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亚茹的决定
许姨娘的房间里,菊红笑着说:“姨娘,世子妃正在祠堂里罚跪,老太太现在已经完全站在了我们这一边。”
许姨娘满脸笑意地说:“菊红,你的主意真多,世子妃现在已经失宠了。我看世子总是在书房里睡觉。”
菊红说:“下一步,我们的目的是让世子真的在我们这里过夜。”
“对,菊红,我们想想,我们怎么才能留住世子。要不,你时不时地就在我的脖子上制造这些个痕迹来骗世子妃,那个女人那么精明,时间长了她就会发现,实际上世子一次也没有在我这里留宿过。”许姨娘有些遗憾,世子的身材多好啊!
于是两个女人又在屋里谋划了起来。
这两天亚茹一直很沉默,对于老太太罚她写《女戒》,她根本就没写。她有时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都不动地方。
几个丫头心里都很着急,可是她们也知道她们劝不了世子妃,也只能去找琳琅讨主意。
琳琅知道亚茹心里不痛快,她忧虑地对郡王说:“阿茹这样也不是个事,她这么闷着会把人熬坏的。”
郡王叹了口气说:“可是远航这一段时间还真得回不了家。再等一个月吧,远航那边的事情就差不多了。”
琳琅忍不住问:“你们跟皇上神神秘秘地在搞什么名堂,我看远航这一年里在家的时间很少。他在忙什么?”
郡王看着她说:“从安王设计陷害远航和亚茹开始,皇上就对安王起了防备。太子的势力不如安王,皇上不可能不做准备。远航是御林军的统领,也是皇上非常信任的人。皇上把他原来的五千人都调入了他的管辖范围,这些人驻扎在京城边。你还记得吧,皇上去年给太子和三皇子在外面都赏赐了府邸。现在太子并没有在东宫里居住,而是搬到了太子府。而远航就从他那五千人里又选出了五百人秘密进入了太子府,建立了一支新军叫黑虎军。”
琳琅惊讶:“你是说,这是皇上让的,远航天天就是在训练他们?”
“ 对,白天由别人训练,晚上远航去指点。为了保密,太子府里有给他设置的专门通道。”郡王说。
琳琅说:“我怎么觉得这京都的形势要紧张起来了呢。”
郡王说:“是啊,安王这一段时间活动猖獗,他借着许姨娘在郡王府的名声给了很多人错觉,让他们以为我们也是安王的亲戚,属于安王一的人。所以他拉拢了不少的大臣。只有他和怀远侯府的人知道,我们其时并没有接他那一茬。”
琳琅突然想起一事,就问到:“他们还时时去翠仙楼吗?”
说到这个,郡王高兴地说:“你还记得亚茹给出的那个听壁角的方法吗?我们在翠仙楼的人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才探听到了归顺安王的有哪些人。”
琳琅感慨地说:“阿茹真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但愿远航以后能好好待她。这样的女子可遇而不可求啊。”
郡王也赞成地点点头:“茹儿是个好孩子,你放心吧。远航的心里只会有他。我了解远航,他对许姨娘只是一种责任而已。”
亚茹吃完午饭后让桃红去凌一那里把桑文涛叫过来。
桑文涛在凌一那里已经呆了一年半多了。他在凌一的手下不知疲倦地练习功夫,凌一看他学得用心并且勤奋,非常欣赏他,就用心地教他功夫,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桑文涛个头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功夫也学得很扎实。
从他进入凌一的护卫队后,亚茹就没有传唤过他。现在传他不知道是什么事,他赶紧地跟着桃红去见亚茹。
亚茹看着眼前已经长高了的十四岁少年规规矩矩地给她行礼,心里很是感慨,时间过的真快,转眼这孩子已经到郡王府这么长时间了。
她问桑文涛:“文涛,我听凌一说,你的功夫已经学得挺不错了,他说你很用心。”
少年非常感谢她对自已的姐姐做的一切,于是他恭敬地说:“回世子妃,我还差得很远,不过我会努力去学,让自已变得更强。”
亚茹说:“假如我现在让你停止学习,让你跟着我,你愿意吗?”
桑文涛很聪明,他一下就问到了问题的核心:“世子妃,您是要出远门吗?”世子妃在府里有很多的人可以用,根本用不着自已,而她今天把自已叫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世子妃要出远门,所以她才要带一个她很信任的男人好方便做事情。那么世子妃让自已跟着她,是不是意味着自已在她的心里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亚茹说:“是,那你愿意跟着我去吗?”
桑文涛毫不犹豫地说:“世子妃,您是我的恩人,我愿意跟您去。”
亚茹说:“假如我要出去的时间很长呢?比如说一年,或是两年,或是五年,也许以后都不再回到京城,那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桑文涛到了凌一的护卫队后,在那里听说了许多有关亚茹的事情,郡王府的护卫队都很信服亚茹。桑文涛对亚茹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所以在他小小少年的心里,亚茹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他本就是官家子弟出身,读得书不少,本人又十分聪明,他一下子联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于是他瞪大眼睛看着亚茹,难道世子妃要离开郡王府?如果是这样,那她一个女子能到哪里去呢?以后在外面会不会很艰难。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着亚茹说:“世子妃,如果不是您,我的姐姐会死无葬身之地,要不是您,我现在还不知道还有命吗?所以只要您信得过我,以后您到哪里,文涛就跟您到哪里。”
旁边的桃红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天哪,世子妃这是要离开郡王府,要离开世子吗?然后她就听到亚茹让她去把外面的嫣红、飘红和橙红也都叫了进来。
亚茹对这几个丫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我明天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可能好长时间都不再回郡王府。如果你们不想跟我走,我可以把你们留给郡王妃。如果你们要是愿意跟我走,就要做好在外面不回来的准备。”
桃红马上就哭了:“世子妃,我从小就跟着您,您去哪,我就去哪。”
嫣红自从亚茹嫁过来,她就被琳琅给了亚茹,又经历了西北之行,主仆之间的感情很深。她想,世子妃如今是真伤心了,要不怎么会离开郡王府呢?所以她也流着泪说:“世子妃,我跟您走。”
飘红和橙红是后进来的两个丫头,跟了亚茹也有一年半了,她们也说要跟着亚茹走。反正她们也没有什么家人,世子妃就是她们的家人。
“那好,我们明天就去一趟威武侯府,我要去跟爹爹和娘亲还有祖父祖母他们告别。我们就直接从侯府出京城,你们就说明天跟我回娘家就行。东西不要带多,以防别人发现,我们轻装简行,只带两身换的就行。到了外面我们重新买,另外把你们的男装都带上。我们出去要穿男装。这个事情要保密,不要再让外人知道了。再有别忘记把嘉慧的东西多带些。”亚茹吩咐。
几人下去之后,然后亚茹就开始写信。一天忙忙碌碌地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亚茹就去给琳琅请安,然后告诉琳琅她要回娘家住上几天。琳琅欣然答应,又给她准备了好多的礼品带回娘家。又嘱咐她不要心急回来,在娘家多住一段时间。
亚茹强忍住想要去抱抱琳琅的冲动,又去看了看小妞妞,妞妞非常可爱地对她说再见,对小嘉慧说再见。
在这个府里,她现在最舍不得的就是琳琅和妞妞。到了马车上,亚茹终于流下了强忍的泪水。
对于这次离家,她是下了很久的决心。这个家里以后少不了妻妾之间的争斗,不是亚茹争不过许姨娘,如果亚茹要真和许姨娘争,许姨娘未必会争得过她。
在这样一个有妾有庶子的家里,亚茹觉得自已再呆下去,会被闷死。既然不想争,那就让开吧。于是她才决定离开。
可她也知道,如果她自请下堂,凌远航不会愿意。所以就想,还是自已走吧,反正自已手里有钱,有铺子。她现在只想快快离开京城这样一个使她伤心的地方,找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在威武侯府住了两天后,亚茹来到了父亲的书房,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到父亲的书房来,关侯爷看着女儿说:“茹儿,这一段时间,你那府里那个许姨娘还安分吧,找没找你的麻烦?”
亚茹看着这个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古代父亲,想着以后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再见到父亲,她的心里酸涩,眼泪就这样轻易地流了下来。
从女儿嫁过去,就一直过得很好,而且亚茹的性子是报喜不报忧。所以许姨娘进府后,亚茹也没有对父亲说过什么,每当父亲问起时,她总是说自已过得很好。
这回关侯爷一看到女儿流泪,一下就慌了,女儿从小就没有这样在他的面前哭过,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让她这样。他连忙起来笨拙地给女儿擦泪,却没想到亚茹的眼泪就像决堤一样喷涌而出。她一下扑到父亲怀里放声痛哭。
作者谈小说情节角色设定
我是一个喜欢看小说的人,最爱看的小说类型就是古代言情小说。我想这可能跟我喜欢历史有关。于是看来看去,自己就有了也写一本的想法。这就是我写这本小说的初衷,纯粹的喜欢产生了创作的**。
从来没有过写作经验的我,在作品刚够签约字数的时候能顺利地签约,给了我极大的鼓励。于是我一鼓作气地写下去。慢慢地我发现,写作对我来说真是一种乐趣,自己也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喜欢构思喜欢写的人。
我只要一闲下来,我的脑海里就会自动出现小说的情节。有时就特别想多更一些,可是却又受到很多限制让自己不能多更,比如身体一直不好,不能熬夜;比如每天还需要上班。但我每天最低的底线必须是三千字以上,太少了,也对不起读者。
写小说是一个愉悦的过程,但是由于自己初次写作,可能对情节的构思 ,人物的设定,语言组织等各个方面都存在很多的欠缺。所以我希望热情的读者朋友能给我在评论圈里提出宝贵的意见,帮助我快些成长。
对于女主角,我设定的是一个现代大学毕业的女主穿越到古代,在古代豪门大宅门里生活成长的过程。我设定的男主是一个豪门里的继承人角色,感情专一,文武全才。前面的感情戏发展的都很顺,后面因为中间又插进了宫廷争斗,我把个人情感和当时的朝堂风云紧密联系在了一起。女主要经历一个感情非常低靡的阶段,以此来考验两位主角的情感。
本来我刚开书是想让女主一直顺顺利利地爽下去,结婚生子等等,可是后来写着写着,我又觉得男女主代表的分别是两个不同时代的婚姻观,古代的三妻四妾和现代的一对一的婚姻观应该有一个碰撞和抉择的过程。书中的人物必须要经历一些感情上的获得,失落,再获得的过程,才能让人物的形象更符合时代,塑造也更丰满。
所以在第一百章以后,会有一点点小虐,女主不会是一个一切顺从古代价值观婚姻观的人,也不是一个完全现代风格的女性,她必须是个兼容的载体。这就是我的设定。
第一百零七章 出走
关侯爷抱住亚茹由于痛哭而剧烈颤动的身体,心中如刀绞一样的痛。这还是他那个调皮灵动的女儿吗?这还是那个自信满满有点小傲娇的女儿吗?这孩子得是受了多大委屈才能这样。
上过战场杀过无数敌兵的关侯爷,这会真得绷不住了,他的眼睛红了:“茹儿,别怕,还有爹爹,你跟爹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半天亚茹才停住哭声,然后她一句话也不说,而是就这么含着还未干的眼泪直直地瞅着他。
候爷也不着急,他心疼地看着女儿慢慢地平静下来,等着女儿对他说她受的委屈。
亚茹看着父亲眼里满是对她的疼惜,她突然就释然了,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把自已疼到心坎里的父亲。她满足了,她擦干眼泪又笑了。
关候爷看着女儿又哭又笑的表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爱怜地拍拍女儿的小脑袋说:“说吧,爹爹听着,是不是远航他宠妻灭妾了?还是府里的那个老祖宗欺负你了?”
亚茹笑了,她对爹爹说:“爹爹,是我自已过不了自已这一关,这妻妾共有的婚姻生活我实在是过不了。我不想让自已在妻妾的争斗中变得面目可狰。”
关侯爷皱皱眉说:“当初远航不是说好的就守着你一个人过日子吗?他后来怎么又纳了许三姑娘为妾,而且还是安王妃的妹妹?”
有关凌远航纳妾的事情,关侯爷虽然当时感觉到突然。但是他也是个古代男人,女儿嫁过去只生了一个女儿,也许凌远航着急要儿子才纳了许姨娘。亚茹的后院只有这一个姨娘,关侯爷觉得自已没有必要去质问凌远航为什么要纳妾。而亚茹也没有对爹爹说,所以关侯爷并不知道女儿和女婿被人设计的事情。
听到父亲的问话,亚茹苦笑了一下就把许姨娘怎么进的府,以及这一年多来的事情给父亲讲了一遍。
关侯爷的表情由惊讶到愤怒,他没有想到这两个孩子是被人设计了,他更没想到淑妃和安王这么无耻,原来他以为一直过得很幸福的女儿竟然过的如此的委屈,他有些后悔自已疏忽了女儿,要是早点问一问,是不是能帮女儿拿个主意。
他联想起如今安王的行为,心里有些了然。于是他劝女儿:“茹儿,你不应该这样消极,我看得出来,远航对你还是真有感情的。爹爹也知道你的脾气,在爹爹这里住一段时间,散散心,等回到郡王府里再找远航谈谈。我相信只要你的远航同心,你们俩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亚茹乖巧地说:“爹爹,知道了。”爹爹毕竟是个有妾室的古代男人。他不可能理解自已的做法,还是不要和他说自已要离开郡王府的事情吧。于是亚茹在爹爹那里坐了一会,就告辞回去了。
次日,亚茹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祖父祖母爹爹娘亲离开了侯府。她先带着车到了天一阁,找到了关新,交代了一些事情。又去了如意客饯,然后一行人再走出来时,几个姑娘都换上了男子的服装。方掌柜的也并不没有当回事,因为她们原来就总是穿着男装出现。方掌柜的已经习以为常。
走时,他们把车上郡王府的标志拿了下来。然后一行人就向着城外走去。
车上已经没有了标志,桑文涛赶着前面的车,嫣红赶着后面的车,一个是生面孔,一个是女扮男装,所以没有人能够看出这是是郡王府的人。他们就这样顺顺利利地出了京城。然后亚茹打开后面的掀开窗帘拄离开的方向看。
小嘉慧在旁边不知道娘亲在看什么,她也过来凑热闹,这辆车上坐着的是桃红,经历了这么多事,桃红已经稳重了许多,她知道亚茹心里有很多的不舍,现在心里肯定特别难受,所以她把小嘉慧哄过来,掀开另一边的帘子向外看,而亚茹就这么一直看着京城离她越来越远一直到看不见,她在心里默念:“别了,远航,我们的缘分尽了,谢谢这几年你对我的呵护,我真心地祝愿你以后能幸福。”想着,她的眼里不禁又涌起泪水。
亚茹规划的目的地是扬州,这是一个富庶的地方,也是亚茹在现代的家乡,她早就想去看看古代的扬州到底是什么样子,然后她准备在那里落脚。
这一路他们大小加起来一共是七个人。嘉慧太小,为了不让女儿累着,亚茹她们走到一个地方就歇两天,随便买些路上用的东西。
前几天的日子他们还比较随意,可是,当他们到达距离京城五百里地的开城时,他们就发现城门口开始盘查过往的行人,于是亚茹就让桑文涛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她猜测的那样。
不一会,桑文涛回来了,他说:“夫人,还真让您猜着了,是世子在找您,因为他们查的主要是妇人和孩子。而且他们不光查城门口,他们也查客饯。我看到了凌二也在城门口。”出来后亚茹让他们都改口叫自已夫人。
嫣红着急地说:“夫人,那怎么办?”
亚茹看看开城的方向说:“应该是郡王府的护卫都出来找我们了。不过,他们不知道我们去哪里,全国各地这么大,不见得他每一个地方都查。我们现在也不着急赶路,就跟他们耗着吧。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走了很远,我们却偏要慢慢走。
于是他们就在附近找个比较偏僻的村子住了下来,等这阵子过去后再走。
为了便于行走,桑文涛特意找了一个乞丐服,他把自已的脸抹得很脏,还找了一个打狗的棍子。
亚茹赞赏地看看他,成,这孩子自已没看错,是个很机灵的人。
又过了两天后,桑文涛在外面转了很长时间后回来说:“开城的城门口已经不再查这么紧了。”
他停了一下,小心地看了一下亚茹又说:“夫人,我看到了世子,世子好像瘦了不少。”
桃红在旁边嘟着小嘴说:“夫人,您这样一走,世子肯定会受不了的,而且我觉得您这样是自愿给那个许娘娘让位置。把世子那么好的人全便宜了那个许姨娘。”
亚茹苦笑着说:“阵痛总比长痛强,过去这一阵子他也就缓过劲来了,到那时他就会慢慢把我忘记了。”
小嘉慧这几天有些不高兴,她听不懂娘亲和桃红他们在说什么。但她知道世子就是说得她的爹爹。于是她就赶忙跑过来说:“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宝儿想爹爹了,宝儿想爹爹抱抱举高高。”
从出了京城后,亚茹就告诉跟着的人以后就叫嘉慧的乳名宝儿。宝儿这样的名字很普遍,不稀奇。
亚茹把她抱在怀里说:“宝儿,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娘亲要带你去看大船,看大海。”
宝儿说:“大船里有爹爹吗,有小姑姑吗,有祖父吗,有祖母吗,有外公外婆吗,有奶娘吗?
桃红和嫣红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宝儿这是真想家了。
亚茹说:“宝儿快快长吧,等你长的像橙红姐姐那样高,你就能见到爹爹了。”
宝儿天真地说:“那宝儿要长好多好多天才能长这么高啊。能不能快点长啊?”
桑文涛这时已经换回了自已的服装,他对宝儿说:“宝儿,来,哥哥抱你举高高。”
宝儿马上就忘记了她心心念念的长高高和见爹爹,她高兴地喊:“好好,涛哥哥,快抱宝儿举高高。”
亚茹这才松口气,现在她真庆幸自已一念之间把桑文涛带了出来 ,这个少年在这里起得作用实在太大了。
于是亚茹感慨地说:“多亏了文涛在这里,省了我们许多的事,要是只是我们几个女人,这一路上还真是很麻烦。”
桃红在旁边说了一句:“夫人,这都是您心眼好, 才有了文涛,您哪,这是好人有好报。”
亚茹他们住的这个村子叫李家村,这里的人家几乎都姓李。这个地方算是个比较富裕的村庄。
为了不让李家村的人感到奇怪,亚茹自已穿的是女装,橙红和飘红穿的也是女装,给小嘉慧打扮的却是男孩子。
这样他们一行人就成了这样的组合,一个夫人带着一个男孩,身边跟着两个丫环和三个男仆。
亚茹来时就给了李家村的村长三十两银子。得到好处,村长很高兴,于是非常热情地帮助他们就找到了一个空院子,租金一个月一两银子。于是主仆几个人就在这个李家村暂时住了下来。
此时的凌远航却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找着亚茹。他迷茫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希望能在这人流里看到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他的脑海不由回想起那天的情景。
黑虎军经过一年半的魔鬼似的训练,这支队伍里的每个人的战斗力大大的提高。他们已经不同于一般的军队,这是皇上和太子手上的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这支黑虎军真正的统领是太子,副统领是凌远航。凌远航白天没有时间时都是阿珂的丈夫黄将军在领着训练,现在他已经是黑虎军里的一名指挥官。
对黑虎军的训练正式告一段落,凌远航以后就不必总是很晚才回家里了。他想以前他这一段时间有些疏远亚茹,他反省了一下自已,觉得是自已不够大度,自已不会哄亚茹。所以他已经做好心里建设,回去好好对亚茹,以后自已也不再睡书房了。
他回到府里,琳琅就对他说亚茹回了娘家,于是他就直接到威武侯府去接妻子和女儿。可是到了那才知道,亚茹已经走了八天了。
凌远航只觉得脑袋发晕,难道亚茹在回郡王府时出事了?然后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阿茹不是个一般的女子,大白天的她又能出什么事情?
他脑海里突然一个念头一闪。他连忙回到府里,到了怡安院,他看到院子里一切井然不序,就像亚茹还在院子里。于是他又奔到自已的书房,打开抽屉,一封书信赫然就躺在里面。
他的手开始发抖,他此时有些怕打开,他闭了闭眼睛然后打开了书信,越看他的手抖得越厉害,然后他‘哇’地一下吐出了一大口血,之后就一下子昏了过去。
第一百零七章 伤痛
屋里凌远航扑通倒地的声音传到了跟着他一起过来的阿元耳中。
阿元连忙进来。看到凌远航倒在地上,嘴角边全是鲜血的样子。他大惊失色,来不及做别的,赶忙跑出去对另外一个侍卫阿二喊:“快去到济安堂去请于大夫,世子昏过去了。”
阿远知道,凌远航最信服于大夫,所以他直接就让去请于大夫。等阿二快步跑走之后,他才赶忙进屋抱起凌远航把他放到床上。
他轻轻地摇着凌远航焦急地道“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快醒醒。”一边拿出身上的帕子轻轻试擦凌远航嘴边的血丝。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郡王夫妻,两人连忙过来。看到凌远航的样子,郡王三步两步就跨到床边,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面如白纸,就急忙问阿元:“这是怎么回事?”
阿元忧伤地说:“我们去侯府接世子妃,可是侯府人却说世子妃已经回来八天了。世子什么都不说就往回跑,他进了书房一会的功夫就吐血晕过去了。 可能和那封信有关。“
阿元指指地上散乱的信纸。又说:“我只顾照顾世子爷,还没有看上面写的什么?”
郡王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阿茹出了什么事情?他的眼睛迅速转向琳琅。
那边琳琅已经收拾起那些已经染上了不少血渍的信纸。琳琅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夫君,阿茹走了!”说着她急忙又翻看了一下另外几张,然后她泪如雨下:“这个傻茹儿,她写了自请下堂的合离书走了。”
郡王连忙起身拿过书信一看,只见有几张是写给凌远航的信,信里的内容写了他们这几年相处的感受;前边都是两人幸福的时光,但是后面就写了自从发生了许三姑娘那件事情以后自已心里的想法。在这封信里,亚茹并没有说老太太如何,也没有说许姨娘如何。她只是说自已忍受不了和别人共侍一夫的生活,而自已又不愿意在妻妾争风的宅斗之中迷失自已,从而让自已变得面目可憎。更何况许姨娘已经生了凌家的继承人,而她现在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她选择退出,并带走了女儿。信里她告诉凌远航她不会再回来了,也希望他不要再找自已,自已以后也会尽量过得很好。
郡王又看另外一张纸,上面是亚茹亲手写的合离书,她在上面已经签了自已的名字。只要凌远航在上面签上就可以生效了。
郡王的手无力地垂下,他知道亚茹和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这个孩子太聪明,有智谋有胆略,又有功夫。但正是因为她太聪明,所以这样的女子才更容易被情所伤。他当时也和儿子想得一样,过去这一段时间,她就会慢慢地习惯,慢慢地好起来,可是他没想到亚茹竟然做的如此决绝。
他看着在床上依然了无生气的儿子,知道儿子这次受得打击有多大。
琳琅在那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真得没有想到亚茹会来这么一手,想起亚茹走时带走桑文涛时,她还有点奇怪,但她并没有多想。她当时只是以为亚茹觉得这个孩子大了,可以出来做事了,所以就把桑文涛带在了身边。现在想来亚茹当时把一切都策划好了。
这时关侯爷和于大夫一起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关运和是在回家后听说了凌远航去家里找女儿,才知道女儿已经好几天没有回郡王府里。
关侯爷一听就焦急万分,他想起那天女儿趴在自已怀里痛哭的情景,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急忙就骑马往郡王府来,走到门口正好遇到匆匆忙忙赶来的于大夫,这才知道凌远航晕倒了。远航都晕倒了,那女儿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关运和更急了,远航的反映说明了女儿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两个人进了屋,于大夫去给凌远航把脉施针。
关侯爷此时可是顾不上凌远航如何,他一进屋就对着郡王喊:“阿志,茹儿出了什么事情?”
郡王惆怅地看着他,毕竟人家的女儿嫁到自已家,是自家没有照顾好她,才使她离家出走。他惭愧地说:“阿和,你先冷静,亚茹她留下书信走了。”
关侯爷一把抢过书信,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突然他的身子晃了一晃,旁边的阿二连忙扶住他:“侯爷, 您没事吧?”
关侯爷眼睛闭了闭,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然后他又重新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一边看,他的手一边抖,看完他颓然地坐下,随即脸上流下了两行眼泪:“怪我,是我粗心大意了。”
他又使劲地拍打着自已的头痛苦地说:“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她会有离开京城的想法,我看着她哭,我怎么就想不到以她那样的性子,她怎么能够忍受得了这样的生活?”
琳琅已经平静下来,她劝道:“亲家,我们现在不是自责也不是埋怨的时候,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等远航醒过来,我们怎么去把茹儿找回来。”
郡王也说:“阿和,亚茹虽然写了合离书,但是她还是我们郡王府的媳妇。我们先把她找到,好好地开导她。我相信我们是能找得到她的。”
关侯爷苍白着脸说:“只好这样了。”他也不好埋怨人家什么,谁家不是三妻四妾,这远航只有一个妾就能让女儿离家出走,说起来也占不住什么理。哎,还是先找女儿再说吧。
这边于大夫号了脉之后,已经给凌远航扎上了针,他安慰几个人说:“世子并没有什么大碍,他只是伤痛攻心。喝两天药,我再给他扎两天针就没事了。不过,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三小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对于于大夫这个人,郡王也很熟悉。原来在军中时,他就总是去军队去给大家看病。再说原来的老于太医,老郡王他们也都认识,也总是到府里来看病。而且郡王在给当年的皇上做伴读时,也总是在宫里看到老太医。再加上于大夫和自已儿子儿媳的关系都很好,所以郡王对于于大夫也并不想隐瞒什么,于是他叹了口气,就把淑妃如何设计一直到亚茹现在出走讲了一遍。
于大夫听了之后,有些忧虑地说:“等我起针时,世子就会醒过来,不过他醒来后,我想以他的性子,他一定会马上去找三小姐。可是世子的身子虽然说现在没有大碍,但是他需要静养,就怕他再着急再上火,恐怕就会加重病情。一会先劝劝他,让我再给他扎两天针再去找三小姐吧,要不我怕他抗不住啊。”
说完他就把凌远航头上的针给取了下来。果然凌远航幽幽睁开了眼睛。可是他睁开的眼睛里却满是迷惘和痛苦。他刚才做了个梦,他梦到他和茹儿隔着一条河,茹儿就在河的那边,可是他这边却一条船也没有。他急得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他就感觉到他的头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得他难受,现在他突然感觉到头上的压力一下子去了,可是他的茹儿却不见了。
郡王看着儿子问:“远航,你现在怎么样。”
凌远航一下子坐起来痛苦地看着父亲:“父亲,茹儿她走了,我现在就去把她找回来,我一定要去找她。”说着他就要起身。
于大夫一把按住他说:“世子,您先稍安勿躁,您的身体现在还不能走太远,我先给您扎两天针,要不您会撑不到找到三姑娘。”
郡王说:“我会把府里的护卫都出去。再加上你岳父府上的护卫还有你外公家的,再找阿凝也帮帮忙,你这两天先休息,我现在就和你岳父去安排。”
关侯爷看着他,他很想凑他一顿,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也经不起打,另外这事情却也真不怪他。于是他叹气说:“你先扎针吧,要不即使我们找回来了阿茹,可是你又倒下了,岂不让阿茹更伤心。”
凌远航愧疚地看着关侯爷说:“对不起,岳父,是我把阿茹给弄丢了。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茹儿和宝儿找回来。”
然后他的眼睛看着岳父手里的书信,关侯爷把书信递给他,他接过来后把亚茹写给他的信好好地收了起来,却把亚茹写得合离书一下子撕了。
郡王欣慰地看着儿子,暗自点了点。
于是琳琅先是对老太太报备了一下,她说亚茹觉得自已身体需要调养,有大师给她算过,说是她和府里的方位犯冲,必须在哪个方位靠水的地方静养才行。至于养多长时间,这得看她的身体恢复时间,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所以她走时把女儿也带走了。
在古代,如果女人真得这么舍弃丈夫离家出走,那就再也回不来了,光唾味星子都能把你淹死。所以琳琅为了让亚茹能够名正言顺而又不受非议地回来,就对老太太编了这么一个说法,可谓是用心良苦。好在古代的人都迷信。
从此,京城的人们提起亚茹来就说:“找大师算过了,等世子妃身体好了,也就会有儿子了。只是啊,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养好?”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几家人都都出了府里的护卫,不过无论是平王府,还是威武侯府,他们都对护卫下了封口令,当然出去的也都是自已信得过的人。
郡王府的护卫几乎是倾巢而出。这些人都和亚茹有过生死之交,一听说了这事,也跟着着急,但他们听到郡王的解释,也知道这件事情要秘密进行。
第一百零八章 寻问
郡王府里,凌远航在对于大夫说:“于大夫,咱们商量商量,你看我身体平时是很好的,这次也就吐了一点血,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于大夫看了他一眼说:“年轻人,我不让你急着去找三小姐,也是为了三小姐的将来着想。您想想,你还这么年轻,如果你要不听我的话,就会留下病根。这以后身体就会隔三差五地出状况,那不是也一样害了三小姐。你就在家里呆上两天就行。”
凌远航苦笑:“可是于大夫,我这样岂不更着急,忧心不也是会加重病情吗。”他突然眼睛一转说:“于大夫,咱俩商量个事?”
于大夫说:“如果是想出去的事就免了,你要不听我的话,以后就别找我看病。”
凌远航讨好地说:“于大夫,于伯父,其时我最担心的是亚茹在外面出事。虽然亚茹身上有功夫,可这世事难料,就怕有意外。她一个女子带着个孩子和几个丫头在外面,我怎么能放得下心来养病。”
于大夫手一顿,他转过头说:“这样吧,我也是看着三小姐长大的,我心里也着急,你带上我吧。我也会骑马,只是没有你骑得快。这样我每天晚上就能给你针灸。等你没问题了,我就回来。”
凌远航感激地说:“以后我就叫您于伯父,谢谢您这样关心我和茹儿。”
就这样,凌远航和于大夫也踏上了寻找亚茹的路。
凌远航带着人找遍了附近方圆几百里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亚茹的影子。这样下去,他觉得也不是个办法,后来还是阿二在旁边看得清楚,他说:“世子爷,您这样找不行,我觉得你不能在明面上找了。您想,世子妃知道您这样找她,她会躲着您的。您在明处,她在暗处,您怎么能找得到她呢?”
凌远航猛然醒悟, 这一段时间光着急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使劲踢了阿二的屁股一脚骂道:“混小子,不找点提醒你家世子爷,找打啊你?”
阿二摸着被踢痛的屁股委屈地说:“人家也是刚想到的吗?”
于是凌远航就撤回了平王府的护卫。威武侯府只留下关龙和关虎还在找,几个人商量了下之后,就分头向远处延伸,他们全都转入了暗处。凌远航找遍了亚茹可能去了的地方,包括西北边境郭家镇。
三个月过去了,凌远航疲惫地回到京城,他先去了皇宫向皇上销假,然后就向皇上请求辞去御林军统领一职。
皇上有些不解,他问凌远航:“远航,你前一段时间说要送关氏去休养,我我给了你一个月的休假期限,可你却在外面呆了三个月。后来我也听你父王说了关氏的事情。朕也怜你一片痴情,这样吧。我先停你的职,你先回家去,我再给你一段时间。等你回来了,这个职务还是你的。”
凌远航赶紧跪下谢恩。
凌远航回到府里,先把自已从头到尾收拾了一遍,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马不停蹄地在奔波,也没有心情打理自已。明天他还要再出去往南边去找,也许阿茹就去了南方呢。
他刚洗完澡出来,许姨娘带着安哥就来了,安哥马上就一周岁了,长得虎头虎脑非常可爱。
凌远航现在一看到许姨娘就心里厌烦,要不是这个许姨娘,亚茹也不会离家出走。但是看到小小的安哥,他又压住了火气,这毕竟是他的儿子,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可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许姨娘进来就把怀里的安哥放下,她先给凌远航施了一礼:“世子爷,你回来了,听说您去看姐姐了。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凌远航刚开始有些发怔,什么好些了吗?然后他又猛然醒悟,对了,这是琳琅给亚茹找的不在家的理由,于是他冷着脸说:“好多了。这天这么冷,你把安哥抱来抱去的,冻着怎么办?”
许姨娘赶紧说:“我给安哥穿得多,夫君。你已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过安哥了。来,安哥,这是你父亲。”她对着安哥指着凌远航说。
安哥有些认生,他怯怯地看着凌远航,然后就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
许姨娘还要哄着安哥让他到凌远航那里去。
凌远航就发话了:“许姨娘,你怎么进的府你自已心里明白。你只是这个家里的一个妾室,妾室没有夫君只有主人,我这个夫君只有我的妻子关氏才有资格叫。记住了吗?另外,以后没有事,就不要往怡安院里来了。”
许姨娘满脸通红,她只想着亚茹现在没在家里,现在这凌远航的后院只有自已一个女人,凌远航怎么也不能把自已再往外推吧。可是没想到凌远航这样讨厌她
她今天听到凌远航回来之后,就特意把自已好好地打扮了一番,又带上安哥做挡箭牌来了怡安院。她今天是第一次叫凌远航夫君,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可是她没想到凌远航不但没有留她的意思,还驳斥了她的称呼。
还没等她想好再怎么说,凌远航就下了逐客令:“我一会还有事情要办,你回去吧,别把安哥冻着了。”
许姨娘只好委屈地带着安哥走了。
凌远航确实有事情,他叫来了院子的管事安妈妈。
安妈妈听说凌远航叫她,她赶紧过来,她也很惦记亚茹。
凌远航对安妈妈说:“安妈妈,你是这个院子的老人,也是世子妃很信任的管事。世子妃现在在外面长期静养,这个院子你一定要打理好。我希望世子妃走时是什么样,等她回来还是什么样。”
安妈妈痛快地回答:“世子爷,您就放心吧,世子妃在时对我们这些院里的下人们都很好,我们都盼着她早日康复,好早点生下小世子。”
凌远航又说:“安妈妈,我觉得夫人好像心里装着事情,可她又不对我说。为了打开她的心结,便于她尽快地恢复,我想知道这院里有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
安妈妈迟疑了一下:“有,倒是有,可是......”许姨娘和老太太的事情安妈妈有些犹豫。
凌远航看着她说:“可是什么?你直说,没有关系的。”
“ 在世子妃走之前,曾被老太太罚跪祠堂三个时辰,老太太还找了一个婆子在里面看着。听说还让世子妃抄写《女戒》一百遍。”安妈妈一边说,一边看着凌远航的脸色。
凌远航的脸色难看,此时他的心里掀起狂涛巨浪。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他的亚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手紧紧攥着,他对安妈妈说:“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这么罚世子妃吗?”
安妈妈说:“在这之前,郡王妃差人打了许姨娘的奶娘十板子,说是她传了不符合事实的话。当时府里有人在传,说是世子妃自已生不出儿子,就嫉妒许姨娘,纵着小小姐欺负小少爷安哥。老太太就打了小小姐一巴掌,世子妃就给老太太甩脸子等等很难听的话。当然咱们院里的这些人都不信,世子妃哪是纵容孩子的人。”
凌远航的心越来越痛,不只她的妻子受罚,连他的宝贝女儿也被老太太打,这些都和那个许姨娘有关,那个奶娘去传那样的话,那一定是许姨娘怂恿的。他咬着牙说:“许姨娘对世子妃做了什么吗?”
这回安妈妈不小心翼翼了,她气愤地说:“说起这个, 我就来气。从她怀了小少爷,我们世子妃就免了她的请安,她后来只是偶尔来一次,在府里她的待遇可好了,听说老太太都给她好多的赏赐,她经常去老太太那去请安。”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
安妈妈说得这些凌远航都是知道的,于是他看着安妈妈:“接着说。”
安妈妈说:“在小少爷出生之后,许姨娘有时也来,可是有好几次我看到她走后,桃红嫣红那几个贴身的丫头都气得骂许姨娘是狐狸精,专门来气世子妃。具体的里边是什么事情,这几个丫环嘴紧得很,我们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许姨娘一来,世子妃就好几天都没有精神。这事情或许小小姐的奶娘知道,我听说世子妃考虑到奶娘的孩子小,让她回了自已家,并没有带她走。世子爷,您要想了解具体的事情,不如问问她。”
凌远航对安妈妈说:“谢谢你,安妈妈,以后这个府里的事情你多照应一些。你先下去吧。”
安妈妈连忙说:“世子爷,这是老奴应该做的,不过您再去看世子妃时,请您告诉她,就说我们很想念她,也很想念小小姐,让她早点把身子养好,老奴我天天给她念经祈祷。”
凌远航和气地说:“好,我记住了。安妈妈,你放心吧,我会把你的心意告诉世子妃的。”
安妈妈走后,凌远航就让人去叫来了女儿的奶娘,奶娘说得情况和安妈妈说的一样,只是有一点她稍微比安妈妈知道得多一点,那就是她有时在屋里侍候小小姐时也碰到过许姨娘来请安。许姨娘穿得很艳丽,她对世子妃炫耀世子在她那里过夜。再具体的她就不知道了。不过后来她犹豫了一下说:“她请安时我曾看到世子妃紧盯着许姨娘脖子上的痕迹发呆。”
全明白了,不用再细问了,这个该杀的许姨娘,是她逼走了他的茹儿。凌远航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应声塌倒在地上。
第一百零九章 真相
凌远航的眼睛血红,他起身就想要去找许姨娘,阿元却过来对他说父亲找他,他只好先慢慢地平复下情绪,去了父亲的书房。
他一进到郡王的书房就愤怒说:“父亲,我要把这个许姨娘处置了。都是她,要不阿茹不会走,都是这个女人逼走了阿茹。”
凌郡王看着儿子发红的眼睛说:“航儿,你先别冲动。许姨娘这个人有淑妃给她做后台,况且她还生了安哥,算是个有子嗣的贵妾。我们要动她就要有充分的理由。”
“可是我要不处置她,我对不起阿茹,我一定要先处置了这个女人,再去找阿茹。要不就是找到了阿茹,我也没法向阿茹交代。她也不会回来。”凌远航痛苦地说。
凌郡王拍拍儿子的肩膀说:“阿航,你想想,阿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岂是一个小小的许姨娘就能赶走的?”
凌远航梗着脖子问:“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阿茹她不会走的,况且我们中间还有女儿。”
凌郡王说:阿航,我们来分析一下,你说凭阿茹的聪明要对付一个许姨娘,我觉得是不成问题的。关键是她为什么不去和许姨娘去争去抢,而是任由许姨娘在她的面前嚣张。只有在那次涉及到桃红被抓时她才急了。”
凌远航有些迷惘:“是啊,阿茹为什么任由许姨娘这样对她?”
凌郡王感慨地说:“阿茹是个好女子啊,她不屑于用后宅的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阴私手段在后宅里争宠。她的心本身就很正,也很善良的。就看她对许姨娘和安哥从来都没有苛扣过什么,就可以看出她确实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孩子。另外还有一点,我觉得她出走是因为她的忍受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她再不走的话,她很可能忍不住会起来反击,她不可能坐以待毙。许姨娘的倚仗是儿子,是老太太。阿茹不可能把许姨娘撵出府,只能在下面做些手段惩治许姨娘。而这样的方法一次两次还行,可是时间久了呢,又会出现什么事情呢?你难道不会想她是一个有心计又恶毒的人吗”
凌远航着急地表白:“我不会啊,我会理解她的。”
凌郡王温和地说:“这正是茹儿她聪明的地方,也是她让人心疼的地方,你难道没有仔细看她给你写的信吗?她走了一个月后,给我和琳琅也来了一封信。信里说了她的想法,她也知道你在找她,她甚至看到过你在找她,可她就是躲着你,她忍受不了这种妻妾同侍一夫的婚姻,就是没有许姨娘,而是换了一个非常听话的又没有子嗣的妾室,她也不会留下来。她信奉的是一夫一妻一双人的纯净生活,她希望情感是一对一的回报。所以远航你这回知道她为什么走了吧?”
凌远航喃喃:“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对一的回报。”
然后他睁大眼睛气愤地说:“我和她成亲时我就打定了主意不纳妾。可是谁知道淑妃会出了这样的损主意。”
凌郡王冷笑:“淑妃和安王以为许姨娘有了我们凌家的子嗣,我们就会上他们那条船。他们那是做梦,太小看我们郡王府了。别说是安王妃的妹妹,就是换成安王的亲妹妹又能如何。我们只忠于皇上。”
停了一下他又说:“航儿,处置许姨娘不着急,反正阿茹也不在,先让她蹦一阵子吧。我今天找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 你一边去找亚茹,一边去查查驿站的兵器物资损耗。这一段时间,有人反映,运往边疆的兵刃损耗严重,现在又不是战争时期,哪来的这么多的损耗。这些兵刃是真损耗了,还是去了哪里? 这个事情皇上说要密查。”凌郡王严肃地说。
凌远航心里一个激灵:“父亲,难道皇上怀疑安王他们在外边养有私兵?”
“你想想,远航,皇上本来就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自已都建立了一支黑虎军,他这么一联想,怎么能不怀疑。另外我们在翠仙楼的人也探听到了这一消息,证实他们确实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这次你带上凌一他们几个,再找几个你信任的人。另外太子那里有信鸽,以后也可以方便联系。”凌郡王道。
凌远航出去的时候碰到了于大夫,他是被凌郡王叫来的,让他再给儿子看看。
凌远航嘴里嘟嚷:“我都没有事情了,您还不放心。”
于大夫看着凌远航叹了口气,他说:“世子爷,您看您现在瘦成什么样了,脸色也不好看。我还是先给你号号脉吧。先保重自已的身体,才能去做自已想要去做的事情。”
凌远航不再吱声,任由于大夫给自已号脉。
于大夫号完脉说:“大事倒是没有,但是有些肝郁。您呢,这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又记挂着三小姐。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已的身体不当回事。”这于大夫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又对着凌远航唠叨许多话才罢休。
凌远航看着于大夫,突然脑袋念头一闪,他问:“于大伯,您说,如果一个人中了**昏迷不醒,他在昏迷中还能有意识做一些其它的事情吗?”
于大夫笑了:“世子爷,都被迷晕了,还能再做什么,自然是什么也做不了啊。”
突然他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世子爷,您莫不是怀疑许姨娘她.....?”
凌远航脸色发青,他说:“我确定我那天中的确实是**而不是**。”
于大夫沉吟着说:“**只能让人兴奋,却不能让人昏迷。不过也有一种***,这种药的药效起来的时候,你会把眼前的人认作是你心中的那个人,等药效过了你会完全忘记自已做了什么。不过这种药,据我所知,这种药西域有,我们这里没有。”
凌远航心里一沉,他急急问:“那这种药,它在点燃时的烟雾是什么颜色?”
于大夫说:“是黄色的,气味有些刺鼻。”
凌远航松了一口气说:“当时我明明看到窗子那边吹进来的是青烟,而且有淡淡的草药清香。
“ 那这个药应该是川棘子,是蒙汗药的一种。”于大夫肯定地说。
凌远航脸上苍白地说:“那就是说,我当时什么也没有做,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天哪,我被人安了这么长时间的绿帽子。”
做为大夫,于大夫这种事情可是不稀奇,他对凌远航说:“你要是在许姨娘进府后没碰过许姨娘,那这个孩子真就不是你的。”
凌远凌的牙咬得咯咯响:“难怪她要早产,原来她早就与别人珠胎暗结。这个人一定是安王。这个孩子一定是安王的。”
“哈哈哈哈”,凌远航突然大笑,他抓住于大夫的手说:“这回我可以对茹儿有交待了,我没有对不起茹儿,我要快点找到茹儿,把茹儿接回来。谢谢您,于大伯。”
于大夫一边使劲拉回被他抓疼的手,一边也为他高兴:“是呢,世子爷,这回三姑娘肯定会跟您回来的。”
凌远航飞快地跑进书房,他兴奋地对父亲说:“父亲,我没有对不起茹儿,安哥不是我的儿子。”
凌郡王让他给喊糊涂了:“阿航,你好好说,什么安哥不是你的儿子,你莫不是糊涂了,安哥怎么会不是你的儿子?”
凌远航笑着给他解释了于大夫说得话。凌郡王也笑了:“远航,这真是个特别好的消息,父亲也为你高兴,这回你只要能找到茹儿,你把一切给她解释清楚,她就会回来了。不过,你还是先放过她吧,以后也许还能用得上。”
凌远航点点头又说:“我要去见岳父,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他这一段时间肯定怨我。我要去告诉他我没有对不起阿茹。”
郡王也笑着对他说:“去吧,你岳父寻找茹儿也刚回来没有多长时间。没找到茹儿,他见了我都是爱搭不理的。你赶快去告诉他这件事,叫他还是去恨安王和淑王妃两个人吧。不过可不要嚷得尽人皆知。”
当凌远航把这件事情告诉关侯爷后,关侯爷真是又怒又喜;喜的是女婿和女儿之间的事是一场虚惊误会,怒的是安王和淑妃太过无耻卑鄙,竟然用这样下流的手段。他们自以为他们做的万无一失,可是仍然免不了百密一疏。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啊。安王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这回反过来,别人就只看他怎么演下去了。
他和凌远航一样,找了许多的地方,最后还是徒劳而返。女儿是个聪慧的人,她要想躲着所有的人,别人还真就找不到她。没有办法,他只有留下关龙和关虎继续寻找,他自已先回来。
女儿失踪这事他都没敢和温姨娘说,温姨娘要是知道亚茹找不到了,估计会承受不住的。他也不敢跟老侯爷和老太太说,这两个老人都很疼爱女儿,怕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再病倒,那女儿的罪过就大了。
安侯爷只有每天自已默默地承受找不到女儿的痛苦。同时他的心里也在埋怨郡王父子。嫌弃他们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可是他又抓不住人家的理。况且他一想到凌远航吐血的那个场景,他也不忍心再责备这个孩子。但他在上朝时碰到郡王爷却也真像郡王说得那样,他给郡王的全是冷脸,每次郡王面对着他的冷脸也只能苦笑。
这回虽然没有找回女儿,但这个消息却还是让他兴奋。其实原来他都担心,即使找到了女儿,他怕女儿也会不回来。可是现在这方面他不用担心了。只要找到女儿,女儿知道真相就一定能够回来。
于是关侯爷和凌远航两人一直阴霾重重的心里都射进了一丝久违的阳光。
第一一零章 闹出了人命
此时的李家村,正是人们吃晚饭的时候,从李寡妇的家里传出一阵喧闹声。似乎还有李家的儿子李洛明的哭喊声音。
桑文涛跑进来来告诉她说,李寡妇家里要出人命了。
顾不得问仔细,亚茹起身就往隔壁李寡妇家里赶去。只见李寡妇家里院门大开,门口站着许多看热闹的人。
亚茹和桃红等人挤进去,一看,不禁不吃一惊。只见邻居李寡妇此时正被一个长着水桶腰的女人抓着头发在啪啪地着巴掌。
这个有着水桶腰的女人是本村东头的李大年家的老婆。而李寡妇是个三十出头的秀丽女子,腰肢纤细柔弱,根本就不是水桶腰妇的对手。此刻她的鼻孔和嘴角都在流血。几缕头发凌乱地在她的嘴里咬着。
旁边的同村人只有看热闹的却没有一个人向前拉开。
李寡妇的儿子李洛明正被几个大汉抓住,李洛明声嘶力竭地喊:“你们这些个强盗,你们放了我娘,放了我娘,娘...娘...少年凄厉地哭喊着。
这李大年的媳妇在村里头是人出了名的泼妇,从来不吃亏,种地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村中人都传,说是李大年很怕老婆。可是就是这个被称为怕老婆的李大年,亚茹却几次都看到他到李寡妇这里来。不过他每次来。不是给送点柴火,就是帮着拎点水之类的。并不进李寡妇的屋。就亚茹来看,李大年和李寡妇之间应该是清白的。
李寡妇的儿子在镇子里读书,白天不在家,晚上放学才回家,第二早上又早早地去上学。所以有很多活都是李寡妇自已在干。
只听李大年的老婆一边打一边嘴里骂道:“小浪蹄子,狐狸精,叫你勾引我家男人,我打花你这张勾引男人的脸。”
眼见着李寡妇被打得已经不成样子,眼睛都闭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李洛明的嗓子都喊得嘶哑了。可是李大年的媳妇仍然不放手。
再这么下去,还真得出人命。亚茹急得喊了一声:李大嫂,快松开,你要打死她吗?”
李大年的媳妇已经打红了眼,她顺嘴就说:“我就要打死她,看她还敢再勾引我男人。”说着就把李寡妇掷到地上,上去对着胸口就是一脚。李寡妇的嘴里噗地就喷出了一大口。然后她就躺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李洛明又是一声更加凄厉的喊声:“娘,你们快些放了我娘。我要杀了你们。”可是他一个瘦弱的十四岁少年又怎么能是两个壮汉的对手。
亚茹一下用脚扫下李寡妇还要再往下踹的脚,厉声呵斥:“住手,你难道真要打死她吗?”
李大年的媳妇被扫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有些恼羞成怒地说:“你一个外地来的人,你管什么闲事。”
那边桑文涛也把李洛明从两个壮汉的手里救下来了。李洛川疯了一样地扑到他娘的身上,把她抱起来大叫:“娘,娘,你醒醒啊,娘,你看看洛明,娘,明天儿子带你走,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娘,你千万不要丢下儿子。”
嫣红上来对他说:“洛明,去请村长来帮着请个大夫吧。这里有我们呢。”
桑文涛说:“嫣红姐姐,我去,我腿快。让他在里看着他娘吧。”说着拔脚就跑。
亚茹蹲下把手放在李寡妇的鼻子下面,她叹了口气,这李寡妇八成要不行了。她抬起脸,眼睛严厉地看着李大年的老婆,什么话也没有说。
李大年的老婆这会冷静下来后有点害怕了,她试探着问:“她还有气吗?”
亚茹没有理她,她对周围的人说:“大家先散了吧。”
对于李寡妇这个女人,这村里的女人大概没有多少人同情。不是李寡妇这个人不好,只因为这李寡妇年轻里就是这村里最漂亮的。她守寡后,村里也有很多的男人都想来沾些个便宜。这些个村里的女人心里都心知肚明,她们巴不得村里没有李寡妇这个人。至于男人,看到这样的场合,他们也不敢当着自已老婆的面公开同情这个李寡妇,就怕自家媳妇或别人说他和李寡妇有一腿。
在这个村里里,李大年的媳妇本来就是个泼辣货,没有人敢跟她对上。所以这些村民们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也就没有人来管闲事。
村子里还真有一个老大夫,而且是个医术不错的老大夫。医者父母心,老大夫很快就来了,他摸了摸李寡妇的脉,摇摇头叹了口气。
李洛明双眼含泪期待地看着老大夫,他急切地说:“大夫,我娘她怎么样?”
李大年的媳妇在大夫摇头叹气时就察觉到事情不好。她带着她的人趁别人不注意时悄悄地溜走了。
老大夫对李洛明说:“你娘的头和心脏都受到了重击。我给她针灸一下,让她醒过来。不过估计也撑不了两天,孩子,准备后事吧,”说着他摇摇头说。
李洛明呆呆地看着老大夫,好像被这个消息吓住了一样。
亚茹的心里也很难受,她在这里这几个月,和李寡妇相处的不错。李寡妇这个人不太爱说话,但心里有数,她在家里做绣活维持生活。虽然是个寡妇,但是却是个很本分的人。
同时亚茹的心里也很气愤,这李大年的老婆如此心狠手辣,其行为令人发指。在这个古代法制不健全的社会,人命就如草芥。
突然李洛明像疯了一样地在院子里找了一把劈柴的斧子就往外跑,亚茹急喊一声:“文涛,快去把他拦住。”
桑文涛箭一般地就窜了出去。李洛是就是一个文弱的少年,他哪是桑文涛的对手,桑文涛一会就把挣扎不断的少年给拉了回来。
亚茹让桃红和嫣红先把李寡妇抬进屋里去,又请老大夫去给李寡妇治病。虽然已经知道李寡妇已经不行了,但能多活一会就是一会。所以还得治。
亚茹则把李洛明叫到跟前,她怜悯地看着这个少年说:“洛明,你觉得你这样去就能给你娘报仇了吗?还是你去打死了李大年的老婆,你娘就能好了?都不能,你娘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考上功名,完成你爹的遗愿。如果你就这样鲁莽地把自已的前程或是生命就这么断送的话,你觉得你对得起你娘吗?”
李洛明蹲下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说:”可是我娘已经不行了,我要给她报仇。我一定要给她报仇。”
亚茹说:“就是要报仇也不是这么个报法啊,你还是先照顾你娘吧。报仇的事情以后再说。”亚茹不知道怎样才能压下这个少年的怒火,只好拿李寡妇来暂时阻止他。
李洛明擦擦眼泪说:“夫人,谢谢您,我听您的先照顾我娘去。“说着就进了屋。
桑文涛不放心地说:“夫人,洛明他以后怎么办?”
亚茹的眼睛看着屋里的方向没有说话。
李寡妇在夜里就去了,临去前,她请陪伴李洛明的桑文涛去把亚茹请来。
亚茹把女儿交给嫣红,自已就带着桃红赶紧过来了。
李寡妇的脸已经肿得面目全非,眼睛几乎已经睁不开。她看到亚茹过来,费力地想要扯出一个笑容,但是却失败了。然后她又把她的手费力地伸向亚茹。
亚茹赶紧地抓住她的手说:“李姐姐,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李寡妇眼泪流了出来,艰难地张天嘴,但是一说话,就扯住了她脸上的伤口,本来就面目全非的脸变得更加的狰狞可怖。
但是亚茹却觉得这张脸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因为她说得不太清楚的每一句话都是他的儿子:“夫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拜托你,让洛明跟着你,给你当个下人,带他离开这个地方,请你答应我行吗?”
亚茹的心为这个不幸的女人痛了起来,她点点头哽咽着说:“李姐姐。我答应你,你先别着急,慢慢养病。”
李寡妇痛苦地说:“不,我没有时间了,我,”她的眼睛往外找去。
李洛明赶紧过来:“娘,您会好起来的,您不要丢下洛明。”说着他的眼泪涌出来。
“明儿,给夫人跪下,以后夫人 ,就是你的主人,你,一定要听夫人的话,快跪下。”李寡妇无力地说。
李洛明哭着喊:“娘。”
亚茹也在旁边说:“李姐姐,您不要这样。我收下洛明就是。”
李寡妇还是气喘吁吁地说:“明儿,快跪下。”
李洛明扑通跪在亚茹的面前哭道:“夫人,我听我娘的话。我以后听您的话。”
亚茹赶忙对他说:“洛明,快起来,快起来。”
李寡妇继续断断续续地说:“明儿,你发誓,我走后,你,你不要去给我报仇。你发誓。你要去报仇,你就不是我儿子。”
李洛明失声痛哭:“娘,这是为什么啊?”
李寡妇坚持:“明儿,你,你,你发誓,快发誓。”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亚茹忙喊:“洛明,快答应你娘。”
李洛明嘶喊:“娘,我不去报仇,我不去,我不去。娘,您不要走,您不要丢下儿子,娘,娘。”可是李寡妇已经再也听不到儿子的声音,她的手无力地垂下。
亚茹等在屋里的人都流下了眼泪,为这个不幸的女人。
第二天,李家挂起了白幡。村长来了,知道了这件事,他也只是叹息。李大年的舅哥是县里的主簿,要不他老婆也不会那么嚣张。李洛明即使去告状也告不赢的,他手里又没有钱。
李大年早上来了,可是让李洛明给撵了出去。
亚茹看着一直在外面徘徊的李大年,他的脸上满是歉疚和痛苦。
其时亚茹能看出来。李大年和李寡妇在年轻时应该是一对有情人,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个人却没有走到一起。李寡妇嫁给了一个外地人,而李大年也娶了他现在的老婆。
李大年前几年一直在外面给别人打工,时常不在家, 今年才回来。这回来没多久就闹出了人命,这是李大年没想到的。
第一一一章
第二天,李家挂起了白幡。村长来了,知道了这件事,他也只是叹息。李大年的舅哥是县里的主簿,要不他老婆也不会那么嚣张。李洛明即使去告状也告不赢的,他手里又没有钱。
李大年早上来了,可是让李洛明给撵了出去。
亚茹看着一直在外面徘徊的李大年,他的脸上满是歉疚和痛苦。
其时亚茹能看出来。李大年和李寡妇在年轻时应该是一对有情人,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个人却没有走到一起。李寡妇嫁给了一个外地人,而李大年也娶了他现在的老婆。
李大年前几年一直在外面给别人打工,时常不在家, 今年才回来。这回来没多久就闹出了人命,这是李大年没想到的。他也只是觉得李寡妇一个人带孩子可怜,以为能帮一把就把一把。于是他有时砍柴时就多砍些给李寡妇带回来一些。有时看着李寡妇汲水,他就上前帮一帮,把水给李寡妇挑到家里。就这样被老婆看到过几次,这女人就上门来打人。要不是亚茹拉住,李寡妇当场就得给打死。
亚茹叫桑文涛把李大年叫过来,李大年走到亚茹身边施了一礼。亚茹说:“李大年,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往李姐姐家去了。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原来是怎么回事,洛明肯定恨透了你们家的第一个人,你还是回去吧。”
李大年痛苦而又自责地说:“我只是顺手帮帮他,可是却害了她。夫人,洛明还小,谢谢你帮他料理一切。”
亚茹面夫表情地说:“李大年,我帮的是李姐姐和洛明,又没帮你,你又不是李姐姐的什么人,所以要谢也是洛明谢我。我劝你还是快走吧。”
李大年被亚茹说得脸脸臊得像个紫茄子。他又惭愧又尴尬地说向亚茹拱拱手告辞后,逃也似的离去。
这时,那边就传来了女人的嚎哭声,亚茹让桑文涛过去看看。
桑文涛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李寡妇的嫂子在那里好似哭得很伤心,她一边哭,一边嘴里不停地叨咕:“我那可怜的妹妹呀,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呢、你怎么忍心丢下洛明一个人走了。那个李大年的老婆,那个泼辣的女人啊,你怎么就惹到她了?你惹谁不好,偏要去惹她,这可好,连命都没有了,我那可怜的妹妹哟。“这农村的女人哭起来就像唱歌一样,得,还带着节奏。
不过李洛明一听到他舅妈唠叨的话,一下子就火了。他两三步就走过来对他那个有和没有一样的舅舅说:“你还是带着她走吧,你看她都在说什么话。什么叫我娘去惹别人。有这么说话污蔑我娘的吗?赶紧走,这不需要你们。”
李洛明的舅妈一听李洛明嫌她说话不好听,就一下止住哭声。
要不是场合不对,桑文涛在旁边就得笑出来得,这个女人的脸上一点眼泪都没有,感情是刚才她是在干嚎。
他就听那个女人气哼哼地说:“洛明,我和你舅舅好心好意地来给你帮忙,你却要撵我们走。你知不知道娘亲舅大,你现在还这么小,没有成家。你娘现在不在了,你舅舅来帮忙,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
李洛明黑着脸说:“我娘说她没有亲戚。你们还是走吧。”
李寡妇的哥哥涎着脸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洛明,你看你以后也没有依靠了,我和你舅妈就是你的亲人了。你要再赶走我们,岂不让人笑话。你呢,先去忙,舅舅帮你张罗。”
李洛明看他一眼,不再理他,任由他去。不过这会他这个舅舅倒也懂了点事,起码他在这里,多少也省了亚茹的一些事情,亚茹只让桑文涛在这里帮忙就行了。
村长也领着几个人来给帮忙,比如抬棺封棺,挖挖坟坑之类的活。
这两天里,李洛明的舅妈倒也挺像样,招待人什么的也起了些作用。
第三天的时候,李洛明埋葬了自已的娘亲后去了县里为自已的母亲击鼓鸣冤。
恶茹怕他出事,让桑文涛跟在后面看着点。有什么事情回来告诉一声。
可是两人晚上回来的时候,李洛明却是一瘸一拐地回来的。原来李洛明去击鼓状告李大年的老婆打死了她娘。
升堂时,县令却扔给他一纸李大年的老婆让人写的状告李寡妇勾引有夫之妇的状子。
李洛明当时气得在公堂上和县令据理力争,语气不免激动了些,结果被县令当场判为咆哮公堂,当时就被打了十板子。并被赶出了公堂。
亚茹曾听人村长说过,县里的主簿是李大年的舅兄。 这李寡妇就来了个贼喊捉贼。反正她打人时,当时李寡妇没有死。所以她干脆就把水搅混,不等你来告我,我先把你告了,反正公堂现在就等于是她家的一样。李洛明一个又穷又没有势力的少年怎么能告得赢呢?
于是李洛明抱着他娘的灵位又哭了好久。他明白,娘不让他报仇是怕他斗不过人家,怕自已吃亏或是出事。娘只想让他平平安安地跟着关夫人走。为了他的安全,娘情愿就这么白白地死去。可是做人子的怎么能任由母亲这样惨死而不做任何事情呢?
少年抱着母亲的灵位难过地哭泣:“娘,是儿子没用。儿子不能为您报仇。娘,可是我心不甘啊。”
桑文涛在外边听着里面的哭声,也不由地含满泪水。他不由地想起了自已的爹娘和姐姐。哎,他和李洛明都是苦命人。
这之后的几天,李洛明非常沉默,他除了吃饭,就是呆坐着。亚茹一直就让桑文涛陪着他,就怕他再出事。
亚茹现在也没有办法帮他的母亲申冤,毕竟她现在身上没有什么能证明她身份的东。,再说,她现在还正在躲避凌远航等人的寻找,不宜露面。
亚茹想等李洛明的腿伤好了后,就带他离开这里,毕竟这是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另外自已在这里居住了大半年了,也应该走了。要走的话她让桑文涛告诉了李洛明,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可是没过几天,李洛明的舅妈又来了,她对李洛明说:“洛明啊,我和你舅舅过两天就搬过来。以后我和你舅舅来照顾你。”
李洛明一听就断然拒绝:“不用,我自已能照顾自已,你们有自已的房子,不要到我这里来住。”李洛明又不傻,这是明摆着要占他的房子。
舅妈讨好地说:“洛明,你看你哥哥要成亲,我们那个房子,先给你大哥住。反正你这家里就你自已,舅妈过来还能照顾你不是?”
李洛明冷笑:“舅妈,恐怕,你就是看上了我的房子吧,不过,你还是死了这个心吧。这是我的房子,只有我自已才能住。”说着他一拐一拐地走到院子里拿起大扫帚就开始扫他舅妈站立的地方,一直把她扫出门。把他的舅妈气得直骂,最后无奈只能灰头土脸地走了。
然后李洛明又抱着母亲的灵位呆坐了半天。
第二天,亚茹刚打开门,桃红就过来给她一封信,说是一早起来时在院里捡到的,亚茹打开一看是个房契,上面有李洛明的留言。
亚茹连忙说:“不好,洛明要出事。”说着她就急忙往李家走,走近李家门口,正好碰到桑文涛从外面回来。
他一见到亚茹就说:“洛明不见了,李大年家着火了,听说李大年的儿子被倒塌的房梁砸断了腿,李大年的老婆正在叫人到年找洛明,听说她还要报官。她说是洛明烧了她的房子。”
亚茹叹了口气说:“洛明这是走了,只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先在附近镇子里县城里找找他吧,让嫣红和你一起去。”亚茹知道,他把房契留给自已就是打算自已不再回来了。
桑文涛和嫣红找遍了附近的村镇也没有找到李洛明,没有办法,他们也不能在这里再呆了。于是他们给村长留下了一些银子,让他帮忙看着这个房子,然后他们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李家村。
他们坐在车上,走走停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感觉到有人一直在跟着他们,可是当他们去察看里,又什么人都没有。后来他们又走了两个月,终于到达了扬州。
他们先在扬州找到了一个客桡住下,然后就开始寻找房子,后来他们找到了一间三进的房子,这个房子的好处是距离主街很近,所以价钱也贵。交了钱,收拾了两天,他们就搬了进去。
总算有了自已固定的家了,有了自已的房子,他们可以好好地安定下来。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找铺面。
亚茹在路上已经打算好,准备在扬州开几个铺子,首先她要开的就是一个酒楼。这一行在京城已经做熟。只是铺面并不太好找。
扬州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城市,这里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很发达,是一个交通方便人口也众多的地方。在这里经商,只要是方法得当,应该是做生意的好地方。正因为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所以地皮不但贵,还真就不好找出卖或是出租出兑的铺面。几外人跑了好几天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要关闭的饭庄。
于是亚茹把这个店铺盘了下来,准备重新装修成一个酒楼。
忙乎了几天,都有了一些疲劳,所以这天早上亚茹就醒得比较晚,她起来后,飘红就跟她说:“夫人,我们这几天晚上剩下的饭菜不知怎么到了第二天早上时总是少了一些,我们家里是不是进了贼。可是要是贼吧,你说这个贼什么都不拿,却总是拿吃的。”
亚茹想了一下就问:“多长时间了?”
飘红说:“从我们进来的第二天开始一直到现在。”
亚茹说:“先别声张,我们这么办。”说着她在飘红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飘红笑咪咪地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李洛明和六六
晚上二更的梆子响起,宅子的人们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地从西边围墙的一个狗洞钻了进来,他蹑着脚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厨房。当他看到锅盖上放着的一碗炖鸡肉时,他的眼睛立刻就笑咪咪地闭上了,他用脏脏的小鼻子陶醉地闻了一下,嘴里说着:“好香啊,鸡肉啊,我想死你了,快到我肚子里来吗。”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就拿起旁边的馒头和筷子吃了起来。虽然他说着很馋肉,但他的吃相却并不狼,反而让人觉得有点小小的优雅。
小男孩顶多也就十岁左右,小脸特别脏,看不出他的模样,但是他却有一双黑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他不一会他就把一碗肉和一个大馒头吃完了。他又看了厨房一圈,然后心满意足地拍拍小肚子说:“好饱,要是明天再有一碗鱼肉就好了。”说着他就又拿了两个馒头往外面走去。他没有发现的是,有一双眼睛正躲在暗处在看着他。
这双眼睛是亚茹的眼睛,她看着小男孩拿着馒头走出去后,就走了出来。
旁边的桃红说:“夫人,不去追吗?”
亚茹的脸上有些失望,他一开始以为这个孩子天天来,会不会是李洛明,可是这个孩子不是她想的那个孩子。她摇摇头说:“不用追了,一个小乞丐而已。”
她的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她刚才分明发现这个孩子的出身应该不是一般人家,因为这个孩子的小手特别地干净。吃饭也是有模有样,似乎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只是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就沦为了乞丐。
小乞丐照样从狗洞里钻了出去,他蹦蹦跳跳地走到旁边不远处的围墙边,那里正有一个少年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来的方向。
小乞丐高兴地跑过去说:“洛明哥哥,你看,茹儿家做的鸡肉可好吃了,本来我想给你留点肉来的,可是没忍住就全都吃了。”
那个少年正是一直尾随着亚茹身后来到扬州的李洛明。他放为烧了李大年家后,就化装成乞丐,白天在村外不远的山上躲着,晚上有时回去看看。还好正是秋天,山上有可吃的东西,但也仅是能填饱肚子。后来亚茹一直觉得后面有人在跟着,这个人也就是李洛明。
他身上有一点点母亲留下的钱,他一路尾随到扬州,身上的钱也花完了,他就只好以乞讨为生。本来他想找到事情做,可人家一看他那破衣烂衫的样子,人家就往外撵他。所以到现在他也只能睡在街道边,或是扬州外的破庙里。好在扬州的十一月份还不冷。
他是刚到扬州的时候就碰上了这个小不点。说来也怪,这个叫六六的小乞丐就一见他就看上了眼,一直就跟着他,甩都甩不掉。好在这个小不点很机灵,人也不错,头一开始他不好意思开口要饭,都是这个小不点要了饭分他一半。
有一次他看着亚茹他们经过时,就一直用眼睛盯着。小不点别看年龄小却是个很聪明的人,他马上就说:“洛明哥哥,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很漂亮的夫人。”
洛明用眼睛瞪他说:“不认识,你少管闲事。”
六六不屑地说:“不认识,你的眼睛紧盯着人家不说,那嘴一张一张的要喊又不敢喊的样子,我一看就能看出来。”然后他就往亚茹他们去的方向跑去。
洛明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叫他回来。
自从亚茹他们住进了新居之后,六六就每天晚上都跑进亚茹他们的厨房拿东西回来。
李洛明问他哪来的,他也很坦白地承认:“从茹儿家里拿来的。”
这孩子很精灵古怪,他从李洛明那知道了亚茹的名字后,他就开始喊亚茹“茹儿”。
李洛明曾经警告过他好多次,让他改口叫关夫人,这孩子答应的好好的,过后他还是茹儿茹儿地叫。
后来李洛明干脆就懒得再管他,也告诫他再也不要去到亚茹家里去偷饭吃。
可是这个六六却振振有词地说:“这又不是别人家,我这是到茹儿家里去拿,而不是去偷。”
得,这小子还挺会套近乎,什么时候关夫人家在这小子心里成了他自己家。李洛明表示对这个自来熟的的少年的严重鄙视。
这会看他又拿回了馒头,李洛明接过来咬了一口说:“以后别去了,我明天再去找找活干。我们不能总是这样。”
六六说:“洛明哥,我说你真是的,关姐姐家里要开饭店了,你去她那里做小二不就得了。”
李洛明苦笑:“说实在的,六六,我不好意思见关夫人。她对我那么好,我却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现在混到这个样,我哪还有脸去见她。”。
六六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啊 关姐姐肯定特别挂念你,她不会责怪你的。”
李洛明说:“先不要说我了,说说你呗,你说你一个官家少爷,就天天在外面当乞丐。还到处躲着你家里的人。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我看你还是回家吧。”
六六嘟着小嘴说道:“我不回去,那个母老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她就会诬陷我。爹爹不在家里,我才不回去。”
六六又看看李洛明说:“洛明哥哥是不是嫌弃我啊,你要嫌弃我,我就去找茹儿。”这小子,一会叫关姐姐,一会叫茹儿。李洛明真是拿这个小祖宗没有办法。
李洛明赶紧投降:“好,好,你不回家就不回家,。随你。”
六六顿时笑眯眯:“这就对了嘛。”走吧,我们回到破庙去。于是两个人就说说笑笑地想城外的走去。
第二天晚上,关亚茹就让再厨房再留一大碗鱼肉。她仍然在暗地里观察六六。
六六进来后,一看到大碗鱼就乐了:“哎,这关姐姐是不是听到了我的说话,给我特意留了鱼,说着他就坐下开始吃饭。”不过这次他没有全部吃完,而是留了一半。
他小嘴里还叨咕:“关姐姐,对不起啊,我把你的碗也拿走了,我要拿给明哥哥吃。“
说着他又用筷子夹了一点点鱼肉放到嘴里说:“真香啊,我还想吃怎么办。”
他小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好像下了最大的决心:“不行,还是给明哥哥留着吧。明哥哥今天去找活干了,肯定很累。”小小子用手端起碗,又想要拿两个馒头,可是小手太小,没办法只好把馒头揣到兜里,也不管他那兜里干不干净。然后用两只小手端着碗走了。
他走后,亚茹带着桃红和嫣红走出来。嫣红说:“夫人,这孩子认识你,他知道你姓关。他还叫你关姐姐。这会是谁呢。”
桃红拍一下脑门说:“你们说,他口中的那个明哥哥会不会是李洛明?”
关亚茹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她沉思着说:“洛明应该是一直就跟在我们后面。难怪在路上的时候我总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应该是洛明没错。”
“可是他为什么宁愿做乞丐也不来找我们呢?”桃红不解地问。
“洛明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他现在的境遇应该是很不好,他大概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落魄吧。”亚茹想了想说。
“那我们把他找回来吗?”桃红接着问。
亚茹说“等今天晚上那个孩子再来的时候,我们就抓住他,让他带我们去找洛明。”
再说六六从狗洞钻出去后就到了他们约定的那个地方,天天李洛明都到这里来等他。
今天李洛明去找活去了,因为六六太小,他没带他,可是他的衣服实在破得不像样了,别人一见他就以为他是来要饭的。后来在一家药铺的门口,他看到一帮人在找六六,之所以他知道他们是找六六的,就是因为领头的那个人他见过。这个人前几天来过破庙,不过被六六躲了过去。六六对李洛明说这是他家的管家。
李洛明躲过这些人回到了破庙,没有看到六六,就想到六六可能又去夫人那偷吃的去了,于是他就来到他经常等候六六的地方。可是他刚到那就发现那帮人在那附近的地方溜达。
李洛明很着急,他听六六说过,这个管家是他继母的亲戚,所以在李洛明的心里,这个人一定也不会是个好人。其时六六只是在骗李洛明,他怕李洛明把他交出去编的谎话。
这个人确实是他们家的管家,但却不是他继母的人,而是他父亲的人马忠。马忠看着六六长大,很疼这个小少爷。他都找了半个多月了,可是他们的这个小祖宗却跟他们捉迷藏。这么多人出来愣是没有逮到他。
马忠心里很着急,老爷不在家,小少爷觉得被继母冤枉了,他就偷着跑了不回家。这个孩子自小失去了娘亲后,就像匹小野马一样地长大。老爷总是不在家,继夫人对他又不太管,所以小少爷时常跑出去,每次一出去就好几天不回来。这不就又跑出去半个多月了,这要在外面出了事情可怎么办。哎,等老爷回来,他一定和老爷说说,再换个厉害些的先生,不能让小少爷再这样混下去了。
今天马忠听人说晚上总是看到到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这边。于是今天马忠就在这里撒下了网,等着六六来钻。
李洛明躲开了马忠等人,他想去通知六六躲开,可是当他一看到六六从里边钻出来往这边走时,他就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而六六也发现了马忠,他想跑,马忠哪能再让他跑,他一把抓住六六:“小少爷,您别再跑了,老爷过两天就要回来了,要是找不到你,你可就要挨板子了。”
六六挣了挣没有挣开,他知道自已这回是跑不了,于是他笑嘻嘻地说:“忠叔,你放开我,我不跑了,不过你说得是真的吗,我爹他真得要回家来了?”
“是啊,我怎么能骗少爷。快跟我回去吧。”马忠拍拍他的小脑袋,温和地说。
六六眼睛向周围看了看,他凭感觉觉得李洛明应该就在附近,于是他把碗和馒头放在旁边,然后对马忠说:“好了忠叔,走吧。”
六六他们不见踪影后,李洛明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把馒头和鱼吃完后,就拿着碗向破庙走去。六六太小,早晚得回家。这样也好。明天他还要继续找活,找到活挣点钱换身衣服后,他再去看夫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六六做客酒楼
到了晚上亚茹就开始等待六六来吃饭,可是等到了三更也没有等到。亚茹只好回去睡觉。
亚茹又连续等了五天,六六却一直没有来。这几天亚茹的迎宾酒楼已经开张。
厨师是亚茹张贴广告招来的,三十来岁,亚茹又给他介绍了几个菜品,这位厨师竟然一点就通。
由于酒楼的装潢格局别具一格,菜肴丰富,再加上前三天的让利销售,迎来了不少的回头客。仅仅七天的时间,迎宾酒楼就赚了将近千两的银子。
由于是刚开张,亚茹把小佳慧带到酒楼,让飘红和橙红看着,自己带着桃红和嫣红都换上男装在里面帮忙,因为还没有合适的大掌柜,亚茹就暂时先担任着 ,桃红和嫣红以及桑文涛理所应当地先兼任酒楼的小伙计。再加上酒楼现在招来的两个小伙计。所以几个人虽然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但也还能应付得来。
亚茹这边忙的够呛,白天就暂时放下了李洛明和六六的事情 。现在酒楼还在招人,只要过了这个开业的阶段,再招来几个人,她就能抽出手来去找李洛明。
再说李洛明这边 ,他正愁找不到伙计,六六又来找他来了。不过这次他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后面还跟着马忠。
这六六回去的路上就跟马忠说他认了个哥哥,让马忠看看家里还缺人手不,他要把李洛明领回家。
马忠听了觉得这也不是个难事,就在六六家的米铺里给找了个活。
六六一天没看过李洛明,他一看李洛明就抱着李洛明亲热地喊:“洛明哥哥,我来找你了,你想我不?”
李洛明瞅瞅他,又看看他后面的马忠,就摸摸他的头笑着说:“六六,你不好好在家待着,又出来做什么?”
六六笑嘻嘻的说:“你我不是患难之交吗?我走了哪能把你扔下?这不 ,我来找你,马叔让你到我家的米铺去当伙计。”
李洛明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六六,眼里有些湿润,心里很感动,他以为六六走了就不会回来找他了。没想到六六却没有忘记他。
他看看马忠,马忠对他点点头说:“李公子,我家少爷既然放不下你,你就先在我们东家的米铺里帮帮忙。我们老爷再有几天就回来了,我再禀告给我们老爷。”
六六仰着脖子,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充满希冀看着他,两只小手拽着他的一只胳膊说:“明哥哥,你先去干着,等我爹爹回来,我向他请求让你和我一起念书。你就答应吧好不好?”
李洛明温和地说:“六六, 谢谢你对明哥哥这么好 ,我能去你家的米铺里干活我已经很高兴很感激了,那敢再有非分之想。”
马忠本来对六六认的这个朋友就不太感兴趣,不过自家小少爷要做的事,他也不好违拗这个小祖宗 。又怕他再次跑找得找不到,也就跟他来了。可是现在听了这个少年的话,却不由的点点头,心里赞道,这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小少爷年纪虽然小,但是眼光还算不错的。
就这样李洛明就去了六六家的米铺当了一个小伙计。
忙过了半个月后,迎宾酒楼的人陆陆续续地招够了。只是还差一个让亚茹满意的掌柜。没办法,亚茹也不能天天在这,她只能在酒楼再呆一段时间,带一带桑文涛,将来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的掌柜人选,就只好把酒楼交给桑文涛。
这天中午,亚茹正在柜台算账,就见外面前呼后拥地来了一群人,桑文涛赶紧热情地迎接。
爹爹坐这里,这个屏风好看,桑文涛乐了,还从来没有客人因为屏风好看不好看来选座位的,这个小顾客是第一个。
亚茹听到动静抬起头了一看,她心中大喜,这不是那个天天晚上光顾她家厨房的孩子吗?可找到这个孩子了,有了这个孩子,她就能找到李洛明。
于是她向桑文涛招了一下手 ,桑文涛把那边安排给一个伙计后赶紧过来。
亚茹对他小声耳语了几句,桑文涛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一喜 他高兴的点点头,对亚茹说:“夫人,您瞧好勒,这桌我亲自招待 。”
菜上全了之后,桑文涛又端上来两个菜,一个肉炒青笋,一个糖醋排骨。然后对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说:“这是我们东家赏给小少爷的。”
六六眼珠子一转就笑着说:“爹爹,吃吧,这是茹儿赏我的,肯定特别好吃。”
桑文涛在旁边听了,眼睛一挑,心里道:嗨,这小子,这是哪家的孩子竟然如此没有教养。竟然敢喊我们家夫人的名讳。但他听这孩子的口气,还好像和夫人很熟的样子。他心里有些纳闷,夫人也没说自己和这个孩子有多熟啊。
六六身边那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说:“六六,不许直呼人家的名讳,不礼貌,叫人家掌柜。”
“没事,茹儿她可好了,她家里的菜做的可好吃了。”六六嘴里正在嚼一块糖醋排骨,口齿含糊不清地说。
旁边的桑文涛恭敬地说:“小公子,你的地位尊贵,您能经常光顾照顾我们酒楼的生意,我们就感恩不尽了,那好再让您这么亲近地呼我们掌柜的名讳呢。”
六六旁边那个男子赶紧站起来对桑文涛作了一个揖抱歉地说:“小儿无状,不懂事,还请您转告贵掌柜原谅小儿。”
桑文涛也还礼说:“请你放心,我们掌柜的是个大度的人,她肯定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旁边六六看着两人在那客客气气,他眼珠子一转放下筷子就蹬蹬地跑到亚茹跟前,童声童气地说:“哎,我说这位哥哥,你们掌柜的在哪?”
亚茹刚才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现在是午饭阶段,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有桑文涛在那边照应,她也放心。所以六六喊她茹儿她还真没有听到。
亚茹抬起头来看着六六,脸上浮现出春花一般明媚的笑容。
六六看到这笑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就跑到柜台里面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亚茹,然后六六开心地笑了,他回头看看酒楼大厅里的客人,压低声音神秘地问:“你不是哥哥,你是姐姐,是关姐姐扮的。我猜对了,是吧?”
亚茹被他那神神秘秘的小样子逗乐了,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很聪明的鬼精灵。于是她也压低声音故意神秘地说:“你猜对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你那个明哥哥告诉你的我姓关?”
六六一愣,他挠挠小脑袋疑惑地问:“”关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和明哥哥在一起?”
亚茹乐了:“你自己说的呀。”
六六更糊涂了:“你什么时候听我说的?”
亚茹更乐了,逗他说:“你一边吃鸡肉,一边叨咕,自己把鸡肉都吃光了,也没给你明哥哥留,你还说要吃鱼。”
六六把小嘴张开成一个o型,他瞪大眼睛吃吃地说:“你,你,你当时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看着我?”
亚茹往他的小脑袋上弹了一下:“对呀,后来,你说想吃鱼,第二天我又给你准备了鱼,你把碗都端走了。后来连着好几天我都给你们俩准备了好吃的,可是你却再也没有来。”
六六这回不好意思了,原来自已脏兮兮的样子关姐姐全看到了,哎呀,这也太难为情了。他抿着小嘴不好意思地又挠挠头笑了:“嘿嘿,关姐姐,你当时咋不出来呢?我让明哥哥去找你,可他就是不去。”
亚茹明知故问:“那他为什么不来呢?”
六六说:“明哥哥说,他那个样子不好意思见您。关姐姐,你为什么自已要扮成男的来管酒楼呢?是不是你家招的干活的人不够多。我去把明哥哥从我家米铺里叫出来,让他给你干活。我家米铺再找一个人好了。”
这时,就听柜台外面有人说:“六六,你怎么跑人家柜台里面去了。快出来,别给人家掌柜的捣乱。”
亚茹抬头,原来是六六的父亲,一个俊郎高大的男人正站在柜台外面。
六六刺溜一下又从柜台里面钻了出来。他对父亲呲呲白白的小牙兴奋地说:“父亲,你吃完了吗,吃完了,赶紧结帐我们好回家去找明哥哥。”
桑文涛过来接过话来说:“六六小公子,我们掌柜的今天给你免单,这一桌的钱就算在我们掌柜的帐上。”
六六的父亲赶紧对亚茹说:“那哪能让您破费?关掌柜,鄙人姓马,字如风,是六六的父亲。”
亚茹说:“马先生,能否叨扰您一会,移坐楼上雅意喝杯茶。”
六六赶忙代替父亲回答:“好啊,好啊,爹爹,走吧,我们去楼上。我还没吃饱饭呢,帮我把饭也端到楼上来。”说着就拉着父亲的胳膊往楼上走。
马如风无奈地对亚茹笑笑:“这孩子,都让我惯坏了,让关掌柜见笑了。”
亚茹一边往楼上引路一边笑着说:“这孩子挺好。”
几个人说话间就来到二楼一个空着的雅间。几人落坐,桑方涛过来倒上茶水,又让小二把楼下的饭菜挪过来。另外又给六六单独拿了点小点心。
亚茹吩咐再上点好酒来。
亚茹说:“马先生,我今天这顿饭是感谢你父子收留了我兄弟李洛明,他是我一个姐妹的儿子,和我走散了,遇到了令郎。如果不是令郎,他可能还得流落街头。”
马如风说:“这事我听六六说了,六六和李公子一见如故,也是他们的缘分。既然是关掌柜的弟弟,那么自然我回去之回就让人把李公子送回来。”
六六赶紧说:“茹儿,我能经常上你家去吃饭吗,我觉得你家做的菜特别好吃。”
马如风大,他喝斥六六:“六六,没礼貌。”
六六冲他伸伸小舌头:“关姐姐,我叫关姐姐。”
茹儿也让他叫得有些哭笑不得:“六六,你这是跟谁学得这么个叫法。以后如果你不愿意叫关掌柜,就叫我关姐姐吧。要不叫关姨也行。”
六六眼珠子一转:“那明哥哥叫你什么?”
亚茹温和地说:“你明哥哥应该叫我关姨。”
六六痛快地说:“好,那我随着明哥哥,以后我叫你关姨。”
亚茹说:“六六,你什么时候到关姨家里来都行,只要你有时间就成。”
六六很高兴,低下头来专心吃他的小点心。马如风不好意思地说:“关掌柜,六六真是让我惯得很随便。她娘亲去得早,她继母又不太管他,我又不常在家。这孩子就像一匹小马驹了一样。”
六六插了一句:“关姨,我爹爹是个将军,他可厉害了。”
亚茹心中一动问:“请问马将军你在哪里做事?”
马如风说:“我是扬州守备,只是前一段时间出去有公干,所以不在家。关掌柜如果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要在下能帮得上忙,定不会推辞。”
亚茹刚才还真就是有这个想法,要知道,他们几个来到扬州,只凭自已是不行的,要是能找个官场的关系是最好的。要不真遇上那欺生的人,他们几个还真不行。这回好了,从言谈举止可以看出,马如风应该是一个正人君子。以后在扬州这个地界上,有了马如风,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帮衬。
于是亚茹赶紧起身对着马如风深施一礼,那就谢谢马将军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捣乱
一番友好而又和谐的交流过后,六六的小肚皮也添饱了。他掏出小手帕擦擦小嘴,然后仰着漂亮的小脸说:“关姨,你这里人手不够多,我去把明哥哥叫来帮您好不好?”
亚茹看看马如风说笑着对六六说:“六六,你可以先跟马将军回去,一会我和你文涛哥哥去米铺找你明哥哥就行。”
六六看看自已的爹说:“关姨,您这酒楼还缺什么帮手啊,看看我爹爹能不能帮上忙。”
六六说得容易,马如风在旁边腹诽自已的儿子,你小子要讨好你关姨,就把事情拦到你老子的头上,可他也不能驳儿子的面子,再说他也觉得这个女扮男装的关掌柜人不错,如果能帮上他也想帮一把,于是他顺着儿子的话说:“是啊,关掌柜,不妨说说看,也许在下能帮上一二也说不上呢。”
亚茹感激地说:“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要说我这酒楼,还真就缺一个掌柜的。这不是一直没有找到吗,所以也只有我自已先来顶着。”
马如风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回去给你看看,两天内我给你消息。”
亚茹赶紧道谢说:“不着急,谢谢马将军。”
六六看看也没他什么事了,就拉着父亲的手要告辞,他着急要去找李洛明。
马如风要付帐,亚茹坚持这一次自已请他。这以后用得着马如风的地方还不少。这送上门的机会求都求不到,这有现成的机会的亚茹不赶紧抓住,她傻了不成。
马如风无奈,只好谢过报亚茹带着六六走了。
知道了李洛明的下落,就一切都好说了。
下午酒楼空闲的时候,亚茹亲自带着桑文涛去了六六家的米铺。
这个铺子距离迎宾酒楼还真就不远,就现在来说,走路也就是十分钟就到了,都是在繁华的主街上 。
此时的米铺里,六六正在眉飞色舞地对着李洛明说:“明哥哥,关姨的酒楼可漂亮了。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收拾那么漂亮的酒楼。菜也好吃,就说那个糖醋排骨吧,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道菜,好吃。”
李洛明笑他:“哟,吃了一次夫人的酒楼,就把你吃明白了,知道改称夫人为关姨了。这回还不错,还算你小子懂事。”
六六不屑地看看他说:“我那是随你叫的好不好,我要是不叫姨,而是叫姐姐,明哥哥那你就得叫我叔叔了。我不就成了你的长辈?”
李洛明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头骂道:“臭小子,算你有心。”
六六又说:“明哥哥,关姨那里都忙不过来,我们家这米铺也能找到人,你还是去关姨那里去帮忙吧。”
李洛明痛快地说:“六六,我会去夫人那里去帮忙,可是也得等你家这铺子找到人才成啊。”
六六摆摆小手说:“找得到的,马叔说我们府里就有合适的人,因为你来了,所以才没有让他来。”
两人说笑了一会,有人来买米,李洛明就干活,没有生意了,两人就说话唠嗑。
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不过六六的眼睛却一直在往外瞄,然后他就突然眼睛一亮,喊道:“明哥哥,关姨来了。”
李洛明心里一震,眼睛也往外面看去,然后他起身就往外奔,外面来的人正是亚茹和桑文涛。
李洛明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他满眼含泪地喊道:“夫人,文涛哥。”
亚茹弯腰扶起他说:“起来,洛明。有话我们站着说。”
李洛明起来擦了一把眼泪,可是那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地往下落,想起自已为了给母亲报仇放为烧了李大年家。自已不敢回家在山上吃野果求生的日子,想想自已尾随着夫人来到扬州却不敢去见夫人,自已在扬州乞讨住破庙的日子,李洛明这个也就十三岁的少年觉得委屈极了。现在夫人来找自已了,自已以后又是有人管的孩子了。
亚茹说:“洛明,你愿意回到我的酒楼去吗?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但你就是在六六家的米铺干活,收工后你也得回家。”
李洛明赶紧说:“夫人,我跟您回去,我去您的酒楼做伙计。以后我哪也不去了,就跟在您的身边。”
桑文涛过来用拳头轻轻地捶了他一下笑着说:“好小子,你也真能跑,行,这回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六六赶忙挤到两人中间说:“还有我,还有我,你们不能把我扔了。”
桑文涛和李洛明一人抱起他的上半身,一人抱住他的两条腿,把他小小的身子抬起来左右地摇摆。把个六六乐得直喊:“好玩,好玩,再来。”
亚茹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三个高兴的样子,自已的脸上不由地也落出了灿烂的笑容。
亚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个灿烂的笑容不经意间就落入了对面一个茶楼靠窗的两个正在喝茶的人的眼睛里。
茶楼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扬州有名的大酒楼扬州第一楼的掌柜赵锦良,另一个是赵府上的赵管家。两人刚在这里喝了一会茶,就听到外面六六的喊声。俩人一看,赵锦良一下子就认出了亚茹:“那不是新开张的迎宾酒楼的掌柜吗?”
赵管家一看,他不认识,但他却是知道最近几天传的名气很大的迎宾酒楼的。他也盯着亚茹看了一会说:“这个掌柜很年轻啊,看样也就是二十出头。可是我听说他的酒楼里面的格局装饰的很好,房间划分设置的也很合理。菜式也全,还有几个我们扬州从来没有过的菜式。”
“是啊,现在人们提出迎宾酒楼比提起扬州第一楼的次数还多,已经隐隐有压过扬州第一楼的趋势了。”赵锦年目光幽深的说。
赵管家看着外面的亚茹说:“东家对我们不薄。我们应该帮助东家保住扬州第一楼的牌子。”
赵锦年说:“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菜式不如人家的多,难道我们还能到那店里去偷师不成。?“
赵管家说:“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呢,我可是听说,这个关掌柜是个外在人,他在这里好像没听说有什么靠山。我们如果让一个异乡人给压了下去,那可真是丢尽了我们扬州人的脸了。”
赵锦年说:“那依赵管家的意思呢?”
赵管家向他抬抬手,赵锦年的脑袋就凑了过去。于是两个人就在一起叽叽咕咕地密谋起来。
李洛明在第二天的上午就来到了迎宾酒楼,此时的迎宾酒楼却是忙碌的很,不到饭点,下面的一楼大厅已经满了。
桑文涛看到李洛明过来,他就让他赶紧换下服装跟在自已后面上岗。
要说亚茹的这个酒楼还有个什么和当地酒楼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服装。亚茹在服装店给他们订做的相同浅紫颜色的衣服,浅青色的帽子,而亚茹找的小伙计个个都是俊郎型的,这一切都让来吃饭的人眼前一亮,在心里感觉上就非常地养眼又舒服。
李洛明换了衣服后,亚茹对他笑着点点头说:“你先跟在你文涛哥哥身边学,晚上你就能上手了。”
李洛明本来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学得很快,也很用心,不一会,他就记住了好几样的菜名。
刚送走一桌客人,李洛明把桌子收拾干净,这时就听到有人在喊:“不好了,有人中毒了,你们这饭里有毒。”
李洛明一惊,他回身看向喊声传来的方向,只见那边已经有点乱了。原来有一个人抱着肚子在那里直喊肚子疼。
李洛明就看到亚茹和桑文涛已经匆匆忙忙地从柜台那边走了过去。
只见那边的桌子上有五个人,其中一个人抱着肚子在那里正在喊肚子疼。其他的四个人在那里直嚷,说是饭菜里有毒。
其他的一个桌上的七八个人也跟着把筷子一扔说:“我们不吃了,有毒,这要是把人吃死了可怎么办呢?”
随着这几个撂筷子的,一楼大厅的人都陆续放下了筷子。
亚茹就知道这是有人要找事情了。于是她对一个伙计说:“春儿,快去找大夫。”这个主街不远的地方就有医馆。春儿飞速地跑了出去。
亚茹看看这个人的脸色,她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人的脸色好像是不太对劲,难道真是中了毒不成?
亚茹对桑文涛说:“去,看着他们不要再动这桌上的任何东西。”
那几个人继续嚷:“你们说,怎么办吧,我们到这里来吃饭,这就要吃出人命了。走,跟我们去见官吧。”
亚茹严厉地看了一眼那个叫得最凶的人说:“我可以跟你们去见官,可是先让大夫来给他诊治一下,另外还要看看这毒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们一起来的,你们吃没有事,怎么他吃了就有事?”
其中一个很瘦的年轻人说:“那个菜我们没有吃,只有他吃了。”
亚茹眼睛直盯着他说:“你怎么知道他是吃那个菜中的毒,你怎么又知道那个菜会有毒而不去吃。”
那个年轻人的眼睛有些闪烁,他硬着头皮说:“我自已不爱吃那个菜,而他就一直在吃那个菜。”
这时李洛明走了过来,他看了看这几个人说:“夫人,这个中毒的人我在破庙里见过,夫人,他是个乞丐,他们几个都是一起的,只是不知道他们今天怎么会有钱来吃酒楼。”
亚茹冷笑:“恐怕是有人给了他们钱让他们来的。”
“让开让开,大夫来了,让大夫给看看,”这时外围那边有人喊了起来。
亚茹说:“那好,就先让大夫给你看看。”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让六六看宝儿
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走过来抓住那个中毒者的手腕,就要给那人号脉。
那人却一下甩开他的手,桑文涛上去一把抓住中毒者的手厉声呵斥:“别动,你不是中毒了吗?先看看能不能死。”
桑文涛是个练武之人,而那人只是一个天天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乞丐,全身本就没有多少肉,更别说有什么力气了,他被桑文涛钳子一样的手一抓,半点也动弹不得。只好任由大夫号脉。
钱大夫也是扬州城里非常有名的一个大夫。他号完脉捋捋下颌的胡须说:“没事的,离死还差的远,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喝点绿豆汤就没事了 ,就是不喝也没事,疼过两天,药劲过了就好了。”
旁边的四个人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悄悄地往外边挪动着步子。桑文涛眼观六路 一下就发现了他们的企图,要跑 ,哼,想得美 。今天这事要是说不清楚,酒楼还是洗不清下毒的嫌疑。他上去一手拎着一个人的脖领子往地上一扔,又上去再抓住另外两人的衣领又扔在那两个还没有爬起来的人身上。然后他上去一脚踩在最上面的那个人身上。嘲讽地说:“哼,陷害完我们迎宾酒楼就要跑路,想得美。”
被踩的那个人哭了:“大爷,饶了我们吧 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桑文涛哪肯罢休,他恶狠狠地说:“说清楚,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亚茹过来让桑文涛放了他们,她虽然声音不高,但是眼睛里的厉色却让几个人更加害怕,他们扑通跪在亚茹面前,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小声说:“我们也不认识那个人,他给我们钱,又给我们新衣服穿,还说只要我们把这件事情做成 ,不但要给我们银子,他还能收留我们。以后我们就不用再做叫花子了。”
亚茹又问:“如果要让你认人那个人,你还能认出那个人吗?”
“不认识,他脸上蒙着黑布巾,还是晚上去庙里找的我们。”那个人小声嗫嚅。
桑文涛不禁冷笑:“就这样你们也信他的话。都不认识人家,你们就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不怕他给你们吃的是剧毒。”
那几个乞丐互相看看,都把头低下了。
桑文涛对这这几个乞丐一人给了一拳才算解了气。
亚茹对顾客们说:“大家也都听到了,这是有人在陷害我们。给我们酒楼泼脏水。现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各位可以继续享用我们酒楼的美食,今天打扰了各位吃饭的雅兴,我们酒楼对此深表歉意。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我给今天在坐的所有顾客全打五折。希望各位坐下继续享用。”
大厅里“啪啪啪”地爆发出一阵掌声 然后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好,关掌柜的真是爽快人。”
亚茹一看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她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一看说话人正是马如风,他的后面还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亚茹笑着说:“快请,快请,洛明,去泡一壶龙井。”
李洛明应声离去。马如风却说:“关掌柜,不用客气,这是罗宇轩,他一直在别人的酒楼做掌柜,现在已经辞职好几个月了。我今天来就是把罗老弟给你介绍过来,如果谈的来你们就谈条件。谈不来也没有关系,以后可以做个朋友。”说着他指向身边的男人。
亚茹看向罗宇轩,此人中等身材,虽然是个宽身板,人却不胖。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整个面相透着坚毅和精明。看着形象,亚茹的心里已经满意了五分。
亚茹笑着说:“罗先生你好?”
罗宇轩微笑地对亚茹作揖行礼:“关掌柜,您好,没想到仅仅半个月多的时间,你的迎宾酒楼就已经在扬州家喻户晓了。关掌柜,可喜可贺啊。”
此人说话语速不快不慢,声音磁性好听,态度不卑不亢。亚茹又满意了两分。她笑着说:“马将军,罗掌柜,这里人杂,我们去二楼谈。”
马如风和罗宇轩都是聪明人,他们一听亚茹的语风,就知道这事情成了。俩人相视一笑就心情愉快地跟着亚茹上了二楼雅间。继续商议合作事宜。
这边捣乱的这五个人被桑文涛压在这个地方,桑文涛不发话,他们谁也不敢动地方。
桑问涛还有生意,没有时间跟他们在这里耗时间。于是他去请教了一下亚茹,就把他们放了。几个乞丐而已,他们又没有看到那个指使之人的真面目,扣着无用,扭送官府也没用。
几个人磕头拜谢后,就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抱头鼠窜了。那狼狈的样子逗笑了大厅里正在吃饭的顾客,有人对桑文涛喊:“小哥,你挺厉害,真没想到迎宾酒楼还有你这么厉害身手的人,以后啊,要破坏酒楼生意的人可得好好想想喽。”
桑文涛笑着对着大厅里的顾客转圈作了个揖:“各位过奖了,谢谢大家对我们迎宾酒楼的生意如此照顾。谢谢,谢谢!”
李洛明在旁边一直在注意这桑文涛的言行举止,他由衷地赞道:“涛哥,你真厉害,这样的场面你也能应付的如此得心应手。”
桑文涛对他笑着说:“洛明,过几天等你熟悉之后,如果你愿意学,我也能教你。”
李洛明眼睛一亮兴奋地说:“涛哥,你真能教我。?”
桑文涛毫不迟疑地点点头:“能,我们学到的东西越多,对夫人的帮助就越大。只有夫人好了,我们才能好。”
李洛明郑重地点点头:“涛哥,我记住了。”
罗宇轩很快就走马上任,成为了迎宾酒楼的大掌柜。亚茹也终于可以回家去看看被自己冷落了很多天的女儿小佳慧,也就是宝儿。
这一段时间小嘉慧往往是早上一睁开眼睛就已经不见了娘亲,晚上还没等到娘亲回来,她就已经撑不住眼睛直打架,直至再也撑不住睡过去。
有时她跟着飘红和橙红姐姐去了酒楼,娘亲也没有时间陪她玩。这一段时间娘亲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宝儿,去和飘红和橙红姐姐玩,娘亲现在没有时间,等娘亲忙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样的话亚茹这个不负责任的娘亲可真是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宝儿对这话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这回有了罗掌柜 ,亚茹可真正是解放了,她不用再去酒楼了,可以在家里好好地陪陪女儿了。
可能是被娘亲给扔的太久了,宝儿一时半刻都离不开娘亲。两三天之后,宝儿还是只粘着亚茹,就是亚茹去方便一下,宝儿都要扯着她的裙子跟着她。亚茹真是被宝儿这个小磨人精给打败了。
飘红对着亚茹嘟着小嘴抱怨地说:“夫人,谁让您把小小姐扔下这么多天不管,小小姐都让您给扔怕了。”
亚茹无可奈何地说:“得,宝儿光缠我一个人了,这回你们两个小丫头可是轻闲了。”
这时门房过来报告,说是有一个叫六六的小孩子来拜见。
亚茹一下就乐了,赶忙说:“快快有请六六小少爷进来。”救星来了,亚茹觉得自己有机会解脱了。
六六今天打扮的很正式,也很漂亮。他里面穿着浅蓝色的小棉袍,外面披着一个黑缎子带帽披风,这披风的边上缝缀的是洁白的狐狸皮毛,六六本来就很漂亮的小脸衬在一圈白色的狐狸毛里边更加俊美无匹,就像是观音座下的童子一样好看。
他一进院就一边喊一边跑过来,嘴里说着:“关姨,我去酒楼,明哥哥和文涛哥哥都在忙,我自己在家里也没有意思 ,我来找关姨玩。”
按理来说,在古代,像六六这么大的世家或官家公子哥,正是被自己的父母严格地控制在学堂或练武场上学东西的时候,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接人待物也应该已经有板有眼,举手投足已经有大家的风范。
可是六六这孩子确实是个另类,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继母并不怎么管他,父亲又顾不上他,他一直就像那个野地里的青草一样自由自在地生长。
亚茹叹气,还好,这孩子并没有长歪,反而纯如璞玉一般,性子跳脱可爱,聪明机灵讨喜。更可贵的是这孩子品行纯良,就看他对李洛明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亚茹可一点也不介意让他带着宝儿玩。可是亚茹又怕他不喜欢比他小的孩子。
亚还真猜对了,六六还真就不喜欢比他小的孩子,正因为如此,他才喜欢和李洛明在一起。
亚茹可不管这个,她对四岁的宝儿说:“宝儿,这时是你六六哥哥,来找你玩来了。”
又对六六说:“六六,关姨还有事情没办完,你就帮关姨一个忙,带宝儿妹妹玩一会好不好?”
六六确实不喜欢小孩子,他那个继母妹妹和宝儿的年龄差不多大,天天见他手里有什么东西都要,不给就嚎啕大哭。六六对她要多烦就有多烦。
可是六六看着宝儿,却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他觉得他的小妹妹就应该是宝儿这样有着一双大而圆的杏眼的漂亮女娃娃,宝儿眼睛里的黝黑纯净似乎要融化了六六的心,让他跳脱不安的心安静下来。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两小无猜
六六看着宝儿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心里软软的,他过来主动去拉宝儿的小手,却被宝儿一下躲开了。
六六有些尴尬地看着亚茹,讪讪地嗫嚅:“关姨,妹妹不喜欢和我玩。”
看着仍然牵着自己衣袖的女儿温和地问:“宝儿,这是六六哥哥,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六六哥哥玩啊?”
宝儿眨巴着好看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可我不认识哥哥啊,飘红姐姐和橙红姐姐,:不能跟不认识的人在一起玩 ,他们会偷宝儿,那样,宝儿就看不到娘亲了。”虽然这个小哥哥好漂亮好漂亮,宝儿也想喜欢,可她想起两个姐姐的嘱咐,觉得还是不能喜欢。
亚茹又欣慰又哭笑不得,这两个丫头还真会教,倒是把宝儿教的小心翼翼的。
于是他对宝儿说:“来,娘亲带你现在就认识六六哥哥,来,宝儿,叫六六哥哥。”
宝儿毕竟还是太小 ,不知道娘亲已经给她偷换了陌生人这个概念。想到这个好看的小哥哥马上就不是陌生人了,宝儿马上甜甜地叫:“六六哥哥。”
六六连忙高兴地答道:“哎,宝儿妹妹。”
亚茹笑眯眯地牵着女儿的小手递给六六:“宝儿,去吧 去和哥哥玩。”
这次宝儿不再抗拒 ,六六牵着宝儿的小手,觉得小妹妹的小手真软,自己千万不要用尽握,要不宝儿会疼的。这就是做哥哥的感觉吗?此时的六六竟然忘了自己见到自己的异母妹妹是多么的讨厌了,六六心中第一次升起做哥哥的感觉。
宝儿领着新认的六六哥哥参观她的玩具,小女娃的玩具大多是布偶玩具.宝儿一个一个地给她的新伙伴六六哥哥介绍展示。
从来对小孩子没有耐心的六六今天表现出了连自已都没有想到的极大的忍耐性, 他陪着比自己小六岁的小女娃宝儿玩,一点也没觉得心烦。
宝儿拿着一个小布偶猫说:“六六哥哥,看看我的小黄。”说着她撇撇嘴说:“我的小黄不见了,娘亲没有给我带来,娘亲把小黄给小姑姑了。小姑姑还有个小白。”说着她的小眼圈里就有了泪水。
六六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他从宝儿伤心的神态里也能大致猜出,大概是宝儿有只黄色的小猫,关姨来时没有给她带过来,而是把那只小黄猫给了宝儿的那个口中的小姑姑。
于是六六劝慰宝儿说:“宝儿,你是不是很喜欢小黄,如果是这样,以后我有机会就把你的小黄给接回来。”
宝儿睁着水灵灵的可爱的杏眼高兴地说:“真的吗,六六哥哥?”
六六觉得宝儿睁着那双大大的杏眼的样子其实就像一只特别可爱的猫咪,他忍不住想要去逗一逗她,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他怕把宝儿逗哭。于是他痛快地答应:“是的,哥哥说到就做到。不过宝儿,哥哥也不能每天都能来陪你玩,哥哥的爹爹给哥哥找了师傅,哥哥第天还得上学读书,而且我我还要习武。长大了像我爹爹那样当个大将军。”
宝儿听六六一说,突然眼里就又蓄满了眼泪,那眼泪在眼圈转啊转,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一样。
六六慌了,他以为是自已说天天不能来惹得宝儿不高兴了,连忙说:“宝儿,别哭,哥哥保证时常来看你。”
宝儿却哇地一声哭了,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成串地往下滚落。
六六吓坏了,他赶忙过来抱住宝儿哄:“宝儿,是哥哥错了,是哥哥错了,哥哥以后天天晚上放学后来看你。”可是就是六六这么说了,宝儿的哭声也一点没有减小的趋势。
这就让六六越来越不知所措。十岁的少年哪里有哄小孩子的经验。六六的汗都下来了,宝儿依然在哭。
哭声招来了亚茹和飘红橙红。亚茹抱着女儿说:“宝儿,怎么了,跟娘说,怎么和哥哥玩得好好的哭上了。”
飘红则对六六瞪上了眼睛:“六六少爷,我们家小小姐从来都不爱哭,你怎么惹她的,让她哭得这么伤心?”
六六很冤枉,他手足无措又委屈地说:“我就说我不能天天来陪她玩,她就哭了。”
那边宝儿却把小脸埋到娘亲的肩膀上一抽一抽的呜咽:“娘亲,我想爹爹,我想爹爹,我都好久好久没有看到爹爹了。爹爹举高高,宝儿喜欢爹爹。呜呜,呜呜......”
这会,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原来是宝儿想爹爹了。六六也明白了原来自已口中提到自家爹爹让宝儿想起了她的爹爹。
亚茹的心里不由的一阵绞痛,是不是自已太自私了,就这样剥夺了宝儿和父亲的联系。亚茹知道凌远航非常喜欢宝儿,只要他回到府里,即使再晚,他也要去到女儿的房中看看女儿睡得好不好。其实凌远航真是一个很称职的父亲。现在宝儿想爹爹想得哭了,那凌远航也一定很想念宝儿吧。
六六虽然淘气,但他是个很有心的孩子,回去之后,他就央求马忠去给他找一只黄色的稍微大点的猫。
其实对于猫来说,白色或黑色的居多,且都带有花纹,要想找一个黄色的猫还真就不太好找。不过少爷发话了。且马如风做了扬州这么多年的守备,人脉也很多,而做为管家的马忠自然交际圈子也很大。再说了,小少爷发了话要的,马忠就是找遍扬州也得给少爷找出来。所以几天之后,马忠还真就给六六找回来一只黄色带花纹的猫。
六六看看眼前的小猫,这才想起自已忘记问宝儿了,那个小黄有没有花纹?不过他又想了想,有主意了。
六六读书也有休息时间的,古人也一样,一般都是七天就休一天。六六的老师也是让六六七天一休息。所以休息这天,六六就抱着这只新得的小黄兴高采烈地去了关家。
此时的宝儿正在用笔画着什么,小嘴抿着,那小模样很认真。
亚茹在旁边一边看着她画,一边做针线。不时地就看着女儿画的东西笑一笑。
从女儿三岁开始,亚茹一有时间就亲自都女儿背三字经,教她拿笔写自已的名字,父母的名字和称呼。现在的宝儿已经能有模有样地拿住笔,还能写一些笔画比较简单的字。
六六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亚茹看到六六过来,就想和他打招呼。六六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噤声动作。然后他蹑手蹑脚地起到宝儿的后面,然后他迷惑地摸摸小脑袋,这宝儿画得是谁啊?好像是个大人,旁边还有个小小人,当然宝儿画不出什么像样的人的形象。她UU小说的脑袋只是个大圆,鼻子和嘴都各是一条短线,眼睛也是用笔点了一个点。不过好在能看出他画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再看那个大人腰上好像有一个长棍子,这个应该是剑或者是刀。宝儿此时正在上面写字,旁边写了几个笔划大小不一歪歪扭扭的字:宝儿,父亲。
六六明白了,这是宝儿在画她父亲和她自已,想起宝儿上次大哭的情景,六六心想,宝儿的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让宝儿这么想念。宝儿的爹爹应该很疼爱她吧,要不她也不会那么想念他。从宝儿这幅画里能够看出,宝儿的爹爹好像也是会武艺的,只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自已的爹爹一样也是个将军呢?
此时六六身上的小猫可能是觉得主人都已经到了好久了,还不把自已放出来,它都已经闷坏了,小猫开始不安分,它”喵呜”了一声就往外挣。
宝儿被这声小猫的叫声吸引过来,她回头就看到了六六和他手里的猫咪。宝儿一下子就跳起来跑过来:“六六哥哥,你真得把我的小黄带回来了。”
六六把小黄给他,原来宝儿的小黄也是这样有花纹的。不过宝儿的记性很好,她抱着小猫说:“不过我的小黄怎么身上的花纹不太一样了,而且小黄也没有这么大,这不是我的小黄吧?”
六六赶紧说:“你都和它分离这么长时间了,它当然是会变的,会长大,一长大,身上的花纹就不一样了。你不也是越来越高吗?”
宝儿看看怀里的小猫,这个小猫在宝儿的怀里还真的很老实,就好像宝儿本身就应该是它的主人一样。宝儿看看娘亲,眼睛里有着询问。
亚茹笑着说:“你六六哥哥说得对,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是会长大,长大了就会和小的时候变得不一样了。你看,它就是你的小黄,它在你的怀里多听话,这说明小黄还没有忘记你。这要不是小黄,它早就不愿意在你的怀里呆着了。”
宝儿一想也是,于是她高兴地说:“小黄,你是不是也想我了。我都想你了,不过,六六哥哥,你把小黄都找回来了,那你能把我爹爹也找回来吗?你就告诉他说,宝儿想他了,他就能来看宝儿了。”得,这孩子又转到了凌远航身上。
六六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宝儿的爹爹为什么没有和她们在一起,他的眼睛求救地看着亚茹。
亚茹心里酸酸的,她笑着对女儿说:“宝儿,爹爹现在很忙,他没有时间来看你,等你再大一大,宝儿的爹爹自然就能来看你了。”
宝儿懂事地说:“好,那宝儿就快快地长大,等到宝儿长大了就能见到爹爹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查探
被宝儿心心念念地想着的凌远航此时正带着阿元阿二和凌一等人坐在山西太原的军器局里。大元朝除了在京城有专门的军器监外,还在了辽东,南京,山西,福建,山东等五个省分别都设置了军器司,军器监的长官是军械监司,官职是七品,下边还有军械少监和军械少尉军械少丞等。
凌远航要查询的是南京,山西这两个地方的兵器运送情况。这两个地方在近三年来兵刃和盔甲损耗严重。南京主要是盔甲制造,而山西太原则主要是兵刃制造。
凌远航坐在军器局里查询着这几年兵器进出的帐本。这帐本上每一笔帐都记得清清楚楚;出去多少兵刃。谁经手的,运往哪里等等,可见这里的军品监司还是很负责任的。
监司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他看着凌远航坐在那里半天了,连一口茶都没喝,眼睛一直眼着帐本在看。他心里有点犯嘀咕:难道是哪里的武器出了问题吗?可是这些兵刃自已都仔细验过了,都合格了才运往军队的。监司有点冒汗,但他还不得不陪着,这可是在边关赫赫有名的凌将军,从京里来的,他只要说一句话就能让自已上天或入地。
凌远航看完帐簿后,沉吟了一下说:“去年怎么往西北军中运了这么多的兵刃?好像比往还多出了两千件, 现在西北已经没有仗打了,为什么还损耗这么多兵刃。?”
监司一听问的是这个,松了一口气说:“不知道,他们只是说有新的兵。还有兵器损耗,士兵们兵刃不够,所以我们就加班赶出了这两千件的兵刃。”
凌远航又问:“负责运送那批兵刃的人现在还在吗?”
监司说:“在啊,”然后他对着外面喊:“孙少尉,进来一下。”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走了进来:“宋监司,有事吗?”
宋监司对凌远航说:“去年是孙少尉押运的这一批兵刃。”
凌远航问孙少尉:“你们押运时兵刃经过哪里,又是在哪里交接的?”
孙少尉说:“我们沿途都是经过驿站休息,我只是把兵刃送出了两个驿站,然后碰到他们那边就来了人,我和他们交接了手续就回来了。”
凌远航又问:“你们是在哪个驿站交接的。交接给哪个人了还记得吗?”
孙少尉想了想说:“那个驿站叫延宁驿站,当时是一个姓陈的军需官来接的。那个人也是山西口音。”
凌远航说:“好了没事了,以后如果你再想起来什么你再告诉我,我要在这里住上几天。另外我希望我们今天的事情你们能保守秘密不要外传了。”
两个人都答应,然后他们恭恭敬敬地把凌远航一行人送了出去。
凌远航他们一行三十个人就住在了太原比较大的一家叫迎客来的客饯里。然后他们分开在太原以及周边的城镇开始闲逛。
凌远航这回有了经验,他每到一个地方,就先去官衙查寻近一年来的外地来此地的入住人口,然后他就去查店铺和酒楼之类的。
想当初他刚出来时,琳琅曾经对他说,亚茹早就有打算在外地也开几个像天一阁那样的酒楼,和像如意客饯那样的客饯。所以凌远航每到一个地方就去查看新开的酒楼和客饯,新开的各种店铺也成了他探访的主要对象。
他在太原及周围的县镇查访了将近半个月后,凌远航有些失望。他只能先继续往西北边境驿站去调查武器和盔甲的事情。
延宁驿站所在的延宁县,是凌远航重点要查的地方。其时古代的驿站很多都是建在县城里的,建在县城的驿站也都归当地的县令管理。延宁县城里有个专门的物资存放仓库,一些从京城或各地运往边关的物资都会经过这个地方周转。这是一个重要的物质转运枢纽之地。
凌远航在这里查出了问题。从太原军器局里发出的好几批兵刃走到这里后,在数目的记载上都有很大的出入。凌远航把让太原军器监司誊写的帐簿拿出来,仔细地核对,竟然发现在太原军器局的账簿上看到的兵刃发出的数目,和这里记载的实际数目相差很多,并不仅仅只是两千的数目。也并不仅仅只是这两年的事情,这些帐目要追溯到六年前。
凌远航对完帐后并没有说什么。他写了封信让凌一去西北大营找驻守将军,而自已却在延宁县城里住了下来。
这天晚上,县令胡元宝领着一些乡绅请凌远航到自已的家里吃饭,凌远航本不想去,可他又一想,这个胡县令不知道是个什么人,在转运武器的这件事情上担当的是个什么角色,于是他决定还是去和他交往一下。于是他就带着阿元和阿二前去赴宴。
作为一个靠近边关的县城来说,这个胡县令的家里也算是很富有了,一走到他的宅院里,一股富贵之气扑面而来。铁铸的双开大门敞开,呈现在面前的就是雕刻着华美图案的影壁,里面的院落很大,竟然不输于京城的豪富人家,这里面竟然还有亭台小榭,曲径幽。而且能看出来院子里的奴仆众多。这派头竟然不像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说是京城里的公侯之家也没有人怀疑。
阿二一边走,一边嘴里啧啧:“这胡县令可真有钱啊。看这院子丝毫不输于咱们郡王府。”
阿元也笑着说:“乖乖,这得是多少民脂民膏啊。”
凌远航没吱声,他在心里冷笑:“这里山高皇帝远,这些地方小官吏作奸犯科的人大有人在,这些人岂只是搜刮民脂民膏,估计贪污受贿,以及再来点其他的门道也说不清,就比如这个胡县令,谁知道他在这个武器的失踪当中赚了多少?
延宁县的乡绅来的不少,小小的县城里竟然来了四桌有头有脸的人物。凌远航看出来了,这个县城里还真有不少的有钱人。
凌远航一进来,他们就全都站了起来,胡县令笑着对大家绍:“各位,这位就是当年在肥城火烧朵颜粮库,里应外合收复肥城的那个年轻将军凌将军,如今在京城里那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大家一听,纷纷交口称赞,对着凌远航热情地让凌远航觉得有些难以招架。
此时美食美酒也纷纷地摆了上来。凌远航坐下喝酒,阿元和阿二两个人任谁来劝说,两个人都不坐下。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三个人都坐下喝酒,再着了别人的道,那可没有地方去买后悔药去。
胡县令自然和凌远航坐了一桌。酒过了三巡之后,胡县令一扬手,就从大厅外进来了一些娇媚的年轻女子。凌远航眉头一皱,但他很快地就展开,然后不露声色地坐在那里看着胡县令要做什么。
那些女子分别都到了各乡绅的身边,到凌远航身边的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这少女虽然身量纤细,但却是凹凸有致,身材曲线诱人。脸上只施了一点淡淡的口脂,却是天然的明媚无双。
凌远航心想,这边远地方的小县城里竟然有这等我绝色女子。这女子和其她进来的那些个女子稍有不同,那些个女子一看就是风尘之人,而这个女子却一看就是个大家千金。凌远航有些纳闷,这是谁家的千金,怎么舍得让她到这样的场合来陪客。
他正思忖间,只听胡县令笑呵呵地说:“凌将军,这是小女帘秀,因为长在边关这样的地方,所以她从小就思慕英雄豪杰。尤其是她听说书的说过您的事迹后,她更是对您仰慕的很。今日听说凌将军来到了鄙县,她就请求来见见他心目中的大英雄。”说着就对胡帘秀使了个眼色。
胡帘秀于是就娇羞无限地对着凌远航蹲身袅袅婷婷地行了个万福之礼:“凌将军,小女子帘秀仰慕将军已久,今日有幸得见,实乃小女子的福气,小女子在这里有礼了。”说完那清丽绝伦的小脸都红了,像个熟透的红苹果一样等待着人去采撷。
旁边的阿元和阿二两人互相看看,各自转开了脸不再看凌远航这边,阿元还特意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但两个人的眼睛里却全是促狭的笑意。两人的心里同时都在想一个问题:他们家的世子爷桃花太旺。
凌远航似笑非笑地看了阿元一眼,然后他转身看着胡县令说:“令爱着实懂礼,不过我是行伍之人,本就是粗俗之人,哪敢承受县令与令爱如此厚爱。远航这厢有礼了。“说着,他起身对着胡帘秀抱拳也回了一个礼,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现在还不是扯破脸皮的时候。
胡元宝笑着让自已的女儿坐在凌远航的身边,凌远航也没有拒绝,但他的心里却在腹诽:这个胡县令也真舍得,连自已的女儿都能舍出来,他也不怕会毁了女儿的名声,将来嫁不出去。
其时凌远航真得是不懂胡县令这种钻营之人的心态,女儿刚才对着凌远航行礼,凌远航对着女儿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还回了一礼。这在胡县令看来,这就说明凌远航对自已的女儿是有兴趣的。当县令这么多年了,他也给上官送过女人,他觉得是男人都喜欢美女。而自家的女儿又是美女当中的美女,凌远航怎么能拒绝得了呢。所以他很自信地认为女儿在凌远航的眼里过了第一关。
第一百一十八章 端倪
胡帘秀坐在自已的父亲和凌远航这间,她伸出纤纤素手,先把父亲的杯子倒满酒,先后把自已面前的酒杯倒满后,端起酒杯羞涩地说:“将军,小女子敬您是个大英雄。”
凌远航端过来也没客气,一饮而进,然后把酒杯放下。眼睛也没有看胡帘秀。
胡帘秀有点摸不清凌远航的想法,按理来说,自已长得这么美,凌将军也喝了自已倒的酒,按理来说,他的眼睛也不给自已个暗示什么的,或是痴迷地望着自已,难道凌将军没有看上自已?不对,如果对自已一点意思都没有的话,他也不能接自已的酒啊,不得不说凌远航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让胡家父女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胡家父女可真是都看上凌远航了,凌远航的身世在大元属于一流贵胄,而凌远航个人的能力在大元属于翘楚,凌远航俊美的外表更让胡帘秀姑娘着迷。
让女儿嫁进郡王府为妾室,胡县令觉得也是很美的事情,能攀上郡王府这棵大树,牺牲个女儿做妾不算什么。
而对于胡帘秀来说,能给凌远航这样有能力又有家世地位,人又很俊美的的人做妾她做梦都能笑醒。父女俩是一样的心思。
凌远航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他来时就是这样不苟言笑的表情,现在还是那样的一个表情。
胡帘秀看了看父亲就又斟满一杯酒双手端起对凌远航说:“将军,谢谢将军能够给家父和小女子薄面光临寒舍,让我们父女倍感荣幸。
凌远航没有接酒杯,而是说:“胡小姐客气了,应该是远航谢胡县令赐宴。”然后他又喊了一声:“阿元。”
正在看热闹的阿元赶紧答应一声,他看向凌远航,凌远航用眼睛给他示意了一下酒杯。阿元赶紧去接过胡帘秀手里的酒杯说:“胡小姐,您不知道,我们将军向来是酒量浅,他已经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您这杯酒就由小的来代我们将军喝完。”说着他一仰脖,胡帘秀精心准备的酒全进了他的肚子里。喝完他还不算完,又来了一句:“胡小姐,谢谢您的酒,真是好酒啊。”把个胡小姐气的小脸发紫,可她又不好发作。
胡县令也明白了,这是凌远航不想喝了,人家没有看上自己的女儿,人家第一杯酒纯属是给自已面子。本来就是想要拉拢凌远航,既然这件事情一时之间不能成,那就再等以后再找机会吧,可不能把这位贵人惹火了,于是她对女儿说:“帘秀,既然凌将军不胜酒力,你就先下去吧。”
胡帘秀不甘心地对着凌远航行了一个礼,又袅袅娜娜地退下了。
然后胡县令又吩咐下人上好茶,既然人家已经说了不胜酒力了,那也只能喝茶聊天了。
凌远航说:”你这延宁县虽然比较靠近边境,可却是山青水秀的,真是个好地方,而且这个地方的交通也是四通八达,难怪山西都司把此地做为物资转运站。”
胡县令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趣,要说我这个小地方虽然小,但却是个很重要也很热闹的地方,每年朝廷从这里转运的物质太多了,你看到我那几个大仓库了吗,从来都没有闲着过。”
凌远航不动声色地问:胡县令,每年从这里转运的边关物资什么最多啊?”
胡县令翘着胡子说:“那自然是兵刃和盔甲了。“
凌远航问:“这几年边关停战了,兵刃也消耗这么大吗?”
胡县令说:“也有小股的瓦剌士兵和我们的大元军队遭遇的情况发生,而且这种情况每年都有不少。这兵器损耗自然也很多了。”
凌远航又问:“这周围这么多的山脉,我听说这地方也时常有土匪出没。他们不骚扰这里吗?”
胡县令说:“当然有土匪,他们人数还不少呢,他们时常到下面的郡县来采购粮食,每次采购都很多,不过有一点好处,他们从来不骚扰百姓。”
凌远航又问:“他们那么多钱吗,竟然不用抢劫就可以度日。难道他们自已就能生钱不成?”
胡县令有些警惕地看看凌远航,然后他小心地说:“将军莫不是要打这伙土匪?”
凌远航哈哈大笑,笑罢他说:“胡县令,我要打土匪,你紧张什么,莫不是那些个土匪里有你家的人?”
胡县令赶忙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凌将军玩笑了。”说着他擦擦头上沁出的汗,心说:这凌将军到底什么意思,莫不是在试探什么?”
凌远航觉得时候到了,他突然着问:“胡县令,你说,这太原军器局转运到这的武器数目怎么在你这里会少了这么多?这个事情不是你亲自在管吗?”
胡县令吓得一激灵,他连忙说:“凌将军,这个账簿是专门有人管理的,我只是负责大局,这些具体的事情是有专门的人来负责的。不过这个管理帐簿的人去年就已经辞职回老家了。我也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里。”
说着他又擦了擦汗,这凌将军来时就已经看到转运物资的帐本,看完后他也没说什么,胡县令还以为没有事情了。没想到凌远航今天在吃饭时又提起了这事情。
他刚才说得话是实情,那个管理此事的人确实走了,今年的这个是他新提拔上来的。他也确实不管具体的帐目,至于帐目上记得是多了还是少了,他也从来不过问,他只管自已从中能捞到多少的银子就行了。这几年他还真得没少从当中捞回扣。
凌远航故意又说:“既然这样,那个人都不在了,这还能查什么啊,我问你不也是白问,那就先这样吧。那个人说话是哪里的口音啊,他没有什么亲戚吗?”
胡县令一听凌远航这么一说,放下心来,他又给凌远航亲自倒上一杯茶说:“那人说话是京城那一带的京腔,他的家里好像挺有钱,他就一个人在这里,在这里呆了有六七年了吗。去年突然家里来信说他家里老人病故,他不得已才辞职走了。”
凌远航也就是这么一说,其实他根本就不会去查那个人。无论那个人在不在,胡县令这个人这里肯定有好些个秘密,他可能不会比那个人知道的多,但只要把胡县令扣押起来,他也能从中得到不少的信息。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一是他要等凌一回来,二是他还想看看山脉中的那伙土匪究竟是一伙什么人。他们的钱从哪里来,他们和胡县令有没有什么关系。胡县令知不知道这些军事用品都去了哪里?魏中海他们说的私人力量究竟隐藏在哪里,那些人他们在靠什么维持生活。这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凌远航很想把这个谜团解开。
凌远航又在胡县令家里坐了一会,这期间有不少乡绅也过来和他套近乎,他和他们周旋了一会,就起身告辞。胡县令带着那些个乡绅一直把他送到院子外面。
凌一回来时带回了一封守城将军写的亲笔信,凌一去的这两天,在那里查询了他们接收武器和盔甲的数目。结果发现,所有武器的丢失都在延宁县。而他们要查的那个陈军需官依然还在边关担任军需官。这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兵由子,不过倒是很精明。
凌远航暂时还不想动那个姓陈的军需官。有些事情还不是公开对战的时候,得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
事情这就简单了许多,然后凌远航又给守城将军写了一封信,让他先把陈军需监控起来。守城的冯将军是太子的人,凌远航在来的时候,太子就已经告诉了他,所以凌远航可以放心地把这件事情交给这个冯将军去办,这封信还是交给凌一去送。
阿二问凌远航:“世子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把胡县令抓起来吗?”
凌远航说:“这件事情牵涉面太大,不只是武器的问题,还有那伙土匪是什么人。你也听到了,我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土匪,他们有强大的金钱支撑,哪里会是土匪。另外你想想,世上有不抢劫的土匪吗?”
阿二瞪大眼睛说:“世子爷,你是怀疑.....”
还没等阿二说完,凌远航就嘘了一声让他噤口。他看看外面说:“我们现在去粮店看看。”
阿二糊涂了,那长得比姑娘还俊秀的小脸上满是不解:“世子爷,莫不是您要买粮食在这里住下很长时间。”
凌远航笑了:“走吧,到那里你就知道了。”
凌远航带着阿二和阿元去了县城里最大的一家粮铺,他进去后就对老板说,有很多的地,原来他产的粮食都是直接供给太原的粮店的,可是最近他的那个合作者不能按时交付粮钱,所以他想换一家购买商。正好他的地距离延宁县城不远。他想问问这里需要的量大不大。
米铺的老板一听就说:“我们这里每个月的供应量都很大,我们有一家大客户,他们每月都来购买一批大米和油。这不再有个七八天他们又应该来了。如果你的米能便宜的话,我可以要一部分。”
凌远航说:“我今天也就是来采采点,今年的粮食我都已经订出去了,如果你给的米价合适的话,我明年就把粮食卖给你。”
于是凌远航就开始和米铺的老板谈价钱,结果凌远航把价钱抬得太高了,人家老板觉得不合适,两人没有谈拢。
而凌远航要的就是谈不成的这个结局。虽然他没有做过买卖,可他问过零售的米价后,就故意的给出了一个低于零售价格不多的价钱,那老板当然不乐意了。
凌远航走后,那个老板还在不满地嘀咕:“难怪人家不能痛快在给他付款,敢情他给的价格也太高了,中间的利润实在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