翻云覆雨的只有贾氏一脉。小人担心,不久的将来,天下不再姓司马而改姓贾了。”孙秀边说边看司马伦,随时准备刹住话头。
司马伦拍拍孙秀的肩膀:“畅快,把本王心里话吐出来了。你继续说,本王该怎么办?”
“小人知道王爷有计划了,就等着为王爷效劳呢。”
“哈哈哈哈,谁说本王有病,没人懂而已。司马氏的天下,岂能容宵小之辈兴风作浪。当今皇上谅暗,应由德者辅之。”说到这里,赵王司马伦一下子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对着孙秀说道:“俊忠,我安排你去做一件事,挑选好人手,连夜出发,不要耽搁了时辰。”
孙秀紧走几步跟上了赵王,在赵王身后说道:“王爷尽管吩咐!”
赵王司马伦转过了身,烛光映衬下,赵王司马伦的脸色显得异常的阴森可怖,赵王司马伦说道:“俊忠,你带人去幽州寻访一个人,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
孙秀有些疑惑的问道:“王爷说的是谁?”
赵王司马伦嘿嘿的笑了半天,在黑暗的房间中笑声听起来格外人,良久之后,赵王司马伦才说道:“这个人就是我的好侄儿楚王司马玮!”
孙秀听得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楚王不是早就已经死在洛阳了吗?王爷的消息准确吗?”
赵王司马伦对孙秀的话不置可否,摇了摇头,说道:“一开始本王也是这么以为的,觉得楚王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这可以从一系列的朝廷动作来判断出,只是后来一个恨偶然的机会,本王发现楚王并没有死,而是有人暗中接应楚王离开了洛阳,从此销声匿迹!”
赵王司马伦顿了顿,继续说道:“本王一开始也不敢肯定,直到前些日子,我接到了老友的一封书信,这才知道了楚王在政变之后居然曾经在幽州出现过,本王的这位老友绝不是空口无凭胡说八道之人,再加上朝廷自始至终也对楚王这件事情保持缄默,本王有理由怀疑,楚王根本就没死,只是离开了洛阳而已。”
孙秀经过赵王这么一说,心中一直以来的疑团也好像是有了头绪一般,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楚王的行踪确实是让人匪夷所思啊!只是孙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赵王轻轻的走到了孙秀跟前,拍了拍孙秀的肩膀,说道:“俊忠啊,本王知道,你是怀疑暗中接应楚王的人究竟是谁呢?关于这件事情,本王现在心中也没个头绪,究竟是哪一派的势力呢?居然丝毫不惧贾氏一脉的威慑力,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帮助楚王?本王思前想后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会有人暗中相助楚王!”
赵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孙秀,说道:“俊忠啊,此行幽州,务必小心,人手器械俊忠不必客气,可随意选用,如果接触到了楚王背后的那股势力,不必过于纠缠,可见机行事,在双方未明的情况下,本王不希望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一股敌对势力!”
孙秀一脸正色的说道:“王爷放心,这其中的分寸,俊忠自是可以把握的。”
赵王司马伦看到孙秀这样表态,微微颔首,又像是跟孙秀说,又像是跟自言自语,说道:“俊忠啊,你看,本王这才病了几天,关中已经是一团乱哄哄了,氐人羌人统统都不老实!还有一些关中豪族士绅们一个个鬼精鬼精的,这关中啊,注定会是个大染缸!谁来了都能弄得一身色儿!”
孙秀听到赵王司马伦这么说,连忙上前安抚道:“王爷不必忧虑,这关中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别忘了,咱们的目标可是洛阳啊!这关中自然是越乱越好呢!”嘴上这么说着,孙秀的心中却是一阵无语:我的好王爷啊,这关中现在一副乱七八糟的样子,还不是要归功于您这几个月的镇守吗?现在也好意思说这些,哎,王爷之所以能是王爷,果然是深不可测呢!
赵王司马伦转过了身,慢慢的走向了窗户边,边走边跟孙秀说道:“哦,对了,俊忠啊,你此去幽州把情况摸清之后,再去一趟洛阳,替本王参加一个宴会,石崇的金谷宴。”
“石崇的金谷宴?”孙秀微微一挑眉道。
“对,代表本王。本王当手书一帖,以示你的身份。”赵王也不看孙秀,只是仰着头看向了黑漆漆的夜空。
“谢大王!孙秀一定不辱使命。”孙秀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悄然的退出去了……
赵王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感受着时不时吹来的凉风,突然说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传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传说
洛阳
一间酒肆中
殷郎干了一杯酒之后,嘿嘿一笑,说道:“唉,此来洛阳,殷郎可以说是一事无成,天天就这样荒废着人生。要是世间的少年公子都像我这样,岂不都荒废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切莫拿不成器的我当榜样啊!”
殷郎对面正是最近形影不离的刘元海,说来奇怪,二人也说不清楚谁先对谁感兴趣,总之,两人混着混着混成了酒肉朋友,同为质子的他们,成天无事可做,不是在酒肆里面饮酒作乐,就是勾栏里面享受风花雪月。不得不说,这洛阳就是好,无论是酒肆还是勾栏都是够得上档次的地方。
殷郎在刘元海这个熟手的带领下,这一两个月以来,已经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不过,与此相对的,殷郎手里的金银急速的消减着,殷郎心中也是着急,便想着发财的路子,只是思来想去,没什么好的主意啊,刘元海这个家伙也是极尽撩拨挑逗之能事,殷郎每次都忍不住想跟着去,照这样下来,用不了多久,此行带来的银钱就要花完了,这天殷郎照旧跟着刘元海鬼混,两人一顿酒喝下来,眼神都有些迷离。
殷郎说道:“老哥,你在洛阳的待的时日也不短了,当是熟知洛阳的风土人情,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主意能帮小弟解除困惑呢?”
刘元海猥琐一笑,对着殷郎说道:“小子,挣钱的门道多了去了,可是,又怎么能是像你我这样的人所能做的呢?再说了,缺钱怕什么?大不了就去要呗,朝廷总不能让咱们饿死亦或是流浪在街头吧?”
殷郎长叹一声,打了一个酒嗝儿,说道:“老哥,我还是得想办法弄点钱来,要不然,就不能跟头牌姑娘喝花酒了,嘿嘿!”一想到那些所谓的头牌姑娘,殷郎就觉得幸福,真好,这些事情才是自己最擅长的,自己辛辛苦苦不就是为了这些吗?现在倒好,来了洛阳,什么都有了,一切都很完美,唯一有点缺憾的地方就是:没钱。
这一老一小正在长吁短叹的时候,突然二人中间多出了一只手一杯酒,只见来人说道:“二位兄台一表人才,一看就是英武之士,我这里有一笔买卖。不知道二位有兴趣尝试吗?”
殷郎对这人有些反感,斜着眼瞥了一下,只见来人双目炯炯有神,脸庞棱角分明,额头上有一道疤,整个人给人一种压迫感极强的感觉,殷郎喝着酒本来晕晕乎乎的,这一下子就醒的差不多了。
刘元海就比殷郎平静的多了,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不妨讲讲!”
这人冷冷的一笑,说道:“我这笔买卖只能是买定离手,概不反悔,二位可做好准备了?”
刘元海嘿嘿一笑,只是站起来拉了殷郎一把,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恐怕就没这个胆色了,这位兄台,告辞!”说完之后,便拉着殷郎走出了酒肆。
殷郎还在诧异之中,便被刘元海拉着连奔带跑几转之后跑到了一个小巷子里面,刘元海这才放开了手,殷郎有些不满的对刘元海说道:“老哥,着什么急吗?咱有必要这么慌张吗?”
刘元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方才说道:“方才那人,我们最好还是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免得惹祸上身,别忘了,你我现在可都是质子!代表着部族跟朝廷之间的和解,我们要更加谨慎才行啊!”
殷郎不屑的撇撇嘴,能是什么大人物呢?还用这么紧张?
刘元海看了殷郎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人是齐万年!”
殷郎嘴里面喃喃了两句,反复的说道:“齐万年?齐万年?齐…万年?”啊!殷郎突然发出了一声诧异的叫声来,原来是齐万年!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风云人物啊!自己居然跟这样的人搭上了话!我的天哪!
刘元海淡淡的说道:“小子,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做,有些事情我们做不得!朝廷可以容许我们在洛阳花天酒地甚至是寻衅滋事搞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是为了彰显朝廷的天朝气度,不跟我们这些蛮夷一般见识,但是,我们如果生了什么别样的心思,嘿嘿,那就等着朝廷用雷霆手段来收拾你吧!”
殷郎心中大概是清楚了,想着可以跟刘元海了解的更多一些,便向刘元海问道:“老哥,这齐万年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跟小子透露一下吗?”
刘元海淡淡的看了眼殷郎,走了两步靠住了墙根,方才缓缓的说道:“这个齐万年啊,人人都说他是氐人,其实到底是不是个氐人也是众说纷纭。但他绝对不是氐人部落的大小贵族渠帅,只能算是个失去了部族的氐人流民。”
刘元海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缓缓的说道:“当初蜀汉连年北伐,氐人部落为了逃离征召战乱,被前朝曹魏收拢到了略阳一带居住。但是也有不少氐人在战乱中离开了部落,沦为流民或者军中的劳役。到了我朝建立的时候,这种离开了部落的氐人流民越来越多,有的成为了关中豪强的部曲家奴,有的则啸聚山林做了马贼匪盗。”
刘元海看了殷郎一眼,继续说道:“尤其是始平和扶风二国这种氐人匪盗是越来越多。他们起初是杀人越货,到后来干脆是杀进豪强的坞堡中,弄得扶风郡的豪强纷纷举族外迁。到了扶风王就藩的时候,扶风国一片荒野,人民凋零。扶风王就破例招那些不做盗匪的氐人流民做编户齐民开垦荒地,以增加属国的税收,当时受到了朝廷不少大臣的反对,可是扶风王却坚持了下来。在招氐人屯垦的时候,扶风王还扶持了一支氐人国兵,四处镇压氐人流民组成的山贼窝。这个时候就有人举荐了在锁阳川赤手空拳打死了猛虎的齐万年。”
殷郎听得微微一愣神,带着疑问的语气问道:“赤手空拳打死猛虎?”
刘元海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这是确实有事的,这件事让齐万年这个本是一个军中的小劳役名声大振。扶风王就先取消了他劳役的地位,让他组建氐兵去镇压山贼,结果不到半年的时间,扶风国所有的山贼,不论是氐人还是汉儿都被齐万年制服了。”
殷郎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诧异的说道:“这么厉害吗?这人居然?”
刘元海点点头说道:“没错,齐万年此人确实是有两把刷子,扶风王因为齐万年平乱有功,就让他做了扶风国的假中尉,倚仗他来控制藩国。可是后来扶风王病逝,他几个儿子都已经有了封国,朝廷就将扶风国改为扶风郡,齐万年假中尉的身份也被剥夺了,朝廷只给了他三十匹绢让他回家务农。”
殷郎听得咂咂嘴,自言自语道:“这样的人,三十匹布就给打发了吗?朝廷还真是高瞻远瞩呢?齐万年就这样忍下来了吗?”
刘元海继续说道:“这正是齐万年值得忌惮的地方,本来这时候拥戴齐万年的氐人差点就造反了,结果齐万年说服了他们,带着氐人继续在扶风开垦。后来略阳的氐人渠帅酋长像杨飞龙、窦首、蒲怀归这些人都说扶风郡的氐人原本是他们的族人奴仆,就带着部众来抢掠人口,结果都被齐万年杀得大败而归。杨、蒲、强、窦这些氐人大姓的奴仆就都偷偷跑到扶风投奔齐万年,齐万年麾下的势力是越来越厉害,到了最后已经算是扶风的土皇帝了。”
刘元海顿了顿,继续说道:“胡人里的规矩你也懂的,谁的部落最强大,就奉谁为主。齐万年越来越强大,北地胡甚至河东的一些匈奴流民组织都奉他为主。可是齐万年却为人低调,从不反朝廷,而且本身就下地务农,结果朝廷对他是有爱又恨,却丝毫拿他没办法。北地胡人的首领巩更,据说就是听命于齐万年的。”
殷郎仔细听着刘元海的语,又问道:“匈奴流民吗?难道是郝散兄弟这一伙?”
刘元海对于殷郎知道这个消息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只是也没有过于的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的,正是郝散、郝度元兄弟二人。这兄弟二人本是呼衍部的两个奴隶,由于自曹魏以来朝廷对匈奴控制愈发严密,匈奴单于位同虚设,各部落的渠帅也都实力软弱。这兄弟俩听到齐万年的事迹后,就勾结河东各地的匈奴奴隶背叛原来的部落在上党一带做了山贼,后来不知怎么的,也奉齐万年为主,至今仍然上党活动。成了河东的匈奴五部之外的另一股胡人势力。”
殷郎听罢,沉思了半晌,没想到这些离开了部落的胡人都能拧成这样一股强大的势力,这也就不难解释历史上那个毫无根基的奴隶石勒纵横中原的缘由了。幸好自己依稀记得齐万年的反叛虽然声势浩大,但是他起事的时机不对,当时八王之乱还没有到达**,晋军的实力依旧非常强大,很快就被扑灭了。
刘元海继续缓缓的说道:“齐万年此人也知道有不少人在盯着自己,无论是朝廷也好还是暗地之中的氐人渠帅们的反对势力,因此,齐万年行踪不定,要找到他是相当不容易的,可是,如今,齐万年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洛阳看,我担心他绝不仅仅是来洛阳逛一逛这么简单的,所以才要先躲得远远地。”
殷郎听完刘元海这一番话之后,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没想到,自己的了解竟然是这么的浅薄,只是看了几本地摊文学就觉得自己可以对这一段历史了如指掌了,看来,自己的火候还远远不够啊!单单是像齐万年这样的在史书只留下一两笔的人都这么,那么这个世界不被人所记载的猛人究竟又有多少呢?
两人此时心中各有心事,只是静静矗立在小巷子里面,远远的望去,两人就好像是跟满是绿苔的墙体合并了一般……
第一百五十八章:落水
第一百五十八章:落水
年关将近,洛阳周边的人都往京城赶来凑热闹寻觅商机,水路和陆路的交通比平日里更加繁忙。 殷郎不知不觉间已经在洛阳待了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来,让殷郎感触最深的就是:洛阳是真的好,真的繁华。
月明星稀,正值夜月上中天之时,大河之上一叶扁舟轻盈的飘荡着,殷郎从窄小的船舱里走出来,手里还举着一卷书卷,不是什么正经的书卷,正是洛阳勾栏之中流传着的风流小册子。殷郎借着明亮的月光又看了几页,忍不住摇头晃脑品味一番,击掌叫道:“甚妙啊甚妙。”
感觉到船公看过来的视线,殷郎不好意思的讪笑道:“看到妙处情不自禁,船家莫怪小子孟浪。”
船公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自己行船一辈子了,什么事情没见过,早就见怪不怪了。
船公向远处看了看,回头道:“这位公子,洛阳马上就要到了。您看这船资是不是该结清了?路费加上您一路的吃食,一共是五贯钱。”
殷郎听到船夫的话,微微睁大了眼睛,说道:“五贯钱?!这--有没有搞错啊?我就是饶了一圈而已,又没有走了多远,不是说一贯钱足够了?怎得又要五贯钱?!”
船公面色一沉,皱着眉头说道:“若是光坐船您给一贯钱就足够了,可是您在船上可吃了小老儿不少好酒好菜,我只要您五贯钱已经是给您优惠了,您是公子,可不能短了小老儿这点讨生活的银钱。”
殷郎临时起意,身上没有带多少银钱,急切之间,哪里能凑得出五贯钱给船公,被船公这么一说殷郎略显窘迫,耍赖道:“可……可是吃饭的时候您并没有说那是另外加钱的……”
“公子你可不能这么不讲理啊,你上哪家吃饭不要钱啊!”船公显然是有些生气了,瞪着眼睛冲殷郎叫道。
殷郎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江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殷郎循声望去,却见一条装扮得富丽堂皇的大船正在缓缓驶来,船上丝竹之声混着嘈杂的人声,热闹不已。
“怎么碰上这条船,晦气。”船公看了一眼却连连抱怨,原本已经停在江中准备和殷郎讨价还价的小船也急急忙忙地重新撑起来,顺着水流攸然滑了出去。
“敢问这是哪家的船只?”殷郎好奇地问道。
如果是城中显贵,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跟殷郎搭点关系资助些许银钱,或者,殷郎还寻思着想个什么办法去找这船上的人要点钱。
船家摇头道:“呵呵,五贯钱都拿不出来的人,这些事还是不要问了,说了你也听不明白。”
船家不肯说,殷郎心中恼怒,却也是不好意思再接着问,心中想着:什么破船公,不就是区区五贯钱而已嘛,我呸!势利眼!哎!如此看来,只能到了岸之后再想办法筹措一点银钱付给船家了。
殷郎回头向那已离得很近的大船望去,却见皎皎月光映照之下两道身影出现在甲板上。其中一人身材高大伟岸一身富贵玄衣,手里拉扯着一个红衣男子,将他推搡到栏杆前。
殷郎担忧地望去,不知道他二人有何过节?那男人的动作粗鲁无礼,若是打起来,只怕那身量柔弱的红衣男子连他一拳也受不住。
“船家,你慢一些--”眼看着两条船就要飞快地错身而过,殷郎忍不住叫道。若是那边果真出了事,他也好劝解一二。
只见那男人一只手将红衣男子的双手反拧在背后,一脸凶狠地靠近过去。
“那边的兄台,有话好好说,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殷郎眼看二人要起冲突,忍不住向前一步叫道。
那边二人听到他的话,都一起扭头看向他。
殷郎原本担心那红衣男子会被那莽夫不知轻重地打下手去而受伤,红衣男子转过来的脸庞却让他呆了一呆。原来这红衣男子是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
不是因为那副艳丽胜过女子的容颜,却是因为那张脸庞上轻佻的笑意。
不是言语不和正要冲突么?这副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殷郎觉悟自己大概管错了闲事,那两人应是朋友。
拱起手来欲解释一句误会,那船上的两人却都扭头不再看他。
红衣男子不知何故,本就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过来,面朝向殷郎的方向,两只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殷郎,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然后用手指冲着殷郎勾了勾,然后向殷郎挑了挑眉头。
殷郎心下有些奇怪,但是,被这样的一个女子公然撩拨,却是觉得脸上有点发热,殷郎心中暗自思量道:哎!这都什么年月什么破事儿,老子居然被一个女扮男装的家伙给调戏了!奈奈个嘴儿!
殷郎低下了头,也不再多作解释,打算默默的溜走,解决尴尬最好的方法就是默默的溜走罢。两只船身正要交错而过的时候,站在红衣男子身后的那个男人突然一手撕破他肩头衣料,狼一样咬上红衣男子的肩膀。然后连衣衫下摆也被撩起,蠢动的身躯紧紧贴合在一起。
红衣男子仰起脖颈,一声高昂的长吟落入耳中。
无论是这副景象还是这道声音,殷郎一下子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如此做派?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殷郎心中就像是蚂蚁抓挠一般,顿时痒了起来,正准备再仔细的看的时候,突然之间一股暗流涌来,小船打了一个趔趄,殷郎只觉得身形一顿,自己脚下一空,竟是无意识的向前踏了一步,身子一晃,落入了滚滚河水之中。
殷郎一下子惊慌了起来,他不会水啊,正待要呼喊船家援救的时候,一股暗流涌来,殷郎一张嘴就觉得一大股河水涌入了自己的嘴中,殷郎发出了一阵子里哇啦咕嘟咕隆的声音,被暗流挟裹着卷到河里去了,临了了,殷郎却听到船家长叹一声:“这些王公贵族真是作孽哟……”剩下的声音已经是听不到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附身
第一百五十九章:附身
殷郎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他躺在床上怔忡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记起自已是无意中跌落江水中。
殷郎根本不会水也没有水性的天赋,挣扎了片刻之后,还是被淹没了头。意识沉入冰冷的水底之前,他只记得自已慌乱之中去求救的那个趴在栏杆上的红衣男子的脸。
原以为这次要凶多吉少,没想到竟然得救了。他转头向四周看了看,此处看起来像是还在船上,只是这船里的摆设要富贵奢侈得多,不是自己租的那条小舟可比。细细打量,这里反倒让殷郎想到了那艘豪华喧闹的大船。看样子果然是这个船上的人救了自已。
殷郎心中突然之间咯噔了一下,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等着自己来?肯定会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己还是要小心为上,难道说皇城之地天子脚下,达官显贵都是如此的仁义善良吗?哄鬼呢?殷郎才没有那么天真?只是不知道这船的主人搭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殷郎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突然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他抬头看去,来人是一名清瘦少年,身着仆役衣饰,手里端着一碗药。那少年小心端着药碗,一抬头对上殷郎看向他的眼神,微微愣了一下,急急忙忙走过来。
“公子,你总算醒来了。你突然在甲板上晕过去,船上的大夫都看不出什么端倪,不知道怎么医治。真是吓死我了,公子要是去了,我该怎么办啊?!”少年扑到床边,一脸担忧急切地连声道,眼眶红红,似乎刚刚哭过。
殷郎一下子倒是愣住了。自己跟这少年素不相识,他为何对自己如此关心?!什么情况?莫非是要演绎一出狸猫换太子的诡计?若当真是如此,自己又应该怎么办嗯?身为质子的身份,低调不显山不露水才是自己要做的事情,最好莫要掺和这些琐碎事。
殷郎自己越想越远,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说话,却让等在一边的少年又担忧起来。
“公子?你怎么不说话?!”少年关切地问道,“公子可还是头疼?!”
殷郎回过神来,急忙摆了摆手道:“无碍的,小哥不要担忧。不知是哪位贵人伸出援手救了在下,在下实在是不胜感激。”
少年眨了眨眼,却是一脸懵懂。
“公子你在说些什么啊?!公子快把药喝了吧,快点把身体养好。方才在甲板上公子晕了过去,秦王殿下做到一半被打断好像很扫兴,现在脸色可吓人了。”少年一口气地说完,又把药举到殷郎面前。
殷郎听得一愣一愣的,隐约觉得哪里有点不对,秦王殿下?莫非是秦王司马柬?。眼前少年执着地把药举给他,他也只能先接过来喝下。少年又手脚利索地从桌子上拿了铜境过来,举到殷郎面前。
“公子,你现在醒过来,不知道秦王殿下会不会回来找你。公子需要整束仪容吗?免得待会儿又招惹了殿下不高兴。轻儿帮你举镜子。”
殷郎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镜中的人一脸呆愣,只是那一头青丝,修眉凤目,挺鼻薄唇,即便是如此木讷的神情也遮掩不住那张脸的倾城之色。
殷郎猛地瞪大了眼睛,一个呛咳,将含在口里的药汤喷了出来。
“公子你慢些喝。”小仆役慌忙放下镜子,抽出手帕来给殷郎擦拭。
“这这这--”殷郎惊得脸色惨白,指着铜镜对着少年连声说道,“这不是我!”
少年一听,眉梢都好像消沉地低了下来,一脸苦色地道:“公子刚刚得了急病,脸色不好也是情理之中。秦王殿下不怜惜公子就算了,公子却没有必要对自己这么苛刻。公子艳色无双,多少王公大臣都被公子迷得神魂颠倒,公子不要想太多,现在只要好好调理身体就好。”
小仆役口条极顺,说话又轻快,一句话下来殷郎光听到“公子公子公子”,其他的全部有听没有懂。
“什……什么?……”殷郎皱眉问道,话音未落,却被一道不悦的声音打断。
“好大的胆子,你们主仆两个倒是在背后说起本王的坏话来了。”珠帘被挑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这小小的房间里。
殷郎感到扑面一阵冷风袭来,待那道身影走近时,那般强势的压迫感几乎令他不敢喘气。
小仆役赶忙跪了下来:“秦王殿下。”
来人居高临下地与他对望着,皱起的眉头里带着点不悦和鄙夷。
面前这张冷俊的脸殷郎记得,不正是在甲板上与红衣男子在一起的那个人?!
“出去。”男人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少年,冷淡地命令道。小仆役身子一颤,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殷郎,却只能起身退了出去,将门关了严实。
这个男人气势太盛,殷郎有点不敢与他对视,收回视线低下头来,寻思着如何开口问清楚眼下发生的事。
那个铜镜里照出来的影子分明不是自己,却是刚才的那名红衣男子!
这事来得太过诡异,竟像是传说中的借尸还魂。难道原先的自己已经死了?可这红衣男子分明没有落水,自己又如何占了他的身体?如今自己在这里,那红衣男子又去了哪里?
殷郎越想越远,心中一阵吐槽抱怨,想着先离开这里,正要动的时候,却是浑身酸软,再也使不上力气了,殷郎暗骂一声:卧槽,什么鬼情况?
这个时候,一只手伸过来突然钳住了殷郎的下巴,使力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殷郎抬起眼睛,便又对上了那双从深处透着冷意和不屑的眼。
“玉公子究竟在想什么呢?!”秦王调笑道,“如此冷落本王,你要如何补偿?!”
粗糙的手指在自己的唇边磨蹭着,殷郎只觉得此人虽贵为王胄,却也掩盖不了世俗粗鄙的本性。
“殿下请自重!”殷郎正色回道。
殷郎可不是个雏儿,好歹也算是一旗之主,在段部里面说话颇有分量的人物,怎么会被眼前的司马氏王爷所折辱呢?,虽说,现下是在洛阳身为质子,殷郎又足够多的觉悟,来冷静的思考现在发生的事情,以方便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可是,这并不代表殷郎就可以任人揉捏!
秦王闻言却眯起了双眼,冷哼一声:“本王自重?哼,本王给你三分颜色,你倒是拿起架子来了?!若不是你这个小贱人昨晚在大将军府上浪了一整晚,今天岂会在本王刚进去就晕死过去。本王可不是你那知情知趣的情哥哥,你既然醒了,就继续来侍寝吧,本王还未尽兴呢。”
眼前这个男人明明一脸的道貌岸然,一翻脸却能面不改色地呛出这么一长串淫词秽语。殷郎听得又惊又怒,尤其是听到进去这样的字眼之后,殷郎更是瞪大了眼睛,愤怒的抖着手指着他,颤声道:“你!你!我要杀了你……!”
结果话还没说完,殷郎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阵风,身子却被秦王一使力掀翻在床上,不由分说将他摆成了一个令人羞耻的姿势……
送花
在我们世界上,除非是没有思维的傻子,对于正常人,又有谁个不希望幸福。但若说幸福为送,当是时代赋予之新奇么?
——题记
对于日常的闲暇,最让我思想起的词谜,当是“二人合力冲破天,十女只耕半边田”。但若问谜面是什?可能读者早已知晓,当是“夫妻”一词可也。
然而,侃到“夫妻”,我又当思想起另一个词“幸福”,但若与之相连,那“夫妻幸福”,又有谁个不盼望与祝愿和痴想着哟。可日常生活,真有这样的好事么?我看,既也非也。惟有针对每对夫妻之实际,去各自得以体悟,方能解构清晰。
单位的同事,常常标榜我为爱情专家。这是为什?因我虽然爱说“大姑娘上轿,如何如何?”,但更特别的当是,自己虽非专业媒婆,却是大名鼎鼎,不可小觑的。诚不知,我为媒人之介绍与证婚主持的相当对夫妻,虽不说个个幸福美满,但至少还是相对幸福!甚而还有些牵连搭桥的为大老板等成功人士,以及公务员与销售员或其它等专业人才,幸福的保质率非常之高,离婚率更是至今未有零的突破。堪引得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趋之若骛的父母亲朋,兴高采烈的邻里乡亲,不断地找我进行戏谑,渴望我能与之婚姻介绍,以便能成就百年之好。可我也乐此不疲,毕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与“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做好事得福”的古训吉言,已深深地注入了我之心灵,也成就了我的媒婆与证婚人之人生旅程。
我曾写过一首诗,叫《婚姻爱情咏叹调》,其中有这么几句,当提供为读者朋友们雅赏:“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蓦然地回首/婚姻与爱情并驾齐驱”。可写是写了,又有几对夫妻能够达此境界,能够尽在锅碗瓢盆与油盐酱醋茶的婚姻围城中,唱响幸福美满主弦律。
送你一枝幸福花,幸福长伴千万家;若然夫妻尽美满,世界尽皆成一家。文字的苦涩,写出的点滴,当是我在此祝福,为幸福讴歌出潇洒与纯情。
前不久,我曾看到过一篇文章,标题好像是围绕“力量”二字进行之铺排与展开,其可读之内容,方让我不断地陷入了沉思遐想。
文章是这样由着作者开篇言说的:二人的力量大,还是一人的力量大?肯定相当人会答:是二人呗。毕竟,“二人合力冲破天,十女只耕半边田”的夫妻合力,金银也可折断开裂。这,就让相当人想到了同心协力,想到了只朝一个方向的努力了再努力,自然,答案就是二人的力量大。可没想到的,就是恰恰拥有的另一种情况,也可能是个急转弯,当为若然二人各自朝着相反方向用力,那么,力又该是如何判断呢?所以说,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而并非绝对也。所以,在此种情况下,两人若相反用力,则决定是相互抵砺,甚或没有了力量。这就是,二人的力量大小,当决定是否是朝着相同方向或相反方向用力,这才是回答问题之关键。作者甚而还言,说他正与一老板驾车同行,老板喃兴致不好,一个劲地,向他聊起了自己的不幸婚姻,让诉说的婚姻不幸,是夫妻二人总不往一条道上行走,你要往东,她偏往西,而且,还要相互吵架,其那种吵,简直是三天两头的烦烦相随,更别说开心快乐,甚而还吵闹得小孩也深受其害,并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纵然有了钱,自己又觉得怎样呢!可聊着之时,老板却忽然不声不响将车停了下来,其一双眼睛也好像被什么钉住了,并牢牢地盯在了一个地方。作者诧异地巡着老板视线望去,只见有一对中年夫妇,男的拚命地骑着一辆装满水果的三轮车,而女的,却一个劲地在车后艰难推行,虽步履缓慢,可他们的眼神,却分明透着庄重的神色,以及和睦相谐的韵致,简直构成为人世间一幅绚丽璀灿的水墨画和风景线啊!让作者瞧见,那看呆了的老板,只一瞬间,就让眼泪盈满了老板眼眸,湿润得已淌出了眼角,并目送着这对夫妇转入了一条又一条一街道,直至恍若不见方罢。这时,老板才边擦眼泪边对作者说,真让你见笑了,想想他们,虽说家境并非很好,可却至少比我幸福啊!而我么?纵然也财物多多,地位蛮高,声名远播,但幸福,却仿佛离我而去,并早已烟消云散,难以回归。所以,人世间,还是幸福才好哦!因此,可以这么说,我们对于幸福,金钱肯定应与之无关,也许仅为其中之一因素,但起决定作用的因素,当是夫妻二人的同心协力,是感受双方的个体体验,而其上乘之功夫,更是爱情花的随时浇灌,随时孕育,随时培植着的呀!
也许有人曾言,贫贱夫妻百日哀,富贵鸳鸯双比翼。但我却往往不这样来看,而须从生活中进行扫描,才能已然尽晓其中真味。
有一日,妻问一同事,我看你们小俩口,还真是幸福着呢!就好像:“工作经商两不误,生活恬谈两相随;逛街携手笑蜜甜,幸福夫妻人堪羡”。同事一听,笑得前仰后合,真是么?依我看,你们俩夫妻才幸福哪!所以,对于幸福,你在体察着别人之幸福,而别人也可能正在体察着你之幸福。那么,谁更幸福呢?我想,这也许应从瞎子摸象中得到启示,摸到头的和摸到脚的,或者摸到其它的,朋友,你们说说,那种感受,是否会相同么?是否会有着若何之见解么?
送你一枝幸福花,这个花非常鲜艳,其艳羡得可如水滴般,滚动花蕊之中,几成人类追寻之目的。然而,在我之生活中,由于不乏与许多老板亲密接触,让我有了观察的体味,十个老板就有六、七个躁,脾气大得很呢?但他们的火气,则只能用一个“骂”字来解决,既骂员工,又骂客户,还骂周围人,甚而还要骂政府,骂社会,往往是以着自己的一己之腹,度一切他们认为不妥的事情,而用骂,则只能用骂来加以形容,其余则不能用的。因为,他们其中还夹杂着相当的脏话、废话、气话与屁话,简直难听异常,几乎是将别人之祖宗八代都骂够了。为此我常想,是否是老板都已然这样,而难做成企业家了。可中国也真是的,真正的企业家是很少的,是风毛鳞角的。譬若我们现在所说的,就是去厕所都要遇上大学生一样,厕所也会时时遇见着老板的,但若是遇上真正的企业家,我看,则一年都难上加难,遇上一二,就该喊“乌拉”了。
然而,上天送给我们的幸福花,则各人有各人的解读,仿如城市的空中花园,是栽大树还是种植花花草草,自会由着房主去自行培植。所以说,富人有富人的幸福观,穷人也有穷人的幸福观;伟人有伟人的幸福观,平凡人也有平凡人的幸福观。若然世界都是一个幸福观,那种残酷自当我们不敢预见。诚如我认识的一位业余作家朋友,我们俩的蛮好之情,肯定是非常铁的哥们。但他每次见着我,总要不厌其烦地向我推荐老板理论,说穿了,就是希望我也能做做老板,享享老板的独特派头,这样,我们大家都好相互关照,你好我好大家好,平起平坐老板行。但我却总是说自己不是当老板的料,若能当上老板,也只能是胡混而已,也仿若周恩来与毛**,他们能够互换么?若然大家都当上老板,谁又来当打工族呢?谁又来作无私奉献呢?所以,世界真要是一个模子,都是伟人,都是老板,都是企业家,那么,世界就真惟有恐怖来与我们结缘,为我们之不断漫溢了。
现在世界也真是乱成的一锅粥,美国与基地已构成一个庞大的恐怖群,布什与**均为互相叫骂之“恐怖大亨”。他们都在赛着跑的,都在制造着血腥。布什有现代化的武器库,**有虔诚的信教徒,两大阵营尔虞我诈,早将世界演绎成疯疯狂狂的血泪场,仿佛应了“神仙打仗,凡人遭殃”一般,受苦受罪的还不是普通老百姓。依我看,则是他们各自为着自己的幸福观在作崇,若然像我们中国一样,时时耍练起蹈光养晦之功夫,让和平与发展主题不断唱响,不到处惹事生非,只要对中国发展有利,不违背国家利益,我们就可去作。就是甚而有时装装矮子,加之有着的阮小二作派,不吃伟哥的妙作,也当胜于博大与列宁所说之革命的妥协,尽而不断发扬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之国光,那么,管它雄大不雄大,只要是会大大发财,时时高歌“发展就是硬道理”响亮歌谣,若然与发展梅毒也是硬道理一样,决定强过美国的战争状态与准备战争状态的呀。
幸福这个东西,我不敢寻求太远,也不敢妄自奢求,只是于虚拟的网络,书本的拜读,并与真实的现实寻觅,寻觅了一宿又一宿,思考了一年又一年,萦定了一个又一个,可最终还是未能醒悟,只能从中幡然方悔,还是恬淡雅适,惟由自己斟酌妙定矣。
亚洲首富李嘉诚先生有文《当老板还是当领袖》,我看后几乎佩服得五体投地,可中国的老板,能有几许人愿学李嘉诚之做商界领袖,而更多的,却是在做老板中沉沦,那郁围其中的,惟有老板情结,而非领袖素质,所以也怨不得李嘉诚们,也怨不得老板族们。这可能就是领袖与老板们的幸福观在不断的为之舞蹈缘由!
天堂养成幸福鸟,地狱小鬼也难缠;缠缠绕绕为着啥?快乐才是本正常。人本身就够累的,既要经受上帝之赋予生老病死的折磨,还要经受工作、学习、生活的交染,更要不断的追求与奋斗,这种市场竞争机制,不是正在进行着的演绎乎。所以,人要从中消逸,就要选择坦然地脱逃,并以沉静之心,恬淡雅适之胸怀,为人生的礼乐,鸣奏幸福的因子。
人要幸福,就必要进行换位思考,要以别人的心境,考虑自身之状态,更要思之能否与人友善相处,亲密接触。如同我经常对着车间管理人员讲,“少在办公室逛,多在车间里晃”。车间人员是直接服务于生产员工的,是将单位之任务,化做操作成员的激情,最终以产品的走向市场,走入千家万户的虔诚,来实现企业之发展目标的。所以,对于“逛”,就是我们要尽量少坐办公室,仅仅除了资料整理而外;而“晃”么?它则非常宽泛,既让领导放心,老板省心,员工高兴,几乎交染得欣喜非凡,干群同心同德,企业才能发展兴旺着啊!
其实,我们行走于世间,每个人之寻求幸福,可真寻到么?可未寻到么?人人几成定律。但是,送你一枝幸福花的精神,却不断地延续了下来,并以超乎寻常之速度,为我们人类,在幸福的道路不断前行。
“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时光的荏苒,在匆匆地摧人于老中快行。想想,人生有几个春天,几个365日,若细思起来,我们也会痛悔光阴的消遁迅速。为此,在这春意盎然之时,我当写下本文字,就是希望我们普天下的朋友们,能够敢于为自己的心灵放假,学会梳理自己的过去时光,学会选择幸福的放弃与珍藏,学会展望未来之自己努力拚搏方向,那么,我们的起锚航舵,才能向着送你一枝幸福花的旅程,而不断前行,最终闪耀出夺目的光环。
第一百六十章:秦王
第一百六十章:秦王
眼看着,这高大男子一步步的朝自己逼近了过来,硕大的身影遮挡住了光线,让殷郎浑身上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充斥着压抑的感觉。
殷郎大惊失色,惊恐的大声叫着:“这是要干什么?”心中却是一阵骂娘:哪里来的变态?居然好男色,简直是丧心病狂,虽然殷郎也对于这个时代的好男风有一定的了解,一直以来都当做是一个趣闻而已,没料到,等到这等事情真的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殷郎真的很无奈。
秦王挑了挑眉头,嗤笑一声道:“行了,本王今天没兴致陪你玩花样。乖乖地脱了衣裳来服侍本王,本王便不计较你方才的罪过。”
“罪过?什么罪过?”殷郎一头雾水,自己这个身体感觉上虚弱无比,面前这位秦王却身形高大,他能做出什么以下犯上的罪过?!
秦王却懒得再跟他废话,伸手将他身上的衣裳用力一扯,殷郎便觉身上一凉,自己瞬间就光着膀子了。
这衣衫料子是极好的,只是未免太不结实了,殷郎在心底叹息。
秦王欺身而上,殷郎再迟钝也知道这个人想做什么了。
殷郎心下一发狠,伸出双手推着秦王的肩膀,只不过实际使出的力气跟想象之中的预期差的太远,原本殷郎想着先用力推这家伙一个趔趄,然后趁他病要他命,上去一顿他,只不过,想象总是美好的,殷郎双手一推,反而像是推向了一堵移动的墙一样,自己向后摔去。
秦王看了他一眼,轻蔑一笑,继续埋头作恶。
眼看着自己已经无计可施了,殷郎急地大叫道:“秦王殿下,你先别这样,好不好?咱们先熟络一下感情好不好呢?”
“你到底犯什么毛病。别费心思玩什么花样了,本王不吃你那一套。老老实实给本王张开腿。”秦王不耐烦地道,顺手一把扯掉殷郎身上剩余的衣料-
殷郎大叫一声,拼命抵抗着……只是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侵犯了,殷郎绝望之下,身体里面不知道从哪里涌现出来了一股力量……
站在屋外伺候的小仆役轻儿正担忧着自家公子的身体能不能禁得住秦王蹂躏。公子这么多相好的里面,秦王最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对公子一直很粗暴。公子现在刚从昏迷中醒来,身子正弱,哪能经得住他随意折腾。
所以听到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和扑通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的时候,轻儿吓得猛地咬住自己的拳头,战战兢兢地隔着门板听了片刻,最后还是一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门开时只见自家公子身上裹着丝被,光脚站在床边,正一脸愤怒又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秦王。
“公子,你没事吧?!”轻儿跑了过去,却看到秦王从地上半坐起身,捂着胸口紧皱眉头。虽然他脸上的表情仍旧冷酷稳重,轻儿却从他额角流下的几滴冷汗判断,秦王跌的这一跤肯定很疼。
看了看秦王倒地处的木桌和木凳都被砸得歪歪斜斜,轻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顾不上去管自家公子,连忙去搀扶秦王起身:“秦王殿下,您没事吧?!轻儿扶您起来。”
秦王一把推开轻儿,盯着殷郎的双眼几欲冒火,一步走到殷郎的跟前,猛一抬手。
殷郎刚刚慌乱之中把秦王一脚蹬了出去,现在正是惶恐,看到秦王一脸怒火地冲自己过来,心中暗道不妙,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被碾压?吓得慌忙用手抱住头叫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谁知秦王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伸手拿了自己的外衫就往外走去。
“玉公子若不愿意可以直说,本王可没兴趣强迫你。”秦王面色阴郁地道,“玉公子向来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现在想起贞烈守身来了,是不是太晚了些。你今晚这一脚,本王记下了,哼!”说完甩袖离去。
轻儿送秦王出了门,满心焦急,却苦于自己身份低微,没有他开口的余地。
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却见殷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模样,在床边坐了下来。
“公子,您怎么把秦王给得罪了啊?!您快去把他招回来啊!”轻儿跑到殷郎跟前急道。
“我为何要招他回来?!”殷郎睁大眼睛怒视着眼前的这个他所谓的仆人,殷郎一想起刚才的情景,便禁不住又气又怒,脸色通红。殷郎心中暗怒,嘴里面骂骂咧咧的念叨着:老子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刚刚那是什么鬼情况?肯定出了什么岔子?我只是掉进了水里,为什么就会附身了呢?老天爷啊,穿越一回还不够,还特么让我穿两回?我刚刚才混的稍微有了一点起色,这又算怎么回事儿啊?重新读档楼的,再来一次吗?
“公子你在说什么啊?!秦王殿下是您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现在把他得罪了,以后再想跟他好,可就难了。”
殷郎并没有说话,只是阴测测的一笑。
轻儿这才觉察出不对劲来,打量着殷郎道:“公子,您到底怎么了?!从醒过来的时候开始就不像平常的你了。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来!”
殷郎抬抬手阻止了轻儿的动作,忍不住瞟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殷郎心目中暗自吞了一口口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看的殷郎一阵眩晕,这胳膊真特么好看。感慨一番之后,猛地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这幅样子,不禁觉得头又疼了三分。
“不用了,我没事,我只是--”殷郎心中乱糟糟的,但是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殷郎决定还是自己先思量思量,再说其他的,当即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
随后,殷郎挥了挥手,将那名叫做轻儿的仆人打发了出去,殷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大脑却是在飞速运转之中:殷郎从秦王的话里便已隐约感到自己这身体原主人的处境并不顺送,眼下若是自己照实说了,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来。当务之急就是要先离开这里,找到自己的身体,毕竟,自己的身体就算是掉到河里面,也总是会有尸首的嘛。
想到这里,殷郎轻轻一笑,殷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笑却是:蓦然一笑百媚生,万花折腰为佳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虎穴狼窝
第一百六十一章:虎穴狼窝
轻儿坐在床边用绸面扇子替殷郎扇了一会儿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公子,公子,您今日把秦王得罪了,恐怕秦王的那些赏赐是不会送来了。您想好接着要去哪位大人那里走动了吗?!”
“赏赐?什么意思?我为何要收那秦王的赏赐?”正闭目养神的殷郎睁开双眼,不解地问道。
轻儿叹了一口气:“公子,您连这个都忘记了啊。我们府里的库房已经快要空了,再没有银两接济,只怕下个月全府上下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本来这一次秦王殿下已经允诺了百两黄金,可是您刚才那样对他,他肯定不会兑现了。”
殷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惊呆了片刻,半晌才发出声音:“你是说……‘我’居然要靠出卖色相的钱来维持生活?!”
“公子,你不要这样说。那些大人爱慕公子,才会心甘情愿送上礼物的。”轻儿心酸地宽慰道,“本来老主还在的时候,公子每月都会有饷银送到府上,可是自从老国主身故,您的弟弟接任之后,他不但断了公子的供给,甚至背弃当初的条件,完全不顾公子的死活。”轻儿说着便有些气哼哼地愤怒起来。看来他的心倒是一门心思地扑在自家公子身上。
殷郎摇了摇头:“不管那么多了,回去府上看过再说吧。我们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不成。”
小船正在慢慢驶向岸边,殷郎从窗户里向外看,想找到那艘载自己来的小船的影子,好确认一下自己原本的身体到底如何了。可是江面上一片苍茫,那艘小船早就不知去向。
问轻儿,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殷郎晕倒的时候整个船上都乱轰轰的,他又急又怕,哪还顾得上其他。
殷郎心中想着:只有等先上岸回到自己的府邸,找人商议再说了。
大船靠岸,殷郎在轻儿的搀扶下从船上下来。
秦王已经先一步下了船,岸边早有人备下了车马,在那里迎接他们。
秦王上了马,回头冷淡地瞅了殷郎一眼,又吩咐马车一同离去,便带着自己的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殷郎有些虚弱地靠在轻儿身上,这个码头上好像聚集了很多人,像看热闹一样都向他这边瞅来,各种或好奇或窥视或赤果果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好像全部人都知道这位公子的事迹似的,这种被人用视线**的感觉让殷郎感到十分屈辱和十二分的气愤。
码头上除了围观的人就没有别人了,看样子刚才那些来接船的都是秦王的人。这个秦王真是小气得可以,就这么把自己扔到这里自己跑了。殷郎在心底腹诽着。
早先还总是听闻这位秦王的贤名呢,说他老成持重,比当今太子更有帝王之相,更能造福社稷百姓。看来都是虚的。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睚眦必报,气量狭窄!
殷郎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甚至身上某个说不出口的位置还隐隐做痛,殷郎想到自己落水前看到的甲板上的景象,就觉得好像更疼了。
轻儿用袖子替殷郎遮住脸颊,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四周的登徒子,想要喝斥他们走开,却又有人吹起下流的哨声,甚至出言调戏,气得轻儿面孔通红,却也完全无可奈何。
什么贵公子的身份都是假的,在这片异国他乡的都城,他们根本没有一丝自保的能力。就算现在有人胆大包天地冲出来把他们扛回家,只怕都不会有人来管。
主仆两人在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的注视之下,相偎相扶地艰难走着。
殷郎脸孔通红,轻儿以为自家公子受了这样的羞辱自然有天大的委屈,却不知道内里的殷郎几乎要气到揍人了。殷郎心道:好歹我也是一旗之主,也是见过血打过仗的,哼!若不是这个身子骨确实差了些,定要叫这些地痞流氓好看!哼!
殷郎的脾气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逐渐变得暴躁起来了。何况自从他出任一旗之主之后,在临冬城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恭恭敬敬的参见款待的,何曾受过这种无理待遇。
虽然来到了洛阳,做了质子,殷郎的脾性有所收敛,但是,此时此刻一下子就被勾起了怒火,殷郎眼神逐渐变得狰狞,一种嗜血的冲动正在逐渐试图侵占殷郎的大脑,侵蚀殷郎的理智。
殷郎终究还是忍了下来,狠狠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任由轻儿搀扶着自己向码头外走去,二人还未走出码头时,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二人面前。
殷郎一挑眉,他以为是秦王良心发现来接他二人的,可是车帘掀开来,里面露出来的一张脸却是全然陌生的。
车上那个男子长相清俊儒雅,面上带笑,看着就令人十分想要亲近。
比起那个秦王来,他身上的儒雅气质极大地讨取了殷郎的喜好。
“我正在四处闲逛,听闻玉公子正在码头,所以特意赶过来。没想到真让我赶上了。”男子笑着开口道,又向他身后看了看,“你不是和秦王殿下游江去了,怎么只有你一人?秦王殿下呢?”
轻儿机灵地上前行了一礼:“傅大人,多谢大人有心了。秦王殿下有事先走了,小的失职没有给公子备下马车,只能委屈我家公子走回府了。”
那男子含笑地打量了殷郎片刻,并没有立刻开口邀请他上车同行。
殷郎本来看他态度那么友善,以为他是自己附身的这位公子的朋友,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殷郎心中本就余怒未消,现在更加说不出请求别人载他们一程的话,他又不认识这个男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能笑着点了点头,准备告辞离去。
轻儿却眼巴巴地望着那傅大人,希望他开口挽留。
不是轻儿贪慕虚荣,他只是不想自家公子这么抛头露面地被外面那些人指指点点。下船的时候秦王一点也不给面子地甩下了公子,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在洛阳城里传开。一想到公子又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轻儿就很不忍心。
傅宣打量了殷郎片刻,殷郎被他的眼神看得越来越不自在,他才笑着开口道:“我现在正好没事。如若玉公子不嫌弃,我可以送公子回府。”
殷郎本来想要拒绝,轻儿却先他一步应了,一脸欢喜地扶着他上车。
殷郎手无缚鸡之力又正值身体虚弱,轻儿一个劲地扯他,虽然他心里不愿也只能半推半就地上去了。车帘放下,马车又缓缓地驶向前方。
傅宣仍然面上带笑地看着的不自在,傅大人没说什么,他便也死皮赖脸地留在车里。
傅宣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昨日秦王殿下带玉公子游江,公子玩得可还开心?!”
傅宣一提起游江的事,殷郎就想到在船上的时候自己踢了那个秦王一脚,心下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秦王是皇帝胞兄,身份有多尊贵就不说了,那是多显赫的身份多娇贵的千金贵体,自己那样对他,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罪罚呢……殷郎又转念一想,却是有一种开云见日的感觉。
秦王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杨氏一脉啊,而今杨氏早已经灰飞烟灭,贾后所代表的贾氏一脉才是朝堂的重要力量,秦王现在等于是在洛阳为质,既回不去他的关中旧地,又没有办法参与朝政,只能做一个闲散王爷了,而且,还是一个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闲散王爷,一不小心,就会被贾氏一脉抓住小辫子攻击,削王爵甚至丢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轻儿看自家公子不答话,怕对傅大人太失礼,便大着胆子擅自开口道:“我家公子在江上吹了风,染上了风寒。秦王殿下乘兴而来却未得尽兴,公子正觉自责呢,还想着改日要到秦王殿下府上拜访。”
傅宣也不怪这小仆无礼,只是看着殷郎道:“怪不得玉公子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是身体不舒服吗。我还以为如今公子心中只想着秦王殿下,在下想得公子一眼青睐都求不得了呢。”
说着便伸出手,覆上了殷郎放在身侧的手背上。
殷郎正在思考着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突然间浑身汗毛一竖,就欲抽手出来。想不到这个傅大人看着温文尔雅,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甚至连轻儿还在眼前他都无所顾忌。
傅宣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另一只手揽住殷郎的肩膀:“玉公子几日前还同在下日日温存,这么快就对在下忘情了吗?!”傅宣孟浪地在殷郎耳边吹了一口热气,吓得殷郎一身鸡皮疙瘩瞬间起立,殷郎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心,直往起泛酸水。
殷郎红着脸想要挣扎开,想不到轻儿却不知何时挪到他身体的另一边,暗中制止他,一脸恳求地看着他。
轻儿的想法自然是简单至极的:已经把秦王给得罪了,可千万不能再把这位傅大人也得罪了。且不说傅大人跟秦王殿下关系要好,他自己也是出身显赫位高权重,公子今日把这些人得罪光了,以后在这京城里哪还有活路啊。
殷郎狠狠瞪了一眼轻儿,这小仆嘴上口口声声说道为他着想,现在却帮着外人欺辱于他,岂有此理!
殷郎这个时候眼神的余光瞥到了傅宣的腰间有一柄精美的佩剑,殷郎顿时杀心大起……
第一百六十二章:忍
第一百六十二章:忍
殷郎被他抱在怀里--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调戏过!目光在傅宣腰间那柄佩剑上面反复流转,终究还是咬了咬牙,放弃了这个想法。想要挣扎,却又碍于轻儿那双几欲垂泪的大眼睛里的哀恳之色,只能一忍再忍。
反正这是在车上,还在大街上行走,和熙熙攘攘的行人只有一帘之隔,这位傅大人再不要脸面,也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下流之事。
忍着吧,小不忍则乱大谋……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要谋什么,可是殷郎还有一丝希望,自己得找回自己原来的身份啊,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疯掉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自己的躯体,看一看自己的身躯在哪里,只有找到了身躯,才好有办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第一步先找到自己的肉身,第二步自然就是去自己的秘密府邸联络自己的忠实部下,第三步就是一定要想办法跟老家联系上。如果有什么阴谋,自己也好让老家那边早做准备啊。
和气为贵,和气为贵。
殷郎缩手缩脚地被男人抱着,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傅宣讶异地挑了挑眉头,这玉公子这么乖巧倒是出忽意料。既没有半推半就勾引他的兴趣,也没有像往常一般轻浮调笑。
果真是病了么?
傅宣低头仔细看了看怀中之人的脸色,看他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红色,好像真的有点病恹恹的样子。
如果病了就能这么乖巧,傅宣倒是挺喜欢的。
傅宣禁不住心底的痒意,伸手探入那松垮垮的衣领,摸上那片温润的肌肤。
有好些天没摸过了,今天这带点热度的手感,倒真是令他贪恋起来。反正秦王对这家伙也没兴趣了,不妨就再带回府,多疼他几天。
他所求不过就是金银珠宝和一方庇护,钱财傅宣并不看重,要多少自己给多少就是。庇护他一个小小的无用棋子,也不过举手之劳。
正在苦苦忍耐的殷郎被傅宣摸到的一瞬间如遭雷击,竟然忘了反应。他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傅大人竟然果真如此猥琐无耻。殷郎心中愤怒的叫骂道:都是些什么变态玩意儿!老子迟早弄死你们!
那只越来越过分的手让殷郎再也忍受不了,连滚带爬地挣开傅宣的禁锢,爬到车门处,回头怒道:“我……我要下车!”
轻儿面色惨白地看着傅宣脸上的笑意消失,眉头蹙起,只怕他突然发难,为难自家公子。
好在傅宣马上就又面带笑意,前一刻的不悦仿佛一阵烟拂过,不见踪影。
“停车。”傅宣开口道,马车果然渐渐停了。
傅宣向来比其他王公贵族和气,他高兴时轻儿还敢越位说上几句话,现在他却知道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只能过去扶住自家公子。
“玉公子看起来面色不好,身体不舒服,是我不够体贴了。”傅宣淡淡地笑道,“既如此我也不便强留,这里离府上已不远,就此别过,日后定当登门致歉。”
“不、不用了,我还要多谢傅大人带我二人到这里。就此别过!”殷郎看了轻儿受了惊吓的脸庞一眼,还是尽量有礼地道了谢,便带着轻儿跳下了车。
马车又麟麟地驶远了,殷郎抬袖子擦了擦额头,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虚汗,头也一下子更晕了。
好像真的染了病了,殷郎不舒服地摸了摸嗓子。
轻儿一脸担忧地道:“公子,傅大人好像不太高兴了。和公子来往的达官贵人里面,傅大人是最温柔的了。现在连傅大人也--”
殷郎觉得这个小仆的观念实在有问题,自己有手有脚有学问,为什么要靠讨好那些人来讨生活?!以前的公子自甘堕落,他既然占了他的身体,就一定要给他带上正途,殷郎冷冷的一笑,自己向往的是大块吃肉大块喝酒的洒脱生活,所谓的委曲求全,自己还真是不放在眼里,大不了离开洛阳反他娘的!
殷郎跟着轻儿继续往质子府走去。轻儿一路上唉声叹气地念着,公子得了失心疯,不但忘却了旧事,连分寸也没有了。
说什么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殷郎在心底不屑,呵呵,渣渣!
直到他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府邸。
殷郎睁大了眼睛和嘴巴看着面前高大的朱红色大门以及两边看不到头的高墙。这座府邸简直就像宫殿一样巍峨壮观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宅子?这位所谓的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嗯?
殷郎在轻儿的搀扶下,满脸疑惑不解地往那朱红大门里面走去。
门边守门的小厮就有三个,见了他齐齐地弯腰行礼。殷郎眉头一蹙,感觉此事并不简单。
进了宅子,又有年轻貌美的丫鬟们出来迎接。
这座府宅里有不少院落,还有一个很大的花园。殷郎一路上跟着轻儿进了其中一座院子,看起来这处是这位公子居住的地方。
“这宅子里到底有多少人?”殷郎向轻儿地问道。
这么大的一所宅院,仆人侍女也有不少,这位所谓的公子身份肯定是不简单的。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就是日常开销也是极大的呀,殷郎现在居然开始有一些好奇了呢。
“公子,这宅子里小厮有十五人,丫鬟二十人,护院十人,加上帐房先生,厨娘,大概有五六十个吧。”
殷郎点点头,心中默念道:“真是好大的排场,好歹我也是一旗之主,在临冬城伺候我的也不过侍女两人杂役两人,这个什么公子,一个人住这么大府邸,完了之后还有五十多个人伺候他,正是好大的排场啊!”
殷郎心中想着:这公子一个人哪里需要那么多人服侍?!虽然他是靠勾搭其他王公贵族得来银两接济,可是那些王公贵族的钱又是哪里来的,还不是天下百姓供着。他们不思报效朝廷,反而花费大把的银两寻欢作乐。这些权贵门阀奢侈攀比之风,整个朝野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奢靡之风,这些统统都是亡国之相啊!
轻儿见殷郎一会摇头一会叹气,满脸神伤的样子,担心地扶着他去休息:“公子,您身上不好,还是快点躺下休息吧,轻儿去找大夫来给公子看看。”
殷郎满腹心事,只是从昨夜开始到现在发生这么多事,也实在是乏了,躺要轻纱微拂的床上,很快就睡去了。
一觉睡到了大中午,大夫早就等在外面,轻儿引他进来给殷郎诊脉。
“公子只是吹了江风,感染了风寒,无碍的。我开两贴寒的药,给公子服下就好。”大夫捻着胡子道。
“大夫,我家公子真的没有其他毛病了么?”轻儿坐在床边,拉着殷郎的手担忧地问道。
“这……不知小哥所言何事?公子是有些体虚气寒,日后还需细心调养,这也是急不得的事。”
殷郎自然是知道轻儿想问的是什么事。他本来就没这毛病,大夫如何能看出来,找个道士来看还差不多。殷郎决定开始出去一趟,开始自己的计划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杀机
第一百六十三章:杀机
殷郎好说歹说这才摆脱了宇文蕊的贴身看护,殷郎迈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拖着这一副纤细瘦弱的身体缓缓的在黑夜中行走着……
殷郎一边走一边心中暗自诽谤:世上竟有如此的男人,这还算是一个男人嘛?真正的男人不应该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上马提刀大杀四方的豪杰亦或是挥斥方遒的洒脱豪迈,哪里是像现在这样的状态嗯?
殷郎心中狠狠的给自己总结道:这就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只不过错生成了男子而已……
殷郎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自己在洛阳安置的宅院,只是走到门前正要开口的时候,宅院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
“殷公子何在?!快请他出来!”
这一声响如洪钟,简直震耳欲聋,殷郎听上去应是习武之人。殷郎在洛阳城新招募的几名护院已经是被吵醒了,只听得院子里面一阵吵嚷喧哗,好不热闹。
殷郎仔细的想了想,自己在洛阳没招惹过什么人啊,到底是谁呢?不过,如今人家既然还上门了,肯定是有缘由的,殷郎决定先暗中观察,然后再看情况进行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不过,殷郎转念又一想,自己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一来自己已经是面貌全非,根本就不是原本的自己了,二来,自己这身子骨可没有以前那般便利,按照以前自己的回血功能,殷郎自认战场也是去得的,现在嘛,呵呵,殷郎难免心里有点发怵。
殷郎隔着墙缝偷偷的观察着宅院里面的情况:只见宅院之中领头的一人身形高大,气势惊人,他身后几人也是各个面貌凶狠身形壮硕,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只见他们一个个的腰间挎着兵刃正在跟自己的护院进行对峙。
自己的那些护院虽然一个个看起来弱不禁风一样,可是依然挺直了单薄的脊背,将宅院挡在他们的身后,替殷郎这个他们所谓的主人家出面,殷郎心中更是感到一丝愧疚和感激。
护院们只是一个小仆役,本来在那些大人面前根本没有他们说话的份,轻易就会获罪。在这等级森严的洛阳城里,护院们的性命就像浮萍一样不值一提,没有人会拿他们当一回事。他们明明更加纤弱可怜,可是为了自家主人还是硬着头皮顶上。这么忠心真诚的品格,倒比那些道貌岸然的王孙贵胄更高尚百倍。
这些护院的性命注定是自己的责任,也注定是他必须背负的责任。不是说他们之间那种仅仅是依靠着银两的主仆关系,而是实实在在的朋友之情,这些护院为殷郎的事情如此的不要命,且不问原因究竟是什么,只是单单这一条,殷郎还有什么理由辜负他们呢?
殷郎在心底叹息着,若是原本的自己,肯定是毫不犹豫的冲进去,现在嘛?殷郎略微思索了一阵,殷郎俊美的脸色也变得狰狞了起来,大不了就是一死,人生在世,绝不能让自己有后悔的时候,妈蛋,干了!现在的他肯定是不能让护院们替他面对这些未知身份的家伙们的挑衅。
殷郎替自己鼓足了勇气,推开门出去,还未看清眼前的形势,一个黑色的东西突然冲他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殷郎只是扑面的感受到了一股子腥咸湿臭的感觉,既有触觉又有味觉,殷郎差点就呕吐了出来,殷郎正在视线被挡的时候,只听到身前一个男人冷声道:“殷公子,你来蔽叔父府上做客,叔父念你是贵客,礼遇有加,没想到公子竟然如此不自重,在我床上偷偷放了这等龌龊的东西。我早听叔父说起过,殷公子天赋异禀善使诡计之名,本不欲相信那些流言,现在却也不得不信了。叔父对你好,那是叔父的事情,我可不会对殷公子客气,今日言尽于此,还请殷公子好自为之!”
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殷郎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忙手忙脚乱地准备把盖住头脸的东西拿下来。殷郎这才看到院子里除了自己的护院们跟高大男子所带领的一批剽悍汉子外,还有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人,不,是以前的殷郎非常熟悉的人:宇文部的四公主宇文蕊。
这个时候众人在宅院之中看着殷郎,一头雾水:这……这特么又是谁啊?殷郎呢?
殷郎看了看手中的一团黑色事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让眼前这个男子如此大动肝火。想要展开来看看清楚,却被宇文蕊抢先上来一把按住,面前男人脸上的神情也更加不屑起来。
殷郎不由得更加烦恼。自从换了这个身体,碰到的这些人看他的眼神竟是一个比一个轻蔑。想他从前不算是地位尊崇吧,好歹也是一旗之主。那可是走到哪里别人都要客客气气的好言好语招待的。现如今却是如此尴尬。殷郎心在早就无数头草泥马神兽奔腾而过了……
殷郎感慨着,不由得犯了痴态。宇文蕊见他手拿着纱衣不说话,微微摇头晃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看看面前的这位高大男子脸色更加难看了,宇文蕊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刘公子,我家公子昨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现在确实是不能见客,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公子海涵。”
“大胆奴才,公子面前岂有你多嘴的份!”男人身后的两个剽悍汉子刷地抽出刀来,一人大声喝斥道。
宇文蕊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眼中寒芒闪烁,情不自禁的向前垮了一步。
“你们这是做什么?!”殷郎知道宇文蕊生气了那可是免不了要大开杀戒,现在局面不清不楚的,大开杀戒只会让情势变得更加的混乱,因此,殷郎紧紧的将宇文蕊拉住,宇文蕊冷冷的回头盯了一眼殷郎,嘴中阴森森的说道:“小子,再不放开你的手,就别要了!”
殷郎被宇文蕊一吓,连忙将手缩了回来,忍着胆怯昂首道:“到别人府上还随身带着兵器,现在更是出言恐吓,你们这般行为同强盗有什么区别?我……我要报官抓你们!”
那高大男子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个色厉内荏的人,一抬手让随从退下,又上前一步道:“他们都是武人,不懂规矩,无意冒犯公子。想来末将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请你好自为之,告辞!”
说完转身就向院外走去。他身形高大,气势如虹,只是靠近一小步,就让殷郎感到一股浓烈的压迫感,几欲后退。
好在他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反而果断地离开了。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殷郎才舒了口气,回头问宇文蕊:“嫂嫂,这些是什么人啊?!”
殷郎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只感觉到一个黑影急速的朝他脸颊上袭来,殷郎还没做出反应,就只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就像是挨了一记重拳一般,随后一种泛着麻木的刺痛感就蔓延了开来……
殷郎意识到自己被人打了,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一股因为生气而压抑到极点的愤怒声音传来:“小子,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下一次你再出言不逊或者是动手动脚!保管叫你生不如死!”
殷郎循着声音的源头看向了那双眸子,这是一双多么可怕的眸子啊! 对视上那一道凌厉的目光在宇文蕊那平静的眼瞳深处仿佛隐藏着骇人的杀机一般,殷郎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血战
第一百六十四章:血战
旌旗蔽日,杀声震天。
这块低洼之地已经遍地横尸,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士兵们却依旧厮杀在一起。
段尘双眼通红但依旧目光如炬,身上已多出负伤却依然面不改色。手中的战刀沾满鲜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敌人的。刀锋已经有些许卷刃,胯下的战马有些疲乏,战马狂奔流出的汗水尚未来得及风干,就结成了一层冰霜。
这是一个滴水成冰的寒冷傍晚,这是两个部族之间一场异常残酷的战斗。
不远处一个将领满脸血污,策马奔来,连连砍翻了几名士卒,冲到段尘身边气喘吁吁的喊道:“大单于,宇文部的人马已经全部被我们围住,但是看现在的情形,他们还有死战到底的意思,我怕儿郎们会伤亡很大啊。”
“别慌,你传我命令,让素利给我顶住,继续死战到底,段务他们的中军一定要稳住,擂鼓摇旗呐喊,声音越大越好,把假人全部竖起来,混在将士之中,我自有安排。”段尘淡定从容的向副将传递这军令,然后对身边的传令兵喊道:“你传我军令给贺兰拔,让他把崤谷方向的路空出来,给宇文鲜卑的人一个突围的机会,记住,让他做的像真的一样,别露出马脚,速去!”
“得令!驾!!!”传令兵两腿猛的夹了下马肚子,狠狠的抽了一鞭,战马飞奔而去。
“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朝,跟我杀了宇文部的畜生们!”段尘举起战刀,对身后的一群神情坚定充满杀气的鲜卑勇士们呼喊道,然后段尘挥舞战刀率先冲了出去。
不久之后,传令兵已经找到贺兰拔,贺兰拔正在率领部下与鲜卑人酣战。
“大单于有令,命你将崤谷方向的路空出来,让宇文部的人突围,要做的像真的一样。”
“回禀大单于,贺兰拔定不负大单于所望。”
贺兰拔挥刀将敌方一名骑兵斩于马下,然后对部下将士大喊:“兄弟们,跟我走!”
与此同时,四面高山上鼓声如雷,漫山遍野都是人,如同潮水一般要将宇文鲜卑人淹没。
宇文鲜卑人的中军已经动摇,方阵开始乱了起来。一个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对一个头发微白的将领模样的人喊道:“王爷,段部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你看这四面八方全是他们的人,我们赶紧突围吧。”鲜卑汉子的语气中略带惊恐,表情因为恐惧也变得惊悚了起来,白的渗人。
“妈的,情报不准确啊!不是禀报说段部这次只派出了两万人嘛?怎么突然间多出了这么多人?老子不信今天他能吃了我。别慌,传我令,中军向崤谷方向突围,辎重全部就地扔下,你率领前锋军,定要将崤谷方向撕开一条口子,否则提头来见!”老头对汉子下了死命令,然后吩咐身边的人道:“命三千弓箭手和五千长矛兵携盾断后,防止段部的骑兵追击。”
“得令!”
“这些段部的狗杂种,以为老子是只羊,今天我要他知道,老子宇文献是只狼!一只抓不住的狼!”宇文献狠狠的勒了一下马缰绳,然后对身后的人喊道:“孩儿们,跟我冲!不要掉队。”
宇文献的中军跟在前锋军的后面,开始向贺兰拔堵住的崤谷方向杀去,按照段尘刚刚的命令,贺兰拔带领所部士卒先是血拼,然后一些士卒佯装溃散,宇文鲜卑人见突围有望,于是对贺兰拔的军队疯狂冲杀,半个时辰不到,贺兰拔的包围圈已经被冲破。宇文献见状大喊:“孩儿们,跟我杀啊”
宇文鲜卑人跟着宇文献的帅旗,朝崤谷方向突围,很快就有不少人冲出了包围。于此同时,段尘正在向部下下达军令:“命贺兰拔率领所部军士佯装追击,掉队的鲜卑人一个不留,全部杀掉。点狼烟,给外围的李虎发信号!”
“得令!“传令兵火速策马而去。
宇文献率领宇文鲜卑的大军一路向东挺进,很快就完全冲出了包围圈,而贺兰拔则率领骑兵穷追不舍。宇文献留作断后的弓箭手和长矛兵很快就淹没在了贺兰拔的骑兵浪潮之中。
“报!”传令兵从乱军之中冲了出来,在段尘跟前勒马,大声喊道:“贺兰拔将军命小的报告军情!”
段尘此时一身护甲已多处破损,显然受了伤,他喘了口气,问道:“快说,军情如何?”
“按您的吩咐,贺兰拔将军已经将宇文献的人马诱致崤谷方向并让其突围,现在贺兰拔将军正在追击敌军,宇文献留下的弓箭手和长矛兵已经被率部歼灭。”
“贺兰拔干的不错,剩下的就看李虎能不能瓮中捉鳖了!”段尘严峻的脸庞漏出了一丝笑容。
“大将军,下面我们该怎么办?”刚刚才来到段尘身边的素利气喘吁吁的问道。
“给我换把刀来!”段尘将已经卷刃的刀甩在了地上,接过身后一个骑兵递过来的战刀,然后手刀入鞘,勒马转身对身后的素利说道:“素利旗主,看来最近这段时间你可是疏于锻炼啊,才这点动静就气喘吁吁了?是不是新纳的小妾太过于磨人了?哈哈哈!”
素利只好陪着谄笑,笑嘻嘻的说道:“素利再怎么身强体壮,自然是比不得大单于的英明神武啊!”
段尘微微一笑,对着段部士卒们说道:“兄弟们,现在宇文献这头羊已经钻进了羊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羊全部赶进去,羊进了羊圈就无处可逃,剩下的就是一只一只的把他们全部杀掉,替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杀!杀!杀!”段部士卒们个个杀气冲天,尽管有的已经受伤,有点似乎还有些体力不支,但是每个士卒双眼中都充满着嗜血的渴望。
“大单于,弟兄们激战大半天了,现在还要追击吗?”刚刚才从中军赶过来的达奚勒问段尘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兄弟们,我段尘知道你们现在人困马乏,但是我们离胜利只剩下一步了,我们的女人和孩子还在等待我们凯旋的消息,今夜,我们就要让宇文部的男人全部死光光,今夜,就是你们抬旗进阶的好时机啊!”
一个满脸横肉的段部悍卒猛地站起来大声吼道:“大单于,只要您下令,兄弟们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咱们和宇文部的人死战到底!”
悍卒的话刚刚完毕,段部众将士全部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大喊:“杀光宇文部!杀光宇文部!”
“很好,不愧是我段部男儿!众将士听令!红黄两旗的精锐骑兵随我立即出击,两个牛录为一队,分散横向朝崤谷推进,不要漏掉一个宇文鲜卑崽子,步兵以弓手为前锋,盾手和长矛手紧随其后,急行军跟在后面,所有辎重就地放下,只带一餐之口粮,以最快速度随本单于堵住崤谷的后路!”
“末将遵命!”达奚勒听完段尘的军令,然后大声喊道:“不能有一条漏网之鱼!杀呀!”
达奚勒策马扬鞭,率先冲了出去,剩下的段部骑兵紧随其后,顿时万马奔腾,荒野之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声如天雷滚滚,段尘另派步兵统领步六弧两兄弟率领步兵方阵也朝着崤谷以最快速度行进。
夜幕已经降临,寒风凌冽,冷月如钩,暗淡的月色拂在荒野之上,朦胧中隐约可以看到遍地尸体,受伤的战马发出阵阵垂死的哀鸣,闻之令人心里发憷。
兀术悄悄的策马来到了素利的身后,低声说道:“大哥,怎么样?这一仗大单于要赢了吗?我们能讨到什么样的封赏啊?”
素利阴沉着脸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兀术,直到看的兀术有些发毛表情都显的不自然了起来,这才缓缓的说道:“封赏个屁啊封赏!没看到这次围歼战,我们红旗人马损失惨重吗?等会儿追击的时候给老子悠着点,别特么傻乎乎的像头蠢羊!”说完,狠狠的抽了一鞭子,伴随着马匹发出了一阵唏律律的叫声,素利走得远了。
兀术有些闷闷不乐的,转眼看见自己的亲卫都在原地愣着,兀术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怒吼道:“还不快跟上,想当逃兵吗?你们几个!”……
第一百六十五章:夹击
第一百六十五章:夹击
崤山
崤谷
宇文献脸上竭力做出一副镇定的表情,其实,宇文献心头的阴霾也是重重叠布的,大单于将宇文部的侧卫部队交给自己,自己这一下子算是彻底被撵出了战场,至于护卫王庭本部侧翼安全的重任,此时此刻的宇文献已经是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顾得了侧翼的安全。
崤谷是通往宇文部辽西大本营的必经之路,崤谷长约十几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中间地势平坦,可容四五十骑并排驰骋,山谷两边是高山,前后各有一个出口,没有其他的出路,除非翻山越岭。
这里之所以叫做崤谷,是因为传言这里曾经有大量的山魈在附近活动,大雪过后,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得山魈的吼叫,没人敢从这里过。只不过近些年来,山魈的渐渐变得隐没于山间了,人们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众说纷纭,说什么的也有,不过,崤谷总算是可以通行了,算得上是一条路。
此时的崤谷异常安静,飞鸟掠过似乎都能听得翅膀舞动发出的声音。披甲持剑的李虎蹲在一块巨石后面,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瞪大了双眼注视着远方,身边的段部士卒们一个个匍匐在地,一声不吭,全都等着李虎的号令。
宇文献率军冲出段尘的包围圈后,一路向西撤退,素利跟达奚勒等人所率领的段部红旗骑兵一度被宇文献留下断后的弓箭手和长矛兵阻隔,所以没有追上鲜卑大军,期间宇文献为了顺利撤退,还派出了一支千余人的骑兵对素利达奚勒等人进行游击骚扰,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追击速度。
早在宇文献突围之前,李虎率领的一万段部黄旗精锐已经到达崤谷,占领了制高点,并将通往辽西的出口命人推下巨石堵住,现在的崤谷,已经向一个口袋一样,只能进不能出。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李虎内心焦急的等待着,自己自从追随了段尘之后,段尘对自己可以说是恩宠有加,不仅仅将他提拔到了副旗主的位子,而且还给与了李虎自行设旗建营的权利,手握重兵位高权重,这就是李虎现在的写照,这些东西也给李虎带来了很多烦恼,首当其冲的便是来自段部内部王勋贵族的质疑嘲讽,还有更深层次的歧视,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是一个汉化的氐人而已。
不过李虎毕竟也算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内心的波澜丝毫没有流露出来,他左手扶着掩身的巨石,右手紧紧的握着挂在腰间的战刀,像一座石雕一样一动不动,不久,月色朦胧的夜幕中隐约传来了马蹄声。
宇文献的军队果然出现了。
李虎身边的一名裨将抬头看了看李虎,两人眼神一个对视,显然,这名裨将也听到了马蹄声。
李虎依旧蹲在原地不动,没有发出任何号令,所有的士兵几乎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身体微微攒动,准备好了战斗的准备。
宇文献的前锋军一马当先,冲进了崤谷,中军紧随其后,宇文鲜卑大军快速行军,意图以最快的速度穿越崤谷。
“传令,前锋军穿过崤谷后,迅速占领两边的高地,如果段部追来,我们就在崤谷伏击他们。”宇文献一边骑着马,一边发号施令。
“遵令!”传令兵加快速度,朝前面赶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宇文鲜卑大军基本已经全部进入山谷,宇文献心中还在盘算着在此伏击段部的时候,前锋营传来的消息。
“报告大将军,大事不好,先锋官命我来报,前方出路已经被巨石堵死,高数丈,战马不可通过,我军无法通行。”
“不好,中了段尘这狗杂种的诡计了,众将听令,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对,所有人立马撤出崤谷,和段部决一死战!快!”宇文献如梦初醒,紧急下令撤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李虎站在崤谷的入口,发现宇文鲜卑大军已经全部进入了这个大口袋,当机立下,其所属一万段部士卒顿时杀声震天,宇文鲜卑大军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的顿时乱了阵脚。
“点起火球,今晚要把宇文部的男人全部烤了!”
随着李虎的一声令下,数百个火球滚下山坡,冲进了宇文鲜卑大军中,顿时宇文鲜卑大军里传出了一声声哀嚎,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变成的火人,身边的士兵避之不及,宇文献的大军立马陷入混乱。
宇文部向来与猛兽为伍,生性剽悍。这样的情况之下,不禁没有惊慌失措四处乱窜,反而一个个嗷嗷怪叫的向山上冲杀而来。尤其是宇文献,一马当先冲向了崤谷的出口。宇文献手下亲卫将士见此情形,立马派人向两边山上反冲,企图占领高地。
李虎这几年一直在跟鲜卑人打交道,对于鲜卑各个部落的战斗习惯是一清二楚,怎会不知宇文鲜卑人的意图,于是马上下令:“弓箭手准备,朝宇文献的中军放箭!再用滚石檑木,把这些鲜卑人给我砸下山去!”
刹那间万箭齐发,崤谷两边的山上也滚下了无数石块和木桩,刚刚往山上爬了没多远的宇文鲜卑人立马被滚石檑木砸了下去,被砸中的基本**迸裂惨死当场,砸不中基本上也是惨叫连连,已经是丧失了战斗力。
宇文献率军往崤谷外撤退,李虎早有所料,但是由于士兵人数有限,他只能派出一千长矛盾牌兵组成的方阵,将崤谷的入口暂时堵住,防止宇文鲜卑人冲出崤谷,等待段尘的援军。
宇文鲜卑大军虽然陷入非常不利的境地,但是他们骨子里的野性和求生**,促使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李虎用于堵截他们的步兵方阵,很快,步兵方阵被冲破,一些个人武力强悍的宇文鲜卑士兵与李虎的手下混战起来。
就在此时,素利跟达奚勒的骑兵骑兵部队已经赶到,宇文献的大军已经被完完全全的堵在了崤谷里。
宇文鲜卑大军见段部已经堵住了出口,知道突围无望,唯有死战到底,于是便开始收缩阵脚,主动结阵。李虎见素利等人已经赶到,便也下令,暂停了攻击。
宇文献一身狼狈,但是依旧一副傲气,大声喊道:“段尘小儿何在?出来与我答话!”
“死到临头,唤我是要托付临终遗言吗?”段尘骑着马,缓缓穿过人群,于阵前勒马停住,冷笑着问道。
“好你个段尘,老子小看你了,有本事你我率军真刀真枪的打一仗,用此计谋算什么本事?”
“哈哈哈哈哈哈,宇文献,亏你还是久经沙场之人,难道不懂兵不厌诈这个道理吗?想当年诸葛卧龙在葫芦谷火烧司马懿,无奈人算不如天算,天降大雨救了司马懿,今日我段尘虽然没有诸葛卧龙的经天纬地之才,但是你宇文献也绝对没有司马懿那么好的命,崤谷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呸!”宇文献狠狠的朝着段尘吐了口水,耻笑道:“段尘,当初你流落在草原,失魂落魄的时候,我宇文部可曾怠慢你?你初登单于宝座的时候,我宇文部是不是第一个承认你的位置的?你搞大鲜卑联盟,我宇文部是不是将我们尊贵的公主下嫁到你段部,促成你的大鲜卑联盟?现在你对宇文部心生龌蹉,段尘,你问问你自己,你对良心过得去吗?”
“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过问。“段尘嘴角微微抽搐,冷冷的说道。
“我们宇文部虽然久居塞外,但是也别有一番风情,更兼我们宇文部新任大单于雄心勃勃壮志凌云,你何不带着你的部下投靠我宇文部,我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你看如何?“
“宇文献,你怕是失心疯了!“段尘冷冷一笑,显然没有兴趣和宇文献继续废话下去,话语间已经缓缓抽出了战刀。
宇文献眼看段尘抽出了刀,明白了当下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于是缓缓摘下头盔扔在地上,然后大声说道:“孩儿们,今日我等已经没有退路,唯有拼死一战,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你们怕死吗?“
“杀!杀!杀!“宇文鲜卑士兵都明白他们已经完全陷入了包围,天时地利都不在他们这边,唯有拼死一战,或许能死中求生。
“兄弟们,不要放过一个宇文部的男人,给我杀!“段尘见宇文鲜卑人已经准备鱼死网破,也立马下达了决战的号令。
“冲啊!“
“杀了鲜卑人!杀!“
素利率领骑兵围住了崤谷的入口,将宇文鲜卑人堵在了山谷中,意图冲破段部阵营的宇文鲜卑人还没来得及冲到阵前,就被射的人仰马翻。
一时之间,崤山内外喊杀声响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