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铲清障碍
“老爷,她是谁啊!”
“老爷,这个女人看起来年纪和大小姐相仿,怎么可以做相府夫人呢?”
“老爷,这个女人来历不明,您要三思啊!”
……
此刻,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纷纷对岳霖轩劝说道,与此同时眸里闪出丝丝冷箭直射向素。再看清素之时,三人心中猛然一惊,连带着眼里露出一丝狐疑。
只见眼前的女子身着淡粉色锦缎裹胸,下坠白色曳地烟胧荷花百水裙,轻挽淡薄如雾的绢纱,腰间坠一条淡青色丝带,挂了个花草荷包,不时散发出阵阵幽香。披上蓝色紫苑白纱披风。环着精致细蓝玉镯子,叮咚作响。简单梳了个青云莺丝髻,头上斜斜饰以碧兰棱花双合玉簪,倍感清秀自然。鬓角缀以几朵闪烁珠花,清丽脱俗,气若幽兰。只是此刻她的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连那原本娇嫩的唇也无一丝血色,俨然成了一个羊脂美人,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
最让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惊奇的是眼前的女子那双如新月般的眼眸,虽然澄澈但是却一眼望不到底,叫人无法窥视她内心的想法。这样的眼神像极了岳灵惜,也像极了去世多年的相府夫人素。
想到这里,媚姨娘、芸姨娘还有水姨娘只觉得那眼神越看越像,三人不由得浑身泛起一丝冷意。一时间三人心思百转,不管眼前这个女子和素到底有没有关系,她们绝对要阻止让这个女人成为相府主母。
这个女人能不能当上相府主母,这决定权在老爷手上。三人的目光于是又落到了岳霖轩的身上,却发现此刻岳霖轩的一双眸子竟然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子,那双眸子微微泛红,烟雾迷蒙。那眼神激动欣喜,就像是看到了久别重逢的爱人一般。
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狠狠咬了咬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老爷和这个女子早就暗度陈仓了,还是说老爷是因为这个女子神似素,所以才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于是三人的视线再次落在了那个女子身上,只见那女子也是怔怔地望着她们得老爷,一双眸子被水雾浸得油亮,露出无比欣喜的神色。
一时间四目相对,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只成了这两人的布景。那两双眼里只有他们自己才懂得的深情和话语。
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见状,气得快要吐血了。该死的,相府有一个岳灵惜她们就已经觉得日子难过,如今平白多出一个相府主母,而且老爷一见到这个女子简直魂都丢了,更糟的是依照刚才岳灵惜对这个女人的恭敬态度来看,这个女人必定和岳灵惜是一伙的,那么得出的结论就是今后她们的日子要更加水深火热、暗无天日了。
与此同时,三人的心里皆掠过一个疑问,那就是她家老爷究竟什么时候在外面惹了这一桩风流债。看看眼前这个女人衣着华贵,举止优雅有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看起来还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子。很快三人便想到一起,不管这个女人是何身份,不管她们的老爷是怎么和这个女人勾搭到一起的,她们一定要阻止这个女人成为相府的当家主母。
“老爷,您到底有没有听婢妾在说话!”看着岳霖轩痴情专注的表情,媚姨娘幽怨地说道。
岳霖轩被媚姨娘的话打断思绪,脸上泛起一抹冷意,微怒道:“她以后就是本相的夫人,也是相府主母,你们还不过来向夫人请安。”
岳霖轩说完,原本微冷的表情在看向素之时瞬间变得温柔缱绻,素回以深情的微笑,内心一阵动容。
没想到整整七年,轩哥对她的感情没有丝毫减少,好在这些年来她都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不用忍受相思的折磨,可是轩哥竟然忍受了七年的相思之苦。如今上天让她和轩哥再次重逢,她一定不会辜负上天带给她的这份眷顾。
关于素借尸还魂一事,除了岳霖轩父女,下来就只有官家秦忠,以及岳灵惜的两个丫环采茵、巧鸢知道内情,对相府其他人一律选择了隐瞒。毕竟借尸还魂一事太过惊世骇俗,这要是传了出去,说不定到时会被有心之人借此大做文章。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岳霖轩和素有些话不能公开来说,所以两人时不时以眼神交流。
可是这样互动在媚姨娘、芸姨娘还有水姨娘看来,就变成了她家老爷和这个狐媚女子是在打情骂俏。一时间三人怒火攻心,恨不得现在就将素生吞活剥了。
见三个姨娘和三个庶女丝毫没有上前要向素行礼请安的意思,岳霖轩顿时火起,声音瞬间无比阴沉道:“好好好,看来本相现在在府里都做不得主了。既是如此,你们即刻起便离开相府,今后和相府再无瓜葛!”
此话一出,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以及岳香菡、岳映梦、岳晴儿全都吓得身子一震,媚姨娘母女还有水姨娘母女连忙在芸姨娘母女身边跪了下来,连声道:“老爷(爹爹),婢妾(女儿)知错了,请老爷(爹爹)息怒。”
六人说完,又齐齐磕头向素请安道:“婢妾(女儿)向夫人请安,夫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此刻,六人违心地向素请安低头。她们这一声“夫人”喊出口,意味着认可了素成为当家主母的身份,虽然十分不情愿,可是和被相府扫地出门比起来,她们宁愿选择暂时忍气吞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留在相府她们就还有希望。
素眸光轻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六人,她目光犀利,一下子便察觉出六人不甘的表情,再结合之前采茵那丫头告诉她这些年惜儿在府中被这几个姨娘庶妹欺负的许多事情,素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清冷起来。
不过转瞬间又神色如常,她冲着岳霖轩莞尔道:“老爷,既然她们已经向我请安了,那这件事就此揭过吧。”
岳霖轩闻言,脸色这才好转一些,点点头,对着跪在地上的六人道:“既然有夫人替你们说情,这件事就算了,以后若是再敢对夫人不敬,本相决不轻饶。”
六人听完岳霖轩的话语,气得身子微微发抖。之前老爷宝贝岳灵惜这个傻子她们还能理解,毕竟岳灵惜身上流有老爷的骨血,可是现在平白冒出来这么个女人,老爷忽然也宝贝得不像话,简直快要嫉妒死她们了。老爷可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她们呢!
“好了,既然老爷已经不追究了,你们就起来吧。”素淡淡开口。
她在轩哥面前替她们说话并不是心软,而是若她今日刚刚进门这六人就被赶出相府,到时传出去不但她声誉不好,连带着惜儿也要受累,她将她们留下来,到时若是再敢伤害她的惜儿,她绝对不会心软。
“多谢老爷(爹爹),多谢夫人。”
“爹爹,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吧,省得在这里被外人看笑话。”岳灵惜搀扶着素,脸上淡笑道。此刻暮色四合,相府门口还是偶尔有路过的行人。
此话一出,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以及岳香菡、岳映梦、岳晴儿气得咬牙切齿,刚才她们可是都跪地了,早被人看热闹了。尤其是芸姨娘和岳映梦气得快要抓狂了,她们母女跪了那么久,刚才不知被多少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今后她们还怎么在京城的上流圈里混呢,简直丢死人了,岳灵惜这个小贱人一定是故意的。
“走吧,都回去吧。”岳霖轩点点头,侧目望着素十分苍白的脸色,担心道:“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
“老爷,我没事,可能是一路舟车劳顿,没有休息的缘故。”素向岳霖轩扯出一个善意的谎言,她不打算将自己中了断魂的事告诉岳霖轩,省得叫人白白担心。
“秦忠,带夫人去月舞阁歇息。”岳霖轩语声略一顿,继续道,“还有待会去账房多拿些人参、鹿茸给夫人补一补。”
“是。”一旁的秦忠点了点头。
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以及岳香菡、岳映梦、岳晴儿听言,气得差点儿载个跟头。整个相府,就翠烟阁和月舞阁见得最是奢美华贵,翠烟阁给岳灵惜住也就不说了,没想到现在仅剩下的月舞阁竟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住进去,实在太过分了!
一想到岳霖轩还要让管家把许多人参、鹿茸送去月舞阁,这六人的心就一阵抽痛。自从岳灵惜神智恢复好之后,她们在相府可是再没有机会服用人参、鹿茸这些珍贵的药材了。现在真是便宜了这个女人!
正当六人在心里不断咒骂着素和岳灵惜之际,只听岳灵惜忽然道:“慢着!”
正当众人疑惑不解时,岳灵惜继续说道:“爹爹,咱们相府一向最注重的就是赏罚分明。刚才似乎漏掉了对芸姨娘和三妹妹的惩处呢。”
第二百九十章 挑唆
岳灵惜的话刺激得芸姨娘和岳映梦差点儿暴跳,却在这时只听岳霖轩十分认同道:“惜儿说得不错,若是失了规矩,其他人还不得有样学样。惜儿觉得该怎么处罚?”
岳灵惜莞尔一笑道:“不如就将芸姨娘和三妹妹的月银充公三个月,这三个月芸姨娘和三妹妹也不得踏出自己院子半步,好好反省一下。”
岳映梦刚要破口大骂,岳灵惜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抢先一步道:“芸姨娘、三妹妹,这样的处罚已经很轻了,你们千万不要谢我啊!”
此话一出,芸姨娘和岳映梦顿时犹如吞下了苍蝇一样,表情十分难看。在相府姨娘每个月有六两的月银,庶女有八两,那么她们母女这三个月加起来就要损失五十二两银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一时间这对母女在心里不断咒骂岳灵惜的狠毒,一下子她们就要损失五十二两银子,而且还要被禁足三个月,岳灵惜竟然还睁眼说瞎话,说这样的处罚很轻,简直欺人太甚。
虽然芸姨娘和岳映梦明知岳灵惜这是在借机整治她们母女,可是她们的确有失在先,偏偏老爷还那般宠爱岳灵惜,她们这次栽了个大跟头也认了。
“多谢大小姐美言。”芸姨娘气得说出每个字都带着磨牙响,岳映梦抿紧嘴巴,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对岳灵惜的破口大骂。
“芸姨娘客气了。”
岳霖轩扬唇道:“秦管家,记好了,就照惜儿刚才所说的,罚芸姨娘和梦儿月银三个月,这三个月内不足踏出院子半步,好好反省一下。”
“是,老爷。”秦忠躬身,一脸尊敬地回道。
“惜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看到岳灵惜欲言又止的表情,岳霖轩便知自己这个鬼灵精怪的女儿又有什么主意了。
岳灵惜迟疑道:“爹爹,刚才媚姨娘、水姨娘、四妹妹、五妹妹不守规矩在前,是不是也应该给她们足够的时间好好闭门思过啊!”
岳霖轩凝视着岳灵惜,脸上露出一丝宠溺的表情,好笑道:“那就依你所言媚姨娘、水姨娘、菡儿、晴儿禁足一个月。”
“谢老爷(爹爹)轻罚。”媚姨娘、水姨娘、岳香菡、岳晴儿气得心里冒火,可是却只能违心道。
在相府里得到老爷的宠爱才可以恣意而为,她们没有岳灵惜受宠,只能自认倒霉罢了。只是一想到相府平白多了一个当家主母,而且看起来和岳灵惜关系十分亲近,恐怕今后岳灵惜在相府过得更加惬意了,而她们的日子只怕会越来越苦了。
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看到素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岳灵不敢再有丝毫耽搁,于是连忙随秦忠将素送到了月舞阁。
与此同时,银黛回宫后先是沐浴,用了整整五桶的水,用了一瓶香精两篮玫瑰花瓣,可是之后仍然觉得自己身上会冒出一股馊水味儿,于是她便在寝殿摔东西,毒打奴才出气。
等银黛累得气喘吁吁刚打算歇息时,殿外有太监禀报太后驾到,银黛连忙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等到太后一进来,她便行礼请安道:“银黛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太后连忙上前亲自扶起银黛,让银黛一阵受宠若惊。
太后不是她的亲生母后,所以一直以来她虽有先皇疼爱,但是太后一直对她都不冷不热的,先皇驾崩之后,太后对她简直就不理不问。可是如今突然之间对她这么亲昵,必定事出有妖。银黛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心迹。
她起身后,神色恭敬地对太后道:“母后亲自来看银黛,不知所为何事?”
太后并没有急着回答银黛的问话,而是别有深意地转眸扫视了一圈满地狼藉的寝殿,银黛见状顿时有些尴尬。太后这才缓缓开口道:“本宫听说你在宫外受了委屈,所以就想过来看看你,如今见你无事,本宫这个做母后的也就放心了。”
“银黛多谢母后对孩儿的关心。”银黛脸上露出无比感激的表情,只是心里一阵冷笑。
这么多年了太后还从未对她嘘寒问暖过,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恐怕太后已经知道她是在宫外被岳灵惜欺辱,所以现在跑到这里来是别有用心吧。
不过一直以来她和太后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既然太后和她与岳灵惜都有过节,她倒可以考虑和太后联手一起对付岳灵惜。
“母后,你有所不知,刚才孩儿在街市恰好碰到辰哥哥为了岳灵惜要休弃王妃和侧王妃,王妃和侧王妃一个是一国公主,一个是官家千金,岂能是说休就休的,于是孩儿就想劝阻辰哥哥,可是辰哥哥一点儿都听不进去。”
银黛如怨如诉地刚说到这里,太后已经沉不住气,铁青了一张老脸,怒不可遏道:“原来辰儿竟然是为了岳灵惜这个贱人要休弃两个王妃!”
此刻太后心里十分窝火,难怪刚才辰儿跑到长乐宫扬言要休弃叶凤儿和崔如意,她还以为是辰儿因为不喜叶凤儿和崔如意,一时头脑发热说出来的,原来敢情是因为岳灵惜啊!
想到这里太后就气不打一出来。岳灵惜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她的辰儿已经成亲了,可是竟然还不放过她的辰儿。辰儿若是休了叶凤儿和崔如意,可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眼见太后怒火中烧,银黛的眼里快速地划过一抹满意的笑容,不忘火上浇油道:“事实上错不在两个王妃身上。两个王妃在街上恰好碰上了岳灵惜的马车,念在岳灵惜是金铭公主,于是就上前和岳灵惜问好,谁料岳灵惜不但不领情,还扬言两个王妃挡了她的去路,于是就让手下将两个王妃痛打了一顿。其中侧王妃的脸伤势不轻,恐怕要毁容了。”
此话一出,太后眼皮一跳,惊呼道:“伤势当真这么严重?”
银黛闻言,作势用衣袖沾了沾眼角,一脸愁苦道:“这么大的事情银黛怎么敢隐瞒母后。”
太后连连捶胸道:“真是岂有此理,辰儿真是糊涂啊!哼,一定是岳灵惜那个小贱人教唆的,否则本宫的辰儿怎么会如此不明事理!”
“母后切莫生气了,还是仔细凤体要紧。”
太后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皱着眉头道:“那现在两个王妃呢?”
银黛叹息着回答道:“银黛人微言轻,再加上岳灵惜在一旁挑唆,最后辰哥哥各给了两位王妃一纸休书。王妃先被送去了驿站,择日就会被送回西池国,而侧王妃直接被送回崔府。”
说完,银黛连忙跪地,哀声道:“母后,都是孩儿无用,阻止不了辰哥哥。”
“起来吧,辰儿决定的事别说是你,就连我这个母后也无法撼动。你何罪之有?”太后一边扶银黛起身一边黯然道。
“多谢母后宽容孩儿。”银黛佯装一脸感动道。
“胡闹啊,胡闹!”太后的眉头越皱越紧,“辰儿将西池国公主遣回去,皇上该怎么向西池国交代啊!”
银黛闻言,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表情,随即又佯装苦恼道:“孩儿听说这王妃可是西池国最受疼爱的公主,辰哥哥的做法真是太不理智了。”
太后听后,顿时怒容满面,恨恨道:“自从辰儿遇上那个岳灵惜之后,就失去了理智,他的魂儿早就被岳灵惜那个小贱人勾走了。”
刚才太后在宫中下人只是向她禀报说银黛公主在街上和岳灵惜起了冲突,被岳灵惜弄进了粪桶里,可是为何没人告诉她辰儿当时也在场,而且还因为岳灵惜的缘故休弃了两个王妃?
原本太后是想借探望银黛之由在此煽风点火,让银黛对岳灵惜的恨意加深一些,可是现在却让她知道这些令人头痛的事情?
想到这里,太后深深地叹出一口气。现在的辰儿是越来越不叫她省心了。
“哎,母后,银黛受一些委屈不打紧,可是这个岳灵惜简直太可恶了,将两个王妃当众整得十分狼狈,咱们皇家的颜面都被她折损尽了。原本孩儿想带岳灵惜进宫,让母后论处。可是……”
“那你怎么没有将岳灵惜带来?”太后眼神一利,怒气冲天道,“可是什么?有什么可是的!”
太后在心中一阵咬牙切齿,若是岳灵惜进了宫,她绝对不让这个小贱人活着出去。上次在百花宴上毒哑了她,她还没和岳灵惜算旧账呢,这次又兴风作浪,实在可恶至极。
银黛故作委屈道:“可是岳灵惜目中无人,根本不听。再加上辰哥哥也护着岳灵惜,银黛实在有心无力,结果反被岳灵惜羞辱了一番。”
“好啊,岳灵惜竟然没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这次一定让她好看!”太后越说越气,继续道,“本宫这就让岳灵惜进宫,这次就是绑也要将她绑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贱人!”
银黛摇头道:“母后莫要生气。就算现在岳灵惜进宫来了,可是皇上哥哥和辰哥哥现在都被岳灵惜迷了心窍,有他们护着岳灵惜,母后也不能将岳灵惜怎么样。”
第二百九十一章 阴谋暗涌
太后虽然觉得银黛所言有理,可是却觉得自己堂堂太后竟然将岳灵惜奈何不得,有些面子挂不住,于是气恼道:“那照你这样说本宫将这个小妖女还奈何不得了?”
“母后切莫着急,咱们只要抓住时机,就算到时皇上哥哥和辰哥哥有心护着岳灵惜,也是爱莫能助了。”银黛说着,脸上露出一抹诡谲自信的笑容。
太后见状,心中一动,有些期待道:“这么说你有好法子?”
银黛闻言,唇畔泛起一抹踌躇满志的笑意,并没有正面回答太后的问话,而是卖了个关子,“母后,再过几日不正是要举行祭天仪式吗?”
“是呀,这和岳灵惜有什么关系?”太后转了转眼珠子,有些转不过弯。
“岳灵惜乃是专门祸害江山社稷的妖女,留此妖女只会祸害蓝璃国。”银黛一字一句说道,眼里充满了杀机。
太后闻言,忽地眼眸一亮,意味深长道:“银黛真是聪慧过人,皇上和辰儿可以不听本宫的话,但是钦天监的话他们可不能不听,这可是关系到蓝璃国的江山社稷,到时就算皇上和辰儿有心也休想护住岳灵惜这个小贱人!”
语落,太后和银黛相互对视一眼,露出诡谲的笑意。
月舞阁里此刻陷入一片愁云之中。雕花大床上素昏迷不醒,岳霖轩父女皆是愁眉紧锁,岳霖轩无比担忧道:“惜儿,你告诉爹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刚才看诊的大夫说你娘脉象奇特,看起来应该是中毒的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此番在爪哈国都发生了什么,为何采茵没有随你一同回来?”
眼见素中毒的事瞒不下去,岳灵惜只好如实道:“爹爹,娘亲的确是中毒了。至于采茵的事惜儿有时间慢慢告诉您,眼下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救娘亲。”
“中毒?”岳霖轩一阵惊愕,脸上瞬间写满了担忧。
岳灵惜宽慰道:“爹爹不用担心,惜儿一定会帮娘亲解毒的。”此刻岳灵惜心里原没有表面上轻松,素的毒素发作得太过厉害,虽然她已经给她用过缓解痛苦的药物了,可是一点儿起色都没有,现在仍然昏迷。
为了不让岳灵惜担心,岳霖轩故作没事道:“好,爹爹相信你。”
话落,外面传来管家秦忠的声音,“老爷,小姐,璃王刚刚派人送来一株药材说是送给大小姐的。”
岳灵惜闻言,心动一动。随即只见秦忠手捧一个紫檀盒子走了进来。岳灵惜打开匣子,顿时满面惊喜道:“是碧玉金兰!这下娘亲有救了。”
这碧玉金兰可是疗伤圣药,传闻只要将死之人还有一口气在,那么服下碧玉金兰之后,便可起死回生,整个云天大陆就只有两株碧玉金兰,这般珍贵的药草慕夕辰竟然就送来了。不过人命关天,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慕夕辰这个人情她算是欠下了。
“实在太好了!”岳霖轩闻言,顿时喜形于色,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了,“惜儿,你说这珠碧玉金兰可以解你娘亲所中的毒?”
岳灵惜神色微微一黯,“娘亲所中的毒太过霸道,这种碧玉金兰只能消除她身体内大部分毒素,若想彻底解毒还必须得有解药。”
岳霖轩眸光一沉,垂头叹息不语。岳灵惜一脸坚定道:“爹爹放心,娘亲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惜儿现在就去配药。”
眼见自己的女儿如此乖顺懂事,岳霖轩心中的愁绪顿时被冲淡不少,嘱咐岳灵惜快去配药。
这一时刻,相府后院岳映梦所住的院子里,不时传出岳映梦的谩骂声和哭泣声。
“岳灵惜这个该死的小贱人,一回来就让让本小姐破了相,本小姐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哎呀,慢一点儿,痛死我了,你是不是想死啊!”
“啊,三小姐息怒,奴婢知错了!”
……
此刻丫环正在给岳映梦肿得老高的脸蛋上药,一不小心小手抖了一下,痛得岳映梦龇牙咧嘴,一脚将那丫环踹开,骂声不断。
芸姨娘见状,连忙惊慌上前,对着岳映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嘘,我的小祖宗你就安生一些好吗?”
说完,芸姨娘骂了那丫环一句“笨手笨脚”,然后从丫环手中夺过药,坐到岳映梦的身边亲自上药,看着岳映梦脸上狰狞的伤口,泪眼朦胧道:“梦儿,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现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爹将那个岳灵惜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若是现在咱们还不知收敛的话,若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翠烟阁那边的话,到时还不知岳灵惜那个小贱人怎么对付咱们娘俩。”
“娘亲,我的脸颊肿的这么高,丑死了,爹爹为了一个岳灵惜竟然对我下重手,简直太气人了!”此刻岳映梦心中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这张脸皮。原本她的姿色只能算中上等,现在脸蛋肿起老高,她真怕破相。
芸姨娘一脸痛惜道:“梦儿,你放心好了,刚才大夫开的可是上好的药膏,只要按时敷抹,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里,她又安抚道:“梦儿,你就好好养伤,娘亲也被禁足了,现在是偷偷跑过来看你的,不能久留。”
岳映梦点了点头,开口道:“娘亲,梦儿知道了。”
芸姨娘刚走,这时一个名叫柳绿的丫环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岳映梦见状,顿时眼睛一亮,唤住柳绿道:“翠烟阁和月舞阁可有什么消息?”
柳绿闻言,上前凑近岳映梦道:“回三小姐,月舞阁的那个女人听说中了毒,一直昏迷不醒,老爷和大小姐十分着急……”
“哈哈……太好了,那个女人抢到相府主母的位子又任何,还不是没命享受!”岳映梦听这样的消息顿时心情大好。
正当她欣喜若狂之际,柳绿打断道:“三小姐,原本情况的确是这样,可是谁知道听说璃王送来了一株碧玉金兰,那碧玉金兰可以解掉那个女人身体里大部分的毒。”
话音刚落,伴随着便是岳映梦狠狠给了柳绿一个耳光,“该死的臭丫头,难道你一次性不会把话说完吗?”听到月舞阁的素很快没事,岳映梦顿时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燃烧了一把火。
“三小姐……”柳绿捂住发痛的脸颊,顿时一脸委屈。明明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三小姐就打断了,这怎么能怪她呢!三小姐实在太不讲理了。
“不行,本小姐决定不能让岳灵惜和那个女人在府里逍遥快活!”
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提醒着岳映梦今日所受的屈辱。她看得分明,岳灵惜和那个月舞阁的女人根本就是一伙的,今后若是岳灵惜和那个女人联手,那她和娘亲哪还有好日子过!
“那三小姐有什么办法吗?”
岳映梦仰起下巴,冷笑连连,“哼,岳灵惜想靠那株碧玉金兰救那个女人,简直痴心妄想!”
话落,岳映梦微微一顿,继续道:“柳绿,你有没有发现爹爹似乎和月舞阁那个女人十分在意,就好像早已相熟一样。可是本小姐确定在这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出现过相府啊!”
柳绿闻言,侧头沉思,片刻道:“那或许是老爷在外面认识的女人呢。”
岳映梦想了半天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于是不耐烦道:“算了算了,本小姐才没兴趣管爹爹和那个女人是怎么认识的。既然爹爹那么在乎那个女人,若是岳灵惜杀死了那个女人,你说爹爹今后还会偏爱岳灵惜吗?”
此话一出,柳绿的心头猛然一跳,惊愕道:“三小姐,今日看起来大小姐和月舞阁的那个女人关系匪浅,大小姐没有理由要杀那个女人啊!”
岳映梦白了柳绿一眼,手指戳了一下柳绿的额头,没好气道:“本小姐聪明过人这个自然知道。你个蠢货在本小姐身边当差多年,这点儿眼劲儿都没有,简直无用。”
柳绿顿时脸色一黑,略带委屈道:“柳绿粗笨,怎么能和三小姐相提并论呢,还请三小姐明示。”
听到丫环对自己的一番恭维,岳映梦顿时有些飘飘然,冷哼一声道:“既然岳灵惜要给那个女人开药,咱们可以在药上做些手脚,到时那药吃死了人,岳灵惜可不是杀人凶手吗?”
“啊……三小姐,这要是被老爷发现了怎么办啊!”柳绿顿时脸色发白,心中想到虽然三小姐这招借刀杀人用的不错,可是若被老爷知道真相,到时杀人偿命,她们也得脑袋搬家了。
看到柳绿一脸怯懦的样子,岳映梦用手指使劲戳了一下柳绿的脑门,冷哼道:“你个蠢货,只要我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爹爹怎么可能会发现呢!到时药是岳灵惜开的,罪魁祸首自然是岳灵惜。”
岳映梦说到这里,一脸坚定道:“若是月舞阁的那个女人在相府站住了脚。今后我们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还不如放手一搏。”
第二百九十二章 情深
“巧鸢,照着这个药方去抓药,掺加三碗水用武火煮沸,然后再用文火慢慢煎熬成一碗水的量就好了。”岳灵惜将手中的药方递给巧鸢,不忘提醒道,“记住,你亲自煎药,不要任何人插手!”
“好了,小姐我知道了,奴婢这就去抓药。”巧鸢收好药方,连忙离去。
岳灵惜抚了抚额头,唇角泛起一抹清冷的弧度。她和素刚刚回府,今日杀鸡儆猴,让姨娘庶女被迫接受了素当家主母的身份,可是那些人必定是口服心不服,还不知暗地里想捅出什么幺蛾子呢。所以她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儿。
她岳灵惜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要是有哪个不知好歹地想趁机作祟,那她绝不轻饶。
岳灵惜正沉思之际,忽地听到窗外响起一道极其细微的破风声,她心中一动,沉声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从窗口飘进一道月白的身影,等来人看清满头华发的岳灵惜时,片刻的怔愣之后,行礼道:“主子,云容收到你回府的消息后,就来看看主子有没有吩咐。”
“你起来吧。”岳灵惜坐到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云容依言起身,抬眸望着岳灵惜如染了清霜的发丝,眼眸深处是满满的痛惜和心疼。一时间他微垂着头,眉头不经意间微微蹙起。刚才岳灵惜恰好捕捉到云容的眼神,心里感到一片温暖。
她突发感慨,唇畔泛起一抹释然的弧度。所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穿越到这个异世,她失去了某段想要拥有的情感,可是同时她也得到了许多人的关心,比如美男爹爹、素、叶问尘、苏之瑾、轩辕靖、慕夕辰、慕瑾瑜……
这么多人都在关心着她,和上一世那个孤苦无依的她比起来,现在的她真是幸福太多了,而她怎么还能再贪婪得想要更多?
云容见岳灵惜半天没有下达命令,微微错愕地抬头,正看到岳灵惜略有些失神,于是他开口轻唤了一声,岳灵惜这才回过神,挑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派人密切监视凤三娘的行踪,本小姐这次一定要从她手上拿到断魂的解药。”
此话一出,云容微微一愣,随即拧眉道:“主子有所不知,今早咱们飞凤阁恰好收到一条有关凤三娘的消息。”
“哦?”岳灵惜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疑惑,随即淡然道,“说来听听。”
云容略一沉吟道:“听说凤三娘出万金悬赏,从花少主手上追回断肠蛊、断魂以及拘魄的解药。”
此话一出,岳灵惜半晌没有言语,虽然她脸色依旧平静,但是眼眸深处的神色却变幻了数次。她不禁思忖:照这样的消息看来,凤三娘一定是下了悬赏令,俗话说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凤三娘这次是痛下狠心不顾花非霁的死活,只要能从花非霁的手上拿到解药便可。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岳灵惜隐约猜得到凤三娘和花非霁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为何还要从花非霁手上要到拘魄的解药,她就有些不解了。难道是花非霁大义灭亲给凤三娘下了拘魄?
想到这里,岳灵惜微微摇了摇头,她知道花非霁的为人,这样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云容早就知道岳灵惜必定对这件事感兴趣,所以他早早就打听清楚了,此刻岳灵惜问起来,他便将事实的真相向岳灵惜讲述了一遍。
等云容讲完之后,岳灵惜久久不发一语,她的凤眸乌黑如墨玉一般,深不可测,叫人丝毫无法窥探她的想法。
听罢,岳灵惜的心里多少有些动容。当初花非霁一再承诺说一定想办法为她拿到解药,当时她对花非霁的话不过是嗤之以鼻。现在没有想到花非霁竟然给花非烨服了拘魄借此来要挟凤三娘交出解药。
现在凤三娘下了悬赏令,不顾花非霁死活只为拿到她想要的东西。这一刻岳灵惜竟然不知自己该对花非霁抱有怎样的态度。
感激?欣喜?激动?惊奇……一时间她竟然无法用任何言语描绘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对于花非霁,或许曾经她因为某一刻、或者某一段时期对这个男人怦然心动过,可是两人的纠葛太深,彼此伤害过,但是两人再也无法回到当初那份最纯粹真挚的心动了。
“主子,是不是要属下派人接应花少主?”云容见岳灵惜沉默半晌,于是主动开口请示道。
岳灵惜看了云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
云容闻言,顿时目瞪口呆。原本他以为岳灵惜在听说这个消息后一定要让他派人去保护花非霁,毕竟就算不在乎花非霁的生死,花非霁的手上可是有着他家主子想要的解药,可是现在结果大出意料之外。
想到这里,云容有些不解地看着岳灵惜,心里一阵唏嘘: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家主子得心思了。
在岳灵惜看来,花非霁的实力她是见识过了,即便凤三娘以重金诱惑,肯为凤三娘卖命的武林高手也未必有几个是花非霁的对手。花非霁能被誉为天下第一公子绝不是浪得虚名。再者花非霁手上还有一队实力不容小觑的隐卫。那些妄图想从花非霁手上抢夺解药的人简直是自找苦吃,到时只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到云容疑惑不解的模样,岳灵惜伸手挑了挑鬓边的华发,浅笑道:“花非霁曾经说过一定会将解药交到我手上,若是他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还怎么算是天下第一公子。再者,若是能够借着花非霁之手将天下武林高手折损大半,那么今后咱们飞凤阁的刺杀阁会生意越来越好。”
说到这里,岳灵惜眼眸一深,继续道:“现在每次照镜子,这满头华发就在警告我,再不该多管闲事,我的心已经沉寂得死去了。”
云容闻言,一双眸子满是怜惜的雾气,心里一阵叹息。都说红颜多薄命,看来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像他家主子这般惊为天人的女子原本该有一个懂她呵护她的杰出男子保护她,可是谁想到她和花少主纠葛太深,两人有缘无分。
差不多同时一时刻,慕夕辰被留在宫中陪慕瑾瑜一起用晚膳。当初因为岳灵惜的缘故,两兄弟相争不断,每每见面都是横眉冷对,自从两人都意识到岳灵惜心中根本没有两人时,两人这才为之前的兄弟决裂而感到好笑。
“皇弟,来这一杯朕敬你,看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有心事?”慕瑾瑜试探道。自从傍晚这个皇弟找他来向他提出要休弃西池国公主和刑部侍郎之女时,他就觉得事出有因,但是皇弟没有开口言明,他也不便追问。毕竟这个皇弟的性子他十分清楚,要是不想说的事就算是再怎么追问都无济于事。
慕夕辰挑起酒杯一饮而尽,就在慕瑾瑜以为慕夕辰不会开口是,只听慕夕辰突然道:“她回来了。”
此话一出,慕瑾瑜身子微微一颤,明黄织金龙纹宽袖不小心将酒壶扫到了,瞬间醇冽的琼液流了一桌,空气中顿时弥漫出阵阵醉人的酒香。
慕瑾瑜如此失态的表现让他尴尬地轻咳出声。他自然听得懂皇弟口中的“她”指的是何人,也只有那个女人能够牵动他的皇弟,不止是皇弟,当他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心里竟然也涌起莫名的兴奋。
这次她竟然出走了近一个月。他总是想方设法地打探丞相府得消息,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回来,可是一次次失望。虽然明知今生再也不可能让她成为蓝璃国的皇后,可是他的心早已经为那个女人而沦陷,他只愿能够经常得到她的消息,知道她过得平安幸福,那她就心满意足了。
“你见到她了?”慕夕辰用手紧紧捏着白玉酒杯,直到情绪稳定下来,才状似无意道。
“嗯,今日在街上见到她回府的马车了。”慕夕辰淡淡点头道。
慕瑾瑜心中一动,试探道:“这么说你休弃两个王妃也是因为她了?”
慕夕辰闻言,顿时黑沉了一张俊脸,恨恨道:“可以这么说吧。那两个女人存心找她的碴,结果自取其辱,最后竟然还联合银黛想要让她难堪。你说如此恶毒的两个女人,臣弟怎么可以让她们留在身边。”
看着慕夕辰一脸深恶痛绝的表情,慕瑾瑜顿时充满兴味道:“哦,这么说当时你可是目击了所有。那你倒是给朕讲讲惜儿她是怎么修理你那两个王妃和银黛的。”
慕夕辰闻言,嘴角狠狠一抽,一时间脸上尽是懊悔的表情,看来他真不该在这个时候对皇兄提起岳灵惜,看看皇兄的表情就知道准是对岳灵惜的事情感兴趣了。想到上次皇兄硬着拉着他让他讲述岳灵惜的事情,谁料她说了整整一下午,嘴皮子都说干了。皇兄才意犹未尽地叫他走,慕夕辰顿时头痛不已。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下毒(上)
岳灵惜坐在床榻前静静地望着昏睡的素,脸上浮现出丝丝担忧的神色。素睡得十分不稳,刚才在梦中不断低唤着岳霖轩和岳灵惜的名字。
岳灵惜拿起绢帕给素轻轻拭去额头上的细汗,同时内心唏嘘不断:前世她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是为了让作为雇佣兵的自己保住一条性命,而如今她变得强大是不想再这个男尊女卑的异世被人欺辱,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是看着中毒发作的素,岳灵惜只觉得自己有些失败,终究她还是没有强大到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人。
正思绪纷飞之际,巧鸢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轻声道:“小姐,药来了。”走近,巧鸢将托盘放下,从里面取出冒着丝丝热气的药碗。
“我来喂娘亲吧。”岳灵惜接过巧鸢手中的药碗,不过望了一眼黑黝黝的汤药时微微蹙了蹙眉头。
不过是个细小的动作巧鸢却留意到了,于是眼里含了一丝警惕道:“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岳灵惜并不急着回话,她将药碗微微凑近,眉头皱得更紧,不过下一刻叹息道:“药汁这么苦,真是难为娘亲了。”
巧鸢闻言,这才放心下来,宽慰道:“小姐,良药苦口利于病,夫人知道您对她的孝心,就算汤药再苦夫人也不会在意的。”
岳灵惜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好了,我服侍娘亲用药。”
巧鸢闻言,退到了一边,岳灵惜拿起汤勺沾了一点儿药汁先尝了尝温度,谁料随后只听“啪”的一声药碗摔倒在地,伴随着便喊起了巧鸢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一时间月舞阁大乱。
与此同时,岳映梦正坐在自己的闺房里期盼着她想听到的好消息。不过片刻的工夫,只见柳绿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隐隐透出一丝惊喜和紧张。
岳映梦见状,心中一动,急忙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柳绿闻言,急忙上前邀功道:“三小姐,办妥了,办妥了,奴婢被人亲眼盯着巧鸢将要送了进去,随后就听到巧鸢的尖叫声,紧接着整个月舞阁就乱作了一团。看来一定是那个女人喝了那碗药。恭喜三小姐,这次您的心头大患可是除掉了。”
岳映梦听后,顿时喜形于色道:“哼,月舞阁那个女人这次死定了,那药碗里可是有着见血封喉的毒药,到时本小姐还不信整不死岳灵惜那个小贱人。”
紧接着岳映梦得意忘形道:“本小姐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真是高明啊!”
此话一出,柳绿不忘拍马屁道:“三小姐聪慧过人。若是大小姐这次倒台的话,恐怕到时咱们相府就以三小姐为咱们相府最尊贵的小姐了,没有了大小姐这个嫡女做绊脚石,说不定老爷还会将您抬成嫡女呢。”
岳映梦听言,脸上露出越发得意的表情,只是忽地她眉头微蹙道:“可是本小姐只排老三,前面不是还有二姐姐吗?”
柳绿笑嗤一声道:“三小姐难道忘了吗?二姐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老爷私下不知派了多少人寻找二小姐了,可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怕二小姐凶多吉少了。”
自从当初相府二小姐岳灵珊被岳灵惜毁容之后,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古怪。在房子里不准下人置放镜子以及一些反光的可以映出容貌的东西,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经常会无缘无故得动手虐打丫环。
就在岳灵惜去爪哈国不久,岳灵珊竟然偷偷跑出了相府,至今音讯全无,起初岳霖轩还担忧着岳灵珊,可是屡次派人寻找无果,又想到当初薛姨娘种种毒害岳灵惜的恶迹,于是渐渐也心冷了。
岳映梦觉得柳绿说得有道理,可是随后又柳眉一蹙道:“可是万一哪天二姐姐又回来怎么办?”
柳绿撇了撇嘴,一脸不屑道:“三小姐,您多虑了,二小姐失踪这么久,就算是回来了,谁知道这么长时间她都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偷汉子去了,身子还干净不干净都不知。再者你看看她现在那张脸,那般狰狞丑陋,若是老爷将她立为嫡女,传出去还不是要笑掉大牙吗?”
岳映梦听后,原本微蹙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她顿觉丫环柳绿说得不错。爹爹一直都是派人私下找寻二姐姐的,毕竟一个相府小姐偷跑搞失踪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宣扬出去二姐姐当真在外面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到时相府也跟着蒙羞。
岳映梦觉得岳灵珊这么久都没有回府,今后回来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岳灵珊从小就娇生惯养,在外面吃不了苦,说不定早已经被人拐卖或者是遭遇不测了。去掉一个岳灵珊,那么剩下的岳香菡、岳晴儿还有她,她排行老三自然是立她为嫡女的可能性最大了。
岳映梦越想便越觉得自己分析不错,不知不觉间做起美梦来。她微扬起下巴,趾高气昂道:“柳绿,你这次立下大功,只要你好好跟在本小姐身边为我办事,本小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柳绿闻言,顿时欣喜道:“谢谢三小姐,柳绿一定对三小姐忠心耿耿,用心为三小姐办事。”
岳映梦闻言,淡淡点了点头,随即微沉着声音道:“不过你也要清楚若是改背叛本小姐的话,本小姐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看着岳映梦那恶狠狠的表情,柳绿吓得打了哆嗦,连忙拼命摇头道:“三小姐,您放心,您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背叛您啊!”
岳映梦摆了摆手,冷哼道:“本小姐谅你也没这个胆。”
主仆两人刚说完话,便在这时房间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着便有个丫环道:“三小姐,月舞阁那边出事了,老爷现在让姨娘和小姐们都去大厅呢。”
此话一出,岳映梦心中一动,眼里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喜色。不过转眼又神色如常道:“好了,本小姐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等那丫环离开后,柳绿欣喜道:“三小姐,成事了。”
岳映梦冷笑一声,得意道:“本小姐聪明过人,就凭岳灵惜那个小贱人也想跟本小姐斗,简直是自寻死路。”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继续道:“好了,本小姐这就想去看看岳灵惜是怎样一副凄惨的下场。”
岳映梦主仆赶到大厅的时候,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岳香菡、岳晴儿都已经到了,岳霖轩坐在主位上,满脸乌云密布,平日温润的眸子里充满了滔天怒火。姨娘和庶妹都依序坐着,岳映梦上前对岳霖轩见了礼,便坐到了自己的位子,目光流转间发现大厅里该到的人都到了,可是却没有见到岳灵惜跪地哭天抢地的一幕,岳映梦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她转念便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岳灵惜一定早已吓得躲在相府哪里不敢出来了。
想到这里,岳映梦的唇角泛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随即她垂眸遮去眼里的一抹兴味。看来今天一定会上演一场好戏。到时她要好好欣赏一下岳灵惜是怎么个死法。
岳映梦正乱想之际,只听岳霖轩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掷到案几上,怒不可遏道:“岂有此理,本相竟然不知府中竟然有如此腌之事,竟然企图用毒药杀人灭口,本相今日若是不能将此人揪出还如何做这一家之主。”
平日见惯了岳霖轩的温文尔雅,此刻眼见岳霖轩暴怒的模样,在场之人皆是心头一跳。一时间心思各异。刚才下人来报说月舞阁出事了,如今听言应该是有人在相府下毒了。出事是在月舞阁,这么说是有人想要毒害那个刚刚进入月舞阁的女人?
除了岳映梦意外,剩下的三个姨娘两个庶妹很快便想到了一起。三个姨娘的眼神里顿时各有猜疑,想必一定是有人不甘心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霸占了相府主母的位子,所有便有人想杀人灭口,看到老爷现在如此生气,莫不是那个月舞阁的女人已经一命呜呼了?
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用眼角偷看岳霖轩的神色。此刻对她们来说最关心的不是谁下的毒手,而是月舞阁的那个女人究竟有没有死掉。如果那个女人死了,看来相府的主母位子就要另择人选了。
一时间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心里惊喜不已,但是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反倒装出一副悲伤哀切的表情。
“老爷,您也切莫生气,没想到咱们相府竟然出了如此腌之事,这次的确是应该将下毒之人揪出来,清理门户。”媚姨娘一边说着,一边假惺惺地用绢帕擦了擦眼角,佯装出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
“哎,老爷,那中毒之人是谁,有没有看过大夫?现在情况怎么样?”芸姨娘露出十分担忧的表情。此刻她恨不得直接就想询问岳霖轩中毒之人是不是月舞阁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究竟死了没有。
水姨娘挤出两滴眼泪,做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抚胸道:“老爷,咱们相府竟然出了如此狠毒之人,实在太可怕了。一定要将这个凶手交给官府。”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下毒(下)
听着三个女人叽叽喳喳各说一气,岳霖轩顿时更加心烦,冷声打断道:“够了!”
此话一出,媚姨娘、芸姨娘、水姨娘不满岳霖轩的态度,不甘地撇了撇嘴,可是碍于岳霖轩的威严,却是不敢开口了。
岳映梦见岳灵惜迟迟没有露面,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于是对岳霖轩道:“爹爹,您说的中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听下人说今日刚刚进府的主母病倒了,难道是有人在主母的汤药里做了手脚吗?”
岳霖轩阴沉着一张脸,狐疑地看了一眼岳映梦才道:“是。”
随即他略一停顿,继续道:“若是你们有人知道谁是下毒凶手告诉本相,若是有人胆敢包庇罪犯,下场一样。”
在场之人听言,皆是脸色一变。尤其是岳映梦主仆,身子不由猛地一颤,岳映梦和柳绿相互对视一眼,岳映梦以眼神示意柳绿切莫害怕。
虽然岳霖轩的话让岳映梦的心里也有些惊慌,但是她相信她的做法天衣无缝,若是爹爹知道她就是下毒黑手,哪能叫她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岳映梦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惊慌,不要害怕,熬过了这一关到时相府嫡女的位子可就是她的了。今后她的前途一片光明。
“爹爹,那夫人的药方是谁开的呢?”岳映梦看了一眼岳霖轩,小心翼翼问道。
“药方是惜儿开的。”岳霖轩语气低沉没有多少起伏,让人无法窥测他的想法。
岳映梦等的就是岳霖轩这一句回答,当下她扯唇道:“爹爹,既然这药方是大姐开的,那么大姐的嫌疑最大。”
岳霖轩闻言,眼里闪过一抹犀利的光芒,定定地凝视了岳映梦半晌,直到岳映梦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岳霖轩才开口道:“你说惜儿是下毒之人,那么惜儿下毒的动机是什么?”
“之前夫人不在相府,爹爹只宠爱大姐一人,如今大姐一定是见到爹爹也同样在意夫人,所以大姐才会吃醋做出糊涂之事。”岳映梦几乎不加任何思索便娓娓说来。这个理由是当初她在下毒之时就已经想好了嫁祸岳灵惜的理由。
等岳映梦说完,她在心里冷冷一笑,岳灵惜有足够的下毒动机,这次这个小贱人还不死定了。
等岳映梦说完之后,大厅一片沉寂,诡异的沉寂让岳映梦感到一丝不寻常。她抬头正看到在场之人皆是用奇怪的表情望着她,一时间岳映梦不知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就在她暗自惊疑不定之时,只听一道略带戏谑的声音从厅外缓缓传来,“三妹妹怎么不问一问爹爹究竟是谁中毒了呢,怎么这么快就将下毒的罪名安在了我的头上呢?三妹妹又如何肯定中毒之人就一定是娘亲呢?”
此话一出,岳映梦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然作响,她的心猛然一颤。随即抬眼便看到岳灵惜带着丫环巧鸢莲步轻移,很快便走进了大厅。
一见岳灵惜出现,岳霖轩连忙从主位上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住岳灵惜,一脸担心道:“惜儿,你中了毒,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跑到这里来干嘛?”
此话一出,岳映梦和丫环柳绿的脸顿时一阵煞白。两人瞪大了眼珠子嘴巴张得像是吞下无数苍蝇般恶心。怎么回事?为什么中毒的是岳灵惜?而且现在看着岳灵惜的脸色除了稍微苍白一些,并没有多少不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岳灵惜中毒了,为什么没有毒死岳灵惜呢!当初那汤药里可是用的见血封喉的毒药。没有理由岳灵惜中毒了还能站在这里。
一时间岳映梦的心里划过无数个念头,与此同时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刚才之人皆是用十分古怪的表情看她,因为从头到尾爹爹都没有开口说中毒的是月舞阁那个女人,而她言语间那么笃定是月舞阁那个女人中毒,这不得不叫人心所猜测。
想到这里,岳映梦的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惊慌,不过很快她便淡定下来,佯装一脸担忧道:“大姐,原来是你中毒了吗?你现在还感觉哪里不舒服?”
岳映梦说着就要上前去搀扶岳灵惜,岳灵惜不着痕迹地躲开岳映梦的手,岳映梦脸上顿时一阵尴尬。她咬了咬唇,在心里不断咒骂岳灵惜。该死的岳灵惜竟然给脸不要脸,在本小姐拿乔,真以为本小姐想和你亲近不成。
岳灵惜丝毫无视岳映梦假惺惺的关心,转脸对岳霖轩轻笑道:“爹爹,惜儿没事。只是一想到娘亲刚回府就被人毒害,所以在房子里呆不住,想要和爹爹一起抓住那个下毒之人。”
此话一出,岳映梦的眼皮狠狠一跳,她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稳定心神。便在这时,岳灵惜目光凝视着岳映梦,似笑非笑道:“三妹妹,为何你刚才那么肯定是娘亲中毒了呢?还有,那药方虽然是我开的,虽然我的确是有最大嫌疑,可是咱们是姐妹,姐姐出事了,做妹妹的是不是首先要找其他证据为姐姐洗脱嫌疑,而不是将一盆脏水泼到自家姐姐身上。我的好妹妹,你说姐姐说得对吗?”
岳灵惜说着凑近了岳映梦几分。岳灵惜语气轻缓温柔,可是不知为何岳映梦看着岳灵惜那张面容竟然一瞬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岳映梦顿时吓得急忙退后几步和岳灵惜拉开距离,那表情就像是见到鬼一般。
岳映梦顿时梨花带雨道:“大姐,梦儿也是因为担心夫人,所以才会就事论事。还望大姐不要在意才好。”
岳灵惜见状,嘴角微微一抽。只见此刻岳映梦一双晶莹的桃花眼噙满了泪水,一对柳叶眉轻轻蹙起,似嗔似怨,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这一刻岳灵惜在心中不由一阵唏嘘:没想到这个岳映梦演技这么好,这要是在现代做演员的话,绝对又是一个实力派。
不过她在心中冷冷一笑,看来还是之前她对岳映梦的惩罚太轻,所以才会让这个女人不知死活想要挑战她的耐性。
刚才岳灵惜那番话顿时叫在场之人脸色各异,芸姨娘对岳映梦是一脸的担忧,媚姨娘、水姨娘、岳香菡、岳晴儿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至于岳霖轩一张脸黑沉入铁,双手紧紧攥起,强忍着心中的震怒。
岳灵惜说得没错,不管岳灵惜究竟是不是下毒之人,作为岳灵惜的姐妹出于情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应该怎么找证据洗脱姐姐的下毒嫌疑,而不是将这顶屎盆子直接扣到自己姐姐的头上。岳映梦这么做,只能说明她心肠狠毒。
如今岳映梦虽然做出这样的解释,但是也难免叫人觉得太过牵强。一时间岳映梦在岳霖轩心中的印象一落千丈。
岳映梦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心中不由暗恨自己太过心急才会叫岳灵惜抓住话柄有机可乘。
“老爷,梦儿可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一向心地善良,刚才一定是太过关心夫人,所以才会一时间怀疑到大小姐的头上。老爷可不要生梦儿的气啊!”眼见岳霖轩看向岳映梦的眼神充满了愤怒,隐隐地还透出一丝厌恶,芸姨娘连忙起身替岳映梦说情道。
此刻,芸姨娘还不忘用眼神给岳映梦示意,心里却忍不住一阵着急。这个丫头实在太过心急啊,虽然她也很想让岳灵惜和月舞阁的那个女人全都死去,可是在老爷面前怎么能表露心迹呢。
看着岳映梦伪善的面容,岳灵惜淡淡一笑道:“三妹妹过虑了,既然三妹妹是无心之失,若是姐姐再计较的话,倒显得我没有宽容之量了。”
岳映梦闻言,顿时破涕浅笑道:“多谢大姐。”
“三妹妹,当务之急是要找出毒害娘亲的凶手。”岳灵惜脸上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表情,对着岳映梦勾唇道,“三妹妹一向冰雪聪明,你觉得这次该会是何人对娘亲下的毒手呢?”
岳映梦一听,身子狠狠一震。这一刻她竟然有些不敢直视岳灵惜的目光,总觉得岳灵惜浑身散发出一股压迫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下一刻,她心头一颤,难道岳灵惜是发现她叫柳绿做的手脚?
想到这里,岳映梦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柳绿可是信誓旦旦地告诉她这件事做得十分隐秘,当时下药之时没有一人在场,所以岳灵惜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
“三妹妹,三妹妹,想什么呢?”岳灵惜连唤两声,岳映梦这才回过神来。
岳灵惜凝视在岳映梦身上的眸子充满了玩味,“不知三妹妹想什么呢,竟然想得这么出神?”
“啊?”岳映梦心中一惊,有些心虚道,“大姐,梦儿是在想究竟是谁会如此恶毒对夫人下此毒手呢?”
岳灵惜见岳映梦装模作样的样子,唇角噙了一抹嘲讽的弧度,“哦?那三妹妹可是想出来了?”
岳映梦闻言,顿时吞吞吐吐。
第二百九十五章 真凶(上)
岳映梦支吾了半晌,最后目光瞥到岳灵惜身后的巧鸢时,眸光一动,故作迟疑道:“大姐,夫人中毒一事,除了配药之人最有可能毒害夫人外,接下来就该是煎药的丫头了。如今大姐自己先中了毒,断然不可能是大姐自己毒害自己,那么最有可能就是煎药的丫头了。”
此话一出,巧鸢顿时站出来,一脸惊怒道:“回三小姐,奴婢和夫人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毒害夫人呢?”
“哎,这可就难说了,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岳映梦抿唇一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眼见岳映梦将矛头对准了巧鸢,芸姨娘顿时帮腔道:“三小姐说得不错,就只怕有些吃里扒外的丫头不念相府的好,专门想趁机搞得相府乌烟瘴气。”
巧鸢顿时气结,眼里瞬间蒙起一片水雾。她连忙转头一脸求助地看着岳灵惜,开口道:“小姐,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陷小姐于不义的事情呢。还请小姐相信奴婢。”
岳灵惜投给巧鸢一抹安抚的微笑,淡淡道:“放心好了,今日若是不能将这个毒害夫人的罪魁祸首揪出来,我这相府大小姐也白当了。”
话落,岳映梦和柳绿竟然感到从脚底传来一阵寒意,一时间心神莫名的有些慌乱。不过两人很快地就在心里自我安慰。下毒之事做得十分谨慎,岳灵惜想要查清真相根本就不可能。当下两人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岳霖轩也不相信巧鸢会是下毒之人,所以并没有责难巧鸢,一想到相府后院竟然发生如此腌之事,一时间心头火起。他堂堂蓝璃国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自己后院之事都解决不了,何以立于朝堂?
岳灵惜看到美男爹爹十分阴沉的脸色,顿时柔声宽慰道:“爹爹,这件事就交由惜儿来查,惜儿一定将毒害娘亲的人揪出来。”
岳霖轩点头道:“好,爹爹相信你。”
得到岳霖轩的许可,岳灵惜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芸姨娘和岳映梦也各自坐回原位。岳灵惜转眸若有所思地望向岳映梦,岳映梦不知岳灵惜打的什么主意,心里一阵慌乱,但是表面上不敢露出丝毫端倪。
岳灵惜心思缜密,她一定不能在岳灵惜面前露出丝毫毛脚,否则到时被岳灵惜怀疑上一定会惹出麻烦。岳映梦在心中暗暗告诫着自己。这时只听岳灵惜出声道:“三妹妹刚才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嘛,相府的药方是公用的,所以指不住有人心怀鬼胎趁巧鸢不注意做了手脚呢。”
说到这里,岳灵惜微微一顿,似笑非笑道:“三妹妹先是怀疑我,现在又紧接着怀疑巧鸢,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妹妹是见诬陷不了我,又急着除掉我身边的得力丫环呢。”
此话一出,岳映梦已经从座位上跳起来,急忙辩解道:“大姐,梦儿也不过是就事论事,大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梦儿也只是想尽快找出毒害夫人的恶人,大姐这样说梦儿,这让梦儿情何以堪?”说着,岳映梦又作势用衣角擦了擦眼角,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一般。
岳灵惜见状,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这个岳映梦眼泪掉得也太得心应手了。若是在现代不做演员简直太可惜了。
“三妹妹,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三妹妹又何必这么伤心呢。”岳灵惜微微一顿,似笑非笑道,“三妹妹,你说待会若是查出毒害娘亲的恶人,你说说该如何处置?”
岳灵惜的话如一把利剑狠狠刺到了岳映梦的心窝,岳映梦重新落座脸色发白,半晌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问题在不断盘旋。岳灵惜这么问,难道已经知道真相了?
看到岳映梦呆若木鸡的表情,岳灵惜唇角的讽刺弧度越来越浓,“咦,三妹妹,你的脸色可不好看?难道不舒服?”
“没……没有,我只是在思考大姐刚才所说的问题。”岳映梦故作镇定道。
“哦?那三妹妹想到了没?”岳灵惜一脸玩味地说道。
一旁的芸姨娘见状,眼皮不住地跳,她有些担心地望向岳映梦。芸姨娘可不认为岳灵惜是平白无故问岳映梦那样的问题。难道说月舞阁那个女人是梦儿下手的?一念至此,芸姨娘吓了一跳,一时间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此时此刻她十分想从岳映梦口中得知真相,可是碍于眼下形势,芸姨娘只能干着急,手中的绢帕已经被她绞得不成样了。
看到岳映梦半天迟疑着不说话,岳灵惜淡笑道:“怎么?三妹妹还没想好吗?还是说三妹妹知道谁才是毒害娘亲的凶手,所以不好意思说出处罚的法子?”
“大姐,梦儿已经被爹爹禁足了,一直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伤,怎么可能会知道谁是毒害夫人的凶手呢?大姐你可不要乱说啊!”话落,岳映梦顿时瞪大了眼珠子,脸色更加苍白。
“三妹妹,姐姐也只是随便说说,三妹妹干嘛反应如此强烈呢?”岳灵惜抿唇轻笑道,只是她的眼底却冰冷一片。
岳霖轩见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岳映梦,岳映梦注意到岳霖轩打量的目光,顿时心头一凉,不过她强自镇定下来。不过岳霖轩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他心里不相信岳映梦会和毒害素之事有关。
为何惜儿并不急着调查此事,而是向梦儿问这样的问题?虽然岳霖轩一头雾水,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岳灵惜,追查凶手的事情他已经交给了岳灵惜,所以他只一旁观看,并不插嘴。
面对岳灵惜的再三追问,岳映梦最后回答道:“大姐,毒害相府夫人可是大罪,梦儿不敢对此作出评判,还得爹爹拿主意。”
岳映梦尽可能得保持镇定的神色,只是此刻她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一片汗水,她在内心将岳灵惜咒骂不断。这次下毒真是功亏一篑,没想到不但没有让月舞阁那个女人喝了药,就连喝了药的岳灵惜竟然也没有死,简直气死她了。
岳映梦没有正面回答岳灵惜的问题,岳灵惜也不计较,凝眸对巧鸢沉声道:“巧鸢,今日你在煎熬之事时,这汤药可曾经过其他人之手?你仔细想想。”
巧鸢闻言,蹙眉沉思,片刻之后巧鸢一脸沮丧道:“小姐,夫人的药是奴婢亲手煎的,并无任何人插手。”
此话一出,岳映梦内心暗自轻松不少,她冷哼一声道:“大姐,你看看,巧鸢也说了这煎药没有旁人插手,那现在这药出了问题,那下毒之人除了巧鸢还会有谁?”
岳映梦话音刚落,巧鸢忽然一拍脑门道:“小姐,奴婢想起来了,煎药的中途奴婢突然肚子不舒服,所以去了趟茅厕,至于期间有没有人在药里做了手脚奴婢却是不知了。”
此话一出,岳映梦顿时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岳灵惜闻言,沉声道:“那当时药房里还有何人?”
相府里厨房和药房是分开的。药房是公用的,里面除了十分特殊的药材外,一般的药材都有,各种药材器具也十分齐全,所以府上有人生病需要煎药的都会来药房,享有如此权力的自然只有相府的各个主子以及半个主子的姨娘们。
巧鸢略一沉思道:“奴婢当时离开药房之时府中的张嬷嬷和芙蕖都在。”
此话一出,媚姨娘和水姨娘脸色大变。张嬷嬷是媚姨娘身边的老人,而芙蕖是水姨娘的贴心丫环。如今巧鸢将这两人说出来,不由得要叫人产生怀疑了,难道是媚姨娘和水姨娘想对相府主母不利?
媚姨娘连忙辩解道:“老爷、大小姐,昨日婢妾受了风寒身子不爽利,所以才让张嬷嬷在药房煎药的。婢妾和张嬷嬷绝不敢毒害夫人。”
水姨娘也赶紧说明情况,“老爷,大小姐,婢妾恰好来了月信,有些气虚所以才让芙蕖去药房的。老爷、小姐,婢妾和身边的丫环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毒害夫人呐!”
事实上媚姨娘和水姨娘的确巴不得素去死,但是两人也不过背地里诅咒素罢了,哪敢动手行凶。虽然她们没有坐上相府女主人的第一把交椅,但是栖身相府做个姨娘也可谓是风光无限了,她们才不会傻到毒害相府夫人自掘坟墓。
“两位姨娘不要着急,巧鸢只是说张嬷嬷和芙蕖在药房,并没有说就一定是她们俩行凶。也许张嬷嬷和芙蕖中途恰好见到是谁给夫人的药里做了手脚呢。”岳灵惜说最后一句话说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岳映梦,正捕捉到岳映梦的眼里有转瞬即逝的慌乱,她别有深意地勾了勾唇,心里一阵冷笑。
岳映梦啊岳映梦,本小姐今日就好好陪你玩一玩,以为那么卑劣的手段就能瞒过本小姐,待会有你受的,本小姐到时叫你一败涂地。
第二百九十六章 真凶(下)
原本媚姨娘和水姨娘以为岳灵惜一定会抓着这次机会好好地刁难一下她们,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说出如此通情达理的话,一时间倒让两人错愕了一阵,旋即心里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
事实上岳灵惜才没有那么好心。媚姨娘和水姨娘在怔愣之时,根本没有留意到岳灵惜说话之时眼眸深处有一闪即逝的玩味。她相信仅此下毒一事,芸姨娘和媚姨娘、水姨娘一定嫌隙越来越大。
“大小姐所言极是,婢妾就说张嬷嬷可是老人,懂得分寸,敢毒害相府夫人这可是何等的大罪,张嬷嬷必然没有这么大胆的。”
“可不是吗?芙蕖在婢妾跟前也当差很久了,她一向乖巧善良,下毒之事她绝对不会做的。”
见岳灵惜没有在张嬷嬷和芙蕖上刁难她们,两人皆是心头一松,含笑着一人一语。
岳灵惜当下对巧鸢道:“巧鸢,去传张嬷嬷还有芙蕖过来问话。”
巧鸢领命而去,很快张嬷嬷和芙蕖闻讯赶了过来。路上巧鸢已经大致告诉了张嬷嬷和芙蕖的情况,即便是叫来问话,张嬷嬷和芙蕖还是有些诚惶诚恐。毒害相府夫人可是思路一条啊,虽然这件事不是她们做的,但是现在被牵扯上还是足够叫她们提心吊胆的。
张嬷嬷和芙蕖到了大厅后,先是向主位上的岳霖轩父女见了礼,然后便双手操着站在原地等待着岳灵惜的问话。
岳灵惜随即沉声问道:“张嬷嬷、芙蕖,巧鸢说她煎药时出去过一次,当时你们在药房可曾看到过还有其他人进入?”
张嬷嬷、芙蕖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欲言又止,只是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岳映梦的身上。岳映梦见状,顿时感到浑身的不自在,目光带着愠怒狠狠得回瞪着张嬷嬷、芙蕖,两人见状皆是缩了缩脖子,一时间更不敢开口了。
岳灵惜焉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她略一沉吟,声音透出几分阴沉道:“张嬷嬷、芙蕖,毒害夫人可不是小罪,若是知情不报与下毒凶手视作同罪。”
岳灵惜的声音虽然清淡,但是却透出一股叫人无法忽视的凌厉,张嬷嬷和芙蕖闻言,顿时身子一颤,下一刻脸色泛白。
张嬷嬷先开口道:“回,大小姐,当时巧鸢姑娘出药房后,的确有人进来了。”
岳灵惜没有接口,张嬷嬷朝岳映梦的方向望了一眼,说道:“期间三小姐身边的柳绿进了一次药房。”
此话一出,岳映梦和柳绿皆是大惊失色,虽然两人都强自想要保持镇定,但是眼眸深处泄露了两人此刻的情绪。
岳灵惜并没有急着问罪柳绿,而是将目光落在芙蕖身上,淡淡开口道:“芙蕖,张嬷嬷所言是否属实?”
芙蕖垂着头半晌都没有开口,岳灵惜蹙了一下眉头又重复了一遍,谁料芙蕖一下子跪倒在地,舌头打结道:“回大……小姐,张嬷嬷……所言……都属实。”
“你起来回话吧。”岳灵惜顿时一阵汗颜。她有那么可怕吗?不过就是问个话,竟然把对方吓成这个样子。
事实上岳灵惜不知,她的一言一行都透露出一抹不怒自威的气势,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芙蕖生性胆怯,如今见到岳灵惜这番问话,顿时便被吓住了。
芙蕖起身后,岳灵惜猛然将视线落在柳绿身上,柳绿顿时只觉心头一凉,下一瞬只听岳灵惜问话道:“大胆柳绿,刚才你为何不主动告诉本小姐巧鸢煎药时你去过药房呢?”
柳绿被岳灵惜的问话吓得打了个冷战,不过在瞥到岳映梦恶狠狠的眼神时,柳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这是三小姐在警告她,她是三小姐的人如果出卖三小姐,那么她的后果一定很惨。再者,给相府夫人下毒这是何等大罪,若是她要认罪了,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能承认,更不能供出三小姐。
这一刻,柳绿的大脑飞快运转着,随即她惊慌地站出来,跪倒在地道:“大小姐,一开始奴婢也没想到告诉大小姐奴婢今日去了药房会对调查有用。所以奴婢生怕这件事牵扯到奴婢头上,所以奴婢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就没有提及。”
岳灵惜听言,微微冷笑。虽然柳绿的回话有些牵强,但是也还算说得过去。若是因为这个缘故就为难柳绿,恐难叫人心服。再者岳灵惜也不打算就这样结束,她要陪着岳映梦玩一玩,她可不能辜负岳映梦当初的一番布局。
岳灵惜冷声质问道:“张嬷嬷、芙蕖,除了你们见到期间柳绿进出过药房,还有没其他人?”
张嬷嬷和芙蕖一致摇头回答没有。
岳灵惜接着又问道:“当时煎药前我检查过里面的药材,没有任何问题,很显然问题就出在煎药上。目前除了巧鸢接触过汤药,剩下的就是张嬷嬷、芙蕖、柳绿。看来这下毒之人必然就在你们其中了。”
张嬷嬷、芙蕖闻言,吓得顿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向岳灵惜解释。
“大小姐,这药绝对不是老奴下的。大小姐要相信老奴啊!”
“大小姐……奴婢不敢……下药。求大小姐……饶命……”
柳绿生怕岳灵惜降罪她,也不甘落后道:“大小姐,就算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下毒啊,还请大小姐不要冤枉奴婢。”
此话一出,岳灵惜冷冷笑道:“柳绿,本小姐何时说你就是下毒之人了,又何时冤枉你了?”
说到这里,岳灵惜声音冰冷如霜,“这要是被外人听了去恐怕还以为本小姐黑白不分,只知冤枉下人呢!”
原本柳绿的确是想借机败坏岳灵惜的名声,可是没想到聪明如岳灵惜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话柄,当下柳绿心里惊慌不已,连连向岳灵惜磕头赔罪。
“大姐,柳绿这丫头平时看起来还比较伶俐,这会儿一定是吓得晕头转向,所以才会言语有失,还望大姐不要见怪。”便在这时,岳映梦出面替柳绿说道。
话落,岳映梦目光紧紧盯着柳绿,一字一句道:“柳绿,你放心好了,大姐一向最有容忍雅量,大姐一定会查明真相,你没做过的事谁都没办法逼迫你承认。”
柳绿闻言,顿时心神稍稍安定下来。她抬眸对岳映梦丢了个眼神,这才道:“多谢三小姐说情,多谢大小姐宽容。”
岳灵惜将一切看在眼里,唇畔泛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岳映梦哪是好心替柳绿说情,根本就是想趁机点拨柳绿,想给柳绿吃颗定心丸,省得到时柳绿顶不住压力说出真相出卖她。
不过她岳灵惜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看到岳映梦不经意间露出一副放心的表情时,岳灵惜的唇角泛起一抹兴味的弧度。她倒真想看看岳映梦最后脸上的表情会有多丰富。
“既然下毒之人就在你们几人之中,从投毒到现在不算久,想必毒药还不及处理掉。”岳灵惜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岳霖轩,继续道,“爹爹,女儿想派人去搜查一下媚姨娘、水姨娘、还有三妹妹的住处,爹爹以为如何?”
一个刚刚进门的相府女主人,自然不可能和府中的下人结怨,下毒的幕后黑手自然是府中的其他主子。所以岳灵惜提出搜寻这样的要求合乎情理。
岳霖轩点了点头,开口道:“惜儿,这件事爹爹已经交由你处理了,你看着办。”
岳霖轩话语间尽是对岳灵惜的宠爱和信任,惹得在场其他姨娘和庶女皆是一阵羡慕嫉妒。
岳灵惜对岳霖轩谢过之后,便沉声对一直候在一边的管家秦忠道:“秦叔,麻烦你派人去媚姨娘、水姨娘还有三妹妹的院子检查一遍。其中张嬷嬷、芙蕖还有柳绿的房子也不能放过。”
“是。我这就安排。”秦忠一脸恭敬道。
刚才他一直旁观,见大小姐做事条理分明、有理有度,看得他钦佩不已。今后若是谁娶了他家大小姐一定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秦忠正要转身离开,便在这时岳映梦出声制止道:“慢着!”
一时间在场之人皆是不解的看向岳映梦,秦忠依言停下脚步。岳映梦瞥了一眼岳灵惜,似笑非笑道:“大姐,巧鸢是煎熬之人,监守自盗的人屡见不鲜,为何单单只检查媚姨娘、水姨娘和妹妹的院子呢,为了以示公正,是不是大姐的院子也该检查一番呢?”
话落,岳灵惜迟迟不语,岳映梦见状更加得意道:“大姐迟迟不答应,难道觉得不妥?还是说大姐的院子真的藏有不该有的东西?”
眼见岳映梦咄咄逼人,岳灵惜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气,反倒友善道:“三妹妹说得不错,巧鸢是我身边的人,为了以示公正我的院子和巧鸢的住处也是该好好搜一搜的。”
岳灵惜此话一出,岳映梦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窃喜。岳灵惜早已察觉却佯装不知。她转头对秦忠吩咐道:“秦叔,这样吧,先搜寻我的翠烟阁,接下来再搜媚姨娘、水姨娘还有三妹妹的院子。”
第二百九十七章 搜查证据
眼见岳灵惜同意,岳灵珊心中窃喜,恨不得大笑三声。岳灵惜看了一眼岳灵珊露出小人得志的表情,唇角微勾道:“三妹妹,这下你满意了吗?”
岳灵珊干笑几声道:“大小姐处事公允,妹妹十分敬佩。”
岳灵惜心中冷笑,却不多言。刚才她让管家秦忠派人搜寻媚姨娘、水姨娘以及岳映梦的院子并没有提到她的翠烟阁,她是故意的,因为她知道岳映梦必然不会放弃任何能给她添堵的机会。她等的就是让岳映梦主动提出来。此刻暗自得意的岳映梦根本就不知岳灵惜是在把她当猴耍。
“好了,秦叔,你赶紧派人去搜大姐的院子吧。”岳映梦说完,赶紧又补了一句,“早日找到下毒的凶手才能给夫人一个公道啊!”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秦忠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大厅,只是他心中犹在疑惑。怎么听三小姐的口气好像恨不得尽快搜大小姐的院子,然后最好还能在那里找到不该出现的毒药。哎,这三小姐也太阴毒了。
很快秦忠便派了几个可靠的下人开始进行搜查工作。大厅里岳灵惜坐在那里,优雅地用着茶水,似乎对她而言搜查翠烟阁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岳映梦见状,唇角不由泛起一抹鄙夷和嘲讽。别看岳灵惜现在一副惬意的表情,待会要是在她那里搜到不该有的东西,她倒要看看岳灵惜这个小贱人还会不会如此淡定。
时间缓缓流逝,大厅里等候消息的人心思各异。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秦忠派了一个人来回复搜查翠烟阁的结果。岳映梦一见来人,顿时眼睛一亮,霍地从座位上起身,迫不及待道:“怎么样?是不是在大姐的翠烟阁发现了毒药?”
来人诧异地望了一眼岳映梦,摇头回答道:“回三小姐,大小姐的院子里并没有搜到任何可疑的药物。”
此话一出,岳映梦如见鬼魅,目瞪口呆,颓然地倒在座位上,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咦,从翠烟阁没搜到什么药物,三妹妹看起来似乎很失望呢!”岳灵惜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岳映梦,抿唇一笑道。
岳映梦闻言,赶紧敛定心神,有些尴尬道:“大姐哪里的话。妹妹不过是为大姐高兴而已。现在终于可以证实大姐和巧鸢的清白了。”
岳灵惜闻言,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也不多言,继续坐在位子上品茶。相较于岳灵惜的闲逸,岳映梦可谓是惊魂不定,内心一片疑惑。怎么会在岳灵惜那里找不到毒药呢?当初她可是明明让柳绿想办法将毒药藏到翠烟阁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柳绿没有听从她的吩咐还是谁毒药被岳灵惜发现了所以早早地处理掉了?
一时间岳映梦拿不定主意,于是觑眸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旁边的柳绿,只见柳绿脸色苍白,眼里充满不安的神色。觉察到岳映梦注视的眼神,柳绿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此时她心中也是纳闷之极。明明是她将毒药放到翠烟阁准备栽赃大小姐的,可是为什么搜不到毒药了呢?
岳映梦接收到柳绿的眼神,便知道岳映梦必然照着她的话做了,只是这毒药究竟怎么不变了,看来柳绿也是完全不知。
当下岳映梦极力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眼下只能静观其变,虽然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可是仍有些心不在焉。
接下来秦忠指派的人搜了媚姨娘、水姨娘的院子,这两处都没有任何问题,等到搜查岳映梦的院子时,不知为何岳映梦的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不消片刻,秦忠便带着几个人进入大厅。
当岳映梦和柳绿看到秦忠手中所拿的药包时,吓了一跳。那包药正是今日柳绿去药店买回来的毒药。当时给素的汤药里下毒后,便将剩余的毒药藏到了翠烟阁,可是现在怎么在秦忠的手上?
“回老爷、大小姐,从三小姐的房间里搜到了这包药?”秦忠上前回禀道。
岳霖轩脸色一变,沉声道:“什么药?”
这时秦忠旁边的府医上前恭敬回话道:“回老爷,这包药乃是砒/霜。和夫人汤药中的毒药成分完全一致。”
“砒/霜?”在场之人除了岳灵惜之外,全都震惊不已,尤其是岳霖轩俊脸顿时奇黑无比,怒不可遏。
“梦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砒/霜?”岳霖轩气得浑身发颤,怒气冲天道,“没想到你的心肠如此狠毒,简直太让本相失望了!”
“爹爹息怒。”刚才在看到秦忠手里的药包时岳映梦便快速地想着给为自己开脱得法子,此刻她并不是显得十分惊慌,从座位起身跪倒在岳霖轩面前,神色戚戚道:“爹爹,梦儿也不知怎么好端端地我的房间里会多出这包药呢?梦儿什么也不知道,一定是有人故意将这包药放在女儿的房间里,企图故意栽赃女儿。”
岳映梦说着眼神故意瞥向了岳灵惜。岳霖轩怒火中烧道:“哼,你倒说说是谁栽赃你?”
此话一出,岳映梦望了一眼岳灵惜欲言又止。虽然她有心栽赃岳灵惜,但是此时此刻她也拿不出岳灵惜栽赃她的理由和证据,再者岳霖轩那么重新岳灵惜,她害怕若是拉岳灵惜下水,到时岳霖轩更加恼恨她,那可就得不尝失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撇清她和下毒无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便在这时,柳绿连忙跪到岳映梦旁边,惊慌道:“老爷息怒,这件事和三小姐无关,三小姐一直在房间里养伤,再者三小姐又怎么会做出毒害嫡母的事情呢,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的。还望老爷明鉴。”
岳霖轩隐忍着怒气,眉头深锁。虽然他不怎么相信是有人故意栽赃岳映梦,但是岳映梦毕竟是他的女儿,他也不能太过厚此薄彼,一时间他头痛得不知该如何处理。
岳灵惜见状,对岳霖轩声音轻柔道:“爹爹,不如这样,派人去京城各个药铺打听一下,这么大一包的砒/霜,一定有掌柜做账的。”
对于这个异世每个药铺出售药材还是十分谨慎的,尤其是向砒/霜这种剧毒,生怕顾客是用来害人的,所以一般都会记账,以防万一。
如今岳灵惜提议,岳霖轩顿时略微舒展开紧皱的眉头,点头道:“秦管家,你派人到京城各个药铺去打听一下,看这包药材究竟是府内何人买的。”
秦忠带着几个下人立刻匆匆而去。事情发展到这一部,除了暂时拿不出确切的证据,在场之人认为岳映梦下毒的可能性八/九不离十。一时间媚姨娘、水姨娘以及岳香菡、岳晴儿皆是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芸姨娘目光定定地落在岳映梦的身上,脸上尽是焦灼、担忧的表情。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竟然这么心急,就这么冒冒失失地想要毒害月舞阁那个女人,这要是真被查出来,毒害相府嫡母可是多大的罪责,不但会被赶出相府,而且自从声名也要尽毁了。
此刻岳映梦察觉到芸姨娘凝视她的眼神,她对芸姨娘报以自信的笑容。当初她让柳绿买完药便雇了杀手将药铺掌柜灭口,就是怕引出不必要的麻烦。买药到现在已经很久了,那个药铺掌故早已死翘了,即便是找到那家药铺也无济于事,所以她根本就不用担心。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毒死月舞阁那个女人。
芸姨娘看到岳映梦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怔愣了片刻,虽然不知已经火烧屁股了,为何自己这个女儿还能如此淡定。但是她看得出女儿这份淡定不是装出来的。忽地她心中一动,便想到一定是女儿早已有所安排,当下她原本悬在嗓子口的心重新回到了肚子里。
在众人的满心期待中,大厅外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秦忠等一干人进了大厅。走在秦忠旁边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看打扮应该是药铺的掌柜,只是此刻这掌柜浑身哆哆嗦嗦,脸色一片苍白,似乎受到过惊吓一样。在秦忠和掌柜的身后,相府的下人押着几名陌生男子。
当柳绿看到那名掌柜时,身子猛然一颤,不过转瞬间她便神色如常。当时她蒙着纱巾换了衣服,所以这个掌柜肯定认不出她。
岳映梦注意到柳绿的神色变化,便猜出柳绿必然是从这个掌柜手上买的药,可是她很想知道为何这个掌柜还好端端的,看到相府下人押解的那几个男子,难道是被擒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刻,岳映梦的心头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明明这次她的计划再缜密不过了,可是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纰漏呢?不但没毒死月舞阁那个女人,还惹出这么多麻烦,简直太气人了。
坐在主位上的岳霖轩看到眼前的状况,神色变幻不定。
第二百九十八章 狡辩
“秦管家,这些都是什么人?”岳霖轩挑着眉头,沉声问道。
秦忠当下回答道:“回老爷,旁边这位是杏春堂的掌柜。”
说到这里,秦忠微微一顿,继续道:“属下派人到京城各个药铺、医馆都打听清楚了,除了这杏春堂药铺今日卖出过一包砒/霜,其他店都没有。而正当属下赶到杏春堂时才知道这位掌柜要遭人灭口,只是不知为何想要杀害他的人都被点了穴道。所以属下觉得可疑,便将一干人全都带了回来。”
岳霖轩顿时眉头拧在一起,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负责,怎么连杀手都出现了?不过从秦管家刚才说出的话中他拿到了讯息,那就是今日在杏春堂买过砒/霜之人怕暴露身份,所以想杀掌柜灭口。
杏春堂的掌柜为人憨厚胆小,刚刚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所以此刻还有一些缓不过神。一时间只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秦忠提醒他,他这才下跪向主位上的岳霖轩问安。
“草民……杏春堂洪掌柜……见过相爷。”
岳霖轩点点头,淡淡道:“洪掌柜起身吧。”
岳霖轩年轻有为,还未到四十岁便成为蓝璃国的丞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加上他长得俊美无俦、风度翩翩,对人又一向宽厚,所以原本胆战心惊的洪掌柜见到岳霖轩顿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原本心中的恐惧顿时褪去不少。
洪掌柜起身,岳霖轩接着道:“今日本相竟然出现有人以砒/霜行凶,所以找洪掌柜前来是想通过洪掌柜指认出今日前往杏春堂买过砒/霜之人。”不过是药铺的一个小小掌柜,能被杀手追杀,那自然是和砒/霜之事有关了,所以岳霖轩确定在岳映梦搜到的那包砒/霜就是在杏春堂买的。
洪掌柜闻言,顿时为难道:“回相爷,就在半个时辰之前的确是有人从杏春堂买过砒/霜,当时草民不放心还专门问对方好端端地为何买那么多量得砒/霜,对方当时回答说家中老鼠太多,是用来毒老鼠的。草民当时卖出去之后,心里十分不安,还专门做了账。可是没想到为此还被人追杀。”
“那你可看清了买药之人的长相?”岳霖轩压住心头的暴怒,继续询问。没想到在他的相府竟然出现如此狠毒之人,今日他一定要揪出凶手。相府容不得如此凶残之人。
洪掌柜摇了摇头,皱眉道:“相爷,当时买药之人是个女子,蒙着面纱,所以草民没能看清那女子的相貌。”
岳霖轩闻言,眉心拧成一道褶子。他抓着太师椅扶手的手紧紧一收,目光一沉。他倒没想到凶手心思竟如此深沉。
岳灵惜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柳绿身边,淡淡开口道:“柳绿,先服三妹妹起来吧,也许三妹妹真的是被人冤枉的。这地上寒凉,万一痛了双腿可就不好了。”
岳映梦和柳绿皆是一愣,直觉告诉她们岳灵惜绝对不会好心,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岳灵惜的心机,于是柳绿便依言扶起岳映梦。
岳灵惜这时看向洪掌柜,似笑非笑地开口,“洪掌柜既然没看清长相,那么身段应该看清楚了吧?”
洪掌柜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紧接着他的目光在大厅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柳绿的身上,说道:“买药的女子身段和这位穿绿衣服的女子一样。”
此话一出,柳绿顿时脸色大变,此刻厅内只有她一人穿得翠衫绿裙。她有些情绪失控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今日一直陪在我家小姐身边,根本就没出去过,你不要冤枉人。”
岳映梦和柳绿这才后知后觉,心里对岳灵惜恨到极点。原来该死的岳灵惜是想方便洪掌柜辨认买药之人,岳灵惜十分太狡猾了!
岳灵惜见状,斜睨了柳绿一眼,似笑非笑道:“柳绿,洪掌柜不过说你的身段和买药之人相似,并没有说买药之人就是你,你何必这么激动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心虚呢。”
此话一出,柳绿脸色更加苍白,她紧紧咬着嘴唇,暗自后悔刚才不该多言。岳映梦顿时窝火不已,在心中不断谩骂柳绿是个蠢货。
洪掌柜被柳绿数落几句后,半晌没有多言,只是看向柳绿的目光多了一抹打量和深思,蓦地他惊呼出口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虽然草民不能断定买药女子的长相,但是却听得出那个女子的声音。”
此话一出,岳映梦和柳绿身子俱是一震,下一刻只听洪掌柜道:“买药女子的声音和这位穿绿衣服的女子一模一样。”
被洪掌柜这么一指认,柳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怔愣地站在原地,连为自己辩解都给忘了。岳映梦见状,一边在心里暗骂刘律师蠢货,一边说道:“洪掌柜,你老实说,你究竟是收了别人多少好处,才这样诬陷本小姐的丫环!”
“这位小姐,草民我为了这包药差点儿死在这些人的手上,草民哪敢陷害人啊!”
岳霖轩顿时火冒三丈,对着岳映梦怒喝道:“孽障,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相府嫡母你也敢毒害,相府留不得你!”
此话一出,岳映梦主仆再度跪地,只听岳映梦语气十分委屈道:“爹爹,梦儿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梦儿,只喜欢大姐,难道爹爹仅凭在我的房间搜到药包,仅凭柳绿的声音和买药之人相似,就断定这一切是我们主仆所为?爹爹是不是太武断了?若是今日受陷害的是大姐,爹爹也会这般判定吗?”
“你……”岳映梦的一番话说得岳霖轩顿时无法反驳,明明一切都摆在眼前,可是这个女儿竟然还不认账,简直快要气死他了。
岳灵惜看着暴怒的岳霖轩,开口道:“爹爹息怒,三妹妹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单凭搜到的药包,以及柳绿的声音和买药女子声音相似,的确不能断定就是三妹妹指使柳绿做的,也许三妹妹真的是被冤枉的呢。”
岳映梦和柳绿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岳灵惜会这个时候会替她们主仆说情?怎么可能!正猜疑之际,只听岳灵惜继续道:“为了证明三妹妹的清白,看来眼下只能从这几个刺杀洪掌柜的杀手入手了。”
此话一出,岳映梦和柳绿气得差点儿吐血。岳灵惜哪是想为她们主仆着想,根本是想让真相大白将她们主仆二人置于死地。
岳霖轩摆了摆手,一脸疲惫地对岳灵惜说道:“惜儿,交给你了。爹爹有些乏了。”虽然岳霖轩一向不太喜欢几个庶女,但是不管怎么说庶女也是他的女儿,如今发生这种事情,岳映梦是毒害素的凶手十有八/九,他仍然感到一阵痛心疾首。
岳灵惜淡淡一笑,自信十足道:“爹爹放心好了。女儿一定会还给三妹妹一个清白。”她是要给岳映梦一个清白,证明岳映梦的确是下毒凶手。
接下来岳灵惜踱步到那几个杀手面前,上下打量了那几个人,只见个个脸上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决。岳灵惜便知道想从这几人的口中极难获得任何讯息。当下她冷冷一笑道:“秦官家,将这几个杀害洪掌柜的杀手拉出去绑在树上,用皮鞭狠狠地打,若是中途有人晕倒了,再用盐水给我浇醒,然后继续打,直到打得断气为之。记住,用布塞住他们的嘴巴,省得忍不住到时咬舌自尽了。”
岳灵惜的声音虽然轻淡,但是此刻传到在场之人的耳朵里,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汗毛倒竖。用皮鞭活活抽死,还要用盐水浇,想想便叫人心惊胆寒。
几个杀手听闻顿时吓得几乎瘫软在地。原本他们以为会被审讯,可是没想到没有逼问他们就要把他们活活打死。身为杀手,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不怕死,只是怕生不如死。
几个杀手先是被人点穴,后来洪掌柜又拜托相府下人给他们服了软筋散,所以此刻药效未褪,这几个杀手浑身发软,除了可以说话走路,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他们望着岳灵惜的目光充满恐惧,如见鬼魅。
“不……不能这样折磨我们!”其中一个杀人结结巴巴地开口。
岳灵惜勾唇一笑,不疾不徐道:“为何?本小姐一看就知道你们这些人不怕死,想必从你们口中也得不到什么讯息,留你们何用?你们不知杀了多少人,现在让你们在临死之前受些折磨,也算是为了之前被你们所杀的无辜之人报了仇。”
明明是笑靥如花,可是听在几个杀手耳中却犹如地狱玄音,一时间几人后背冷汗直冒。实在承受不住心中的惊惧,几个杀手连忙求饶道:“这位小姐,我们愿意将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只求到时能给我们一个痛快。”
岳灵惜莞尔道:“说来听听,若是提供的讯息有价值的话,本小姐倒是可以让你们免受折磨。”
此话一出,那几个杀手连忙点头。跪在地上的岳映梦主仆见状,吓得差点儿晕过去。
第二百九十九章 顶罪
“这位小姐,我们之前收了雇主一百两定金,答应我们事成之后会再给我们二百两银子。”这时其中一个杀手胆战心惊道。
岳灵惜蹙眉追问道:“那你们可认识那个雇主?”
那几个杀手闻言,沉思了片刻,有人回答道:“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相貌平平,长着一双三角眼,不过在他的左边脸颊长着一颗榆钱大小的黑色胎记。”
话音刚落,巧鸢惊声道:“一定是柳绿的丈夫李二。”
岳灵惜的眸光变得幽深起来。柳绿去年配给了府上一个小厮,那个小厮长得其貌不扬,不过最大的特点正是左边脸颊上长着颗榆钱大小的黑色胎记。联系之前已经有人证物证指向柳绿行凶,李二是柳绿的丈夫,若说是李二出面找这么杀手谈交易的,倒也完全可以理解。
“胡说,奴婢丈夫恪守本分,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柳绿顿时大吼着为李二辩白,只是她眼里隐隐透露出几分心虚和惊惶。
岳灵惜懒得搭理柳绿,继续盘问道:“还有其他讯息吗?”
其中一个杀手冥思苦想道:“对了,那男子说他是奉相府小姐之命行事。”
此话一出,岳映梦侧目怒瞪着旁边的柳绿,心里大骂柳绿和李二真是一对蠢货。明明她的计划如此天衣无缝,可是却都能被这对夫妻办砸了。简直就是一对窝囊废。
“哦?是相府小姐啊?”岳灵惜略带玩味道。岳映梦这次的计划的确安排得天衣无缝,可是岳灵惜是什么人,在现代她可是国际上最出色的雇佣兵,对她而言处理这种女子勾心斗角的后院之事简直是小儿科。岳映梦真是小觑她了。
便在这时有个杀手猛然出声道:“对了,当初那个男子还留有了一枚羊脂玉佩,说是事成之后拿着这枚玉佩,就可以得到剩下的一百两银子。”边说着那个杀手就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枚羊脂玉佩。
巧鸢接过那枚玉佩,随后转交给岳灵惜。岳灵惜仔细端详了那枚玉佩,只见玉佩色泽极好,纯白无暇,没有一丝杂质。上面有精巧繁复的花纹,放触手生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当岳灵惜将玉佩翻转后,只见背面刻着一个“梦”字。
她顿时故作惊愕道:“咦,三妹妹,这块玉佩好像你去年过生辰时是爹爹送你的。怎么现在会在这些人的手上呢?”
此话一出,岳映梦吓得差点儿昏倒过去,坐在主位上的岳霖轩当下怒火冲天道:“惜儿,将那玉佩拿过来。”
话落,巧鸢连接将岳灵惜手中的玉佩交到了岳霖轩的手上。岳霖轩的目光骤然落在那枚玉佩上,下一刻只见他大手一挥,那枚玉佩直接砸向了岳映梦。
岳霖轩对这枚玉佩再熟悉不过了,这玉佩是块古玉。去年岳映梦快过生辰时一直问他讨要这枚玉佩,最后执拗不过岳映梦的软磨硬泡,他专门将玉佩拿到古玩店找人在上面刻了一个“梦”字,随后作为生辰礼物送给了岳映梦。之后岳映梦几乎一直将这枚玉佩随身带着,爱不释手。现在这枚玉佩落在杀手的手上,想想便知道其中的缘由了。
岳映梦“啊”了一声,连忙侧头躲过,紧接着玉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原本好好的玉佩顿时四分五裂,连带着那道碎裂声也狠狠地砸在了岳映梦的心上。一时间让岳映梦的心如坠深谷。
“你个不孝女,这玉佩明明就是你的贴身之物,你现在还有何狡辩!”虽然早已料定是岳映梦毒害素的,但是此刻证据确凿,岳霖轩还是一阵心痛。
“爹爹,这枚玉佩梦儿已经丢了有一段日子了,一定是他们捡去想趁机诬陷梦儿。”毒害相府嫡母这可是天大的罪责,虽然所有的证据统统指向岳映梦,但是岳映梦只能硬着头皮极力否认。若是她承认这一切都是她主使的,那么这一生她将彻底完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承认。她还没有杀死岳灵惜还有月舞阁的女人,她还没有当上相府嫡女,她不甘心这一生就这样完了。
“孽障,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眼见岳映梦抵死不认,丝毫没有一丝该有的悔悟,岳霖轩顿时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既然你说这一切不是你做的,那么本相只能将这件事交由官府处置。”
此话一出,岳映梦顿时脸色煞白,眼露惊恐,半晌她才回神。她眼珠骨碌一转,斜睨了一眼柳绿,用只有两个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柳绿,现在可是你表忠心的时候。用你一个人的性命换来你全家富贵,你觉得值得吗?若是你这次帮了本小姐,本小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家人;可是若你敢对本小姐不忠,你家人的下场恐怕就惨了。现在你该怎么做,就由你选择了。”
猛然听到这番话,柳绿浑身一震,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岳映梦。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对这个三小姐实在太过陌生。她对三小姐一向忠心耿耿,为了三小姐她不惜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可是三小姐现在竟然为了保住自己,这是要让她一个人将这件事扛下来。可是毒害相府嫡母是她一个卑贱的丫头能抗下的吗?
三小姐这是叫她白白送死。以威逼利诱的手段告诉她。若是她守口如瓶毅力承担,那么她的家人便会相安无事,否则她的家人就会受到连累。
一时间柳绿万念俱灰,虽然她只是一个卑贱的丫环但是她还不想这么早早死去啊!三小姐实在太自私了。
柳绿的心里充满了怨念,一时间她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虽然她很想活下去,可是更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受她连累。当下她一咬牙,对着主位上的岳霖轩猛然磕头道:“老爷,求您放过三小姐吧。这一切都是奴婢所为,和三小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三小姐平日对奴婢十分刻薄,所有奴婢对三小姐怀恨在心,想通过毒害夫人嫁祸给三小姐。”
柳绿的表现让在场之人皆是一惊,每个人的神色皆是不一。岳霖轩的脸青黑交加,眼中的神色变幻不定,有愤怒,有心痛,有惆怅,心中五味杂陈。到时芸姨娘原本惊慌担忧的她忽然间烟消云散。她从座位上起身对着柳绿就是粗鲁的一脚。
那一脚踹得柳绿一下摔倒在地上,心口一阵剧痛。芸姨娘劈头便对柳绿一顿怒骂:“该死的贱蹄子,你家主子对你那般好,你竟然恩将仇报,竟然还想陷害你家主子,你这小贱人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芸姨娘装腔作势狠狠地骂着柳绿,心中却一片畅快。刚才她虽然没有听到岳映梦对柳绿说了什么,但是看到岳映梦的嘴巴一张一合,便想到岳映梦一定是说服柳绿帮她顶罪了。一个卑贱的丫环换回她女儿的清誉和前程,这笔交易太划算了。
当下芸姨娘对着柳绿一阵骂骂咧咧。柳绿忍受着胸口处的剧痛,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摸了摸嘴角的血丝,心里悲凉一片。
她服侍三小姐一向细心周到、忠心不二,可是没想到换来的不过是成为三小姐的替罪羔羊。这一刻她真为自己的付出不甘心。可是那又如何,若是她向老爷和大小姐说明真相,三小姐毕竟是相府的主子,到时她的家人因为她揭发三小姐的事会被连累的。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当下柳绿的眼里一片死寂。现在她已经不求能活命了,只求三小姐能够遵守诺言到时放过她的家人。当下她对着岳霖轩拼命磕头道:“老爷,奴婢知错了,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现在奴婢良心发现,还望老也不要怪罪三小姐。三小姐是无辜的。”
岳映梦看到柳绿将所有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顿时心中一松,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心里冷笑道:柳绿你可真是个傻丫头,你当真以为本小姐会放过你的家人?本小姐虽然解决了你,但是你的家人知道咱们主仆之间的事情太多了,既然你今后不能留在本小姐身边为我所用,那么本小姐只能将你的家人也杀了,当时你们一家人在地府团聚,岂不更好?此刻柳绿一心为岳映梦求情,哪里知道岳映梦抱着怎样毒辣的心思。
岳灵惜垂眸,略带嘲讽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已经将额头磕破的柳绿。刚才岳灵惜一直注意着岳映梦和柳绿的动静,虽然刚才她没有听清岳映梦对柳绿说的话,但是她会看唇语,所以她知道岳映梦以柳绿的家人要挟才逼迫柳绿顶嘴的。
可是这个柳绿想得太天真了,难道真的以为只要替岳映梦背了这个黑锅,岳映梦就会大发菩萨心肠?简直可笑!
“小姐,怎么办?这个柳绿竟然替三小姐顶嘴了!”巧鸢暗自拉了拉岳灵惜的衣袖,焦急道。
岳灵惜只淡淡回以她自信一笑。
第三百章 峰回路转
巧鸢绝不相信若不是岳映梦授意柳绿毒害夫人,柳绿一个丫环怎么可能会如此大胆所为。当初相府岳灵惜还是傻子时,相府庶女中就岳灵珊和岳映梦最是可恶,总是变着法子欺负她家小姐,现在看到岳映梦想让柳绿做替罪羔羊,而真正行凶的岳映梦想要逍遥法外,巧鸢如何能甘心。
岳灵惜知道巧鸢的心意,抛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她唇瓣淡淡逸出一句话,“本小姐可没有打算让岳映梦逃脱,先静观其变吧。”
听了岳灵惜的话,巧鸢顿时眉开眼笑。她家小姐这么说就是一定有对付岳映梦的法子,虽然这个岳映梦狡猾,但是绝对不是她家小姐的对手。她确实没有担心的必要。
听到柳绿的认罪,岳霖轩全是不怎么相信,他怒瞪着柳绿,冷声道:“柳绿,当真是你的主意要毒害夫人?”
不管今日是岳映梦还是柳绿对素下的毒手,岳霖轩都感到十分心酸和难过。儿今日才刚刚进府,就有人想对她不利。今日若不是恰好惜儿先试出汤药的不对,恐怕儿性命堪忧了。
儿嫁给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如今老天怜悯让他们夫妻二人团聚,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儿,绝对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一念至此,岳霖轩便在心中暗暗拿定主意,他一定要严惩这次毒害素的凶手,否则今后相府的人还不有样学样,都想要毒害他的儿。
“回老爷,的确是奴婢的意思。”柳绿一脸坚决地回答道。
岳霖轩一时间眉头紧锁。即便柳绿对岳映梦心生不满,但是一个区区下人怎么敢有胆子毒害相府当家主母呢?虽然岳霖轩一向不怎么喜欢岳映梦,但是岳映梦的身上毕竟流的他的骨血,再者现在柳绿也主动承认了罪责,一时间他竟然不知该不该相信柳绿的话。
一时间大厅的气氛诡异地沉寂下来,一时间在场之人心思各异。短暂得平静之后,谁都没有想到便在这时柳绿忽地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伴随着开始了一阵干呕,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样。
她顿时心头一跳,在众人还不急反应之际,她先一步冲到柳绿跟前扶起柳绿,一边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柳绿的脉搏,一边故作大惊道:“柳绿,你想干什么?你想畏罪自尽吗?”
探过柳绿的脉搏,岳灵惜心中一动,紧接着用只有她和柳绿的声音说道:“你已经怀有身孕,你以为你为三妹妹牺牲来保全家人,三妹妹当真会不伤害你的家人吗?你可想好了,你若是认罪的话不仅是一尸两命,而且还会给全家招来灭顶之灾。”
此话一出,柳绿满目惊恐地看着岳灵惜,一时间她被岳灵惜刚才那番话砸得只感到天旋地转,耳畔隆隆作响。脑海里不断徘徊着几个大字一尸两命、全家灭顶之灾。
岳灵惜话落,便快速地放开柳绿站到一边,对着还没退去得府医道:“杜大夫,看看柳绿究竟怎么了。”
府医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替柳绿把脉,随即回答道:“回大小姐,柳绿是喜脉,她已经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一惊。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柳绿承认毒害相府夫人,这可是死罪一条,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诊出她怀有身孕,那么若是将她处死的话,那就是一尸两命。虽然说柳绿是自作自受,但是若是传扬出去相府处死一个孕妇,到时相府虽然是受害者,但是脸面上也太会光彩的。
便在这时,岳灵惜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杏春堂掌柜,出声道:“洪掌柜,今日劳烦你走了一趟。”
说着她微微一顿,对巧鸢道:“巧鸢,给洪掌柜五十两辛苦费。好生送洪掌柜出府。”
洪掌柜闻言,连忙诚惶诚恐道:“多谢相爷、多谢大小姐。草民来相府之事一定会守口如瓶。”
官家后院经常会发生腌之事,原本他不想参与到相府后院的下毒之事里,可是谁想到他被杀手追杀,所以不得不来此一趟。好在这相府没有难为他,现在还给他这么多银子,洪掌柜经商多年,自然知道这是相府给他的受口费。
今日牵扯到了相府三小姐以及相府丫环毒害当家主母,不管究竟谁才是主谋,这都不是一件好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岳灵惜深恶痛绝岳映梦主仆,但是也知道若是这件事传扬出去相府脸面无关,她是相府大小姐自然也会被拖累的。
送走杏春堂的洪掌柜,岳霖轩顿时对岳灵惜投去赞赏的目光。刚才他这相府一家之主只顾生气神伤却忘了还有外人在此。还好有他的惜儿妥善处理,也不至于今日的丑事传扬出去。
解决完洪掌柜的事情,岳灵惜对管家秦忠沉声吩咐道:“秦叔,将李二压来。”如今岳灵惜指望着以柳绿和李二来指认岳映梦。
说话间她瞥了一眼柳绿,发现柳绿虽然怔怔地站在原地,显然还没有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但是她的眼里神色变幻交织,看得出来必定是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斗。岳灵惜也并不催促柳绿,只心里一阵感慨:柳绿的怀孕真是时候,即便柳绿甘愿自己为岳映梦送死,但是念在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她应该不忍吧。
片刻之后,李二便被押进了大厅。李二一看到大厅的情形,只见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失去血色,眼里充满恐惧,看得出来他已经察觉出眼下的状况。
李二一露面,几个杀手顿时惊呼道:“这位小姐,正是此人前来买凶/杀人的。”
此话一出,李二顿时吓得双腿发软,直接栽倒在地,对着主位上的岳霖轩大呼饶命。岳灵惜冷哼一声,开口道:“李二,柳绿刚才已经被诊断出怀有身孕,本小姐希望你一切从实招来,否则你们一家三口只能在地府团聚了。”
李二闻言,一双眼眸顿时瞪大如铜铃,他连忙跪着前行到柳绿的身边,晃动着柳绿的手臂又是惊喜又是担忧道:“柳绿,是不是真的,你怀了我们李家的血脉?”
这时柳绿并没有回答李二的问题,而是眼神温柔,一脸慈爱地摸了摸自己平坦得肚皮,这个动作看在李二的眼中,瞬间喜忧参半。
李二不由得转脸看了一眼岳映梦,只见此刻的岳映梦柳眉紧蹙,一双眸子充满了恶狠狠的光芒。此刻标致的脸蛋狰狞扭曲。李二顿时被吓了一跳,他看得出来这是岳映梦在威胁他们夫妇,只要今日他们夫妇毒害相府夫人是岳映梦主使,那么他们夫妇背叛了三小姐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便在李二心烦意乱之际,柳绿蓦地跪倒在地,对着岳霖轩大呼冤枉道:“请老爷、大小姐饶恕奴婢一命,的确是奴婢去杏春堂买的毒药,也是奴婢趁着巧鸢出药房给汤药里下的毒,至于买凶/杀人的确是奴婢丈夫李二所为。但是这一切都是三小姐指使奴婢和李二的。还请老爷和大小姐为奴婢夫妇做主。”
此话一出,岳映梦顿时惊怒道:“柳绿,你竟然胆敢诬陷本小姐,你是不是吃了性心豹子胆了!”
“你个贱蹄子竟然敢诬陷三小姐,看姨娘我不撕烂你的嘴!”
眼见柳绿在这个时候突然指控岳映梦,岳映梦和芸姨娘顿时火冒三丈,于此同时心中却一片胆寒。岳映梦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本已经打算替她背黑锅的柳绿竟然会突然改变主意,真是快要气得她吐血了。
“芸姨娘,这件事本小姐自会查明,芸姨娘这么盛气凌人动手动脚的,知道的人会认为姨娘是不忍三妹妹受到委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姨娘你是做贼心虚呢。”岳灵惜淡淡地望着扑倒柳绿面前张牙舞爪得芸姨娘,似笑非笑道。
此话一出,芸姨娘顿时动作一滞,心里对岳灵惜谩骂了无数遍,但是岳灵惜说得没错,她若是在这里打杀柳绿,难免会叫人觉得她是做贼心虚。当下她冷哼一声道:“大小姐所言极是,这个贱蹄子想要诬陷三小姐,简直是胆大包天。不过有大小姐在,婢妾相信大小姐一定会还给三小姐一个清白的。”
岳灵惜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懒得搭理芸姨娘惺惺作态的那番话。她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李二,不疾不徐道:“李二,你可知罪?你究竟是谁授意你买凶杀害杏春堂的掌柜?”
此刻李二紧紧拉着柳绿的手,脸上的表情十分激愤。刚才看到岳映梦和芸姨娘那样辱骂柳绿,他真是心寒。他的妻子柳绿平日那般小心伺候三小姐,可是现在三小姐为了逃脱罪责,竟然和芸姨娘如此翻脸不认账。
李二一向只听柳绿的话,眼下看到柳绿指认了岳映梦,当下也愤慨道:“回大小姐,下人和柳绿都是听从三小姐的指令行事的,是三小姐想要毒害夫人。”
第三百零一章 岳映梦的下场
眼见柳绿和李二纷纷指控岳映梦,岳霖轩顿时气怒到极点,声音冰冷之中透着丝丝寒气,“柳绿,既是如此,那么刚才为何你又为何一力承担罪责?”
柳绿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表情,“老爷,只因为刚才三小姐以奴婢的家人相要挟,所以奴婢只要撒谎。”
“柳绿,你个贱人,本小姐平日对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陷害本小姐!”眼见柳绿说出真相,岳映梦顿时气怒交加,说着她便想要对柳绿动手。
便在这时岳霖轩一声怒喝,随即道:“孽障,住手!”
岳映梦顿时被岳霖轩的声音震住,重新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委屈至极道:“爹爹,梦儿是冤枉的。梦儿怎么敢毒害夫人呢。”
“老爷,梦儿一向心善,又怎么会毒害夫人呢?”芸姨娘连忙跪下替岳映梦说清道,“还请老爷千万不要相信柳绿和李二的妖言。”此刻,芸姨娘是害怕到极点,若是一旦岳映梦认罪,那么今后相府绝对不留得这个女儿了。
一时间芸姨娘将所有的怨怒都转移到了岳灵惜的身上。若不是因为岳灵惜,她的梦儿怎么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这个岳灵惜真是个瘟神,刚刚回到相府,就搞出这么多事情。若是今日她的梦儿有个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放过岳灵惜的。
觉察到芸姨娘凝视她的恶毒目光,岳灵惜的唇畔泛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芸姨娘心里怎么想她自然猜得出。岳映梦完全是自作自受,今日若是不将岳映梦这颗毒牙拔掉,还不知今后岳映梦怎么在相府兴风作浪呢。
眼见岳映梦刚才一阵张牙舞爪,柳绿顿时表现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对主位上的岳霖轩连连求饶道:“老爷,奴婢不敢有半分隐瞒,起初奴婢不敢说出真相,只因三小姐要挟奴婢,奴婢想想用自己一条贱命能够换回全家人的平安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是想想三小姐平日私底下对大小姐诅咒不断,一个连姐妹之情都不念的人又怎么会真的放过奴婢的家人呢?现在奴婢得知自己又怀了身孕,虽然奴婢是三小姐的帮凶,但是还望老爷能网开一面,等奴婢生下腹中的骨肉,让奴婢去死也行。”
“柳绿,你这个贱人竟然胡言乱语,本小姐何时诅咒大姐了!”眼见柳绿为了脱罪竟然连自己的老底都揭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岳映梦再次怒火中烧,下一瞬一巴掌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柳绿的脸蛋上,柳绿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道指印。
“啊,三小姐不要打奴婢,奴婢也不过是实话实话。啊,三小姐……”柳绿眼见岳映梦还要对她动手,连忙用手挡着躲闪道。
此刻柳绿的脸上一片惊慌,但是她的眼眸深处却平静如水,隐隐地还带有一丝讥诮。刚才多亏大小姐的一番话才让她幡然醒悟。三小姐心狠手辣,即便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全家人的活命,但是三小姐到时未必会遵循誓言。再者如今她肚里有了新生命,即便她不怕死,但是也不能让她的孩子也陪她送死。如今眼下只有说出真相。
虽然是她亲手给夫人的汤药里下毒的,但也是三小姐指使她这样做的,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下人,焉能不遵从主子的命令。所以虽然她有罪,但是也罪不至死。
此刻柳绿暗暗在心里盘算着。老爷那么在乎大小姐,现在她说出三小姐诅咒大小姐的事情,那么老爷就一定会更加痛恨三小姐,到时三小姐还不认罪。
岳灵惜冷眼旁观,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柳绿眼眸深处得平静,唇角似笑非笑。这个柳绿打得什么样的算盘她自然看得出来。看向岳映梦的目光,岳灵惜不由得多了一丝嘲讽。岳映梦多行不义,恐怕万万没想到最后是在自己的心腹丫环手上翻了船。
看着岳映梦还要毒打柳绿,岳霖轩顿时狠狠拍了一下旁边的案几,暴怒道:“来人,将这个孽障送到府衙的牢房去,择日等候审问。”
此话一出,便有两个家奴站出来上前就要押解岳映梦,岳映梦眼见不是虚假,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再顾不得找柳绿算账,声音颤抖连连求饶道:“爹爹,不要!梦儿不要去牢房!梦儿知错了,是梦儿一时鬼迷心窍毒害夫人,求爹爹原谅梦儿!”
之前岳映梦死活不认罪,即便是人证物证齐全,岳映梦也是一个劲儿地喊自己冤枉。可是现在一听岳霖轩要将她关进牢房,等待官府审问,她不得不害怕起来。虽然她犯下毒害嫡母的罪责,但在自己爹爹面前她还能求来几分情面,可是一旦在公堂之人,哪还有什么依仗可言,到时她若不说明真相一定会被板子打得惨不忍睹。想到这里,岳映梦怎么可能会应允被人带去牢房。
眼见岳映梦认罪,岳霖轩顿时气得身子微颤,眼里充满了失望之情。芸姨娘眼见岳映梦认罪,吓得脸色发白,原本跪着她差点儿栽倒在地,连忙向岳霖轩求饶道:“老爷,您就原谅三小姐吧,三小姐已经知罪了。”
“自古杀人偿命,本相的府里容不下如此狠毒之人。将这个孽障送到府衙去吧。”岳霖轩坐在主位上怒不可遏道。如今他对岳映梦已经失望到极点,眼见他说得如今坚决,岳映梦和芸姨娘吓得差点儿晕过去,若是被送到府衙,就表示岳霖轩不承认岳映梦相府小姐的身份,毒害相府夫人是何等的大罪,到时岳映梦必定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岳映梦和芸姨娘是真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母女两人跪在地上不断给岳霖轩磕头求饶,可是岳霖轩一张俊脸黑沉无比,眼里全是怒意和心痛,没有一丝的动容。原本准备押解岳映梦的下人便愣愣地站在旁边,一时间不知究竟要不要执行岳霖轩的命令。
岳霖轩眼见那两个下人犹豫不决,顿时恼火道:“怎么,连本相都指使不动你们了?”
此话一出,那两个下人打了个冷战,连称不敢,这才上前拉住岳映梦准备将其带出大厅。岳灵惜眼见如此,便在这时阻止两人将岳映梦带走,对岳霖轩说道:“爹爹,息怒。三妹妹毒害娘亲,虽然罪大恶极,但是这毕竟是咱们相府的家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爹爹还要三思啊!”
岳灵惜话落,垂眸遮去眼里一抹的冷峭。岳映梦是生是死和她无关,不过若是将岳映梦送去府衙,到时相府庶女毒害相府夫人的事一定传遍整个京城,岳映梦是相府三小姐,试想一下堂堂相府千金就是如此德行,那么相府里其他的千金品行也可想而知了。
岳灵惜虽然希望岳映梦受到该有的惩罚,但是她可绝不希望为了一个岳映梦而将自己的清誉搭进去。
岳灵惜此话一出,让原本怒火中烧的岳霖轩顿时冷静了不少,他略一沉思便觉得自己女儿所言不假。若是这件事传扬出去,不但府中其他女儿的品行要遭人怀疑,就连他在朝为官也面上无光。当下他长叹一声,说道:“惜儿,这件事就交由你处理吧,爹爹累了。”
此话一出,岳灵惜微微一愣,她倒是没有想到美男爹爹竟然这么信任她,将这件事的处理权交给了她。当下她微笑道:“爹爹这么信任惜儿,惜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岳霖轩点了点头,于是起身离开了大厅,任由岳映梦和芸姨娘怎么向岳霖轩求饶,岳霖轩仿若不觉,看都未看这对母女,只留给她们一个决绝的背影。
“岳灵惜,你想怎么样?哼,你一直都嫉恨本小姐,这次让你称心如意了!”眼见岳霖轩扬长而去,岳映梦对着岳灵惜怒声吼道。
在她看来,岳灵惜心狠手辣,这次栽到岳灵惜手上,再加上岳霖轩将这件事的处理权交到岳灵惜手上,岳灵惜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虽然此时此刻她心里充满了恐惧惊惶,但是面对岳灵惜她却佯装气势十足。
岳灵惜望了不敢向她屈服的岳映梦,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事到如今岳映梦做了错事现在不但没有一丝悔改,竟然还敢如此和她说话,这样的人即便今日死了也是活该。不过她绝对不会让岳映梦去死的,因为死对岳映梦来说太便宜了。
“三妹妹,咱们姐妹一场,你做出毒害娘亲之事实属大逆不道,可是你一丝悔改都没有,实在叫我这个做姐姐的心寒啊!虽然做姐姐的也不忍惩罚您,可是相府的规矩总不能坏了的。所以三妹妹还是不要怪我这个做姐姐的。”岳灵惜语气淡淡然地说道。
虽然岳灵惜此刻的声音没有多少起伏,可是听在岳映梦的耳朵里,让岳映梦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的浑身顿时如坠冰窟一样,此刻连质问的语气都带了些许战栗,“岳灵惜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究竟想对我怎么样!”
第三百零二章 受刑
对于岳映梦的无礼,岳灵惜也不计较,而是脸上浮现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三妹毒害相府嫡母,要知道咱们蓝璃国最重孝道,三妹妹做出如此有违纲常之事,实属大逆不道,你说我这姐姐的要怎么处罚你才好呢?”
“大小姐,看在你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求大小姐饶过三小姐吧。”虽然芸姨娘也恨透了岳灵惜,但是她很清楚现在的形势,于是不得不向岳灵惜低头示好,“只要大小姐这次放过三小姐,婢妾今后一定为您做牛做马,求大小姐答应婢妾的请求吧。”
岳映梦眼见芸姨娘为了她如此低三下四得恳求岳灵惜,一时间她泪如雨下。这一刻她真后悔自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贸贸然对月舞阁的女人下毒手,没想到不但没有毒死那个女人,现在反倒连自己自身难保。
“芸姨娘说得哪里话,本小姐哪能让你为我做牛做马啊,不过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既是三妹妹做的事情那她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岳灵惜居高临下地站在芸姨娘面前,语气十分淡漠地说道。
芸姨娘闻言浑身一震,怨恨道:“大小姐,你这么说是不放过三小姐了?”
“芸姨娘,你这说得什么话,今日正好是我家小姐只是浅尝了一下那碗药,若是夫人服下那碗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俗话说杀人偿命,芸姨娘说什么我家小姐不放过三小姐,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吗?”巧鸢有些打抱不平道。
当初她家小姐还是痴傻的时候,芸姨娘和岳映梦没少欺负她家小姐,她记得当初她流着泪跪在地上求这对母女放过她家小姐,可是这对母女根本没有一丝动容,反倒是变本加厉地欺负她家小姐。现在想想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芸姨娘,不用求她了!”岳映梦很清楚她和岳灵惜根本就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现在岳灵惜有了这次铲除她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
岳映梦说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岳灵惜恨恨道:“岳灵惜今日要杀要剐随你,不过我岳映梦即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岳灵惜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岳映梦做人时她都没放在眼里,难道做了鬼她就怕了?
当下岳灵惜懒得再和岳映梦多费口舌。她将目光落在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柳绿和李二身上,沉声道:“柳绿、李二,你们二人帮助主子毒害相府夫人,虽然你们不是主谋,但是助纣为虐,所以不得轻饶。”
此话一出,柳绿和李二吓得脸色一阵苍白,两人连忙磕头求饶。
“大小姐饶命啊,虽然奴婢也知自己罪有应得,可是现在奴婢怀有身孕,恳求大小姐无论如何让奴婢保下怀中的胎儿吧。”
“恳请大小姐饶过柳绿吧,李二愿意代替柳绿承受惩罚。”
“李二,不要!都是我不好,不该帮助三小姐毒害夫人!这是我罪有应得。”
“不,柳绿,我是你的夫君,而且你现在怀有身孕,我决不能让你有事!”
看着夫妇两人争着将责罚揽到自己身上,岳灵惜眼里闪过一抹动容,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每个人都应该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若不是她事先察觉到了那碗药有问题,那么此刻素已经一命呜呼了。即便柳绿和李二只是帮凶,但是也应该要为自己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当下岳灵惜冷声道:“李二,买凶/杀人,杖责五十大板逐出相府,今后永不得录用。”
“谢大小姐不杀之恩。”柳绿和李二惊愕之后欣喜道。
他们原本以为岳灵惜一定会给他们判死刑,可是没想到只是杖责五十大板,虽然五十大板之后恐怕只剩半条命了,但是留下一条命总比直接杀了他要好。
短暂的欣喜之后,李二和柳绿都一脸紧张地望着岳灵惜,连大气都不敢出,等待着岳灵惜对柳绿的宣判。
“柳绿帮助相府三小姐毒害相府夫人,罪不可恕,本该杖毙,但是念其如今怀有身孕,就杖责四十大板,从此逐出相府,今后永不得录用。”
“多谢大小姐,多谢大小姐,大小姐真是菩萨心肠。”
四十大板虽然不是什么轻罚,但柳绿毕竟犯下的可是毒害相府夫人的罪名,即便是岳灵惜派人将她杖毙原本也是无可厚非的。现在只不过是四十大板,对她来说已经是万幸了。四十大板下来也不至于让她滑胎,能有如此判处,她已经心满意足,感激不尽了。
“拉下去行刑吧。”岳灵惜对着大厅里的下人吩咐道。
柳绿和李二十分配合地走出大厅去接受刑罚了。芸姨娘和岳映梦原本以为依照岳灵惜狠辣的性格一定会杀掉柳绿和李二,如今只是杖责四十大板、五十大板,顿时心头一松,想着岳灵惜念在她是相府三小姐,一定也不敢将她怎么样。
就在岳映梦和芸姨娘打着小算盘之际,只听岳灵惜冷声道:“三妹妹毒害嫡母,又买通杀人,实在罪大恶极,来人拖下去杖责一百大板。”
此话一出,岳映梦和芸姨娘当场石化,岳灵惜继续道:“芸姨娘对三小姐管教不力,同样难逃罪责,拖下去杖责八十大板。”
岳映梦和芸姨娘半天只愣愣地跪在原地,不知是吓的还是被气的,直到下人上前将两人拖起,岳映梦和芸姨娘才回过神,撒泼挣扎。
“岳灵惜,你这个小贱人竟然这么狠毒!你们放开本小姐,我可是相府三小姐,谁给动手我到时让你们不得好死!”
“岳灵惜,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狠毒,她可是你的妹妹啊,你竟然下得了手!”
“放开,放开,你们这些狗奴才放开!我要见爹爹!爹爹一定舍不得我受苦的!”
“你们放开我和三小姐,我要见老爷,我要让老爷为我们做主!”
……
看到岳映梦和芸姨娘不肯屈从,发疯似的乱嚷乱叫,对拖着他们的下人又掐又咬,岳灵惜顿时脸色一沉,语气不悦道:“相府可从不养无用之人。看来最近相府是该让秦管家考虑裁员问题了。”
此话一出,那些拖着岳映梦和芸姨娘的下人立刻下了狠劲。虽然岳映梦和芸姨娘犯了错,但是毕竟一个是相府三小姐一个是姨娘,生怕今后被两人记恨,可是现在这个相府大小姐下了狠话,惹了相府大小姐不高兴,若是到时真被相府逐出去,那他们还在哪里找这么好的人家做事了。
再想想今日岳映梦犯下如此大错,这一百杖打下去就算不死后半生也得瘫痪了,绝对成不了气候了。何不借此巴结一下大小姐呢。想到这里,那几个拖着岳映梦和芸姨娘的下人一边把两人往外拖着,一边借故推搡,在两人手上乱掐,痛得两人不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和怒骂。
岳灵惜见状,唇畔泛起一抹满意的弧度,随即对巧鸢道:“既然爹爹如此信任我,我可不能让那些执刑的下人偷懒。去到院中摆上水果和凉茶,小姐我要坐在那里慢慢看。”
巧鸢闻言,扑哧一笑,脆生生地应了一个“好”,随即欢天喜地地去忙碌了。
这时大厅里的媚姨娘、水姨娘、岳香菡以及岳晴儿脸上全都泛起一抹苍白之色,想到要将岳映梦杖责一百,芸姨娘杖责八十,四人全都心惊胆寒。岳灵惜的狠她们之前就已经见识了,或许是因为这一阵子相府太过平静了,一时间让她们又忘记了岳灵惜曾经折磨她们的情景。如今再次见到岳灵惜轻而易举地就将岳映梦和芸姨娘惩处了,当下四人心中害怕不已,同时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若是和岳灵惜过不去,绝对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里,四人一时间便想灰溜溜地离开大厅,躲避岳灵惜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样。谁料似乎猜到了她们的心思,岳灵惜却偏偏叫住了她们,含笑道:“两位姨娘、四妹妹、五妹妹,三妹妹和芸姨娘受刑,你们也该陪我一起看看。也好给大家都敲个警钟,省得万一谁要是头脑发热了,又想再在府里兴风作浪的,想想三妹妹和芸姨娘的下场,想必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此话一出,媚姨娘、水姨娘还有岳香菡、岳晴儿都快被岳灵惜气得吐血了。岳灵惜那番话根本就是在杀鸡儆猴,可是虽然明知岳灵惜话外之意,但是在此见识了岳灵惜的狠辣手段,四人也只能讪讪含笑点头。现在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岳灵惜了。
柳绿和李二是在相府一处专门用来惩罚下人犯错的刑房里。至于岳映梦和芸姨娘则在大厅前的院子受刑。此刻岳灵惜坐在软椅上,一边吃着水晶葡萄,一边享受着巧鸢在旁边打扇出风,那模样别提有多惬意安逸了。可是苦了媚姨娘、水姨娘以及岳香菡、岳晴儿了,四人看着岳映梦和芸姨娘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样子,吓得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受刑的岳映梦和芸姨娘起初还对岳灵惜破口大骂,谁料执刑的嬷嬷给两人嘴里各自塞了个臭汗巾,那刺鼻的臭味呛到两人一阵恶心,却又干呕不出。一时间院子只有板子打在屁股上发出啪啪的响声。等受刑结束后,岳映梦和芸姨娘已经奄奄一息了。
第三百零三章 银叶送药
看着岳映梦和芸姨娘接受完刑罚,岳灵惜又去了趟月舞阁,素服下那枝碧玉金兰已经苏醒过来,而且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岳霖轩一刻不停地陪在素的身边,岳灵惜见状很是欣慰。
岳灵惜望着眼前这一对如神仙眷侣的夫妻,心中一阵感慨。或许有些事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这一世的素已经二十出头,在这个异世算起来已经算是大龄姑娘了,可是素还是云英未嫁,而其中的原因是因为素一直没有遇到心仪的男子。
试想一下以素的姿容还有之前爪哈国三公主的身份,想求娶她的王孙贵族怎么会少。当初的素虽然没有恢复以往的记忆,但是她经常做着同一个梦,那就是关于和岳霖轩的回忆,也正是因为她认定了自己心仪的男子还未出现,所以她这一等就是这么多年。
如今可谓是皆大欢喜。
掌灯十分岳灵惜回到了翠烟阁,刚进房间一团白影便飞快地向岳灵惜怀中扑去,下一刻,岳灵惜便一脸温柔地抚摸着怀中雪狐的皮毛,含笑道:“巧鸢,赏给雪团两只鸡腿。”
当初岳灵惜前往天山,在半途从苏红绫的手中救下这只雪狐,后来带回蓝璃国一直养在自己身边。这只雪狐从小生活在深山大泽充满灵性,今日就是它率先发现了藏在翠烟阁的毒药,之后岳灵惜派人追杀顺藤摸瓜,所以早早就识破了岳映梦的奸计。岳灵惜主仆两人刚才在大厅不过是演了一出戏而已。当初也是岳灵惜派了隐卫暗中保护杏春堂洪掌柜这个人证的。可笑的是岳映梦一直以为自己的设计天衣无缝。
雪团一听有鸡腿吃,玛瑙般的眼珠子充满了兴奋,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在岳灵惜的怀中乱蹭。不消片刻巧鸢便拿来两只鸡腿,雪团顿时两眼发光,嘴里发出愉悦的叫声,这个时候两只前爪竟然拍了起来,岳灵惜和巧鸢顿时被雪团的滑稽动作逗得忍俊不禁。
岳灵惜逗了一会儿雪团,便泡了热水澡。浴桶里水汽蒸腾,袅袅如烟,水面上漂浮着各色花瓣,衬托着岳灵惜露出的羊脂般的肌肤,煞是好看。
巧鸢一边用毛巾帮她家小姐擦拭着后背,一边眉飞色舞感叹今日收拾了岳映梦母女真是大快人心。岳灵惜倚在浴桶边沿,微阖着眸子,因为有水汽氤氲的缘故,在她那如蝶羽般的睫毛上凝起一片水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巧鸢说了一会儿又感慨道:“今日小姐杀鸡儆猴,相信今后媚姨娘母女还有水姨娘母女不敢再对小姐和夫人打歪主意了。”
此话一出,岳灵惜忽地感觉有哪里不对,她睁开了眼,眉宇间出现一道浅褶,忽地她眼睛一亮,她终于想起来究竟有何不对了。那就是自从她这次回府感觉少了一个人。
巧鸢还在叽叽喳喳得说着,岳灵惜打断道:“巧鸢,岳灵珊最近有何动静?”
巧鸢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回道:“小姐,在您离开不久,二小姐就失踪了。”
“失踪了?”岳灵惜脸上闪过一抹疑惑。
巧鸢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就是好端端地再也找不到二小姐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您说怪不怪?”
岳灵惜拧眉深思了半晌,也想不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岳灵珊容颜毁了,若说岳灵珊是因为想不开找个地方自我了断了,她是绝对不会相信。像岳灵珊那种狠毒的女人,即便是死也一定也会先找她报仇的。
“那爹爹就没派人找她?”岳灵惜提出心中的疑惑道。
“怎么没找呢?老爷可是私下派了好多人在找二小姐,可是找了半个多月丝毫没有二小姐的消息。”巧鸢说到这里,面带欢喜道,“现在二小姐离家出走才好呢,没有了二小姐在府里,今后咱们翠烟阁会平静不少呢。”
岳灵惜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深意,喃喃道:“但愿如此吧。”
半晌之后,她才继续开口道:“巧鸢,待会传我的话,从今日开始一定要加强翠烟阁和月舞阁的戒备,今日在翠烟阁当差的全都罚去这个月的月钱。”
巧鸢应了一声,心里十分认同她家小姐的做法,若不是今日雪团及时发现藏在翠烟阁的毒药,那么接下来一定会发生大事了。所以今日看守翠烟阁的下人全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巧鸢想了想道:“小姐,会不会是咱们翠烟阁有内贼?”
岳灵惜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不大。今日咱们在月舞阁的时候柳绿跑过来问人借花样,所以应该是柳绿趁机藏得药。”
如今在翠烟阁当差的下人都是岳灵惜认真挑选的,以前那些见风使舵不靠谱的下人她全都打发掉了。所以岳灵惜觉得翠烟阁有内贼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咱们今后还是要多加小心,多留一个心眼儿。”
巧鸢点头道:“好了,小姐,我知道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岳灵惜让巧鸢下去先休息不用伺候她了,她刚换上一身清爽的蜜合色缕桃花纹锦长裙,便在这时听到窗外响起一丝细微的响动,若不是因为她现在修为已达臻境,寻常之人根本就不会发觉那声异响。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淡淡的声音透出一丝清冷和不悦。
岳灵惜的心里有些窝火,今日她不过刚刚回到相府就有人找上门来,她都没有一丝空闲的时间来休息。
话落,随即一道洁白身影如一片流云从敞开的窗户倾泻进来。等来人站定后,岳灵惜惊呼道:“银叶,是你!”
岳灵惜万万没有想到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月的银银叶会突然间来找她,当初她可是派了许多隐卫暗查银叶的踪迹,可是眼前这个男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找寻不到。
“岳小姐,别来无恙。”温润的声音淡然出口,只是面具下那双眼透露出潮水般的波动。
“这段日子你都去了哪里?”岳灵惜略带气恼地问道。
岳灵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语气不自觉间带了一丝小女子的情态。穿越到这个异世,自从遇到银叶之后,虽然她和银叶接触的机会并不多,但是银叶却总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而且更令她意外的是有时两人彼此什么都不说,相互一个眼神便足以知道对方的心思。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或许就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岳灵惜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对方当成了蓝颜知己,所以在银叶之前她不会再伪装起自己那层冷漠疏离的外壳。
银叶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他便神色如常,唇畔泛起一抹粲然如花的笑容。他兀自在圆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用略带戏谑的口吻道:“怎么?想银叶了?”
岳灵惜没有想到银牙会开这样的玩笑,一时间她有些窘迫,皱眉佯装不悦道:“你要是没事就请不要打扰我歇息。”
银叶收起脸上的戏谑,凝视着眼前的岳灵惜,只见眼前的女子瘦削了,也憔悴了。不过依旧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只是原本乌黑如漆的长发现在化作了满头华发。因为刚刚沐浴过的缘故,岳灵惜的满头华发披散着,发梢上还不断有晶莹的水珠,宛如一颗颗珍珠滚落。此刻她巧笑倩兮,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整个面庞细致清丽,淡雅脱俗,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身上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流苏盈动。
她依旧那么惊为天人,似乎只看一眼便能将人带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只是为何那满头华发让他看在眼里是那么刺眼。
他神色一黯,目光复杂地收回目光,淡淡道:“当初知道玉娆给你的解药有问题后,我便十分自责,想要重新帮你追回解药,可是后来知道你满头青丝化作白发,我便四处找寻秘方,希望可以令你重新青丝焕发。”
此话一出,岳灵惜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用了,反正每个人最终都会变成白发,我不过是比旁人早了几十年而已。”
即便能够青丝焕发那又如何,有些事发现了就是发生了,因为心里已经不再完整,所以根本再也回不到从前。她根本不介意自己满头华发的样子,而且每次看到镜中白发苍苍的她,更能提醒她曾经发生过的点滴。她绝对不会因同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栽倒第二次。
银叶闻言,眸光一黯,一时间他不知自己应该怎样去安慰岳灵惜,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比以前看起来更加的清冷。曾经的她只是外表冷酷,可是现在的她那份冰冷已经深入骨髓,或许她的心也早已寒凉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房间的气氛有些压抑。最终是岳灵惜先开口,“这次你来所为何事?”
银叶回道:“我这次来是给你断肠蛊和断魂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