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江南寻妻
凌远航从粮铺回来之后,就在客饯里没再出去。他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在他的纸上有魏中海,有安王,有那个瓦剌人商晋,还有这附近山上的土匪,有胡县令,有陈军需,还有回老家的那个延平县具体管转运物资的人,兵刃,粮食,钱。这些看似没有什么关系,分落各地的人和物,他们中间有着怎么的联系呢?想起魏中海和魏中平兄弟口中的暗中力量。凌远航就想, 这些个土匪是不是就是他们的暗中力量呢?
想到这里,凌远航下了一个决心,他要想办法弄明白这个山中的那些土匪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一共有多少人?他们不劳作不抢劫,他们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凌远航开始带着人在延平县城里以及周边闲逛,有时他又带着人去山上去打猎物,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这周围连绵数百里的太行山。他们在山上逛了两天后,还真有收获,首先他在山上碰到了一个经常在山上打柴的樵夫。
樵夫一听说凌远航是京里来的,要进山里面去打猎,他就对凌远航说:“年轻人,你就在这外围的方圆十多里地转转就行了,那里边还是别去了,去不得啊。”
凌远航说:“老大哥,为什么里面去不得啊,难道里面有老虎不成?”
樵夫是个爽朗的人,他跟凌远航说了几句话后,觉得这年轻人也是个爽快人,他也挺喜欢,再说这人也不是当地人,所以他也就实话实说:“你没听说这里面有土匪吗?”
凌远航说:“我倒是听说了,不过不是说这伙土匪不抢劫老百姓吗?”
樵夫说:“他们是不抢劫老百姓,大家也以为是这样。可是小伙子,我可是看到过有进去的人,却没有出来的人。也不知道这人啊,是死在里面了,还是在里面也做了土匪。这些土匪在山里面距离我们这里能有个二十多里,我可是从来都不敢再往里边走。就是有时碰到他们的人下来采购粮食,我也是远远地躲着,估计这两天他们又应该下山来买粮食了。我今天得多打点柴好去卖,没办法,又没有土地,只能靠卖点柴来维持生活。这几天他们要下山,我得躲着他们点。”
凌远航让阿元给樵夫拿了五两银子,樵夫很高兴,他五天也卖不上一两银子。这回他可以给老婆孩子买点猪肉吃了。樵夫高兴地谢过了凌远航,又痛快地给他交代了一下这个山上他知道的情况,就回家给老婆孩子去买肉吃去了。
凌远航几个人勘察了一下樵夫说得土匪们下山的方向和路径后也回了城。
这两天,凌远航天天带着刚从冯将军那回来的凌一等人在山上蹲守。这天晚上,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些人正像樵夫说得那样,他们都是晚上下山,正好天亮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去粮铺购粮。
这一行人有二十多个,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佩刀。为首的是一个中等身材将近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年轻人身边的一个武大山粗的人瓮声瓮气地说:“大哥,这次我也想去逛逛青楼,尝尝滋味。我不想在外面看粮食了。得换一换。”
年轻人乐了,他回身踹了那人一脚说:”老五,瞧你这点出息,行,这次,我们先去青楼,先爽一爽再去买粮食。妈的,这天天住在大山里,过着和尚一样的生活,连个女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另一个胖子说道:“吴军需,其时我有时很奇怪,你说,我们的军队为什么在大山里啊。”
那个年轻人,也就是吴军需说:“那有什么奇怪的,将军不是说了吗,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我们就是他们训练的一只特殊的力量,将军说了,一旦我们能出山的时候,就是我们进京城的时候,那就是我们升官发财的时候到了。”
这二十来个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凌远航等他们走远了才出来。他已经大致能够判断这伙土匪就是官兵,这不是朝廷的军队,那这应该就是魏中海口中的暗中力量了。那怎么样才能知道这伙人有多少人呢?
凌远航想了想,他就把他带来的人全都分出去,让他们到这些附近的郡县大粮铺里去看看,这伙人每个月购买多少粮食。
大家回来后聚到一起把自已探听到的消息都汇总了一下,凌远航不太懂怎么详细地算这笔帐,他把这些都记在脑海里,准备到时问问明白人。不过他能算个大概的数,这伙人少说也得有五千人。如果安王要是把这伙人秘密带进京城的话,那这股力量就太怕了。如果朝廷没有防备,后果将不堪设想。
凌远航基本确定了这伙人的归属和人数,但是现在又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人的钱从哪里来。他出发时,太子特意给了他两个信鸽。他在路上一直带着,却一直也没用上,这回他用一张薄纸写了一封信,把它绑定在信鸽的腿上,放了出去。
两天后,信鸽回来了,凌远航取下太子的回信,上面只有一行字:“京城已有准备,其它事情交与别人去做,父皇已经命人去福建,查银矿。你可以去江南游玩,但必须报告你的行踪。”
凌远航一看明白了。这是让自已先去做自已的事情,不过方向太子给确定好了,你可以办自已的事情,不过如果有可能,能帮上忙你就帮帮忙,得,太子要随时知道自己在哪里,他给自已圈定了一个范围。
不过自已这回也算是自由的了,毕竟有专人去查这件事情,这跟他没关系。看样,那伙私兵的银子来源于银矿,私自开矿在本朝廷来说可是犯法的,这魏家的胆子可够大的。这朝廷掌握的东西也不少嘛,连这都查出来了。
凌远航一想,也成,自已东北,西北都去了差不多了,还真就没到江南。亚茹虽然是个北方长大的人,但她也许还真就离开北方到了南方呢。那就到南方再去找找吧,反正自已原来也是打算去的。
这回凌远航轻松地带着自已这三十多个人去了江南。他们在江南的又找了两个多月,也没有找到亚茹的踪影。这天他带着凌一等人走到了扬州。
扬州是江南最繁华的地方了,亚茹能不能到这里发展她的酒楼事业呢?凌远航总觉得亚茹就在扬州的哪个角落。
他决定住在这里一段时间,在这里好好地找一找。他们并没有找扬州最好的客栈,而是找了一个城边的中等客栈住下。
第二天凌远航并没有去到衙门查询扬州近两年新开的店铺,而是带着阿元和阿二信步走在扬州最繁华的主街上。他先带人走进旁边的一个茶楼。
茶楼的生意很火,看样扬州的闲人还真不少。
他看到有一个桌子上只做了一个客人,他便走了过去。他一边坐在那里听人讲书,一边问对面的年轻人:“小哥,扬州的生意是不是很好做啊,我走过这条街就觉得无论是哪个铺子好像都很火。”
对面的小哥看看他说:“这位公子,听您的口音,是京城的吧?”
凌远航笑笑说:“是,到这边来看看有什么生意好做。”
小哥上上下下地看看他说:“要说这扬州,那可是江南最富庶的地方了。四面八方来这里做生意的人也很多,单看你会不会做了。公子你想做什么生意?”
凌远航说:“我想开个饭店,酒楼之类的,不知道扬州这方面的生意好不好做?”
小哥来了兴趣:“酒楼饭店啊,只要你做得好,这方面的生意有赚啊。这里各地来的人这么多,你就是在这里开一个小饭庄都能挣钱,不过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了。”
凌远航又说:“要开饭店酒楼也得先了解一下市场吧,你们这里最近一年来有没有新开的饭店酒楼之类的。”
小哥说:“有啊,新开的还不少呢。有大的,有小的。”
凌远航坐直身体问:“说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开得挺有特色或比较火的。”
小哥开始数落:“公子,你听好啊:什么四川小火锅,东北饺子,山东单县羊肉汤,好事来饭庄,顺顺顺饭庄,江南药膳等等,好多好多。都很有地方特色,这些地方天天客满。”
凌远航说:“你们这里好些的酒楼有哪些?有没有什么新开的酒楼之类的?我去品尝一下。”
小哥说:“这扬州最大的酒楼是扬州第一楼,不过我现在觉得,扬州第一楼的称号现在有点名不符实了。”
凌远航说:“哦,这话怎么说的?”
小哥说:“几个月前这里新开张了一家迎宾酒楼,这个酒楼要比扬州第一楼还要火。”
凌远航来了精神:“小哥,那你说说这个酒楼有什么特点。”
小哥说:“什么特点啊,让我想想,其实这个酒楼我只去过一次,可是印象却很深刻。首先这个酒楼跟其他酒楼不一样的是他们的伙计相貌都长得很好,他们的衣服都是一样颜色的。而且从他们酒楼的掌柜到他们酒楼的小伙计全都是戴着一样的帽子,那个帽子的样子吗,有些特别,不过很好看。据他们自已说,这是他们东家特意给他们定做的。说是这样是防止他们往饭菜里掉头发,他们的东家说这叫讲卫生。”
凌远航一下了站了起来,只因“卫生”这个词是亚茹经常爱说的一个词,他的阿茹是个很聪明的女子,他经常会在她的小嘴里听到很多的新名词。卫生就是其中一个,她经常说女儿的一句说就是:“嘉慧啊,我们要讲卫生啊,来擦擦小手,擦擦小嘴。”这一定是他的阿茹开的酒楼,此时的凌远航心里激动万分。
第一百二十章 酒楼寻妻
茶楼里凌远航听到小哥说到“卫生”这个词后,心里升起无限的惊喜,这是阿茹经常说的词,凌远航再没有从别人嘴里听到过。这个迎宾酒楼的东家应该是茹儿无疑。
凌远航强自压下马上去见亚茹的冲动,他重新坐下看看小哥说:“你再说说,他们东家长什么样,他们的菜有什么特点?”
小哥有点奇怪:“公子,莫非您认识这个东家,怎么我一说起这个酒楼您就这么激动,这么感兴趣?”
凌远航难以掩饰脸上的笑意,他说:“我只是觉得这个东家的口气有点像我的一位故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位故人了。”
小哥理解地点点头:“难怪你这么激动,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那我就再给你说说吧。这个迎宾酒楼里一楼大厅的隔间很多,全都用的屏风。我跟朋友吃饭去的就是大厅,那个二楼的雅间都是有钱人去的,我没上去过。要说菜吗,我敢说他们酒楼的菜的种类是扬州最多的。不过,这些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凌远航说:“这个酒楼的东家姓什么,是男人还是女人?”
小哥说:“肯定是男人啊,哪有女人开这么大酒楼的。不过他们有见过那个东家的,是个很年轻也很漂亮的年轻人。”
凌远航想,阿茹总是以男装示人,别人都以为她是男人那也没有什么奇怪。我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这个东家十有**就是亚茹。
就这样凌远航别过了小哥后,出了茶楼寻着迎宾酒楼走去。路上一打听,没有人不知道这个新开了几个月的大酒楼的。要说凌远航这个人也真是够拼的,亚茹到扬州也还不到一年,他就已经寻到了扬州。
凌远航三个人到了迎宾酒楼门口,正好看到有不少的顾客进入酒楼,原来自已已经逛了一上午了,现在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
三人进去后就是眼前一亮,酒店里特别的干净不说,那些个隔间的屏风画面也是各有千秋:有风景的,有动物的,还有一些仕女的。
酒楼的伙计们都是清一色穿着浅紫色的衣服,头上戴着浅紫色的帽子。帽子的式样很别致,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款式,但是这些小伙计们带上之后却别有一番的爽利干净和英俊。
凌远航觉得京城的天一阁就已经是很特别了,但亚茹也没有把天一阁的小伙计们打扮的如此俏丽好看。他更加断定这酒楼要就是亚茹开的,只有他的亚茹才有这种七窍玲珑心,只有他的亚茹才聪明至极了,竟然能想出这么个别具特色的装扮。
凌远航进去后,就有个十五六左右的男孩子迎上来:“客官,请问几位是去楼上还是就在大厅里。”
凌远航说:“就在大厅里吧,我们就三个人,就不去上面了。”
“那客官你们请这边坐。”小伙计领着他们走到一个能够坐四个人的方桌旁边坐下后,然后他就把方桌边的菜谱拿过来说:“客官,请点菜,我去给你们端茶。“很快小伙计就把茶水端过来分别给三个人斟上,然后就侍立在一边等着凌远航三人点菜。
凌远航和阿元阿二都在心里啧啧称奇,这个酒楼的小伙计这是受过专门的训练吧,这服务礼貌都很到位。这真让他们猜对了,这些伙计在上岗前还真就接受过亚茹特别的培训。标准大致是按照现代酒楼的报务方式来学习的。
其实这个小伙计也不是别人,正是李洛明。
亚茹已经把桑文涛抽了回去,她现在又盘下了一个客饯,桑文涛正在忙乎客饯的装修。
李洛明晚上的时候回到亚茹的院子休息里,亚茹还要让他和桑文涛自学算术方面的知识。她给两人买了好几本书。另外,亚茹还拜托钱掌柜多指点一下李洛明。所以李洛明现在这个大酒楼里虽然人小,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东家的人,于是大也都把他当作小东家来看。
亚茹看到这个熟悉的菜谱,更加确定这个酒楼的老板就是亚茹,他自从进到酒楼眼睛就一直往四周看,可是他很失望,因为他没有看到阿茹的身影。
李洛明在饭店呆了几个月了,他现在也学会察言观色了。这个客官一进来眼睛就往酒楼的每一个人身上瞟,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但他不动声色,只要不在他的酒楼里面闹事,所有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李洛明耐心地等待着凌远航点菜。
阿元看世子爷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吃饭上面。于是他拿过菜谱,先点了酒楼的两个特色菜后,就按照凌远航的口味点了几样。又要了米饭。至于酒,他没有点,凌远航没有吃饭喝酒的习惯。
菜很快就上来了,凌远航一边食不甘味地吃着饭,一边观察着酒楼里面的人。
这时只听门口有个童声传出来:”明哥哥,我要去看看宝儿妹妹,我答应她的要给她带着果子酥。”
凌远航的心思都在找人上,他脑海里闪现的都是阿茹和女儿的样子,也就没有注意听。
李洛明说:“正好,六六,刚做出来,热乎乎的正好吃,你也别贪玩,赶紧给宝儿送去。”
凌远航这回听清了宝儿两个字,他的心里更想女儿了。女儿的乳名也叫宝儿,还是阿茹给起的。现在女儿已经四岁了。哎,也不知道还记得自已吗?叫宝儿这个名字的人很多,凌远航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宝儿其时就是嘉慧。
六六高高兴兴地拿着果子酥走了。宝儿最近特别爱吃酒楼做的这个点心。六六今天正好休息,好几天没见宝儿了,他挺想宝儿的,今天他要去找宝儿玩。
凌远航招呼李洛明。李洛明走过来礼貌地问:“客官,您需要什么?”
凌远航说:“小兄弟 ,你们的酒楼办得别具特色,整个大元也就你们这一家了。你们的东家很会做生意, 我想打听一下,你们东家在吗?我想拜访一下她可以吗?”
“那你等等 ,我去给你叫去。”说着他就走了。
凌远航心里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他迫切地想要见到亚茹,他觉得他一刻钟他都不想等,可同时他又怕见到亚茹。他不知道他见到亚茹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他的心里正在忐忑不安的时候,李洛明领着钱掌柜来了。
钱掌柜对凌远航说:“客官,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尽可能达到您的要求。”
凌远航一看是个男的,大失所望,他说:“我只是想拜见一下你们东家,请问方便吗?”
钱掌柜心里说,您想要拜见就拜见了,我们东家可是个女子,怎么能随意想见就见到的。于是他委婉地说:”客官,我们东家不方便见客,不过,我可以把您的话转达给我们东家。”
阿二在旁边有点着急了:“你们东家到底在不在啊?”
凌远航低声训斥:“不要多嘴。”阿二缩缩脖子,不言语了。
凌远航道歉:“我的兄弟鲁莽了,请您别见怪。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跟她学学开酒楼的经验,想求她指点一二。如果实在不方便,那就算了吧。打扰了,您去忙吧。”
钱掌柜觉得这个长相气质都很出色的年轻人说话做事不是一股人,对凌远航很有好感。于是他回到后面的厨房又让做了一个肉菜,他对李洛明说:“洛明,去给这位客官加个菜,算是我们酒楼赏的。顺便问问客官住在哪里,他的口音是京城口音,和我们东家是一个地方的。”
李洛明马上明白了钱掌柜的意思,于是他把菜端过来对凌远航说:“客官,这是我们掌柜特意给客官的赏菜,我们掌柜的问你们住在哪里?如果我们东家想要见各位的话,我们好有地方去找你们。”
凌远航沉默了一会说:“谢谢小哥,不用了,我今天就要走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吧。”
凌远航不敢让阿茹知道自已已经来到了扬州,他怕亚茹知道后再躲着他,所以他只有先说自已走。,然后自已再慢慢地在这扬州城里找,阿茹现在离自已很近,自已一定能找到她住的地方的。
李洛明晚上回去后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所以他也就没告诉亚茹,反正那个人说他今天就走了,这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就这样两人虽然在一座城市,可是亚茹也毫不知道凌远航已经查到了她的酒楼,并且已经凭借他自已打听到和看到的情况判断出了她就是迎宾酒楼的东家。
凌远航让信鸽把他在扬州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太子府上。他就开始天天凌一在酒楼旁边守着,看看亚茹什么时候能来酒楼。而他自已则在大街上转来转去,希望能遇到亚茹。
就这样几天后,他仍然一无所获,可是太子的信却是传过来了,告诉他,既然来到了扬州,那就察看一下扬州军政之事吧。
凌远航本来是不想打扰官场的那些老爷们的。他是真不喜欢和地方官员打招呼。可是现在太子既然已经发话了。那也就不得不去他拜见一下这里的军政要员。
其实凌远航是认识扬州守备马如风的,这个马如风十多年前曾在边关呆过,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后来回到地方做了扬州的守备。只不过马如风当年从边关走时,凌远航还很小。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相见(一)
凌远航递了拜帖,马如风很快就亲自出来迎接凌远航,他一见凌远航就笑了。他先向凌远航行礼:“凌世子,真没想到您能来到扬州。我们已经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吧?”
凌远航赶忙还礼,他也笑着说:“可不是,马将军那时离开边关时,我还是个少年。这一晃十多年就过去了。”
马如风一边和凌远航寒暄,一边把凌远航往自已的书房里领。两人进了书房,分宾主坐下。
下人过来倒上茶,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凌远航先打听了一下扬州的军务,马如风回答的头头是道,凌远航又简单问了一下扬州的衙门的情况。
马如风虽然是个武职,但他常年在这里镇守,经常和扬州的知府打交道,所以对扬州的官场以及管理他也能说个大概。
马如风说:“朝廷这一任的扬州莫知府莫怀仁可以说是个比较清廉的人,对老百姓也不错,好像也没有听说他判过什么冤假错案,老百姓的口碑还是不错的。”
凌远航哦了一声说:“我也就随便问问,太子知道我在扬州,就让我顺便考察一下扬州的情况。”
马如风笑了:“你这是替朝廷微服私访来了。想当初在边关的时候,你还那么小,这十多年过去。好家伙,你已经成了咱们大元赫赫有名的将军了,又深得朝廷的信任。再也不是那个还没有个枪高的小不点了。不过, 我也真是很佩服凌郡王。你还那么小,他就舍得把你放到边关军营里磨炼。”
凌远航想想那时自已的样子也笑了:“那时,我除了学我们凌家的枪法,我记得我看到谁耍的武艺好,我就要跟着学,倒也学了不少,所以我的武功除了凌家枪法之外,也会不少杂七杂八的功夫,这都是拜那时大家教的功夫。尤其是我岳父,那时可真没少教我。”
马如风问:“说到你岳父,我想起来了,你娶了关侯爷的小女儿为妻。现在孩子已经挺大了吧?”
一提起女儿,凌远航的脸上笑意更深:“是啊,我女儿已经快五岁了。”
马如风又问:“我可听人说,你又纳了一房妾室,听说还是安王的小姨子。这个许氏给你生了儿子。你那儿子也不小了吧。”
要不说武将说话就是直爽,马如风真就是在关心凌远航,在马如风的心里,男人有妾室是风流之事,是值得炫耀之事,他真不是有意在戳凌远航的心窝子。
凌远航被他这么一说,已经被他遗忘了很久的那个许氏母子又浮现在眼前,他的心里顿时不太舒服了,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武将说话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更何况马如风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于是他收敛起笑容说:“那孩子两岁了。马将军,你的孩子也不小了吧。”
马如风一提起儿子就兴奋:“我的嫡长子十一了,这孩子很机灵,不过他可是特别的崇拜那个征战边关,深入敌人城内火烧粮草里应外合收复肥城的凌将军呢。这小子现在学武也特别上心,既然来了,我让儿子见见他心目中的英雄如何?”
凌远航笑着说:“哪有什么英雄,令郎看到我就得失望。”
马如风本就是个爽朗的硬汉,他往外边喊:“去把少爷叫来见客人。”
外面的随从应声而去。一会随从回来了,他说:“将军,少爷去了关府。”
马如风更乐了,他对凌远航说:“你说我这个儿子,从小就不喜欢小孩子,就愿意追在比他大的男孩子后面玩,为了这个,他都能去做乞丐。可是你说怪不怪,他自从见到了关夫人的小女儿后,这就放不下了。我这儿子比我这个老子强多了,这么小就知道思慕少艾。”
凌远航眼皮一跳说:“关夫人?她的女儿叫什么?”
马如风说:“听说是叫宝儿,人家关夫人也是从你们京城来的,打听这么细,莫不是你们认识?”
凌远航看着他说:“这个关夫人是不是开了一个酒楼?”
马如风奇怪地说:“对啊,迎宾酒楼就是她开的,现在这个酒楼在扬州很火的,莫不是你见过了这个关夫人。?
凌远航叹了口气说:“不瞒马将军,我这次来就是来找她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关夫人就是我的妻子关氏,那个女孩子就是我的女儿宝儿,大名叫凌嘉慧。”
马如风来了兴趣,他觉得凌远航和关夫人之间一定有好听的故事,于是他问:“那关夫人怎么会离开京城来了扬州?”
凌远航苦笑着说:“说起来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一场误会,拙荆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这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我找了她快两年了,没想到她来了扬州。”
马如风这会有些同情他了,他说:“没想到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于敌军之中取敌军上将首级的凌将军竟然是如此深情之人,竟然寻妻寻到了江南。”
凌远航说:“我已经来扬州好几天了,现在却依然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马如风有些想笑 ,可又不敢,毕竟现在坐在面前的不是十多年前的少年,而是从千军万马中厮杀过来的威武大将军。现在恐怕这位凌世子跺一跺脚,京城都得颤一颤。自己的品级可比他低,何况现在又不知道他是什么性情。于是他说:“凌世子,这事情犬子可以帮忙啊。这小子可是尊夫人府上的常客,看到尊夫人比看到我还亲呢。”
凌远航一听高兴了,连忙道谢。然后告辞离去,马如风再三留饭,凌远航婉言谢绝。
凌远航出去后连走路都轻松了不少,这回马如风可真是帮了大忙,自己原本对他那个儿子这么小就围着自家女儿转的行为不高兴,这次却觉得这事是可以原谅的了。
阿元和阿二并不知道马如风和自家世子爷谈了什么,不过看世子这掩饰不住的高兴,都在想,难道这个马守备知道夫人的消息?还真叫这两个小子猜中了。
阿二本就是个活泼的性子,他笑嘻嘻地问:世子爷,您这么高兴,是不是有夫人的消息了?”
凌远航抬起手敲了一下阿二的头说:“臭小子,算你聪明,基本上答对了。马守备的令郎是你家夫人府上的常客,不过他现在没在家。我们现在就去客栈里等马守备的消息。”
阿元和阿二两人也非常高兴,他家世子爷可终于要把夫人小小姐找到了。
马守备晚上就把六六带到了凌远航他们住的客栈。
六六仰头看着他心目中的大英雄,心里想,这凌将军和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形象差得太远了。六六小小心灵里一直以为凌远航是个虎背熊腰,满脸大胡子的威猛之人,没想到凌将军是个俊美的小白脸,不过凌将军的个子挺高,比自己的爹爹还要高出半个头。
六六是个接受能力很强的孩子,他也没有什么遗憾, 反而觉得这样更好。为什么呢?因为他现在知道了,凌将军是宝儿的爹爹,关姨的丈夫。宝儿的爹爹和关姨的丈夫必须要长的好看才能配得上啊。所以啊,这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这颜值还是很重要的。
六六崇拜地看着凌远航说:“叔叔,等您有时间,您能给我讲讲打仗的故事吗?”大概无论什么时代的男孩子大多有一个英雄的情结吧,所以他们大都愿意听打仗的事情。
凌远航看着六六,在心里点点头,这小子不错,长得好,嘴巴甜,看这样也够机灵。当他家女儿的玩伴勉勉强强能够格吧。他摸摸六六的头说:“好,不过你先领我去看关姨和宝儿?”
六六挠挠头说:“这倒是可以,只不过这个时间宝儿应该已经睡觉了。”
凌远航说:“这样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明天自己去。”
六六想了想说:“那行吧。”于是六六就告诉了凌远航地址。然后父子俩就告辞。这六六临出来时还回头嘱咐:凌叔叔,哪天给我讲故事啊,您可是答应我的。”话刚说完,就被父亲一把给拽了出去。
马如风心里说,傻儿子,没眼力见,人家着急去见夫人,还不赶紧闪人做什么。马如风想凌远航绝对不能等到明天才去见关夫人。
只能说马如风只猜对了一半,凌远航等到马如风和六六走了之后,就自己一个人遛了出来。他的方向感很强,很顺利地就找到了地方。可是当他的手搭到大门上时,他却犹豫了,别人一般都是近乡情怯,凌远航现在却是近妻情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大男人竟然心里有了怯意。就这样,凌远航在大门口竟然徘徊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约摸着亚茹这个时候应该起来了,他才去敲大门。
而此时的亚茹正坐在饭桌旁准备吃饭,小嘉慧已经眼巴巴地瞅着盘子里她喜欢吃的小包子,只等娘亲说可以吃了,她就开吃。
就听门房的声音传来:“桃红姐姐,外边有个人来见夫人,他说他认识夫人。您看,我拦不住他,他已经过来了。”
外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桃红,是我。”
亚茹身子一震,就听外边桃红惊喜的声音:“世子爷,是您。”
然后就又对屋里喊:“夫人,世子爷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相见(二)
亚茹叹了一口气放下刚拿到手里的筷子。自己躲到了扬州,还是被他找到了。她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只见凌远航已经进门站到了门口。
桃红和嫣红几个丫头已经退了出去。
亚茹在心里暗骂:没有用的丫头,关键时刻全跑了。胳膊肘子可是朝外拐的挺快。
还没等她出声,凌远航已经在门口开了口:“茹儿,你让为夫好找啊!”他并没有再往里走,而是就站在门口说,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亚茹,那眼睛里蕴满了无限思念和深情。
亚茹差点就要融化在那黝黑的眼睛所蕴藏的深情里了。亚茹竭力隐藏自己的情绪,她原以为自己写了合离书,已经放他自由,自己也就自由了,不再会想他。可是在午夜梦回时却仍然时时会浮现出他的身影。爱一个人难,忘掉一个人更难。但亚茹知道,即使忘不了他,她也不会跟他回去 她有自己的坚持和原则。
她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你来了?”她的语气平静而随和,就好像在问一个天天见面的朋友一样。然后她扭头看向正直直盯着凌远航的女儿。快两年了,她也不知道女儿还能不能认出她的爹爹,不过这小丫头可是总在嘴里念叨爹爹。看着女儿的表情,亚茹有些心酸,看来女儿是记得她父亲的,她轻轻地说:“宝儿,不是总念叨爹爹吗,爹爹来看你了。”
宝儿似乎在娘亲的话里才确定这个长得很像爹爹的人确实就是自己的爹爹,她麻利地爬下坐塌,蹬蹬蹬地跑向凌远航,一头扎到他怀里,嘴里还喊着:“爹爹,爹爹,你终于来看宝儿了。”
凌远航蹲下身正要抱自己心爱的女儿,突然他觉得自己身边一空。宝儿已经离开他的怀抱跑回了娘亲身边,又一头扑进娘亲的怀里,那小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亚茹心里更加难受了,女儿这是生气了,她觉得爹爹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她,她生气了。虽然凌远航很无辜,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可是幼小的宝儿不知道啊。这个时候,亚茹对凌远航有了一丝丝的歉疚。
看着凌远航满脸的失落和难过,亚茹解释说:“宝儿这是生气了,他生爹爹的气,一会就会好的。”
凌远航走过来蹲在亚茹身边内疚地对女儿检讨:“慧慧,是爹爹不好,爹爹来晚了,你说怎么惩罚爹爹,你才能不生气,爹爹全听你的。”
宝儿不吱声,继续趴在娘亲怀里一抽一抽的,这小小人无声无息的哭泣更让凌远航的心里如刀绞一般的难受,他伸出两只手板过宝儿的小身子,女儿那张酷似亚茹的小脸上满是泪水。
他笨拙地用手去擦,宝儿却躲过他的手,把自己的小脸趴在他的胸前使劲蹭来蹭去,而后就是哇哇大哭。
凌远航的眼里涌上泪水 ,他搂着女儿的小身子,就像搂着全世界最宝贵的财富,他轻轻地用手拍着女儿的小后背,柔声劝慰:“女儿,慧慧,宝儿,是爹爹的错,是爹爹对不起你和你娘亲,爹爹这次就来接你们娘俩回京,以后爹爹再也不会让你们离开爹爹。”
亚茹的眼泪也无声地淌了下来,她真是觉得自己太自私了,父女俩的感情这么好,自己却硬生生的把他们分开。可是她不后悔,再来一次,她还是只能选择这样的路,她不会让自己闷死在那样有妻有妾的婚姻里,她也不会把她的女儿扔给别的女人来抚养。
那边凌远航哄了好久才把女儿哄好。小嘉慧不哭了,她奶声奶气地对爹爹说:爹爹道歉了,宝儿就原谅爹爹,以后爹爹可不要再做错了。”
谢天谢地,女儿可算是不生自己的气了,凌远航感激涕零地对女儿说:“谢谢女儿原谅爹爹,爹爹记住了。”
宝儿就拉着爹爹的手坐到桌边:“爹爹,那你喂宝儿吃饭。”
凌远航受宠若惊地说:“好,好,爹爹喂宝儿吃饭。”
宝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她又对娘亲说:“娘亲,快来吃饭。宝儿饿了。”
桃红和嫣红几个丫头并没有出去,她们就站在门后偷听,这会她们也抹抹眼泪,又拿了一些包子和粥进来。然后又都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来。
亚茹很庆幸她和凌远航之间有一个宝儿做调节剂,要不她觉得会很尴尬。她实在不知道和凌远航能再说些什么,她也不能马上把凌远航撵走,因为毕竟还有宝儿 ,她不能剥夺宝儿对父爱的渴望。
所以这一天,凌远航一直在陪宝儿玩,也没有找到机会单独和亚茹说话。到了晚上,凌远航再三向宝儿保证自己不会离开后,才哄睡了宝儿。这才找到和亚茹单独说话的机会。
凌远航深情地看着亚茹诚恳地说:“茹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你的情感。你走后,我回去调查清楚了,安儿不是我的儿子。于大夫说,我中的**只会昏迷,是不能做其它的事情的。那一切都是他们设定好的,那时许三就已经怀孕了。安儿是早产,应该是他身边的那个丫鬟使得计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儿应该是安王的孩子。所以,茹儿,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障碍,我这次就是来接你们母女回去的。”
亚茹震惊:“安王这是要做什么?难怪他对这个孩子这么重视。看样,许三姑娘在安王府住的那一段时间,两个人就已经珠胎暗结了。那他把许三姑娘直接收了不就完了吗?这儿子他不准备认了?”
凌远航鄙夷地说:“他要收了许三姑娘,还上哪去找这么一个又保险又听话的女子来送给我。他当时大概是想着把我拉拢过去后,等他登上了那个位置,许三他不会再要,但是儿子他会要回去,而他想要回安儿,那一定会先除去我。”
亚茹接着说:然后他会给郡王府安个罪名,来个满门抄斩,这样就能把安儿先救出去,再把他藏在哪里养大,最后再以皇家血脉不能流落在民间的托辞把安儿迎回皇宫。”
凌远航赞许地看着亚茹,他的亚茹永远都是那么聪明,一点就通。他笑着点点头说:“对 ,就是这样,现在安王府一共有三个小郡主了,就是没有一个儿子。太子妃到是连着两胎都是男孩子。”
说起男孩子,亚茹心里又不好受了,她不也是只给凌远航只生了一个宝儿吗。
想起老太太的那副不屑的表情,再想起许姨娘那脖子上的吻痕,她在心里嘲笑,安儿不是凌远航的孩子又如何。那许姨娘进了郡王府,成了凌远航的妾室,凌远航不是照样冷落自己去睡了许姨娘吗?
就是凌远航不要许姨娘了,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了,他也照样纳妾睡姨娘。自己还是会回到两年前的处境。既然这样,那还不如不回去。于是她情绪低落地说:“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夫妻了,我们已经合离了。你还是自己回京吧。”
凌远航有些着急,他觉得自己想得简单了,自己不是已经都说明白了吗?那安儿不是自己的儿子。他以为自己还是说得不够明白,于是他又补充说:“茹儿,父亲说,现在还不是处理许姨娘母子的时候,我才没动她,等安王的事情一过,我就把她们母子的事情处理了。茹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更何况,你写的合离书我给撕了。我们怎么能不是夫妻了?”
亚茹依然语气淡淡地说:“远航,我们之间不是有没有许姨娘母子的问题。”
凌远航急问:“茹儿,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了,以为我不回去是在冷落你,其实我那一年大多数都住在太子府里替皇上训练一支新军,这件事情除了父亲我还有皇上太子,并没有别人知道,茹儿,我真不是故意在冷落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亚茹说完,看看沙漏又接着说:“远航,今天我们先说到这里吧,我让人给你收拾客房,明天早上宝儿起来还得找你,还是先去睡吧。”
凌远航真是被亚茹打败了,自己说破了天,亚茹难道还是有心结?哎,今天就只能这样了,明天找机会问问丫头,也许她们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凌远航很无奈地说:“那我还是回客栈吧,我的人都在那里,我昨晚出来也没告诉他们,我明天早上一定会早点来,我陪你们吃早饭。”说完他就怏怏地走了出去。
桃红和嫣红走了进来,桃红一进来就急急地说:“夫人,世子怎么走了 还好像不太高兴?”
亚茹看着她说:“不走难道还住在这吗。”
嫣红小心翼翼地说:“夫人,世子爷找了您这么久,他一直没放弃您,我觉得吧....”.她看看亚茹没有再说下去。
亚茹明白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这两个丫头都是她非常信得过的人,于是她说:“世子说,他已经查了出来,安儿不是他的骨血。宫宴时,许三就已经有了身孕。”
桃红气的破口大骂:“卑鄙,无耻,不要脸,这么算计别人,也不怕死了以后下十八层地狱。”
嫣红则高兴地说:“那,世子妃,您就可以跟世子回郡王府了。”
亚茹苦笑着摇摇头:“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不想跟他回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和好
桃红听说亚茹决定跟世子爷回京,就有些失望,她不解地问:“夫人, 安儿已经不是你们之间的障碍了,您为什么不回去啊?”
亚茹沉默了一会问桃红和嫣红:“如果我依然生不出儿子呢,你们认为世子不会再纳一个妾替他生个儿子吗?他总得有个儿子做继承人吧?如果他再纳一个姨娘给他生儿子,我不是还会回到当初在郡王府那样的境遇里吗?他当初确实是被迫纳许三姑娘进府,可是当许三进府之后,他不是还是照样留宿在许三的院子里宠爱她吗,要不许三哪里会有那么嚣张,不就是仗着有他的宠爱吗?以后我会人老珠黄,容颜不再,又没有儿子。我要不去争宠,打压他的妾室,我就会在府里站不住脚。我也许就会成为一个多余的人;我要是去打压他儿子的新娘,你们确信你们的世子爷不会嫌弃我狠厉毒辣从而厌弃我?”
两人听了亚茹的话,心里都是一愣,对啊,世子妃说得是很有道理的,她说的情况那是必然会发生的吧。要那样,她们的世子妃岂不是更惨?两个丫头这回都没有话说了。
亚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也都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我只想以后还是原来的那个我,我的心态平和,也才能对宝儿好。
嫣红说:“夫人,我听您的,您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桃红也说:“夫人,我也是。”
主仆三人又说了一会话,亚茹就休息了,可是这一夜自然注定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凌远航也是顶着两个发青的眼圈早早就来到了女儿的房里等着女儿醒来。所以小嘉慧一睁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心爱的爹爹,宝儿咧开小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灿烂的笑容照亮了凌远航有些孤寂的心,同时也给了他勇气和力量。他一定要把妻子女儿一起接回去。
宝儿甜甜地喊:“爹爹,宝儿醒了。”
凌远航疼爱地摸摸女儿的小脸说:“宝儿,爹爹帮你穿衣服好不好?”
宝儿脆生生地回答:“好,爹爹给宝儿穿衣服。”
等凌远航和宝儿走到亚茹的屋子里时,桌子上已经在摆饭菜了。亚茹笑着和两人问着早安,并让两人赶紧去洗漱。
在饭桌上,凌远航什么也没有说,于是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了早饭。吃完饭,宝儿仍然不放开爹爹,她拉着爹爹把她举高高,拉着爹爹荡秋千,位着爹爹玩玩具,房前房后的疯。关府的下人们也都知道了原来这个高挑俊美的男人就是小姐的爹爹。
而今天亚茹却并没有陪伴凌远航,她的客饯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桑文涛让她去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完善一下。过两天这个客饯也要开张了。亚茹已经决定把这个客饯完全交给桑文涛来打理。桑文涛一直跟着她跑前跑后,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今天她就是带着桃红和飘红去了客饯。而把稳重的嫣红和小丫头橙红留在了家里。
凌远航中午哄睡了女儿睡午觉,就把嫣红叫过来说话。嫣红此时在凌远航面前有些拘谨,她不知道世子爷要问她什么,想起自已夫人说得话,她心里有些许的不安。
凌远航看着嫣红说:“嫣红,我知道你是你们夫人信任的人,不过今天我希望你能和我说实话,我这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们夫人和女儿,我一定要把她们带回家,可是我总觉得夫人有心结,她说她不肯和我回去,嫣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嫣红心说,果然来了,哎,世子爷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自已还是小心回答吧,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夫人大概是担心她跟你回去后,她以后的生活。”
凌远航说:“嫣红,想尽你们夫人已经和你们说了,安儿已经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许姨娘我也会处理了。我们还是清清静静的一家人。”
嫣红小心地试探:“可是世子,我们夫人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生个儿子,以后如果她生不出儿子,您不是还得照样纳妾,我们夫人不是还是会回到她原来在郡王府的委屈的日子里?”
凌远航一愣,然后他轻松地笑了:“原来你们夫人担心的是这个啊,即使夫人生不出儿子,也没有什么。我也不会纳妾的,父王要抱孙子,不是还有阿旭吗?”
嫣红又问:“可是阿旭只是个庶出啊,郡王府总得有个继承人吧?”
凌远航认真地说:“嫣红,别说我继母妃现在还年轻,她现在也又有了身孕,她生的还是个妹妹,那也没什么。以后只要阿旭有出息,一切都可以解决的。另外我们也可以过继个儿子也可以啊。”
嫣红听了凌远航的话心花怒放:“世子爷,您说得是真的。”
凌远航笑着说:“当然是真的。我和夫人之间不会再加个别的女人的。”
嫣红笑着说:“那就太好了,那我们夫人就不会再难过了,世子爷,您不知道,您每次到许姨娘那里过夜后,许姨娘都会来向我们主子炫耀,我们主子就会难过好长时间。”
“ 什么,什么?嫣红你打住,我什么时候到许姨娘那里过夜了?”凌远航有些疑惑地问。
嫣红撅着嘴说:“就是许姨娘怀孕的时候啊,每次你在她那里过夜后,她都带着丫鬟来给夫人请安,请安时就炫耀。”
凌远航心里升起怒火:“你说,她怎么到你们主了跟前炫耀?”
嫣红说:“她每次都把自已打扮的很艳丽,而且还特意把她的脖子露出来给让我们夫人看到。可恶死了。”
凌远航脸色铁青,他皱着眉头说:“她的脖子上有什么?”
嫣红脸红了,她还是个没嫁人的姑娘,这话说起来怪羞人的,于是她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那不是世子您在许姨娘脖子上亲热时留下的痕迹吗?”
凌远航此时已经平息了怒火,他说:“是不是你们夫人不愿意跟我回去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他以为我留宿在许姨娘那里,给了许姨娘宠爱?”
嫣红红着脸点点头。
全明白了,这个傻丫头,原来对自已的误会这么深,可恶的许三,竟然在自已不在的时候弄出这些假的痕迹来欺骗阿茹,挑拔他们夫妻的感情。凌远航现在边刮了许姨娘的心都有。
凌远航对嫣红解释:“嫣红,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一次也没有在许姨娘那里留宿过的。那些全是许三制造出来的假象,就像在宫宴那天一样,什么都可以设计。你们夫人在所有事情上都聪明,唯独在这件事了,被那个许三骗了一次又一次,真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啊?”
嫣红想想凌远航的话恍然大悟:“对啊,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夫人这么智慧的人岂不是被她骗的好惨?”
凌远航在心里说: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亚茹晚上是和桑文涛一起回来的,桑文涛拜见了凌远航后,就回了自已的住处。凌远航在吃完饭后,又和女儿玩了一会,就哄着女儿睡觉。
晚上,屋里还是只剩下了夫妻两人,凌远航就对亚茹开口说:“阿茹,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就只碰过你一个人,那个许三,我并没有在她那里留宿过,一次也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假象,您想想,在宫宴上,她连处子都能设计出来,她怎么就不能在脖子上去弄一些痕迹,她只要有企求,她就会去做,更何况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淑妃的心腹宫女。我们全都在她们设计的局里。”
亚茹心里一震,是啊,自已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确实是自已的疏忽,自已难道真得是冤枉了凌远航?她看着凌远航的眼睛,那又黝黑的眼睛里依然是那样的坚定和深情,亚茹这一刻知道自已是真得冤枉了他。
凌远航今天就是为了打消妻子的顾虑,于是他接着说:“阿茹,以后我就是没有儿子,我们可以过继,或是我们就要我们的女儿,我也不会去
纳妾。父亲还有阿旭,阿旭可以给父亲生孙子,更何况继母妃还年轻,她还能生,现在她的肚子里就有一个。我们成亲时时,我说得话我不会变。以后就我们两个带着我们的女儿过日子。”
亚茹此时心里剧震,她的眼泪已经快要淌下来了。她觉得这几年受得所有的委屈此时全都涌到了心头。那些无助,那些痛心。此时的她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看着眼前这个自已一直也没有放下的男人,这个男人原来一直都没有变,他一直还都在等着自已,是自已对不起他才对。是自已害得他到处寻找自已和女儿,是自已害得他失去了对女儿的宠爱。亚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漱漱地掉了下来。
凌远航心疼地看着妻子,他上前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然后越来越紧,似乎他要把自已的妻子融进自已的身体一样。他在心里庆幸,还好,他终于找回了自已的妻女,如果找不到她们,他真不知道自已的这一生会如何度过。
晚上凌远航自然是没有回去,久别的夫妻就像是久汗逢甘霖,他们这样一个刚刚解开心结的夜晚抵死缠绵,都想把对方融进自已的血脉,成为自已身体的一部分。屋外的月亮偷偷地躲进了云层,它似乎也被屋里的两个人羞到了,也不好意思打扰这一对有情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酒宴
第二天起来时,亚茹睁开眼就看到一张俊美的脸正含笑看着自已,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已和凌远航两个人颠鸾倒凤的激烈情景,顿时脸就红了起来,眼睛又闭上了。
凌远航用手轻轻掐掐她嫩滑的脸蛋说:“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会害羞?要是累,你就再睡一会,我去看宝儿。”
亚茹一听到宝儿赶紧就坐起来,她可不能给女儿留一个懒床的印象。可是她刚坐起来就感到全身酸痛。她皱皱好看的眉毛说:“都怨你,没完没了的,累的我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哪都痛。”
凌远航笑着道歉:“好,好,都愿我,要不你罚我?今晚上我把主动权给你,你再让我也散架,我们扯平好吧?”
亚茹杏眼一瞪,撅着嘴嗔怪道:“那不照样还是你占便宜?今晚你回客饯,让我好好休息休息,累死我了。”
凌远航说:“你是不是这两年把武艺都荒废了,怎么才一个晚上你就累成这样?”
亚茹气恼地说:“身体再好的人也抗不住你一晚上没完没了的折腾啊。”
凌远航赶紧举手告饶:“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们不折腾一整晚上了,这不是情况特殊吗?谁让你饿了我这么长的时间。”
亚茹气得用枕头打了他一下:“真能贫嘴。”
两人说说笑笑地穿戴整齐,桃红和嫣红就笑呵呵地过来侍候两个人洗漱梳头。然后凌远航就赶紧去女儿的房间去做二十四孝爹爹去了。
自然今天早上的早饭也吃的特别的幸福和谐,凌远航来了两天后,只有这一顿才吃出了家人的味道。
两天后,新装修的百事兴客饯开张,桑文涛做了百事兴客饯的掌柜。
扬州的一切生意都在顺利地进行,亚茹和凌远航也商量好了,再过几天他们就起程回京城。亚茹把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桑文涛打理,另外还有李洛明,这一段时间他也学了不少的东西。亚茹曾经问过他,是想跟自已回京城,还是继续留在扬州。
李洛明说:“夫人,我去扬州也做不了别的,我就在这里帮您看着酒楼的生意吧,正好也和文涛哥做个伴。”
亚茹笑着说:“也好,你就先留在这,照应着酒店。我走了,有什么事你就去找你文涛哥哥。你们小哥俩一定要互相帮助。另外你们俩把我的宅院看好。”
李洛明郑重地应诺。
亚茹和凌远航临走之前在迎宾酒楼请了一次客。他们除了请马如风和六六父子俩,还请来了扬州的父母官莫怀仁莫知府。另外还有一位非常特殊的客人,这个人就是亚茹的同行,扬州第一酒楼的东家赵智行。另外桑文涛也被亚茹喊了过来,还给钱掌柜和李洛明也留了位置,只不过这两个人只是偶尔过来喝杯酒,他们在外面还有客人要招待。
听说凌远航请客,莫知府自然不敢晚到。这位凌世子可是京城里皇上跟前的红人,自已可万万不敢得罪。这位世子爷要是觉得自已怠慢了他,随便在皇上面前说一两句自已的坏话,自已这官就要做到头了。所以他和马如风父子是前后脚地就到了酒楼。
只不过当赵智行来到包间的时候,无论是马如风还是莫知府都有些意外,他们有些迷惑了,同行不是冤家吗?这关夫人和赵智行怎么还坐在了一个酒桌上?
其时要说起亚茹和这个赵东家还真是不打不相识。那一次酒楼的下毒事件就是他的管家做的事情,那几个乞丐被李洛明认出来后。那件事情亚茹并没有再往下查,她知道查也查不出来,更何况自已还是个外来户。后来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可是赵管家一看计策失败后,他不死心,又找了扬州城里的几个好吃懒做的几个小混混来捣乱了两次,一次是往菜里放苍蝇,一次是往菜里放头发。
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就被赵智行知道了,他处置了赵管家之后,自已亲自上门道歉。赵智行的年纪比凌远航大个几岁,他虽然是个商人,可在他的身上却有着一种亚茹很欣赏的豪侠之气。他曾坦率地对亚茹说,自已的酒楼现在技不如人,自已承认,大丈夫应该正大光明地竞争,而不应该偷偷摸摸地搞这些卑鄙的手段。还让亚茹放心,以后他的人不会再来捣乱了。她可以放心地做生意。
刚开始时,赵智行不知道亚茹是个女子,但他欣赏迎宾酒楼的经营模式,于是他就起了惜才的心思,想见见这位有商业奇才的东家。他诚心诚意地拜见了亚茹两次,亚茹觉得再不回应那就要得罪人了,毕竟自已是个外地人,于是亚茹就见了赵东家。
越东家走南闯北见过各色的人,虽然亚茹穿得是个男装,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位女子,于是他的心里更佩服了。就这样两个酒楼的东家见了一次面后,竟然彼些都有好感。一来二去的,两人竟也成了朋友。
亚茹要回京城,把自已培养起来的两个少年桑文涛和李洛明留在扬州照看自已的酒楼和客饯,她又有些担心这两个人年轻,于是这次她就把赵智行也请了来,一是她认可他这个朋友,二是他毕竟在扬州这个地界上也算是个人物,由他照应着些,自已也能放心。虽然马如风和莫知府也能照顾,但毕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兵啊。再说,有些事情做为官员的身份也不好出面。可是赵智行就不一样了,亚茹考虑的还是很全面的。
凌远航给几位把酒斟满后,端起酒杯说:“各位前一段时间对拙荆的照顾,远航铭感于怀,以后我们夫妻远在京城,还有许多需要麻烦诸位的地方,远航在这里先谢过大家,我先干为敬。”说完他一下子就把酒杯里的酒全干了。
马如风、莫知府还有赵智行也起来把酒干了。马如风放下酒杯说:“凌世子,您不用那么客气,关夫人回了京城,她的铺子里如果有什么事情,只要让文涛或洛明来说一声,我马如风能帮上忙的,我义不容辞。”
莫知府也连忙表态:“是啊,凌世子,我和马守备一样,只要不违法,只要能用得上我的,我会尽力帮忙。”
凌远航对着俩人拱拱手:“谢谢两位,有劳了。”
这时李洛明走了进来,桑文涛就又给马如风和莫知府倒满酒,然后端起酒杯对李洛明说:“洛明,我们一起敬马守备和莫知府酒。”
李洛明会意,他端起酒杯站在了桑文涛的身边,桑文涛说:“马守备,莫知府,你们放心,我和洛明绝不会做违法之事,如果我们真有违法的事情,我们也对不起我们夫人。要是真有那一天,你们大可以把我们绳之于法。”
马如风哈哈大笑,他用两只手分别拍着桑文涛和李洛明的肩膀,豪迈地说:“好,好小子,你们两个好好干,都是好少年啊。难道六六愿意跟在你们俩后屁股后面跑。哎,说到六六,这六六和宝儿在哪呢。”
关亚茹笑着说:“桃红和嫣红带着他们去逛铺子去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赵智行站了起来,他又把每个人的酒杯倒满后,端起酒杯来对凌远航和亚茹诚挚地说:“我这个人就会做生意,也喜欢做生意,我在生意场上见了这么多的生意人,我唯独佩服关夫人,聪明,灵活,有胆气。我不会去过问为何关夫人会一个人带着孩子来到了扬州,我只是想一个女子竟然敢独自来到扬州这样一个地方来开酒楼开客饯,这就很不容易,就是个男人都不一定能办到。可是关夫人办到了,不但办到了,而且还办得特别好。我这个人都是和生意人打交道,也习惯了从生意中观人品,我佩服关夫人。你们二位放心,这两个小兄弟有事情尽管去找我。我会帮着照看他们和铺子。”说完他又深深地看了亚茹一眼,举起酒杯把酒喝干净。
在剩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都喝得非常高兴,可是细心的亚茹却发现了赵智行好像有些喝多了。亚茹这是第一次和他坐在一起喝酒,不知道他的酒量,不过他好像真得喝多了。走的时候,亚茹有些不放心,是他的小厮是把他驾出去的。
其时亚茹不知道的是赵智行到了马车上,他就恢复了清明。要说,亚茹还真是不了解生意人,就像赵智行这样的一个大老板。生意面铺得很大,种类又涉及很广的人,他经历的酒局自然无数次了,他怎么会轻易的喝醉,容易喝醉的人怎么去和别人谈生意。
其时赵智明今天只是用醉酒来掩饰自已的情绪罢了。赵智明的妻子在两年前就一尸两命,这两年他忙于生意,再加上和亡妻的感情也非常好,所以一直也没有续弦。可是自从他接触到亚茹之后,又知道了亚茹是一个人带着女儿来到扬州做生意。以赵智行的人生经验,这个女子要不就是丈夫没了,要不就是合离了,这应该是个单身的女人。后来他对亚茹的好感与日俱增,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人家的丈夫突然间就出现了。虽然不知道夫妻俩原来经历了什么,但现在很显然人家的丈夫是来找妻子的,目前人家夫妻俩已经解开了矛盾,和好如初了。这以后也没有自已什么事了。所以今天他故意在酒桌上装得有些醉意,这样才能掩饰他低落的心情。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回京
五月的早晨,扬州已经很热。城外的长亭里,凌远航和亚茹正在和大家践行。
几个大人饯别酒喝过之后,六六就凑了上来,他也端着一个小点的酒杯,他的小脸上一本正经地说:“关姨,凌叔叔,六六祝你们一路顺风。”
亚茹摸摸他的小脑袋说:“六六,谢谢你啊。以后有机会跟着你父亲去京城去, 一定要去郡王府里找关姨。”
六六情绪有点低落地看着宝儿说:“关姨,凌叔叔,我一定会去京城的,宝儿,你一定不要忘记哥哥,哥哥一定会去找你的。想哥哥了,就看看这个如意锁。”说着他就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如意玉锁挂在宝儿的脖子上。
凌远航和亚茹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地点点头。然后,亚茹从自已的身上取出了一个玉佩给六六挂在了腰带上,她温和地说:“这个玉佩给你,以后来京城带着这个玉佩,千万别丢了。”
六六眼里含着泪点点头。而旁边的马如风看到玉佩却是心情十分的激动,他心里明白,这个玉佩意味着什么,这是凌远航夫妻给六六的一次机会,如果六六以后争气,他们将是姻亲。之所以凌远航夫妻没有明说,那说明他们对儿子的将来还不是很确定,一旦儿子不争气,他们还会有反悔的机会。
于是他走上前激动地说:“谢谢二位的信任,我一定会让六六有出息的,一定不会让二位失望。”
旁边的宝儿杏眼里含着晶莹的小泪花,娘亲和她说了,她要和他心爱的六六哥哥分开一段很长的时间。她的心里很是舍不得,可他更舍不得爹爹,所以她还是跟着爹爹回家去。小姑娘不知道,她的爹娘已经在心里为她选择了一个小夫婿。
赵智行也过来和凌家一家人道别,他看着亚茹,心里满是不舍:“关老板,凌将军,智行祝你们一路顺风。”
莫知府也过来说:“凌世子,关夫人,一路保重。”
桑文涛和李洛明今天的情绪也很低落,两个人又都去抱了抱宝儿,然后桑文涛对凌远航和亚茹说:“世子爷,世子妃,你们放心,我们兄弟俩一定能把生意看好,等过节时,我们会派人回京送节礼。到那时,我们就把帐目一起带回去给世子妃看。”
凌远航拍拍他们的肩膀说:“行,就这么定了,如果以后你们想要回京城,我和世子妃也会让别人代替你们来看守扬州的铺子。”
然后大家依依不舍地惜别,马车带着凌家人向着远方行进,马蹄走过,土路上扬起灰尘。可是宝儿的小手依然在向着后边摇着,六六也摇着,直到彼此再也看不见。
半个月后,他们到了京城,事前凌远航并没有给家里写信。所以郡王府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亚茹母子今天也会回来。大家都知道世子妃在外面养身体,这都养了两年了,也不知道好没好。这回一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突然出现在郡王府,都认为亚茹这一定是养好了身体。
最惊喜的莫过于琳琅,她看着两年没有见到的亚茹,眼睛有些湿润,她上去拉着亚茹的手笑着说:“阿茹,你终于回来了。”
琳琅的身子已经很笨拙,亚茹关切地扶着她到旁边的榻上坐下问:“什么时候生产?”
琳琅抚着肚子笑着说:“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这回大夫说可能要给你们生个小弟弟了。”
凌远航和亚茹听了都很高兴,不管琳琅生男孩还是女孩,只要平安就好。
那边小宝儿看着自已的小姑姑妞妞,两个小丫头原来玩得就很好。宝儿走时,妞妞已经五岁多了,她已经很能记事,她一直对着娘亲问,漂亮大嫂和宝儿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见妞妞?娘亲总是说:等到大嫂把病看好了,宝儿就回来了。所以这回看到宝儿回来,她只是陌生了 几秒钟,就高兴地上来牵起宝儿的小手。
宝儿也是个好记性的孩子,她也当然记得小姑姑。所以此时的两个小丫头正亲亲热热地牵着小手对着傻笑。两个孩子一个喊小姑姑,一个喊慧慧。都咧开小嘴嘻嘻地说着。
然后,倒是妞妞大一些,到底是大家族出身的孩子。她牵着宝儿的小手过来给好久没有见过的大哥和大嫂行礼。可是等她们过来后,哪还会等到她们去请安,两个小姑娘一过来就分别被琳琅和亚茹拉到自已身边稀罕了好久。
这时凌郡王听到消息后也赶了回来,亚茹赶紧带着女儿过来跪拜在地:“父亲还好吗,儿媳不孝,做事欠考虑,劳父亲担心了。”
凌郡王抱起宝儿,对亚茹说:“阿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对儿媳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这更让亚茹觉得歉疚,在这个府里,凌郡王对她就像是父亲一样的存在,很疼她的。她却一走就是两年,回来后,这个公公还对她这样宽容。这要是换成别人,恐怕从她迈出郡王府大门的那一刻,凌家的大门就会永远对他关闭上。想到这里,亚茹的含着眼泪笑了。
凌郡王抱着宝儿,心里十分的激动和喜悦,他平时本不是个善于把表情挂在脸上的人。可是今天所有人都能在他的脸上看出了两个字:喜悦。
他和蔼地看着宝儿说:“乖孙女,想祖父了吗?”
宝儿在祖父怀里用她漂亮的杏眼看着祖父,她是很喜欢祖父祖母还有小姑姑的,她摸着凌郡王的脸奶声奶气地说:“宝儿想祖父了,想祖母了,也想小姑姑了,想爹爹,这里很想的。可是好久好久都看不到。”说着她拍拍自已的小胸口。一边说着小嘴还瘪了瘪,十分委屈。
凌郡王心疼坏了,他亲亲小孙女嫩滑的小脸蛋宠爱地说:“祖父祖母和小姑姑也都很想宝儿呢,这回好了,我们宝儿终于回来了。以后我们这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一家亲热过后,凌郡王说:“我带着你们去给你们的祖母请安去。琳琅你就不用去了。在屋里休息吧。”
琳琅这回确实觉得有些疲累,于是她点点头,又嘱咐了亚茹几句这才放他们离去。
老太太的房间里这会有好几个人,有小吴氏阿圆,还有许姨娘母子。
许姨娘听到亚茹归来的消息后,就带着儿子安哥来到了老太太的房间。
凌远航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次回来就把世子妃带了回来,许姨娘有点心里不踏实。在亚茹走后的这两年里,琳琅对她们母子总是淡淡的,如果不是她上前请安,琳琅都不会搭理她和安哥。郡王更不用说了,连见上一面都难。在这一对夫妻的心里,安哥大概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只有老太太这里才是安哥的港湾。老太太特别心疼安哥,安哥就是她的命根子,现在连天四少爷阿旭都和往后排,不过阿旭已经被郡王送去了边关去锻炼了。可能人的岁数大了都会觉得寂寞,所以只要是安哥一来,老太太立马就精神抖擞。所以许姨娘借着儿子安哥的面子在老太太面前竟然颇有脸面。
其实二房的罗氏罗雨浓的第二胎也是个儿子,如今已经半岁了,老太太也想抱。可是人家罗氏根本就不把孩子抱过来。老太太也没有办法,只能天天看着安哥在她的身边淘气撒欢。
快三岁的安哥长得很好,不过这孩子一看就长得一点也不像凌家人。他很秀气,长得像他的姨娘许三。但是老太太愣说是哪个地方都像他们凌家。许姨娘心里当然清楚, 她只是抿嘴笑着顺着老太太说,哄着老太太高兴。
小吴氏对老太太说了大少爷一家回来的事情。老太太一听说亚茹也回来了,她的脸就拉得老长。小吴氏本想给亚茹说几句好话的,看到老太太的脸色,她就不敢说了。
凌郡王一直抱着自已的小孙女不舍得放下,直到走到了老太太的门口,他才放下宝儿。祖孙三代走了进去后,凌郡王先给老太太请过安后,凌远航就带着亚茹和宝儿给老太太磕头。
老太太对孙子说:“航儿,你也累了,快起来吧。”却并没有叫亚茹和宝儿起来。凌远航也就没有起来,他刚想对祖母说什么,那边父亲就发话了。
凌郡王在那边对宝儿和亚茹说:“航儿,你祖母不是叫你们起来吧,还不快点扶你媳妇起来。”说着他先过去把宝儿抱了起来坐在了旁边丫环们搬来的坐塌上。
这凌郡王直接就把老太太的话给曲解了,女子出嫁不是从夫吗?老太太让凌远航起来,也并没有说不让亚茹母女不起来。那既然这样,那就一起起来吧。要说凌郡王这就是钻了个空子。他为什么跟来啊,他就怕老太太为难儿媳妇,自已的儿子好不容易才把阿茹哄回来,他可不想让老太太再把阿茹如何了。凌远航毕竟是孙子,他不好反驳他的祖母,可是老太太对于他这个儿子多少还有些顾忌。
果然老太太脸色铁青的看了儿子一眼,也没有反驳,就那样两眼直直地看着凌远航把亚茹拉了起来。但是旁边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老太太被气得不轻。
这时小吴氏也过来见了礼,还抱了抱宝儿,宝儿也很给面子,她对小吴氏的印象不深,有些认不出来了,不过宝儿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她乖乖地让小吴氏抱了抱,小吴氏很是高兴地又摸了摸宝儿的头说了句:“宝儿真乖。”
许姨娘这会也带着安哥过来行礼,凌郡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免了,不必要这么客气。”凌远航和亚茹则是一句话没说。
许姨娘原想着凌远航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安哥了,怎么也得抱一下吧,可他竟然连个眼风都没给安哥,那脸上对着自已也是一片冷漠。许姨娘的心里一下子变得冰凉冰凉的。看来安哥在凌远航父子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他们一点也不喜欢安哥。她看着天真无邪的安哥,突然对以后的生活有了些许的恐惧。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态度
老太太看着坐在凌远航身边的亚茹,心里的无名火蹭蹭地往上冒,她阴着脸问:“远航媳妇,你的身子养的怎么样了,这嘉慧都已经五岁了,远航也应该有个嫡子了。”老太太是真的不客气,直接就点到了亚茹的脸上。
亚茹早就有心里准备,她知道老太太一准会对她没有好脸色。看看,这刚一见面,连两年没见过面的嫡孙女都没有问一句,更不用说道一声路途辛苦了。这一上来的架式就不善。
亚茹面带笑容地说:“回祖母的话,孙媳妇的身体现在很好,多劳祖母挂念。”她干脆都没有接生儿子那一茬,就像老太太问的不是她一样。
凌郡王和凌远航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就怕亚茹在这件事情上再伤心。可是现在看着亚茹完全没事的样子,就知道亚茹已经解开了心结。
老太太看着亚茹根本就不搭她的茬更生气了,她用手宠爱地摸摸安儿的小脑袋说:“安儿已经快三岁了,天天在我的膝下承欢,可是现在连一个大名还没有给取,也不知道你们父子俩人忙得什么?这可是你们唯一的儿子,这两天就赶紧地给安儿取一个大名吧。”
凌远航在心里冷笑,取大名,这都不是凌家的种,取什么大名,可他现在还不能说,他看看父亲。
凌郡王咳了一声说:“母亲,安儿这个名叫得也挺顺当的,意思也好。远航子嗣不丰,还是先别取大名了,小名叫着好养活。孩子还是不要太金贵了。”
老太太一听儿子这么解释,她想了想也对,民间老百姓的孩子为了好养活也都是狗蛋狗剩地叫。要不说老太太一直就是个没有主意容易受人左右的老太太呢。她脸色缓和了一下点点头说:“志儿说的也对,那就等安儿再大大吧。”
许姨娘在旁边听着心里直骂凌郡王,也暗骂老太太愚蠢。可是老太太哪里知道许姨娘的想法。她还觉得许姨娘对她天天多么尊重呢。
亚茹在旁边把每个人的表情看了个明明白白,她的心里不由地暗自冷笑,这老太太到时要是知道自已疼爱的这个曾孙是别人的儿子时,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了那样的打击。
那边的安儿想要跟妞妞和宝儿玩,可是两个小姑娘却躲开了她。安儿于是大哭,许姨娘怎么哄也哄不好。
于是老太太又生气了,她对妞妞说:“妞妞,你还是做姑姑的,你就不能领着安儿玩一会?”
妞妞说:“祖母,我要和宝儿出去玩,安儿太小了,再说他还是个男孩。和我们玩不到一起去的。”
老太太说:“你们俩个哪里也不要去,听祖母的话,过来哄着安儿玩。”
凌郡王看着母亲说:“母亲,孩子们年纪相差太大,是玩不到一起去的。这两个孩子也都是不太懂事的年纪,说不好玩在一起也会把安儿惹哭,我看许姨娘还是把安儿抱走吧,他哭一会就好了。”
凌郡王可真不想让自已的女儿和孙女同安儿搅和在一起,他可还记得那次亚茹被老太太惩罚就是因为安儿和宝儿的事情。
老太太不高兴了,她阴着脸说:“志儿,我这个母亲在你这里说话从来都不好使,你的心中只有你的女儿和孙女,难道安儿就不是你的孙子吗?心可不要太偏了。”
凌郡王皱皱眉说:“母亲,只要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全都心疼。”
许姨娘心里有鬼,她总觉得凌郡王的话里有话。难道郡王知道了安儿的身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要不说啊,这人千万不要做亏心心,要不这心里总觉得别人已经知道了自已的秘密而忐忑不安。现在的许姨娘就是这样的心态。
她怕自已在这里呆久了会暴露自已的情绪,于是就哄着安儿跟大家告别,可了除了老太太笑着各安儿打了招呼外,凌郡王父子和亚茹却都像没有看到一样。许姨娘的心里更加惊疑不定了。她匆匆地领着安哥就走了。
许姨娘走了之后,凌远航和亚茹也告辞离去。只剩下了凌郡王母子和小吴氏。
老太太不满地对儿子说:“航儿的媳妇被你们惯得不像样,不但不敬老人,这么多年了还生不出一个嫡子,身份还是个庶女,也就是航儿还拿她当做一个宝。我看,如果实在生不出来,就把安儿领过去抚养算了,这安儿也很聪明的。”
凌郡王实在拿这个糊涂的母亲没有办法,这老太太一辈子也没有办过一件能拿得上桌面的事情。这回她又让一个许姨娘给哄得把安儿抬得这么高。可是凌郡王也没有办法,这毕竟是他的亲娘,子不言母过,他还得好好劝着。于是他说:“母亲,航儿媳妇还很年轻,又不是不能生,只是这个孩子和她的缘分还没有到,您老人家就不要再着急了。横竖您还有阿宇,阿帆,还有阿旭,不要只盯着航儿一个人。”
老太太说:“可是航儿是世子啊。我不盯着他还盯着谁?”
凌郡王无奈地说:“那就再等等吧,幸许航儿媳妇过两年就有了。这个子嗣是急不得的,您老以后就不要总是拿这件事情来说远航的媳妇了。”
老太太冷冷地说:“好好好,有你和远航护着,我还能怎么着她。我以后不说她了就是。”
凌郡王又劝了自已的母亲一会,这才离开。
再说许姨娘回到了自已的院里,她不安地问菊香:“我怎么觉得郡王和世子已经知道了安儿的真实身份了,他们对安儿一点也不喜欢,就好像安儿不是他们的孩子一样。”
菊香安慰她说:“姨娘不要担心,凌郡王和世子两人都是专情的男子,而你又是那样设计世子才进的郡王府,他们对你和安儿当然不喜欢。原来我们想,有了安儿后,凌世子能看在安儿的份上喜欢姨娘。可是谁曾想世子却是那样一个痴情的人,他不但丝毫不碰你,也对安儿不感兴趣。因为在他的心里,安儿就是个意外。姨娘你想想,从安儿出生之后,除了老太太之外,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过安儿,抱过安儿。所以啊,他们确实不喜欢安儿,而不是知道了安儿的真实身份。”
许姨娘这才放下心来:“世子回来了,可是我怎么样才能得到他的欢心呢?”
菊香摇摇着说:“据我的观察,世子这个人心性坚定,并不容易对哪个人动心,可是一旦动了心,那就是那个人的福分。”
许姨娘喃喃地说:“你是说,世子对世子妃情根深种,我再怎么做都没有用了。”
菊香怜悯地看着她说:“是的,所以你以后的依靠不是凌世了,而是安王。只有安王好了,你才能有出头之日。”
其实许姨娘这个人没有什么头脑,她并不知道安王把她嫁给凌远航的真实目的。当时她只是觉得自已已经怀了安王的孩子,满指望安王能够纳自已为侧妃,可是谁知安王却没有娶自已的意思,后来淑妃又设计把她嫁给了凌远航,她就以为这是安王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给自已找了一个去处。所以她嫁过来后是真心想好好地和凌远航过日子的。况且她也是真心地喜欢凌远航,至于淑妃他们做的一切她全都蒙在鼓里。可是现在这个处处帮助她的菊香却说凌远航以后是不会再喜欢她的,这让她的心一下子就凉得透透的。
许姨娘感到很无助,她哭了:“那我和安儿以后应该怎么办啊?”
菊香眼睛闪烁了一下安慰她说:“姨娘也不用着急,来日方长,您还有安王呢,安儿毕竟是安王的儿子。更何况安王现在还没有一个儿子,他不会不管安儿的。以后你还是什么事情都听安王的吧,毕竟你们原来还有一段那样的关系。”
许姨娘擦擦眼泪说:“也只有这样了。”
菊香笑了,她的笑自信而又得意,还充满了算计。
亚茹回来的第一顿饭,本来应该和老太太在一起吃个团圆饭的。可是既然老太太不喜欢,那就只好不和老太太在一起凑热闹了。于是一家人仍然是在琳琅的院子里欢欢喜喜地用午膳。
宝儿非要和小姑姑坐在一起,两个小丫头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妞妞已经很会照顾宝儿了,两张明媚可爱的小腮帮子都吃的鼓鼓的。妞妞还含糊不清地嘱咐:“宝儿,慢点吃。”
凌郡王等人看着两个小姑娘互相友爱的样子,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老太太明显地不喜欢这两个她口中的丫头片子,可是在凌郡王的眼里,这两个孩子那就是他的心尖子。
琳琅对亚茹说:“阿茹,这是我让厨房特意做的你最爱吃的油焖鲤鱼,你多吃点。”
旁边的凌远航就用筷子夹了一大块鱼尾的肉,亚茹每次吃鱼总是说鱼尾的肉好吃。所以凌远航特意就挑了这一个地方的肉夹给她。
亚茹笑着夹起鱼肉就往嘴里放了,刚咽下去,就觉得胃里一陈的翻腾,她忍不住就往里间的洗漱间里跑,片刻就传来她呕吐的声音。
凌远航急了,他放下筷子跟着快走进去。
而凌郡王和琳琅两人却是互相看了一眼,眼里同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凌郡王到了外面对阿南说:“快去,把济安堂的于大夫请来。如果他还没吃饭,我们这里有饭,叫他过来吃。”
阿南应声快步离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风雨欲来
翠仙楼里,圆桌旁边坐着四个人,一个是微胖的魏侯爷魏中海,一个是其弟魏中平,一个是他们的妹婿钱林,还有一个就是安王。几个人一边推杯换盏一边说着什么。
魏侯爷说:“安王啊,从你出来做事开始到现在,算算也有**年了。现在你的力量也积攒的差不多了,我们应该有下一步的行动了吧?”
安王喝了一口酒说:“舅舅,是差不多了,不过现在太子的位置也越来越稳固,朝中的很多老臣都支持他,太子妃又连着诞下两位皇子。他如今在父皇的心里牢牢地扎了根。这事情难呢,不过我们也不能无限期地等下去,我们好好地合计合计吧。”
魏中平问:“大哥,西北山上那些人怎么过来京城?人太多,目标太大。”
魏中海说:“这好办,现在已经是夏季,很多地方不是旱灾就是水患,他们可以化装成难民进来。”
钱林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得让他们分批地进来,不能一下子来这么多,会引起怀疑的。”
安王问:“那些人大约有多少人?”
魏中海说:“有一万人左右。我计算了一下,京城有御林军二万,另外还有凌世子的亲兵五千人,如果要调集西大营的兵那可就多了。所以我们只有出其不意才能行。只依靠他们不行,我们还得用些计谋,需要几方面的力量同时配合才能行。”
几个人又细细地研究了进来,他们不知道的是,隔壁的空包间里,有人已经把他们的对话听了去。虽然他们已经压低了声音,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但也听去了五六层。自然这些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凌郡王的耳朵里。
凌郡王对凌远航说:“小二听到的消息不算全,不过我们也能大概猜的差不多,安王他们要动手了,从他们的对话里可以得出结论,他们在西北训练的那股武装势力要化装成难民进京。如果他们化装成难民进京,这可不是个什么好现象。关键是我们到时怎么区分真正的难民和他们的人。”
凌远航说:“不能让他们全进京,皇上不是已经派人去监视了吗?如果一个不放进来,会引起安王他们的怀疑。我们就放一小部分进来,剩下的大部分,我们派人过去截击他们。安王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他们的这股力量。所以在这方面我们有绝对的主动权。”
凌郡王说:“安王的这些人一直在山里训练,我猜他们作战的经验并不是很丰富。 这个兵我们不能从京城,必须让他们想不到。现在只需要一个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到边关,从边关调兵,让你三叔去。”
凌远航笑了:“父亲,就这样办,走,我们去见皇上。”
事不宜迟,父子俩片刻都没有耽误地去了皇宫拜见皇上。
几天后,早朝时,皇上出来都半天了,可是太子还没有出现。大家都知道皇上是在等太子。这么多年来,皇太子从来没有迟到过,他总是比皇上来得还早,更没有缺席过早朝,太子是个很敬业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当大家狐疑的时候,太子身边的太监来了,说是太子昨天晚上感染了风寒病倒了。
皇上很是关心,也没有多少心事处理事情了。他匆匆地结束了朝堂之事,就命令下朝。然后皇上亲自去了东宫看视太子。
大家都在议论,这太子恐怕是病得不轻。因为太子这个人是个很能忍的人,原来他身体偶尔不舒服的时候,能坚持的他都坚持了,那这次肯定是病得起不来了吧。这起不来的病真得是风寒吗?
而安王和魏侯爷刚是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着喜色。
当安王走进淑妃的宫殿时,有一位客人正从淑妃宫殿里出来。这位客人肤如新荔,眼儿妩媚,粉面含春,她就是当年选秀被严家送进宫里的严悦琴,如今被皇上封为嫔。
严嫔初进宫里,皇上对她也颇为宠爱,年轻漂亮,一个月里皇上有半个月大都住在她的宫殿里。去年严嫔生了个儿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儿子一出生就很瘦弱,太医诊断说是胎里带来了病气。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严嫔在怀孕七年月里曾经中过一次毒,差点一尸两命。所以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就身体不强。
后来皇后也清查过六宫,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只是死了一个宫女,而巧合的是这个死的宫女竟然是皇后的宫女。于是严嫔就认为是皇后给她下的毒,再加上淑妃在旁边的挑唆,严嫔就恨上了皇后。
其实皇后也觉得很冤,她对皇上请罪,皇上并不相信皇后会这么做。凭着多年的夫妻情分,皇上认为皇后本就是一个不爱生事的人,也不是一个爱揽权的人。并且皇后也没有动机,虽然皇上宠爱严嫔,但是皇上也并没有忽视皇后,这是他信任的元后。后来就了谣言,说是皇后怕皇上会废掉太子而转立严嫔的儿子这样的传言,皇上觉得更是可笑,他好好的太子不用,会用一个小娃娃,他昏庸了不成?
后来严嫔因为这件事情,又仗着皇上对自已的宠爱,在皇上面前说了很多有关皇后的话。当然这些话肯定也不是什么赞扬皇后的话。
皇上看着有些走火入魔的严嫔,就有些不喜。本来他还想,这严嫔生了皇子,又是严首辅的孙女,想给她提个妃位的,就因为这,皇上就没有提。从那之后,皇上也不再去严嫔的宫里去了。就这样,本来得了儿子应该更加得宠的严嫔失宠了。
严首辅也知道了这些,他让自已的儿媳进宫劝慰孙女,可是这个严悦琴就像着了魔一样就说是皇后害得她。自此严道辅助对自已的这个孙女彻底失望,可叹自已在这个孩子身上白白耗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现在严首辅也不敢指望这个孙女什么了,只是希望她将来不要给严家带来祸患,他就烧高香了。
严嫔时不常地会到淑妃这里来坐一下,有时安王也能碰到。严嫔见到安王,两人互相行礼问安后,严嫔回了自已的宫殿,安王则进了淑妃的寝殿。
安王进来时,淑妃正在思索着什么,他看到儿子,就笑着说:“我正想着你呢,你就来了。”
安王挑挑眉说:母妃好像挺高兴?是不是事情有了什么进展?”
淑妃说:“你刚才不是看到严嫔了吗?我今天又在她的心里加上了一把火,这以后我们就等着看严嫔的反应吧。”
安王说:“瓦剌那边,老王去世了,哈都尔杀了他的哥哥,继承了瓦剌的王位,我们正好可以借助一下他的力量。”
淑妃叹了口气说:“我们不能叛国,你心里要有数,不要让他反过来占了你的便宜。要是事情成了之后,我们一定要是个独立的国家。”
安王说:“母淑放心,他要报仇,我要皇位,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淑妃又说:“你的王妃和侧妃没有一个肚子争气的,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子嗣。”
安王扬了一下眉毛说:“母妃,你忘记了,凌远航还给我们养着一个孩子呢,可惜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他唯一的儿子却是我的儿子。哈哈哈哈。”
淑妃看着得意的儿子说:“既然他们父子不能争取过来,那也不能让他们父子成为我们的阻力。”
安王自得地说:“母妃,你放心吗,我和舅舅已经有了安排。到时让安王妃去把安儿母子接过来在府里住上一段时间吧。如果将来我们和凌郡王对上,我们可以拿安儿说一用。”说着安王就在母亲的耳边说了几句。
淑妃马上喜形于色:“这可是一箭双雕的计策,简单又实用。我怎么就没有想出来?”
母子俩又幻想了一下自已受那万人朝拜的场面,都沉浸在对权力巅峰的渴望之中。
八月初,瓦剌在沉寂了几年之后又重新对大元发兵。快报八百里加急送进京城。皇上一点也没有犹豫地重新派遣凌家父子继续出征西北。
太子的已经病了好多天了,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东宫里一片沉寂哀愁。
据说太子妃已经把王太医留在了东宫里,这个老太医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据说皇上因为太子的病也愁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上朝时,大臣们看着皇上的脸上都比原来差了好多,把个身边的太监李成愁得够呛。
祸不单行,那边战事刚起,山东又发了水灾,大批的难民开始流入了京城。御林军出动了两千人维持京城的难民安置。
在这种情况下,京城的粮价开始上涨,皇上开始出台限制物价粮价上涨的法令条文,京城的物价才开始稳定下来。
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京城的谣言,现在又是太子重病,又是外敌入侵,又是水患旱灾,内忧外患,也不知道是什么惹怒了神灵,要不怎么会这样呢?
于是在朝堂上也有朝臣进谏说,皇上应该请大师给算一下,祭祀一下神灵了。
皇上没有请大师,也没有去祭祀神灵,而是对大元百姓下了罪已诏。并出专人奔赴灾区救援。
所以这段时间,又是战区,又是灾区,又是京城治安,皇上和朝臣都忙得废寝忘食。皇上的脸上也起来越不好,一个月后,太子的病没有好,皇上也病倒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京城风云
翠仙楼里,圆桌旁边坐着四个人,一个是微胖的魏侯爷魏中海,一个是其弟魏中平,一个是他们的妹婿钱林,还有一个就是安王。几个人一边推杯换盏一边说着什么。
魏侯爷说:“安王啊,从你出来做事开始到现在,算算也有**年了。现在你的力量也积攒的差不多了,我们应该有下一步的行动了吧?”
安王喝了一口酒说:“舅舅,是差不多了,不过现在太子的位置也越来越稳固,朝中的很多老臣都支持他,太子妃又连着诞下两位皇子。他如今在父皇的心里牢牢地扎了根。这事情难呢,不过我们也不能无限期地等下去,我们好好地合计合计吧。”
魏中平问:“大哥,西北山上那些人怎么过来京城?人太多,目标太大。”
魏中海说:“这好办,现在已经是夏季,很多地方不是旱灾就是水患,他们可以化装成难民进来。”
钱林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得让他们分批地进来,不能一下子来这么多,会引起怀疑的。”
安王问:“那些人大约有多少人?”
魏中海说:“有一万人左右。我计算了一下,京城有御林军二万,另外还有凌世子的亲兵五千人,如果要调集西大营的兵那可就多了。所以我们只有出其不意才能行。只依靠他们不行,我们还得用些计谋,需要几方面的力量同时配合才能行。”
几个人又细细地研究了进来,他们不知道的是,隔壁的空包间里,有人已经把他们的对话听了去。虽然他们已经压低了声音,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但也听去了五六层。自然这些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凌郡王的耳朵里。
凌郡王对凌远航说:“小二听到的消息不算全,不过我们也能大概猜的差不多,安王他们要动手了,从他们的对话里可以得出结论,他们在西北训练的那股武装势力要化装成难民进京。如果他们化装成难民进京,这可不是个什么好现象。关键是我们到时怎么区分真正的难民和他们的人。”
凌远航说:“不能让他们全进京,皇上不是已经派人去监视了吗?如果一个不放进来,会引起安王他们的怀疑。我们就放一小部分进来,剩下的大部分,我们派人过去截击他们。安王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他们的这股力量。所以在这方面我们有绝对的主动权。”
凌郡王说:“安王的这些人一直在山里训练,我猜他们作战的经验并不是很丰富。 这个兵我们不能从京城,必须让他们想不到。现在只需要一个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到边关,从边关调兵,让你三叔去。”
凌远航笑了:“父亲,就这样办,走,我们去见皇上。”
事不宜迟,父子俩片刻都没有耽误地去了皇宫拜见皇上。
几天后,早朝时,皇上出来都半天了,可是太子还没有出现。大家都知道皇上是在等太子。这么多年来,皇太子从来没有迟到过,他总是比皇上来得还早,更没有缺席过早朝,太子是个很敬业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当大家狐疑的时候,太子身边的太监来了,说是太子昨天晚上感染了风寒病倒了。
皇上很是关心,也没有多少心事处理事情了。他匆匆地结束了朝堂之事,就命令下朝。然后皇上亲自去了东宫看视太子。
大家都在议论,这太子恐怕是病得不轻。因为太子这个人是个很能忍的人,原来他身体偶尔不舒服的时候,能坚持的他都坚持了,那这次肯定是病得起不来了吧。这起不来的病真得是风寒吗?
而安王和魏侯爷刚是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着喜色。
当安王走进淑妃的宫殿时,有一位客人正从淑妃宫殿里出来。这位客人肤如新荔,眼儿妩媚,粉面含春,她就是当年选秀被严家送进宫里的严悦琴,如今被皇上封为嫔。
严嫔初进宫里,皇上对她也颇为宠爱,年轻漂亮,一个月里皇上有半个月大都住在她的宫殿里。去年严嫔生了个儿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儿子一出生就很瘦弱,太医诊断说是胎里带来了病气。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严嫔在怀孕七年月里曾经中过一次毒,差点一尸两命。所以这个孩子从生下来就身体不强。
后来皇后也清查过六宫,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只是死了一个宫女,而巧合的是这个死的宫女竟然是皇后的宫女。于是严嫔就认为是皇后给她下的毒,再加上淑妃在旁边的挑唆,严嫔就恨上了皇后。
其实皇后也觉得很冤,她对皇上请罪,皇上并不相信皇后会这么做。凭着多年的夫妻情分,皇上认为皇后本就是一个不爱生事的人,也不是一个爱揽权的人。并且皇后也没有动机,虽然皇上宠爱严嫔,但是皇上也并没有忽视皇后,这是他信任的元后。后来就了谣言,说是皇后怕皇上会废掉太子而转立严嫔的儿子这样的传言,皇上觉得更是可笑,他好好的太子不用,会用一个小娃娃,他昏庸了不成?
后来严嫔因为这件事情,又仗着皇上对自已的宠爱,在皇上面前说了很多有关皇后的话。当然这些话肯定也不是什么赞扬皇后的话。
皇上看着有些走火入魔的严嫔,就有些不喜。本来他还想,这严嫔生了皇子,又是严首辅的孙女,想给她提个妃位的,就因为这,皇上就没有提。从那之后,皇上也不再去严嫔的宫里去了。就这样,本来得了儿子应该更加得宠的严嫔失宠了。
严首辅也知道了这些,他让自已的儿媳进宫劝慰孙女,可是这个严悦琴就像着了魔一样就说是皇后害得她。自此严道辅助对自已的这个孙女彻底失望,可叹自已在这个孩子身上白白耗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现在严首辅也不敢指望这个孙女什么了,只是希望她将来不要给严家带来祸患,他就烧高香了。
严嫔时不常地会到淑妃这里来坐一下,有时安王也能碰到。严嫔见到安王,两人互相行礼问安后,严嫔回了自已的宫殿,安王则进了淑妃的寝殿。
安王进来时,淑妃正在思索着什么,他看到儿子,就笑着说:“我正想着你呢,你就来了。”
安王挑挑眉说:母妃好像挺高兴?是不是事情有了什么进展?”
淑妃说:“你刚才不是看到严嫔了吗?我今天又在她的心里加上了一把火,这以后我们就等着看严嫔的反应吧。”
安王说:“瓦剌那边,老王去世了,哈都尔杀了他的哥哥,继承了瓦剌的王位,我们正好可以借助一下他的力量。”
淑妃叹了口气说:“我们不能叛国,你心里要有数,不要让他反过来占了你的便宜。要是事情成了之后,我们一定要是个独立的国家。”
安王说:“母淑放心,他要报仇,我要皇位,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淑妃又说:“你的王妃和侧妃没有一个肚子争气的,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子嗣。”
安王扬了一下眉毛说:“母妃,你忘记了,凌远航还给我们养着一个孩子呢,可惜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他唯一的儿子却是我的儿子。哈哈哈哈。”
淑妃看着得意的儿子说:“既然他们父子不能争取过来,那也不能让他们父子成为我们的阻力。”
安王自得地说:“母妃,你放心吗,我和舅舅已经有了安排。到时让安王妃去把安儿母子接过来在府里住上一段时间吧。如果将来我们和凌郡王对上,我们可以拿安儿说一用。”说着安王就在母亲的耳边说了几句。
淑妃马上喜形于色:“这可是一箭双雕的计策,简单又实用。我怎么就没有想出来?”
母子俩又幻想了一下自已受那万人朝拜的场面,都沉浸在对权力巅峰的渴望之中。
八月初,瓦剌在沉寂了几年之后又重新对大元发兵。快报八百里加急送进京城。皇上一点也没有犹豫地重新派遣凌家父子继续出征西北。
太子的已经病了好多天了,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东宫里一片沉寂哀愁。
据说太子妃已经把王太医留在了东宫里,这个老太医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据说皇上因为太子的病也愁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上朝时,大臣们看着皇上的脸上都比原来差了好多,把个身边的太监李成愁得够呛。
祸不单行,那边战事刚起,山东又发了水灾,大批的难民开始流入了京城。御林军出动了两千人维持京城的难民安置。
在这种情况下,京城的粮价开始上涨,皇上开始出台限制物价粮价上涨的法令条文,京城的物价才开始稳定下来。
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京城的谣言,现在又是太子重病,又是外敌入侵,又是水患旱灾,内忧外患,也不知道是什么惹怒了神灵,要不怎么会这样呢?
于是在朝堂上也有朝臣进谏说,皇上应该请大师给算一下,祭祀一下神灵了。
皇上没有请大师,也没有去祭祀神灵,而是对大元百姓下了罪已诏。并出专人奔赴灾区救援。
所以这段时间,又是战区,又是灾区,又是京城治安,皇上和朝臣都忙得废寝忘食。皇上的脸上也起来越不好,一个月后,太子的病没有好,皇上也病倒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难民涌入京城
这一段时间,琳琅已经于一月前生下一子,取名为凌远泽。如今小阿泽已经满月,长得小模样特别像凌远航小的时候,特别招人喜欢。琳琅已经开始重新打理府中之事。亚茹怀孕,专心在家里养胎。
凌远航和凌郡王走后,安王妃突然拜访郡王府,她和琳琅坐着聊了一会后,就对琳琅说:“何姐姐,母亲如今身体不太好,就想让我们姐妹回去多陪陪她。可是你知道,我们安王府一大摊子事情,我实在分不开身。我也知道家妹只是凌将军的一个贵妾,让她回娘家有点强人所难。但是何姐姐和世子妃都是大度之人,所以我今天冒昧在这里提出让家妹回家小住几天的不情之请,还请何姐姐和世子妃看在我的薄面上答应这件事情。”
琳琅和旁边坐着的亚茹对视一眼说:“既然安王妃提出了,那就让许姨娘带着安哥回去住一段时间陪陪许夫人吧。”
安王妃对身边坐着的许姨娘说:“三妹,还不快快谢谢郡王妃和世子妃。”
许三姑娘听话地过来拜谢:“谢谢郡王妃,谢谢姐姐。等家母好一好,我就带着安哥回来。”
琳琅和亚茹都只是对她点点头,却谁也没有说话。
安王妃看着郡王府这两位主母对自家妹妹的态度,心里哧笑,也不知道自家这妹妹是怎么在府里混的,竟然混到了这个地步。人家这婆媳俩表现出的是明显的不在乎,不待见,而且人家还不怕自已这个安王妃知道。
事情办完后,安王妃也不好多呆,因为她和郡王府的这两位主母是真的没有什么话可聊,所以她也就起身告辞带着许姨娘和安哥离去。
离去时,老太太竟然还出了自已的院子,她有点舍不得这个自已天天能看到的小曾孙。
菊香回头看看她越来越小的影子,心里嘲笑不已,这糊涂又拎不清的老太太如果知道了安儿的身世将会如何自处呢?
南方水患,京城的难民开始一天一天地多了赶来,太子病了,皇上也病了,安王满心地以为父皇得让他这个皇长子来监国。可是让他失望的却是皇上仍然自已处理大事。折子每天由大太监李成来回地传送。
在皇上生病的这段时间,皇后一直在皇上的身边照顾,当然那几位有子有女的妃嫔来探望时,有时皇上也能见一见。
当然安王有时也会去探望皇上和太子,可是每次他都见不到自已的那位太子弟弟,也不知道说得病重,到底重到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不过看皇后和太子妃那愁容满面的样子,就知道太子真就是病的不轻了。至于自已的父皇吗,安王觉得父皇的脸色苍白里透着青色,有时一咳嗽起来就是好久。所以这一切都让安王在心里暗喜,他在心里也更有了把握。
官衙已经支起了粥棚供应难民的口粮。
皇上已经御林军来维持京城的秩序,并在京城的一些地方圈定一下,做为难民的临时住所。
宫外的太子府里,人们以为病重得起不来床的太子正神采奕奕地坐在一间屋子里。他的对面坐着崔继和一位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就是亚茹曾经见到过的那个和钱江一起在茶楼上听书的冯公子。
冯公子名叫冯桐,是西北边关守将冯将军的侄子,冯家世代为武将,冯公子自然也会功夫。他一直就是太子的人,也一直就奉太子之命在外面探听一些事情,比如现在他就正在给太子汇报外面的情况:“外面已经涌入难民大约有一千人多,目前还在往城里进。现在官府开的几处粥铺供应的粥和馒头还算能供应得上,不过如果难民继续增加的话,可能就供应不上了。不过,从昨天开始平王府就已经开了粥棚来支援官府,听说今天又开了几家。”他看看崔继说:“你们家和郡王府也支起了粥棚。”
崔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两家支粥棚的事是阿凝和郡王妃商量好的。
太子很高兴,他满面含笑地说:“难民的安置情况,御林军做的怎么样?”
冯桐高兴了:“太子,您的这个主意真好,现在御林军按您说的,家里还有男人的,就把他们这些拖家带口的安置在一处。 没有男人的就把单身的女子和带老人或带孩子的安置在一起,剩下的就是独身的单个的男人了,这样就明显了。那真正来避难的人都面黄肌瘦满面愁容的。还有一些人虽然混在难民里,可是一看他们就是没有挨过饿的。这些人就被特殊‘照顾’了起来。”
“这些人大约有多少人?”崔继问。
“大约有三四百人吧。”冯桐说。
崔继对太子说:“岳父曾经说过。这些人不宜放进来过多,要不从明天开始城门那里把一下关吧。让老弱病残和妇女孩子进来,单身的男子就在城门外安置吧。”
太子赞同地说:“行,就这样办,让京兆尹发个布告贴在城门口,现在天气又不冷。就是下雨了,只要有帐蓬也没事。官府每天到城门口去给他们施两次粥和馒头就行,粥可以稠着点。”
崔继又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管城门的应该是那个钱家的庶子钱江吧?这个人冯公子了解吗?”
冯桐说:“我和那个钱江还算是比较熟悉,那个人没有什么心计,就是爱点个小财,人也算够义气。”
崔继又说:“钱江这个人和他大哥的关系怎么样,他到城门口是不是钱林把他弄进去的?”
冯桐想了想说:“说起这个,我还想起来了,说也奇怪,这钱江在御林军里混得不错,现在怎么也是个正四品的将军,可是你说这个钱江守城门已经守了六年了,他也没说给他换个更好点的位置。按理说这事对于钱林来说并不算难呀?”
太子眼睛闪了闪说:“钱江有没有说过他的想法?”
冯桐说:“他平时看到我就爱拉我去喝个小酒,我倒是听他说过,他说他不想天天守城门,可是钱林就是不给他换。”
太子想,这应该说是钱林是真想磨练他的这位庶弟呢,还是他把钱江放在这样一个地方另有打算呢?钱林可是魏家的女婿,安王的亲姨丈。这个人还真不能不防。于是太子说:“钱江是钱林的弟弟,钱林是魏家的女婿。怎么样把钱江这个人从城门口调开呢?”
崔继和冯桐都听明白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崔继说:“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调开,这会打草惊蛇,现在只能想其它的办法,让钱江上不了岗。”
太子看向冯桐,能在太子身边的人脑袋都不是吃糠的,冯桐多机灵啊,他马上就如醍醐灌顶一样,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好,这事情交给我,我去办。”
太子和崔继看着他都笑了。
第二天,城门口就贴上了告示,单身的十五岁以上的没路引的京城男子都不许进入京城,只允许在城门口安置。
于是很多的男人就被阻在了城门外。当然这些人当中的好些人不甘心,他们也骂过,也闹过,但终究抵不过那伙比他们还要蛮横的御林军。于是只好呆在外面,伺机而动。
朝廷的这一手给魏家和安王来了个措手不及,他们觉得现在应该是启用钱江这个人的时候了,可是不巧的却是钱江在晚上下值回家时去和朋友喝醉了酒,结果在回去时从马上了下来,把小腿断了。这个消息对于安王他们来说,可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安王对淑妃说:“母妃,您说,父皇他们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公告一发,城门口的线就给我断了。是不是我们内部人走露了什么消息?”
淑妃要比儿子冷静,她想了半天才说:“这可能性不大,你想啊,知道我们外边有军队进城的事情只有你的两个舅舅和你的姨丈,他们不可能出卖你,只能说这一切真得就是巧合。”
安王喃喃地说:“难道老天爷认为我不应该去夺这个位置,所以说要用这个方法来阻止我?”
淑妃说:“这也只是个意外,城门口他们进不来,你舅舅家里还有个通到城外的地道。”
安王惊喜:“母妃,真的吗?我从来没有听您和舅舅说过。”
淑妃用手指头点点他的脑门说:“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只不过那个地道有些狭窄,也只能进来一部分人。”
安王说:“反正他们也不是同时进京城,只要在我们起事的那个晚上进来就成了。这个事情解决了。”
淑妃点点头笑了:“那你和你舅舅好好安排一下吧。”
安王又说:“父皇的身体好像好了一些,严嫔准备什么时候行动啊?”
淑妃说:“你父皇那里李成不离左右,皇后也一直在那里,她去求见过两次了,你父皇都没有见她。”
安王说:“您让她带着旺儿去,父皇肯定能见。这个事情可以在旺儿身上下功夫。旺儿现在已经两岁了,能叫父皇。虽然身体弱了一些,但这更能让父皇怜爱。如果不行的话,再想想其它的办法。”
说着他又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说:“我想,她可能对父皇也不忍心,父皇毕竟是他的丈夫。您让她用这个药,这个药只能让父亲身体发软,但是并不能致死,父亲只要写下退位招书,我马上就给父亲服下解药。只要我登上了那个位置,我马上就会给她报仇。”
淑妃接过小瓶子,又晃了晃放到了身上。她看着儿子嘱咐说:“安儿,一定要小心。”
安王点点头,然后告辞离去。
第一百三十章 将计就计
皇帝的寝宫里,皇上刚批完一分奏折,他喝了两口皇后递过来的茶。他的身体刚刚好了些,但是脸上仍然透着青白的颜色。不过他的精神今天还算好,算一算增援西北的兵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了。目前的所有情况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这次确实是大病了一场,不过这场病里有更多的成分却是被气得。他早就知道安王有野心,也一直在留意他,调查他。对于安王这个儿子,他一直采取的就是外松内紧的方式。他把安王在外面做的一切彻底查实之后,险些气的吐血。魏家竟然在外面和瓦剌勾结,不用说当年平西王之事肯定是魏家的手笔,他们还在福建私开银矿,用这些银子养私兵、不只这些,地方官员有不少都和安王有关系。
就拿这次太子病重来说,朝廷上有多少人暗中倒向了安王,皇帝都查得很清楚。皇上觉得安王现在就是朝廷的一个大剌,必须要尽快把这根剌拔除,可是要想把这么一个羽翼已经长得很大的剌拔掉,不太容易,会很疼。但如果不拔除,即使将来太子继位也会后患无穷。所以既然安王动了,那就趁着自已还有力气的时候把这个毒瘤挤破。
这时李成过来说:“皇上,严嫔带着小皇子求见。”
皇后皱着眉头看看皇上没吱声,这个时候她还真不好说话。
皇上说:“既然是旺儿来了,就让旺儿他们母子进来吧。”
李成退出去,一会严嫔带着一个两岁多瘦弱的男孩进来。严嫔先把手里端着的糕点盘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拉着小男孩一起跪下给皇上行了个礼。
小小男孩长得眉清目秀,但是让人一看就属于身体不好的那种,他的小脸略微有点苍白,小嘴唇上也少有血色。
皇上一看到这个儿子心里就有点心痛,这是他最小的儿子,本来应该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可是还没出娘胎就中了毒。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活到成年。
皇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已的小儿子都有点跪不稳的样子说:“起来吧。旺儿上父皇这里来。”
旺儿看看母亲对他点点头,他就很乖巧地到了自已父皇的身边。
皇上摸摸他的小脑袋问:“旺儿, 这一段时间吃饭可还好吗?”
严嫔微低着头恭敬地说:“好多了,不过这两天,他一直说要来看看他的父皇,所以臣妾就领着他来了。他还给皇上拿来了他喜欢吃的荷叶糕。”
皇上脸上有了笑意,他看着小儿子说:“旺儿是想给父皇送糕点吃?”
小旺儿点点小脑袋说:“是的,糕糕很好吃,旺儿喜欢吃,父皇也吃吃。”
皇上笑了,他说:“好,旺儿是个孝顺孩子,吃东西还想着父皇。”说着就对李成说:“李成,把我御书房里摆放着的那个玉做的小玩意拿来给旺儿玩。”
李成躬身回答:“是。”就去了御书房,一会就拿来了一个很精致的玉做的带底座的小圆球。这个摆件只有一个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球的里面是空的。所以拿起来也并不沉。
旺儿很喜欢这个小东西,在皇上的身边就要给他的父皇磕头道谢,被皇上笑着拦住了。
旁边的皇后和严嫔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有什么话说呢?严嫔恨皇后恨得要死,而皇后也不屑于与严嫔这样的人有言语上的计较,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所以两人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父子两个在那里表现祖孙情深。
坐了一会后,严嫔起身告辞。旺儿还恋恋不舍地跟父皇再见。
皇上看着小儿子离去的瘦小的背影说:“可怜了旺儿这孩子。”
皇后说:“皇上,你还在养病,不要多劳神。等旺儿长大了,封他个富贵王爷,多照应着他些就是。”
皇上又叹了口气说:“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他心里却在担忧这孩子到底能活到多大。
李成看着那一盘糕点说:“陛下,这糕点让奴力先吃。”说着,他就要上前拿着吃。
皇上却说:“不用吃了。去让李王太医把这盘里的每一块糕点都验一验。”
李成多精明的人,他瞬间秒懂。于是他什么也没有说,拿出一方手帕盖在盘子上,安静地退出了屋。
皇后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皇上,你这是?”在皇上生病的这一段时间里,来给皇上送吃的表达自已心意的嫔妃也不少,皇上也只是让李成试几口看看有没有毒。怎么到了严嫔这里皇上就这么谨慎?
皇上脸色晦暗不明地说:“严嫔这一段时间和淑妃走得很近。朕病了这么好几天了,她这是第一次来探望我。”
皇后眼睛睁大:“皇上,您是怀疑......?
皇上说:“在这样的时候,谨慎些总归是好事,但愿什么事情都没有。”
一个时辰后,李成回来了,他脸色有些不太好,他小心翼翼地躬身说:’皇上,那一盘糕点里,摆放在旁边的有三块都没有毒,其它的都有毒。可是也不是什么致人死亡的毒药。”
皇上脸色铁青:“那会是什么毒药?”
“这种毒药会在让在三个时辰后让人全身酸软无力,从此就难以站起来,而且这种药没有解药。“李成的脸上冒出了汗。
皇后气得冷笑:“好一个严嫔,她知道李总管就是先吃,也只是很规矩地拿靠近自已旁边的那一块试吃。绝对不会没有规矩地去拿中间的或者是皇帝那一面的,这么说,她放糕点时就已经摆好了方位。”
李成说:“是,而且就是皇上当时吃了也没事,因为这种药发作的时间太慢,又不是什么致死之毒,就是皇上毒发了,也很难以为是自已中了毒。但是如果皇上要真是吃了,以后就会一直会瘫在床上。”
皇上面无表情地说:“李成,我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三个时辰后传太医。”
李成躬身答:“是,皇上。”
第二天,皇上瘫在床上不能动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于是京城里的人心更加浮动,这太子重病还没有好,这皇上又瘫了。三皇子还年轻,现在看来最有希望的应该是皇长子安王了吧。
朝堂里就开始有不少的人上折子,请求皇上让安王暂时打理朝政,安王的呼声顿时高了赶来。
可是皇上却把所有的奏折留中不发,而是让皇后生的三皇子暂时监国。支持安王的大臣们心中失望,他们想,皇上心中的嫡庶观念分得也太清了。
安王更是心凉,看样子就是太子没了,皇位还是轮不到自已身上。对啊,皇上还有一位嫡子。他在心里冷冷一笑:既然父皇您心里没有我的位置,我心里也不必要有什么愧疚了。自古皇家无亲情,父皇你不要怨儿子心狠。
太子府里,一个熟悉的面容正坐在太子的对面,这个人正是远征西北的凌远航。其时凌家父子的出征只是给安王的一个假象,郡王确实是去了西北,但是凌远航却带着自已的人,走出通州就又暗中折了回来。他的人马目前都秘密居住在他的庄子上,庄子上现在只许进人,不许出人,所以没有人知道那里还住着一支军队。这是皇上和他们父子定好的计策。
旁边坐着的人仍然是崔继。三个人都在听冯桐介绍这几天京城的情况。冯桐说:“说来也怪,这几天外面的那些单身难民的人数不像前几天那么多了,而且现在过来的难民瞧着才真像是难民。”
凌远航说:“你们断绝了他们从城门进入的通道,他们只能另寻通道,那他们能从哪里进入京城呢?按照我们和三叔约定好的,放他们一千多人进京,现在加上城里的也只是四五百人,那些人去了哪里呢?”
几个人都沉默不语,还是太子说:“有没有可能城外有入城的地道。”
崔继说:“这是很有可能的,我记得史书上有记载,在我们的前朝的前朝,那应该是陈朝时,有一位大奸臣家里就有一个逃生的通道。这位大臣后来还真得就逃脱了。”
几个人兴奋起来,崔家不愧是耕读世家,他们的信息量远远多于其他的人,凌远航对妹夫说:“还记得是哪家吗?”
崔继说:“这位逃走的大臣姓吴,可是他的家在京城的哪个位置我就不太清楚了,问问我祖父也许他能知道。”
凌远航说:“我们分两头行动,崔继你回家去问你的祖父,我派出人到城外跟踪找寻地道口。他们既然有道口,那就一定会有人在接应。不过那个接应的人也肯定很隐蔽,所以我们得特别的小心,不能让他们发现了。”
太子说:“这倒是个主意,行,我们就这么办,我们必须尽快探知。我觉得安王动手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父皇现在假装中毒,正是他行动的好机会。
第三天的时候,凌远航派出的人终于查出了洞口的位置,而崔继的祖父和父亲也推测出了那个洞口所通向的位置,应该就在魏家住的那一片区域。即使现在不能最后确定是魏家,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个洞口通向的人家十有**就是魏家。
这就好办了许多,于是太子立刻在魏家周围布置了眼线。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安王反了
找到了洞口的位置和通向的地方,太子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这就等于把敌人的棋局放在了自已的眼皮子底下,现在万事具备,只等着安王撞上来。
翠仙楼里,魏中海皱着眉头:“我总觉得不对劲,到现在了,也才只过来了一千多人,后边却没有人了,那几千人去了哪里?”
安王说:“莫不是走岔了路,他们不是分批出发的吗?”
魏中海毕竟经验丰富了一些,他说:“也许我们已经暴露了,现在我们已经是骑虎难下,就是我们想退,也已经没有了退路。既然这样,我们就把行动提前吧。有钱林的御林军,再有这一千号人,我们可以博一博。”
几个人头又凑到了一起,声音也越来越小。
京城九月末的傍晚已经有了些凉意,月亮已经变成了一弯残月,整个京城的大街一片漆黑。
四更响起,魏府的角门悄悄地打开,从里边先是探出了一个脑袋,然后又缩了回去,慢慢地里边有人鱼贯而出,一个, 两个,三个。直到变成十几个的时候,隐在旁边的人悄悄地退下, 隐入旁边不远的另一户人家。
此时的皇宫内,安王带着一伙御林军走过来,殿前的侍卫一看就皱了眉头,不对啊,安王怎么带了这么多人啊,按理说皇子不应该这样吧。于是他们就横着长戟阻拦说:“安王殿下,您这是.....,活没说完,安王旁边的钱林抡刀就砍过来。这一下子,皇宫就乱了。
安王这下子带过来的人还真得不少,钱林这几年在御林军里没有白呆,再加上这一段时间皇上和太子都病重,大家都觉得能拥戴安王上位能夺个封妻荫子的功劳也不错,还有就是钱林这个人也很会带兵,平时对大家都不错,所以他手下的人几乎全都跟着他来了。仅有的少数不服从的也被他杀了,所以他竟然带过来有两千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凌远航早已经就做好了各路的布署。
皇宫里由太子带着黄忠信把特殊训练的黑甲军早两天就已经布置在了这个皇宫的偏殿里,此外这里还有其他的一部分凌远航信得过的御林军。
皇宫外是他自已带着从通州返回的人,早几天也已经秘密进入京城,就住在魏家不远的大院里。所以当那伙人刚出来不久,凌远航就得到了在暗自监视的人报来的消息,他立刻带着人出来截击。所以这伙几百号魏家的私兵从魏家角门出来刚走出不远,就被他就地剿杀。随即他派兵围住了怀远侯府。当然那边的洞口他也已经派人守着,堵住了魏家逃跑的出路。
解决了这伙人,他派往那边难民营的一伙人也过来了,这些士兵的兵刃好久都没有饮血了,今天杀了一气也没杀太痛快,难民营里四五百号的魏家私兵,没用多长时间就被消灭个干净。战斗结束的太快,大家没过瘾,尽管如此,大家仍然个个心情亢奋。
然后凌远航又做了下面的安排,他把人分别派往郡王府,平王府,崔家,威武侯府,还有几个重要的朝臣门前,凡是安王有可能威胁到的人家他都派了人以防万一。安置好这一切。他才带着剩下的人进宫增援护驾、
安王吃惊地看着从旁边的偏殿里出来的人,他不敢相信。这些人事先都安排在了这里。就他的估算,凌远航带往西北这么多人,钱林手里又有了这么多人,自已今天还是秘密行事,怎么有可能会呼拉拉地一下子就窜出了这么多黑衣黑甲的人,这装束打扮也不是御林军啊。父皇这是从哪里调来的兵?
此时的皇宫门前,五百黑甲军和五百的御林军对战钱林的二千人。现在是以一敌二的场面。安王暗暗吃惊。这些个黑盔黑甲的人是什么时候训练出来的,他们简直太凶悍了。
这也不怨安王看着吃惊。凌远航在太子府训练的这批人五百黑甲军可不是一般的士兵,他们都是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兵。那种实战和狠厉不是这伙从来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御林军可比的。凌远航既然敢让他们在这里以少胜多,那是有绝对的把握的。只看现在的形式,钱林的人已经被砍死过半。
安王有点焦急地看着外边,钱林和他的随从就在他的身边保护着他。安王心里盼望着魏家的那些私兵赶紧过来。以他们的约定,这个时间应该早就到了,可是现在为什么一点的动静都没有呢?
过了一会,他总算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传来,他一下子就有了精神,来了,援兵来了。可是当那个骑着马跑在前面的人到了他能看到脸的距离时,他一下子呆了。那个人不是他的盼望的援兵,而是他想拉拢却没有拉拢过来的凌远航。他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灰白,他知道他的那些援兵来不了,他知道自已今天失败了。这个煞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是去了西北了吗?
钱林一看事情不好赶紧说:“殿下,我护着您,我们退吧?”
安王咬着牙说:“恐怕是退不了了,我们是钻了人家的圈套了。”
这时太子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微笑地看着安王说:“大哥,您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父皇这里来搅扰,好雅兴啊。”
安王一看到太子出现更加吃惊,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你是故意装病?”
太子云淡风轻地说着说:“本来吧,是真得病了,可是后来又好了。我呢只是想看看大哥到底想做什么,所以我就又病得起不来了。话说,我要是好了,我怎么会这么快地就能看到大哥你这么耐不住性子呢?
安王看了看自已这么多的人几乎已经被斩杀殆尽,他的心里一片苍凉。不过他还不想服输,然后他又转头看向凌远航,他的心情突然不那么沮丧了,他甚至有了一点笑意:“凌统领,我们来谈个条件可好,你唯一的儿子安哥可是在我的手里呢,我们打个商量,你归顺了我,我放了你的儿子,要不这皇宫里消息一传出去,恐怕你的儿子性命会不保。”
凌远航突然哈哈大笑:“安王,你是不是对自已太自信了,那安哥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吗,跟我凌家何干?”
安王心里一沉,他知道自已的儿子的身份也暴光了,唯一的一棵稻草也没有了。他咬咬牙说:“你是怎么知道的?”然后突然他也哈哈大笑:“凌世子,没想到你的姨娘先被我睡了,还为我生了个儿子, 你这个绿帽子戴的可是好稳当啊,三年啊,时间不短哦。”
黄忠信气得大骂:“狗日的安王,小子太猖狂。看我不打掉你满嘴牙。”
凌远航制止住他说:“安王,你也就是痛快痛快你的嘴,就那许三姑娘,我看着她都觉得恶心,太脏,我怎么会碰,一直都给你留着呢。不过可惜了,你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而且你也就这么一个庶子吧。你这一谋反,以后就怕连个给你烧香的人都没有了吧。”
安王颓丧地低下头,他彻底的输了。
太子说:“把人给我捆了。”
安王又喊起来:“你没有权力杀我,我要见父皇。你带我去见父皇。”
太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父皇正等着你呢。我这就满足你的愿望。”
当安王被带到皇上身边时,安王瞪大了眼睛,那个中了毒不能起床的瘫痪的父皇哪里去了?那里坐着的那个腰背挺直的人是谁,那是他的父皇吗?他闭了闭眼睛,完了,自已给父皇设局,父皇反过来给自已设了个更大的局,自已现在败的一塌糊涂。他跪在地上面色苍白,也不求饶,就等着父皇发落吧,反正伸头也是死,缩头也是死,既然都是死,那还是伸着头死吧,至少不那么难看。
皇上痛心地看着自已的这个长子说:“你已经计划好几年了吧。我的毒也是你计划中的一个环节?”
安王说:“是。“
皇帝冷笑:“逆子,你竟然敢弑父。”
安王面无表情地辩解:“那不是致人死亡的药,儿臣怎么能杀父皇?”
皇上眼睛一闭又睁开,他愤怒地说:“好一个不能致人死亡的药,你还想怎么样才算拭父?你都已经杀到我的寝宫了,你这是**裸的谋反啊。”
安王低着头不言语。
皇上看他一眼,无力地摆摆手说:“剥夺爵位,先把他圈禁吧,其它的等这边完事了再处理。”
第二天早上,人们起来的时候,就听闻了昨晚皇宫之事。看到街上到处是御林军在抓人抄家。淑妃的娘家怀远侯府全府老少全都抓了起来,另外钱林府上也是,还有不少大臣家里的人也被抓,被抄。就连严首辅的府上,除了公主外也抓得一个都不剩下。据说是严嫔犯了事,是安王的从犯。
京城的人们人心惶惶,很多人都不再出门,静待着这次风暴过去。
凌远航是第二天早晨就回了家,他从通州回来后怕暴露就一直没有回家,全家人还都以为他去了西北打仗,所以当他出现在家里时,大家都觉得很意外。
第一百三十二章 晕倒
凌远航是第二天早晨就回了家,他从通州回来后怕暴露,就一直没有回家。全家人还都以为他去了西北打仗,所以当他出现在亚茹面前时,亚茹觉得很意外:“夫君,你这是半道就折回来了。”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凌远航赞赏地摸摸她的脸说:“真聪明,父亲是真去了西北,而我带着人又返回来了。这是皇上的计策,我们就顺着安王的心意,让他相信我和父亲全都离开京城。”
琳琅抿着嘴笑了:“早晨起来就有人来报告说,府外昨天半夜被官兵围了,早晨才离开,我就想宫里肯定出事了,而安王也肯定失败了。要不官兵不能撤离。”
凌远航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然后笑着说:“又答对了,茹儿要是个男人,肯定是个智勇双全的大将军。”
亚茹反抱住他说:“说说吧,什么情况。”
凌远航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摸她的肚子说:“他乖不乖,没闹你吧?”
“没有,快说,什么情况。”亚茹催他。
于是凌远航就把这一段时间他们的布暑,他们的行动以及昨天晚上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给她听。
亚茹听得两只眼睛好象冒着小星星一样特别地明亮灵动。听完后,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地问:“你说皇上会怎么处置安王?”
凌远航想了想说:“我想安王毕竟是皇子,皇上又不是个残忍之人,恐怕会夺爵位,终身监禁吧。”
“ 那安王也真逗,他不知道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安儿的身世,还想用安儿来要胁你反水。这安王得有多自信?”亚茹说完自已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时只听外面传来稚嫩的小嗓音:“爹爹,爹爹,是爹爹回来了吗?”
只听桃红笑嘻嘻的声音:“小姐,别跑,慢着点。世子爷就在屋里呢,跑不了的。”
宝儿咚咚地跑进来,她一看到凌远航,小脸就乐开了花,她一下就扑到凌远航的怀里:“爹爹,爹爹,您把瓦剌人打败了是吗?那祖父也回来了吗?”
凌远航看着活泼的小女儿笑着问:“宝儿这是想祖父了,还是想爹爹了?”
宝儿撒娇地说:“想爹爹了,也想祖父了。”
凌远航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说:“祖父还得等一阵子,他得把瓦剌人赶走才能回来,爹爹回来是有事情要做。”
“那爹爹做完了吗?”宝儿天真地仰着小脸问爹爹。
“做完了,这不回来看宝儿了吗?我没在家的时候,你听话了吗?”凌远航问女儿。
宝儿看看娘亲说:“你问娘亲,宝儿可听话了。宝儿还给娘亲肚子里的小弟弟讲故事了。娘亲说宝儿讲的很好。”
凌远航夸奖女儿:“宝儿真是个好孩子,那你给小弟弟讲什么故事了?跟爹爹说说。”
宝儿想了想说:“有白雪公主,有小红帽,有狼来了,还有,还有好多好多,娘亲让宝儿一天给小弟弟讲一个,说是这样小弟弟出来后才能特别听宝儿的话,也会特别特别地聪明。”
凌远航笑着看向亚茹,他觉得他们家的阿茹就是个大宝贝,这个大宝贝也很会教育孩子。这主意倒是好,很能锻炼人,还能增加姐弟(姐妹)之间的感情。
一家三口腻歪了一会,就去给琳琅请安。到了琳琅的院子,宝儿就跟着妞妞这个小姑姑走了。三个大人进了屋坐下。
琳琅说:“关于安儿的事情,你祖母要问你,你打算自么办?直言相告吗?”
凌远航说:“这个事情根本主瞒不住,当时那么多的人都在,现在估计这个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老太太也会很快知道。”
琳琅有些忧心地说:“上次杨妈的事情,老太太就大病了一场,这回的打击只能比那次大,你父亲和她最心疼的阿旭都不在家,这可怎么办呢?”
凌远航说:“这事情我来和祖母说,祖母虽然不是太疼我,但她却很看重我,我毕竟是他的大孙子,该来的也挡不住。我现在就去给祖母请安。”
琳琅嘱咐他说:“那你说话时小心着点,她的年纪大了,就怕她经不起。”
亚茹在旁边说:“先让人去把于大夫请来吧,没事更好,有事情我们事先准备着,到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琳琅点点头,就差人去请于大夫。而凌远航则一个人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凌远航来时,小吴氏也刚来,小吴氏诧异地喊了一声:“世子爷,您回来了?”
凌远航对小吴氏很有好感,他点点头说:“嗯,回来了,祖母精神头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听到府外的什么消息?”
小吴氏说:“倒是听说了外面安王谋反失败的事情,姑母有些心神不定,她老人家现在十分惦记安儿。”
凌远航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祖母就是对那个安儿放不下。他一边想着怎么和祖母说明这件事情,一边进了屋去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看到他也很意外,不过看到他也松了一口气:“航儿,你可回来了,昨天安王谋反失败了,你赶紧去把安儿给我接回来。”
凌远航今天的表情特别地温和,他看着祖母已经有了不少皱纹的脸说:“祖母。您老先别急,先听我说。”
老太太的声音高了起来,语气里透着急迫:“我怎么能不着急,那可是你们长房唯一的一个男孩子。你快去把安儿给我接回来。”
凌远航看着老太太越来越激动,他也不知道怎么劝,可是他又不能再瞒着老太太这件事情,于是他尽量把声音放到自已认为很平和的程度说:“祖母,您听我说,我知道您老最喜欢安儿,最疼她,可是安儿他,哎,实话跟您说吧,安儿他并不是我的儿子。”
老太太错愕:“航儿,你这怎么说话呢,安儿不是你的儿子是谁的儿子?”
小吴氏也心里一惊,她急忙看向凌远航,眼里全是疑问。
既然已经说到这了,凌远航就硬着头皮说下去:“安儿是安王的儿子,我从来就没有碰过许三....”
还没有等他说完,老太在就扑通一下子晕了过去。
吓得小吴氏赶忙过来抱起老太太焦急地喊着:“姑母,姑母,您怎么了?您快醒醒。”
这时只见琳琅和亚茹也走了进来,原来凌远航前脚走,她们后边紧跟着也过来了,老太太年纪大了,两个人还真怕她出什么事情,不放心就也跟来了,正好赶上老太太晕过去。
亚茹对小吴氏说:“掐她的人中试试。”
小吴氏照做,可是她有点不敢使劲,亚茹就说:“你不使点劲,她过不来。”
小吴氏只好又使了一点劲,掐着人中按了一会,老太太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大家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醒过来就开始哭上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让我怎么去见凌家的列祖列宗?”
琳琅上来劝道:“母亲,您老人家也不要难过,孙子总是会有了,阿茹这不是已经怀上了吗?到时您就抱自已的嫡孙不是更好吗?”
老太太一听就停止了哭叫,她泪眼朦胧地看看亚茹的肚子,把眼泪擦擦,然后就低下头说:“你们都下去吧,让我躺一会。”
这时外边凌伯领着于大夫走了进来,琳琅又让于大夫给老太太诊了脉,于大夫给开了调养的方子,众人就都退了出去,让小吴氏服侍着老太太休息。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结局(一)
安王谋反失败,京城这几天都处在动荡不安之中,人们天天能听到新的消息。
第一天淑妃和严嫔都被皇上赐白绫,旺儿被交给了一个没有生育的嫔妃抚养。
将淑妃的娘家怀远侯府全家老少满门抄斩,并珠连九族,然后是安王妃的全家包括许三姑娘满门抄斩,许三姑娘做梦也没有算到自已能有这样的下场,安儿则被太子留了下来,毕竟是皇家血脉,皇上下令将安儿和安王关在一起,并将安王一家贬为庶民,终身圈禁。
钱林一家满门抄斩,皇上毕竟不是个特别血腥的皇上,他念及严首辅曾是天朝元老,又查实本人没有谋反之心,只是将七岁以上的严家男丁全部斩首,妇孺没收为官奴。
安王谋反的案子归入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这一审,就拽出了一大串,所以每天都有官员入狱,每天都有人家被查抄。稍微和安王有点关系的人处在一片恐慌之中,想跑也无处可跑,因为京城城门口早已经是戒严状态。
受牵连的地方官员包括家人也有不少被押解到京城,菜市口这一段时间天天都是在杀人,刽子手的刀刃都砍卷了好几把。
连皇宫那天晚上厮杀死的人再加上这一段时间杀的人,整个京城的上空都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当然好多家里是主犯被杀头,家里男丁或全家被充军发配的也不少,。安王谋反的案子审查了两个多月才告一段落。
看着刑部递上来的记录,皇上即使心理准备,也不禁暗暗心惊。这牵连的官员也太多了,这一处置,皇上看出来了,自己的这个长子也真够有能力的,竟然半个朝廷的官员或多或少地都和他有些关系。这一处置,去掉被砍头,被贬官的或被撤职的,这朝廷的官位竟然空出了好多。
凌郡王从西北回来的时候,安王的案子已经到了尾声。凌郡王之所以回来这么快是因为安王失败的消息一传到西北,哈都尔就撤了兵,他本来出兵就是为了牵制大元,好给安王创造条件,安王既然败了,他也只能大骂安王和魏中海兄弟是废物,让他的一手好算盘落了空,只能先把兵撤了回去。所以郡王虽然去了西北,但是两军一直是互相对峙的状态,哈都你虽然有朵颜,但他也不敢冒然越过边境对大元军队进攻。所以大元军队也没有损失一兵一卒。
郡王回到府里见到了妻子儿女后,就去见老太太。尽管从琳琅的嘴里已经听说了老太太的情况,但他在见到这个一辈子做事都拎不清的母亲时,郡王还是吃了一惊。
只见老太太眼窝都有些塌了下去,脸上也不如原来的红润,虽然没有什么大病,但这一看心态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再看老太太穿得衣服,已经不再是原来十分华贵亮眼的颜色,而是穿着一套十分素淡的青色,衬得她的脸色尤其黯淡。
老太太手上拿着一串佛珠,正跪在蒲团上捡佛豆,旁边小吴氏也在陪着她一起捡。
郡王进去给老太太跪下了:“母亲,您这是做什么,怎么穿成这样?”
老太太抬头看到是长子回来了,有点高兴,可她马上又想到什么,就又低下头继续捡佛豆。一边捡,一边说:“志儿,你回来了,以后你们也不要总来我这请安了,我以后就吃斋念佛了,你看我又做错了一件大事。把别人的孩子当自己的疼,这都什么事情啊。”
郡王看着母亲那逐渐衰老的容颜,有些心酸,母亲虽然做了许多错事,但她从来没有有意害过自己和孩子。现在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又错了,这就是糊涂的老太太。
于是郡王说:母亲,知道错了,咱就改 ,远航的媳妇也是个大度的人,她也不会计较您,也不会怨恨您,你继续做您的老封君,平时该吃肉就吃肉,该穿好看的衣服就穿好看的衣服,想念经就天天念一会,您大可不必这样。”
老太太难过但又态度坚决地说:“以后我什么事都不会管了。你也不必要劝我。我在这里天天祈祷航儿媳妇生个儿子。”
郡王无奈地说:“既然母亲想好了,那就这样吧。”
他又对小吴氏说:”让你受累了,好好伺候她老人家吧,有什么事直接去找郡王妃就行。”
小吴氏点头应了,郡王就退了出来。
也许是老太太念经祈祷感动了观音菩萨,五个月后亚茹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大的是个女儿,小的是个儿子。
把小儿子抱在手里,凌远航就不松开了。他笑眯眯地对儿子说:“小子,你也太懒了,这么多年你猫哪去了,现在才认的家,你爹我真该打你的小屁股。”
桃红在旁边不屑地看着她家世子爷,心里暗笑,世子爷嘴上说这胎生姑娘他也不嫌弃,可这会,他就抱了一下二小姐,可是却抱了这么久小世子了也不舍得放下,还说自己不偏心,哼,口是心非。
郡王爷过来不客气地对儿子说:“去陪阿茹去。”说着就把手伸了过去。
凌远航不情愿地把儿子给他老爹,嘴里不情愿地嘟囔:“阿茹睡着了。想抱我儿子就直接说吗。”
而那边,关侯爷抱着刚出生的小孙女乐得合不上嘴, 看看小鼻子,小嘴巴,再看看那眼睛,这又是一个小阿茹。
凌琅在旁边直着急,这两个孩子从出生就没轮到她抱过。她只好讨好的对关侯爷说:亲家, 那个,你一直抱着是不是很累啊,换换手吧,让我也抱一抱二宝。”得,琳琅直接就把小嘉慧升级为大宝,叫刚出生的小丫头为二宝了。
关候爷笑着把小丫头交给琳琅说:“这个乳名好,以后就叫嘉慧大宝,叫二丫头二宝。”就这样刚出生的凌家二小姐有了乳名。
老太太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她看着观音菩萨佛像,虔诚地拜了拜:“谢谢送子娘娘,我以后一定多多地给你磕头烧香。”还真是的,老太太还真以为这孩子是她烧香念佛求来的,以后她就更加虔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