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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纪事全文阅读

作者:泉00     宅门纪事txt下载     宅门纪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 琳琅中毒

    第二天凌远航去了西大营,亚茹就给父亲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回了威武侯府,信里主要是问关虎有没有定亲,如果没有定亲的话,让父亲给关虎和杏红两人做个媒。

    亚茹想这事情怎么也得两三天,可是没想到父亲民日就回了信,信是让关虎亲自送过来的。

    关虎这次亲自向亚茹提亲,说自已要娶杏红。

    亚茹更痛快,直接把杏红叫过来,让他们自已单独说会话。

    杏红红着脸和关虎交换了信物,并定下日期,一个月之后成亲。

    亚茹把杏红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就想着另外几个姑娘的亲事。这几个姑娘中,桃红和嫣红的年纪还小些,再等个两年都可以。

    桔红已经十八了,应该说亲事了。于是亚茹问桔红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依亚茹的意思,她想让凌远航在军中看看有没有年轻的军官,可是没想到杏红一口回绝。

    亚茹就就觉得奇怪,问她有没有意中人,桔红红着脸说没有。后来还是杏红说,有一次她看到关龙和桔红站在一起说话,关龙还指点了桔红几下招式。

    亚茹恍然大悟,她叫来桔红一问,果然是桔红的心里装着关龙。亚茹又连忙把这两个人的亲事也定了下来,准备和杏红关虎的亲事一起办。

    这天,亚茹正在挑拣东西,她准备给自己的这两个贴身丫鬟陪送两分体面的嫁妆。

    这时只见琳琅的大丫鬟桑跑了过来,她急急地说:“世子妃 ,郡王妃病了 您快去看看吧。”

    亚茹一惊,琳琅的身体一向很好,她不是那种娇弱的大家闺秀。她是从小就在边关长大的的女子,而且她还有一身的功夫。如果能让琳琅的丫头这么惊慌,那琳琅的病一定不会轻。于是亚茹就连忙放下东西问:“请大夫了吗?”

    桑英说:“让凌伯去请太医了。”

    亚茹也不再问详细的情况,就匆匆忙忙地往琳琅的院子走去。进了琳琅的屋子,亚茹就看到琳琅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面容苍白而憔悴。亚茹走到床边,抓住她的手轻声问:“母妃,您是哪里不舒服?”

    琳琅听到亚茹的声音睁开眼睛,那双平时一直都是又大又清亮有神的眼睛,此时已经消失了往日的神采,她无力地说:“很累,还想吐,我就像是跑了很远很远的路,最后再也没有力气跑了,疲累的很。”

    亚茹又问:“母妃早上可是吃了饭吗?”

    另一个大丫头桑云回答说:“主子她今早上吃了两口饭,就恶心想吐,但又没有吐出来 ,然后就没有再吃。”

    亚茹就问:“母妃,你的月事来过了吗? 不会是有了吧?”

    桑云说:“主子的月事刚过去三天,她的月事一向就很准时。”

    琳琅身边现在是四个桑姓的丫头,是近三月个买来的丫头。原来的那几个丫头都已经老大不小了,琳琅就先后把她们都配了人,嫁了出去。亚茹曾经建议她先留两个人带带新来的丫头。可是琳琅说,反正早晚都要嫁,自已又不是什么娇小姐,不存在什么丫头适应不适应的。这四个丫头进来后,琳琅就给她们取名为桑英,桑云,桑蕊,桑叶。其中桑云是管理琳琅的贴身衣物的,所以她对琳琅的月事知道的非常清楚。

    亚茹吩咐桑英说:“去告诉小厨房,让他们熬些小米粥,再配点小咸菜,等一会太医过来看过病之后,再端过来给母妃吃。”

    桑英答应着出去了。这时太医院的王太医来了,他坐下先给琳琅号了脉,然后他皱了一下眉头,沉思了一下说:“天气凉了,有些冷着 ,我先开两剂药喝着,明天我再来看看。”

    亚茹送王太医出去,在即将要走出院子时,王太医停下步子说:“世子妃,郡王妃的脉像有些滑,好像是怀孕,但是不是,明天如果她不见好,就告诉郡王先告个假吧。”

    亚茹急忙问:“您的意思是,我母妃不是你刚才说的凉着了,而是有可能是其它比较麻烦的病。”

    王太医思索了一下说:“现在还不敢最后定论,要等明天再看看。”

    送走了王太医,亚茹又侍候着琳琅喝了药,她的心情有些乱,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琳琅不但没见好,反而比昨天严重了,她把早晨喝的药都吐了出来,脸色也更加的没有血色。

    凌郡王赶紧又让人去把王太医请来。王太医来了之后,又给琳琅号了脉,然后他到了客厅对郡王说:“郡王爷,您还记得先夫人长兴郡主的病吗?

    凌郡王眉头一皱:“记得,难道琳琅她.....?”

    王太医凝重地说:“对郡王妃现在的这个脉像有些滑,好像是喜脉,但又不是,浑身极度疲累,这个脉像和长兴郡主是一样的。”

    凌郡王心里一紧:“您是说,她们俩人是一样的病?这怎么可能,她们之间相隔十三年,怎么会这么巧合,得了同样的病。”

    王太医怜悯地看着他说:“先夫人的病是我看的,我一直遗憾没有治好先夫人,那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女子,就这么的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就香销玉殒了。现在的郡王妃如果是别的医生给她看病,可能也会像我十三年前一样,以为是一个疑难怪病。可是现在依然是我来给现在的郡王妃看病,您的两任郡王妃都得了这种病,世上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样的病都落到你们家。这只有一种可能,也就是说,这根本就不是病。”

    凌郡王脑袋轰的一声:“您是说,这是中毒了?”

    王太医点点头:“ 这个脉像,我记得太清楚了,两人一样,十有**都是中毒了。”

    凌郡王一下子站起来,然后他又颓然坐在塌上,面色也变得苍白,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他的爱妻长兴郡主的死在他的心里一直就是个挥之不去的阴影,那样鲜活的一个人,竟然就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就没了。现在琳琅也得了这样的病, 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这时凌远航领着于大夫走了进来,原来亚茹昨天晚上就让人给凌远航送了信,凌远航今天早晨就请了假出来了。顺便去把于大夫也给带了来。

    可能是他已经形成了习惯,在他的思维定式里,他特别信任于大夫,只要一请大夫,他首先就想到于大夫。

    凌远航看着父亲的情形,感到事情好像有些严重,他就赶紧问王太医:“王太医,难道我母妃的病不好治?”

    王太医今年五十多岁了,他看到凌远航带来的于大夫,老太医不但没生气,反而赶紧说:“世子,您也别急,快让于大夫也来看看,于大夫在民间也许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于大夫进去给琳琅号了脉之后,说的脉像和王太医说得一样,他看着凌郡王和凌远航说:“是中毒。”

    凌郡王还有心理准备,凌远航是刚听说,他急切地说:“您确定,这是毒?您既然这么肯定地说这是毒,想必您一定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于大夫肯定地说:“没错,这是毒,我见到过这样的脉像。”

    凌郡王迫不及待地问:“于大夫,那能解吗?”

    于大夫安慰他说:“郡王,您先别急,我先开个药方,远航啊,你亲自去抓药,这药的火候非常重要,我亲自来熬。这毒我能解,只是过程要慢一些,得喝上一个月的药。”一边说,他就一边开了药方交给了凌远航。

    凌郡王看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身影,他心里有些担忧,凌远航现在只是听到琳琅中了毒,他还不知道自已母亲也是中了这样的毒才去世的,他现在只是单纯地为琳琅着急。如果他要是知道了母亲也是中了这个毒,他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吗?

    这时他听到于大夫说:“说起来这事有十多年了吧,当时我在边关时,曾经有一个生意人就是中了这个毒。”

    王太医说:“那这是个什么毒?”

    于大夫回想了一下说:“这是一种植物叫病美人,我们这边内地是没有的。这种东西专门生长在沙漠地带,药铺是没有这种药的。这病美人不是剧毒。要是剧毒,人喝了立刻就会死。这是个慢性药,我也是在边关的时候,见人采过这种药才知道它。这个药和别的药配伍能治病,但是如果专门用就是个毒药。中了这个毒的人都以为自已是得了病,治不了就慢慢死去,所以不易被人察觉。没想到我们京城也全有这样的药。”

    凌远航走后,凌郡王沉痛地说:“于大夫,我妻子长兴郡主就是这个毒,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人就没了。”凌郡王一想到长兴果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下毒害死的,他的心里就一阵悲愤。

    于大夫有些吃惊,没想到凌远航的母亲是被人毒死的。他看着凌郡王悲愤的神情沉思地说:“郡王,那我建议你,这不是个普通的下毒案,您还是把郡王妃挪挪地方吧,这样查验起来也方便。”

    王太医也说:“是啊,郡王,没能救得了长兴郡主。这也是老夫心里的一件憾事。这回连十几个前的旧案也能揭开了,长兴郡主的事情也终于可以水落石出,”说着他叹了口气。

第九十一章 下毒人

    郡王点点头,出去叫人把亚茹喊来。

    当亚茹听到这个消息时,虽然心里已有准备,琳琅这病不会是普通的病,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中了毒。她震惊的小嘴张开又合上,好一会才说出一句:“这个下毒的人在我们府上隐藏了十三年。”

    郡王沉痛地说:“是啊,在你婆婆去后,我曾经怀疑,可是不敢确定是中毒,只能暗地里查,却什么也没查到,后来也就这样了。没想到我一直怀疑的事情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揭开。要不然,琳琅也会.....”他说不下去了。

    亚茹已经平静下来,她安慰他说:“父亲,您不用担心,于大夫说能治,那母妃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郡王点了点头,又和亚茹说起给琳琅挪屋子的事情。亚茹说:“父亲,我看这次就先把母妃和妞妞都挪到我们怡安院吧,也方便我照顾,这边您也好查验。”

    郡王说:“那就辛苦你了,就这样吧,我去跟你母妃解释一下。”

    亚茹看着他的神情,关切地说:“父亲,您没事吧?母妃她不是个一般的弱女子,她能接受这个事情的。”

    果然琳琅先是意外,很快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情,她看着丈夫一下子显得老的面容,理解地说:“夫君,我没事,您也不用担心,我一会就和阿茹回她的院子,这里你就可以彻底的清查了。”

    琳琅搬走后,郡王就带着王太医和于大夫开始对琳琅的屋子进行了细致的查验,花盆,用具等等都没在问题。这时王太医看着已经倒干净了的小香炉说:“这个香炉里还有点残灰,会不会有问题。”于是他就把香炉拿过来和于大夫一起仔细看了半天,后来两个人都失望地摇摇头。

    都查了一个遍了,什么也没查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厨房那里已经不可能再查出什么,因为从琳琅有病后,就一直没用大厨房做饭。用的全是小厨房。大厨房有什么痕迹也抹的干干净净了。

    王太医给皇宫和世家大族治了多年的病,他知道这些人家表面看着光鲜,实际上内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出现,于是他嘱咐说:“郡王,我建议您把郡王妃贴身用的东西也检查一遍吧,太医院里有女医,我把东西交给她,让她去查验,她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您可以叫两个信得过的人跟我去,看完就拿回来了。”女子的贴身衣物男子是不能检查的,所以王太医这么说。

    于是她就把琳琅这两天穿的贴身衣物包了两件,递给了王太医。又让亚茹的贴身丫头嫣红和杏红跟去,顺道把检查完的衣物带回来。

    果然凌远航知道了母亲死去的真相之后,极度的悲愤,他浑身颤抖,牙关紧咬,他一拳打在桌子上,桌子立刻就塌了。他双眼猩红,亚茹轻轻地抱住他颤抖的身躯,轻轻地抚慰:“夫君,航哥哥,你冷静,你冷静,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下毒人找出来,才能给婆婆报仇。”

    凌远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然后他静静地看着亚茹,一字一顿地说:“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害了我娘亲,我一定会为我母亲报仇。

    琳琅中毒的事情让凌郡王和凌远航愤怒到了极点。他们一想到长兴郡主是被人毒死的,就恨不得把那人撕了。

    三更时,整个郡王府已经沉入了夜的宁静里,郡王看着琳琅已经睡着了,就走出了院子,向着凌家的祠堂走去。

    他走近祠堂,看到亚茹就站在祠堂门口。而祠堂里面却传出压抑的男人的哭声,他的心里一紧,他听出这是长子的哭声。

    从埋葬了长兴郡主后,父子两人总是在她的祭日里一起怀念她,儿子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哭过。

    虽然自己对妻子的死有过怀疑,但是儿子一直就以为母亲是病死的。可是今天他听说母亲竟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这个从小就失去母爱的孩子怎么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郡王的心里刀绞一样难受,为长兴郡主的死,为一对儿女失去的母爱,也为正在受着毒药之苦的琳琅,更为了在自己的府里存在的魑魅魍魉,这个下毒的人竟然在府里埋藏这么多年。

    看着亚茹要给他行礼,他连忙无声地制止,并示意她不要出声。他轻轻推开没有关严的门,悄悄走到凌远航身边,把手放到凌远航的肩上无声地安慰。

    凌远航停止哭声,他转过头,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父亲,悲愤地说:“父亲,到底是谁这么看不得我们大房好 到底是谁害了我母妃?”

    郡王压制住自己欲要夺眶而出泪水说:“航儿,不管这个凶手是谁,为父一定会给你母妃一个交代。”

    “可是父亲,如果这个人是父亲的长辈呢?”凌远航紧盯着父亲问。

    凌郡王身子一震,他的眼睛看向儿子 ,他知道儿子怀疑的是谁。他缓缓地说:“航儿,你不用担心,洛川还有你的叔祖父。但是航儿,没有证据之前 ,我们先不要下结论。”

    亚茹也过来说:“父亲说的对,我们现在只是怀疑,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打草惊蛇一下比较好。”

    父子俩也觉得应该惊一惊那个凶手,于是凌郡王和凌远航回了书房去研究对策。

    亚茹去看了看两个孩子,妞妞也被接过来了,就住在小嘉慧的隔壁。然后亚茹回到琳琅住的房间,桑云正在屋里值夜,亚茹示意她出去,然后她自已在琳琅的屋里睡下。

    第二天,郡王和凌远航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

    请过安后,老太太问:“志儿,你媳妇好些了吗?”

    郡王看着母亲的眼睛说:“昨天王太医来号脉,说琳琅和十三年前的长兴患的是一样的病。他认为不可能这么巧合,所以他断定他们俩不是病而是中毒。”

    只听当啷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凌远航扭身一看,原来是杨妈手里的梳子掉在了地上,她刚给老太太梳完头。

    她看凌远航看她,有些慌乱地说:“这个消息太让人镇惊了,一时没拿住 ,就掉了。”

    凌远航的眼睛闪了闪,不再看她 ,又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半张着嘴,似乎对这个消息很惊讶,她惊讶地问:“确定吗,会不会看错了,让人再确定一下吧,哪能就有那么巧?”

    凌郡王继续看着她的眼睛说:后来济安堂的于大夫也来了,他确定这就是毒。这种药叫病美人, 是生长在边关沙漠的一种****。”

    老太太皱着眉头说:“能治吗?”

    “能治,只不过需要时间。母亲,茹儿要带人搜查一下每个人的房间。为了不让凶手有警觉,把证据扔了,阿茹现在就要搜查每一个房间,还请你应允。'

    亚茹从外边进来给老太太先请了安 ,然后说:'祖母,你的房里我不查,我但你院里的下人那我要查。”

    老太太不高兴了:“志儿,你难道怀疑我指使人给你媳妇下毒?”

    凌郡王说:“母亲,儿子正是要撇清您的嫌疑 。您想啊,您院里这么多的下人,你也不是都了解。万一哪个下人背着您做下了什么事,让您给背了黑锅,您可就说不清了。”

    老太太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这大房的两个媳妇都中了毒。如果不查出这个下毒的人,自己和二房都脱不开嫌疑。也罢,查查也好,就说:"行 你们就查吧。最好能查出来。否则这样的事还会出现。

    郡王和儿子对望一眼,看老太太这个样,不像是个下毒的人啊。

    这时只听外边说:“杨妈,你现在哪也不能去,现在所有人都在这不要走动,等到搜完再去干活。”

    原来杨妈刚才从老太太房里出来要走,被亚茹带来的几个粗壮的婆子拦住了。

    凌远航却觉得这杨妈今天反常 。刚才梳子掉时,她的神色是慌张而不是震惊,这会亚茹已经说要搜屋子,她却要往外走。她的举动不得不让凌远航怀疑她屋里有东西。

    于是凌远航也走了出去,他亲自去了杨妈的房间,他查得很细。在杨妈的房间里,他没有查出毒药,却查到了好几件珍贵的宝物。一件祖母绿的上好的项圈,一对稀有的玛瑙手镯,还有两张五百两的银票。凌远航拿着这些东西走了出来,这时亚茹在其它地方的搜查了基本上结束了,今天几个院子同时搜查,也包括亚茹自已的院子。亚茹竟然在琳琅新买来的丫头桑叶那里也搜出了一个金手镯和五十两银子,在一个小子那里了查出了一包药粉。

    琳琅中毒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郡王府,这查抄全府的事情也是空前没有过的,在这种突然袭击的情况下查抄,并让护卫婆子都参与的大检查自然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所有人都防无可防,躲无可躲,真也就查出了一些人屋子里有不应该有的东西。

    凌郡王当时就让人把杨妈和桑叶以及那个厮都抓了起来,然后马上审问。

    先审问的那个小厮,这是二房院里的,他先是死咬住不说,后来凌远航一急就让人给他上了杖刑,他受不住就招了,他说自已这是**,是自已平时勾引丫头用的。

    凌远航让人请来了于大夫,于大夫一看,还真是**,那这个小厮就不是下毒人。

第九十二章 原来是她

    桑叶是和桑云一起进来的,她俩是四个人当中最早来的两个人。桑云掌管琳琅的衣物,包括琳琅的首饰之类的,桑叶的手非常巧,她就负责每天给琳琅梳头化妆之类的,而且桑叶本身的长相也很秀气。

    这次从桑叶房里寻出的手镯和银两不只是让亚茹这些人感到意外,和她一起伺候琳琅的其她三个丫头也都很意外。要知道桑叶也只是来了三个月,她一个月的月例是一两银子,这在府里的丫头里也算是高的了,三个月顶多也就是三两银子,就是加上主子平时赏赐的也不会超过五两银子。人们不禁在心里打了个问号,这么多的银子她是哪来的?

    亚茹坐在上首,她看着桑叶,此时的桑叶跪在下面,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也有些苍白,跪在地上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亚茹对她喊了一声:“桑叶,你的银子和手镯是哪里来的,我希望你能老实说出来。”

    桑叶先是咬着牙不承认:“世子妃,这真是我的东西,是我在原来的人家做丫鬟时攒下来的。”

    亚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她的目光又看向旁边站立的粗壮婆子。

    那两个婆子就赶紧站到打人的橙子旁边,还喝了一声:“世子妃问你话呢,赶紧说实话。要不然就要打板子了。”

    桑叶吓得一个激灵,她抬头看看那个长长的橙子,又看了一眼婆子手中的板子,咬了咬牙说:“那些东西确实是我自已的。”

    亚茹叹了一口气说:“桑叶,人的生命可只有一次,你不必替别人瞒着什么。就你这小身板如果二十板子下来,就怕你承受不住。你在这里受苦,性命不保,可是你要保护的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你这样,不能替你做任何事,你觉得你这样值吗?”

    桑叶的眼泪下来了,她紧紧地咬住下唇,把眼睛闭上,再也不说一句话。

    亚茹冲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个粗壮的婆子把桑叶架到橙子上,然后堵上她的嘴,就打起了板子。当打到十板子的时候,桑叶的裤子上已经见了红,桑叶也昏了过去。亚茹让婆子停下,然后对她们说:“把她拖到后面的柴房里吧。”两个婆子应声把桑叶拖了下去。

    亚茹又让人去把琳琅身边的三个丫头叫来分别问话。其中桑蕊说:“有一次天挺晚了,我看到桑叶和一个男人在西边角落里说话,离得太远,我看不太清那个人的长相。因为是一起来的,我怕她被别人骗了,第二天我就特别注意她。”说着她看了一眼亚茹。

    亚茹问:“她有什么异常吗?”

    桑蕊回想了一下说:“那天,她有些心神不宁的,就是给主子梳头时,她都有些走神,还把主子的头皮都拽疼了。当时我记得她吓得够呛,赶紧给主子跪下,主子不但没责怪她,反而笑着劝她不要放在心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亚茹问。

    大约半个月前吧。”桑叶想了一下说。

    桑叶这里再也没有了其它的线索。杨妈是凌郡王和凌远航父子俩提审的,因为她是一直跟着老太太的,所以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父子俩并没有给她上刑,只是询问。

    也许是有所倚仗,杨妈一再要求见老太太,说是见到老太太再说话,父子俩当然不可能让她见到老太太,老太太在这里是什么角色,他们还不知道呢,他们怎么能让她和老太太见面。父子俩也以为老吴氏会来哭求他们放了杨妈,可是令他们意外的却是,老太太不但没说什么,还让身边的小吴氏亲自过来说:“老太太说,她从来没有赏赐过那么贵重的东西给杨妈,也没有给过她那么大额的银票。她老人家让郡王审出来后去告诉她一声。她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方。”

    等小吴氏走后,凌远航说:“父亲 ,祖母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杨妈做的事情?我们怀疑的方向错了?”

    凌郡王沉思着说:“远航,所有的事情现在都是个迷,这个杨妈就是有这些东西,也不见得她就参与了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先审着看吧。”

    当天在杨妈的身上是一无所获,他们把杨妈关在另外一间长期没有住人的房间里,外面放上两个护卫看着。

    第二天的时候,当婆子们给桑叶送饭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死了。

    亚茹和凌远航赶到了这里,看到的就是桑叶靠在墙上,她的嘴角流着血。凌远航掰开了她的嘴,发现她是咬舌自尽。然后两人就开始查找这里有没有异常的情况,当凌远航把她放到地上的时候,亚茹惊叫:“夫君,墙上有字。”

    凌远航一看,原来在桑叶身子倚靠的地方,用血写着一个大大的杨字。看来这是桑叶故意留下的一个线索。桑叶为什么在昨天宁愿受刑也不招,却在晚上选择这样的方式自尽,临死还要给主家留下这样的一条线索,难道桑叶有万不得已的隐情?”

    亚茹皱着眉头说:“她写了这个杨字,却还要用自已的身体挡住,莫非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而只是希望我们看到?”

    凌远航说:“她坐在那里,看门的人看到她死了,就会去叫我们,而不会先动她。所以别人就不会发现她写的字,而我们过来时肯定会挪动她,这样我们就能看到。这是她故意的,她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呢?而这个杨字莫非就是说,这件事情和杨妈有关。”

    两人去见了凌郡王,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凌郡王当机立断:“把郡王府姓杨的人细查一遍,看看她到底和谁有关系。”

    府里一共有二十六个人姓杨。调查了两天后,他们把结果重点指向了杨妈的侄儿,府里负责采买的管事杨大柱。

    经过暗地里调查,杨大柱这一段时间好像发了笔小财,他经常晚上去青楼,回来身上就有一股脂粉味。

    果然凌一是从青楼把杨大柱抓获的。原来杨妈在老太太这里过得很得意,她就把自已的侄儿放到了自已的身边,杨大柱十二岁就进了府,后来就成了一个管事。杨大柱一直就觉得自已是个很得意的人,在府里走路,腰也挺得很直。可在当他面对着凌郡王的威势,看看面容冷峻的凌远航,又看看旁边威猛高大的凌一等人,他的腿软了,他招了。

    原来,前一段时间,吴芙蓉的丫头找到他,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悄悄地带信给杨妈,让杨妈出府到南安寺去。至于什么事情,杨大柱并不知道,只是后来,他就成了吴芙蓉和杨妈之间的传信人,吴妈告诉他不要告诉别人,他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可他不管啊,只要有银子赚,他就高兴,每次那个天芙蓉身边那个丫头来时都会给他赏银。这一段时间,这银子他也没剩下,都贡献给了青楼。

    这小子直接就把他的亲姑姑给招了出来。但是凌郡王总觉得他还有话没有说,或者他说得不会是实话。

    旁边的亚茹就记起了桑蕊说得话,于是她就问:“半个月前,你是不是在晚上去找过桑叶?”

    杨大柱的脸先是僵了一下,然后眼睛转了一下否认说:“没有,我没有去。”

    凌远航在旁边把他表情看得非常清楚,一看这人就是没说实话,于是他就说:“桑叶已经什么都说了,你还否认什么。”有关桑叶已经死去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往外传,那两个婆子也被告知不许外传。所以杨大柱并不知道桑叶已经死了。

    杨大柱一听就开始磕头:“郡王饶命,世子饶命,我全说。”

    原来桑叶的父亲是一个朝廷的官员,因为贪污被抄了家,父亲和母亲都死在了狱里。她和弟弟也被人转卖到了京城,后来弟弟被吴芙蓉买去做了吴家儿子的小厮,而桑叶也被买进了郡王。吴芙蓉从桑叶的弟弟口中知道了桑叶在郡王妃身边,于是她就和杨妈利用这个关系,让杨大柱去恐吓桑叶,如果桑叶不按照他们说的去做的话,桑叶的弟弟就会有生命危险。

    亚茹不禁为那个可怜的桑叶难过了一把,难怪,弟弟的命握在别人的手里,桑叶没有选择。可她为了弟弟背叛了主家她又觉得对不起郡王妃,所以她就用那样的方式来结束生命,她大概认为,那样既能救得了弟弟,又能对郡王妃有所补偿吧。这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只不过她却不想想,她那个可怜的小弟还这么小,落到吴芙蓉那样的家里,以后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事。

    杨妈在所有的事实面前终于低下了头,连十三年前事情也供了出来。

    自从长兴郡主嫁进了郡王府,吴芙蓉就恨上了她,后来她又想谋求平妻的位置,可是郡王却躲开她去了边关,她就更恨吴芙蓉,不过那时她也只是恨而已,并没有想到要毒害人,后来她不得已嫁给别人做了继室,丈夫大概是听说了她要嫁给郡王的事情,对她根本就不尊重,经常到小妾房里睡觉。吴芙蓉在过了几年窝囊的日子后,慢慢地接触了内宅,也就学会了害人。在郡王府住的那两年,她得老太太的欢心,和杨妈的关系非常好。再加上杨妈本身就是靖国公府的家生子,所以杨妈对于靖国公府的公子小姐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长兴郡主从嫁进来后和老太太的关系就不好,对杨妈更是看不上眼,经常下杨妈的面子,杨妈对长兴郡主也就有怨恨。于是杨妈和吴芙蓉在一次同去南安寺上香的时候正好碰上,两人一拍即合,就有了长兴群主中毒一事。药是吴芙蓉准备的,至于她从哪里找来的就不知道了。当然在这期间,杨大柱一直就是他们之间的联系人,因为他本身就是采买,出来进去的特别的方便。

    至于这个药两次都是放在了香粉里,所以必须要由身边的丫头才能办到。当初,长兴郡主死后,她身边的一个丫头也自尽身亡。现在桑叶也咬舌自尽。至此两次相隔十三年的两任郡王妃中毒案真相大白,幕后主使原来是那个一直想嫁给郡王却没有嫁成的吴芙蓉。

第九十三章 处置(一)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了,这其中并没有老太太的事,父子俩人都松了一口气。

    凌郡王亲自去给老太太说了此事,老太太当时就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已的长子半天无语。

    旁边的小吴氏轻轻地喊:“姑母,您还好吧?”她有点怕老太太受不了这个打击。老太太好像没听一样,依然发怔。

    从老太太还是姑娘时,杨妈就是她身边的最得力的丫头,后来杨妈嫁人不久,丈夫就去世了。她自已也没有一儿半女,凭着和老太太的情分,她又回来做了老太太身边的妈妈。

    她在老太太身边这么多年了,跟老太太的年纪也相差不到哪里去。再过个两年,老太太还想找个人给她养老。这么多年来,老太太的所有的决定几乎都和杨妈有关,杨妈就是她的左手和右手。

    在小吴氏看来自已这个姑母缺少一些主见,杨妈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小吴氏都觉得老太太什么都听杨妈的,杨妈给她带到沟里去她都不知道。她曾用语言点过老太太,可是老太太不知道是太信任杨妈还是真得就听不懂她的暗示,反正每次都没用,后来小吴氏也就不再管了,随这主仆两人折腾去。

    昨天杨妈被带走后,老太太虽然生气,但她也只是觉得杨妈不知道是收了谁的贿赂,她从来就没有把杨妈的受贿和下毒的事情连到一起。

    今天郡王的话让她震惊,半天她醒过神来,迟疑地问:“我是不是听错了?杨妈怎么可能是下毒的人;芙蓉是你的表妹,她是个那么听话又善良的姑娘,她又怎么可能害你媳妇?”

    凌郡王怜悯地看着母亲,他想如果母亲的身边不是杨妈,而是另外一个正直一些的妈妈的话,母亲也许不会和自已生疏这么多年,这个杨妈在母亲身边真没起什么好作用。

    于是他用肯定的语气告诉母亲说:“母亲,她自已已经招了,吴芙蓉因为她自已没有嫁了我,而长兴嫁了我,她就对长兴怀恨在心,于是她害死了长兴;同样因为琳琅嫁了我,她又想把琳琅毒死。母亲,很明显,她这是一种可怕的嫉恨。上次外祖母寿辰时,吴芙蓉和琳琅又发生了冲突,因而这也就成了她下毒的***。”

    老太太怔怔地听着儿子的话,然后她突然老泪纵横。

    小吴氏吓得赶紧给她拿了个帕了劝道:“姑母,您这是怎么了?现在表哥把事情查出来了,你应该高兴啊,要不你还不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歹毒的人,她背着你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

    老太太也不说话,就是哭。郡王无奈,他还有别的事情,这事情刚查出来,他得快点处理。可是眼前老太太这么哭,他又不能扔下她抬腿就走。可是他留在这,他一个大男人他又不知道怎么劝解。

    小吴氏看出了他的为难,就对他说:“表哥,你忙你的事情去吧,姑母这里还有我。”

    凌郡王只好说“那就有劳表妹了,我先去处理这件事情。”

    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凌郡王就拿着杨妈和杨大柱画过押的口供去了江家。他对江家当家人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就把口供往江家老爷子那里一放说:“我三天后听消息,否则我就把这些口供和证人一起交到顺天府。”

    江家老爷子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又震惊又恼怒,他羞红了一张老脸战战兢兢地说:“郡王爷,我们江家出此恶毒之人,家门不幸啊。我会给您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还请郡王爷放过我们江家。”

    江老爷子是个明白人,自家儿媳妇如此恶毒,这郡王府和平王府无论是哪家,只要伸一个小手指就能把他们江家翻过来。他还是赶紧服软表态吧。

    郡王临走时想起亚茹请托的事情,于是就问:“你孙子身边那个新买进来的小厮,你是花多少钱买的?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江家老爷子赶紧说:“您领走吧,不用给钱。”说着他就让人去把那个小厮领来,又让人去要来了他的卖身契。

    桑叶的弟弟是个长相很清秀的孩子。他跟在郡王一边走,一边不安地问:“郡王爷,是我姐姐叫你来的吗?”

    郡王摸摸着这个孩子的头,心里充满怜惜。他来的时候,亚茹请求他把桑叶的弟弟带回来。他知道亚茹可怜这个男孩子,顺手的事情又不费什么,就这样他把人给要了回来。

    一路上他问了这个孩子的身世,这也是一个官家的孩子,读了好几年的书了。他的父亲曾是进士,后来到南方做了县令,去年被人接发受贿入狱,在监狱里还没等到判决就死去了。郡王问了他原来了名字,他原来的名字叫梁文涛。郡王就对他说,你就随你姐姐先叫桑文涛吧。

    桑文涛十二岁,他并不知道姐姐已经死了,他以为姐姐求了郡王把他从江家救了出来,自己以后就能和姐姐一起在郡王府做事了,就能常常看到姐姐了。

    郡王并没有对他解释他姐姐的事情,而是直接把他领到了亚茹那里。

    桑文涛给亚茹磕了头后局促地站在那里,他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过来。

    亚茹看着眼前这个瘦弱但很清秀的孩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想这个孩子有权利知道他姐姐的事情,但是他才十二岁,他能接受自己的亲人相继死去的残酷现实吗?

    亚茹说:“我以后就叫你阿涛吧。阿涛,你姐姐今天早晨咬舍自尽了。”

    桑文涛只觉得眼前一黑,瘦小的身躯晃了晃,旁边的杏红怕他摔倒,正想要去扶他,他却稳住了身形。他握起双拳,眼里喷出仇恨,他一字一句地问:我姐姐为什么自尽?

    亚茹不觉对这个男孩有些赞赏了,这孩子没有大哭大叫,而是以这样一种反应来面对这件事情。这是一个很坚强的男孩子。

    于是亚茹轻声对他说:“一会我讲的时候,你不要打断我,让我一直讲完行么?”

    桑文涛眼睛通红地看着亚茹,他从亚茹的眼里看到的全是真诚,于是他点点头。

    亚茹用缓慢的语言讲完了这件事情。然后她停下,看着面前的男孩子。

    桑文涛喃喃地说:“你是说我姐姐把药下在了粉盒里,她差点害了郡王妃?”

    亚茹点点头。

    他又问:“你是说我姐姐是被那个江夫人胁迫的?”

    亚茹又点点头:“是,她们拿你的命来要挟你姐姐下毒。”

    男孩的眼泪终于滂沱而下,他泣道:“那我可以去看我姐姐吗?”

    亚茹眼睛湿润:“去吧,让杏红姐姐领你去。”

    桑叶已经被装在一口棺材里,只不过还没有封棺。这口棺材被停在柴房里。

    桑文涛扶棺痛哭,亚茹让人给他准备了孝服。在柴房里,桑文涛看到了姐姐用血写的那个大大的杨字。

    当天晚上亚茹就让凌一带人在京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埋葬了桑叶。

    她还没想好怎么安置桑文涛,桑文涛就指着凌一说:“世子妃,您让我跟他学武术吧,我以后就想做郡王府的一个护卫。”

    亚茹看看他:“可是你已经十二了,这个年龄才开始学武可是有些晚,要吃不少苦头。”

    “郡王妃,您放心,我不怕吃苦。我会用心跟凌大哥学习的。”桑文涛的眼里全是坚毅。

    亚茹露出了笑容:“那你就去吧。”

    老太太在难过之后就对儿子说,她要见见杨妈。凌郡王答应了她。老太太当天晚上就带着小吴氏和和碧荷碧莲等去了关押杨妈的地方。

    杨妈没想到老太太能来,她的眼里露出惊喜和希冀。

    老太太进去后坐在碧荷等人给她搬来的坐塌上。她看着这个伺候她长大,又跟她一直走过几十年的老家仆,老眼里充满了失望和悲哀。

    此时的杨妈头发凌乱,身上皱皱巴巴,脸色灰败,她那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睛殷切地看着老太太。她上来一把抱住老太太的腿,哭喊着:“老太太,您救救我,我可是伺候了您几十年哪,您不能不管我啊。”

    碧荷等人上来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拉开。老太太看着她眼泪鼻涕满脸,心中忽然升起厌恶,就是眼前这个自己认为贴心的人害了自己的儿媳妇。

    老太太是不喜欢长兴郡主,但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长兴郡主死去。她是个娇蛮的人,但她不是一个恶毒的人 ,要人命的事情她做不来。更何况郡主已经给凌家生了一对儿女。她再不喜欢这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也是凌家的血脉,是她的亲孙子孙女。但是眼前这个自己信任了几十年的人却害她的孙子孙女没了亲娘。可恶,可恨,老太太的心里现在是无限的悔恨。

    老太太嫌恶地问她:“我再问你一件事,那个巧云是不是你害死的?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给她喝的就是让人流产而不是要人命的汤药,为什么她一个月后就死了?是你帮我除去了她吗?”

    杨妈一听,马上来了精神:“是啊,老太太,她挡了你的路,我就不能让她活着,我后来又让她喝了毒药。老太太,我这一生都在为你谋划,如果以后没有了我,她们是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老太太,你救救我吧。”杨妈这真是有病乱抓救命的稻草,她连这个隐藏多年的秘密也说了出来。

    小吴氏和下人们都感到一阵恶寒,这个杨妈真疯了吗,她这忠心也太可怕了,感情她的手上还有一条人命。小吴氏和跟来的下人倒是听说过巧云,不过人们说的版本都是老太太害了巧云,没想到凶手却是这个恶毒的杨妈。老太太也够倒霉的,替人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

    老太太脸色铁青,她还一直以为巧云就是因为自己的堕胎药才丢了命的,没想到是杨妈害死的。想起自己夫妻因为巧云的死多年不和 ,老郡王到死都没有原谅自己,原来都是这个自认为为自己好的老货造成的。老太太悔恨交加,她气的哆嗦着指着杨妈:“去,叫郡王把这个恶毒的夫人和她的侄子坠上石头陈塘。”

    郡王站在外边好久了 ,里面的对话她听的清清楚楚。原来真像解开,事实就是这样残酷,母亲和父亲的这一生就毁在这个女人手里。自己一直以为母亲是个狠心的老太太 对她种种怀疑,也失去了许多对她的敬爱。现在终于明白,母亲的性格虽然不好,但她真不是一个狠毒的人。

    凌郡王听到母亲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怕把她气坏了,就赶紧进去把她搀了出去,亲自送回了院子。

第九十四章 处置(二)

    第二天,老太太的三弟吴三老爷夫妻两人来到了郡王府。三夫人见到老太太就哭了,口口声声地请求老太太救吴芙蓉的一命。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我一直以为芙蓉是个好孩子,是我瞎了眼,还想把她嫁给志儿。是我瞎了眼,害了我儿媳长兴,是我对不起我的儿子孙子和孙女。现在这样的结局,我这老脸都觉得无脸见我的孙子和孙女,你让我怎么去开口求志儿一家放过芙蓉。”老太太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老太太说得真是心里话,从知道是吴芙蓉害了长兴郡主后,老太太就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自已因为志儿不娶芙蓉而怨恨志儿,还不喜欢长兴生的孩子。以致于到现在志儿和自已不亲近,航儿和阿凝也对自已不亲近。

    如果不是自已的固执,大儿媳妇就不会年纪轻轻就被人毒害了。想当初志儿决意把一对年幼的儿女带离自已的身边;一个小小年纪就去了边关,一个寄居外公家里。那得多么不信任自已啊。

    现在看来,这都是自已的错啊,这都是自已造成的。老太太肠子都要悔青了。现在看到自已的弟弟和弟妹来求情,自已面对长子哪还有老脸去求啊。

    吴三老爷夫妻在姐姐这里碰了钉子,就又去自已的外甥那里去求情。他们到了凌郡王身边,两个就要下跪。

    凌郡王眼疾手快,一手一个托住两人的胳膊,制止了两人的行为。笑话,哪有长辈给晚辈磕头的,传出去,外人还不定怎么说郡王苛待自已的舅父和舅母呢。

    凌远航力气大,他拽住两人的胳膊把两个人送到坐塌上,恭敬地说:“舅父舅母,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坐下。”然后又赶紧让人上茶,礼数特别的周到。

    三舅妈上来就哭求:“源志,你大人有大量,放了你表妹这一次吧。”

    凌郡王冷笑:“舅母,吴芙蓉这次犯的可不是一般的过错,她的手上是我妻子的命,您能让长兴活过来,我就放了她。”

    三舅舅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他一看妻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心里忽然有些生气,于是他出口就来了一句:“那当初你要是娶了她,不就没这事了吗。”

    凌郡王本来就知道三舅父夫妻不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养出吴芙蓉这样任性的女儿,但他没想到三舅舅竟然这样愚不可及,到了这时了还在迁怒他。

    凌郡王看着三舅舅那张虚胖的脸,冷冷地说:“三舅舅自已没管好女儿,倒来怨外甥吗?”

    三舅母不像三舅舅那么糊涂,丈夫刚才一说出那样的话,她就觉得不妥。自家是来给女儿求情的,怎么能激怒人家呢?”她赶紧说:“源志,你舅舅他不会说话,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凌源志似笑非笑地说:“三舅母,我还有要事要做,就不留您在这里吃饭了。再说,吴芙蓉是江家的媳妇,你们也求不着我。阿北,送客。”说着,他一转身出门了。

    吴三老爷夫妻没有办法,只好又去了江家。

    晚上江家送来消息,吴芙蓉从昨天开始就突然病重,医生说是不治之症。

    果然,三天后,江家来报丧了,吴芙蓉得重疾而死。而且江家老太爷还以她有恶疾为名,把她休了,不许入江家祖坟,只随便找了个地方把她草草地埋了。

    半个月后,凌琳也恢复了健康。然后,琳琅再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就发现老太太明显瘦了,态度也比原来和蔼了很多,还能让妞妞坐在她身边哄她玩。只不过妞妞坐一小会就赶紧下来了,她跟老太太实在是太不熟悉了。

    小吴氏在旁边也只能替自已的姑母叹口气。但不管怎么样,老太太这样的变化也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凌郡王带着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又重新祭奠了长兴郡主。平王府的老王爷夫妻知道事情真相后大骂老太太糊涂,老王妃哭完女儿可怜又病了一场。

    时间仍在流逝,日子还得往前看。人们又开始了忙忙碌碌的生活。

    又要到春节了,吴王妃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许三姑娘时不时地来安王府住一住,但时间都不长,住上两天就回家。

    太子妃那边也传出了好消息,她也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皇家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春节过后皇家要选秀了,听说还要给太子和安王定下侧妃。

    怀远侯府内的地道里,魏中海问哈都尔:“你去见了安王?”

    哈都尔说:“是啊,我把事情都告诉他了。你就是太胆小了,早晚要告诉他的事情,让他早点知道不是更好?”

    魏中海阴沉着脸说:“以后你要做什么事情之前,最后告诉我一声。另外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后你不要擅自出去,我给你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人,有什么事让他们去做就行,否则我就把他们撤回来。”

    “好,好,好,”哈都尔一听连忙说:“我听你的话,以后不出去了。”笑话,他可全依靠魏中海给的人伺候哪。

    最近安王的心情不是很美好,他知道了自己的血液里原来有瓦剌的血统之后。他去找了淑妃确认了这个消息后,心里惶恐不安。

    淑妃看着满脸忧惧的儿子安慰他说:“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这件事你父王不知道。也没有人会说这件事。”

    安王两眼无神地说:“这事早晚捂不住,一旦这事情出来,只要瓦剌有异动,我们的对手就会把怀疑的脏水泼向我。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淑妃忧虑地看着儿子问:“那你想如何?”

    安王定了一下神,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母妃:“母妃,我知道你想让我做父皇的好儿子,你不希望我有野心。可是母妃,你也看到了,形势逼人强,我如果自已不争,即使父皇不在意瓦剌和我们的关系。但是太子继位之后?到那时,我也许就是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我的身世就是一个他除掉我的很好的借口。”

    淑妃的心怦怦直跳:“安王,你确定你也要争那个位置?”

    安王斩钉截铁地说:“是的,我要争那个位置。”

    其实淑妃一直就知道,安王这两年一直在培植自已的势力。而在安王的意识里,他可能没有明显地要争那个位置的念头,但是在安王自已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其实他已经在为自已的将来做准备了。要不他也不可能处心积虑地去接触郡王府的人。现在只不过让他找到了一个要争那个位置的非常合适的借口而已。

    安王看着母妃担心的面容,安慰她说:“母妃您不要担心,我们比太子要有实力,您看,我们有舅舅的支持。舅舅现在是吏部尚书,他有安排官吏的先决条件,小姨父钱林在御林军中任职。而太子的母族根本就没有势力,他新娶的太子妃也已经没有了势力。您放心,我们不依靠瓦剌,我不会去做叛国的事情。我要用我们自已的力量来登上那个位置。”

    淑妃知道自已已经没有办法再劝解他,于是坚定地对他说:“安王,那你希望母妃为你做些什么?”

    安王想了想说:“母妃,我现在很想把郡王府拉拢过来,您知道郡王府的背后有好几家在朝堂上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郡王的岳家平王府,那是父皇的亲叔叔,是皇室宗族最能说得上话的人,他的亲家关侯爷本身就是员武将,在军中也有人脉,而且他现在是户部尚书。他的儿子凌远航在西大营任职。现在皇宫的御林军的统领一职空悬,我觉得你皇十有**要把这个重要的位置给凌远航。另外凌三老爷一直就驻守边关。如果能把他们争取过来,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淑妃叹口气说:“安王,你也想得太简单了,凌郡王父子可不是你想拉拢就能拉拢的人,他们是皇上的人。他们不需要钱,也不近女色,你怎么去拉拢?”

    安王眼睛希冀地看着母妃说:“母妃,这就需要您出马了,您只要帮我做好一件事,我们就非常有可能把郡王府拉拢过来。”

    淑妃疑惑地问:“安王,你需要母妃帮你做什么?”

    于是安王就把自已的计划告诉了淑妃,而淑妃一边听着儿子说话,一边把眼睛睁的越来越大,等儿子说完,她犹疑不定地说:“这样,能行吗?这招是不是太损了?"

    安王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说:“母妃,您没听说到一句话吗,叫无毒不丈夫。”

    今年除夕,皇上要在宫里大宴宾客。因为皇上春节后要选秀女,而且,安王和太子还都没有确定下侧妃人选。所以京城只要能够有资格去参加皇宫宴会的人家,都把这当做了一个能够依靠女儿晋身的机会。

    而京城这些世家的女子们也格外地珍惜这样的机会,她们中的很多人都想要借这样一个机会一飞冲天。所以这一段时间,京城的大小布庄,首饰店里都是忙忙碌碌,客无虚席。谁都想把自家的女儿好好打扮一下,最好让自已的姑娘在宴会上艳压全场。

    安王妃的娘家许侍郎家也是忙得昏天黑地,本来他们想把女儿送给安王做侧室,但是安王这好几个月了都迟迟没有回信。如今皇宫除夕有宴会,安王妃特意送来了衣物首饰,让许夫人带着许三姑娘入宫赴宴。

第九十五章 宫宴

    老太太自从吴芙蓉和杨妈的事情出来后,这心里总也是过不了自已这个坎,竟然在老平王妃病倒之后也病倒了。可能也是年纪大了,老太太又得的是心病,所以这病竟然是气势,二十多过去了,老太太竟然一直也不见好。

    今天郡王和琳琅都在家侍疾。李氏家里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既然二老爷都已经不再是官了,她和罗雨浓也就不再去参加宫宴,所以到了除夕那天,郡王府只有凌远航和亚茹夫妻出席了。

    凌远航只带了阿元,亚茹则是带了桃红和嫣红。至于杏红和桔红,她们已经于十天前出嫁了。而亚茹新提上来的两个小丫头,因为刚从外面买回来,各方面都在熟悉中,所以这次亚茹就没有带她们。

    夫妻俩是坐的一辆车,凌远航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和亚茹坐一辆,大街上往皇宫赶的人家不少,所以路上有些阻塞。马车走得很慢,晃晃悠悠地夹在流动的车队里向前驶去。

    夫妻俩在车里聊着天,车上铺着毡垫,还放着靠枕,因此并不觉得颠簸。凌远航靠坐在靠枕上,亚茹坐在旁边,她也想靠,可又不敢靠,怕把头发弄乱了。

    “我今天听说严家要往皇宫送个姑娘,说这位姑娘琴棋书画样样来得,人长得也是艳若桃李,非常出众。”亚茹笑着对凌远航讲起自已听来的传闻。

    凌远航半眯着眼睛说:“有些人家很早就选好了送进宫的姑娘,从小就开始教规矩,一言一行都谨遵宫庭的礼仪教养,这些人家把女子当做一个棋子送进宫去。严家的这个姑娘早就在按照这样的方式教育了。其时啊,说到底,这些女子都是可怜人。”

    亚茹听着凌远航的话,有些惊奇地把他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凌远航看着她的眼神,笑着说:“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亚茹真心地称赞他说:“我真觉得你很好啊,别人都认为把女子当做棋子或跳板是理所应当的,只有你同情这些个女子,说这些女子很可怜。”

    凌远航摸摸她的滑如凝脂的脸蛋说:“我们的小嘉慧就不会有这样的命运,因为她有疼她的爹娘和祖父祖母。”

    亚茹傲娇如地说:“那是自然,你要是让女儿当你的棋子,我就把女儿带走。不过今天宫宴上的女子应该是百花齐放了,听说这一段时间京城的布庄和首饰店里生意特别的好。”

    凌远航笑着说:“你的万福布庄呢,是不是也赚了个满钵满罐?”

    提到这个,亚茹突然很兴奋:“那可真是,这段时间赚得钱都有半年的进帐多了。哎,夫君,你说我要是在外地再开几铺个子怎么样?”

    凌远航笑着问:“你相中什么地方了?”

    亚茹摇摇头笑笑:“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还没有考察,再说吧。”

    说着话,时间就过得快,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停在了宫殿的外面。两个人下了车,各自和自已相熟的人打着招呼,然后结伙搭伴地向着宴客厅走去。

    不过凌远航今天是要当职的,他在半个月前已经被皇上任命为御林军的统领。今天他只是把亚茹送过来,然后他还要去检查一下皇宫各个地方的防卫如何。

    今天亚茹的朋友崔颖和罗雨浓都没有来,二姐亚仪又怀孕了,也没有来,但让亚茹高兴地是今天阿凝来了。

    崔继现在已经是太子詹事府的太子舍人,大元朝的的太子舍人是从五品,太子舍人就是陪伴在太子身边的。,皇上给太子选舍人的时候,都是看两个方面,一看品德,二看学识。崔继能入选,可见皇上对崔继的看重。今天虽然已经是除夕,但太子仍然叫崔继陪伴在自已身边。所以崔继只是把阿凝送到保和殿之后,就去陪伴太子了。

    两个人刚坐下一会,就看到门口进来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亚茹还真没见到,但是阿凝认识,她对亚茹说:“这个小姐就是严阁老的嫡孙女严悦琴。一般的宴会她是不参加的。”

    亚茹仔细地观察严悦琴,只见这个姑娘高挑的个子,肤白凝脂,仪态端庄,更让人惊奇的是,她每走一步就好像用尺子量好的步子一样,非常的均匀,耦粉色的衣服穿在身上更衬托的她仪态万方,娇艳无匹。亚茹不禁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这还真是一个尤物。这女子要是进了宫,很难不被皇上宠幸。

    严悦琴看到了阿凝就笑着走了过来:“崔少夫人,你来的好早啊。”又看看亚茹:“这位是?”

    阿凝笑着回答:“这是我娘家大嫂,严小姐,你也不晚呢。”

    亚悦华微笑:“那这是凌少夫人了,我久闻您的大名,今日才有幸见到。凌少夫人真真是个少见的美人啊!”

    亚茹看着严悦琴那恰到好处的笑,真是觉得这个姑娘就是一个标准的模板。这典型的笑不露齿的美好微笑要多标准有多标准,说话的声音也像她的名字一样悦耳动听。她不禁在心里又赞了一声:这严家是怎么教养出来的这么一个标准的仕女啊,啧啧,奇了。

    亚茹赶紧地回神,还是先跟人寒喧吧。于是她也尽量装得淑女一样地跟着聊了起来。

    宴会的女子陆陆续续地到齐了。这时就听有人叫到:“这不是凌少夫人和崔少夫人吗。”

    亚茹扭头一看,又是一个熟人许三姑娘。这许三姑娘的衣服料子竟然是蜀锦的,亚茹想这衣服侍郎府肯定是没有的,这应该是安王妃给准备的吧。娇黄的颜色衬得许三姑娘肌肤更加白晰娇嫩。不得不说,今天的许三姑娘很是出彩。

    严悦琴看着许三姑娘的衣服赞赏道:“许三姑娘今天穿上这件衣衫真是换了个人一样,漂亮得让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亚茹和阿凝都有些想笑,这个严小姐很会说话,如果不出问题的话,她和许三姑娘两人大概都是要送进宫里选秀的人。所以这两个人在心里应该在较着劲。这严悦华不说许三姑娘漂亮,却直接夸许三姑娘的衣服漂亮,而许三小姐是因为穿了这衣服才这么美的。也就是在严悦华的心里,她根本y不承认许三姑娘本人也是个美人了。

    许三姑娘却并没有听出来严悦华的弦外之音,她高兴地说:“是吗,我穿上这衣服真的很好看啊,这是我大姐姐特意给我做的。”

    亚茹和阿凝两人相视一笑,这许三姑娘一看就是个没有多少心眼的人,许夫人把大女儿教提挺精明,却把这小女儿惯得什么都不知道。连别人的话音都听不出来,这要是进了宫或是做了皇子或太子的侧妃,在后宅里能保住自已吗?”

    但是亚茹和阿凝两人只是顺着严小姐和许三姑娘的话说,她们可不想被那位严小姐当枪使。四个人坐了一会,宴会要开始了,各人回到各人的位置上。

    一会皇上来了,他带着皇后,后面跟着淑妃几位妃子,阿凝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到许淑妃好像在看着自已。她想自已和淑妃没有交情,这了许是自已的错觉吧。

    皇上到了这里先讲了几句话,大意是今年喜事多多,朕与各位同乐,共迎新春等祝福的话。不过今天在宴会开始之前,先让大家欣赏歌舞,过年吗,就得有歌舞喜乐。于是就让教坊司的人给大家表现了事前排好的节目,有舞的,有唱的,还有各种乐器表演,整个宴会厅里一片喜庆的气氛。

    最后皇上又说了,如果在坐的有想要表演的,现在朕就给你们提供机会,现在就可以上来表演。皇上的话一说完,下面先是一片安静,然后下面就有切切私语声。一会就先后有几位小姐上来表演才艺,当然这在宴会召开之前,大家就知道会有这个节目,所以许多小姐都做了充分的准备。

    当再也没有人上去时,一个悦耳的声音想起:“皇上,小女子也想表演一曲。”

    皇上一看眼前一亮,这女子好美,旁边的大太监李全多聪明啊,他赶紧说:“这位小姐先报上名姓,然后再表演。”

    严悦华用好听的声音报上了自已的名姓,皇上恍然:“原来这是严阁老的嫡长孙女。”

    严小姐表演的是筝,她弹的乐曲,亚茹觉得有些耳熟,阿凝在她旁边说:“《霓裳曲》。”

    亚茹也想起来了,是《霓裳曲》。此时,悠扬的琴声清脆如珠如玉,优美动听。亚茹不禁赞叹,这严悦华真是弹筝的高手,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啊。琴声结束,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啊。

    大厅一片沉寂,然后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严悦琴对着皇上深施一礼,皇上看着她若有所思。然后皇上对李全说:“李全,库里有把古韵之声,明天你就把古韵之声送到严阁老的府上,这把古韵之声总算能找到配它的人了。”李全应了声是。

    严悦华又上前磕头谢恩,然后袅袅娜娜地退下。

    大厅里的姑娘们对严悦华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要知道这把古韵之声,那可是非常有名气的古筝。多少人都想得到这把古筝,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这把古筝在在哪里,原来它被深藏在皇宫里。今天这把古筝终于面世,却让皇上赐给了严悦华。那么多姑娘表演,其中也不筝的表演者,皇上什么都没有赏赐,却独独把这把名筝赏赐给了严悦华,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皇上对这位严小姐特看重。

第九十六章 中计

    今年的宴席,因为考虑到许多未出阁的姑娘,所以男女席用屏风隔开了。皇上在女席这边开了场之后,就去了男席,在那边坐下了。女席这边则由皇后和妃子们主持,喝到一半的时候皇后主退了席,淑妃坐了一会也走了。皇后和妃子们一走,席上就开始活跃了起来,大概皇后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自已在这大家都拘谨,所以她才早早地退席。

    吃了一会饭,亚茹就看到许三姑娘被安王妃的侍女叫走了。这个侍女,就是那天跟着安王妃去天一阁的那个贴身的侍女。亚茹和阿凝都没有当回事,姐姐把妹妹叫走,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宴会快要散的时候,安王的那个侍女又陪着一位宫女走了过来,她们停在亚茹身边躬身施礼:“世子妃,我们娘娘请您过去。”

    亚茹和阿凝对看了一眼,两人都有些疑惑,凌家和淑妃并没有什么来往,这淑妃叫亚茹做什么?阿凝怕有诈,用手紧张地拽着亚茹的袖子问:“请问娘娘叫我大嫂有事情吗?”

    安王妃的侍女笑着说:“县主,我是安王妃的贴身侍女,世子妃是见过我的。我们安王妃现在就在淑妃娘娘那里,她有些日子没见到世子妃了,只是想和世子妃说说话而已。”

    亚茹把胳膊从阿凝的手中抽出来,安慰她说:“这个侍女我认识,是安王妃叫我没错,你不用担心。一会散席后,你和妹夫先回去。你出去见到妹夫后叫妹夫先去寻一下你哥,就说我在淑妃宫里。”

    阿凝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嘱咐桃红和嫣红说:“照顾好你们主子。”

    两个丫头点头答应了:“二小姐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世子妃的。”

    淑妃的淑玉宫里,只有淑妃在,却并没有安王妃和许三姑娘。亚茹有些疑惑,她想起宴会开始时淑妃那时不时地投向自已的目光,不知道淑妃今天叫她来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过既然来之,则安之吧,管她有什么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好了之后,亚茹恭敬地跪下给淑妃磕头:“亚茹请娘娘金安,娘娘玉体一向可好?”

    淑妃连忙把手一摆:“凌少夫人,快请起,不用这么客气。”又对旁边的宫女说:“给郡王世子妃看坐。”

    亚茹赶紧说:“谢谢娘娘。”于是亚茹就在宫女搬来的坐塌上坐了个边。没办法,在古代就这样,长辈或是上级给你面子让你坐,你还真不能就实打实地整个屁股都坐在上面。你只能坐个边,这是晚辈或下属应有的礼貌和恭敬。

    淑妃又让宫女给上了茶,然后就一挥手。亚茹就发现,除了留下一个宫女外,其她的宫女们全都退了出去。而留下的这个宫女显然是淑妃心腹中的心腹。亚茹心里更疑惑了:“娘娘,您这是?”

    淑妃笑了笑对她说:“你嫁给凌将军也有三年了吧,我听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到现在凌将军的后院都很干净。”

    亚茹明白了,这是看自已过的太好了,看样自已的清静日子要起波澜了。于是她恭敬地回答:“回娘娘,臣妇与夫君成亲已经三年半了。夫君也一直对臣妇很好。”

    淑妃端起茶喝了一口说:“凌夫人,我们女人嫁给丈夫,就是为夫家开枝散叶的。你到现在都三年了,还没有一子,要说起来也应该再给凌将军纳一房妾了。你看许三姑娘如何,我来做个媒,让许三姑娘给凌将军做个贵妾,也能帮凌将军开枝散叶。

    亚茹心里不由冷笑,想起那日在天一阁时许三姑娘看凌远航的眼神,又想起安王和安王妃的态度。这几个月都过去了,亚茹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谁知道她们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亚茹心里生气,可又不能表现在脸上,于是她笑着回答:谢谢娘娘厚爱,可是自古女子出嫁从夫,夫君就是臣妇的天,所以这件事臣妇现在还不能答复娘娘,要等问过夫君后再说。

    淑妃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宫女,宫女就走出了屋子。然后淑妃就又端起茶杯,她并不着急接亚茹的话,而是在那慢条斯理地吹着杯子里飘着的茶叶。

    屋里陷入沉寂,这种沉寂让亚茹不安。她开始有些心浮气躁,脸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水。亚茹心惊,自己这是怎么了?再看看淑妃,依然镇定自若。亚茹暗笑,这是自己心里太紧张的原因吧。她对自己说,放松放松,深呼吸。不行,亚茹的头开始晕,然后她的眼睛开始打架,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窗户上有袅袅的青烟飘进来,然后她看见了淑妃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过了一会,淑妃看到亚茹彻底晕过去之后就走了出去,然后几个宫女进来把亚茹抬了出去。

    外面的桃红和嫣红一见都吓坏了,两人都要急哭了,桃红的嘴更是快:“你们把我们世子妃怎么了?”

    一个宫女回答:“你们世子妃大概见了娘娘太紧张了,竟然昏过去了。”

    几个人把亚茹抬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宫女说:“你们俩个去一个去找一下凌将军吧,他现在应该还在宫里;另一个在这里侍候你们世子妃,我们娘娘已经叫人去找太医了。”

    两人听了觉得也只能这样了,于是桃红就和宫女出去找凌远航,嫣红就留下来过照着亚茹。

    嫣红过来帮亚茹整理一下有点凌乱的衣服,她整理的很认真,根本也没注意后面有人过来。有个宫女对着嫣红的后颈就劈了一下,嫣红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这时有两个宫女上来就脱亚茹的外衣,那个把嫣红打晕的宫女则是把嫣红抱起放在另外一张塌上。

    凌远航听到阿元说,亚茹被淑妃叫走了。他心里有点急,于是就匆匆忙忙地向着淑玉宫的方向走去。等到了宫门口,他停下, 这是皇上嫔妃的宫殿,自已一个大男人是不能往里闯的,急得在外面转圈圈。正心急不知怎么办好时,就见到桃红从里面慌慌张张地出来,桃红的步子有点急,凌远航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亚茹真的出事了?

    桃红迎上他,着急地说:“世子,世子妃在和淑妃娘娘说话的时候晕过去了,现在正在娘娘的宫里休息,娘娘让我来寻您过去。”

    这时一个宫女也走过来说:“凌将军,您跟我来。”说着就领着凌远航和桃红往前走。

    桃红走到一半时,迎面又过来一个宫女说:“你让凌世子自已先去见世子妃吧,我们娘娘刚才赏赐了一棵百年山参,你去和我领山参去吧。

    桃红一想也是,世子去了,世子妃就没有问题了,再说一会太医也就来了。自已还是跟宫女去领娘娘的赏赐吧。只是她没想到这个领赏赐的地方竟然这么远。

    凌远航匆匆忙忙地被宫女领进了亚茹躺着的院子,门口有宫女守着,看到他过来,冲他深施一礼:“凌将军,夫人就在里面,请您进去吧。”

    凌远航心急如焚地进去,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亚茹正头朝里躺在床上,她的身上依然穿着早晨来时穿的浅粉色的衣服。她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动静。凌远航的心揪了起来。他急急地走近,焦急地喊道:“茹儿,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亚茹依然没有动静,他只好去板亚茹的身子。可他刚想要去接触亚茹的时候,却突然一窒,他发现了异样;这个衣服虽然是亚茹的,但是这气味不是,亚茹身上从来都是清爽的,而这个人身上却传来一陈玫瑰香。他心说,不好,有诈。他急忙往后退,退到门边去开门,门却已经被从外面锁上了,然后他就感觉到一陈的气闷,抬头一看,只见窗户那边吹进的青烟。他屏住呼吸,想要去开窗户,可是窗户也被人从外面顶住了。凌远航心知自已这是中了算计,说不定茹儿和自已一样也中了算计。这淑妃也太大胆了。

    凌远航用身上的兵刃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让自已清醒,可是这个药太烈,只一会的功夫他就没有了力气,然后开始发晕,最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凌远航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还有一个哭哭啼啼的的衣衫不整的许三姑娘,他一惊,再看看自已的身上,竟然也只着一件里衣。他有点忘记了睡前发生的事情,他恼怒地看着许三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三姑娘脸涨得通红,她满脸是泪,她委屈的说:“凌将军,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醒来就这样了。”

    凌远航知道这是被人算计了,这个算计他的人只能是淑妃,这是淑妃的宫殿,别人是不敢造次的。只是淑费妃这么大劲算计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安王?

    他起身就要下地穿衣服。许三姑娘一把抓住他哭道:“将军,您别走,您走了我怎么办。”

    凌远航一把就甩开她,鄙夷地说:“你们这是做好的圈套让我钻,谁设计的你就去找谁。”凌远航有些着急,他惦记着亚茹,怕亚茹也遭到算计。

    在许三姑娘的嚎啕大哭声中,他迅速下地穿衣。可是衣服带子还没有系上,门就被人从外边推开了。

    一行女人走了进来,打头的是淑妃,后面还有安王妃。淑妃的脸色满是笑容,她进屋就说:“怎么,凌将军,刚做完事就不承认了,你睡了许三姑娘, 怎么也得给她一个交代吧?正好我把你夫人也来了,你们夫妻就看看给许三姑娘一个名分吧。”说完,她把身子让开,然后凌凌远航看到了亚茹那双充满悲哀和失望的杏眼。

第九十七章 威胁

    凌远航一看到亚茹的那双眼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愤怒地质问淑妃:“淑妃娘娘,您这样设计我们夫妻,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难道很好玩吗?”

    淑妃微笑地看着他的愤怒:“凌将军,我这是在帮你们夫妻。谁家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再说你们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了,现在也还只有一个女儿,许三姑娘的身形是个好生养的人,她不会让你们夫妻失望的。”

    凌远航看看亚茹,可是亚茹的眼睛已经转到了已经停止哭泣的许三姑娘身上。凌远航对淑妃的无耻是真有些怒了,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中了毒药,自已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还能和许三姑娘做什么,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脱去了我的衣物,故意布置这样一个场面,要不许三姑娘怎么也会穿着我夫人的衣服来欺骗我。”

    许三姑娘此时已经扑到已经走到她身边的安王妃怀里又开始嘤嘤哭泣。

    安王妃接过话茬说:“凌将军,您和三妹关在一个屋里这么长时间,外边的太监宫女都知道你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我妹妹已经没法再嫁人。”况且,她对许三姑娘说:“三妹,你躲开,让凌将军看看,也省了许多口舌。”

    许三姑娘抽抽搭搭地挪开自已坐着的地方,只见床上一抹血迹。

    亚茹的心顿时凉了,如果刚才她看到凌远航的硬气,还让她心存侥幸,认为事情也许不像她想像中的那么坏的话,那现在那一片处子血已经击碎了她最后的坚持。她的眼睛沉重地闭了闭。

    凌远航惊愕地看着那床上的一片证据,难道他真得睡了许三姑娘?可是他的身体没有一点异样啊。他清楚地知道自已中的不是**,而是类似蒙汗药之类的使人昏迷的药。既然他已经昏迷了,怎么还可能有意识去做那档子事情。 不,这不是真的,他转向亚茹,可是亚茹只是无神地看着那床上的证据,根本不给他一个眼风。他的心更加的凉了。

    淑妃把他和亚茹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她笑着说:“凌将军,虽然是我叫了你们夫妻。外人都知道你是来接少夫人的,可是你接少夫人却接到了许三姑娘的床上,而且还是在我的宫殿里。你说这事要是传到皇上那里,皇上会怎么想你。你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新任的御林军统领,更不能在皇上面前失去了面子。另外,就是外人听到这件事,又会怎么说你?我看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呢,把许三姑娘娶回家,就给她一个贵妾的名分,我呢,让我这宫里所有的人都替你保守秘密。要不然你让别人说你**宫闱之事,可真是不好听啊。”

    凌远航气得把牙咬得咯咯响,但是他承认淑妃说得话是对的,他现在真没有别的出路。这件事情是淑妃给他挖了一个坑,在淑妃的宫殿里睡了女人。这要真说起来,让淑妃反咬一口,说不上他还得获罪。可是让他认下这个事,他真不愿意。他和亚茹的感情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已经越来越深。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亚茹还能原谅自已吗?淑妃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这样算计他和亚茹。

    凌远航此时的脸色铁青,他的双拳紧紧攥着。眼睛看着淑妃半天也没有回应。

    旁边的桃红和嫣红也险些气炸了肺。桃红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主子和嫣红昏迷的场景,可是没有看到世子,当时她吓坏了。后来她一联想才知道人家这是用的各个击破的手段,先分开他们,再一个个地算计。这个卑鄙无耻的淑妃。现在两个姑娘就站在后面,听着淑淑咄咄逼人的话,嫣红拉了拉亚茹的衣服,亚茹回过神来。

    方才亚茹醒来的时候,一看到旁边哭泣的嫣红,又听到嫣红的讲述,她就知道自已被淑妃这个女人算计了,嫣红又跟她说了桃红去找世子,可是现在也没有看到两个人。亚茹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这可是皇上妃子的宫殿,里面全都是女子,这个淑妃把凌远航也骗来,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再也呆不住了,这时又听到嫣红说:“主子,您的外衫被她们脱掉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亚茹更加的惊恐,淑妃要把她一个女子的衣服送到哪里去,难道是哪个男人的床上?

    “走,嫣红。我们去见淑妃娘娘。”亚茹以最快的速度穿鞋。

    这时她就听到淑妃那清脆好听的声音:“少夫人,不用找了,我来了。”

    亚茹抬头就看到淑妃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亚茹跪下磕头说:“娘娘,臣妇听说夫君来淑玉宫寻臣妇,不知道夫君如今在哪里?”

    淑妃娘娘笑着说:“少夫人,我这就领你去见凌将军。”说着就往屋子外面走去。

    亚茹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自已被设计成这样。夫君到现在也没寻到自已,只能有一个可能,他也被人算计了。等到看到了凌远航,她的心就一下跌到了谷底。

    此时亚茹被嫣红拽的醒过神来,她在心里叹口气,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不能让夫君和淑妃硬碰硬,人家已经拿住了自家的把柄,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吧。于是她上前躬身施礼:“谢谢娘娘的成全。我和夫君这就回去给许三姑娘准备房间,并商量她进府的时间。现在我和夫君就先告辞了。”

    凌远航惊讶地看着亚茹:“亚茹, 这”

    亚茹平静地看他一眼说:“夫君,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去好商量许三姑娘进府的事情。”

    凌远航他们刚走,安王妃就松了一口气:“我还怕这个凌将军一直拧着呢,好在凌少夫人是个活络人,还能劝得动凌将军。下面就是三妹进凌家的事情了。不过母妃您事先喝的那个解药对您的身体没有大碍吧?”

    淑妃笑着说:“没事的,凌少夫人可不是个一般女子,她有功夫,也有智谋,从她能亲运粮草到西北就能看出她的确不是一般的女子,也难怪凌将军爱重她,我今天为了安王,真是做了一个恶人。”

    安王妃说:“母妃,他们夫妻不会恨您吧?”

    淑妃有些惆怅:“顾不上了,只要他能和安儿站在一条船上,什么都值。”

    “可是凌将军这个人可不是个好色的人,就怕三妹也系不住他的心。”安王妃有些担忧地说。

    这就要看三姑娘生下的是不是儿子了,是儿子,那就是长子,再让三姑娘好好吹吹枕头风。你也好好教教你的妹妹怎么样抓住男人的心。“淑妃交代安王妃。

    凌远航和亚茹回去时一路沉默,凌远航几次想开口解释,可是亚茹却始终都闭着眼,凌远航只好做罢。他到现在也不确定自已是不是真的睡了许三姑娘,那个证据是事先做好的还是真实的。凌远航的心里别提有多窝囊了。

    亚茹的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此时觉得心里很累很累。凌远航就是不解释,她也知道凌远航真的很冤枉,但她想着那一团血迹,她的心里却过不去那个坎。她给自已找理由,这是她曾经做为一个现代人的感情洁癖吧。她现在的心里依然是那种思想,就是感情是排他的包括**。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夫妻俩先去看了老太太。

    琳琅和亚茹在一起处的时间长了,对她的表情掌握的很准。她一看亚茹的表情,觉得不对,又看看凌远航的表情也不对。难道两个人闹脾气了,可是不像啊,他们的表情不像是生气,而像是忧伤愁怨。琳琅用胳膊碰碰凌郡王,示意他看那一对小夫妻。凌郡王对她点点,表示自已也看出来了。

    琳琅把亚茹叫到自已屋里,妞妞正在亚茹的屋里淘气,她已经快四岁了,话说得很清楚了。此时她正在屋子里和狗玩,这是一只和猫差不多大的小狗,毛很长,长相应该像是泰迪狗,样子也很萌。妞妞给它取名叫小白,这只小狗是阿凝从崔家抱给她玩的,小嘉慧那里也有一只,只不过妞妞的这只是白色的。当时阿凝刚一抱来的时候,是妞妞先看到的,她就挑了这只白色的,小嘉慧那只是棕色的,也是妞妞给取的名叫小黄,也很可爱。有时两个小丫头在一起时,这两只狗就在一起撒欢。

    妞妞两只小手正拖着小白的耳朵让它离开那只已经比较干净的碗,要说起来这小白很奇怪,每次它把碗里的狗食吃完后,都要把那只碗添得

    很干净,因为这亚茹取笑它说,这是只艰苦朴素的狗,很知道节约粮食。

    可能是小姑娘把它的毛揪疼了,小白挣脱开小妞妞的小手,一下子跑开。看到琳琅过来,它就好像遇到了救星一样地跑到了琳琅的身后躲起来。

    妞妞看到娘亲和大嫂过来,也就不管小白了,她高兴地尖着小嗓子喊:“娘亲,漂亮大嫂。”一边喊一边跑过来抱住娘亲的腿。又把小白吓得跑到了亚茹的身后。

    亚茹一看到这一个小人一只小狗,心情就好了一点。她叫过妞妞,笑在问她:“今天又去看小侄女了吗?”

    妞妞在她的身上扭来扭去:“去看过了,可是她睡觉觉了。”想当初妞妞喊小嘉慧妹妹,喊了好长时间,后来好不容易才给她纠正过来。

    琳琅叫过女儿对她说:“妞妞,跟奶娘去找妹妹玩吧,妹妹现在应该醒了。”

    妞妞很听话地同娘亲和大嫂摆手再见,就叫着小白跟着奶娘一蹦一跳地出去了。

第九十八章 应对

    妞妞走后,琳琅看着亚茹:“阿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这么晚回来?”

    亚茹情绪低落:“是的,淑妃今天在宫里给我们设了个局,我们没有防备,我和夫君都中了她的计。”说着她就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说给琳琅听。

    琳琅一听就怒了:“卑鄙,这个淑妃是在给自已的儿子拉人呢。她以为许三姑娘是安王妃的妹妹,只要许三姑娘进了郡王府,郡王府就成了他安王一条线上的人,即使我们将来不倒向安王,皇上和太子对我们郡王府也会有疑虑,安王母子打得好算盘。”

    亚茹苦笑:“母妃,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她赢了,起码她把许三姑娘顺利地送进了郡王府。”

    琳琅关切地看着她说:“亚茹,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天朝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父王和远航这已经是另类,如果不是出现这样的变故,我相信远航会守着你一辈子。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也是远航无法改变的。要是别的姑娘还行,可这是安王妃的妹妹。这事情又是在淑妃的宫殿里发现的,只能捂着盖着把许三姑娘接进府,要不远航就彻底毁了,除非皇上不计较。

    亚茹叹了一口气说:“我岂能不知道这个理,所以今天在淑玉宫,我就替夫君答应了下来。还是先让许三姑娘进府吧。还得许她一个贵妾的名分,这可好,这一进就进了个贵妾。”

    与此同时,在郡王的书房里,凌远航痛苦地抱着头,他的声音有些呜咽:“父亲,您说,这叫什么事?我好好的去接亚茹,却被人设计成了这样。父亲,亚茹很好,我不想在我们中间再多一个人。”

    郡王看着儿子,儿子从小就跟他在边关长大,儿子的性情,儿子的婚姻观,他岂能不知道。老父的婚姻给了他们很大的警示,多一个女人,家里就会不安静。所以他和儿子都只想守着一个人过日子就满足了。今天这事确实是无法预料的,自家后宅非常清静,儿子没有经历过后宅这样阴暗的手段,况且今天淑妃使的是连环计,这么周全的计策很难让人躲的过去。再加上航儿和阿茹的感情很好,他对阿茹关心才会着急去看阿茹,淑妃这个女人是算计好了的。

    郡王安慰他说:“航儿,你也不用担心,亚茹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她会原谅你的。:”

    “可是,父亲,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昏过去了,我怎么又会去做那事,我真的怀疑是她们自已事先布置好的。而且我醒来后并没觉得自已有什么异样。”凌远航的眼睛里满是迷惘。

    郡王把手放在儿子的肩头上,他看着自已的长子,这是一个非常有能力又重感情的孩子。郡王也怕他在这件事情上处理执拗而毁了他,他说:“航儿,要勇于接受现实。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你做没做,淑妃的目的很明确。她要的不是一个真相,而是一个结果。你想想航儿,淑妃是一个从不涉足朝事的人。在这一点上,连皇上对她都很赞赏,这是她聪明的地方,所以她才这么多年来没失了圣心。可是现在她却背着皇上做了这么一件事情,你说她是为什么?”

    凌远航说:“许三姑娘是安王妃的妹妹,淑妃只能是为了安王,她想让我们上安王这条船。”凌远航用眼睛直直瞅着父亲:“ 这说明安王已经下了决心要和太子挣那个位置。”

    郡王赞赏地看着儿子:“航儿,你说的对,原来我们不确定安王是否真的会争那个位置,只是觉得他有自已的势力。可是今天这个事情让我们明白,安王真的是有异心。另外淑妃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即使你将来不依附安王,就冲着你的贵妾是安王妃的妹妹这层关系,太子也不会全然信任你,他这是一箭双雕。这个安王我们还真不能小觑。”

    凌远航有些着急:“那我们怎么办。”

    郡王笑了:“好办,皇上并不是个糊涂的人,淑妃以为我们一定不敢说这件事情,我们确实不能对外边说,但是你要去找皇上,对皇上一个人说。也省得将来皇上从别人嘴里听到另外的不符合事实的说法。”

    “ 皇上能信吗?”凌远航有些担心。

    郡王胸有成竹地说:“要是平时,他可能不会,也会很在意这件事。可是如果这事一旦涉及到皇位之争,安王这么做,你说皇上又会怎么想呢?为防夜长梦多,你现在就去拜见皇上。你统率御林军,出入宫庭,淑妃也不会对你进宫起疑。这次我要让安王搬起石头去砸自已的脚,我要让淑妃偷鸡不成蚀把米。”

    皇上看着跪在面前的凌远航,和蔼地说:“远航啊,今天是除夕,你不回家过年,见朕有什么事啊?再有啊,远航,你起来回话吧,大过年的,不用这么拘谨。”

    凌远航不起来:“皇上,臣是来向您请罪的。不敢起来,还是跪着吧。”

    皇上被他逗乐了: 哦,说来听听。”

    凌远航说:“今天宫宴后,臣妻被淑妃请去喝茶。后来淑玉宫的宫女来叫臣,说是臣妻在淑玉宫里和娘娘说话时昏倒了。”

    皇上往前探了探身子:“然后呢?”

    “然后,臣就着急往淑玉宫里去,您也知道,臣和妻子感情很好,臣的心里很着急。可是臣到了那里并没有看到妻子。”凌远航接着说。

    皇上的身子动了动,他的眼睛盯着凌远航:“哦,那你妻子呢?”

    “那屋里有一个人穿着臣妻的衣服躺在那里,臣以为是妻子,就走上前,可是那人虽然脸冲里,臣也认出了那人不是臣妻,只因那人身上的气味不同。当时臣也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臣就转身往外走。可是门窗都被人从外面封上了,从窗户那里吹进了青烟,臣知道被人算计了。于是臣就在自已的身上割了口子,让自已清醒,可是那毒烟还是把臣给熏的晕了过去。”

    此时的皇上已经完全立直了自已,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凌远航,旁边的李全为凌远航捏了一把汗,他在心里祷告,凌将军啊,那屋里的人千万不要是您不能惹的人。

    凌远航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等臣醒来时,发现自已仅着一件里衣,旁边却是衣衫不整的许三姑娘。”

    皇上坐回了座位,李全偷偷地擦了一下脸上沁出的汗,这大冬天的也把人吓出了一身汗。李全还以为那个人是淑妃呢,他也不想想,淑妃已经多在年纪了,凌远航才多大年纪。不过也正常,淑妃虽然年纪大一些,可是人漂亮,看起来还是很年经的。

    皇上问:“你把许三姑娘睡了。 这也没什么,纳回家做妾就可以了。?

    凌远航无奈地说:“皇上,关键是臣是被人设计的,臣又不是中的**,本身就已经昏迷不醒了,哪还有意识去做什么。”

    “那后来呢?”此时皇上一听说人是许三姑娘,他的心里就已经的了计较。

    后来,淑妃娘娘带着安王妃和臣妻关氏来了。淑妃娘娘安王妃指着床上的那一处血污让臣认下,否则这事就要让皇上知道。

    他顿了一下,又磕了三个头说:“臣知道臣有罪,在淑妃娘娘的宫殿里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臣也觉得冤枉,另外臣妻和她的一个婢女也被迷晕了,另外一个丫头和淑妃娘娘的宫女一起去找臣,正因为有妻子的丫头在,所以臣才深信妻子晕倒了。”说着他又偷觑了一下皇上的神色。

    皇上此时脸上有些阴沉:”远航,你是不想纳许三姑娘入府吧?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纳了吧,这事到朕这里,朕就给你压下。过了年,就把许三姑娘接进府吧。你也成亲三年了,也应该有个儿子了。至于你说的你有罪,朕也觉得没什么,不知者不罪。回家好好安慰一下关氏,估计她也被吓到了吧。李全,你去库里找两个好的首饰赏给凌少夫人压惊。”

    李全痛快地答应了一声,就和凌远航一起退下。

    李全走出来对凌远航笑着说:“凌将军,您刚才可是把咱家吓得不轻。 这事啊,如今您也算是在皇上这过了明路了,其他的您就不用担心了。回去好好地哄哄少夫人就行了。”

    凌远航感激地说:“谢谢李公公。”

    李全笑呵呵地说:“不用客气,凌将军。走吧,跟咱家去领赏赐去。”

    过了元宵节,许三姑娘坐着一顶小轿从郡王府的西侧门进了府。琳琅按照凌远航的意思把她安置在了当初绿意和红裳住的地方。这个地方比较偏,但是很清静,环境也不错,只是离亚茹他们的主院远一些。

    虽然是贵妾,但是许三姑娘的进门却清冷的很。凌远航甚至连客都没有请,他自已也没露面,只是让人领着许三姑娘到亚茹房里敬了茶。

    亚茹倒也没有难为她,但也没有说别的,只是接了茶,沾了一下唇,就摆手让她退下了。

    许三姑娘进入郡王府给凌远航当贵妾,可以说在京城的贵族圈里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于是京城就有了各样的传言,但说得最多的,却是亚茹失宠了。有人说,亚茹嫁了近四年了,只生了一个女儿,连个嫡子都没有,人家也不能总是守着这么一个不生儿子的女人过日子吧。

第九十九章 许姨娘有喜

    亚茹流言能看得开,对于外面的种种传言,亚茹都置若罔闻,嘴长在别人的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可是桃红和嫣红这些跟随她的丫头们不愿意了。桃红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对亚茹说:“世子妃,您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我怀疑这些话是有人特意散布的。”

    亚茹对她笑着说:“生那些闲气做什么,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总比让他们知道真相好吗?”

    桃红撅嘴,不再嘟嚷。

    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去,自从许三姑娘进了府,就天天来亚茹这里请安。亚茹不愿意天天见到这张让她厌恶的俏脸。她就跟许三姑娘说:“以后不用天天来,初一十五来请个安就可以了。”

    可是这位许三姑娘好像自带屏蔽系统,根本就不听她的,照样还是天天来。她不但天天来这里请安,还天天去琳琅那里和老太太那里请安,这一圈安请下来,一个上午基本上就过去了。虽然她在阿茹这里和琳琅那里得到的基本上都是不带笑容的平淡的表情,但她依然天天端着笑容,恭敬有加。

    亚茹曾经纳闷地对琳琅说:“我曾经接触过这个许三姑娘,她不是个有城府的人,好像也没有多少的心计 ,看着就是一个娇养长大的姑娘,可是怎么进了府竟然这么沉得住气呢?”

    琳琅笑了:“阿茹,我一直觉得你非常聪明,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不开窍了呢?你想,许三姑娘来我们郡王府是有目的的。她的背后不是那个狗苟蝇营的许侍郎,而是淑妃和安王安王妃,我想她身边的丫环应该不是她原来的丫环,而是淑妃安排的心腹宫女。”

    亚茹一拍脑袋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不过许三姑娘在老太太那里却是很受欢迎的。老太太的病已经好了,她心里也嘀咕,怎么阿航的媳妇还没有生个孙子?她哪里知道阿茹曾经小产过一个孩子。老太太看到许三姑娘进了府,做了姨娘,又看到许三姑娘前突后翘的身材,老太太就觉得这是个好生养的。再加上许三姑娘的嘴也比阿茹甜。所以这老太太反而更喜欢她。

    小吴氏在旁边看着,在心里直摇头,这老太太真就不是个明智的人。这许三姑娘明明就不受琳琅和亚茹的欢迎,说不好听的话,这位姑娘还不知道是怎么进的府呢。听说,进府都一个多月了,除了有一次许三姑娘身子不舒服叫丫环去叫了一次世子之外,好像就没见世子进过她的院子,可见世子并不喜欢她,这许三姑娘进府肯定是有内幕的。哎,这老太太怎么就这么糊涂。其实小吴氏就不想想,老太太要不糊涂,怎么会宠信了杨妈这么多年?

    自从出现了许三姑娘那件事之后,凌远航和亚茹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虽然亚茹知道凌远航是冤枉的,凌远航回来也向她解释道歉,而她也接受了他和道歉。可是在心里上,亚茹却还是存在着一个没有解开的结,那就是许三姑娘床上的那一团处子血。所以这一个多月过去了,她晚上总是找借口躲开凌远航的亲近。

    凌远航与她夫妻这么久了,岂能不知道她心里的坎。所以凌远航也很体贴她,天天晚上只是抱着她睡却并不做什么。

    这天晚上,凌远航很晚才回来。身上还带着酒气,这明显是去应酬了。他看着床上似乎睡着了的亚茹,无奈地摇摇头,就去了里间。把自已身上的酒气洗去后,才上了床把亚茹楼在怀里。可是今天他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也许是长时间的没和亚茹亲近。软玉在怀,又是自已最心爱之人,他的心里就开始躁动。身随心动,他的手和腿都开始不老实起来。

    恶茹睁开眼睛,看了看他,灯并没有吹熄,这让她能看清他英俊的眉眼。她伸出手摸摸他的眼睛叹口气,这是她已经放在了心坎里的男人,这个男人和自已一样被人设计,自已不也一样没躲过去。已经躲避了他这么长时间了。自从许三姑娘进府后,他也一直没在许三姑娘那里留宿。算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总不能真的一直都不理他,真得把他推到别的女人那里吧?想到这,亚茹伸开了双臂开始回应。

    两人刚开始情动,突然外边传来吵嚷声,只听一个女声说:“姐姐,我们姨娘晕了过去,我来找世子过去看看。”这应该是许三姑娘的丫环。

    嫣红在外面压着声音说:“我们世子已经睡下,再说了,我们世子也不是大夫。你还是自已去找凌伯,让他去请个大夫吧。”

    那个丫环突然高声喊:“世子,我们姨娘晕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嫣红气坏了:“你做什么,你会吵到我们世子妃的,快出去。”

    亚茹推开凌远航,淡淡地说:“去看看吧。”

    凌远航忍不住爆了粗口:“真他妈的不让人安生。”他气呼呼地起来穿上衣服就往外走,然后又突然顿住,他坏坏地对亚茹一笑说:“茹儿,我去去就来,等夫君回来好好疼你。”说着又过来亲了一口亚茹才出去。

    嫣红进来生气地对亚茹说:“这个许姨娘是故意的。”

    亚茹冷冷地看看那暗淡的灯光,很平静地说了一句:“习惯吧,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少。”

    亚茹也并不想去等凌远航,可是她却再也睡不着。这一夜凌远航却没有再回来。

    第二天丫环们都小心地看着亚茹的脸色,这世子出去了,就一直没再回来,难道是在许姨娘那边睡下了?要是那样,她们世子妃也太可怜了。

    尤其是那两个新来的丫环烟红和瑞红,她们是早晨醒来后听说的。两个小丫环在心里嘀咕,这以后世子妃能不能失宠啊?

    亚茹却很平静,该来的总会来。凌远航毕竟是个古代男人,许三姑娘又是个相貌很出色的人。尤其是那个身材简直就是个魔鬼身材,别说是男人,就是她看了都觉得养眼。更何况凌远航是个血气方刚的年青人。而且昨天晚上他还喝了酒,本来就在家惹了一肚子的**还没等发泄出来,就被叫走了。

    而此时的凌远航正在自已的书房里,他坐在桌案边,脸上冷峻而阴沉。昨天他去了许姨娘那里不一会,凌伯就带着大夫来了,一号脉,凌远航就惊住了,许姨娘怀孕了。

    许姨娘的大丫环菊香给他道喜:“恭喜世子爷,您马上就要有小世子了。”许姨娘也用那种娇羞的眼睛看着他。

    可是凌远航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他心里乱得很,这怎么可能?这一定是错了,难道那天自已真得睡了许三姑娘?不,不对, 这一定不对,可是这怀孕又是怎么回事?他的脑袋全乱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许三姑娘,眼睛很冷,但他的心里却真得不确定了。

    他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出许三姑娘的房间的,他凭着直觉习惯地走到怡安院。他停住,自已要怎么去见亚茹,要怎么给亚茹说?他痛苦地抱住头蹲下,最后他起身去了自已的书房,就这样一直坐到天亮。

    许姨娘有孕的事情像一阵风一样迅速传遍了郡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很多人都纳闷,这世子不是不去许姨娘的房间睡觉吗,怎么这许姨娘还有喜了?而且看她的丫环那高兴的劲,这怀着的孩子是世子爷的无疑啊。难道世子爷在许姨娘没进府前就和许姨娘有了首尾?所以才突然间要抬许姨娘过府,还给了贵妾的身份?

    也有人说,你们都是瞎猜,咱们世子可不是那不知道轻重的人,他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一定是他去过许姨娘的房间,再说了,人家堂堂一个世子爷什么时候去睡小妾,人家还要向你们这些人报告不成?

    亚茹也感到非常震惊,这许姨娘的地也太肥沃了,只有那一次就留下了种子。想过之后,她就是一整天的沉默。这一整天,她哪里也没去,连女儿也没见。

    小嘉慧撇着嘴,眼睛里眼泪直打转,她小小的心里不知道娘亲今天为什么不见自已。小嘉慧那委屈的小模样把桃红看得都心疼死了,她抱起小嘉慧叫上奶娘,亲自把她送去了琳琅那里。

    而亚茹就在自已的屋里坐着做针线,她下意识的缝着,这是小嘉慧的一个小里衣。她好像很用心地在缝着,似乎这样就能把外面的一切风雨隔绝。这中间, 琳琅和罗氏都来看过亚茹。她们来时,亚茹就放下针线对她们笑,和她们说话。等她们走后,她就继续做针线。

    可是旁边侍候的嫣红和菊红两人却是面面相觑,面带担忧,两人直盯着亚茹手上的小里衣。只见那件小小的里衣在亚茹的手里已经没有衣服的样子了。她们的世子妃只是机械地在缝,很多地方都被她给缝死了。两人在心里叹口气,小嘉慧的这件小里衣是报废了。

    下午阿凝来了,前一段时间,当她听到许三姑娘进府做贵妾的事情,她就觉得奇怪。大哥和阿茹感情那么好,怎么会允许一个外人进府?如今她又听到许三姑娘怀孕了,阿凝就觉得这事不对。她惦记着亚茹,一刻也没有耽误就过来了,她看着亚茹手里的衣服,她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拽下她手上已经面目全非的小里衣:“大嫂,阿茹,别做了,来, 我们说说话。”

    亚茹茫然地看着她:“阿凝,你来了。”

    阿凝把丫环们都支出去,她看着亚茹轻声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三姑娘为什么突然入府做了贵妾,为什么短短的时间里她又怀了孕?”

    亚茹摇摇头笑了笑:“传得这么快啊,已经发生了的事,不说也罢。”

    阿凝心疼地看着她那已经失去了神采的杏眼,在阿凝的印象里,阿茹什么时候都是神气活现的,可是此时的阿凝比她除夕看到的阿凝几乎瘦了一圈,阿凝更觉得事情不寻常。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不然阿茹不会是这样。她上前心疼地把亚茹抱住:“阿茹,说出来吧,别闷在心里,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亚茹的眼泪下来了,她轻轻地开始抽泣,阿凝拍着她轻轻地诱哄:“哭吧,哭出来也好,省得闷在心里闷出病来。”

    也许是阿凝的怀抱让亚茹感到了温暖,也许是阿凝的话触及到了她的泪点,也许阿凝是个让她信得过的姐妹,亚茹突然在阿凝的怀抱里放声痛哭。她的哭声委屈而又凄厉,听得屋外的几个丫环全都跟着哭,她们可怜的世子妃可算是哭出来了,能哭出来就好。要不然会憋出病来的。

第一百章 误会

    亚茹正在阿凝的怀里哭得天昏地暗,就听外面有丫环说:“郡王妃好。”原来是琳琅不放心,理完今天的事情又来看亚茹,顺便还给亚茹带了一碗燕窝粥。

    琳琅进来,就看到姑嫂俩哭做一团。她放下粥坐到两人身边。静静地等候。直到亚茹抬起头来, 这才叫进桃红。桃红也是眼睛红红的,她是陪着亚茹一起长大的,两主仆之间的感情自不比别的丫环。她轻轻地服侍着亚茹,然后又悄悄地带上门出去后,自已就站在了门口。

    晚饭就在亚茹的房间里吃的,吃完饭, 阿凝才走。琳琅又了几个护卫送行她。

    今天晚上凌远航又没有回来。亚茹一个人在空旷的屋子里,心里觉得特别地凉。想着想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亚茹实在撑不住了,她才慢慢睡去。

    凌远航在痛苦迷惘之余,第二天,他又从宫里带回了一个太医来给许三姑娘号脉。号脉的结果依然是许三姑娘怀孕了,凌远航的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许三姑娘怀孕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他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许三姑娘对凌远航刚一下衙就又带回了一个太医给她号脉,她还很高兴,她觉得这是凌远航对她的关心。看来姐姐说得是对的,只要是自已一怀孕,就能得到凌远航的重视,因为凌远航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儿子。

    她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凌远航,希望凌远航能给他一个回应。可是凌远航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跟着太医出了门。许三姑娘虽然有点失望,但她马上又高兴起来,她摸着肚子,心里想,这个孩子就是自已在郡王府立足的保障。只要这个孩子是个儿子,那她就会水涨船高。如果安王得了那个位置,那她的地位会更高。她想着想着,脸上就浮现出了梦幻般的笑容。

    第三天,许三姑娘又恢复了请安,她带着菊香来到亚茹这里。桃红几个丫环都冷冷地看着她,根本连睬都不睬她。

    她进到屋里,对亚茹施礼,亚茹对她一摆手:“免了吧,许姨娘,你身子不方便,以后就不用天天往这来请安了,免得动了胎气。”

    许三姑娘摸着肚子笑着说:“谢姐姐关心,不过昨天晚上世子带着太医又来给妹妹看过了,太医说,妹妹的身子很好,胎也很安稳。”

    亚茹眼眉微微一动,她似笑非笑地说:“看样子世子非常关心许姨娘的肚子,那你更应该注意了,要不然,谁知道会出个什么意外呢,到时就怕许姨娘后悔也晚了。“

    许三姑娘虽然愚钝,但亚茹这话里的敲打和警告她还是听得出来的。她心里一颤,赶忙转换口风:“姐姐说得是,那妹妹以后就初一和十五来给您请安。姐姐好好休息吧,妹妹这就告辞。”说着,她带着菊香就走了。

    亚茹冷笑,原来凌远航昨天没回来,他是又关心许三姑娘的肚子去了。看样不管是不是被人算计,只要是一涉及到孩子 ,什么也都不计较了。一连三天,凌远航也没有回来,亚茹的心里越来越冷,对凌远航的期待也在慢慢地减少。呵呵,这许姨娘刚有了身孕,凌远航就不回来了,什么感情,指着和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男人谈感情,亚茹觉得自已已经输了。

    凌郡王从琳琅嘴里听说,亚茹这几天瘦得厉害,他就有些担忧。他把凌远航叫到书房,看着儿子也越来越消瘦的脸庞,郡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对儿子说:“我听说你好几天没回家了?”

    凌远航低下头:“我没有办法面对亚茹。”

    凌郡王说:“航儿,我听你母妃说,亚茹这两天瘦得厉害,你这总不露面,岂不是越来越让她误会,让她觉得你对她冷淡是为了许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凌远航无力地回答:“父亲,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凌远航进屋时,看到桃红她们正好刚摆上饭,桃红看到他进来,就又赶紧去拿了一双筷子。至于饭菜,虽然凌远航最近几天没有回来,但是桃红他们仍然准备他的饭菜,就是怕他突然回来。

    亚茹坐在饭桌边看他一眼,却并没有说话,两人默默地吃饭。凌远航看着亚茹更加消瘦的小脸,心里很疼。他夹起一个虾放到亚茹旁边的小碗里,然后又夹起一个鸡腿放在小碗里,说:“茹儿,多吃点吧,这两天你瘦了这么多。”

    亚茹小小声音地说:“谢谢。”她又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最终也没有去碰那只虾和那个鸡腿。

    凌远航也是食不知味地就吃了几口,然后也放下了筷子。

    丫环们默默地把东西收拾了,就关上了门,屋里只留下了夫妻两人。

    凌远航看着亚茹解释:“茹儿,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真得没想到她能怀孕。”

    亚茹看着他,无怒也无怨,她说:“夫君,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你能掌控的。我不怨你,因为那毕竟是你的孩子。”

    凌远航小心翼翼地说:“茹儿,你真是那么想的?”

    亚茹很平静地说:“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他生下来,也是凌家的血脉。事情已经这样了,也不能把孩子再塞回许姨娘的肚子吧。好好地待她吧,让她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凌远航很感动,他的茹儿真是太懂事了,他要早知道茹儿这么好沟通,他就早早回来了。于是他兴奋地说:“茹儿,不管怎么说,那个孩子生下来也得管你叫母亲。那许姨娘也就是一个妾室,你不要把她放在心上。”

    亚茹觉得好笑:“夫君,我不会把许姨娘放在心上,我也会好好地让厨房给她做饭。你放心,这府里不会有人慢待她的。”

    凌远航听着亚茹说得话挺象那么回事,可是为毛他就是听得有些别扭,觉得那里不对呢。可是他觉得自已又挑不出来亚茹话里的毛病。

    两个人这一夜仍然是相敬如宾地睡觉,虽然凌远航想要越过雷池一步。但是他看着亚茹把自已的被角压得死死的,他曾试着轻轻拉扯却没拉扯动,他就知道亚茹好像还在生气。他就不敢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他想,还是再给亚茹一些时间吧。今天亚茹的态度就很好,以后她会慢慢想开的,反正自已的心里只有茹儿一个人,来日方长,亚茹终究会明白自已的。

    转眼,安王妃已经生下了一个女儿,安王妃很失望,只好再等待下一胎了。这天安王安王妃抱着自已刚满两个月的女儿去了淑妃的淑玉宫里,安王妃一边看着自已女儿那嫩嫩的小面容,一边问:“母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太子妃也要生了吧?”

    淑妃了看着自已的小孙女说:“是啊,应该就在这几天。”

    安王妃说:“最好太子妃也生个女儿。”

    淑妃笑了笑说:“你妹妹再有三个来月也快生了吧。也不知道她能生个儿子还是女儿。”说着她似有深意地看了一下坐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安王。

    然后她又接着说:“我听说郡王府对她这一胎挺重视的。尤其是老太太,已经给了好多的赏赐了,只等着她生出个孙子出来 。要说起来,凌家这一代还没有个孙子呢。要是三姑娘这一胎是个儿子,那可是凌家第一个孙子。到时我们可得好好地送上一分厚礼。”

    安王转过身来,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已的母妃笑。

    几天后,太子生下了一个儿子,小皇孙的出生让安王妃十分嫉妒,可嫉妒归嫉妒,她也没有办法,谁让她自已生不出儿子呢。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眼看再有一个月,许三姑娘就要生产了。要说这许三姑娘的肚子,要比寻常人家的女子怀胎大得多,八个月的肚子竟然像是九个月要生了一样。有人说这莫不是双胎吧,这要是双胎的话,这许三姑娘的地位就更高了。

    这一天许姨娘挺着硕大的肚子去给亚茹请安,亚茹赶忙让桃红给她搬坐塌。可是桃红把这坐塌摆上,刚直起身子,人就一下子撞到了要往下坐的许姨娘的身上,只见这许姨娘“哎哟”一声,事情发生的如此之快,亚茹刚才正在低头喝茶,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一幕。等她听到声音去看时,许姨娘已经坐到了地上。旁边的菊香和另外一个许姨娘的丫环则赶紧去抚许姨娘。

    桃红吓得扑通一下子跪下了:“世子妃,我并没有做什么呀。我只是把坐塌放在那里,就这么一直身子,我也不知道许姨娘是怎么就碰到了我的身上。世子妃,您可得给奴婢做主啊。”桃红吓坏了,这要是落得一个谋害郡王府子嗣的罪名,她还有活路吗?更让她害怕的是,她怕别人说这是世子妃的主意,那可就惨了。

    亚茹不由抚额,这是又被人给算计了,在自已的眼皮子底下的明晃晃地给自已下套子,这许姨娘身边真是有高人指点。她这是闹哪样?都到了要生的时候,还要来算计自已一次。这他奶奶的豪门大宅,怎么竟然这么多的弯弯绕绕,简直防不胜防。

    那边许姨娘喊着肚子疼,亚茹连忙下来一看,就听菊红喊着:“我们姨娘流血了。”

    只见许姨娘脸上已经沁出了汗珠,她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刚才确实有一只脚伸出来了她一下,她才倒下的。可她自已也不知道那是谁的脚。

    亚茹一看这也不是装的,她看了看旁边的菊香,就发现这个菊香虽然嘴上在说着着急,但她的眼睛里却并没有一丝慌张,而另一个丫环却是真的着急。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事情和菊香有关。

    亚茹让小轿把许姨娘抬到了她自已的院子里,她可不能让许姨娘在自已的院子里生下孩子。她让人又找来了提前准备好的稳婆。又叫人去通知了许侍郎的夫人。亚茹就坐到了旁边等消息。

第一百零一章 亚茹的愤怒

    亚茹只是象征性地在那坐了一会,就回来了。她才不会在那里守着,许姨娘的好坏跟她也没有多大关系。

    她回来后,桃红怯怯地走到她身边说:“世子妃,她跌倒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您一定要相信我。”

    亚茹笑着安慰她:“放心吧,还有我呢,她们翻不出什么幺蛾子。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没事。”

    桃红的小脸终于晴了,她高兴地说:“好嘞,世子妃,我去给您端饭去。”

    晚上凌远航回来后,也只是在许姨娘那里站了一下,然后就回到了怡安院。

    此时,亚茹正在吃饭,看到凌远航回来,她有些诧异:“许姨娘要生了,你怎么没在那里守着?”

    凌远航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他像往常那样坐下就吃,就好像饿了一整天的人,吃得有些狼。

    等他吃完了,丫环们收拾完之后,他才貌似回答亚茹的话说:“她生孩子,我又不是稳婆和大夫,我在那里做什么,回来等消息就行了。”

    亚茹看着凌远航的眼睛哦了一声又说:“她今天来给我请安时,无意间撞上了桃红,摔倒了,然后就早产了。”

    凌远航皱着眉头说:“都快生了,还不安分,叫她不要乱跑,好好在自已院里呆着,她怎么又过来了?”

    亚茹面无表情地说:“我怎么知道?早就免了她的请安,这都好一段时间没过来了。昨天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她却还要往这里跑,结果一来就有事了,把桃红吓得要命。”

    在许三姑娘进府的这几个月里,凌远航总觉得亚茹对他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也没有以前那么随和了。

    她照样叫他夫君,晚上他回来晚了,她也照样给他留门,只是他晚归的时候,亚茹不再像以前那样坐着等他,而是自已先睡了。

    他有生理需求时,她也不拒绝他。

    但她却没有了原来的热情。很明显的一个表现就是,他在亚茹身上尽情驰骋的时候,虽然亚茹也很动情,但她却再也没有像原来那样动情地叫他远航。

    他总觉得他在亚茹这里没有多少底气。他也总是寄希望于时间久了,亚茹就会过去心里这道坎。

    在许姨娘要生产的这样一个夜晚,两人的心情都不会是美好的。压抑的气氛流动在这一对夫妻之间。晚上自然是相敬如宾,各睡各的,谁也没有心情去做什么。

    许姨娘足足折腾了将近十二个时辰,才在第二天下午时生下了一个七重斤的儿子,据说这孩子出生时的第一声啼哭非常响亮。

    老太太高兴地说,这都是这几个月吃的东西太好了,要不孩子能这么大,这么壮实吗?这还没足月,这要是足月的话还不得八斤啊重啊。

    可是小吴氏阿圆的心里却有点狐疑,老太太没在那等着,可是老太太着急,因为这毕竟是凌家第一个孙子,虽然不是个嫡孙,但毕竟占了个长字。所以老太太就让小吴氏替她去那里守着。

    小吴氏本就是个心细的人。孩子出生后,稳婆就出来了。琳琅和亚茹都不在跟前,小吴氏就代为打赏稳婆。

    按理说,稳婆接生这是个大喜事。况且孕妇生的又是个儿子,主家自然高兴。这一高兴,赏的银子就会多,银子多,这稳婆应该特别高兴。

    可是小吴氏发现,她在给稳婆打赏时,稳婆的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勉强,接了钱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小吴氏有些纳闷,难道孩子有问题?

    可是当她看到孩子的时候,许姨娘的娘却从产房里出来说:“孩子很健康,很胖。”

    小吴氏过去看看孩子,孩子此时闭着眼睛,只依稀能看出孩子有些许姨娘的影子,长的很好。

    小吴氏看着这个孩子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生出一种怀疑,这孩子的头发都是黑的,这脸也很饱满,这哪里像是个八个月的孩子,这分明就是一个足月的孩子。

    小吴氏在心里想:难道凌远航早就和许姨娘有了首尾。许姨娘怀孕了,这才着急进了府。难怪这许姨娘一进府就是个贵妾,原来是带着种来的。

    小吴氏自认为自已的猜测是对的。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凌远航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她也很替郡王父子高兴。

    那边的孩子落地了,许三姑娘身边的两个粗壮的婆子就趁桃红去催饭菜时,拿着绳子把桃红走了。

    当时怡安院里的一个小丫环正好和桃红在一起。

    桃红怕给亚茹惹事,也就没有挣扎,而是任那两个婆子把自已结结实实地捆绑了起来。

    小丫环吓得赶紧去回报亚茹:“世子妃,不好了,桃红姐姐被抓走了。”

    亚茹一惊,然后她就彻底怒了:“这刚生下儿子,就要来秋后算账吗?这是要把屎分子扣在我们怡安院的头上。”

    亚茹清楚地知道,这是冲着自已来的。

    她的脸色阴沉地要滴下水来,她拿起自已的佩刀,对嫣红说:“嫣红,跟我走。带上兵刃,我就不信了,生了儿子就觉得自已应该有依仗了吗?”

    当亚茹一脸杀气地在府中向着许姨娘的院子走去时,府里看到的下人们都吓了一跳。世子妃拿着兵刃要去做什么?难道因为许姨娘生了儿子,她要去把许姨娘杀了?于是有些好事的下人就在后面远远地跟上了亚茹。

    亚茹到了许姨娘的院子,就对着许姨娘的丫环说:“去跟你们姨娘说,把桃红给我放出来。”

    丫环在这府里已经呆了好几个月了,她们也从其他下人的嘴里听说了亚茹和她的丫环都是会功夫的。如今一看亚茹这阴沉怒气的俏脸,她们哪敢说别的,赶紧去回报许姨娘的母亲许夫人。

    许夫人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她对上亚茹阴阳怪气地说:“世子妃,你这是做什么,我女儿刚生了你们凌家的第一个孙子,你不好好对待,反而来这里找事?”

    亚茹看着许三夫人那张由于女儿生了凌家的长孙而得意洋洋的嘴脸,她冷冷地说:“这里,你说了不算,许姨娘没有办法出来 ,你就把她的大丫环菊香叫出来 ,我有事问她。”

    亚茹知道,许姨娘所有的主意都是那个叫菊香的女子出的,那个丫环应该是淑妃的心腹之人。

    许夫人尖着嗓子说:“世子妃怎么说话呢?怎么就没有我的事。你这是在我女儿的院子,我女儿院里有了事,我当然要管。再说了,那个菊香也没在院里。”

    这话许夫人说得是真的。菊香自打孩子一出生,她就出府去给淑妃报信了。

    这抓人的主意是许夫人的主意。

    许夫人这人比较肤浅,她觉得亚茹生不下个儿子,凌远航才纳的她的女儿。她根本不知道大女儿和安王淑妃之间的计划。

    她单纯地以为,女儿就是因为长得漂亮才被凌远航看上了。她很得意,虽然三女儿没给安王做了侧妃,但给凌远航做了贵妾也不错。

    她现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都觉得腰杆子挺得笔直。有底气啊,看京城各家,谁有她的女儿嫁得好?一个嫁了安王做了王妃,一个嫁给郡王府做了贵妾。许夫人做梦都能笑醒。

    亚茹看着这个肤浅的女人,不愿意跟她废话。她拿着兵刃就往屋里闯,什么许姨娘正在过月子,跟她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她就要她的人。

    这时许姨娘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好多的下人。他们中不乏看热闹的人,希望这凌世子的一妻一妾大打出手。当然也有特别着急的人,有的人已经去叫琳琅。

    菊香回来的时候正是亚茹要往里闯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已只是走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这许姨娘的亲娘怎么就和这凌家的少夫人闹上了。

    少夫人和丫环手里还拿着兵刃。这是要闹哪样。少夫人为什么这么大的气?连兵刃都带了出来,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连忙上前对亚茹施礼:“夫人,谁惹着您了,您先消消气。咱们有事好好说。”

    亚茹冷笑:“正好,你回来了,我来问你,为什么抓我的丫头,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们就敢抓我的丫头。”

    许夫人上来用手指着亚茹说:“那个叫桃红的丫头谋害凌家的子孙,她是不是受你的指使,要不,她一个丫头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嫣红在旁边气得满脸通红,她上前冲着许夫人就说:“你不要信口雌黄,污蔑我们世子妃,我们家世子妃怎么会在自已的屋子里谋害许姨娘。说不定是你们自已搞了什么勾当,却要来栽赃到我们世子妃身上。”

    许夫人冷笑:“你们世子妃没有谋害,那我女儿怎么会在给她请安的时候摔倒,我听她说是有人了她一跤,当时桃红姑娘就离她很近。”

    嫣红据理力争:“离她很近的人不只桃红,还有她的两个丫环都在旁边扶着她,她却能撞到桃红的身上,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菊香这时有些着急,那一脚是她故意的,就是想让许姨娘提前一个月生产。

    她本想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这个许夫人却要节外生枝,这要真较起真来,就得查到自已身上。

    于是她对许夫人说:“夫人,这事情和桃红没有关系。是姨娘她身子重,没站稳,才跌倒的,赖不着别人。您把桃红姑娘抓到哪里去了?赶紧把她放出来。”

    在旁边听热闹的下人们听明白了,原来这许姨娘是昨天去给世子妃请安的时候,在人家屋里没站稳,自已摔倒了。这许夫人也是的,也不问清楚就去叫人绑正妻的丫环,这也太嚣张了吧。虽然许姨娘有安王妃撑腰,可你毕竟是人家的妾啊。虽然是贵妾,可贵妾也是妾啊。

    许夫人以为菊香是怕惹事才这么说,她就对菊香说:“你看到是我女儿自已摔倒的?可我说我女儿是被人害的。我女儿对这一胎多重视啊,她怎么会摔倒,你一个小丫环连真话都不敢说,你怕什么?”

    说着她又看向亚茹说:“再说了,她都那么大的肚子了,你还让她去给你请安,这不明摆着折腾她吗?”

    这时只听有人说了一句:“你要是觉得你女儿在府里受气,你可以把你女儿领走?”

    许夫人转头看向来人,然后她的嘴就成了o型,半天没接上话来。

第一百零二章 淑妃和安王的目的

    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琳琅和郡王来了。

    说话的是琳琅,夫妻两个在这里听了有一会了,这会琳琅看到许夫人的歪缠,心里恼怒,她就喝出了声。

    许三夫人一看是郡王夫妻,就有些气短了。她再觉得安王和淑妃是她的依仗,她也不敢对着郡王大呼小叫。于是她马上改换了态度,讨好地说:“原来是郡王和郡王妃啊。正好你们来了,你们先过来给评评理。”

    琳琅打断她的话,非常不客气地说:“许夫人,我已经听得很清楚,这事情本就是你在胡搅蛮缠。就我知道的事情,阿茹在你女儿怀孕时就对好说过,要好好安胎,不要总是去请安。可是你女儿不听。再有我听说,你女儿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去请安了,昨天又为什么要突然去请安?并且还出了事情,我怎么觉得这里面透着古怪呢?这到底是谁要谋害凌家的子嗣,可还真说不好。”

    菊香在后边听得胆颤心惊,她连忙拉着李夫人,并故意背对众人,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对着许夫人使眼色。

    许夫人再混,她也是大家族的主母,她一看到菊香的眼色,又听着琳琅**的话,突然觉得这里的事情好像不像自已想得这么简单。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自已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她刚才那么强硬,现在却一时无法收场。

    于是她说:“我也是听我女儿说的,今天幸好我女儿平安生产,生得还是你们凌家长孙,要是万一有个意外,你们凌家的长孙不就没了。”

    下人们一阵私语。琳琅也笑了,这许夫人也真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她刚想要回话。只听郡王来了一句:“我们凌家的嫡长孙自然会有的,你大可不必替我们郡王府的子嗣担忧。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们许家的后院吧。”

    琳琅偷着笑,这许侍郎的后院可是够乱的,姨娘多,通房也多。

    自从女儿当了安王妃后,这许侍郎也开始在京城成了一号人物。他自认为是安王的岳父,行事就越发的不检点。后院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进。许家的后院天天乌烟瘴气。许夫人根本就管不了许侍郎,她也只是在这里还耍耍威风。

    亚茹这时也平静下来,她过来给郡王和琳琅施了礼后,就安静地站他们身边,不再说一句话。这会她也是在心里鄙夷,这许家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许夫人的脸臊得通红,郡王说话,给她八个胆子她也不敢顶撞。

    许夫人正十分的窘迫,菊香一边对着郡王夫妻和亚茹道歉,一边连拉带拽地好歹把许夫人拉走了。临走时,菊香说:“夫人,我这就去把桃红放出来。”

    凌伯过来对着下人们一摆手:“你们都没事做了吗,在这里看热闹,谁要是觉得这里差事闲了,就可以回家抱孩子去。”众人吓得赶紧散去。

    琳琅关切地问亚茹:“阿茹,你没事吧?”

    亚茹对着郡王和琳琅又一施礼:“谢谢父王,谢谢母妃,我没事。”

    这时桃红了也被放了出来,她过来跪下:“谢谢郡王郡王妃,谢谢世子妃。”小丫头说完就连着磕了三个头。

    亚茹亲手拉起她,上下左右查看了一番,看到身上没有什么,这才放了心。

    亚茹对着郡王和琳琅再深施一礼,就告辞带着自已的丫头回去了。

    琳琅看着她越发单薄的背影,叹气说:“以后远航的屋里恐怕不会清静了,亚茹的性子我知道,看似很随和,那是因为别人不惹她。但愿许三姑娘明智一些,不要像她那个娘一样愚蠢。”

    郡王却没回话,他看着亚茹逐渐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看许三姑娘的主屋,若有所思。

    许三姑娘的屋里,菊香正劝着许夫人:“许夫人,您老以后不要再去招惹世子妃。其时,世子妃这个人比别人家的主母好太多,她不是个阴毒的人。昨天的事情确实不是她们主仆所为,是姨娘自已不小心摔倒的。”说着她又冲着床上的许姨娘使了个眼色。

    许姨娘虽然不聪明,但从淑妃把这个菊香放到她身边以后,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遵从菊香的主意去做。就连昨天的事情,也是菊香说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给夫人请安了,她才去的。这会她见菊香给她使眼色,她就没说话,但她的眼里明显地透露出不解。

    菊香知道许姨娘是个脑袋不灵敏的人。许姨娘在家里被许夫人带的天天除了玩就是吃,人情世故之类的她不太懂,但她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她听话。菊香觉得得先做通她的工作,让她配合自已说服许夫人最省事。

    于是菊香看着许姨娘说:“姨娘,您算算宫宴距离现在是几个月,您再算算您肚里的孩子是几个月,您难道还真要让这个孩子足月生出来吗?”

    许姨娘想了一下,然后她恍然大悟:“对哦,那菊香,昨天是你,你是故意让我去的?”

    菊香点点头,许姨娘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对听得云里雾里的许夫人说:“娘,这事情您就别管了,以后没事您老也别过来了,省得和夫人又起冲突。”

    许夫人对这里面的内幕一点也不知道,但她却知道这个菊香是淑妃给的人。所以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但是心里又觉得有一股火没发出来。于是她气哼哼地说:“好,好,我不管你,我现在就回去。”说着就往外走。

    许姨娘对着菊香看了一眼,菊香就起来送许夫人出去。

    晚上,凌远航回来后,桃红小丫环嘴快,他在凌远航还没有进屋里时,就叽叽喳喳地向凌远航告状。

    凌远航进屋看了看亚茹问:“茹儿,你没有事吧?”

    亚茹说:“我没事。”

    凌远航转身就要走:“我要去告诉她,以后消停地呆着,别没事找事。”

    亚茹叫住他说:“夫君,别去了,以后这后院的事情少不了,难道你都每次都要去?还是算了吧。”

    凌远航歉疚地说:“茹儿,实在是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亚茹眼睛有点红,但她很快就又恢复神色,淡淡地说:“这也没什么,只是以后她那边有儿子,你不要偏听偏信就好。”

    凌远航保证:“茹儿,不会的。茹儿,我们也生个儿子吧。”说着他有些期待地看着亚茹。

    又是好一段时间没有和亚茹亲近了,说来也奇怪,亚茹自从生了小嘉慧后到现在也再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茹儿的身体没有恢复好。倒是那个许姨娘,他还糊糊涂涂,那边就已经怀上了。

    洗三时,郡王府没有请人,也并不准备办,只是为了应付老太太,就准备自已家里乐呵一下就成了。

    可是凌家没想到的是,他们自已不想办,有人要并不放过他们。

    淑妃和安王就等着这个机会呢。这天一大早,安王妃和安王就来了,美其名曰来看看外甥洗三。看看妹妹身体怎么样?

    他们带来了很多的给孩子的礼品和给许姨娘的礼品。安王看着这冷落清静d的样子,就问凌远航:“怎么,妹夫,三妹这可是生得你凌家这一代的第一个长孙,你就连个洗三的礼都不给办?”

    凌远航面无表情地说:“一个庶子而已,自已家里吃顿饭庆祝一下就行了。”

    安王听了有些不舒服,他冷笑着说:“凌将军,我们这当姨母姨父的也算是亲戚吧,那我们就来给孩子祝贺吧。”

    凌远航在心里暗骂:“你算得哪门子的亲戚?许三姑娘只是一个妾室,一个贵妾只是主家的高级奴婢,哪里还有权力配有亲戚?”

    其时在古代就是这样,妾室是奴婢,夫家不是她们的夫,而是他们的主人。像许三姑娘这样生产时,亚茹还让人请来了她的娘许夫人,那在别人家根本就不会存在的。如果主家夫人能这样办,那就是对这个妾室的莫大的恩典。说句不过分的话,主家都有权力把自已的妾室随意送给他人。

    这也就是安王,身份不一般而已,不过凌远航却并不对他有多客气。他看着安王平静地说:“那就多谢安王盛情,请吧。”说着就把安王夫妻往屋里请。

    这时外面又来了淑玉宫的太监,说是淑妃送来了洗三礼。

    凌远航接住,心里冷笑,这淑妃是来给许姨娘撑腰来了。不就是怕自已冷落许姨娘吗? 生了儿子又能怎么样,生了儿子,我凌远航就得把她捧上天,就得对她好?做梦吧。

    凌远航现在真是特别讨厌许姨娘,每次许姨娘一有事叫他,他连个正眼都不看她。至于许姨娘来到府里后是胖了还是瘦了,那根本都不是他关心的范围。他关心的只是亚茹心里是否过去了那道心坎。

    淑妃和安王在洗三这天先后到郡王妃祝贺后,京城里很多人家就开始猜测了,看样郡王府现在和安王关系处得挺好的,要不怎么连淑妃都出面了?

    就连京里的许多大臣看郡王的眼风都有点变化,这郡王现在莫不是已经成了安王府一的了?那这太子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吗?

    皇后和太了妃的娘家都没有什么势力,太子只是占了一个嫡子的名分,其他的他没有什么优势;

    再看安王,怀远候府的势力本来就不可小。这要是再多一个郡王府,那可就大不一样了。要知道这郡王府的姻亲都不是等闲之辈。那安王说不定真能把太子拉下来。

    其实淑妃和安王的目的就在于此。他们就是要让人看看郡王府已经是他们这一支的力量,从而就能让更多的大臣投靠他们。

    要知道京城的大臣们就怕站错队,最后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所以单从这一方面看的话,这母子俩的目的还真是达到了。从这天后,对安王示好的大臣明显多了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许姨娘的炫耀

    朝廷的大臣们在安王和淑妃的举动中好像看出了端倪,尤其是有些摇摆不定的大臣们,这回他们似乎看到了安王的实力,开始暗中向安王示好。

    只是凌远航这一段时间非常忙碌。有时晚上很晚才回家,如果太晚了,为了不打扰亚茹休息,他就住在府外或是在书房休息。除了郡王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亚茹自从出现了许姨娘这件事情,现在又有了一个庶子,在她的心里总也过不去自已这道心坎。所以她就对凌远航在做什么,为什么总是不回家并不是很在意。

    转眼间许姨娘出了满月。 虽然天气也越来越冷,但是老太太那边就让许姨娘隔三差五地就把孩子抱过去给她看看。

    隔辈亲,这大概是老年人的通病,尤其是家里的男孩,那更是老太太的命。更何况现在凌远航这哥几个只有这一个男孩。依老太太的意思,如果不是小吴氏劝阻她,她可能都得把这孩子抱到自已院里去养。

    所以一到请安的时候,许姨娘反而成了最受老太太待见的那个人。

    而亚茹在老太太的眼里又成了透明人。反正亚茹也不在乎,不就是自已没有生出儿子吗?左右自从自已嫁过来后,老太太就没对自已热络过。所以老太太的态度,对于亚茹来说并没有什么失落感。

    许姨娘在府里的地位随着老太太对这个孩子的宠爱而发生了变化,她不再是那个对着任何人都要笑脸相迎的人。她现在也能拿一拿自已的架子了。

    不过有一件事,却让许姨娘非常不满意,那就是无论是凌远航还是郡王,都没有给这个孩子取名字。还是老太太给取了一个乳名叫安哥,于是大家就这么叫着了。

    这天凌远航从府外回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他刚一进府,就让刚从老太太那里回去的菊香看到了,她连忙回到许姨娘的院里。

    晚上亚茹这边和凌远航正要就寝的时候。菊香就过来了,她对凌远航说:“世子,小少爷刚才吃了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您快去看看吧。”

    凌远航眉头一皱不悦地说:“是不是抱来抱去的呛了风了?去找大夫了吗?”

    菊香说:“已经让凌伯去找大夫了,不过我们姨娘已经哄了好长时间了,怎么也哄不好。世子,您还是去看看吧。”

    亚茹在心里冷笑;:凌远航不回来,什么事情也没有,可是凌远航刚一回来,许姨娘就得到了消息,紧跟着就来说孩子病了。她看着凌远航有点为难地看着她,就说:“要不夫君去看看吧,你在那里和大夫也好说话。”

    凌远航歉意地对她点点头说:“茹儿,那我就去看看,一会我就回来。”说着就和菊香走了出去。

    菊香在出去的时候,凌远航和亚茹都没有注意到她那一丝由于得意而上翘的嘴角。

    亚茹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面无表情。

    三更时,凌远航也没有回来。

    亚茹躺在床上,思绪飘飞,这时就听外面值夜的飘红嘟着嘴说:“世子妃,世子传过话来,说是小少爷闹得厉害,他今天就在许姨娘的院里歇着了,让世子妃您不要再等他了。

    亚茹的手一下子抓住了被角,她就这样死死地抓着,半天也不松开。这是自许姨娘进府后,凌远航第一次歇在许姨娘的院里不回来。亚茹想,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个孩子会紧紧地抓住凌远航,而自已到现在肚子里也没有动静。

    在这古代,如果女子没有儿子,就没有地位。

    府里这几天传的风言风语,她不是没听到,什么世子妃没有儿子,许姨娘要得势了,这将来如果世子妃再生不出儿子,说不定就要失宠了等,

    这些话把几个丫环气坏了。桃红就说:“这说不定就是那个许姨娘让人散布的流言。我看她身边的那个菊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些话说不定就是她在外面说的。”

    想起这一段时间的事情,亚茹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合眼,她只觉得凌远航离她越来越远,她好像越来越抓不住他。

    第二天许姨娘带着菊香来请安,许姨娘今天打扮的特别艳丽。她袅袅婷婷地走进来,风情万种地对亚茹施礼,一低头行礼时,就露出了她光洁的脖颈,只见那脖颈上有一些紫色的痕迹。

    亚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些痕迹,她太熟悉这些痕迹了,因为凌远航在她的身上经常会留下这样的痕迹。亚茹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击了一下,钝的生疼。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以此来掩饰自已的失落。然后她问:“安哥好些了吗?”

    许姨娘满面笑容地回答:“昨天安哥闹到三更,后来才慢慢消停了。原来世子这么会抱孩子。这安哥说来也怪,到了他父亲的怀里,他就安静了。所以后半夜,他也没有打扰我和世子。”

    旁边桃红气得恨不能上去撕烂许姨娘的这张嘴。

    亚茹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她知道这是许姨娘在向自已炫耀,也是在激怒自已。自已可不能上她的当。于是她说:“那就好,没什么事,那许姨娘就回去好好照顾安哥吧,以后我这里你也不用天天来请安,还是初一十五来吧。”

    许姨娘答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走了。

    桃红气得大骂:“这个许姨娘太贱了,世子妃,她这哪里是来请安,她这是来明晃晃地炫耀,昨天她得到了世子的宠爱。”

    亚茹制止她:“桃红,世子宠爱谁,那是他的自由,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事情。以后你不许再说这些话,我们现在已经在油锅上了,如果我们再让别人抓住把柄,那许姨娘会更嚣张。”

    亚茹从这一刻起就开始试着收起对凌远航的心意,她开始慢慢地封闭自已。

    凌远航这一段时间明显地感觉到亚茹好像和他越来越远,他现在回家。亚茹比原来恭敬了不少,她会起来迎接他,像一个贤慧的妻子那样侍候他脱衣穿衣,她也对自已的笑。可是凌远航却感觉不到她的笑意,他总觉得她的笑是机械的,好像就是为了笑而笑,就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亚茹不再主动问他事情,有时候他问一句,她回答一句,他不问,她就什么也不问。

    凌远航很想告诉她,他最近在忙什么。可是每次想和她说话时,却总是发现她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于是他又把到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沉闷,在这个家里,凌远航越来越觉得压抑。有时他也就干脆不回来,即使是回来,他也是住在书房。

    这中间,许姨娘又来请过几次安。可每次请安时,她都是穿的特别艳丽,好几次她都要故意低头露出她那带痕迹的脖子。

    于是亚茹就知道她这是又借着请安来炫耀凌远航又到她的院里去宠爱她了。

    桃红又照例气得大骂,亚茹的心就又凉一次。

    嫣红忧虑地说:“世子妃,您不能总是这样任由她嚣张,世子这一段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里住。我看您晚上去给他送些宵夜,您主动一些,也对世子热情一些,其时我觉得世子虽然也去上许姨娘那里去住,但他的心还是在你身上。”

    亚茹沉默了一会说:“嫣红啊,你还没有喜欢上一个男人。所以你不知道喜欢上一个男人,其时就是让他的心里全部都是你。你们世子原来特别讨厌许姨娘,可是许姨娘却有了他的孩子。他亲生儿子的亲娘,他就不能不管不问。儿子生了,儿子的亲娘在他的心里就不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了。你看他从讨厌许姨娘,到现在也能时不时地去许姨娘的房里过夜。再以后呢?许姨娘在他的心中的位置也许越来越重。”

    嫣红说:“但是世子妃,毕竟您还是世子的正妻。许姨娘再怎么也不能越过您去。”

    亚茹苦笑:“那又怎样,爱情是排他的,爱情的空间里只能住两个人,如果多了一个人,那就变成的争宠,无休止的争斗。因为两个女人中间就一个男人。两个人都在争这个男人的宠爱。那结果如何?我不想让自已为了争夺一个男人而变得面目狰狞,更不想让自已用讨好卑微来争宠。”

    嫣红是第一次听亚茹说这样的话,她觉得世子妃说得道理好深奥,也很新鲜。但她也觉得好有道理。

    但是她又有些疑惑:“但是世子妃,那您以后怎么办呢?小小姐还这么小?”

    亚茹沉默地看向外面,她没有回答嫣红的话,而是说:“外面的世界好大啊!”

    嫣红迷惑地看看外面,她不解地问:“世子妃,世界是什么意思啊,世界在哪里啊?”

    亚茹不由地被她逗乐了,她说:“世界无处不在。比如,这个院子就是我们的世界,我们院子的外面也是一个大世界,它能大到边关,大到我们无法想象的地方。外面的世界肯定是一个多姿多彩的生活空间。嫣红你想不想到外面去走走,去看看?”

    嫣红笑了:“那好啊,世子妃,以后有机会,你领我们出去看看。”

    亚茹回答:“好啊。”

第一百零四章 罚跪祠堂

    又是一年的春年三月,今天小嘉慧起的特别早,她前两天在曾祖母那里和弟弟安哥玩的特别好。

    安哥现在虽然只有半岁,还不会说话,可是却十分可爱。

    已经三岁的小嘉慧自从上次在祖母屋里和安哥玩过之后,就一直惦记着这个小不点。所以回去后,她就一直在娘亲身边念叨要见安哥。

    亚茹这次请安就带着小嘉慧一起过来给老太太请安。请安完毕,亚茹就坐在旁边和琳琅说话。 平时小嘉慧和妞妞在一起玩的时候多,妞妞今天有点着凉,琳琅就没有把她带过来。

    许姨娘在那边正在同老太太和小吴氏说话,其时小吴氏并不怎么开口,她只是安静地听着许姨娘在老吴氏跟前讨好。

    “ 我们安哥啊,别看只有半岁,可那小腿小胳膊可有劲了,昨天我往他的小手里塞了个他的小虎头鞋,他抓着就往嘴里放。我赶忙要去给他拿出来,可他的小手抓得特别紧,半天我才从他小手里夺过来。”许姨娘的脸上全是喜色,她在给老太太说安哥的趣事。

    老太太现在还没有一个嫡孙,阿宇的妻子罗氏上个月生的也是个女儿。老太太对于这个庶孙就疼到了骨子里。所以她特别爱听许姨娘说安哥如何如何。而许姨娘也正是抓住了老太太的这个心理,旁边再有菊香的点拨。所以她现在已经很会在老太太面前博欢心。

    琳琅和亚茹说了一会话,她就去处理府里的事情。而亚茹因为小嘉慧正在那里逗着安哥玩,所以她也就没有走。

    于是在老太太的房里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作为正式夫人的世子妃,在旁边坐冷板凳,而身为凌远航的贵妾身份的许姨娘,却和郡王府的老太太像母女一样聊得火热。

    吴氏看着老太太的行为,在心里直摇头。姑母真就不是个明白人,哪能这样分不出轻重来?许姨娘就是再生了儿子,她的身份也还是个妾,怎么能把世子妃冷落在这里。

    吴氏于是过来和亚茹搭讪,亚茹对小吴氏的印象越来越好。她觉得小吴氏是一个明白安分而心里又有数的人。她也明白小吴氏过来和她说话是怕她尴尬。不过亚茹根本就不在乎,如果她要不是为了女儿,她早走了。她也没有什么话和老太太说,老太太看她不顺眼,她就尽量躲着老太太。

    几个人都在说着话,就听到安哥哇哇的哭声。

    原来安哥正用小手使劲地拽着小嘉慧辫子上的一个红色小绒兔,那个小绒兔扎在小嘉慧的小辫子上一晃一晃的特别可爱。两人都是坐着的。小嘉慧一转身的功夫就让安哥的小手给抓在了手里。

    小嘉慧太小,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突发事情。她着急拉自已的小兔子,可能急了一些,不知怎么着,她拽出了自已的小红兔子,也惹怒了安哥。

    小家伙咧开小嘴一边大哭 ,一边还用小手指着小嘉慧小辫子的方向,那意思很明显:我还要。

    老太太距离两个孩子最近。她可能一着急就忘了亚茹还屋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得,上来就对着小嘉慧的头上就打了一下:“你这个姐姐怎么当的,弟弟这么小,他不懂事,他要,你就给他吧,怎么还会惹他哭?”

    小嘉慧被祖母一拍,哇的一声就哭了,她委屈地看向自已娘亲的方向。

    老太太好像这才意识到亚茹今天没像往常一样离开。当着人家的娘亲打了人家的女儿,老太太可能自已也意识到了自已的行为有些失当。

    她的脸上有些讪讪的抱起安哥对亚茹说:“嘉慧也不小了,你应该教教她怎么爱护弟弟了。有什么要先让着弟弟才像个姐姐,可不能总是这么小气。”

    亚茹过去心疼地抱起女儿。她掏出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女儿脸上的泪珠,又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淡淡地说:“嘉慧,跟娘亲回家。”

    小嘉慧看看安哥和祖母,一抽一抽地点点头说:“娘亲,回家找祖母找小姑姑。”

    “ 好,娘亲带你去找祖母找小姑姑。”说着亚茹谁也没看,抱着孩子就出去了。

    老太太生气地说:“我就轻轻打了那丫头一下,她就给我摆脸子,一个小丫头而已,将来早晚是别人家的人。”

    小吴氏看了一眼许姨娘那满眼的得意对着自已的姑母叹了口气说:“姑母,可是丫头也是亲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世子妃本就是一个疼孩子的人,可能小嘉慧长这么大,世子妃都没有打过她一下。您今天这么着,让她看到,她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老吴氏看看怀里的安哥不在意地说:“有什么不是滋味的,嫁进来这么多年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老太太明显的偏心激怒了亚茹,她连着好几天没有去给老太太请安。反正在老太太的眼里她就是生不出儿子的人,再多一个不敬老的罪名她现在也不在乎了。

    可是亚茹没有想到的是,府里传出的话却已经把事实完全扭曲。说什么世子妃嫉妒许姨娘,让自已的女儿欺负小小的安哥。老太太说了世子妃,世子妃当时就给老太太甩脸子,记恨老太太,不再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这会是真生气了,要拿世子妃问罪呢。

    话传到了几个丫头的耳朵里,也就自然传到了亚茹的耳朵里。

    可是还不等亚茹出手,琳琅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她开始清查后院,看看这个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结果查到了许姨娘的贴身侍候的奶娘身上。于是琳琅让人把许姨娘的奶娘抓来,当着仆人们的面打了奶娘十大板子。

    许姨娘哭着去找老太太,她不敢说琳琅,就说是世子妃对老太太那天打小嘉慧的事记恨在心,怂恿郡王妃打了自已的奶娘。

    老太太年轻时就不是明白人,这岁数大了更是什么事都拎不清。尤其最关键的是她非常生气亚茹没有生出凌家的嫡孙来。一句话,那就是对这个孙媳妇,她特别的不满意。况且亚茹本身的身分还是个庶女。于是她就让碧荷去把亚茹叫来。

    等到亚茹过来给她请安时,老太太冷着脸喝她:“跪下。”

    亚茹一皱眉就跪下了:“不知祖母叫孙媳来有什么事?”

    老太太生气地训斥:“你多少天没来请安了?”老太太这会还是很有心眼的,她要整治这个不能生孙子又不她的话的孙媳,她知道这个理由是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亚茹顺眉顺眼地说:“祖母,是孙媳的错,孙媳这几天真的有点不太舒服,所以就没有过来给您请安。”

    老太太抓住理就开始了:“你说说你,做为媳妇,你上不敬老人,做为一家主母,你没有生出儿子,却要嫉妒别人生出儿子而去打人家的奶娘,有你这么做主母的吗?

    亚茹抬头看着老太太说:“我并非出于嫉妒,是因为那个奶娘在府里乱传不切实际的谣言,这才打了她,不信祖母可以把人叫来对质。”

    老太太看着亚茹一点也无惧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个孙媳妇脾气很硬,好像什么时候都不会服软。她想,这回好不容易抓住了理,可得好好打打她的威风。于是多年在儿子和孙子面前都没有行使过威严的老太太,今天对着这个跪在她面前的孙媳妇发起了老祖宗的威风。

    “那好吧,你现在就去跪祠堂三个时辰。从明天开始给我抄写《女戒》一百遍。?老太太下了命令。

    亚茹看了一眼老太太,也没反抗,她只是说:“孙媳遵命。”起身就去了祠堂。

    当桃红哭着把这个消息告诉琳琅的时候,琳琅震惊了,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她这是要做什么?

    琳琅匆匆忙忙地去见老太太:“母亲,您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么罚阿茹?”

    老太太半着眼睛说:“她上不遵老,这么多天也不来给我请安,又嫉妒别人生了儿子,去找别人奶娘的事情。我不应该惩罚她吗?”

    琳琅说:“母亲,许姨娘的奶娘在府里乱传不符合事实的话,在府里引起混乱。是我让人抓得她,也是我让人打提她,这跟阿茹没有关系。”

    “那好,那不来请安总是她的毛病吧。”老太太还真就抓住了这一点。

    “可是那也必要这么惩罚啊,那可是一家的主母,您老换个方式也比这个跪祠堂好啊。”

    老太太愤怒说:“你不要再向着她说话。我已经做下了决定,只有这样她才能长记性。”

    琳琅无奈地说:“母亲,您会后悔的。”

    老太太冷笑:“我已经后悔过一次了,后悔我原来都是听别人的。现在是我自已做主,我又没有错,我一个做祖母的难道还罚不得她吗?”

    琳琅看说服不了老太太,她只好回去了。

    就这样,琳琅从早上巳时初开始到时祠堂下跪,一直跪到下申时,整整跪了三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六个小时。这中间,老太太还找了一个孙婆子看着亚茹。

    这孙婆子也是老太太的人,她原来还不敢惹亚茹。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世子妃十有**要失势了。这又生不出儿子,在侯府又是个庶女出身。这孙婆子本就是个势力的小人。这回她对亚茹没有一点好态度,还是琳琅过来了把她给撵走了,亚茹这才起身坐在垫子上。

    琳琅无奈地看着亚茹说:“阿茹,我知道这一段时间你心里都不舒服,我也知道你是生气老太太打了嘉慧,你才不去给老太太请安。这一段时间你先忍一忍,等远航回来,让远航去给老太太说吧。”

    亚茹苦笑,琳琅性格再随和,她也是个古代的女人。在她的思想里,有妻有妾这也没有什么。可是自已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况且现在人家生了儿子已经要把她扫地出门的架式。凌远航又能怎样,他也就是一个比其他古代男人要好很多的古代男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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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纪事介绍:
出生在边关的侯府小庶女,在爹娘的宠爱下长到八岁才跟着父亲回京城。在回京途中偶遇郡王府世子。没想到五年后被这位刚从战场归来世子聘为正妻。反正早晚要嫁人。嫁个自己见过的高富帅总好过嫁给一个从不认识的人好。可是嫁了之后却觉得这生活还是很值得期待的。什么,这郡王父亲也从战场上带回一个野丫头做继室,这爷俩的眼光难道都有问题吗?且看小人物,大宅门,怎样在豪门世家混得风声水起。这高门的家长里短间,耍耍小小的聪明还是其乐无穷的。文文不虐,文风轻松。 QQ群: 850128762宅门纪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宅门纪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宅门纪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