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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装     乡野怪闻之猫魂txt下载     乡野怪闻之猫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0章 入殓

    从医院里拿的药粉被我一点点撒到尸体上,那些白色的粉沫慢慢吸干尸体上已经烂下来的臭水。

    唐涛一直站着,看我慢慢把他爸爸的衣服用剪刀剪开,再慢慢把药粉撒上去,自始至终他没动一下手,只是看着,有时候还轻松地跟我开个玩笑,似乎我们两人在这里做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而他只是来看看的。

    上半身撒完以后,接着就是下半身,我对站在旁边的唐涛说:“怎么着,你动动手吧,我腰弯的都快直不起来了。”

    唐涛笑看着我说:“你都已经手熟了,还是你来吧,我笨手笨脚哩,怕弄不好,我爸打我。”

    我瞪他一眼说:“你别在这儿吓人行不行,他这会儿还起来打你?”

    唐涛就又笑了起来,边笑边把他站的位置让给我,自己又绕过去站到我原来站着的位置。

    无奈,我只能把他下半身的衣服也一点点褪下来,两条腿已经瘦的只有骨头,惨不忍睹地斜伸在床上,脚裸处好像临死前受过伤,整个皮肤都撕开着,血迹干在上面,凝固的像一张恐怖照片。

    我问唐涛:“这里是怎么了?”

    他淡淡地说:“那天有只猫饿了过来撕了他一块肉。”

    我真的觉得唐涛这件事情做的非常过份,于是瞪着他说:“你这个过分了啊。”

    他耸耸肩说:“他也是这么说的,说完就死了。”

    我心里一惊,看着唐涛。

    他也看着我,眼睛里原有的笑意一点点冰冻起来,寒意从我背脊开始向全身蔓延。

    我以为唐涛会向我动手,谁知道他看了我一会儿后竟然又笑了起来,边笑边问我:“刚才怕不怕?”

    我没说话,转身继续手里的事情。

    唐涛也不说话了,仍然跟先前一样认真地看着我把粉沫往他爸爸身上撒。

    正面撒完,就要把人反转过去撒背面,我问他:“不帮忙吗?”

    他小心地捏起放在桌子上剩的一双手套,看了我一眼后,才小心地给自己戴上,突然又转身问我:“石头什么时候在你身上会起作用?”

    我转头问他:“什么?”

    他没有看我,把手套一点点戴好,连一个手指头尖都不放过地又重复一遍:“石头,那个猫灵石,什么时候会起作用?”

    我没说话,也认真地把手套又戴戴好说:“准备好了吗,我说一二三,咱们往外翻。”

    唐涛“嗯”了一声。

    他的手放在头和腰的位置,我的手放在臀部和双腿的位置,在我说“一二三”的同时,我们一起用力,把他父亲的尸体翻了过去。

    背部已经生了许多小虫子,因为翻上来受了惊四处乱爬。

    唐涛指着给我看说:“你看这些虫子多讨厌,快撒药毒死他们。”

    我把药粉放到中间的位置跟他说:“你也可以撒,别一会儿爬的到处都是,抓紧时间。“

    唐涛终于动手跟我一起抓着药粉开始撒了。

    说他是在撒,其实还不如说是扔,因为那些药粉基本都是成把的砸到一个地方,没有散开,一堆一堆的。

    我只能制止他说:“好了,还是我来吧,浪费完了估计你也撒不完。”

    他笑着住了手,问我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我没理他,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唐涛似乎也不是征求我的意见,自顾自地说:“从前有一个男人跟别人炫耀自己的媳妇儿,我媳妇儿厉害啊,能挑能抬能担,出门认识路,回家还能带孩儿,伺候了公婆,还能照顾男人,下地能干活,回家能做饭。”

    唐涛说的眉飞色舞,像是那个媳妇儿已经在他的眼前,任他描述任他说一样。

    我把手里的药粉继续匀细了往他爸爸身上撒,那些尸水已经慢慢快干完了,爬起来的虫子有的也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唐涛的笑话有多长,但是我一点也听不下去,恶臭味似乎越来越浓,并没有因为撒上了药粉就减少一些,戴的口罩根本什么也挡不住。

    我连嘴都不想张一下,脑子也有些混乱,想不通为什么唐涛会说的津津有味。

    他说的最后自己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让一直弯着腰的我吓了一跳,抬头看他的时候,他才似乎不好意思地说:“真是笑死我了,想起这个笑话就想笑。”

    外面一直等着抬棺材进来的人已经在催了:“里头好了木有,时间不早了啊,快点吧。”

    我瞪唐涛一眼说:“能不能正经一点,你以前不是这样哩,咋现在一点正型也木有了。”

    唐涛收起笑,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是忍不住,又笑了一下说:“人都是会变的嘛,你不是也跟以前不一样嘛,还有啊,你啥时候去南方了,记着喊我一起,我也想去那地方看看。”

    我在心里咯登了一下,已经对唐涛有点防范了。

    他却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说:“我木有别哩想法,就是想看看以前玲玲呆过哩地方,觉得南方是一个很梦幻哩地方,所以才想去看看。”

    我问他:“那你咋着我要去南方?”

    唐涛愣了一下说:“你以前说过呀,木娶媳妇儿哩时候,哦,对了,现在有媳妇儿可能就不去了是吧?”

    他装的很正常,但是我已经听出了话里的掩饰,也并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尸体上已经全部撒完,接下来要穿衣服了。

    唐涛说:“来来,我扶着人,你穿衣服吧,看你辛苦了半天。”

    那些买来的衣服都太宽太大,套在已经瘦成干柴的唐涛爸爸身上有点像田野里的稻草人穿着肥大的衣服。

    衣服穿好以后,我出去让那些人把棺材抬进来,几个人皱着眉头把棺材扔到屋子中间就快速捂着鼻子出去了。

    唐涛对他们的态度不满意,跟我嚷嚷着说:“都哪儿找哩人?”

    我告诉他说:“现在各村都成立的有专门办丧事的小队,只要拿钱,所有杂事别人都包了,咱就不用自个儿再去一个个找人了。”

    他嘟囔着说:“怪不得我一个也不认识,你找哩应该不是咱村哩的吧。”

    我“嗯”了一声,没跟他解释我们村里没人愿意来的事。

    我和他一起抬着他爸爸的尸体往棺材里放的时候,唐涛问我:“你见过诈尸吗?”

    我不想说话,对他摇了摇头。

    唐涛却眼神犀利地跟我说:“你二叔那时候不是诈尸吗?明明在床上睡着,怎么就跑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我瞪着眼睛看他,等着他后面要说的话。

    果然,唐涛把他父亲的尸体突然扔到棺材里说:“你们要是听我哩话,肯定不会出这事,那个棺材里埋的根本不是你二叔。”

    我继续瞪着他。

    他冷然看我一眼说:“本来我也不打算跟你说哩,看着你待我爸不错,就把这事跟你说说,你们是不是看着把你二叔装进棺材里了?”

    我点头。

    他说:“其实装的还是那头猪,就是那头跟他一起死哩猪。”

    我不得不问他:“那我二叔呢?”

    唐涛神秘地说:“被人藏起来了。”

    我问他藏哪里了,他就不肯说了,指挥着我把他先前扔到棺材里的他父亲的尸体放好说:“得了,老爷子这就入土为安了。”

    我叫外面的人过来把棺材盖扣上,然后问他,今天时间已经不对了,要不要明天起殡下葬。

    唐涛不在乎地说:“我不讲那个,就这会儿抬去埋了吧,也不用放炮,我也不会哭他。”

    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跟唐涛再说下去,一切都听他的,叫着人重新把已经装好的棺材抬出去,院子里已经停好了一辆专门拉棺材的车,几个人一齐抬到车上。

    我叫唐涛说:“你也上来,跟到坟里去吧,再不能哭,好歹也哭两声,这是咱叔最后一程了。”

    唐涛摆着手说:“去吧,我就在家里等着,你一会儿埋完了回来找我。”

    我还想劝他,但是看着他转身往屋里走去,只能吩咐拉车的人快些走。

    坟坑在唐家的老坟院里,已经埋了很多,远远看去,一地都是坟的样子,那块唐家霸占来的青离家的地最终埋上了唐家几乎所有的人。

    没有唐涛在,所有的人都想快速了事,我看着他们把棺材从车上抬下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差点翻了过去,于是严肃地说:“咱不能这么干事,主家不在也得认真,我还是这里罩事的呢,再这么下去是要扣钱哩。”

    那几个人的脸色稍微正正,也没说什么,接下来再做的时候就好多了。

    直到那个小坟包封起来,他们领了钱,开车迅速离开。

    我没有急着走,在坟前跪了下来,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再起身时,坟头上竟然卧着一只老猫,颜色灰暗,但是眼神却很凌厉。

    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只是一直到我走,它都那么卧着。

    趟着过膝的麦田往外走,脚步沉的几乎抬不起来,而且眼前也是花的,我觉得自己走着都要晕过去的时候,看到不远处一个小红点在向这边移动。

    心里想着,可能是白小红,但是没能看到她靠近,自己就先倒了下去。

第151章 黑扣的秘密

    醒来的时候,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睁眼就是被树叶遮遮掩掩的天空。

    白小红的声音问:“高鹏,你醒了?”

    转着头找她的时候,却又看到唐涛也在身边。

    白小红把我扶坐起来后,才看清周围的环境,是在唐涛家的院子里。

    唐涛手里不知道拿一个什么东西,看到我醒来就收了起来,我只注意到黑黑的一点,却并未看清。他见我盯着他的手看,干脆伸出来说:“好奇是吧?给你看看,都是熟物了。”

    是一枚黑扣,跟无数次出现在白小红手里,后来戴在唐涛妈妈脖子上的那枚黑扣一样。

    我疑惑地看着唐涛问:“哪儿来的这是?”

    他似笑非笑地说:“我妈为了感谢你把我爸安葬下去,把这个送还给你们了。”

    我看白小红,她低垂着眼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们,再次把眼光转向唐涛的时候,他已经把黑扣放在我坐着的椅子扶手上。

    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作用,除了让当时的唐涛妈妈变疯去世外,但是此时又还回到手里却让我感觉到有些诡异,且不说唐涛妈妈已经死了很久,就是他爸爸坟头上的那只猫也看着不像是一般的野猫,难道是唐涛的妈妈变的?然后把本来该带到地下的这枚黑扣又转了回来?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真的是单纯的感谢?我不敢相信。

    当我要伸手拿那枚黑扣的时候,唐涛却又阻止了,看着我问:“你要带回去吗?”

    我看着他说:“你给我不是让我带回去吗?”

    唐涛撇了一眼屋内说:“我没有说吧,这个东西最好是给高明戴上。”

    我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为什么要给高明戴上,难道让高明像他妈妈一样也变疯死了吗?

    倒是白小红松了一口气说:“好,给他吧。”

    我不明所以,瞪着白小红等她解释,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唐涛也没对我说什么,朝着屋里喊了一声,高明应声而出,样子看着倒还算清醒,看到我和白小红叫了哥嫂,但是对唐涛却更毕恭毕敬。

    唐涛把那枚黑扣扔到他身上说:“给你这个玩玩,常带身上就中。”

    高明答应着把那枚黑扣装到自己衣服的口袋里,又在唐涛身后站了一会儿,看着他没有别的吩咐,就慢慢地又退回到屋里。

    我心里一阵难受,看着高明也是心酸,问唐涛说:“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唐涛却像是极好笑地看着我说:“那你得问他,他可以随时走的,我并不想他住在这里,我一个人多好,多个人不自在。”

    他这么说我已知道了结果,于是起身跟白小红一起往家里走,路上问起我怎么从坟地里就到了唐涛家里。

    她表情冷淡,说是唐涛叫人喊她去了他家里,去时我已经在那里了,至于是怎么在那儿的,她也不知道。另外我还注意到她今天并没有穿红色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一件白色的上衣,看上去跟以往很不一样。

    这就说明我在麦地里看到的那个红点可能不是白小红,那会是谁呢?难道是唐涛,可是他都说了不去坟里,又怎么会把我救回家?我自己心里非常清楚,麦苗已经很深了,如果我倒在里面,没人刻意去找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里面有人。

    当时没有问唐涛,就是我问了他就会说吗?这小子现在各种神秘,我早觉得跟他已经不能正常的说话了。

    可是黑扣的玄机问白小红,她也不肯说。

    我一直比较担心的是那个黑扣在高明的手里,会对他有所不利,而且已经消失了那么久,突然又冒出来,会不会再有别的事情发生也闹不清楚。

    还有我二叔的事,难怪唐涛不让他埋在祖坟里,原来棺材里装的根本不是他,我猜着唐涛一定知道他的尸体在哪里,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还要拿着这个尸体做文章不成?

    心里太多疑惑,所以人还没走到家就跟白小红分了,让她先回去,说自己还有事情处理,径直向村西的麦地里走去。

    我二叔坟上的土还都是新的,当时因下葬毁掉的麦苗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原来被埋在土里的那段白色的因为翻到了外面,在黄色的土地里很是显眼。

    跟他紧靠着的我二婶的坟看上去跟他的一样,但是仔细看又觉得小一些,因为封土的时候我并不在,后来因为一堆的事,也没有再来过,现在看到两座坟的异样,不知道是不小心弄成这样,还是有人故意做成这样的。

    其它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站着怔了会神,也想不明白什么东西,转身要回去的时候,差点吓的蹲坐在地上。

    高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我一转身还几乎要撞到他的身上。

    他倒是一脸灿笑地说:“哥,你咋着今儿是俺爸三七哩?”

    我心里打了一个问号,今天是我二叔三七(人死后三个星期)吗?我已经忘记,可是此时我纠结的不是三七的问题,而是唐涛明白告诉我这里面埋的并非我二叔,难道他没有告诉高明,怎么他还过来,而且还说是他爸三七?

    高明没理我,自己把手里的供品一一摆在坟前的供桌上,然后又在地上燃上了纸钱,边烧还边念叨让他爸妈来领钱的话。

    我冷眼站着看他完成所有的事情,才问他:“高明,咱大今儿三七不是应该前半晌就来上坟吗,你咋这时候才来?”

    高明看看渐暗的天色,脸上阴晴不定地问我:“你不是着这里面埋的不是俺爸吗?”

    我承认我这时候真的被高明整的有些蒙圈了,反问他:“不是您爸那你来上什么坟?”

    高明自己站着想了想,然后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阵子才又伸到我面前。

    我看到他的手掌心里放着那枚黑扣。

    那枚扣子在我眼里不断的放大,放大,像一口大锅,再一次压在我的心里,如很多年青离死的时候我看到那枚黑扣一样,直压的我气都要喘不上来,想收回目光,但是却像是被人定住了,只是脑子在想这个事情,行动上却做不出任何改变。

    我能感觉到高明的脸在靠近我,一点一点,眼里的余光已经很清楚地看到他脸上长出的弱弱的胡须,他的声音像经过魔幻一样在我耳边说:“哥,你得找到俺爸呀,不能让他一个人受苦,你得到俺爸呀,不能让他一个人受苦。”

    这个声音像一条蛇不断地往我脑子里钻,我很想对他说,让他去问唐涛就可以了,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除了那枚放到足够大的黑扣,再无其它。

    我非常着急,怕就这样被魔怔过去,脑子里拼命告诉自己要快点回过神来,我感觉自己已经努力到连眼都闭上了,但是那个黑扣却还是在眼前。

    突然听到高明说:“哥,你认识这个吗?”

    我像是被人突然拉出了沼泽一样,顿时就出了那种迷蒙的状态,心里却慌的难受,类似于经历过一段长跑或者别的紧张刺激的活动以后,非常累。

    我没有再去看高明的手,只是去看他的脸时,让我更不解。

    他竟然满脸的泪水。

    我向后退了两步,离开高明能拉得到的区域,然后问他:“高明,你到底是真糊涂了,还是一半装哩,你有啥事跟我直说,不管以前咱们有啥事,这会儿咱大咱婶都不在了,咱还是一家里好兄弟,但是你不能老这样下去。”

    高明根本没理我的话,自己站了一会儿,转身向外走,一直走出坟地区才又回头跟我说:“哥,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呀,俺爸也好苦哩。”

    我快步追过去拉住他说:“高明,你今儿去我家里,让您嫂子看看,要是咱叔真不在坟里,你就是不说我也得去找,但是现在不能啥都听唐涛哩,他这个不可信。”

    高明歪着头想了想,真的就跟着我走了。

    路上脸上一直出现一种浅笑,别人看了会觉得他心里在想一件特别愉快的事,可是我越看越觉得心寒。

    我们两人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下来,白小红正在厨房里做饭,看到我把高明领了回来,先是一怔,然后就不动声色地把做好的饭菜端到桌子上。

    只是高明一见饭菜上来,就直接端了两盘说:“我给他送过去,他也可长时间木吃过正经饭了,人都饿瘦了。”

    我想拦他,但是被白小红拉住小声说:“他来就是为了这饭菜,你不让他拿走,怕是今晚也安宁不了。”

    无奈地放高明出去,拉着白小红一定要让她给我讲清楚那枚黑扣是怎么回事。

    她静静地看了我很久才悠悠地说:“你当年拿到这颗扣子的时候是不是认为扣子的主人就是杀害青离的凶手?”

    我已经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不过是经过多次黑扣的提醒才又想起来,所以对于当年的想法也是模糊的,反而是白小红,很肯定地说:“你那时候是这么想的,你想的也对,这颗黑扣的主人确实是杀害青离的凶手,只是现在他可能也已经死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凶手仅仅是一个杀手,而他的后面是有人主使的。这个扣子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扣子,而是被别人注上了一定的邪术的,上面甚至锁着鬼魂,所以拿着他的人都会慢慢被他蛊惑,比如当年的你,还有后来的唐涛妈妈,到现在的高明。”

    我张大嘴看着白小红,太多的问题都没有此时听到黑扣的背景让我感到吃惊。

    上面竟然锁着鬼魂,那又会是谁的鬼魂?我带在身上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多灵异的事情发生,可是当唐涛妈妈拿去以后直接就导致她后来的死,那么高明拿着又会怎么样呢?

    白小红看着我说:“对,那颗扣子每个人拿着就会出现不同的效果,这要根据扣子里锁着的魂对比拿着他的这个人的强弱,你强,他自然拿你没办法,但是你弱就会成为它的牺牲品。”

    我问白小红:“青离也是这么死的吗?”

    白小红摇头说:“不是,但是杀她的那个人可能是这样死的,因为这颗扣子重新回来的时候已经带上了新的东西。”

    我又问她:“带了什么东西,到底是谁杀了青离他们?”

    白小红没有说话,我心里却很着急,当年青离和大明的死我们谁也没有看见,所以除了猜测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今天白小红把这件事情说的这么明白,我想她肯定是知道青离是怎么死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迫切想知道杀害他们两人的凶手。

第152章 不是唐家人又会是谁

    在我不停的追问下,白小红终于再度开口,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并不是你们想像中的唐家人,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听奶奶的意思好像是南面来的,不久前才得知他可能已经死了,但是也不太确定,因为传出来的信息并不明显。”

    我有点不相信地说:“你们连他死了都知道,又怎么会不知道是谁?”

    白小红看着我说:“有些东西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而且这件事情到现在也没确定,因为最近一直风平浪静,很可能是下一次的杀机都不一定。”

    我瞪着她说:“能不能不把这件事情说的这么邪乎,还杀机?整的跟碟战片一样。”

    白小红冷笑着说:“你认为像你二叔这样的都是正常死亡吗?”

    我很想反驳她,但是却无言以对。

    当我跟她说起我二叔的尸体时,白小红沉默很久才说:“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许他说的是对的,你二叔确实不在坟里,那天埋的时候唐涛故意把你支走也许就是为了这事。”

    我郁闷地说:“怎么还成故意的了,那天明明是我追着他出去的,如果我不去,就是大成叔去,唐涛怎么拿的那么准一定会是我?”

    白小红又一次发出冷笑:“他如果连这个都算不准,现在还跟你们耍什么宝?”

    这句话说的虽然也冷,但是却逗的我笑了,耍宝?是的,唐涛一直在耍宝,故弄玄虚,给我们传导一种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告诉我们的信息,让我们的心思不停的围着他转,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出他的重要性一样。如果我一开始就不上唐涛的套,是不是我二叔也会没事呢?

    一想到我二叔心里又有些不安,问白小红说:“咱奶奶能不能看出我二叔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小红怔了一会儿神才说:“要不你去问问,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

    两个人说定第二天一早就去桃园问关于我二叔的事,可是这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睡不着。

    白小红本来晚上也很少睡觉,总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我走出房间跟她一起坐着,本来想跟她说话,但是我问几句她都不太回答,最后自己也不想说了。

    正神思惚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像是有敲门的声音。

    我先抬头看了下墙上的钟表,是夜里两点多,这个时候按理说不应该还有人来家里了,会是谁在敲门呢?

    起身先把院子里的灯打开,站着仔细听外面。

    那敲门的声音像是儿童的发条玩具,因为上足了劲,所以有规律地“当当当”敲着,跟平时别人来家里敲门的声音并不相同,因为我们家大门上有门环,一般别人来敲门都会去扣那两个门环,这样声音相对清脆,也响亮一些,但是这个声音却不是,发出的东西像用一根沉重的木头在捣地,甚至因为这个声音的缘故,感觉地都在震动一样。

    白小红也已经出了房门,轻声问我:“能听出外面是谁吗?”

    我摇头往回走了两步跟她说:“就听出声音有些不太对,也不知道是谁。”

    她轻手轻脚的往门口走,我也跟了过去,但是我们两个人扒着门缝看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外面有人,声音却一直没断,竟然不知道声音是来自于哪里。

    我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栓,想打开看看外面,但是被白小红按住,她又扒着看了一次,然后松了我的手。

    我动作很快地把门从里面打开,立刻看到在大门的侧边处蹲着一个老人,他的手里真的拿着一根木棍在不断地有规律地捣着地。

    看到门开,就住了手,但是脸并没有扭向我们,嘶哑着声音说:“口渴了,给点水喝吧。”

    白小红站着没动,眼睛一直盯着他。

    我趁着院子里透出来的灯光,也想更仔细地看清他的面貌,但是并不能看清,因为他的头上不知道是戴的什么东西遮住了大部分的脸,身上像是穿着一件宽大的道袍,一直拖到地上,加上他本身就是蹲着,所以连腿都看不到,自然也不知道身高。

    我还是转身进屋里给他端了一杯水,因怕开水太烫,还拿两只杯子来回倒了一下,用手试着温度刚好才往外面走。

    往他手里递的时候,我看到白小红往前走了一步,但是并没有阻止我。

    那个老人始终没有转头,接我手里杯子的时候只把手伸了出来,让我递进去。

    我看到那只手,瘦的像一段枯骨,几乎找不到一点肉,甚至连皮都已经干了一样。

    他接过杯子很快凑到嘴边“咕咕”地喝了起来,听着水咽下去的声音像是没有经过喉管,直接从口腔掉进肚子里一样,有种带着回音的空洞。

    他喝完一杯,把杯子递给我,没有说一句话拄着原来捣地的那根棍向前挪动,人却没有站起来,只是坐在地上向前一点点的挪,而且挪的方向也不是外面的路,而是我家院子的东边。

    当我看到他向那座老坟挪去的时候,觉得背上像过了一条水蛇,冰冷惊恐。

    我紧紧盯着他,脑子里飞快想着他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消失在我面前,会不会突然钻进坟里。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到了坟前就停了下来,还向着老坟做了三个揖,然后扑在上面不动了。

    我转头看白小红,她也正看着他。

    我们等了大概有半小时之久,他始终趴着没动,我拉了一下白小红,示意她先回院子里。

    她也没坚持,跟着我一起往里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回头去看,那个坟头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夜静寂的可怕,而且感觉越来越黑,我没再多想,拉着白小红回到院子里就把门从里插上了。

    进屋以后,白小红看着我说:“你的脸吓白了。”

    我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却觉得手冰凉的像要冻住了,看向白小红时,她却带着一些不冷不热的笑。

    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下去,感觉好了很多,可是刚喝完才想起来我用的竟然是那个老人刚才递给我的杯子,顿时觉得头都有些蒙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子迷糊成这样。

    他递给我的时候,我还想着他走后我就把这杯子直接扔了,别说现在不确定他是人是鬼,就是先前没有那么多猜测的时候,看着他的样子,用过的杯子也就不想要了,没想到的是刚才受了惊吓我竟然把这只杯子又拿了回来,还就着喝了水。

    白小红站在我身后冷冷地说:“我发现你越来越胆小了,以前那么多事都没见你吓成这样的。”

    我站着没动,确定自己平静下来后才转身跟她说:“别的地方不一样,是一开始都觉得可疑,真正看到了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这座老坟在我们院里已经二十多年,我们小的时候还时常爬在上面玩,有时候玩着玩着就睡着了,从来没想过还有别的事情。”

    白小红冷森森地说:“你就是从来不相信我,难道我之前没告诉过你这座坟有问题吗?”

    我强辩:“说的跟自己看到的是完全不一回事的。”

    她没再理我转身往外走。

    我跟出来问她要去哪里时,她淡淡地说:“回桃园去,觉得现在跟你什么都说不到一起,你也并不听我的劝告。”

    我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一下子这么斤斤计较起来,以前我们也吵过架,当然她因为吵架回过很多次娘家,但是自从知道她是猫魂后,这种争执就少了,但是今天她变的非常奇怪,我想不明白,但是拦着没让她出去。

    她冷冷地看着我说:“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

    我放软声音说:“倒不是想拦你,我们不是说好了明天一早就去桃园吗?这会儿半夜三更的,你这样回去不是让家里人担心,再则说晚上还出了那样的事,你一个人回我也不放心。”

    她彻底笑起来了,只是这种笑让我听着非常刺耳,并不带任何的善意,却夹杂着一种嘲笑。

    笑完以后,她倒是没再坚持,转身就回了屋,反而是把我扔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因为我们刚才进来的急,灯还没关,照着地上我的影子缩短的像一滩泥,自己看着都有些难过。

    到我跟进屋子的时候,白小红已经进了房间,我没有进去,心里一股恶心,看到那个杯子就有种想吐的感觉。拿起来就扔到垃圾桶里,还觉得不太解恨又顺手从桌子上扯了一块抹布也扔进去把它盖个严实才安心。

    自己坐在客厅打开电视。

    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电视节目,除了一两个台在没完没了地播放广告,别的都是成片的雪花。

    我也并无心看电视,就是想听着声音躲过死一样的寂静,但是听了又觉得心烦,起身又把电视关了,进房间去看白小红的时候,她裹着被子似乎是睡着了。

    但是我却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是正夏季,小麦都快成熟了,天气热的不行,平时睡觉吹着风扇还有些热,而她却盖着被子。

    为了怕有别的意外,我走过去叫她。

    叫了几次她都没有应声,有些着急的我就忙着去推她。

    白小红终于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只是两只眼睛像生了血一样,红的吓人,连眼白都没有。

第153章 尸毒(5000字)

    我瞪着突然变得怪异的白小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出下一步的反应。

    她的眼睛就那样血红地瞪着,并没有看我,睁开时瞪着天花板,现在仍然是,似乎精神还没有醒过来一样。

    没敢再动她,等着看她会如何。

    她也只是那么瞪了有一两分钟的样子,然后就重新闭上了眼,样子跟刚才睡着的时候一样,我本来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白小红又一下子坐了起来,转头看我的时候,眼睛眯着。

    我直瞪着她的眼睛,担心原来眼里的血因为她的起身而流下来,但是并没有,白小红转头看我的时候眼睛已经恢复正常,只是当她看到我紧张的表情时,又是一声冷笑,淡淡地说:“连我也害怕起来了。”

    我根本没办法跟她解释她自己的恐怖还有对我的偏见,起身往外走时却又被她叫住说:“刚才叫我干什么?”

    我回头看着她问:“你听到我叫你了?”

    白小红没说话,直直看着我。

    我也不想说话,几步出了屋门。

    墙上的钟这时候显示凌晨四点多一些,再过一会儿就是天亮了,我思考着天一亮去桃园怎么跟白奶奶说这个事情,尤其重要的是我要弄清楚就着那个杯子喝水有没有问题,因为到现在我都还觉得胃部翻腾,阵阵恶心直往喉咙里涌。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还觉得有些冷,顺手抓了一件去地里做事的旧衣服披在身上,但是还是不行,冷意像是不断地从心里往外钻一样,从里到外都是寒的。

    我把手放在额头上想试试是否发烧了,可是手上脸上都是冰的,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站起来的时候觉得腿也有些抖,脚像插进一个冰窟里,木麻的没有感觉。

    勉强撑着给自己又倒了杯热水,还没喝到嘴里就把杯子摔到了地上。

    白小红从里屋出来,看到我的样子还有地上落的杯子,脸色也有些变了,走过来说:“高鹏,你中了尸毒。”

    我不知道尸毒是什么东西,但是此时我却真的像中毒一样,四肢木的已经抬不起来,冷意越来越多地包围着我,睁眼都有些费劲。

    白小红却拼命用手撑着我的眼说:“别闭上,睁开睁开,高鹏,你不能闭上眼,闭上就完蛋了。”

    我也想睁开,可是双眼皮沉的像坠了千斤,脑子里除了冷再没有别的东西,甚至连白小红喊我的声音都渐渐远了。

    能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我口袋里摸索,我脑子现在都是钝的,不知道对方在摸什么。

    像做梦一样觉得自己掉进了冰洞里,周围全是阴冷的黑暗,我什么也看不到,不停的走,但是感觉非常累,而且无论我怎么走,似乎都还是在原地,并没有走出去一点点。

    脑袋像短路一样,除了不停地走,做不出别的思考,直走到自己都绝望了,想停下来休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嗡嗡”,以至于吵的我连休息都不能,有点愤怒地想,苍蝇多成这样,怎么以前不知道?醒来一定要去买药,全部毒死才行。

    可是那个声音却越念越大声,我的身体也开始起变化,觉得天已经亮了,好像太阳也升了起来,直直地照在我的头上,又像是自己从冰窟里挣了出来,先露出了头,因为额头的位置有一点暖暖的感觉,让我觉得特别舒服。

    那一点暖像是会传染一样,越来越大,最后传便全身,明显感觉自己没那么冷了。

    白小红的声音还在叫:“高鹏,睁开眼,快点睁开眼。”

    我努力把仍然沉重的眼皮抬起来,看到她焦急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两只眼睛呈现绿幽幽的颜色,在房间昏黄的灯光下像两颗宝石。

    她见我醒来,起身倒了一杯热水扶着给我喝下去,那水刚从暖瓶里倒出来,非常烫,一入嘴就觉得嘴里的皮几乎被烫掉一层,我“嗷嗷”叫了两声。

    白小红的脸色却没有一点缓和,看着我问:“好点没有,能不能站起来走路?”

    我这才看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倒在地板上,伸手一摸地上还有我摔下杯子的玻璃渣子。

    挣扎了一下,白小红过来帮着我一起坐直了身子,感觉腿以下部分像是失去了直觉,我坐起来的时候,腿部几乎没动,只是被拖拽的时候象征性的拽了一下。

    我看着白小红问:“这是怎么回事,我半瘫了?”

    白小红忧心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中了尸毒,如果不是猫灵石,现在怕是已经死了,一会儿天亮了找人用车把你先拉到桃园去,让我奶奶看看,你这种情况我也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办。”

    我像听天书,直到白小红把那块带着温热的石头递还给我,我还没从她的话里出来。

    不过当我眼睛扫到垃圾桶时,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杯子,那个隐进老坟里的鬼用过的杯子,连忙问白小红:“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他为什么会要害我?”

    白小红表情已经有些冷,她似乎一直生气于我为什么先前不听她的劝告,对那座老坟重视起来。

    声音也带着寒意说:“他是老坟的主人,有没有故意想害你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自己也太不小心了,他的尸体在地下放了几十,快百年,用过的东西你竟然拿起来就用,一点防范都没有。”

    我无奈地说:“我这不是忘了吗?你还不知道我,平时别人用过的东西都是洗了再洗才用的。”

    白小红低着头没说话,后来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说:“天亮了。”

    我也抬头看钟表,竟然才五点,我记得从我白小红睡觉的房间出来喝水到现在像是经历过很长的时间一样,钟表怎么才只显示几十分钟。

    白小红冷冷地说:“你刚才都上黄泉路了,不是我救的及时,哪还能坐在这里?”

    我没反驳她,在等待天亮的过程中把那颗猫灵石拿在手里反复地看,最开始带着它们的时候放在口袋里觉得有些重,后来习惯也就好了,倒是常常忘记它们的存在,除了换洗衣服时必须拿出来装到身上外,没再对它们有任何的想法,那些先前所见到过的鬼魂也都没有再出现,我一度不知道带着他们有什么意思,甚至有时候想直接把它们扔到家里的抽屉里,如果不是白小红反复提醒,我怕自己早那么干了。

    可是就在刚才它却又救了我一命,现在把它握在手里,那点微微的热度很让人舒服,看着它的样子也可爱很多。

    天大亮以后,白小红出门找人。

    大成叔不在家里,他儿子刚好放假就被白小红叫了过来,一看我坐在地上不动,就急着说:“哥,你这是咋了,走,走,快点起来,我把你背出去,车就在外面,咱赶紧去医院看看。”

    我看了一眼白小红说:“高威,你开车把我送到北村就中了,您嫂子说这是有点邪病的,到医院也可能看不好,说不定还耽误事。”

    高威有些不屑一顾地说:“哥,你也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咋还这么迷信哩,有病了不先去医院检查,去找个烧香的看看就好,那人家医院都不用开了,都去找烧香了。”

    他年龄只有十五六岁,此时又有些着急,所以并没有顾忌白小红的面子,只顾直言,不过我却看到白小红的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

    最后在我坚持的情况下,高威才不情愿地把我往北村拉,路上还一脸不高兴,说着我太迷信什么的。

    白小红一直不说话,跟我一起坐在三轮车的后面。

    车子进入桃园后,高威就对我说:“哥,我背你进去看看,要是不中,赶紧出来我带你去医院里,可别光在这儿耽误时间,俺爸要是着你病了,我把你送到这儿,回来得剥我哩皮。”

    我安慰他说:“木事,咱大着是咋回事,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高威跟白小红一起把我扶到白奶奶烧香的那个屋里坐在一张大椅子里。

    白奶奶并不在里面,白小红示意我等一会儿,她自己走开,大概是去找白奶奶,而高威扫了一眼屋里的摆设,脸上都是鄙视。为了不让他再有怨言,我对他说:“你去外面吧,这里天天烧香,有烟呛着不好受。”

    他看看我的样子,点头出去了。

    坐着无聊,不由得把眼睛又投上了那两尊神相,尤其是青离妈妈的那尊,面色冷艳,眼睛像无视所有一样淡漠。白奶奶说她很冷酷,连青离都不认了,那她为什么还供着她的神相呢?是因为她曾经养过小时候的它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几乎很少想起关于青离和大明的一切,而且自从我把猫灵石从他们那里拿走后,也没有再见过他们的鬼魂,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个自称是刘欣儿的女人,白小红说她回了南边,但是我总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简单,那次在派出所看到崔恒上的那个女人的车,让我一直疑惑。还有那们唐老先生,也没再出现过,他又是从哪里来,来我们这里做什么的呢?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别想别人了,想想自个儿怎么活吧。”

    我受惊地四处张望,却并不见人,而且刚才的声音也有些陌生,好像自己从前并没有听过。

    抬头去看那两尊神相,并无什么变化。

    试着对空气说:“这个我想了也没用,不是都命定了吗?”

    空气里发出一声冷笑,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看到人出现。

    正想再说一句试试,白奶奶却从门口走了进来,她一进屋,眼睛就眯了起来,神色不定地说:“鹏鹏,刚才有声音跟你说话?”

    我点头回她:“就说一句,但是我没看到人。”

    白奶奶有些发狠地说:“肯定就不是人,你又怎么能看得见?”

    我问她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没说话,叫着白小红过来说:“刚才有东西进来了,可能是你们来的时候溜进来的,你们现在就去桃园边上检查一下。”

    白小红应了声就往外走,而白奶奶似乎也无心看我,自己坐了一会儿,又起身站在门口往外看。

    我觉得她很紧张,所以又问了一句:“奶奶,那是谁?”

    她像是突然想起还有我存在一样说:“哦,没事,让我先看看你的尸毒吧。”

    话音落,人已经到了我面前,脸俯的很近把我从额头一直到下巴看了一遍才幽幽地说:“也是造孽,你怎么什么事都能沾上?”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坐着没说话,等着她后面的话。

    白奶奶盯着房间的一个点看了很久才说:“鹏鹏,你这个东西我也没办法,你得再找到他,让他把尸毒给你喝上一口,可能就没事了。”

    她语气平淡,我却听的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反复跟她确认,是真的要再找到那个老人,然后向他要一口尸毒喝下。

    我胃里已经开始翻滚,因为早上并未吃下任何东西,所以干呕了一阵,也没吐出什么。

    白奶奶看着我的样子说:“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你回去后,过了夜里十二点就去坟前坐着,像他找你们讨水喝一样招呼他出来。”

    我喘着气问:“他会出来吗?”

    白奶奶想了想说:“你们好像也没有什么恩仇,他应该不是故意要害你,所以应该会吧。”

    这种不确定让我更是郁闷,出不出来不确定,就算出来,那个叫尸毒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光想着就有种吐死的感觉。

    从桃园出来,高威非要我再带我去医院看看,因为白小红没有跟回来,我也就随着他一起往县城的医院里去。

    医生检查的结果是“不明原因”,我笑着对高威说:“看见了吧,这就是传说中的邪病。”

    高威不服说:“医学总有办法攻破的,不过是现在还没研究出来。”

    我拎着手里那一大包药说:“这医生也是怪人,查不出来什么毛病也能开出这么多药给我吃。”

    高威看了一眼那药说:“都是通气活血的,他们估计可能是血管堵了或者别的吧。”

    说完又不确定地看了一眼我说:“哥,我老听他们说俺嫂子好像跟别哩不一样,到底咋回事?”

    我很认真地回他:“别听他们瞎胡说,你看着您嫂子不一样吗?”

    高威没说话,把我扶到三轮车上坐后,自己也跳上前座,开始走的时候才说:“我看着也好像不太一样。”

    他的声音很小,我也装作听不见,没有理他。

    回去的路上经过以前多次遇鬼的地方,没来由的心里一寒,脑子里自然出现过往的一切,然后眼睛也紧紧盯着那个地方不放。

    高威的车速保持的很好,不快不慢,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盯着那个地方,那棵唐金山出车祸时撞歪的大树上现在还有一大块皮掉着,地面虽然经过清理,但是仍然能看出有车祸留下的痕迹。

    唐金山就坐在工路边的下陷处,少了的那只胳膊上空袖管随着风轻微地飘动着。

    看到我们走近,他似乎是想站起来,但是只动了动就又停住了,然后眼睛盯着我,脸上带着诡笑说:“你也快来这里陪我了吧?”

    我没说话,知道此时我一说话,高威一定为以为我中邪了。

    唐金山仍然在笑,嘴里的牙齿是黑色的,看上去像一个恐怖的黑洞,我能听到他的笑声,尖利而且发着颤音。

    车子越走越远,唐金山仰面躺倒在地上,倒了一个他死前的动作,然后又露给我一个神秘笑脸。

    高威在前面说:“哥,晌午去俺家吃饭吧,你看你都病成这样的俺嫂子还在娘家不回来,你以后咋吃饭哩。”

    我漫不经心地答应着他,眼前仍然是唐金山,他要干什么?对我暗示什么吗?

    中午在大成叔家吃过饭也并没有回去,大成嫂子看我的样子很担心我一个人回去再有别的事,所以坚持让我住在他们家,直到下午大成叔回来,问起我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把昨夜和事都跟他说明,只说是得了邪病。

    晚上又在他们家吃了一顿饭,一直到夜里九点多,大成叔才把我送回去。

    到了家里又陪着我坐了会儿,知道白小红没在家,对她意见也是很大,我都笑着回应他,心里矛盾地想着他能在这儿多陪我一会儿,又怕误了见那个老坟主人的事。

    最后还是催着他走了。

    大成叔到了大门处又回来跟我说:“鹏鹏,你现在也走不了,这大门咋弄里,要不我从外面给你锁住,明儿一早再过来给你开。”

    我忙着说:“别呀,大,木事,开着吧,万一我出去一下开不了门也是着急。”

    大成叔一听就又折了回来说:“你说说你,都这样了,也木个人照顾,要是小红不回来,我打电话叫您爸妈回来,家里木个人还咋弄,一口水都喝不嘴里,我今儿黑也不回去了,这儿陪着你,天亮打电话给您爸妈。”

第154章 你要的东西我有

    我不知道他在这里会不会影响到那个人的出现,所以只能劝他快点走,因为我从院里挪到那个坟边也是要时间的,又不能让他直接把我放在坟边。

    大成叔最后还是没扭过我,走的时候跟我说:“不管啥时候,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答应,听着他的脚步走远后,才从沙发上慢慢往下挪,然后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试了试用两只手撑着实在是寸步难行,只好趴在地上,一点点往外爬。

    心里莫名的悲哀,如果这件事情弄杂了,我后半生都成了瘫子,该如何生存呢?要父母照顾我吗?白小红肯定是靠不住,我虽然不知道她会陪着我多久,但是我知道她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又要靠什么生存,种菜也不行了,那我还会什么呢?

    只是爬出屋门,头上就已经渗出了汗,臀部以下全要靠两只手臂带动,非常吃力,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千斤重。

    看着有点遥远的大门,真心觉得自己此时窝囊的不像个男人。

    院子中间一片黑暗,连一丝亮光都没有,不知道是因为月初的关系还是阴天的原因,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整个天空像一块巨大的黑布,兜头罩了下来,憋得人气都喘不上来。

    为了赶在十二点前爬到坟边,我只能不断地往前,却意外地在靠近大门口处摸到一只脚。

    那只脚是光着的,脚指上不知道沾的什么东西粘乎乎一片,脚指甲长因为太长已经包过了脚指头,像要抓进地下一样。

    我想抬起头看看面前的人是谁,刚把脖子向上一点,就被一只手狠狠地掐住的喉咙,一张放大的陌生的脸俯在我眼前说:“去死吧。”声音含糊不清,但是这简单的几个字我还是听到了。

    几乎来不及问他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就觉得呼吸上不来了,脸涨的难受,因为半个身子往上抬着,所以腰部被折的生疼,嘴里干的要冒出火,嗓门处像堵着一块火炭灼热又让我难以呼吸。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明明听着要进大门了,却又在门外停了下来,我心里非常着急,每一秒钟对我都非常重要,不管是谁我都想他这时候快些出现救下眼前的我。

    可是那个人就真的停在了大门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连一分钟都没有,或者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也说不定,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遍后,才觉得脖子上的那双类似于爪子的手松了下来。

    一个人影终于出现在了大门口处,太暗,我看不清是谁,但是身形有些熟悉。

    站着的两个人似乎是在对峙,中间有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终于向往外走去,与来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我看到他异常高大的背影弯曲着,头垂的很低,走路虽然有些蹒跚,但是却没有声音,样子竟然也有些熟悉,

    他走以后,刚来的那个人才进来。

    他俯下身子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竟然是高明。

    高明低低地叫了一声“哥”,然后没有多余的话,直接从地上拉起我来往外面的坟边上走。

    我奇怪于他怎么知道我要去哪儿,更有些奇怪的是,他看到我这个样子竟然没有发出疑问,但是一想到可能是唐涛一早告诉他了,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把我放到坟边后,转身又从柴跺上拿了一根细木棍给我说:“我站的远点等你。”

    高明的这些动作太熟练,像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一样,让我觉得难以接受,本来想问问他的,但是他却向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用手指指那座老坟,然后转身走开了。

    我向他的去处看,却没看到人,不知道是进了大门里面,还是站在黑暗?

    拿着木棍照着坟边按白奶奶的吩咐捣下去,边捣边回忆昨天晚上那个人在我们家大门外捣地的声音规律,尽可能的跟他的保持一致。

    可是一直捣到我手酸,那个人都没有出现,我有些不甘心,捣着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甚至一气之下想拿把铁锹直接把坟挖了,也许能把那堆死尸给挖出来。

    后半夜以后,天上慢慢出现了几颗星星,天空似乎也没有那么黑暗了,我看到高明就站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面向着我的方向一动不动地站着。

    我是有些气极败坏,拖着两条死了一样的腿坐在泥地里,半夜三更拿根木棍在坟边捣来捣去,估计谁见了都会说我是神经病,更神经的是还在等一个死了将近百年的人出现。

    后来真的是不想捣了,但是一看到自己的两条腿,又撑着捣了几下,一直到天亮,竟然什么也没有。

    我用棍子使全力捅着坟头上的土骂了起来,什么难听骂什么,直骂到自己想哭。

    高明慢慢走过来把我背到屋里,我注意到他的脖子里系着那枚黑扣,心里想着劝他两句扔了,但是又无心其它,整个人都陷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情里。

    还是高明说:“哥,你歇会儿吧,估计大成叔一会儿就过来了,这几天我嫂子不在家你就去他们吃一顿饭也木事,要是真不中就打电话叫俺母回来照顾着你。”

    说完又犹豫了一下才说:“你要的东西唐涛就有,就是他说怕你疑心,所以先不让我跟你说,你自己实在找不到的时候再找他吧。”

    哇靠,如果可以我此时真想跳起来打高明一顿,他看着我跟抽风似的在坟头上折腾一夜,竟然到现在才告诉我唐涛也有,我已经不能很好地表达此时的愤怒情绪了。

    高明也并未等到我反应过来骂他或者求他,说完话转身就出去了,甚至连多看我一眼都没有。

    我真的觉得自己有点精神崩溃,要很努力的控制自己才不至于颠狂。

    到大成叔早上来我们家的时候,我直接跟他说让他把我送到唐涛家。

    他倒是没有多问,直接把我背到三轮车上开到唐涛家里,路上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跟他说说整个事情,但是不知道怎么说合适,自己都感觉到匪夷所思,又怎么跟别人说的清楚。

    唐涛似乎早知道我会来,坐在院子里老神在在地等着。

    看到大成叔把我背进去,还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高明也主动很多,从屋里搬出两把椅子给我们坐下,自己安静地站在唐涛后面。

    唐涛一直看着我笑,眼神里都是戏谑,像是嘲笑我也有今天一样让人生气,我甚至都想立刻走掉,却被大成叔按住说:“涛,你现在是咱村里的有本事哩人,你看看您鹏哥这腿,也不着是咋了,一夜之间就不能动了,你好好给看看,有啥话就直说。”

    唐涛没搭他的话,仍然看着我。

    我瞪他一眼说:“昨晚不是你让高明去找的我吗,东西在哪儿?”

    唐涛终于笑出了声,但是声音特别难听,像婴儿的哭声,又像是猫叫,只能从他脸上的表情判断出他这是在笑。

    大成叔皱着眉头看他,一直等他笑完了才缓着声音问我:“啥东西呀鹏鹏?”

    我郁闷地看了眼自己的双腿说:“治腿的药。”

    唐涛本来制住的笑又响了起来,甚至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带着断断续续的颤音说:“什么药啊,是尸毒,大,就是死了的人尸体腐烂以后产生的毒素,臭哩很,鹏哥要拿去喝,因为那只白猫说能把他哩腿治好。”

    大成叔吃惊地看着我,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唐涛,第一次后悔白小红那时候没把他一起弄死。

    转头对大成叔说:“咱们走吧,大。”

    大成叔也已经起身,他一定以为唐涛在耍着我们玩。

    唐涛却一副悠哉乐哉的样子,看到我们站起来,轻快地说:“你要的东西我真有,而且那东西也确实能治你的腿,白猫没有骗你。”

    大成叔先停了下来,在他背上的我自然也走不了,跟着他一块转身,重新看着唐涛。

    我一直觉得大成叔是那种真的男子汗,他可以根据现实的情况来掌控自己的脾气,比如此时,当唐涛说出他有治我腿的东西,他就知道我们必须要求他了,所以把我放到椅子上后,自己走到唐涛面前说:“涛,都是大哩不好,刚一听到你说还想着是开玩笑哩,你要是有这药,就给鹏鹏先用着,使多少钱你只管说,俺家也不是啥富裕家庭,不过只要有哩东西,你只管开口,就是鹏鹏您俩,我都是从小看着一块长大的,关系也一直很好,这会儿看着他这样我都心里酸,你就当是可惜我得了,把东西给他。”

    唐涛被大成叔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想了一阵,叫高明说:“去上屋里给他拿出来。”

    高明听话地往屋里走,很快出来手里就多了一个小黑盒子。

    他递给我的时候,大成叔抢先一步要去接,被他躲了过去。

    唐涛说:“大,您就别碰了,这东西碰了对您不好。”

    大成叔心里一定有很多疑惑,因为我看到他闭着嘴的脸上有咬牙的痕迹,但是到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却很温和:“涛,这到底是啥东西,为啥我不能碰,鹏鹏却要吃?会不会有别的反应?”

    唐涛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刚已经说了这是尸毒,他信就吃,不信就不吃,反正腿也不是我哩腿。”

    高明的眼神却很诚肯,直直地把那盒东西递到我面前,一股恶臭瞬间就占据了我全部的嗅觉神经,胃里又开始翻腾想吐。

第155章 血肉偿

    我接起那盒东西,还没打开就吐了起来。

    大成叔皱着眉头问我:“这东西真是治病的?”

    我看向唐涛,他还是一脸的诡笑,根本看不出事情的真假,可是此时此事又关系着我自己的身体,也许赌一把吧,吃下去,好了就好,万一不好,死了,也没什么。

    突然内心就有一种对生命的悲壮,回望自己这二十多年也没什么成就,没有什么非常放不下的人。

    想到这里就把那个盒子的盖打开,顿时空气中就被一种夹腥的恶臭霸占了,我们几乎同时向后仰了一下头。然而当我再回眼去看盒子里的东西时,简直眼都要一起瞎了,那里面是一团黑,粘粘的像膏药,上面浮着的一两星白色的点,唐涛给我解释说是他在取尸毒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人骨粉。

    我惊恐地看着他,难以想像他是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下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他却一脸好笑地说:“快吃吧,很珍贵哩,并不是谁要我都给,还是念着咱俩从前哩交情,还有就是你这兄弟的爸爸,他天天求我,我也只能找你帮忙,别人也干不了这事。”

    我看高明,他只低着头,反而是大成叔,一直盯着唐涛看,似乎可以从他的眼里看出事情的真相一样。

    我重新拿起那盒尸毒,往嘴边靠近的时候真有点赴死的心情,几乎不敢去看,微眯着眼睛把盒子凑到嘴边,一点点往嘴里倒的时候,偏偏又出来。

    张着嘴等待着它快些流出来,腥臭的味道已经让我觉得有些头晕。

    终于还是滴了进去,胃里已经翻的似乎要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当我试着把它咽下去的时候,就“哇哇”地又吐了起来,五脏六腑都跟着往嗓子眼窜,似乎要随着这尸毒一起离开我的肚子。

    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吐了,才慢慢停下来,但是无论是胃里还是脑子里都乱成一团。

    唐涛“嘎嘎”笑着说:“这就好了,回去吧,明天就木事了,记住腿好了去找您二大里尸体。”

    我很想狠狠瞪他一眼,但是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虚弱地问了一句:“你不是知道在哪儿吗?你说就中,不管在哪儿我去找就行了。”

    唐涛说:“地球上,找去吧。”

    我心里暗骂:“去你妈的,你咋不说在宇宙哩?”

    大成叔背着我往外走的时候,小声问我:“他老是说您二大的尸体,到底是咋回事?”,问完又看到我歪在他肩膀上的头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就连忙说:“你跟我上俺家去歇两天,啥也别着急,等好了再想办法。”

    一切都跟唐涛说的一样,我在大成叔家的第二天,清早起来腿就能动了,下地走路的时候甚至比从前还有力气。

    看来唐涛并没有骗我,事情的真相也许他真的都知道,可是关于我二叔的尸体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地方,而一定要我去找呢?我想不明白,但是我觉得他一定是知道在哪里的。

    在这一天里,关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也跟大成叔说了一下,他虽然很惊讶会有这样的事,但是似乎也更能接受事实一样。我一直比较担心他会问我这些事情为什么都是我摊上了,好在他并没有,只是帮我一起想办法,甚至连白小红的事情都没有再问起。

    关于我的二叔尸体,他的看法是先去找找原来的那个地的主人,因为事情由他们家起,不管成与不成总要先找了再说。

    这也算是一个突破口,我们吃了早饭,就又一起往那个女人的家里去,想起上次去时他们家正在办丧礼,说是她已经死了,那么这次去应该找谁呢,那个男人是他的丈夫吗?

    熟门熟路地找到家门口,但是家里却没有一个人。

    左右邻居看到两个陌生的脸站在这儿,有好事儿的就问我们找谁,干什么的?

    大成叔很详细地说了这家人的特征,包括邻近我们村的那块地。

    热心的邻居便说:“他们家哩人早死完了,这房子都空了快一个月了。”

    这个消息确实让我们有些吃惊,忙问他们说,我们之前来还看到有人在忙丧礼的事情。其中有人就不相信地说:“你看错了吧,他们家里哪还有人办丧礼,说死就一块死净了,还是村里安排人给赖好埋了,连白都没怎么见。”

    我看得出来,从他们家出来,大成叔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了,他疑惑地说:“鹏鹏,难道说上回咱俩来就是撞见哩鬼?”

    我回答不上来,但是我突然想去那块地里看看。

    大成叔也同意我的想法,于是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我二叔原来的猪棚位置。

    这块地现在完全空了起来,我二叔的猪棚拆了,而那家人也都死了,没人再种,成了野草的乐园,夏天的草又长的非常快,这么短的时间就看到地上已经绿油油一片。

    大成叔感叹说:“要不是这块地,咋会害了两家哩人,有时候这人还真是不能贪,好好的日子慢慢过了就中,想那么多弄啥哩,到头来啥也木有。”

    我应着他,眼睛却一直盯着地里的那些绿草,不知道刚才是眼花,还是真有东西走过,我竟然看到眼前很快一道光闪了过去。

    大成叔注意到我的眼神后问:“鹏鹏,你看啥哩?”

    我问他:“大,您记不记哩俺二大死哩时候有跟长虫?”

    看他点头,我就把刚才看到的告诉他,并且说:“有点远,木看清,但是感觉是一条长虫从那儿过去了。”

    大成叔往前走了一步说:“咱过去看看。”

    我们俩往那个位置走的时候,他还说:“也都是活物,估计到咱过去哩时候都跑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我们两人已经走到了我先前看到的地方,奇怪的是,这里只有一小块地有别于其它。若大的一块地里都是新长出来的草,很短,可是这一片却很长,而且特别密,刚过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看来就有些怪异了,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长出这么长的草呢?

    我还没想明白,大成叔就已经弯腰用手去拔那里的草,这一拔可吓着他了,立刻就向后退了一步。

    眼睛死盯着那堆草不放。

    我顺着草的缝隙想看上一眼,但是太密太深却看不到,正想也去用手拔,却被大成叔拦着说:“鹏鹏,别动了,那里头一窝长虫。”

    长虫这东西我从小就玩,虽然听到有一窝,心里怵了一下,但是说吓的不敢动,还真没到那地步。

    往前又走了一小步,伸手就拔开了面前的密草。

    一个个绿色的头像箭一样竖起来,小小的两粒眼珠异常凶狠地看着我,信子吐了出来,随时会攻击。

    我没动,它们也没动。

    正当我想缩回手时,却意外地发现蛇身的下面竟然有些白色的东西,细看着竟然有些像骨头。

    那些蛇似乎注意到我的眼睛由它们头上转到身下,所以轻轻地蠕动了一下,把更多的白骨呈现在我眼前。

    我用另一只手悄悄招呼大成叔靠近,当他也看到那些白骨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声音说话了:“就是他,他害死了我们全家,血债也要血偿。”

    那声音不是正常人的声音,而是像蛇爬过草地时发出的“沙沙”声,如果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大成叔转头看我,脸色苍白。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因为这些蛇很明显并不想害我们俩人,如果他们是毫无道理的攻击人类,估计我们拔开草的时候就会遭到袭击。

    只是这说话的蛇会是谁呢?那个女人吗?

    我问蛇,蛇不回答,可是当我告诉它我想把这些骨头带走时,几乎所有的蛇重新把头仰了起来,并且比先前更凶猛地看着我们两人。

    终于知道唐涛为什么明知道尸体在这儿却不让高明来取了,因为可能谁也取不走。

    把手收回来,拉着大成叔到一边商量这个事情怎么办。

    他一时之间也拿不定注意,犹豫着说:“看着他们像是听懂人话的样子,不知道跟他们好好讲讲中不中?”

    这个方法我不看好,如果讲讲行的话,我二叔可能连死都不用了,那个女人来找我的时候我觉得我态度已经很好了,最后她还是把他给弄死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更不能用强,用强等于是结上新的分恨,那要怎么办呢?

    正拿不定注意,大成叔却像自言自语地说:“他们这是人死后变成了长虫了,还是魂附到长虫的身上了?”

    我回他说:“这个有区别吗?反正都是木法弄哩事?”

    大成叔摇头说:“要不咱回去找找您三爷?看看他咋说?”

    一想起我三爷,我马上就想到上次二成叔家的事,他那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呢,哪有德高望重的样子。但是眼前不去,我们两人又商量不出办法,看着这片地,估计过不完夏天这里的草都会长到很深,成为真正的荒园,到时候会不会养一地的蛇都说不定,他们已经把我二叔吃的吃剩骨头了,那以后它们饿了会不会再吃别的生物呢?这里离猪棚那么近,有那么多头猪,也有人,万一伤到人其实还是危害不小的。

    这样想着,还真得找人来收了他们才行。

第156章 抛玉引砖

    商量定了以后,我们就直接回村去找我三爷。

    那个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树阴下乘凉,看到我们两人进去,就笑着说:“您爷俩来找我肯定木好事,这么热哩天,我躲都木地方躲。”

    大成叔笑着说:“三大,您看您说哩,木事还不能找您哩。”

    我三爷扯着松了的嘴角说:“好,那你今儿可别跟我说事儿啊。”

    大成叔只管笑。

    我三爷用眼角瞥了我一眼说:“这孩子是遇难了,你看那印堂黑哩。”

    大成叔连忙回过头来看我,我瞪了三爷一眼说:“遇啥难哩,刚从难坑里出来,就你天天木事会瞎说。”

    我三爷不气反而笑了起来,对我们两人说:“去吧,自个儿上屋里搬墩儿去。”

    我进去搬了两张小板凳出来,大成叔已经开始跟他说我二叔家的事了,事情多且杂,他只简要的说了,然后问我三爷怎么把那些蛇给弄走。

    我三爷眯着眼睛看天,看的都要睡着了才转头看我说:“你以前不是认识两个道士吗?喊他们来,他们肯定有法儿,白蛇不是还斗不过法海哩吗,还说这青蛇?”

    这都哪跟哪儿呀,我都服了这老头儿,明明以前是一个好爷爷,怎么现在成了这样,老回小就是这样吗?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人已经被大成叔拉了出来,到了外面的街上他才跟我说:“我也记哩以前咱村里有过两道士,就是这会儿不着跑哪儿去了,您三爷叫你去找,你心里有个底木有?”

    我苦笑着说:“大,我哪有底,那道士是到处跑哩人,到咱这儿也不过几天时间,我一天也木见几回,这会儿叫我去找,我往哪儿找去?”

    大成叔却像是很有主意地说:“那你说小红的奶奶能弄这事吗?她不是会烧香吗,也都是与人为善哩,叫她烧烧,说说,会不会好一点。”

    我明白了他刚才拉我出来的意思,想来在我三爷那里已经打听不到别的消息了,所以就把注意落在了白奶奶这边。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白奶奶以前对于鬼魂什么的,也有一套,试试还是可以的。

    这样想着,我就往北村赶去。

    大成叔没跟着来,临走时跟我说:“到那儿好好说话,还有您二叔哩事,该瞒着点瞒着点,都是行善哩人,我怕人家知道他做恶不来帮他。”

    还没到桃园就觉得本来骑着的三轮车后面像是一下子重了,回头看看上面什么也没有,就下车看车胎是不是没气了。

    但是车胎也很好,再上去骑的时候电机却怎么都带不动车子,下来检查无数次都没有问题。

    我站在车旁纳闷,却看到车下后轮的地方盘着一条青蛇,青蛇也看着我,红色的信子一伸一缩的。

    我心里也是恼火,对着它狠狠地说:“他人都死了,你们还把骨头弄起来,要那一把骨头有意思吗?本来想着你们也是可怜,可是现在看到你们这样不依不饶的样子,就只有可恨了。”

    那条蛇从一个轮胎处绕出来,爬到我面前后,仍然是直起身子,仰着头看我。

    惚间像是从它眼里看到眼泪一样,亮晶晶的,心就有些软了问它:“到底要怎么样,你只管说。”

    那条蛇俯身下地,“沙沙”地在我面前爬行起来,细听它爬行的声音,好像是在悲鸣,而且爬一会儿就抬头看看我。

    正闹不清楚它这是干吗,却看到远处隐约可见的桃园里一块黄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升了上来,那条蛇也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看着那块黄色的东西怔了一下神,再骑上三轮车的时候就顺利了,直接往桃园里去。

    白小红就站在院子门口,见我过来拿起手里的一束捆了金黄色线的桃枝就朝我身上拍打,一直等她打完,我才问:“刚才路上遇到一条蛇,不让我走了,是不是你把她弄走了?”

    白小红没说话,向我指了指香房那边。

    我进去的时候,白奶奶正在香炉旁掰一大捆香柱,见我走近,就示意我与她一起掰。

    我们足足掰了有一个小时,才把那捆东西掰完,白奶奶说:“鹏鹏,你拿这些香去外面的香炉里烧了。”

    我心里是有些郁闷的,早知道要烧,还一根根地掰什么,费劲费时的。

    她淡淡地说:“做事要心诚嘛,去吧。”

    到我把那香柱全部点燃,再回到香房的时候,白奶奶已经在里面的小香炉里插了一把香,直接让我跪下来磕完头说:“这家人并不是原凶,原凶是那块地里原来就有的恶鬼,就是你二叔以前用开水浇树的时候浇伤了他们,所以他们才操纵着那一家人一起回来找你二叔算帐的,你知道鬼一般是不动手伤人的,只会迷惑人的心性,让他们自己伤自己,所以那家人虽然害了你二叔一家,但是自己也没能活成,现在魂都被恶鬼控制着。”

    这个倒真是让我意外,没想到那个女人一家也是个枪手,真正的凶手竟然在后面。

    只是当我问起白奶奶这种事情怎么处理的时候,她叹口气说:“还真要找那些道士回来。”

    我为难地说:“这会儿上哪儿去找他们?”

    白奶奶眼神迷离地看着外面说:“让我来做吧,也许只有我们能引他们回来。”

    说完这句话就叫白小红过来,当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白小红后,我看到她的脸色非常的难看,而且还带着不解,白奶奶没有多做解释,让我在桃园门口处等着。

    站在门口处是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形的,白大哥和白二哥都被叫了出来,两人面朝我刚才燃香的大香炉站着,脸色也都不好看。

    我看到白小红往我这边撇了一眼,但是没弄懂她是什么意思。

    只见白奶奶手里拿着一把刀,就站在白家两兄弟的身侧,自己把刀在燃着香灰上沾了沾,在我还没反应过是怎么一回事时,就一刀扎在了白大哥的胸口处。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血腥的场面,看着白奶奶的刀拔出来时,血还在刀尖上往下滴,我一个箭步跑上前,白小红也在前面拦住,才没把白二哥一起扎死。

    但是反身看白大哥时,那个抽出刀的位置血已经染红了外面的衣服,并且仍然在不断地往外流。

    我着急地说:“快送他去医院啊,一会儿要死人的。”

    没人理我,白奶奶神色忧伤地看着白大哥一点点瘫在地上,然后在血慢慢流完以后,竟然恢复成了一只白色的猫,而那只猫的胸口正流着血。

    白猫已经闭上了眼睛,白二哥和白小红眼里都含着泪,看着白奶奶把白猫拎起来,直接就扔到了正燃着的香炉里,空气里顿时被皮毛烧焦的气味充满。

    我已经完全惊呆了,脑子里没有一点头绪,正在这时,桃园外面飞奔来两个人,快到近前才看清,正是那两个道士,他们直接往桃园里闯,但是却被桃园外设的障碍给拦住了,试了几次都没能进来。

    白奶奶声音低沉地说:“鹏鹏,出去吧。”

    我看看还在香炉里燃烧的白大哥,再看看门口手舞足蹈的两个道士,心里现在悔恨已经晚了,如果早知道白奶奶是用牺牲白家兄弟来引道士出来,我宁愿不见他们。

    一股推力直接就把我推出了桃园,站在两个道士面前,没来由的恨起来他们。

    这两个人却一脸鸡血地说:“这群猫精,我们一定要把它们收了。”

    我恼怒地看着他们说:“你们能干点正经事吗?他们又没害人,你收他们干什么,你有本事就收那些害人的鬼去。”

    两个道士也同时瞪着我,过了好久才说:“嗯,好像你们村又出事了,闹鬼了是吧?”

    我真想上去踢他们两脚。

    站在外面给大成叔打电话,说道士已经找到了,让他先去我二叔那块地里等着,我们马上就到。

    两个道士看着我问:“怎么回事你,还引我们来呢?”

    我瞥他们一眼说:“你们不是要捉妖降魔吗,现在有鬼在那里害人,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应该可以捉住他们。”

    两个道士还想说什么,被我强和拉着上了三轮车,进接往猪棚的方向开去。

    老远就看到大成叔等在那里,而两个道士一到那块地方,也马上收起了先前的态度,很认真地看着我说:“竟然有这么恶的鬼,你们还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

    我没应他这句话,指着地中间的那块草说:“你们去那儿看看。”

    其实我没有指之前,其中一个道士的眼睛就已经盯着那块草地了,听我这么说,更是没有犹豫地走过去,边走还边从身上拿出一块像布一样的东西,很软,但是看着又不太像布。

    两个人背对着我们向那片草慢慢靠近。

    大成叔悄悄问我:“这是咋回事。”

    我示意他先看两个道士,回去再说,也就是这两句话的时间,那边草地里像发生了惊涛骇浪一样,草在不断的左右摆动,里面还不断发出一股股的臭味。

第157章 尘归尘,土归土

    我们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反观两个道士都已经扎起了马步,手里撑着那块东西对着那块草地。

    那块撑在他们手里的东西越往前走往变大,最后大的好像可以覆盖整片草地一样。正当我被那个大布吸引时,只见两个道士突然撑着向两边奔跑,那块布被草地里起的风吹的涨了起来,飞的老高,只是两头被道士抓着才没有直接飞上天去。

    那块灰黄色的布已经完全罩住了下面的那块草地,速度快的快的几乎就是眨眼之间。两个道士已经在两头开始收紧,边收边在嘴里说着什么,我们有些远,听不真切,但是感觉着像在念咒一样。

    到布完全盖下来后,草地的风也停了,从我们的角度看布像是平铺到了地上,并没有想象那样有高的草在下面篷着。我往前走,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成叔也跟了过来,我们两人走到附近,两个道士已经把布抄底包了起来。

    而在原来的地上,竟然什么都没有,草地跟别的地方一样,只很短的一层。

    我看向道士,那两个人正在收拾布里的东西,并没有理我。

    大成叔轻声问:“骨头哪儿去了?”

    我还没回答,道士却应了他:“地下呢,一挖就看到了。”

    我连忙跟着问:“那一堆蛇呢?”

    道士摊开布包给我看:“呢,这里。”

    里面哪里有什么蛇,只是一个黑色的匣子,匣子的外面已经斑驳掉了漆,木头也看着非常的旧,但是还能依稀看到原来雕刻的花纹。很明显这是一个骨灰盒,只是我们这里现在还在用土葬的方法,什么时候有人家竟然用了火藏了?

    道士解释说这个盒子已经有很多年了,里面埋的什么人他们没说,只告诉我们这里的事情已经了了,我们只把我二叔的骨头挖出来装了换个地方埋就可以了。

    他们说完这些就拿着盒子往地的外面走,我转头问大成叔这个事情怎么处理,他怔着神看了看那块地说:“先回去找高明看看他咋说吧,毕竟是他爸。”

    再回到唐涛家,他满脸笑容,看着我们说:“我就知道还是鹏哥有办法。”

    这句话让我立刻想到死去的白大哥,估计唐涛早就知道只有这种方法才可以把道士叫来吧,刚好借我的手把白家的人除了。

    我对他没有好脸色,直接转向高明,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高明站着犹豫了一下,把系在脖子上的黑扣取下来还给唐涛说:“哥,谢谢你。”

    说完就往外走,我跟大成叔赶快跟出来,再问他时,他只淡淡地说:“不挖了,俺爸为了那块地,命都搭进去了,就让他在那里歇着吧。”

    我简直是没法形容此时的心情,闹了半天,还是把骨头留在了那儿,感情这就是逗着我玩呢。

    高明却把头扭过来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哥,就是觉得人这一辈子其实真的没啥意思,你先别紧张,也别急着劝我,我不会去寻死的,就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呆着。”

    我问他:“哪儿清静?”

    高明站着想了想说:“肯定有,我找找。”

    说着就又一个人往前走了。

    我跟大成叔分开以后,想到白小红的哥哥,也是一阵难过,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看起来尘归尘,土归土,可是白大哥却因为这事无辜丧生,一想到白小红泪眼莹莹的眼,我就心里发慌,所以根本没进家门就往北村赶。

    桃园还在,但是我却进不去,在门口处就被几只猫拦住了,可以看到里面一片凄凉,似乎是在给白大哥做丧礼,但是院子里却看不到人,整个院子的周围都被猫围着。

    我站着看了一会儿,也叫了几次白小红,始终是没人理我,只能回家。

    前脚刚跨进门,身后就响起了敲门声,回头看时竟然是消失了好久的唐姓老人。

    他还是带着那种绅士的笑,很温和地说:“不介意我进来吧?”

    我点头,领着他进了院子,正要往屋里走,他却站住说:“不进去了,很久没看到你了,来看看就好,没有别的事。”

    我疑惑地问他:“我们以前很熟吗?”

    他站着想了想说:“你问的是什么时候以前?”

    我说不上来,因为在我印象里不论什么时候跟他好像都不是很熟的样子。

    他也并没有对此事再做进一步的解释,只是笑笑说:“你这块地方挺好的,就是那个老坟占住了,以后可能还会有事发生,不过你身上带着猫灵石呢,也没多大关系。”

    我看着他,脑子却一直在想,是不是我身上的身情他都知道?

    唐姓老人又走出大门外看了看那座老坟说:“都是老战友了,还在这里确实也不太对。”说完又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本书,说是书不如说是一本手记的笔记,因为上面都是手写的字,而且字也不是什么有趣的内容,不过是一些名字而已。

    他把书翻开一页跟我说:“这里,今年中秋节前把它撕下来,和着纸钱在这儿烧了。”

    我正疑惑,他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说:“日子应该不容易忘记的,就是你生日那天。”说完就直接往外走,我想追上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没追两步就已经不见了他的人影。

    低头再看那个本子,他指定的那页里只写着一个名字,从字面上我看不出有任何问题,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名而已。

    顺手把本子装进口袋里,也不是很在意他说的话,关于这个老坟,白小红也跟我说过,只是我自己心里总是也不太在意,就是中尸毒这次有些重视,但后来因为唐涛掺了进来,反而把我对他的注意力削弱了。

    我现在最想弄清楚的是白奶奶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在桃园引道士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多问或者多想,现在回忆起她当时的表情的举动,仍然觉得不太对劲,有点像破釜沉舟式的悲凉。是发生的什么事吗?还是要发生什么事?

    后来的几天里我每天都有去桃园,但是一直都没能进去,端午节那天突然从村里传来消失说我们乡派出所的现任所长崔恒被抓起来了。

    这个消息我还是很吃惊的,因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并且白家很明显现在没有精力管他的事,那会是谁把他给告发了呢?

    事情的真相我很快就知道了,告诉我的人更是我连想都没想过的。

    就在他出事的第二天,我上街上去买东西,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买,不过是去人多的地方听听崔恒的消失,毕竟在我们这里几十年了,而且是一个所长,跟街上的很多商铺老板都有些熟,所以难保大家不在背后说他。

    人刚到街上,就看到唐涛光着膀子在街边溜达,看到我就笑着过来说:“鹏哥,你身上有烟木有,给我一根,这烟瘾犯了,治都治不住。”

    我看着他手里捏的一根捡来的烟头,没说话进了旁边的小店铺给他买了两盒。

    他快速地打开烟包,我那烟头上的火对准新拿出来烟轻轻吸了两下,直到把烟燃起来,才又狠狠抽了一口,然后闭着眼睛像享受这一时刻带来的快感一样舒了长长的一口气。

    我不想跟他说话,转身继续走。

    唐涛却跟在我身边问:“你弄啥去哩,哥?”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木事,去超市买点东西。”

    唐涛笑笑说:“都在传崔恒里事,您家俺嫂子不是还告过他哩,你不想打听打听。”

    我转头看唐涛,他仍然笑着,露出的牙齿让我有点想拿东西给他敲下来。

    我知道这个事情不听他的也可以在别人的嘴里知道,但是我也很清楚,唐涛说出来的结果一定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毕竟崔恒也不是一个单纯的人,他后面会藏着什么除他,怕也只有这些不同于常人的人才看得出来。

    唐涛问我:“去您家还是俺家啊?”

    我一想到在他家里喝尸毒的事,现在都还想吐,对于他的那个院落早已经有了心理阴影,所以能不去,就不去,于是直接往我家里走。

    唐涛倒也没再多话,跟着我进了家门说:“我想着你这里会好一点,看这样儿也不太平嘛。”

    我没说话,直接进屋把风扇打开。

    天气太热,唐涛因为时间长没洗澡,身上黑的几乎流下墨汁来,而且发出一些臭味。

    他拿着小板凳在风扇下坐,抬头看着风扇问我:“不太平也是这儿舒服,凉快。”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回他说:“你是好好干,不装神弄鬼哩,还怕木个电扇使?”

    唐涛有些无奈地笑着说:“你觉得我那叫装神弄鬼吗?说真的,我都不想那样儿,就是现在都回不去了,再者说了,以后的事谁也拿不准,不定啥时候我说死就死了,也懒得再折腾这些东西。”

    这种消极言论现在满大街都是,不新奇,我也不想再劝,本来想催着他快点说崔恒的事,但是一想到我一催他,他又要拿架子,就又不想了,只跟他一起坐着,坐的无聊了,就把电视打开。

    画面清晰以后,我看到崔恒光着头站在屏幕里。

第158章 凶手到底是谁

    女播音员正在历数崔恒的犯罪记录。

    他没低头,跟头一样粗的脖子硬挺着,陷进肉里的眼睛瞪着电视屏幕外的我们。

    唐涛说:“这形象可真是不好看,竟然也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

    我扭头看着他光膀子头发乱篷篷的样子,带着点戏谑地说:“你这形象也木好到哪儿,跟那时候咱村里那个流浪汗狗子倒是挺像的。”

    本来只是随意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唐涛却变了脸色,狠瞪着我说:“你说像谁?”

    我看着他此时生气的样子,除了腰没有弯下去,还真的很像狗子,唐涛从板凳上站起来说:“狗子那个杂碎有我这么帅吗?”

    我被他这句话逗的差点笑起来,但是随即也发现唐涛眼里的狡黠。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以后,电视上关于崔恒的报道已经过去,我没有听到他具体犯了什么罪,又定了什么样的刑,所以直接问唐涛:“他会不会死?”

    唐涛很肯定地说:“会。”

    接着又说:“每个人都会死的,只是时间不同,有的人是老死,有的人病死,也有的人是意外死。”

    我横他一眼说:“别他妈跟我绕了,说点正经的会死吗?”

    唐涛“嘿嘿”笑着说:“主要是看你太紧张,活跃一下气氛。”

    他这个痞子样跟先前的故做神秘一样让人恼火,我几乎想站起来直接把他赶走。唐涛也看出我的不耐烦,马上转了话题说:“他肯定得死,就是活人让他活,死了的人也得让他死。”

    我坐着没动,眼睛看着唐涛,对于这绕口令一样的说话,后面一定还有解释。

    唐涛干咳了两声,有些不自在地说:“那个,其实崔恒杀了挺多人的。”

    这个我知道,光冤死的都不知道多少。

    唐涛扫了我一眼说:“不说那些冤死的也有很多,我大伯一家就是他杀的。”

    我吃惊地看着他问:“你说什么?你大伯?唐金山?”

    唐涛“嗯”了一声,接着说:“前些年他跟我大伯关系好,两个人一起做了很多事,现在自己爬上去了,怕我大伯泄了他的底,正找机会想把他害死呢,刚好碰到唐家倒霉,事赶着事的出,他就也下了手。”

    这样看来唐金山的死真的跟白小红无关,甚至跟鬼都没有关系,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把他整死了,还是全家。

    但是关于那件事的诡异,我却是亲眼所见,不禁又问唐涛:“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冷笑着说:“他瞒不过我的,因为我也是他杀死的。”

    我看着唐涛突然阴下来的脸,脑子一下子没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到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变了脸色,继续嘻笑着说:“跟你说着玩呢,不过我大伯和狗子倒真是他杀的。”

    我再次看着他问:“狗子也是他杀的?你怎么知道?”

    唐涛这次聪明了许多,慢悠悠地说:“你别管我是咋知道的,反正我说的绝对正确。”

    我斜了他一眼说:“未必吧,你没什么证据,一张嘴说了我就应该信吗,再说了,你说你大伯是他杀的,我就暂且信了,可是狗子怎么会是他?那时候我们亲眼看到他死的。”

    唐涛从凳子上站起来说:“你们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那不过是有人做的法在控制他。”

    我继续不相信:“不是吧,他看着可不像死了,跟活人一样。”

    唐涛的嘴角拉了拉,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久才缓缓坐下说:“可能吧。”

    我知道再想问已经有些难了,也就没再追着这条线问下去,把眼睛重新放到电视上说:“昨天有个老头来我们家了,说自己也姓唐,好像对咱们村还挺熟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说这话的时候我时不时地看唐涛一眼,他的眼睛也看着电视,但是眼神并不聚焦,其实什么也没看。

    他虽然早有异样,但是今天好像打听主意要透露给我一样,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这种状态,让我更奇怪的是前面他说漏嘴的话,到底唐涛是真的死也,还是这个人根本就不唐涛?

    他对我刚才问的话听而不见,像神游一样坐在那里。

    唐涛走了以后,我又去了一趟白小红家,依然不能进去,但是在返身回来的时候,却意外地遇到另一个人,准确一点说应该是鬼。

    崔盈盈,崔恒的女儿。

    她跟我一起站在桃园外面,看我垂头丧气的,自己也跟着叹气。

    我有些奇怪的问她:“你不是被白奶奶收了起来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

    她盯着里面看了很久说:“他们说我爸爸要死了,叫我出来送送。”

    我看着她,不知道此时应该对她说什么话才比较应景。

    崔盈盈好像也并不想听我说话,自己站了一会儿说:“我走了,以后可能就不再回来了。”

    我问她:“你去哪里?”

    她有些茫然地说:“可能会去投胎吧,他们这样的说的。”

    我有些奇怪地说:“你不是说你是被困在这个地方的吗?怎么又可以去投胎了?”

    崔盈盈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径直往路上飘去,飘出去老远才说:“总有结束的时候。”

    显然白家已经知道崔恒要面对什么了,但是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他们为了崔恒的案子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现在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完满了,但是既是站在桃园外面,我也没感觉到里面有一丝的喜气,或者跟白大哥的死有关,难道是因为我要引道士来害死了白大哥,所以他们才不想见我吗?

    但是不论我此时想什么,跟眼前发生的事情似乎都没有关系。

    我又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村里的灯光星星点点地闪烁着,只有我们家院里院外都是黑,我坐在大门外的一块石板上,懒得进去,又莫名的难过。

    如果从此我都不能见到白小红,又要怎么办呢?

    一个人不知道坐了多久,站起来想去开大门的时候,发现门早已经开了,我当时心里格登了一下,想着是不是招了贼,忙着进屋想把灯找开来看看。

    人刚走到屋里,就有一个声音说:“鹏鹏,别开灯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更多的还是陌生,我不太确定是谁,而且也看不到她的位置,屋里感觉到凉丝丝的。

    她继续说,语气放的很柔:“我是看着你出生的,一直到现在,如果刘欣儿还在这儿,跟你只小一点点,那时候我真希望你们两人能一起长大,然后共同生活。”

    我脱口而出:“你是青离?”

    她幽幽地叹口气说:“对,我是青离,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在这里呆多久,所以今天过来看看你,也许以后再也不见了呢?”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鬼跟我说不在我们这里呆了,竟然不知道是喜是忧。

    本来想问她跟崔盈盈一样的问题,但是一想到崔盈盈脑子跟抽风似的竟然想到青离当年死的时候也成了冤案,急着问她:“婶子,你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那个派出所的所长也倒了,都在平冤案呢,您……。”

    我没把话说出去,因为听到了青离的哭声。

    她哭的特别悲痛,好像积压到自己心里很多的怨忧都要在这个时候哭出来一样,不过我还是很感激她,听别人说鬼哭的时候特别吓人,也许青离是为了不让我害怕,所以她的哭声跟正常人几乎一样,我除了看不到她的人,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适。

    她哭完以后,轻声问我:“你记得那枚黑扣吗?”

    我点头,意识到她可能看不见,马上又说:“记得,以前小红总是拿着,现在在唐涛手里。”

    青离的声音变的冰冷地说:“终于又回到他手里的了,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我直接就又反问了回去:“不是吧,婶,你们那个去世的时候,好像唐涛还没出声,怎么会是他的东西?”

    青离顿住好久才像自语一样说:“哦,唐涛,他现在是唐涛。”

    我等着她往下说,可是等了好久都没再听到声音,只能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婶?”

    又等了好久,角落里才幽幽发出一声叹息,然后轻声说:“算了,翻了案又怎么样呢,我们都回不去了,倒是让你辛苦一场。”

    我忙说:“没事的婶,我这天天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是奇怪这样的弥天大案,隐藏了这么多年,竟然到现在才有人追究,真是不可思议。”

    青离又发出一声冷冷的笑:“你知道的还有追究回来的,那些没追究回来的不知道有多少,这世间从来也不缺少冤案。”

    我撇开这个话题说:“您只要告诉我是谁害了您,还有我大明叔,我一定尽力为你们讨这个公道,也算是为了小红吧。”

    青离又顿了很久才说:“如果是我们自己呢?”

    我回她说:“这不可能,我虽然现在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况,但也听人说了大明叔是车撞死的,难道他还能自己开车把自己给撞了,再者还有你,那个时候我妈也去看过,并不是自杀,说自杀的不过是派出所的信辞。”

    青离叹气越来越频繁,最后问我:“你确定要知道?”

    我回她说:“是,这事情这么多年了,也因为当时你们去世,害的小红一家也都没了,弄到现在,说真的我日子过的也不怎么好,但是我想知道答案,我想知道为什么事情会这样。”

    青离轻声说:“其实你最无辜。”

    我打定注意要在她这里弄清事情的始末,所以对于她干扰的话并不理会,只追着原来的事情问下去。

第159章 你不是唐涛

    青离又等了好久才说:“我们并非唐家人害死的,其实他们也都是受害者。”

    这话说的奇怪,我甚至还记得当年唐明山打刘欣儿,霸占他们家地的事情,如果说此事跟他们一点关系没有,我说服不了自己相信。

    青离却叹着气说:“都是些以前仇怨,其实跟这里的人都没有关系,这些年我都很内疚,因为我们,他们也都死于非命。”

    我不懂青离说的仇怨是什么,她似乎也并不想跟我说清楚,说完这两句话后就转了话题说:“你不是有解决的办法了,中秋前烧了以后,你就会回到自己的生活,再跟这些没有关系,也不要再去打听这些事情了。”

    我急道:“你这说了半天也没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了你们。”

    青离幽幽地说:“南边的人。”

    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了声音,无论我怎么叫。

    站在黑暗里很久,对于南边的人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当时出现在桃园自称是刘欣儿的女人是南边的人,唐姓老人似乎也是南边的,还有青离的妈妈,包括白娘子一家,青离大明,全都是南边过来的。

    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在我们这块地方上演一出恩怨情仇?而这些人里又是谁害死了他们呢?为了什么原因?怪不得白小红说他们害唐家的人只为自己复仇,是唐家人放了大火烧死它们的,而青离和大明原本就跟唐家没有关系。

    现在事情好像已经明白了,可是刚才青离说到刘欣儿的时候没有说她死了,而是说她如果在这里的话,那是不是证明刘欣儿其实还活着,只是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可惜刚才没有问青离,现在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她?而那个自称是刘欣儿的女人又会是谁?她是不是也了解关于青离一家的事情?

    摸索着把灯打开,亮光太强,刺的我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样东西,因为用一块布包着,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我很清楚这个东西我们家里没有。

    会不会是青离留下的呢?这样想的时候我就走过去把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类似于贝壳一样的东西,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如果可以,请把这个给刘欣儿。”

    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刘欣儿还活着,青离给她这个东西,估计也是想让她认祖归宗,记起她这个妈。

    我把东西小心地收起来,对于见到刘欣儿还是满心期待的,那些童年的记忆还有这些年白小红不断在身边的提醒,我有时候甚至认为白小红就是刘欣儿,想象着她从未离开过这个地方,一直陪着我长大。

    第二天起床很早,一开门就看到唐涛蹲在我家门口。

    自从他不正常后,给我的一直是那种比较高冷的态度,这两天突然发生这种改变让我有些疑惑,站着问他:“弄啥哩涛,这么早蹲这儿?”

    唐涛“嘿嘿”笑着说:“没事,想着昨天跟你说崔恒的事没说完,自己心里也不舒服,今儿就想再跟你说说。”

    我淡淡地说:“不用了,我着这些也木啥用,你快去忙你哩去吧,我也得去地里干活了,忙哩很,木空打听这些跟自己一点关系的事。”

    唐涛“腾”一下从地上站起来说:“怎么没关系,那些困住的人还都等着你呢。”

    我定定地看着他问:“哪些?我认识吗?”

    唐涛怔着神,有些局促地说:“认识吧,应该有很多也是你认识的。”

    我不动声色,看着唐涛在我面前不断的掩饰,其实在知道青离和大明跟唐家没关系后,我就不想再关注崔恒了,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也确实跟我没有直接的关系,至于白小花,也许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只是此时唐涛坚持要跟我说完他的罪行,我觉得他的行为倒是让我非常疑惑。

    想了想还是说:“走吧,跟我去地里说吧,真是活儿多,马上麦口了,一地菜苗等着栽哩。”

    唐涛一听马上站起来跟着我要往三轮车上上,我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

    在我移栽菜苗的时候,唐涛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嘴里一直念念叨叨地跟我说崔恒哪一年做了哪一件事,我觉得他像是全程跟踪过崔恒一样,甚至连当时什么人穿的什么衣服都说的一清二楚,包括崔恒的目的。

    关于唐金山的事他倒是没有说的那么仔细,只说那个地方本来就特别容易出车祸,所以崔恒才设计好了让唐金山那天在那里出事,只是崔恒不知道那个地方实际上还有一个专门拘人魂魄的东西,所有在那里死过的人都没办法投胎。

    这个我以前好像是听崔盈盈说过,或者是唐素净,所以在他说这些的时候,我都当是一个故事在听,没有搭话也没有问题。

    唐涛突然问我:“你知道为什么崔恒一定要杀狗子吗?”

    我摇头。

    唐涛说:“因为狗子知道他的秘密。”

    这个答案当时我们也猜过了,还真是这样,可是狗子一个流浪汗又会知道他什么秘密呢?

    唐涛脸色变了变说:“他有一次杀你们村的一个人时刚好被狗子撞见,其实也不是撞见了,狗子其实是故意去那儿的,目的跟他是一样,只是他抢先一步。”

    我怀疑地问:“他们俩都要去杀那个人?为啥?”

    唐涛眼睛看着远方说:“任务吧,狗子是为了任务,如果不去杀,他就得死,崔恒是为了他的官途。”

    这个我倒是非常奇怪,没想到狗子跟崔恒之间还有这么多联系,但是狗子是为谁完成任务,崔恒又是谁给他许的官途?

    再问的时候,唐涛就不说话了,只默默地低着头。

    我想起昨晚青离来的时候说杀她的人是南边的,而崔盈盈好像以前告诉我他们的老家并不是南边,那崔恒杀的人可能就不是她?难道崔恒在我们村还有杀过别人?

    只是刚才唐涛在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在暗示好像杀青离的凶手就是崔恒,难道是唐故意这样给我错觉吗?

    还有那枚黑扣,白小红说黑扣的主人就是杀青离的凶手,青离自己也承认了,而又说黑扣是唐涛的?

    这矛盾太多了,根本就说不通,可是我再追问这两个人的事唐涛只是说他也不知道了,然后就一个人蹲坐在菜地里发愣。

    我看着他光脚蹲着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动了一下。

    走过去问他:“你咋对崔恒知道这么多?”

    唐涛抬头看我一眼,又低着头想了想才说:“我不是自从跟猫住到一块以后就会这些了吗,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着就知道了,我以前不是也帮助过你,还有你二叔吗?”

    我紧盯着他问:“对,但是那些都跟鬼魂有关,而崔恒是一个活着的人,你连他生活的细节都知道,我很好奇,你以前跟他好像并不熟。”

    唐涛有些不解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认为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两人眼光接的太近,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我有些惊讶地发现,唐涛的瞳仁好像跟别人的不同,是一种散开的状态,像那种节日放开的烟花一样,中间一个点往四周散开,而我此时就在那个点的中间,被一朵花包围着,一片朦胧。

    他的嘴唇有些干裂,像是很久没喝水一样,在被我盯着的过程中,不时的舔一下自己的嘴边。

    我重新调回目光,问他:“那你告诉我崔恒杀的是谁?”

    唐涛不知道是为了保持镇定,还是真的那么笃定,仰着我的眼神说:“青离,你认识的。”

    果然是她。

    我接着问他:“你不杀她,谁会要你的命?”

    唐涛没说话,看着我好久。

    我也一直看着他。

    正当我想再问他的时候,他转身往地的外面走,却被我一把拉住,拽了回来。

    我瞪着他问:“你到底是谁?”

    他也强硬地说:“唐涛。”

    我冷笑着说:“你不是唐涛,我跟他太熟,连他的习惯都知道,你老实说你自己是谁?”

    他不说话,也开始用一种冰冷的眼光看着我。

    我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个人去过我们家,那天晚上我爬着去老坟的时候,摸到的那只脚就是他的,他对我并不善,想要掐死我,而现在又这么耐心地跟我说三道四,一定也还有别的目的。

    我们俩疆持不下,他突然冷冷地对我说:“你以为自己能制服我吗?”

    我也没有示弱,盯着他说:“我知道你不是人,附在唐涛的身上了,但是你别忘了这是白天。”

    那个人突然“哈哈”大笑着说:“白天我都敢出来跟你聊天,还会怕你?”

    我没理会他的嘲弄,继续说:“你出唐涛的身体看看,说不定死的比崔恒都惨。”

    他站着没动,但是眼神却很凶狠,倒是跟那天晚上掐我脖子时一样。其实从他这两天跟我说话的语气我已经感觉到他不是唐涛,我一直故意跟唐涛说我们这里的方言,可他每次接话都是近似的普通话。这会儿看到他的表情,又想起那天晚上他走时的样子,基本已经断定他是谁了。

第160章 果然是你

    唐涛依然冷笑着,但是眼神明显越来越狠。

    我没有放开他,我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把事情弄清楚,但是也在心里防着他,那天晚上他掐我时的情景还在眼前,从体力上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弱者。

    也就是心思这么一动的间隙,唐涛的手突然就往我的脖子抓来。

    这是他惯用的一招,所以我老早就准备好了,在他手还没碰到我脖子的时候,我的脚已经踢到他的裆下,让我想不到的是,他没一点反应,手还是稳稳地抓住了我的脖子。

    抓住脖子的手立刻像钢钩一样,已经无处可躲的我扳着唐涛一起向后倒去,借倒地的机会,我往唐涛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他一愣,手也有一丝放松,我翻身起来把他压在身下,嘴照着他的脸不停地吐口水。

    也是情急之下没办法的办法,我小的时候我爸爸因为体质弱有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我妈常常拿一碗凉水,嘴里含着往他脸上喷,我不知道是凉水的效果还是口水的效果,总之好时候我爸爸一般经过这样的一喷都会清醒一些,我现在自然无处去找凉水,只能拿口水试试,不过刚才唐涛愣神的空档,我大概明白这个可能有点用,所以现在就把他按住,看着他脸上口水越来越多,他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最后他竟然求饶了:“你放了我吧,我也是没办法,我没办法呀。”

    我此时坐在他的前胸上,两条腿压着他的手臂,手也掐着他的脖子,不过给他留有喘气的余地。

    他不停地在摇头,似乎还在躲避我刚才吐他的口水,嘴里也不停地重复那两句话。

    我等他稍安静下来才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唐涛哭丧着脸说:“我是狗子啊,他让我把猫灵石拿回去,我拿不到他就要把我魂魄打散,以后再也不能投胎了,我也害怕,我被困在这里了,也想走,可是走不了。”

    我问:“他是谁?”

    狗子声音里几乎带着哭意说:“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他,南边来的人。”

    我对于这个所谓的南边人已经深恶痛绝了,似乎所有的坏事都跟他们有关。

    最后我还是放了狗子,因为他占着唐涛的身体,我不能把他弄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把他关起来,只能放他回去,但是他明显已经有些怕我,临走时再三跟我保证,青离就是崔恒杀的,他没有说谎。

    崔恒的案子我是后来专门去打听才知道,也不过是判了二十年的监禁,并不是死刑,而且很多的案子也是不明不白的,也许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查不出来,或者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但是在他入狱后的一个月,就又有新闻出来说他在牢里自杀了。

    死的时候全身**,瘦下来的身子上皮肤皱的像披的假皮,自杀的方式也是奇葩,竟然是用一块尖石块朝着自己的天灵盖贯了进去。

    这并非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情,但是牢房里的监控却并没看到有任何人进去过。

    从视频里可以看出时间是后半夜一点,崔恒表情怪异地从身上摸出一个东西,然后慢慢放在自己的头顶处,然后一个快跑,头就顶到了他对面的墙上,血流下来的时候,他还回头看着摄像头露出一个笑脸,只是笑的阴森恐怖,整个脸都皱到一起,原来肥厚的脸上被血流一点点地冲出一道血沟。

    我在看这段视频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一下他的衣服,穿的是罪犯统一的囚服,但是崔恒躺倒在地上的时候,囚服的衣角掀开了一些,露出里面一件辩不出颜色的衣服。

    那件衣服后来我花了很多钱,找了很多人才看上了一眼,上面有四扣黑色的大扣子,在最底部少了一颗。

    尽管崔恒身上的证据像是证明青离确实是他杀的,但是我心里还有疑问,青离说是狗子杀了她,而狗子在上我二成叔身的时候也说过自己曾经侵犯过青离,那么他们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我又去唐涛家找了一次狗子,让我意外的是,唐涛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态度,看到我去就带着点嘲弄地说:“鹏哥,你木事天天往这儿跑啥哩?”

    我直截了当地说:“你不是会这什么阴阳术的,咋还叫狗子上了你的身?”

    唐涛眼睛没看我,盯着卧在院子角落的一只猫看了很久才说:“我有事求着他,所以只能先答应他哩事。”

    当我问起唐涛是什么事的时候,他又禁了声,只问我找他干什么?

    我把崔恒和狗子的事都简单说了一遍,问他对这件事有会看法,他淡淡地说:“这事跟你也木关系,跟我更木一点关系,着恁清楚弄啥哩,爱是谁杀的就是谁杀的,反正她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人。”

    我冷着脸问他:“你咋着她不是正经人家的女人?你认识她?”

    唐涛看着我,但是眼里却充满不屑,冷淡地说:“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你别以为自己从小见过她几回就对她很了解,你都不着她是从哪儿来哩,来这地方干啥哩,又咋着她是不是正经的人?”

    我反问唐涛:“你着你就说来听听。”

    唐涛冷哼了一声说:“他们来咱们这儿就是为了杀人,你肯定都想不到他们是为了杀谁?只是还木等他们动手,别人就把他们给杀了,这也叫阴差阳错。”

    我问:“他们要杀谁?”

    唐涛冷着脸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没有在唐涛那里得到答案,我相信他肯定知道一切,尽管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知道的,也或者是狗子告诉的他,但是他那里知道的信息一定跟这件事有着绝对的关系。

    从他家里出来我又看到了那只黑猫,它站在路边眼睛看着我,两只眼睛是不同的颜色,一只蓝色,一只绿色,我不知道是不是跟唐涛以前抱着的猫是同一只,但是它看着我的眼神让我觉得他一定是有事找我。

    慢慢走近它,靠的很近的时候,他却飞起往我的脸上抓来,本能的用胳膊护住了头,随即疼就传到了大脑,胳膊上已经多了好几条抓痕。

    我嘴里咒骂了一声,正想展开与它打下去,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我认识,就是那个自称是刘欣儿的女人。

    她招了一下手,那只黑猫就向她跳了过去,直接上了她的肩头,温顺乖巧,跟刚才攻击我时判若两猫。

    我心里有气,所以语气也不友善,盯着那个女人问:“说吧,要干什么?”

    那女人很随意地笑笑说:“我听说咱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你现在变的这么恶心。”

    我回她说:“我也没看到你多高尚,而且我也不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跟我一起大的是一群羊,早宰吃了。”

    那个女人不屑一顾地斜了我一眼说:“猫灵石给我,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几乎忘了她来此地目的,好像第一次见她,她就是为了猫灵石来的?

    当然不会给她,但是突然想到青离那天留给我的东西,于是跟她确认:“你真的叫刘欣儿吗?”

    她斜了斜眼说:“是吧,他是这么叫我的。”

    我又问:“那你知道大明和青离吗?”

    她嘴角挑着一丝笑,非常浮夸轻挑地说:“知道,一对狗男女嘛!”

    我有些震惊地看着她,不知道是谁这么恨青离和大明,但是眼前的刘欣儿是否真的是他们的孩子,那个小时候灵巧可爱的女孩呢?

    这样想着,我就对她说:“好,猫灵石在我家里,你跟我去取吧。”

    她听后就“哈哈”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才指着我说:“你当我是傻子吗?明明在你身上,你却说在家里。”

    也许他们都有超能力可以感受到这个东西的存在,可是我现在要怎么把她骗到我家里,然后把青离留下来的东西给她看一看,也许她看了个东西就会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我也能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刘欣儿。

    正无计可施,她却主动说:“不过去你家也没关系,我倒想想你要耍什么花样。”

    我没说话,经过她身边往家里走去,但是总觉得背后那双看着我的眼睛像能穿透一切一样紧紧盯着我,而且让我有些迷惑的是上次在桃园她分明可以把我制服的,如果不是唐姓老人出手,现在我可能早死了,但是这次她却没有动手,只找我要,明知道要了我是不给的,难道是我身上有什么让她忌讳的东西?

    路不远,但是我却觉得走了很长时间,路上还发生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好像别人并看不到她的存在,有遇到熟人打招呼的时候,如果别人看到我背后跟个女人一定会露出不一样的神色,可是并没有,所以见我的人都正常地跟我说句话,然后各忙各的,我有时候怀疑她是不是走开了,但是回头看的时候,她就也在盯着我。

    直到我打开屋门,她也跟了进来,并且很好奇地在屋里环视了一圈说:“一个好地方,倒是适合我们住在这里。”

    我没理她,直接走到里屋把青离的东西拿出来。

    当我慢慢打开那个布包的时候,她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第161章 过去的已经过去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布包里那个贝壳样的东西,脸色由刚看到它时候的红色最后转成苍白,抬起头的时候,声音也变的有些怪异地问我:“从哪儿来的这个东西?”

    我告诉她是青离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她的脸色更是难看,眼睛像要冒出血一直瞪着我说:“如果我知道你在说谎,你会死的很难看。”

    我也很认真地回她:“我没有必要骗你,这确实是她的东西,叫我交经刘欣儿,如果你是她,就可以拿走了,我也算是完成任务。”

    女人犹豫着,手一下子伸出来,一下子又缩了回去,最后还是一把抓了起来,连猫灵石都忘了再找我要就夺门而出。

    我看着她奔出去的背影,确实跟青离有几分像似,可是为什么她脸上却是那么那么苍老的样子,好像三四十岁的样子,跟她的实际年龄一点不合。

    我还没从刘欣儿的事情里想出个头绪,就听到大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走出来看,竟然是那两个早已经离开的道士。

    一看到他们我立刻就想到了白大哥的死,眼前似乎还血光一片,所以就谈不上好心情。

    两个道士见我出来,倒是面带笑容地说:“你好,又见面了。”

    有点没好气地问他们:“来这里干什么?我家又招鬼了?”

    道士倒是坦然,笑嘻嘻地说:“你家不是招鬼了,是你家一直有鬼。”

    我靠,这哪里是道士,分明就是痞子。

    我转身往屋里走,扔给他们一句话说:“有鬼就捉吧。”

    其中一个道士紧走几步拦着我的路说:“借你的猫灵石用用呗。”

    我站住,有点冷地看着他,鬼抢,人要,道士借,这东西现在成了宝物,好像每个人都需要,偏偏在我身上除了招惹麻烦,几乎没起到一点作用。

    道士有此不好意思地说:“我保证是借,过后一定还我。”

    我问他:“你借这个东西做什么?”

    他很无辜地说:“捉鬼啊。”

    我真是被气的都笑出来了,看着他说:“你捉鬼管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借给你东西。”

    另一个道士也跟了进来,瞪着我说:“我们要捉的就是那些猫魂,它们在这里已经害了很多人,这次一定要把它们全部捉了。”

    我没理他们,反身往外走。

    两个道士还追着我不放,我转头对着他们狠话道:“别跟着我哦,有没鬼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这里有派出所,你们再这么私自往我家里来,我就去报案。”

    那两个道士气白了脸,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出来后绕着村子走了一圈,没看到他们再跟过来,就出村一直往桃园里去。

    已经很久没看到白小红了,也没再看到白家人,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是不是愿意见我。

    人还没到桃园就闻到了里面飘出来的香味,这个时节正是桃子成熟的时候,离的老远就能看到那些掩映在枝叶间又大又红的桃子,粉嫩的样子看着都想咬一口,不由的想起小时候跟高峰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白小红给我们洗桃子吃的情景。

    现在又是一年桃子成熟了,桃园的主人呢?

    篱笆门是开着的,有点意外,但我还是急步往里走。

    院子里很清落,我先到香房里看一眼,没有人,而且里面一层的浮土,像是很久没有人在这里一样。

    再往里走,看到几间房子都破落的不成样子,门也是半开不关的,我一间间的挨着看过,没有一间里面是有人的。白家的人去哪里了?是不是回了南方?应该不是,听刚才两个道士的语气他们应该还在这里,但是又会躲到什么地方?

    正想折身出来,却看在一棵大的桃树下面围着几只白猫,它们的眼睛此时也都看着我。

    我往它们靠近的时候才发现它们竟然都在发抖,而且眼睛成了灰绿色的,当我想用手去摸其中的一只时,那只猫躲开了,倒是在边上的另一只小猫向我靠近了一些。

    我鼻子有些酸,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她的头也凑到我的怀里,就那么紧靠着。

    这只一定是白小红。

    我心里有一万句话想问他们,但是此时却说不出来。

    白小红在我怀里说:“高鹏,没事,别难过了,我们早该离开这里的,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找一个正常的女人好好生活。”

    我捧着她的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白小红的眼睛转成了红色,但是很快就又消失还原成灰绿,头也搭了下去。

    对白小红说:“去我家里,我保护你们,咱不是还有猫灵石吗?不怕。”

    白猫在我怀里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虚弱地说:“到时候了,这样也许对我们是最好的结局,本来人间也不是我们应该呆的地方。”

    说完这句,她又在我怀里停了一会儿,然后轻轻一跃就落下了地,然后重新跟那些白猫围在一起。

    一共四只,应该就是白奶奶,白二哥,白小花和白小红。

    看着他们围在树下白色的毛都竖了起来,像经历大难一样,我真的着急,很想让他们好过一些,但是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最后只能把猫灵石拿出来。

    两个猫灵石刚拿到手里,几乎还没说一句话,就看到两个黑影从外急奔进来,在他们还没靠近我的时候,我已经抓紧了手,猫灵石才没有被他们抢去。

    两个黑影一个收身就站在了我身侧,竟然还是那两个道士。

    愤怒地瞪着他们说:“你们没有一点修道人应该有的教养,既是能捉个鬼也让人不耻。”

    一个道士欺身上前就要来我手里抢,被我一闪身躲了过去,他还要再抢却被另一个道士拦住说:“这个东西放在你手里一点用没有,给我们借用还是为了这里的人好。”

    我冷眼看着他没说话。

    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他如果再上来抢我就跟打起来,既是毁了这个东西也不会给他。

    那个先前上来抢的人急道:“别跟他废话,就是一个死脑筋。”

    话没说完,人就又上来了,只是他还没到眼前,我就一口把那两个东西给吞了下去,一个冰凉一个温热像两股清水顺着喉管而下。

    两个道士呆呆地看着我,发呆的还有那四只猫和我。

    肚子已经在瞬间起了变化,像两股暗流不断地在冲击着里面,一会热一会冷,我自己能感觉到身体冷热交替的难受,热的时候像致身火海,冷的时候就像掉入冰窟。

    白小红向我走了一步,应该是想跟我说什么,但是却被那个可恶的道士一把揪住了脖子,而且他动作迅速地把白小红往另一个道士拿着的布袋里装。

    我知道如果装进去,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一个急步向前,劈手就躲下了那个布袋,然后两三把撕成几条。

    两个道士完全傻了眼,连白小红挣脱他的手都没注意到,过来就要揪着我打,我没等他靠近就也往他扑去,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那个被我扑住的道士像羽毛一样,轻轻的就被按在了地上。

    另一个奔过来爬在我面前说:“你放了他,我们现在就走,不管这里的事了,快放了他,不然你就是杀人了,警察也不会放了你的。”

    我看了看远处的白猫,松了那个道士,看着步伐踉跄地往外走,心里说:“我只想他们静静地离开,你们何必这么逼人呢。”

    再回头看几只白猫的时候,它们的眼里像是有泪,晶莹剔透的。

    我蹲下身子,他们就全部都围在我的脚下。

    白奶奶的声音说:“鹏鹏,他们为了争猫灵石已经争了那么多年,谁也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你吃了,想来他们如果知道最后是这样的结局,准得哭死。”

    她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笑的时候整个身体的白毛都在抖动,而且越抖越严重,最后像虚脱一样倒在了地上。

    我着急地把她抱起来,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恢复到从前。

    她的声音极其微弱,像在跟我耳语一样说:“过去的终于都要成为过去,别担心我们,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我还想问她是谁把她们弄成这样,可是她已经在我怀里闭上的眼睛。

    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流失,洁白的猫也搭了下去。

    再去看另外三只猫都像在经历寒冬一样,甚至眼神里都带着恐惧。

    我把他们全部抱在怀里,尤其是白小红,让她靠在我胸口的地方,不断的用手摩擦她身上的毛,想给她一点温暖,可是她始终很冷。

    当另一只也在我怀里死去的时候,心里的绝望越来越大,抱紧白小红问:“告诉我怎么能救你们,快点告诉我。”

    白小红眼神悲怜地看了我一眼,嘴动了动,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倒是另一只猫从我身上勉强跳了下去,用微弱的声音说:“我们本来就已经受了伤,是猫灵石支撑着才留一口气,现在你把它们吃了,我们自然也要死了。”

    白小红一听他这么说就急道:“高鹏,我们已经到了时候,不过是因为你来让我走的更干净一些,不怪你的。”

    她说的太急也太快,以至于说完这些连气都上不来了,把头靠在我撑着她的手上,眼眼只是看着我。

    而那只跳下去应该是白小花,大概是因为刚才跳那一下耗费的力气太大,现在已经也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手里的白小红,心痛无法言语,几乎想用自己的命去跟她换。

第162章 她走了

    白小红的气息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我除了着急和痛心就只能看着她一点点的在生命线上挣扎。

    情急之下抱起她就往白奶奶的香房里跑去,跪倒在地上朝着无数人跪过的那两尊神相说:“他们跟了你们那么多年,也算是忠心耿耿,求你们救救她,只剩她一个了,救救她吧。”

    一声叹息从神相里传出来,接着就是一个女人声音,我知道这是青离的妈妈,我听过她说话。

    她轻声说:“放她下来吧,也是造孽。”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毕竟现在白小红已经近乎断气,我不能再让她冒一点险,所以抱着她一动不动。

    又是一声叹息,然后才幽幽地说:“她可以活着,也算是代青离给我留一点念想吧,只是我要带走它,你看行吗?”

    “行。”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此时此刻,救她才是第一位。

    青离妈再次让我把白小红放下。

    我轻轻把她放在我面前那个蒲团上,然后听到青离妈妈说:“你出去把外面的桃枝捡东南方向折十八枝回来,要快。”

    她话音刚落我人就出了香房。

    折桃枝的时候连带着已经成熟的桃子也掉了下来,滚到地上烂了表面的粉色,像一个毁了容的佳人的脸。

    枝连着皮,折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容易扯下来,如果有剪刀倒是很快,但是此时哪还有时间去找剪刀,只能尽可能的往下扯。

    到我扯够回到香房的时候,白小红已经在香案上了。

    我不知道她此时的状态,呼吸微弱,还是已经没了呼吸?急着问:“还要怎么办?”

    青离妈妈仍然是慢悠悠地说:“跟香柱一起点燃。”

    还好香案上放着打火机,我让自己镇定下来,很快地先把蜡烛点着,然后再去点香,都燃起来后才把湿的桃枝入上去,烟一下子就冒了起来。

    白小红在香案上动了一下。

    我小心地照顾着火,以为桃枝燃的更快一些。

    到我听到白小红说话的声音时,再抬头已经不见了她的人,而且那两樽神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块布给遮了起来。空气里还飘荡着她的话:“高鹏,我走了,回南方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桃枝还在我面前冒着烟,整个香房里都被这种湿烟充满,很呛,而且也慢慢看不到东西。

    慢慢走出来,看到白娘子他们还躺在那棵桃树下面,就在院子里找了一把铁锹,照着那棵桃树挖了下去。

    埋藏了他们竟然有些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站在桃园里很久,曾经跟白小红和白家的点滴放电影一向在脑子里不断重播,我们相处太久,已经有了感情,不管他们是人,是猫,或者仅仅是一只猫魂,都因为岁月的磨合,让我们相依相偎到现在,有时候甚至觉得他们比我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还要亲近一些,这些年里,因为父母不在身边,我跟他们走的更近,见的也更多,可是现在他们全部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

    再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因为我来的时候是一路跑着过来,现在慢慢走回去才觉得路其实还是挺远了,也或者是心情的原因,越走越觉得眼前发黑路难走,长的好像延伸到我永远也找不到的尽头。

    四下张望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一点灯火,以为到了我们村,于是加快脚步走近,果然是进了村,但是却并没有走到我们家,而是不知道怎么到了青离家原来的那所房子前。

    房子里亮着晕黄的光,在敞开的门里,还能看到有人影走过。

    我往门口走去,黑暗里好像有无数只手一直在拉扯我,但是那个灯光太吸引我的眼睛,我只能甩开那些不断拉住我的手,一步一步往屋里走去。

    屋子里好多人,我看了一圈,坐着的一个也不认识,而跪在那里的是大明。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跪在那里,走过去想拉他起来,可是大明抬头一看到是我,脸上就露出惊恐之色,推着我说:“你快出去,不要来这里了,快点走。”

    其中一个人冷笑着说:“他来了哪还走得了?”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是男是女,头上用一块异常大的头巾裹的很紧,一点也看不出里面的脸和表情。

    大明想站起来推我出去,可是他刚要起身就被另一个坐的靠近他的一个黑黑的男人按了下去,那个男人脸非常窄,身材矮小,但是眼睛却很吓人,发出一种慑人的光。

    我问大明:“叔,这是怎么回事?”

    大明没有回答我,用眼神一直示意我快点离开。

    我正站着犹豫,从门口处却又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也是我认识的,就是那个早已经死去了的狗子,而另一个正抓着他的人则和刚才按着大明的那个男人长相相似,我再去看那个裹的严实的人旁边,竟然都是这个样子,像多胞胎兄弟一样排满了屋子。

    狗子一看我在这里,就一下子挣脱那个人的手跑过来抱着我说:“快救我,快救我。”

    他第二句没说完就又被那个给拉了回去,强硬地按在地上,并且狠狠地在他的后腿变处踢了一脚,狗子跟大明一起跪倒在地上。

    那个人又说话了,阴阳怪气地:“到了你们该消失的时候了。”

    大明一动不动地跪着,只有偶尔看我一眼的时候,眼里才会露出让我快些走的光,而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我跟他们并不是一伙的,为什么他们不让我也跪着?

    狗子跪下以后也把哀求的目光投到我身上,嘴唇不停的在动,似乎有很多话说,但是我却一个字也听不到。

    那个人突然看着我说:“你不是一直想找杀大明的凶手吗,就是他,现在你看着处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指着狗子。

    我不相信地看了大明一眼,又看看他,但是仍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听不出话里的真假。

    再次看向大明,他在向我摇头,我分不清摇头的意思是不让我管这件事情,还是狗子并不是凶手。

    于是问那个人说:“不是说是唐家的人害了大明叔的吗?怎么会是狗子,他只是一个流浪汗,哪里会有车?大明叔是车祸死的。”

    那个人听我说完就笑了起来,声音难听的像在哭,笑到最后还真的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说:“唐家?唐家哪有这个本事,他们本来都是我砧板上的肉,哪还有精力去害他?”

    这个关系我理不清,也不知道这个人跟唐家有什么仇怨。

    不过,对于害大明的人我却不相信是狗子。

    那个指着狗子说:“你自己跟他说,说的他高兴了或许可以饶你一回。”

    狗子把眼光投向我,样子跟我一样不确定对方话里的真假,但是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于是抖着声音说:“就是我,我在那个地方设了拘魂瓶,大明到那个地方就走不了了,不管是哪里的车都会把他撞死。”

    我看到大明闭上的眼睛,过了很久才轻声说:“不怪你的。”

    那个拘魂瓶又何止是拘着大明一个人,过往所有被撞的人怕都跟这个有关,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害死这么多人不会只是好玩吧?

    外面又有响动了,进来的人真是让我大吃一惊,竟然是崔恒,而且他是一个人进来的,他一到屋子里就爬倒在那个人的脚边哭喊:“你说了要救我的,为什么不救,你说话不算数。”

    那个人一脚就把崔恒踢翻了,然后嘲笑似地骂他一句:“蠢猪。”

    我像进入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世界,听他们说着,但是又不是很懂到底在说些什么。

    崔恒也看到了我,脸上的肉一横说:“在这里看到我舒服了是吗?终于把我弄死了,心净了是吧,可是你能在这里看到我说明你也是一个死人了,哈哈哈。”

    我在心里想,我是死人吗?有可能是,因为现在我看到三个认识都是已经死的,如果我自己不是也死了,为什么能看到他们呢?这样想着倒是坦然不少,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看看他们在玩什么吧。

    那个人又突然转向我说:“我知道你把猫灵石吃下去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走,以后听我的命令,另一个是看着我把这些你认识的熟悉的人一个个魂魄打散,永世不得投胎转世,当然不只是他们几个了,还有你熟悉的青离,刘欣儿,对吧,对了,还有你的家人也在内,我有一万种办法能让他们都死了。”

    他在说前面的时候我确实没多大感觉,因为对人会不会转世没有那么多概念,但是说到刘欣儿和我的家人我就有点忍不了了,这是一个个杀人狂魔吗?为什么要把这些无辜的人都弄死?

    可是要我跟他走,又要去哪里,做什么,会不会也是让我听他的命令杀人?

    这些一个也确定不了,我只能问他:“如果我一个也不同意呢?”

    他像立刻暴怒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甚至我眼都没眨一下他就冲到我面前。

    大明也从地上跃了起来似乎是要挡在我面前,但是还没等他过来就又被那个男人拉了回去,重新按到了地上。

    而冲到我面前的这个人也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恶狠狠地说:“那你只有去死了。”

    我终于看到了她的眼睛,是一双紫色的像是女人的眼,眼珠是紫色的,而整个眼部周围都是红色的,像被炭正烤着一样,能从视觉上感觉到热度。

    不过,让我奇怪地是,迎着她的这个热度,我身体里也有一股凉意不段的在往上涌,碰到她传过来的热竟然没有一丝不适。

第163章 用错补错

    她那紫色的眼珠也慢慢转成了红色,感觉整个头都像要燃烧起来,并且我看到本来转在周围的那些多胞胎兄弟们也已经开始慢慢向我围拢过来。

    大明已经慌乱地大叫:“鹏鹏,快点走。”

    我站着没动,但是眼睛却紧紧盯着不断向我靠近的他们。

    他们几乎是同时出手向我抓过来,我以为自己会躲不过,但是本能还是让我做出反应,也迅速地挥出了自己的手,只感觉从十指好像同时出去热冷两股水流,直接就喷向他们。

    本来靠的我很近的几个人全部翻了出去,包括还跪在地上的三个鬼魂。

    那个人瞪着我说:“猫灵石存在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发挥过这样的威力,没想到最会用它们的竟然是你。”

    我一点没放松地看着他们,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有很多奇怪,但是此时却不是弄清楚的时候。

    果然,他突然从怀里不知道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对着空中一吹,竟然发出像猫叫的声音,只是片刻之间,从门口窗子已经涌进数不清的猫,全是黑色的,乌鸦鸦地铺的到处都是,甚至有些已经跳到了人的身上,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多,我甚至已经感觉到整个屋顶和院子里都站满了。

    那个人冷冷地说:“所有活着的死了的都来了,你就是带着猫灵石又有什么用,等着去死吧。”

    她的话间刚落,一片黑就全部向我扑了过来。

    我不断挥着双手,可是身上的衣服却早已经被它们抓成了条条,并且很快就不见了踪影,空气里有血的味道,不知道是我流的,还是有猫死了?

    我感觉不到疼痛,但是身上却有粘粘的东西,并且在不断的增多。

    听到大明还在不断地叫:“鹏鹏,你快点走,别缠着打,快点出去啊。”

    可是现在哪里还出得去,我已经被黑暗全部围住,甚至看到不别的东西,除了不断的挥着双手,踢着两只脚,连一步也挪不动。

    脸上有东西往下滴,也是粘的,我应该是血肉模糊了,但是仍然没有疼痛,大概是真的死了吧。

    就在我想这些的时候,脖子上也多了几道,可能是抓到了血管什么的,能感觉到有股液体瞬间喷了出来。

    一只大手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伸了进来,直接就按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像念经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可是仔细听后,却又是一些熟悉的字眼,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念了起来。

    奇怪的是随着我不断念的经,那些猫竟然不再攻击了,最开始听到只是怔怔地站着,后来干脆都往后退去,一直退到离我有一米远的地方,然后把头低了下去,静悄悄地卧着。

    站在我面前的是那个唐姓老人。

    他面对着招猫的那伙人,声音里带着平和说:“就这样吧,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也应该消了你心里的气。”

    那个人突然就仰天大笑,笑完以后才又阴冷地说:“不够,我要把这些全部都杀了,包括你。”

    唐姓老人叹口气说:“用错补错,只会越错越多,这边也没有我留恋的人了,我跟你走,也还他们安宁吧。”

    那个人又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现在要你还有什么用?”

    唐姓老人没说话,轻轻跟我说:“毁拘魂瓶得用猫灵石,你去一趟那个地方,把这些年冤死的魂都放了吧,该去阴间的就去,该投胎转世的也去,还有别忘了中秋前,你生日那天要烧的东西。”

    说完这些就直接走向那个人,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我看到从宽大的衣服里也伸出一只纤细的手,上面有长长的好看的手指甲,只是她没有去触碰唐姓老人,而是直接抓向了自己的脖子。

    事情发生的太快,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不及阻拦,她已经慢慢往地上倒了。

    头巾掀开,一张美丽的女人的脸露了出来,带着一种残笑,看着唐姓老人说:“你永远没机会弥补自己的错,我杀了你爱的人,杀了我自己,害了咱们的女儿,也害了咱们的外孙女,连重孙女都没有放过,这些都是你想珍惜的,我就一个都不留。”

    唐姓老人的脸上除了惋惜,倒是没有别的表情,只默默的看着她说完,然后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用手轻轻把她没闭的眼合上,然后抱起她的尸体往外走,边走边说:“这么多年,也是累了,该休息了。”

    我还在发愣,却看到大明一下子奔到我面前说:“鹏鹏,快些往外走,一直走出去,别回头,晚了就来不及了。”

    话说完就把我往门外推,一直推到外面的路上,声音仍然在耳边:“别回头,别回头,别回头。”

    我顺着路一直往我家的方向走,直到到了大门口才低头看看自己全身**,并且满身都是血。

    进院子里扯着水管冲了冲,随便裹了身衣服,又进屋里翻了一点钱装进口袋里,骑上三轮车出来,一路往县城的医院里去。

    医生看到浑身是伤的我,惊的嘴都合不上,好半天才想起来要先救人。

    等把深深浅浅的伤口都处理了才问我:“怎么弄成这样的,你钻刺渣滓洞了?”

    我勉强笑了一下说:“被猫抓的。”

    他又是惊:“家里养的猫这么厉害,它们爪子有毒的,你等着,我先去给你开针疫苗。”

    在等他回来的过程中,我看看全身被包着纱布的自己,想着明天要不要打电话叫我爸妈回来。

    医生很快就回来了,跟着他进来的护士拿着针筒,那个医生再次问我说:“你这真是猫抓的,怎么连下面都抓到了,你还没事把衣裳都脱了故意让它们抓?”

    我解释不清楚,除了肯定地告诉他是猫抓伤外,别的问题都没有回答。

    护士麻利地上了药,他就对我说:“你也是走运,这样抓都没死,还能自个儿开着车跑到城里来,今晚医院值班的医生护士都少,我一会儿也要下班了,晚走这一会儿算是被你赶上了。”

    我问他:“我这一会儿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那医生横我一眼说:“你伤成这样还想回家?要住院,一会儿赶紧给你家里人打电话,没事也别出去招风,万一感染或者出风了,麻烦可就大了,还有一会儿下班后,只有一个值班医生在值班室里,你有事过去找他,护士也会过来给你输液,清醒点别睡着了,到换液的时候按呼叫器。”

    我一一应着,对于这个罗嗦的让人心暖的医生真心感激。

    吊瓶一直打到天亮,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的事,伸手摸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身上什么也没有。

    那个过来给我拔针的护士看了我一眼说:“没带电话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她:“出来的着急,可能忘家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说:“给,先用我的打吧?”

    我赶忙说谢谢,然后也接过她的电话,拔号的时候她还自动回避了出去,这让我更加感激。

    我妈听说我住院了,急的不行,电话没挂就招呼着我爸收拾东西回来,我还听到高峰在那边说:“有啥收拾哩,快走吧,人都搁医院里了,就两件破衣服,拿不拿都一样,开车咱都回去。”

    挂完电话,我看了看手里那台小巧的手机,准备按床头的铃让那护士过来取,门却在这个时候推开了,那个护士进来说:“别按,别人还以为又出什么意外了。”

    然后自己过来拿了手机就出去。

    高峰他们很快就到家了,一看到我的样子,我妈眼睛就红了,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安慰他们说都是皮外伤,就是包的吓人点,其实没什么大病。

    高峰还不放心,又跑到护士那里去问我的病情,他一定是问到了我是被猫抓伤的,所以回来的时候眉头皱着,我妈问他时,他回她说没事,但是在她出去的以后悄悄问我:“这是哪儿的猫?”

    我没说话。

    高峰接着又问了一句:“我嫂子已经不在咱家里了吧?”

    我抬头看他,他眼里都是不善的表情,有点发狠地说:“她要是这么害你,我可就饶不了她了。”

    我忙压着他说:“不是她,是被野猫抓的。”

    高峰冷笑了一下说:“你不用瞒我,我早看着她不对劲,对你也不是啥真心,在咱们家里这么多年,我反正是没给过她好脸色,现在想着也不后悔,你跟我说她这会儿在哪儿。”

    我再三说不是白小红,而且对于她的去向也一无所知,高峰才半信半疑地住了嘴,当然也跟我妈进来有关。

    我妈是什么都不清楚,好像现在才伤心完想起来问白小红怎么没到医院里来。

    没跟她细说,只说等好了以后回家再跟他们解释。

    其实这样说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好像并不乐观,所以免不了又是一阵哎声叹气,我的心里却一直在想应该怎么跟他们说白小红的事?

    说她跑了?还是死了?成了猫走了肯定是不能说的。

    半个月以后出院,那个曾经借我电话的护士把出院的所有单据都整理好给我说:“高鹏,是吧?”

    我答应着把东西都接过来,然后跟她道谢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有点像白小红。

番外 大明和青离(上)

    接近午夜,天上虽然有几颗星星,但是却没给这样的夜里增加一点明亮度,反而是带着些许诡异,一闪一闪地让人不安,远近树影重叠,阴影与阴影之间像围着许多别人看不到生物在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一两声怪叫,说不清来自什么动物或者别的。

    两个人影慌乱地奔跑在山间的小路上,杂沓的脚步踩过地上的荆棘,顾不得是不是伤了,只管往前跑。

    突然其中一个人惊叫了起来:“放开我,你放开我。”

    跑在稍前一步的男人停下来往身后看,自己一直拉着的少女已经被一只不知来自哪里的手拉住,那只手在微弱的光里像枯柴一样紧紧抓住少女的另一只胳膊,男人顺着手臂往上看却是没有主人,断臂的地方,稀稀拉拉地像在滴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弥漫在空气里。

    男的回转身想把那只断了的手臂拉开,但他只是刚停下来,就感觉身上好像突然之间多了无数只手,每一只都抓向他不同的地方。

    少女在他面前已经吓呆了,再次惊叫着喊:“大明,你身上好多手。”

    一句话说完,人也晕了过去。

    叫大明的男人看到她晕了,反而冷静下来许多,缓缓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只是这个盒子在他拿出来的瞬间就被抓着他的那些**了过去。

    他倒是不惊慌,从晕过去的女人身边抄起那只瞪着绿盈盈眼睛看着他的白**说:“白娘子,来,帮我一把。”

    那只猫俯在他身上没动,眼睛却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女。

    大明却已经等不及,一只手猛地甩出去,白色如一道闪电在空中划成弧度,然后迅速吸附在抢过盒子的那只手上。

    这边大明一看得了手,就双手合十,开始念一种只有他知道的语言。

    本来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接一声凄惨的叫声,那些先前聚扰到一起的手像被人用电击到了一样,开始抖动,而且抖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突然就消失了,空留那个盒子和一只白猫,蹲坐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大明先过去捡起盒子,看了看后塞回到衣服的内衣袋里,转身向另一边还躺着的少女走去,并没有理会那只白猫。

    白猫安静地卧着,一条腿大概是受了伤,有血慢慢渗透白色的毛,流入身下的泥土里,它暂时动不了,只能看着他们。

    大明在不远处摇着少女:“青离,青离,快点醒醒,我们还要赶路呢。”

    摇了好一阵子才看到青离慢慢睁开眼,一看到大明就赶快抱住他说:“大明,那些是什么东西呀,怎么只有手?”

    大明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有些焦急地说:“咱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这是一片小坟场,呆的时间长怕走不了。”

    青离听到他说坟场才顾的上往四周看。

    哪里有什么坟头,都是没膝高的杂草,影影绰绰地被树木投下的黑影笼罩着。

    大明看她坐着没反应,更是心急,就拉着青离要站起来,只是费了好大劲,拉了好久都没把她拉下来,低下头去看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整个腰部以下,俨然已经在土里,而且还在以他看得到的速度一点点地往下坠。

    大明急了,一边用力拽着青离,一边往远去看那只白猫。

    但是被杂草全部遮盖了,他什么也看不见。

    当青离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慢慢被土淹的时候,脸上的恐惧让她再度晕死过去。

    大明的汗顺着脸颊滴到土里,他的手死死拉住青离,生怕松一下就再也看不见了她,眼看着土越埋越深,他再想去取怀里拿那只小盒子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大声叫着那只白猫:“白娘子,白娘子。”

    那团白影在刚才大明说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其实已经跑到了他身边,只是它似乎也被眼前的景况吓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一点点往下陷的主人,最后竟然直接窜到青离的怀里,与她一起往下陷。

    大明没有陷下去,他在很短的时间里脑子迅速做了衡量,如果他一同下去,将没有人救青离出来,再则,只所以这些孤魂野鬼跟着他不放,就是因为他身上带着的这个东西。他此时有两个选择,要么把这个东西扔了,要么去找那块与之相配的一起带在身上。

    扔是肯定不行,因为他一旦把这个扔了,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也一起扔了,估计自己连第二天的太阳都见不到就会死于非命,可是要想拿另一个跟它一样的东西,又怎么会容易呢?

    面前的土已经恢复平静,但是事情却并未就此结束。

    大明已经明显感觉到四周无数双的眼睛都在看着他,身下的地也在不停的摇动,邪灵要出来了吗?他在心里这么想,手也已经伸到了怀里。

    那个小盒子重新被拿了出来,只是这次他学聪明了,拿的时候嘴里就念着类似于咒语的语言,仔细听着竟然有些像猫叫,“喵喵”地高低音符不同。

    那些眼睛没有再靠近他,但是也没有放松的让他走,地还在抖动。

    他遇到了跟青离一样的情况,脚下的土开始往上翻,渐渐盖往脚面,然后一点点地继续往上淹。

    大明心里有些着急了,他试图抬起脚离开这块地方,只是当他用力抬脚的时候,发现双脚像早已经被吸到了地上,无论他用多大的力都无法拔出来。

    眼看着自己也一点点的陷下去,心里一片荒凉,本来还想着跟青离一起过一段安静的日子,可是美好的事情总是那么难,既是他放弃了很多东西,也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却躲不过这些无处不在的邪灵。

    正当大明也放弃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早已经陷到土里的腿上多了一双手,而且是一条腿上一只,就像拔萝卜一样,把他连根拔起,然后甩在外面的草地上。

    大明抬头一看到救他的人,就心如死灰,一刹那恨不得自己再掘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那个人却也并不理他,重新把两只手伸进土里,位置就是刚才青离掉进去的地方。

    大明摒住呼吸,连喘气都小心翼翼,他怕自己哪口气喘的不对,那个本来要施救的人不但放弃青离,还要在上面再添些土。

    不过,大概是大明已经答应了他所要求的事,所以当青离离土而出的时候,那个人转身就走了,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白猫还在青离的怀里,此时跳离出来,用两只爪子把青离头上和身上的土扫掉。

    大明的眼睛却一直跟着那个人的身影离开。

    他没见过这个人的真面目,几乎是每次见他都是包成这样,除了一双手在外面,长着长长的如猫爪外,别的都看不到,他甚至连他是男女都分不清楚,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话,来往的信息都有一只黑色的猫在传递。

    青离没有再醒过来,大明背着她往林子外面走,那只受伤的白猫跟在他们身后,但是眼睛却不时地往四周看。

    也许它感应邪祟要比人敏感的多,所以当一个影子在次往大明身上扑的时候,它首先跃了起来,直扑那个人影。

    尽管它动作很快,但是对那个扑过来的影子却没有任何作用,自己却像一块甩在墙上的干泥巴一样,“扑通”一下落在了地上。

    大明已经停下了脚,他没敢放青离下来,手虽然伸进了怀里,但是却没摸到那个盒子。

    一下就慌了神,一只手抓着往下滑的青离,一只手在浑身上下的摸,却都没有找到。

    脑子里不断地出现两个问题,是刚才被那个人收了回去,还是陷进土里的时候掉了?

    但是时间却不容他多想,那个人影已近眼前,只是一个影,没有想像中人们看到的鬼魂骷髅,也没有先前见到的血淋淋的场面,但是就是这个影子像是可以穿透人的身体一样,迅速的从大明和青离的身上过去了。

    但是大明却感觉自己像被人瞬间挖了心一样,连身体都空了起来,他想转身去看看青离的情况,人还没转过去,就栽倒在地。

    那个影子却已经在他们身后转了身,发出一种像哭一样的惨笑声。

    四周恢复了静寂,只有不远处慢慢爬起的白猫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影子,而在它的爪子下,正按着那个大明的盒子。

    影子也看到了它,一猫一影在星光下的荒草里对视着,谁也没向前走一步。

    耳边传来风吹草地的声音,“沙沙”的把这诡异的夜弄的更是深不可测。

    一朵黑云飘了过来,暂时挡住了一片星光,白猫趁着这片黑,重新往那个影子扑去,这次它没有掉下来,而是直接穿过影子落到了另一边。

    一股臭味立刻充满空气,地上一滩粘乎乎的东西在它面前扭曲着渗进了土里。

    白猫又走近看了一眼,然后缓步走到青离的身边。

    它用脸去碰青离的脸,用爪子去挠她,但是无论它用什么方法,青离都没有醒过来。

    天亮以后,白猫依依不舍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往半山腰跑去。

    两个小时以后,一个妇人跟它一起出现在这里,从身上拿出一只小瓶,给两人不知道灌下去了什么东西,然后等着他们醒来。

    醒来的青离一看到妇人就被吓住了,脸上白一块红一块的过了很久,才弱弱喊了一声“妈”。

    妇人没说话,瞥了一眼也已经醒来的大明,转身往回走。

    青离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对大明说:“我们再找机会走吧,今天怕是不成了。”

    说完就跟着妇人一起走了,那只白猫也停下来看了看大明,走回去把那个盒子还给他后追上青离。

    熟悉的小院里,有青离妈妈养了一院子的猫,而在小院的背后,就是一大片桃园,一直延伸出去,像到了天边一样。

    青离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喂这些猫和看着院门前的那条小路发呆。

    她在等大明的消息,她相信他会再来接她走的,只是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那只一直跟着她的白猫无论她走到哪里都随在她的脚边,有时候跑前几步或者落后几步,但很快就会再与她保持齐行。

    青离没有朋友,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虽然山下就是城市,如果天气好,她站在自家门口就可以看到山下的楼房和跑的飞快的汽车。他们的桃园每年也都会有人上来收桃子,但是青离的妈妈却从来不让她跟那些人接触,她像一只被豢养的小动物,或者像她们家养的猫一样,被囚禁在此。

    大明要带他走是很早就说好的事情,但是她妈妈却不同意,不但不同意,还禁止大明再来他们家。

    大明家住在山上,听他自己说他们家也有一大片桃园,里面也养了很多猫,只是奇怪的是他们家养的都是黑猫,就算是有一两只杂色的,也没有白色的,而青离家养的又都是白猫,连一只黑猫也没有。

    这个问题青离问过她妈妈,可是她妈妈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虽然这个地方只住她们两个人,但是青离妈妈几乎每天都是板着脸的,而且从来也不主动跟她说话,甚至有很多时候她想找她聊天,她也不爱理她,时间久了,青离就宁愿跟猫说几句。

    不过,自从青离跟她说过要走以后,她就发了恨,并且严重警告她,如果她离开这里,他们就断了母女情分,以后生死由命,谁也不用管谁。

    尽管她说的很严重,但是对于青离,一个涉事未深的少女来说,又有什么比得上心爱的男人和花花世界的诱惑更让她动心呢。

    青离被她妈妈救回来以后,很久都没有大明的消息,她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是一个人走了?还是又回到了山上,或者正在等待时机。

    这天正一个人站在院门口发愣,看到一只带斑纹的猫从山上下来,这只猫青离认识,它常常帮大明传信给青离。

    果然,那只猫跑到青离面前就停了下来,仰着脖子等青离把它脖子下系着的纸条拿下来。

    上面是大明写的字,约她晚上在桃园里见。

    因为有所期待,青离恨不得立即天黑,但是又必须在她妈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晚饭后,她就带着那只白猫进了桃园,在他们总是见面的桃树下等。

    见到大明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本来以为两人会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大明却只匆匆跟她说:“青离,我们必须找到另一个跟它一样的东西才可以走,不然就算走出这里,也很难生活。”

    青离问他为什么,他却什么也没说,就急匆匆地走了。

    但是青离已经看清了大明手里的东西,而且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亲妈手里也有一块一样的。

    难道大明要找的另一块就是那个吗?

    她几乎是一点都没犹豫就偷了那个东西,然后让白娘子上山去传信给大明,说自己已经得手。

    白娘子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垂头丧气,青离一看就知道是没找到大明,心里又急又气,一时间也管不了那么多,自己拿着东西就往山上去。

    她妈看她不是往山下走,也没有拦她,继续坐着用藤条编框。

    青离顺着自家的小路只走了一小段,就找不到路了,往山上看,除了大片的树林,根本没有大明所说的桃园,也没有一条往山上走的路,她甚至不知道大明每次是怎么来找的她。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却从不远处的杂草里出来两个人,因为距离比较远,只能模糊地看到他们笑着向青离走来,直到到近前青离才看清楚,他们哪里是笑,整个面部嘴以下的部分全都是没有皮的,森白的牙齿紧咬着,每看青离一眼,牙齿缝里都像要流出血一样闪着红红的东西。

    青离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白娘子挡在她身前,她每退一步,它也跟着退一步,但对于眼前的两个人似乎也有忌惮,没有丝毫攻击的意思。

    那两个人却越走越快,几乎要抓住青离的样子。

    她急的要命,看着两人已经分裂的脸上血迹斑斑,但眼神里却藏着凶狠,似乎只要抓住她就要把她吃掉的样子。

    汗顺着脸颊往下流,脚下也虚的,一个不小心就踩空了脚要摔下去,却又被一只手抓了回来。

    青离抬眼一看,抓住他的正是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只是那哪里是手,只是一只白骨,上面没有一点肉,在骨头与骨头间的缝隙里有点点血,看上去像是一个刚死的人被人快速用刀剔了身上的肉一样。

    青离的眼越瞪越大,几乎散光到什么也看不到的地步。

    而那两个人已经把她拖出本来快要坠下去的山壁,看着她又要吓晕的样子,真的就裂开嘴笑了了下,嘴角骨头处的血跟着他们笑的动作流了下来,像一条红线。

    也许是因为白天的缘故,青离虽然也非常恐惧,但是却没有晕过去,她处在极度害怕的边缘,除了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做不出任何动作。

    白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两个人的身后,趁他们不备,一个上扑就按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头。

    那颗头应声随着它的爪子掉了下来,并且在地上滚动几下,瞬间连原来存在的一点肉也没有了,只剩下一颗人头颅骨。

    那个还抓着他的人缓慢地转身,把目光锁定在白娘子的身上,双眼珠似乎也要滴出血来,死死盯着面前的白猫。

    青离也看着白娘子,却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帮它。

    只见白娘子突然竖直了身体,“喵喵”叫了几声后,直冲面前的人而去,不过它没有正冲他的头,而是从身侧冲了出去,还没等那个人转身,它已经从身后按住了他的头,“卡”的一声响,面前的人头骨也跟着掉了下来,张开的嘴里血倒流回去,看着像一只会饮血的怪兽。

    青离按着自己“突突”跳的心,看着面前两个身首异处的人骨,连举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在此事,却看到大明从远处过来。

    青离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只等大明走近扑到他怀里找一些安慰,但是还没等她扑过去,白娘子却先她一步上了大明的身上。

    青离都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看到白娘子的爪子直击大明的眼睛,与此同时猫叫声不断。

    没有预想的血流如注,也没有听到大明的惊呼,只见他的身体迅速缩了下去,在瘫到地上之前,还用已经枯了的手要去抓白娘子,只是被它机智地躲开了。

    白娘子用牙齿咬着青离的裤管,把她往家的方向拉。

    青离也意识到此处的危险,急着想离开,无奈她的脚根本用不上力,人像是一下子变成棉花做的,除了眼睛还在动外,别的都动弹不了。

    白娘子急的又是拉又是叫,却没办法把青离拖开一步。

    一人一猫撕扯了好一阵子,青离才开始挪动步子。

    此时天色已由白转灰,她急着往家里走,虽然路并不远,但是她怕天黑以后更难走。

    白娘子跟在她身侧,不时把绿幽幽的眼睛看向四周,警惕地观察着周边的动静。

    令青离奇怪的是,明明来时觉得很短的路,现在走起来却特别漫长,像永远也走不完一样,她后来加快了脚步,甚至跑了起来,但是却连一点家的影子都没看见。

    白娘子的毛全部炸了起来,双眼墨绿,样子如临大敌。

    天色一点点变暗,眼看着最后一束光也要被收了起来,青离已经跑的两腿发软,再不能用上一点力气,但是抬眼望去,除了望不到边的树和杂草,甚至连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

    四野都像浮动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可是当她细看的时候就像什么也没有,每一丝风吹过身上都会跟着打起冷颤。青离慌张地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问那只白猫:“白娘子,我们要怎么办?会死在这里吗?”

    白娘子“喵”了一声,也许只有青离听得懂这样的一声安慰,心下安稳不少,定了定神说:“咱们不慌,照着下山的路走,能把家里的猫招出来也行,所以你路上可以叫一两声。”

    这个方法还真有效,还真是招来一只猫,只是不是青离家的猫,而是给大明传信的那只带斑点的花猫。

    跟着花猫一起出现的是大明。

    当大明看到青离狼狈的样子时,已经猜出了她经历过什么,忙着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不断在她耳边安慰。

    等她慢慢安静下来才定定地看着青离说:“你身上一定带了什么东西,不然不会把这些东西招出来的?”

    青离从身上的口袋里把拿出一个跟大明一样的盒子,打开来给他看时,大明的眼睛放出奇异的光,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说:“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拿到,不然就在你家旁边等了。”

    青离却看着他问:“这个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大明把青离手上的盒子一起收到自己衣袋里说:“这个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虽说可能不会再有什么东西出现了,但是谁也保不准。”

    两人两猫往山下走,走过一片杂草以后,面前竟然出现了一条小路,大明看着面前的路说:“再走不了多远就到你家了。”

    青离“嗯”了一声,没说话。

    大明突然停住脚问她:“你还要回去吗?”

    青离不解,在黑暗里看着他的眼睛,等着听他解释。

    大明也看着她说:“咱们现在什么事也没有了,可以离开这里去过我们想过的生活,只要这两块东西在一起,就不会再出别的岔子了。”

    青离的眼睛也一下子明亮了,几乎没做一点犹豫就答应了大明,然后他们转了方向,向着另一片没路的杂草绕过自己的家往山下走去。

    果然一夜无事,天没亮两人就到了山脚下,回眼再看山上的一切,都像罩在雾里,朦胧不清,如幻境一样。

    只是在往城市走的时候,那只花猫却没有跟上来,大明回身看它的时候,它却回身看着那座山。

    大明叹了口气说:“你回去吧,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青离也看向白娘子,白娘子青绿色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看着她,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青离把它从地上捞起来抱着怀里,脸贴着它的毛,手也不断地抚摸着它的身体。

    花猫往山上跑去以后,大明带着青离也往城市里走。

    一条大路直通城市,来往虽有车辆,只是两人都没有钱,只能步行。

    青离一夜没睡也没吃东西,到这个时候人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看着那条长长的路问大明:“能不能先找点吃的?”

    大明其实也什么都没吃,一样的饿,但是此时他是男人,要先扛住,就对青离说:“这里怕是没有吃的,咱们得往前再走一段,看看别人家的田里有没什么可以吃的。”

    青离问:“为什么没有饭吃。”

    大明回她:“饭都要用钱买的,咱们现在没有钱,所以就是到了城里,也没有饭吃。”

    青离看着大明疑惑地问:“咱们两人都在山上,为什么你知道这些,我不知道呢?”

    大明惨笑着说:“因为我在山上要做事,是个奴隶,而你在山上是位公主,什么都不做。”

    这句话说的青离有些心酸,拉着大明的手说:“以后就好了,我们自己养自己,谁也不是奴隶,谁也不是公主。”

    大明点点头,但是心底却苦不堪言,青离又怎么会知道他出来的目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自己的主,只能听命于人,带着她出来,不过是想在有生之年,能跟她在一起过一段相对快乐的生活而已。

    想到这些,大明就对青离说:“如果我们在外面时间久了,你会想这里吗?想你妈?”

    青离想了想说:“应该会想吧,但是我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大明问她为什么。

    青离没回答,看着远处说:“咱们生活的好就好了,何必一定要回这里?”

    两人慢慢走着说着,白娘子被抱在怀里像睡着了一样,偶尔动一下调整睡姿,然后就又俯在青离的怀里。

    青离问大明:“我们要去哪里?”

    大明几乎脱口而出那个地方,但是想了一想又停住了,过了好一阵子才说:“往北边走走吧,听说那里挺好的。”

    青离对这些没有概念,问这句话也是无话找话说,她的心里是只要跟着大明走就对了。

    两个人快要接近城市的时候,在青离一个侧身的瞬间,大明看到远处那个包的密不透风的人,心里一寒,以为他要反悔让他再回去,但是并没有,那个人只是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就不见了,到大明走到他站的位置时却发现地上一个纸包。

    他不知道里面会装着什么东西,也怕如果是不好的东西让青离看到害怕,所以只把它捡了起来却并未打开,直到后来他让青离站在路边等他去别人家的果园讨吃的时候,才在路上小心地打开那个纸包。

    竟然是一些钱,不多,他粗略算了一下,大概是两个人的路费。

    弄明白这个事后,大明没有犹豫,随便给青离找了些吃的,自己几乎滴水未进就买了去那地方的车票,带着青离上车的时候,他又回头去看了一眼远处的那座山,心里说:“但愿再也不用回到这里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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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怪闻之猫魂介绍:
80年代的乡村,百业待兴,本来勤劳质朴的人们,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场意外,死了一家三口。
一场大火,烧了一窝野猫。
接下来的村庄,离奇死亡层出不穷。
是真的报应来了,还是有人在蓄意操纵呢?
乡野怪闻之猫魂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乡野怪闻之猫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乡野怪闻之猫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