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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梅涩     语落仙山txt下载     语落仙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章:心意

    第121章:心意

    他低垂头,红唇慢慢碾近,我心中竟然欢喜雀跃,任由他胡作非为,还沉溺其中。

    不知何时,他把我囚困在树干与他身体之间,胸前春光乍现,冷意凉凉。

    耳畔是他暗沉摄魂的声音:“阿语!”

    可我却突然回神,惊慌不已,伸手推搡他,慌忙拉扯好衣裳,好不容易才从嘴缝溢漏出声:“有......有人!”

    刚隐约间,听人在唤川凤。

    阿华松开唇,额抵在我额间,轻~喘息道:“不要管他们!”

    他们?难道真有人,还不止一人?他瞧见了,为何还这样?

    “颜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若没记错,应是子曦无疑,刚听有人唤川凤的声音,莫不是川凤与他在此?

    让他们瞧见我们这副模样,真是羞死人了。

    “川凤!”子曦着急的声音又传来。

    我不敢乱瞧,慌忙往阿华怀中躲去,想借着他高大的身躯遮挡,理理衣衫,哪知靠近,才瞧见他胸前衣襟凌~乱,胸襟大开,我一手还按在他光洁的胸肌上,手手掌下他的心跳沉稳有力。

    他们若是没瞧见我衣衫不整的模样,那也定是瞧见了阿华这,这,这不可理喻的样子。

    我傻愣间,头顶传来他嗤嗤的笑声。

    我不解道:“为何笑?”

    他的话音带着笑意:“他们走了。”

    我退出他包围圈,离他一些距离,警惕的看着他。

    他究竟有和魔力仙法,为什么自己会不自主般沦陷,沉溺?

    “阿语这般瞧着我,是为何?”

    瞧他说话间便想靠近我的高大身躯,我忙偏头头,伸手制止道:“不许靠近我,你……你把你衣衫,整理一下!”

    说完我便转身向前走去,突然手上一紧,我瞧他,他却不理,眼睛望着前方道:“我都这般吐露心意,阿语以后可还会躲我?”

    “哪……”有,可开了口却说不了谎,我确实有躲他之意。

    “我们成亲可好?”

    我停下步子,傻愣不已。

    这,这,这会不会太快了,我,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不……不太好!”

    “为何?”

    “你阿……”娘阿爹知道了会怎样,是不是会杀了我,我有些不敢想呀,我却不敢与他直说,扯着谎道:“你太小!”

    “我都比你高出这么多,比那高大的易风也高出许多,还小吗?”

    确实!

    我错过他询问的眼睛,往前走去,无奈十指相扣,他被我牵扯着一路往前。

    我不回话,他便在耳旁喋喋不休。

    “阿语,是要我长到你那样的年岁吗?那我可永远都追不上你了,怎么办?”

    “要不我们先成亲,然后我再慢慢追?”

    如何追的上我,听他这般说,我突然有些埋怨我这久长的年岁,怨自己为何要生的这般早,若是和他一般,或比他小心,且不是更好,也许还可以一起长大!

    他此刻轻快的语气,欢喜的样子,像极了爱贪玩的孩童,与先前态度强硬不容拒绝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刻我有些退宿了!

    “阿华,我……”

    “阿语在怕什么?”

    我怕什么?若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回我没在怕什么,。

    只是现在,我什么都怕,我没有了引以为傲的功~法修行,灵脉尽断的我,更别在谈什么修行天赋。

    如此无用的我,怎还配得上他,怎还入得了阿商的眼睛。

    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与阿华心生情愫,我有些担心,阿夏她们会怎么想,怎么看我?

    我没有来由的便多想这些以往从来没有想过且不屑一顾,甚觉荒唐的问题。

    看来,自己是说大话了!

    我半晌没有反应,阿华又道:“还是心里,在想他?他也说过要与你成亲?”

    我用力挣开他的手,他有些慌了,双手拉过我的手,慌张道:“阿语,你,你别生气,我只是,只是慌不择语,你,你别又想着躲着我。”

    我长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靠近他怀里,双手睁开他的手,搂紧他的瞧着芊瘦却如铁般坚硬厚实的腰身,莞尔道:“阿华,我们之间,不是只有他,还有很多我们都没有想过的问题!

    如今的我只会是你的累赘,我不想自己成为无用之人,更不想连累你,连累紫枫山!”

    他紧紧回抱我,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忧虑什么,我会保护你,护着雨落,护着紫枫,护着你在意的天下世间!”

    “阿华……!”我娇语,却犹如撒娇。

    “阿语,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就算了九重天要裂开,塌下来,我也不怕!”

    他的话虽不说能让我放下一切,但却让我心安不少,我如今的模样,唉!多余的担心,已是惘然,何故与人添烦忧。

    他说明日言柯成亲,他作为下一任尊主,兼言柯的好友,需得在场。

    他道清原委,我这才知道百年前木青与言柯为何没成亲,为何九江又说是因我的缘故。

    因阿华要受礼,婚期将近,他却消失不见,这才让木青没有结成亲。

    一路慢慢悠悠,把我送到山门前,叮嘱许多,不可这样不可那样,更是不可再瞒着他下山,躲着他,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而去。

    院中月色如洗,满地莹光,本是好景,却让人心感微凉。

    阿夏去了紫枫山,这般热闹场景,又攀着阿商的关系,她又与木青相识,又没有前尊主的禁足令,他这喜热的性子,自然是不会放过。

    阿姐与白禹,阿爹与阿娘,唉,他们经常不在山中,我早已习惯。

    如今雪樱也不在,连在身旁吵闹的人都没有了,周围寂静得很,让人不免胡思乱想。

    她,怎么样?与桑湛可还好?心中是否记恨我,怪我狠心,怪我无情?

    她是否还会想再见我?是否还会再来雨落,是否会放下一切,重新活过?

    院门处传来细小的吱吱声,我跳下秋千,透过梨树偏头向院门处瞧去,原来是有人来访。

    我起身走到正对着大门地方,只见院门大开,那人已进了院,一袭黑衣劲装的婀娜身影,直立在院门处。

    瞧我走进,她轻唤了声:“上仙!”

    听着久违的声音,死寂的心居然欢跳起来。

    我小跑步向前,这才瞧清她的面貌,额尖间的美人痣,在月光下越发迷人。

    瞧她与我一般高的身姿,原来她又也长高了不少!

    明日便要成亲的新娘,却来到了我院中!

    我惊愕道:“木青,你怎会来?”

    她低眉顺眼,笑逐颜开,声音轻柔又动听:“上仙回来许久,我才今日得闲便过来看看,上仙可还好?”

    “挺好的!到一旁坐着聊。”

    “好!”

    我伸手给她倒了壶杯热茶,她伸手接过,小抿一口,便把茶杯拿捏在手中,来回搓~揉。

    她小心道:“上仙,明日我便要成亲了,想来告诉你,也让你替我开心,我,是不是很贪心?”

    我摇了摇头,真诚道:“我自是愿意替你开心,只是,你心里可喜欢他?若不喜欢,不必勉强自己,若喜欢,我自当诚心祝福。”

    她美~目含笑,一脸羞涩:“自是喜欢的,不然我也不会嫁他。”

    “真的吗?”

    “嗯,我知道上仙替我担忧什么,对我以前是喜欢过小尊主,很喜欢很喜欢,可我知道怎般都是我,一厢情愿,他心中无我,我不开心,可如今我却庆幸,他不曾对我回应。”

    喜欢一个人,能这么容易就放下了?

    我有些难以理解!

    他她像是知我意,又道:“也许那时,我对她便不是爱情,只是一份感恩。

    有一次我被阿爹罚跪在雪地里,冰天雪地,白雪皑皑,我衣着单薄,青丝变成了白发,嘴唇冷的战栗。

    我那不堪的模样,不小心被小尊主瞧见了。他冷漠的瞧我一眼,便从我身侧走过,可他进屋没有多久,阿爹便免了我的处罚。

    我那时神志不清,自是不晓得是他救了我,只知有人从我身旁走过。

    后来听阿娘说,是小尊主他与我阿爹说了什么,阿爹才免了我罚,后来我便跟在小尊主身旁,保护他,我想着这样一辈子也是好的,哪知,是我妄想了。

    后来他不让我跟着以后我问过他,那时为什么会救我,他的性子冷淡,也不是爱管闲事之人,若他心中没有我,为何会为我费尽口舌,从阿爹处救下我,让我在他身旁跟从。”

    她轻笑一声,又道:“上仙,你知道吗,他却告诉我,他是受人之托,是言柯拜托他,求他去的,我这才清楚地明白自己在他心中,什么也不是,根本没有一席之地。

    可奇怪,从他明说以后,我不仅对他断了妄想,还渐渐的心中没有了他,他也不再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瞧她满脸欢喜自在,倒不是在谎话,说起那言柯,眉眼柔情,满脸娇羞。

    “想来言柯对你极好?”

    “嗯,他一直都对我很好,恨不得把世间所有都给我,我也喜欢他,比那时喜欢小尊主,还要喜欢。”

第122章:贺喜

    第122章:贺喜

    与她相处这般长的时日,我却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愉悦的神情,喜形于色,溢于言表,连带着发丝衣襟都洋溢着甜蜜幸福的气息。

    我忍不住便想打趣她:“那是有多喜欢?可是一步都舍不得离开他,一刻不见便想?”

    她也不怕我打趣,含羞着脸点了点头。以往都是清丽冷色,我没想过她也可以如水般温柔。

    她真的变了很多,想来那言柯是他良人无疑!

    她偏头把话对着我,睁大眼,懵懂样:“那上仙,何时才有喜讯传来?你与小尊主,何时才会成亲?”

    我愕然:“我与他?”

    我和阿华怎般,怎么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呢?可我与他究竟算什么呢?成亲,好遥远,好迷茫!

    “小尊主是否从未说过心意?上仙莫不是还不清楚小尊主的心思?”她倒是为我着想。

    可他早已明说,我又怎可不知!

    只是我确信,阿华不会与旁人说,怎么都清楚他的心思了呢?他面上是呈露的多明显?

    我摇摇头,满脸苦郁。

    她偏着头,问的很是小心:“上仙是有什么顾虑吗?还是心中喜欢易风上仙多一些?”

    我抬眼望她,有些不清楚她的来意是为何了?

    我抿嘴无奈笑了:“易风与我只是好友,别无其他,只是阿华,我……”

    “上仙心中有何顾虑?”这孩子,一如既往的执着。

    我打趣道:“小木头,可还是放不下你的小尊主?”

    她叹气:“没有!只是不想你们错过。”

    我瞬间奄了气:“我们也许早就错过了,错过了几千年,快上万年!”

    “上仙如此说道,若小尊主听到,又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了!”

    我叹息道:“也是,他脾气是越来越容易暴怒了!”

    也不知像谁?

    木青道:“小尊主他是一直这般面冷如霜,生人勿近,与尊主一个样子,尊主也只有在商姨面前才显柔情。

    其实我们这一辈相识,经常在一块的,在小尊主身后都唤他小雪花,他有次听到了,还冰冷冷的问我为何?那模样真是很好笑!”

    我脱口而出:“为何?”

    她抬袖遮笑,莞尔道:“上仙觉那冬日的雪花可美?”

    我点了点,洁白无瑕,却冰冷刺骨,哦,我明白了!形容倒是贴切。

    “雪花很美,让人忍不住想接到掌心,好好观赏,可还未接近它,便被它的冰冷刺骨的寒气逼退。

    上仙,小尊主他性子易怒,可他对你有用不完的好耐性,好脾气。

    以往我在想,他是不是瞧你是长辈,所以在你面前收敛些,可后来我才知道,在他眼中没有什么长辈不长辈,只有喜欢与不喜欢。

    上仙,小尊主他真的很在意你,很喜欢你的。”

    我倒是未瞧他与旁人发脾气,都是对着我发了。

    “可我从未见过阿华对你发怒!”

    “我问过他,因为他老对我少言寡语,面无神色,我觉得委屈,可瞧他不愿让人跟着的样子,却把我搁在身侧,我便问他为何对我这么好,他说,言柯说过,不许他对我太过疏冷,太过肃穆。”

    “他倒是很听话言柯的话!”

    “是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言柯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旁人辱小尊主,欺负小尊主无修行,他都为小尊主还回去。他们是最好的知己!”

    原来如此!

    木青说阿华脾气暴躁易怒,可我见阿华对旁人都一副好脾气,好面容,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谦谦公子说的就是他。

    就算是与易风怒怼,他也是一脸和笑。

    只有对我,才换着法的生气。

    “上仙,我希望你与小尊主能好好的,虽然我现在不喜欢他了,可我还是希望他好,也望你好!”

    “谢谢!”

    她肃然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上仙,我便先回去了!”

    突然想到,有东西送给她,我急急道:“你等一下!”见她听话立着未走,我才转身向屋里走去,一阵翻箱倒柜,终是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这才欢喜的跑出来。

    我伸手,浅笑道:“给!”

    她一时愕然,睁大漂亮的眼睛望了礼物又望我,哑言道:“上,上仙……”

    “给你的成婚礼,我是去不了婚礼宴为你祝贺,便提前祝贺你们,日日和睦,世世婵娟。”

    她低垂头,盯着手中的礼不说话,手指在上边来回摩挲。

    我轻言细语,小心相问:“可是不喜?”

    她急急摆头,她抬起头,我才瞧见她眼角挂的泪珠,那泫泪欲滴的模样,我见犹怜。

    她声音哽咽,带着鼻音:“我很喜欢,上仙,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成婚礼,谢谢!”

    最好的吗?我这虽不是什么平常玩意,但也不是稀世珍宝,只是无意间从世间一对百年恩爱夫妇那儿得来的龙凤玉佩。

    这龙凤玉佩是以红玉雕成,那颜色猩红如血,可拆合,合而相缠,拆分开两眼相望,恩爱缠~绵,至死不渝。

    瞧着很是喜庆,想着送她极好,却不知她为何哭了。

    “喜欢便好,我这人也没什么好东西,这礼,你不嫌弃便好!”

    “这礼很好,我很喜欢,我还贪心的希望上仙能参加我婚礼!”

    “我也想,可我……”

    我想着该如何接话,瞧我为难,她又道:“我知道,上仙不会去紫枫山!永远都不会。”

    我有些惊讶:“你……?”

    她怯怯的望着我的眼睛,道:“上仙,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她这话说的,让人莫名觉得感伤,感觉诀别般,可她只是嫁了人而已,我们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当然,这雨落,你不是只有跟着阿华才能来,你自己也是可以来的,无事也可以来瞧瞧。”

    “好,上仙,那我便告辞了!”

    “好,路上小心!”我悄悄跟随她的身影,瞧她出了山,回了紫枫,我这才一身欢喜轻松的往山里走去。

    可回到寂静无声的院中,心情又莫名的感伤起来。

    木青的到来,让我沉笨的心轻快了些许,可她的话又让我郁闷许久。

    我~要好好想想与阿华的事,不可再犹豫拖拉。

    心中有事,一夜未眠,临晨曦,头疼之疾,隐隐而发,我连忙翻箱倒柜寻找我的灵焉,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东西被阿华挂在了腰间未曾还我。

    我咬紧牙关,拼命忍耐,不敢出声,我不想在惊醒井中的白童,此刻天边大亮,他一个毫无法力的小鬼,见光芒四射的旭日,怕是要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头疼之疾,一阵一阵,疼得浑身发冷,全身紧绷僵硬,随后酸疼无力,脸颊边的汗珠一颗颗如雨往下滴落。

    等这疼痛的劲缓和了些,我颤巍的站起身,拖着疲重的身子,走到梳妆台,那铜镜中的人,脸色难看,如同死人。

    我瞬间泄气,坐在梳妆台瞧,软爬在一旁,屏息凝神,缓缓精力。

    我最近感觉不仅没了灵力,更是力气都在消散,这身子怕是泄~了个大口子,漏着风。

    渐渐的感觉头沉笨重,昏昏欲睡,我也不强撑,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又做起那让人害怕的梦,我紧闭双眼不敢瞧,可那些画面像是印在脑海中一般,挥之不去。

    耳旁的惨烈声音,打斗声,如魔音在耳旁环绕,四周的山,被血水渲染,诡异的可怕。

    一琼姿花貌的绝色~女子,脸蒙面纱,身披大红衣裙,乌黑柔美的长发披散开来,落至后脚腕处,双手背于身后,一双忧郁的暗蓝色眼睛,满噙无情与冰冷,一副睥睨天下,霸气凛然的姿态立于山巅。

    周围火光映天,她至于熊熊烈火包围中,血红衣裙随着凌厉的风翻飞乱舞,腰带红色绸子,如血液般翻滚、涌动,根根发丝在空中舞动、张扬,那绝色~女子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怯色。

    她的背影瞧着很是熟悉。

    瞧脚下尸骨成堆,她却嘴角嗜笑,似十恶修罗。

    我被噩梦惊醒,身子不由自主的空颤抖一下,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我抬手覆上脸庞,铜镜中憔悴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细听院中传来动静,我撑着梳妆台起身,打开房门,哪知开门便见不想见的人。

    我在想,我这院是不是让人进的太随意了,以往我就算大开着院门,也是没人来扰,如今我这院,皆是不请自来,如同自己院落般随性随意。

    “你来,有何事?”我走出房门,随手关上。

    但不用说,我也知道她来干嘛,哪次来不是对我说难听的话,与我吵闹一番。

    她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还是小时候胆大中带点拘谨的样子讨喜些。

    “秋尊主活到这般年纪,可知羞耻二字?”她对我的厌恶已经到开门见山的地步,可我却已经厌烦到不想和她说话。

    我还想,那日~她与子曦撞见我与阿华不可描述之事,怎么这般久了没有来找我发泄,那时虽没有瞧见她的神色,但依着子曦唤她时担心着急的声音,以及跟着她以往的性子,不会这么任由此事过去。

第123章:心鬼

    第123章:心鬼

    还想着她是不是变了性子,哪知是我猜错了。

    我无力道:“出去吧,我今日,不想与你吵架!”

    我往前走去,她却出手拦截,满脸讽刺的笑,说出的话也是一如既往的难听刺耳:“如今是窝囊到这种地步了吗?是不想与我吵,还是怕打不过我?几日几日的整睡,怕是都不敢见人了吧?”

    我冷了她一眼,真没精力与她争吵!

    只是,怎么又是几日,与那日到今日也不过才第三日。

    她却没完没了,讥笑道:“哦,不对,你如今修为尽散,功~法尽失,哪还是我对手,不过,尊主也不用怕,我这人也不似有的人,就爱仗势欺人。”

    可我实在是瞧不下去她这嚣张狂妄的样子!

    我冷眼其他,说的漫~不~经~心:“谢川凤,你可是与九江待久了,说话邪里邪气,是否做事也这般?”

    如愿的瞧她听了我这话,变了变脸色。

    她抬了抬眼帘,愕然心虚,惊慌失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冷笑:“说什么?谢川凤,这里没有旁人,你也不用欺我,你与魔教究竟有何关联?又密谋些什么?你阿爹阿娘可知道?你心心念念的玉哥哥又可知道?”

    “你不用诓我,我与九江,怎会相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如今他已死,我更不可能认识他。”

    “那你怎知他死了?”

    她继续扯着谎:“我……,这囚魔山尊主不在之事,这天下都传遍了,我又怎不会知?”

    她说的也在理,九江被那鬼谋士所杀,许多人都瞧见了,但山外传言,却是我雨落灭了囚魔山,自己破了自己的约定,所以才有了如今个山仙门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引起的战乱。

    “是,我在诓你,我不仅诓你,还要诬陷你,我~要把这事与你阿爹阿娘好生说说,瞧瞧他们是怎般想的,要不我也与你玉哥哥说说,看他信你还是信我?”

    我不是在吓唬她,不管她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我都会查清楚。

    小孩便是小孩,听我说这话,瞬间憋红了眼眶,慌乱了神。

    可还是强忍着,颤抖着双~唇,出声道:“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听你的?玉哥哥,他,他不会信你的!”

    我冷笑:“那他是信你?”

    “你在我面前嚣张什么,你可知那日之前一夜,他才和我缠~绵在榻,一~夜~情话,可转头寻到你便又亲~亲我我,忘情忘我。

    你说他是戏耍我,还是在消遣你?

    也许我腹中正孕育着他给的小生命,而你,他又给了你什么?你却同我炫耀?”

    我真的真的很讨厌她,很烦她,她知道什么话能扰乱我心,伤我彻骨。

    我随着她覆上小腹的手看去,那处平坦的厉害,没有一丝起伏,可她那动作很刺我眼。

    是她在与我炫耀,无时无刻,她这般求而不得,却拼命抓扑的样子,真的让人怜悯生恨。

    我惋惜道:“谢川凤,若是被你喜欢上的人,真的好累,喜欢你的人,更会疯魔,这般作贱你自己,不累吗?”

    她突然胸口上下起伏,圆目怒瞪,满身肃杀之气,对着我大声嚷嚷,严声喝道:“你凭什么这般说我?你真当自己是霁月清风,清高无比?你有何清高呀?你与我一样,不都是女人,为什么?为什么?凭什么你不费一丝力气便能得到一切,凭什么我倾尽所有,拼尽全力,却寻求不得,我讨厌你那傲慢无礼,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姿态,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便可这样,为什么?”

    我何时瞧不上她了,是不愿意瞧而已!

    她边说便挥舞着她的赤血,我慌忙闪躲,还是不免身子被刮到,我虽无功~法,没了威胁,可那赤血依旧怕我,扫在身上只是留下浅浅地红印。

    但还是很痛,我紧忍着,未哼出一声!

    可川凤却没想这般便算了,她手中运气,赤血顿时扑闪红光,她是要下死手呀。

    我愣眼瞧着那红色的鞭子一圈一圈凌厉地向我扫来,忘了反应,她这般,我也躲闪不开。

    恍然间,一袭白影挡在了我身前!

    “谢川凤!”严厉的喝声传来,我这才瞧向为我接下这一鞭子的易风,他背着我的身影也带着冷气肃杀。

    易风将就川凤的力道甩了回去,回一鞭给她,川凤接不住,漂亮的脸蛋被狠狠地扫了一下,留下了长长的血痕。

    易风勃然大怒,严声厉色,愤怒道:“谢川凤,你当真是狠毒得很,小语与你有何仇,你要这般下死手?你可还知道她是谁?你又在何处?这般猖狂至此?”

    瞧见易风,川凤瞬间短了气焰,心慌意乱,也顾不得脸上的伤:“易,易风上仙,我,我只是,太气了!”

    她这模样,易风可是比我还让人害怕?

    “太气?你有何可气的?你做的那些事,不要以为没人知道,若你再不收敛,不知好歹,我定要你好看,滚!”

    川凤紧抿嘴,一双漂亮的眼睛,泪莹莹雾蒙蒙,她用她的委屈的眼睛瞪了我一眼,转身向外跑去。

    易风转身扶住我的肩膀,着急问道:“可有伤到哪儿?”

    我摇摇头!

    他松了口气,轻柔的抚摸~我手腕上的长长的红印子,愤然不平:“这川凤,真是越来越没样,缺乏管教!”

    我抽开手,淡笑道:“她确实是嚣张了些,倒也不是真的坏!”

    我向那长长的秋千走去,刚坐下,他也坐过身来。

    “你就是太心软,所以她都可以拿捏着欺负你。”

    我一点都不心软,我也不是怜悯心泛滥之人,若真惹毛了我,我也不是给人随意欺负的。

    我只是做不成十成十的好人,也做不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我哂笑道:“她们都道我无情冷漠,你却说我心软,怕不是你对我理解有误?”

    “小语呀,小语,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得好!”

    我头靠在秋千背椅上,闭目养神。

    感觉易风的身影又靠近了些,他呼吸的气息隐约扑扫在我脸旁:“小语可是身子不适?”

    我睁开眼,回望他,扯开话题:“你刚说知道川凤做了些什么,是何意思?”

    他坐正身子,又向后仰去,像我一般背靠的姿势,温和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她有的功~法真的与九江很相似,有时候我觉得,她连说话叹气,神情我都会与九江挂连在一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嗨!”

    他叹气一声,又道:“可我又想,她与九江怎会认识,她应该是不屑与魔道有关联的。

    可后来我听说,她与颜家小尊主一起入囚魔山的事,我想应该多多少少是有些关系的,我想应该也只是见过,哪知我随口一说,她却心虚慌了神,看来她真的做了些许不为人知的荒唐事,只希望不是什么不可饶恕之事,也希望她能迷途知返,多为仙山,天下苍生费神。”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是发觉了什么?是真的知晓了什么?

    我身子随着秋千轻轻晃荡,倏然出声:“易风,你说人活在这世间,究竟为的是什么?”

    “小语为何这般伤感,与我讨论这般深奥的话题?”

    “也没什么,只是由心感慨!”

    “你应该是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了,以后我多来陪陪你。”

    “不用担心我,如今风雨多秋,我做不了什么,这雨落还得你多费心,你不用把心思都放在我处。”

    “谁人都行,只是不愿我陪对吗?”

    我无言以对,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不知何时也这般敏感多疑,胡思乱想了?

    见我不语,他又讪笑般扯开话题:“怎么不见雪樱,那姑娘,可是又闹脾气走了?”

    说她,我更是不知如何接口,我以为我自己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可当易风提及,我才知,我心情还是五味杂全,不知该如何。

    我也想她了,不知她过的好与不好,可,忘了我?

    我不语,他又扯开话题:“小语可知山外之事?”

    我懒散开口:“不知!”

    回山以后,我好像有意回避山外之事。

    “听闻万蚕空桑山被诛仙殿盯上了?”

    我脱口而出:“为何?”

    “小语为何这般反应?这空桑山也是仙门,被诛仙殿盯上,也在意料之中。”

    我急忙坐正身子,偏身对他:“他们不是不修仙了吗?为何还不放过他们?”

    易风也坐正身子,眉宇渐愁:“这我也不知,按理说诛仙殿专杀修仙之人,这空桑山应不在他们诛杀名单里。”

    “你是听谁说的,可是真的!”

    “应是真的,空桑山桑家这几日连续发生怪事,百里与白河白梨也下山相助,只是未传消息回来,我传信去,也未回音。”

    我脑子此刻也乱成浆糊,她们成亲也才几日,为何?

    我有些乱了,慌忙起身,向院外疾步而去,易风着急的呼唤声在耳旁嗡嗡作响,正巧在院门外碰上小夏,我便慌忙拉住她,心急道:“小夏,你,你随我走一趟,唤上云苍。”

第124章:屠门

    第124章:屠门

    阿夏回握我的手臂,担心道:“阿语姐,你怎么了!”

    我倏然提高声音,着急的催促道:“快点,来不及了!”

    她被我一吼,愣了瞬神,片刻后,伸手唤出云苍,带着我一跃而上,还不等她相问,我出口道:“空桑山,桑家!”

    “我随你们一起!”易风说着作势便要飞身上来,我急急出声阻止道:“不用,阿夏走。”

    阿夏无奈瞧了眼易风,便唤云苍离去。

    我从未觉得这空桑山如此之远,我一路出言追赶,阿夏都气我几回了,说我又是这般什么都不说,让人跟着干着急。

    可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呀。

    那诛仙殿在百山仙门虐杀,只有空桑山才避免,我想应该是空桑山已经弃剑不修仙的缘故,我这才让雪樱留下,如今却也难以避免。

    想来只能是因为雪樱,她出自雨落,天下皆知,她法术修为不怎样,但也修仙,算半个仙人,诛仙殿可是因为她,才找桑门晦气,不管怎样,我只希望一切都还来的及,一切都是我胡乱多想了。

    云苍的脚程快了许多,可到空桑山也近夜幕,到了空桑山,我便指挥着阿夏直扑桑家大院,上一次来,这门庭外也是热闹非凡,如今却寂静无声,一股死气之沉。

    漫天星光闪闪,月明星朗,可脚下的路,我却越来越瞧不清。

    我们下了云苍,我便慌忙爬上台阶,推开桑家紧闭的大门,那沉重的咯吱声,惊悚刺耳,可大门内的景,让我愣在当场。

    阿夏紧随我后,也嘎然停在门旁,惊愕间难以置信地出声:“雪樱?”

    那凌于半空中的红色身影,慢慢的转过身来。

    此时的她,已不再是一头白发,那四散飘散的乌黑长发,与我们一样无异,只是捆发的还是那根红绳,我予她的红绳。

    她凌空于院子中,一身红衣瞧不出~血色,可她剑上沾满了鲜血,此刻正一滴接一滴往下落,她没有悲壮,没有愤恨,面无表情,就如满院死尸与她毫无干系。

    而那桑湛,喜欢她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的桑湛,她的新婚夫君,此刻正毫无气息,满身是血,冰冷的躺在她脚下。

    那些人又怎会与她无关?

    见我,她缓缓落地,瞧我震惊的盯着她,她才惊觉,惊慌失措伸手扔了满是血的剑,小心翼翼瞧我。

    我缓慢地踏步进院,脚下犹如千斤重石覆绑,走一步都甚是艰难。

    我颤抖着声音,不敢相信眼前一切,轻轻呼喊:“雪樱!”

    她怯怯瞧我,犹如做错事的小孩子,慌乱不已,说话也找不到调:“秋,秋语,我,我,我……”

    我怒吼,心中酸涩不已,眼睛里的泪水都不经我同意便往下~流淌,沉声低喝道:“为何?”

    “我,我……”她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此刻的她如惊弓之鸟,懦弱不堪,与以往潇洒傲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为何如此残忍?”我一字一句,咬的很是艰难。

    为何要灭桑家百余口满门?为何连自己的夫君都不放过?为何?

    我这话让她微愣,随后她嘴角嗜起了阴冷的笑,道:“原来,你是来讨~伐我的!”

    她的话,让我听着十分凄凉!

    “为何?为何要做那十恶不赦的坏人,你与那让人憎恨的魔教有何区别?”我失了控,口无遮拦,我迫切地想知道她为什么?关心则乱。

    阿夏伸手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轻声道:“阿语姐……”

    对于我的话,雪樱嗤之以鼻,神色悲凉,轻笑道:“你觉得我灭了他桑家满门,我便是坏人,凶残、狠毒,十恶不赦?

    那你可曾想过,是他桑家先灭了我满门,我杀他满门,只不过是抵他桑家屠我满门之罪,若说他之辈的人,没有罪,我信,可我门中之人,几百余口,加上我也都没罪,若说心残手狠,他桑家不是更甚于我?

    可你们人人来讨~伐的是我,不是这些满口胡话,假装正义凛然的仙门中人,仅因为你们眼睛看到了我做恶,却相信仙人正道?

    哼!这世上哪有什么无辜呀!”

    我哑言:“你……”

    她不是我幻出的雪女吗?哪来的几百余口亲人?哪来的灭门之仇恨?

    她究竟是什么?还有多少瞒着我的事?

    “你不用这般瞧我,秋语,我从来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好只对你而已!”

    我苦笑:“那我是不是该荣幸?”

    她怔了怔,苦笑道:“鬼怵说的对,你与他们都一样,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却来指责我,奚落我,讨厌我。”

    鬼怵?他便是那个我见过的黑影吗?

    如今这般,许多想不通的事都明了了。

    白童说的那时来院中与雪樱说话的鬼影,还有那洗澡时的慌张,客栈窗纱边的黑影。

    我吼道:“你从来也没有与我说过。”

    “对,我只想把最好的展现给你,不想你看到我的阴暗一面,不想让你看到我内心的伤疤,我只想让你看到我的好。”

    我揪心道:“你究竟是谁?你与我相遇,又有何预谋?有何目的?”

    “原来你是这般想我的?”她冷眼瞧我,抿嘴轻哼哼,自嘲笑笑。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根本不是雪樱,从来没有想过你会骗我,更从来没有想过你的心思如此之深。

    你以前对我说的话,可有哪句是真?”

    她正色道:“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话!”

    骗子!此刻还想骗我,若对我说的都是真,那这些假的,都是没有说的吗?真是狡猾至极!

    “你在我面前流露出的感情是真是假?你对我的关心,对我的照顾,对我如姐妹般的情谊是真是假?”

    她勾嘴嗤笑道:“这便是你说的,对我与他们的心是一样的,我于你很重要?

    那郁臭名昭著,人人喊打喊杀,可他说的话,你却从来不曾怀疑,而我,我说什么,你此刻都觉得我有阴谋,有诡计,没有半分真情,这便是你对我的态度?心意?

    这便是你说的一视同仁的鬼话?”

    我怒吼道:“那你呢?若你不是在骗我,如今这般是为何?这满院惨不忍睹的尸首又是为何?我也想信你,可你让我如何信,那杀人的剑,握在你手,那滚烫的鲜血淋漓在你身上,你让我如何信?你说!你究竟意欲何谋?”

    “我能有何谋,若我~要害你,哪用等到今日,与你朝夕相处,日日相伴,我何愁没有机会,我虽恨你们仙门中人,但却从来没有恨过你。”

    憎恨仙门中人,难道……

    我声音提到嗓子眼:“你与那诛仙殿鬼魔有何干关系?”

    “秋语,诛仙殿于你就这般憎恨?不可饶恕?”

    我咬牙,执着道:“有何关系?”

    她叹了口气:“我是诛仙殿的十大护法之一,鬼樱!”

    “鬼樱?十大护法?原来,你真的不是雪樱,雪樱去了哪儿,你把她怎么了?”

    那被我幻化出的雪女,她去了哪?

    “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人,那次下山本就是挑拨你与雪山郁的矛盾,我助他抓了那些凡人,便留在了那处,哪知你却寻来了,你爱干净,把破烂的屋子收拾的整整洁洁,一尘不染,很是温馨。

    你无聊便揉了个小小的雪人,我在一旁偷瞧甚觉好玩,便趁你不注意,钻了进去,从那时起,我有了人身,不再是四处游荡,易碎的鬼魂。

    你向雪人中注入灵力,吹了仙气,我的鬼气魔气便被遮盖住,瞧不出蹊跷。

    你送我的水凝珠,更是让我能肆意妄为。”

    原来那时,便是孽缘的开始!

    我细细听着,没有打断,我想知道,一切都想知道。

    她娓娓开口,缓缓道来:“你让我第一次感觉被人捧在了手心,放在了心尖,让我一只冰冷的鬼也感受到了温暖为何。

    秋语,你很美,不仅人美,心也美,初识你,我便感叹,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不染尘世,飘渺如烟,所以第一眼我便知你是仙人,可我也没有心生怨烦与憎恨。

    你是我第一个不讨厌的神仙!

    见了你的姐妹我更是惊讶,你们各有各的美,不相上下,难以比美,来了雨落仙山,见过你阿爹阿娘,我才知你姐妹这般貌美惊人是有源头的。

    我那时还想,能与你认识真好,开始直呼你名,是因第一面你告诉我,你名唤秋语,可后边听愈来愈多的人唤你,有不同的称呼,我还是只愿唤你秋语。你可知为何?”

    我不知,可我也不回话,她又自言自语道:“这世间名字相同之人很多,可你秋语只有一个,他们都唤你,小语,阿语,各样的称谓,可不知道的人听了,哪知她在唤谁,又或者与你有相同称谓的人听了难保不会会错意。

    我只唤你秋语,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唤的便是你,只是你,不是旁人,不管何处。”

第125章:狠决

    第125章:狠决

    她一双含泪的眼睛盯着我,悲苦柔情相融,嘴角轻扯,似笑非笑:“秋语,不管你在他人那里是怎样的存在,在我这儿,你是独一无二。

    可尽管这样,我还是走不进你的心!”

    她一直在我心里,可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我哽咽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

    她无语般笑了,硬气道:“对,我就是在骗你,你那时下山,让我同你一起,我找着理由没同你下山,你可知,你走后不久,我便跟着你身后下了山,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颜华,悄悄地跟在了你身后,我就是想瞧瞧,你说的对我与他是一样的,究竟是不是真话。

    下山后我一直跟着你,跟在颜华身后,我很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在什么位子?

    当然,我躲藏起来,你们自是没瞧见到我。”

    “你一直跟着我们,那仙神庙之事,月满天,山海岭……”

    她咯咯的笑声打断我的声音,讥笑道:“你还真是,知道我做了一件坏事,便怀疑所有的坏事都是我所为,是不是魔教在你们眼中什么坏事都能做,什么坏事都是我们魔教所为?秋语,你会不会太过残忍?”

    “是你们做事阴狠,还怕别人说道,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魔教所为?”

    她愠怒地吼道:“可那些与我何干?”她顿了顿,缓和些语气又道:“你说的那个仙神庙,我被鬼怵支走,不曾见过你们被困,等我赶回时,那处已没了人,那月满天我自今都没去过,那处是鬼魔的禁地,没她允许谁人都不得擅入。

    那山海岭,哼,你以为那山海岭之事,真那般简单?不是的,秋语,我虽怨恨你,但那不是我所为,我怎能忍心让百山仙门为难于你?若不是我,你们怎么会能幸免于难,鬼怵的夺命三桃钉怎会这般巧的没上你们的身?”

    我可笑道:“原来是因为你,我才有幸,活这般久!”

    她轻摆头,痴笑道:“鬼怵说我很可恶,他把心都掏给我了,我却不领情。

    你又何尝不可恶,我又何尝不是把心都掏给你了,你又何尝领过情?”

    我心中气节败坏,闭着眼,说话带着怒气:“我~要如何才算领情?”

    “你如今,连瞧都不愿瞧我了?”

    我睁开眼,眼泪哗哗的的留下来,我瞧不清她是何样子,是何神色。

    她的声音嘶哑了许多,阴沉沉的:“自你从月满天回来后,我便想了很多,也许是我对你不够好,所以对你来说可有可无,我不在身边,你也不似想颜华那般想我,所以我使劲浑身解数对你好,我~要把你宠的离不开我。

    你知不知你说我们俩会永远在一起时,我有多开心,我高兴得想大叫,想让世间所有人都知道。

    可那个镯子终是打碎了我的心,打碎了我的梦,一切皆是我一厢情愿,你从来都不曾喜欢过我。

    你送我的东西都不曾用心,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

    还记得我们初遇不久,正巧与易风上仙碰见,你俩在客栈后院所说所做,我都瞧见了,瞧得一清二楚。

    那易风也是眼尖心细之人。怕是瞧出我对你有不一样的情愫,

    所以他已知晓我在楼上窗台看着你们了,但他还是问了你那些话。

    如今才知,他是故意为之,便是想明确告诉我,你心里已经有了念想的人。

    虽那人已不在,但是他有可能,我却无半点可能。

    但是我还是想,痴心妄想,妄想,也许时间久了,你也爱上我了呢?”

    我拽紧阿夏的手臂,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身姿:“你是女子,我也是女子,我们同为女子,怎可有不一样的情愫?”

    “有何不可?为何不可?不是喜欢就可以吗,这是你说的,为什么偏偏到我这儿你就食了言。”

    “我对你的喜欢,如阿夏,如阿姐,如阿爹阿娘,我们是亲人!”

    她嘶吼道,声音到最后带着哭腔:“亲人?她们与你有血缘,可我与你什么都不是!你不喜欢我,我可以忍着,我可以理解。

    可你却让我嫁予别人?

    你凭什么?”

    “我……我瞧你欢喜,我以为你喜欢,我便答应了他。”

    “你瞧我欢喜?以为我喜欢?哈哈哈哈,你只瞧见我喜欢?不,你只瞧见我在笑,没有瞧出我的苦楚、心酸、悲恸、与恨。

    我在强颜欢笑,自讽嘲笑,我在笑我自作多情。让自己最爱的人推开,送给别的男子,你觉得我欢喜的起来吗?

    秋语,你不懂,你一直都不懂,不对,你也许不是不懂,你是不屑,不屑一顾。

    那时我就是故意的,我知道要与木青成亲的不是颜华,可你误会了呀,你听到这消息,感觉世间塌了一般,你知不知道见你那般神魂离体、魂不守舍的模样,我的心有多疼。

    你说谢谢我,谢谢我带你下山散心,可你不知道,我是怕你知道真~相,我不想让你知道,我觉得,你那般误会也好,那样你就不会与他在一起了。

    我是不是很可恶,很幼稚,我那时没有想过,你总会知道真~相的。

    我真的很可笑!

    那时你在窗外落荒而逃的样子,真的很刺痛我的心,我喜欢你,便让你那般震惊,无所适从?

    你知不知道,喜欢你需要多大的勇气,有多少委屈?

    我不想让你为难,却又放不下!每日都在活活折磨自己。”

    我一直只当雪樱是感激我,才会亲近我,喜欢我,像朋友,像亲人。

    从未想过她会爱上我,要和我在一起,永远。

    可我与她终究不可能。

    我没有因此讨厌她,我只是自责,无法原谅我自己,如若不是我,她是不是不用经历这些苦楚,不用遭遇这些蜚语,不用听到这些诽议,是不是也不会是如此这般境地,如此煎熬。

    若她一直便是鬼樱,不曾是雪樱,我们会不会恨的彻底些。

    说到底,是我的自私害了她。

    我哪还有资格瞧不起她,我最瞧不起的应该是我自己。

    “雪樱,说到底,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不该……”

    雪樱冷笑:“呵呵,你后悔了?”

    我紧握双手,十指嵌入阿夏手臂里,可她却一声不吭,任由我发泄心中情绪。

    我抿嘴颤抖的双~唇,说不出话来。

    “秋语,若我当时,不顾忌,不贪玩,与你认真学识,那我们现在会是怎样,我也不会与你只有淡水般的回忆,是我不够好,不如阿华,所以我不得你心去,是吗?”

    我摇头,不是这样!

    “秋语,我不想做鬼,却也做了快万年,如今也不想再做人了,好累。

    曾见过一种上古神兽,专食人,好生快意,我便在此荒凉无人的山里,做个食人的兽吧。

    从此不用在意谁,也不用看谁脸色,做个真正的自己,不会伤心,不会心疼,不会见不得谁比我好。

    阿语,再见!

    再也不见!”她说着,身体突然变得透明,说到最后,变成了嘘吁声,含笑的眼睛挂着泪珠,乌黑的发丝像在水中氲氲荡荡,红色如火的衣裳在她的运气下飘荡,神色凄美!

    觉察出她的意图,我放开阿夏,飞跑向前,她却在我触手的那一瞬间,变成冰凉骨的雪花,四处飘落。

    我大声嘶吼:“不要!”

    “雪樱!”阿夏的声音被我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淹没。

    可这世间再也没有了她的身影,渐渐冰冻的地上只留下那颗蓝色水凝珠与那捆发的细长红绳。

    她把什么都还给了我,是想与我断了干净?可为何连自己的命都这般不在意?她真的是一点余地都不留!

    我软~瘫在,俯身颤巍着伸手捡过水凝珠与那红绳,紧握在手心中,那上边还留有她的余温,我双手紧握放在胸口处,心中酸涩疼痛,犹如有人用手撕裂着,眼睛里下起了大雨,我终是忍耐不住,悲痛地哭出声来。

    “阿语姐!”阿夏把我搂紧怀中,哽咽道。

    我把头搁在她肩颈处,放肆哭泣。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都一个个都离开,那梦魇,像对我暗示着什么。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老天才要这般惩罚我,折磨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哭哑了声音,呆愣着坐在雪地上,这空桑山被雪樱变成了冰冻雪山,房宇屋舍,花草树木,皆化成冷的冰雪,一眼望去,皑皑茫茫。

    我身体因是被冻的生疼,却麻木的没有感觉,只有胸口那处,疼痛不已。

    阿夏唤过云苍,把我拖回了山里。

    回来后我便发热出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

    不出意外,醒来睁开眼便瞧见围在一旁的亲人,我真的是混账得很,总是让她们为我伤心流泪,操碎了心。

    这次醒来,发觉他们瞧我的神色都变了,我寻着机会,拿过铜镜瞧,除了脸色憔悴些,白了些,真没有多少变化。

    后无意间听他们瞒着我悄悄交谈,我这才知自己时日无多。

第126章:奇药

    第126章:奇药

    如今的自己如那没有油的灯,干熬着!

    虽然知道了,我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自己这残破的身体,早就知晓,只是没想过会这般快。

    我突然好想逃离,逃离仙山,逃离她们,一个人远远的,安安静静过完剩下的日子,虽寂苦了些,但不会让他们瞧见我,日日想起,时时担心。

    想着想着,我自己已经开始谋划,我~要怎般避开他们,再怎般甩开如糖时刻粘在身旁的阿华。

    自我从空桑山回来,他陪在我身旁,已许久不曾离开,木青随他来过一次,我瞧她幸福的模样,很替她开心,她临走时塞了张平安符给我,说是在人间庙宇中专门为我求的,我本想调侃她一番,那凡间庙宇皆是仙神庙,你我皆是神仙,不是自己求自己?

    可瞧她那严肃担心的样子,我又不忍心打趣她。

    可我们便是人间凡人求符的神仙,我们连自己都医不好,这凡间的东西,更是无用。

    我心中虽不信,但却好生收藏起来,这是木青的一片心意。

    易风全全担起了雨落的重担,我如今不管用,他得多多费心。

    有时他来瞧我,都是疲倦之色,他却安慰我,说无事,一切有他。

    雨落有他,我很放心。

    可怎会无事,诛仙殿本是记仇之魔,如今损失一名护法,更是不可能这般便算了。

    不知在暗中预谋,还是蛰伏等待时机?

    可不管怎般,雨落因为我,多了许多危机,我不可以这般便甩手,一走了之,若时日不多,我希望多多为雨落谋些安宁。

    趁着阿华,去为我熬药。

    我小心翼翼,翻箱倒柜,找出白尊主魂归天地前给我的一个香囊,她说过,若真的觉得自己走到了尽头,便打开此香囊,如今应是穷途末路。

    香囊是小巧的褐色,我用手捏了捏,香囊中有颗小小圆圆的东西,有些软,却不能捏变形,打开一瞧,有张绢布,我伸手拿出来展开一瞧,上面写着:此药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服用,阿语,虽然雅君给你卜卦说你命中有此一劫,可我却希望他卜错了。此药名唤绝梦香,虽让你柳暗花明,但花明过后便是绝暗,所以慎重,慎用!

    何意思?我心里有些疑惑。

    但如今这般勤快,还有更糟糕的吗?

    我伸手拿出小巧红红的药丸,一股脑丢进嘴里,咽了下去!

    把香囊放回原处放好,过一会儿脸色疼热起来,身体里像有一股火焰的烧,熊熊烈烈。

    我疼得直打滚,随手可及的东西,都被我翻打倒在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阿华听到声音,着急的从门外跑近来,手中还拿着煽火的蒲扇,脸上有几抹黑印,发丝有些凌~乱,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裳已沾染了一些黑色灰,见我狼狈的模样,急急把我搂进怀中,不让我摔打自己,他声音着急,心疼道:“阿语,你怎么了?”

    我感觉自己要爆裂了,气息膨~胀,精血脉络如溪水般哗哗的流动,源源不断。

    我咬紧牙,艰难的回道:“我……没……事!”上牙和下牙直打颤,嘴唇也颤抖不已,明明是灼热得不行,却是冷的反应。

    我也没想到这药的反应会这般大。

    他低声吼道:“怎会没事,我……我去唤阿夏姐!”

    我瞧见他的眼睛,带着晶莹的光,手中的蒲扇不知此刻被他扔在了何处,他好看的手指,一下接一下地摩挲着我的脸庞,眼里的担心与害怕交集。

    说着便想抱起我,向外跑去,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牢牢抓~住,手指掐进了他的肉里,连连摆头,慌忙拒绝道:“不要,不要告诉别人,阿华我不要,不要告诉别人,不要。”

    他身体冰冷,正称我意,我稍稍坐起身,头靠在他胸间,紧紧靠近他,抱着他的腰身,想缓解些疼痛。

    他紧紧的回抱我,恨不得把我揉进身体里,声音开口暗哑不已:“阿语,我~要怎么帮你?”

    我直哆嗦:“抱紧我!”

    他又紧了紧手臂,把我圈在怀中,不一会儿,他的身体也被我烤热了,可身体里的炙热感却没有消减。

    他抬手握紧我的手指,一股清凉的气息透过手掌流淌全身,身体顿时舒畅了许多,可这样要到何时,阿华的灵力不应这般浪费。

    我撑起身子,借着他的力起身,挣开他的手,他紧握着不放,我只能违心道:“这般没用,我更疼!”

    他听言放了手,扶着我到床边坐下。

    他双膝跪地,双手紧握着我的手,一脸担忧。

    “你真的没事,我还是把阿夏姐姐唤来给你瞧瞧。”

    见他说着便要动身的意思,我急急拉住她:“真的没事,我只是头疼之疾犯了,你把那灵焉给我就好!”

    他随我的目光望向自己腰间,又转头瞧我,冷着一张俊脸,微怒道:“阿语,可是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很好糊弄?你这样子,分明是全身都疼得厉害。

    你到底怎么了?与我说实话!”

    我抬手理了理他凌~乱的发丝,手指轻柔地给了他擦拭脸庞上的黑印子,一脸柔和,笑道:“你瞧你,怎么都弄在脸上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挨着他脸庞:“若不是你突然尖叫,发出拆屋子的声音,我哪会一时慌乱,弄到哪都是?”

    倒是埋怨起我来了。

    “怪我怪我!那你去洗洗。”

    “又想支开我,你还没告诉我你这到底怎么了,我不走!”

    我收了笑意,正色道:“阿华,你都知道了对不对?你们都知道,我这身子,不是大家都知道了吗?”

    他低垂眼帘,面无波澜,倒是一点都不惊讶我会知道。

    他突然抬起眼睛,愠怒道:“所以你才这般不在意?

    你可知大家为了你都做了什么?他们有多在意你,蓝姨秋叔、阿夏姐姐、阿思姐姐、甚至是易风,木青、几位长老,这山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为你操碎了心,担惊受怕,你却一点都不在意。

    你心里就没有我们,就没为我们想过吗?”

    我沉声道:“我就是知道,才不愿这般,我不想自己连累了你们,更连累了雨落。

    阿华,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也知道他们为了我担惊受怕,可我......若命中注定,又何必强求。”

    “阿语,你不许说胡话,蓝姨他们为了你去......”他突然盯着我不说话了。

    我抓紧他的手,心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他犹豫一瞬才道:“他们,他们只是去了东海给你寻药,听说东海奇珍药草也是很多,说是碰碰运气。”

    我嗤笑道:“那东海,可有起死回生之药?先前那珊瑚,也是难寻的,何况如今要的是起死回生之药,怕是难得。”

    “你总是这般气馁,为何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想?”

    我抿抿嘴,笑笑不语!

    我也想呀,一直以来我都往好的方面想,当初遇见‘他’,我觉得是上天恩赐,如今才知是惩罚。

    一直以来的一桩桩,一件件在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让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没有好运,也许上辈子,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辈子才得到这番报应。

    他蹙眉,不悦道:“你笑什么?我说的就这般好笑?”

    他说完这话,我笑的更欢:“你可闻到了什么烧焦糊的味道?”

    他愣愣的回过身,急忙爬起身向往跑去。

    此刻身子也好了许多,感觉精神倍增,身体里力量也好像渐渐回来了,我抬手凝气,轻松无比。

    此药当真是奇药,起死回生也不过如此!

    心中的郁结渐渐舒展。

    我刚打开房门,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我跑去厨房,只见那一方黑烟翻滚,浓烈刺鼻。

    那药罐子烧干,药渣子燃烧了,火星四溅。阿华正在扑火,用那煽火的扇子扑打,哪知那火越燃越烈,

    我抬袖蒙着鼻口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湿帕子,包着药罐子,这火才渐渐熄灭。

    他一手捂住嘴鼻,一手抬袖扇着浓烟,时不时咳嗽几声。

    我牵过他的手,带他离远些厨房,不被烟熏到。

    他拿开手,见他那般滑稽的模样,我很不仗义的笑出声来。

    他反应过来,便追着我打闹,一边追一边还不满道:“我这是为了谁,你还好意思笑话我,看我逮着你,不弄得你一脸都是。”

    他刚逮到我,把我圈在怀中,正准备对着我的脸下黑手,门边却传了声音:“阿语!”

    我们同时转身看去,又急急忙忙退开身,我一脸欢笑地向着院门边的蓝色身影跑去,在她怀中娇嗔道:“阿娘,你可回来,阿爹呢?”

    阿娘愣了愣,才抬手抚摸~我的背脊,半晌不说话,我抬起头向她身后望去,没有阿爹身影。

    她俩可是形影不离的。

    阿娘目光闪烁,神色疲倦,嘴角苦涩:“你,你阿爹,他还在东海,他说没要到救命的药,他不回来!”

第127章:缭云

    第127章:缭云

    阿娘瞧我面露疑色,扯着笑又道:“我是不放心你,所以先回来瞧瞧你,随后就去寻你阿爹去。”

    想来是我的身子,让她见着我,便没有了好心情,阿娘心里必定苦涩,却不知怎么面对我。

    又不能让我瞧出端倪,所以艰难地扯着脸皮对着我笑。

    我心里一阵酸涩苦闷!

    阿华慢慢渡过身来,对着阿娘一阵好礼,说话也温和:“蓝姨!”

    这才不多会儿,已收拾的一身整洁。

    “阿华也在呀,辛苦你了。”

    “蓝姨哪里的话,阿华不辛苦,倒是蓝姨来路奔波辛苦,先回院好生休息。”

    “好!”阿娘说着便要转身离去,我却觉得他俩都怪怪的。

    我握紧阿娘的手不让她走,心喜道:“阿娘,你可以传信让阿爹回来了,我真的好了,你瞧,我气色是不是好了很多?”

    阿娘点点头,伸手抚上我的脸庞,用手勾画我的轮廓,眼里柔和慈祥的目光,像似要把我印在脑中,对着我莞尔一笑,轻声细语道:“我们的阿语,从来就没让我与你阿爹担心过,一直都很要强,努力不让我们担心,操心,阿娘很放心。”

    “阿娘,你怎么了?”她的话让我莫名的害怕,感觉我明日便要离世一般,像似与我诀别。

    可我......

    阿娘嘴唇微微颤抖,似笑非笑,很是难看,违心道:“阿娘没事,阿娘,只是担心你。”

    我一脸真诚,心急道“阿娘,我没事了,真的,我不骗你,我真的好了!”

    “阿语,蓝姨也许是累了,让她先休息休息,等她休息好了,我们再说!”阿华把我扯过去,好声说道。

    我想了想,也对,阿娘定劳累了许久,身心疲惫,所以才这般神色恹恹,等她恢复精力,我在与她好生说说。

    我点了点头,阿娘突然把我搂紧怀中,哽咽道:“阿语,好生照顾自己,也要照顾好阿夏。”

    这话听了怎么感觉哪儿都不对,我本想问个究竟,可瞧阿娘神色疲惫,我便没有再问,什么事等阿娘息息好了,再问也不迟。

    “我会的,阿娘,你也是!”

    说完,她放开我,转身疾步向门边走去,我疾跑着跟到院门外,看着阿娘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留下了两行清泪。

    不一会儿,便不见了阿娘的身影。

    手心传来一股暖流,我望去,是阿华握紧了我的手,身旁的他,迎着落日光辉,美的不真实。

    翌日,阿华说紫枫山有事,便离开了,临走时再三叮嘱不许我下山,不许我胡思乱想,又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唠叨了许久才肯离开。

    我有时在想,应是我小他许多才是。

    他一走,我便想去瞧瞧阿娘,她今日应该是休息好了,我在院中拔了几根莲藕熬了汤,收拾妥当,便朝她院中而去。

    明明早早就说离开山里的人,此刻去从阿娘院中~出来,见到阿华,我急急躲至一旁,我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反应。

    他们在一起应是说我的事,我还没来的及告诉她们,我功力恢复的事。

    想着,此刻也是机会,与他们相谈正好,哪知阿华转身离开,他前脚一走,阿娘一股青烟也消失不见。

    我赶忙追过去,也没来得及。

    我本想追上前去,可想想还是算了!

    看了看手中的食盒,再看了看天,我丧气的提着食盒向阿夏院中走去,前几日~她出山去,也不知回来了没有。

    阿夏院中也是寂静无声,秋风瑟瑟,偶尔来回的落叶声,显得寂静萧条,犹如我心。

    阿姐与白禹成亲后便很少回雨落,我刚回来时还见过他们,前些日子他们又出山去了,我也不知他们在忙些什么。

    倒不是我不关心,只是我也不知该怎么问,他们总会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可能什么都围着我转,什么都围着雨落仙山转。

    如今我功力已回,身体也没什么问题,山下早就乱成一团麻,我自是要下山去瞧瞧,尽自己的一份绵簿之力。

    山上有易风在,我也不愁。

    收拾收拾我便下了山,阿华的那句:不许我出山的话,被我抛在了脑后。

    路过慕秋村,我进村瞧了瞧,山里一片安宁祥和,无人打扰,倒属一方世外桃源。

    可山下却是另一方景象,来往的人,神色匆匆,房屋紧闭,房宇屋舍,破烂不堪,

    有时为了抢夺食物,打得头破血流。

    明明是仙魔两道的战争,受苦的却是人间手无寸铁的凡人。

    真是作孽!

    “站住,你给我站住!”前端传来凶狠的声音。

    迎面跑来一个人,灰蓬土绕,蓬头垢面,手里拿着一个馒头慌忙地啃着,生怕晚一刻便被人抢了去,慌忙间不小心噎着,便伸手狠狠地拍打胸膛。

    这人擦我身而过,一股刺鼻的臭味袭来,他那一身破烂的衣饰,瞧着很是眼熟。

    他身后追逐而来的人,错过我向前奔去,手中挥舞的剑马上就刺透他的胸膛,我一个闪身,立在那浑身乱糟糟的人跟前,伸手扯过他,手腕一台挑开那凌厉的剑,那握剑之人,猝不及防被反弹后退几步。

    站稳身子,便怒气冲冲的对着我凶狠地喝斥道:“你是谁,滚开,不然连你一块收拾。”

    他身后跟着一群同他一般气势汹汹的同门。

    这些人衣着得体,一身淡黄色衣裳,轻衣飘带,犹如那氲氤在旭日周围的淡淡光辉。

    我瞧向他们的腰间,挂着如绿叶子般的玉佩,百山仙门太多,也记不清是哪个仙山。

    如今魔道横行,不做除魔卫道之事,倒是欺负起凡人来了,当真能耐得很。

    我把那人拉至一旁,莞尔道:“好呀!”

    正好教训教训!

    领头的挽剑刚想出手,身旁有一人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附在他耳旁不知细声说了些什么。

    他突然脸色大变,瞧向我,上前一步,弯腰弓背,扯着脸皮拱手谄笑道:“原来是秋尊主,在下冒昧了。”

    “好说!”

    他瞧了眼那乱糟糟的人,撇嘴一笑:“告辞!”

    说着领着一帮人走了,搞得我云里雾里,一阵糊涂。

    我收了剑转过身,看向那邋遢得人,他还一口接一口的啃着他的馒头。

    先前的一阵惊恐像是与他无关。

    他,我瞧着很是熟悉,可,是谁呢?

    我走近本想细瞧,哪知他见我走近,抬头瞧了我一眼,惊恐着转身便想跑,他腰间随他动作飞扬起来的玉佩,让我一下子便认出了他,是那缭云启烟山的无疑。

    据说启烟山,一门只剩柴瑟一人。

    我对着他疾跑的身影,唤了声:“柴瑟!”

    他顿了顿身子,又向前跑去,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真的是他,如今为何这般狼狈!

    他如今与那凡人无疑,魔道凶残至此,猖獗至此。

    我以为他会回山,去了启烟山我才知道,他早已无家可归。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往日沸腾喧闹,处处生机盎然之景,如今死一般的寂静,破烂宵碎,寸寸萧瑟凄凉之感。

    烟雾缭绕下,满腐破败,秋风扫过,黄叶飘落,那落叶也是恨不得急急离开萧静的启烟山。

    我~要尽快找到他,不能让启烟山,落得像芜芨山一样的下场。

    身边响起了稀稀疏疏的声音,回神这才知下雨了,那声音是雨滴落在草丛树叶上的声音。

    我转身向身后望去,那萦绕的白雾,慢慢蔓延将整个启烟山淹没。

    缭云没了仙山庇佑,灾难横行,浮尸百里,那诛仙殿虽然专杀修仙之人,对凡人没有任何威胁,可他们不杀也不管。

    这凡人的精血能帮助妖魔精涨修行,有益无害。这轻而易举便能得到的肥肉,其他小魔小怪自是不会放过。

    那些以往不敢乱窜,出来为非作歹的小魔小怪,如今也是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我从他们的口中再次救下了柴瑟,这次他没有再逃跑,一路跟随着我。

    我瞧他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便随意寻了个破仙庙躲雨,他不言不语,萎~缩着身子在一旁,离火远远的,离我远远的。

    可这边破仙庙,本来就没有多大。

    我向火中加了些柴火,火烧的越来越旺,周围寂静的只剩下火燃烧的噼啪声。

    他不说话我只当他是经历灭门之灾,失去亲人之痛后的自我保护,便也没有出口问些什么。

    我睨眼瞧他,他衣不遮体裸~露在外的肌肤全是鞭痕,那深褐的颜色,便知他伤的有多深。

    也不知是谁下此狠手?

    他不说话,我也不开口,临近夜晚,瞌睡来了,打了个哈欠,我拉紧衣裳,背靠在木住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向我走近,气息很浓,我也知道是谁,我闭着眼假寐,呼吸浅浅。

    看他究竟想做些什么?

    眼前似有寒光闪过,我心道不好,急急睁开眼,便见他用剑刺向我腹部,此刻反应也是来不及。

    见我睁开眼,他惊慌地松开手,身子急急向后退去,瞧我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第128章:推责

    第128章:推责

    我站起身,拔~出剑,随手扔在一旁,伸手捂住伤口,冷眼瞧他,忍着疼痛问道:“为何?”

    我怎么也算得上他的救命恩人,为何要恩将仇报?以往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他似疯了般,嚷道:“为何?为何?为何?为何?”

    也不知在问谁?

    我蹙然提高声音,冷冷问道:“为何要杀我?”

    伤口随着我说话的动作,一阵接一阵的疼痛。

    他抬眼瞧我,迷茫的眼睛里慢慢聚集了光,望着我的眼里,恨意满满,那凶狠犀利的眼神,恨不得撕碎了我,对着我恨怒嘶吼道:“为何?若不是你雨落仙山,我启烟山,怎会如此?若不是你雨落,我的至亲怎会离我而去?若不是你,仙门魔道,怎会如此?

    什么百门第一仙,什么正义、除魔卫道,皆是狗屁!”

    发生这些事,我也是悲愤惋惜,可如何能怪雨落仙山?又如何能怪我?

    我紧按住伤口,低头瞧了瞧,手指已被染红,猩红的血正在向外流着,我忍着痛,轻声说道:“仙门受此重创,我也痛心不已,可你,怎能把这些都算在雨落头上?算在我头上?”

    他虚意笑道:“算在你头上?七墨台之战以前,父辈们总说你不知天高地厚,爱出风头多管闲事,我却认为他们是错的,因为我觉得你浩然正气,坦荡于世,心中自有自己坚持的一份对与错。

    七墨台之战以后,他们心中虽有不服,却也不再言语,因为他们打不过你,我那时还挺钦佩你,你终是用自己的方法,封住了别人胡言乱语的口,很是厉害。

    可后来我才明白,那只不过是你的阴谋诡计,你雨落仙山早已与魔教勾结,七墨台之战,不过是你们的缓兵之计,以往我还觉得你凌然正气,如今我才觉得你卑鄙无耻,虚假不已。”他情绪激动,说的怒然气愤,胸口随着他的吼叫上下起伏。

    先前远离我,此刻又一步步向我靠近,许是见我受了伤,半晌也没有动弹半分,便渐渐有了胆量。

    我对视他的眼睛,坦荡清明,毫无心虚胆怯,没有做过的事,我无需愧疚:“如今各仙山都处风雨中,我雨落,也没好多少,除魔卫道我们一刻也没有少做,为何便认定了我们与魔教勾结?你此话可有违良心。”

    “良心?你瞧瞧,瞧瞧我这满身的伤痕,这是鞭伤,赤血所伤,这赤血可是出自你雨落的灵器,你还有何狡辩?”

    赤血?与川凤有何关系?

    我心里想想着,便了神,见我不语,以为我心虚了,便更是凛然道:“那囚魔山与那诛仙殿勾结,百山仙门尽知,只有你雨落装作不知,若不是你们与之勾结,你怎会对此事置之不理。

    你不理会也没什么,可为何还抵御仙道进犯,是何道理?

    囚魔山与诛仙殿相互勾结,诛仙殿的魔鬼又灭我柴氏仙门,踏平我启烟山,虐杀我缭云凡人,这些怎会与你雨落没有半分关系?”

    我对着他激动的心情,冷静开口道:“你可瞧清是何人所伤?”

    他讥笑道:“秋尊主此刻还在挣扎狡辩,我那时迷迷糊糊,但听见了是女子的声音。若我没记错这赤血乃是你雨落仙山,欢颜仙子所有。”

    确实,他没有记错,但是欢颜如今已传给了她的女儿川凤,这些柴瑟应该是不知道的。

    若川凤做了这等泯灭良心之事,残害同道之事,必定不可轻饶了她。

    我强撑着身子缓步向他走近,他见我靠近,急急向后退去,背抵着墙垣,退无可退,这才泄~了气,抛开满腔恨意,失落无助道:“你要杀便杀,如今我也手无缚鸡,无反抗之力,秋尊主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以后一定让你血债血偿,让你雨落消失。”

    我盯了他半晌,开口道:“你走吧!”

    不瞧他眼里的愕然之色,我转身向火边走去,在他的注视下,盘坐腿,闭上双眼,运气疗伤。

    出了这个门,以后怎般,看他的命,已是他的造化。

    给他机会了他就不走,依着墙壁,软坐在地。

    开口又对我一顿揶揄:“秋尊主此刻倒是假义大度,那东陵芜芨山被灭时你在何处?那青渺落羽山被魔教入侵时你又在何处?那万蚕空桑山一门百余口人惨死时,你又在何处?百山仙门皆受重创,唯独你雨落,未伤分毫,莫不是你怕其他仙山,夺了你百门第一仙美誉?”

    我未睁眼,轻启红唇,淡淡道:“你说的这些与大度有何关系?”

    他嗤笑:“秋尊主真是好淡然呀,你真是,挂着虚假的脸庞不累吗?”

    “虚假?你心里如今自有界定,我与你说什么,你都觉得是假的,都觉得我虚伪,我也懒得费口舌与你说道,只要你不挡住我做事,你要做什么我也懒得管。”

    我倏然睁开眼,目光冷冷的射向他,冷冽道:“此刻我希望你安静!”

    收到他害怕的眼神,我又安心地闭上了眼,专心疗伤。

    无人打扰,甚是安宁!

    中途听到细微的动静,听他的脚步声不像是向我走近,我便没有在意,等我疗好伤,睁开眼,碰庙里没有了他的身影。

    想来是走了!

    希望他好自为之,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被魔教所利用。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屋檐的水,滴在青石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弹奏着一首悦耳的曲子。

    我从灵焉中,掏出一身干净的衣裳,捻了个字决,换下一身血迹斑斑的白色衣裳,一身红衣似火,受再重的伤,流再多的血,也瞧不出印记。

    收拾干净,伸手幻了一把白油纸伞撑着,这才踏出破庙门。

    一路走来,街道上未瞧见一人,都躲在家里,睁着惊恐的眼睛透着窗户,瑟瑟发抖。

    只有些小魔小妖在街道上,来回跳跃飘荡,趴在窗门前扑打,要不是每家每户都贴有除妖除魔的符咒,那些凡人怕是早已被那些吱牙裂嘴,张着血盆大口的妖魔吃了去。

    那些小魔小妖不识人,鼻不识味,见我还未瞧清我面,未闻出我味,都睁着绿油油的眼睛向我扑来。

    我抿嘴一笑,笑得很是和蔼,可那些小魔小妖,还未近我身,便哀叫着坠落在地。

    地面一震,水珠溅起!

    我把伞往后仰了仰,露出自己的脸,缓缓收回自己的手,背于身后。

    伞上的那一株红梅,很是妖异!

    此刻他们才知道后怕,如临大敌般一跃而起,慌忙逃窜,不敢多留片刻。

    我得意的笑了,这种感觉真好,浑身的力量又回来了,我又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招摇一番。

    柳暗花明什么的,行一步算一步!

    那些凡人还是萎~缩在家里不敢出门,无奈,只能在此做下了结界。

    若凡人不出,那些小妖小魔也进不来。

    何况门窗上还有各门仙山相赠的除魔符。

    做完这些,四处分散降妖除魔的仙门同道都飞奔过来,他们不知情况,把我包围在中间,剑尖都指向我。

    可把我当成了诛仙殿中的人?

    “谁?”也不知是何人警惕开口相询。

    我拿掉雨伞,展露真容,对着他们莞尔一笑。

    “尊主,你怎在此?”青树长老紧皱着一张脸,一脸意外道,细听他的声音有浅浅的责备之意。

    我对着他浅笑颖然!

    旁边的人,三言两语,轻声议论:“是秋尊主?”

    “是她,无疑!”

    “可不是说秋尊主法力尽失吗?可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声音?又是为何?”

    “这我也不知晓了!”

    “想来是她的计谋,诓骗那魔教众人的。”

    “有她在,仙门有望了!”

    “那可不一定,那诛仙殿的一众魔人,哪个是省油的灯,逮着仙门,哪不让给扒成皮的。”

    “是呀,前有东陵芜芨山,后有青渺落羽山,缭云启烟山,万蚕空桑山等等许多仙山,那些哪个不是大门派,如今我们这些小门小派还不够他们卡牙缝的。”

    听到这些我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虽不能说他们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但也不该如此气馁。

    我不愿站在这儿给他们说道,便礼貌道:“若各方仙友无事,恕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他们回应我便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尊主,尊主!”青树长老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追上我,大喘气道。

    我慢下脚步,与他走在一起,浅笑道:“青树长老可有什么想说的?”

    “尊主,小风不是让你在山中待着,不可出山,你怎么跑下山来了,他可知道?”

    我瘪瘪嘴道:“不知!”

    我没有与他说,他如今忙的不可开交,应该是不知道我下山来了。

    “尊主回山去吧,莫要任性,在山下危险,如今你又没有了功~法修行,这魔教歹人正愁拿你没有办法,你倒好自己给送上门来了,再加上仙门百家如今对你意见颇深,你此刻是内忧外患呀!”

第129章:东陵

    第129章:东陵

    青树长老在我身旁喋喋不休,听得我脑子一阵阵的疼,我揉了揉眉稍两处,哭笑不得,道:“青树长老多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是清楚的,如今我只是失了功~法,凡人尚且还在这世间活得好好的,我又为何不可了?

    更何况我不能在山里躲一辈子,如今风雨多秋之际,修仙之人怎可置身事外?”

    青树长老伸手指着我,满脸担忧,意味深长道:“你呀你呀,任性不已,就是听不得别人劝言,大家都是为你好,你可别再让你阿爹阿娘为你操碎了心。”

    这我自是知道,所以我更要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虽我不能顶天,但我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自己在意的人生存的这片天,这片地。

    这世间有他们,我才会更喜欢,若无了在意的人,这世间,我也不会在意了。

    我不语,他继续喋喋不休,苦口婆心:“你不要听不得我说这些,我说这些你不要不放在心上,你也不要觉得我聒噪,如今的你与那凡人也是比不得,你可比凡人更危险。

    有多少仙门魔众在暗中,恨不得你失了功~法,都寻着机会,我们几个长老让你留在山里,都是为你好,都是为了雨落,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也没有要囚禁你的意思,让你失了自由,都是长辈,都是疼爱你的,虽然有时说话严厉了些,但初衷都是为你好的,你不要不在意呀!”

    这青树长老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能让人脑袋止不住的疼。

    我抬手扶额,哭笑不得道:“青叔,我知道了。你便先回山里,助助易风吧!”

    青树长老道:“唉,又赶我,不想听我废话,那你就同我一起回山,我便不再多言语半句。”

    我停下脚步,转身望他:“我还有其他事,便不同你回山了!”

    青树长老耍横道:“那尊主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像是这般,我便能听他的一样。

    我嘴角抿笑:“青树长老这是在要挟我?”

    “我怎么是在要挟你?你如今功~法……”他说到一半突然熄了声,像周围四处看了看,怕人听了去般,向我靠近,放低声音继续道:“你如今如何能自保?”

    “这个青树长老就不必担心了,先前那声响你们也听见了!”

    青树长老惊愕道:“是你?”

    我一本正经扯着谎:“不是!”

    “那你随我回山!”他扯过我的衣襟,便逮着我向前走去,不容我拒绝。

    我轻甩开他的衣袖,无奈扯谎道:“青叔!阿华随我一起的!”听这话他慢慢放下手,是有所思,突然眼睛放出精明的光,道:“那他现在在何处?”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别想蒙骗我。

    我无力的笑了笑道:“真的我不骗你,他去追那诛仙殿的魔鬼去了,在此结了界,让我不许出此结界,他待会儿就回来寻我,若我和你一起走了,他待会儿回来寻不见我,那该怎么办?”

    我说的一脸真诚,他虚眯着眼睛瞧了瞧我,终是信了我。

    毕竟他也知道,阿华时刻都在我身边守着。

    “那我便先回山去了,尊主万事小心!”

    “好!”

    好不容易送走他,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这老固执,真是不好骗!

    唉,但他对我的心,却是真的,我也不想骗他,可如今雨落也存在隐患,我不得不提防着,青树长老我信,可我怕他信别人,别人难保不诓骗他,我还是小心为妙。

    估摸着他已经走远了,周围也没有他隐藏的气息,想来他是信了我说的话,这才毫无顾虑般走了。

    真不知道这样的性格是好是坏?

    秋风萧瑟,秋雨绵绵,满满金风玉露之景!

    一眼望去,满山金黄色的树林,叠翠流金,硕果累累,在雨水的洗刷下更显得金灿漂亮。

    脚下铺满了厚实的落叶,像铺了一片片金黄色的毯子,脚踩在上面软软的,还有吱嘎吱嘎的声音,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我伸手捡下落在肩上的落叶,突兀在一旁的一棵银杏树吸引了我得注意,我突然想起那时九江与川凤相见的那个地方,若没记错,好像便是一片银杏树林,快万年光景,那地方,那一次我也是第一次瞧见。

    那会是什么地方呢?

    我记得当时好像是从芜芨山下来,经历一个小山村遇到诛仙殿的十大护法之一的鬼幽,分开后,我若没记错九江是向南行走了一日一夜,最后才停留在了那处,随后川凤寻来。

    那处应该还在东陵境内,可是百山仙门都寻觅不得的诛仙殿?

    可再一想,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若这般好找,那不是人人都知道了,百门仙山早就一涌而上,端了他老底,他又怎么能隐匿这般久!

    只是也说不定,诛仙殿想法做事阴邪鬼祟,也许他想的便是出乎意料呢?

    我又脚不停息的赶往东陵芜芨山,那一处残垣断壁已生长出了许多杂草。

    那时的一把大火,烧灭了方圆百里之内的所有东西,如今也没有什么可留下,满山秋瑟萧条,瞧着很是伤感,让人不想多留一刻!

    更可怕的是站在此处,我脑海中回想的是那一天,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爱恨交织的剑光,与那烧毁去所有一切的熊熊烈火。

    至今,喻氏一门,尸骨无存!

    我心中悲恨交集,感慨万千!

    柴瑟问我芜芨山被灭时我在何处?

    我就在此处,就亲眼看着,无动于衷,无能为力。

    我恨透了那时的自己,无能可悲!

    可逝去的终究是不会回来,如今只能努力让一切悲伤不再重演。

    梦,只是梦,我一定不会让它成为真实!

    芜芨山下被鬼幽灭门的小山村,已经瞧不出有人住过的痕迹,那时一片辽阔,阡陌纵横屋宇错落,此刻瞧去,是一片阴森恐怖的树林。

    细瞧眼前这片树林的树长得奇奇怪怪,那给人阴森恐怖的感觉,是因为这些树都黑黢黢的,一眼瞧去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枝桠纵横却没有树叶,高高矮矮的树,毫无生机,如失了根一般,可他们的根却是实实在在地扎在地里面。

    我走进瞧,很多树杆像是被灼烧过一般,伸手一摸五子黑印,粉粉沫沫如黑炭。

    我终是明白了那时九江说的话,这些凡人可都不是凡人,他们也算仙。

    也知道了为什么鬼幽说他灭这个村只是为了报仇。

    千年前,树妖吃人之事,我也略有耳闻。

    可没多久便传出来,害人的树妖早已被喻单消灭,这事才不了了之。

    虽我也认为有因必有果,报应总会来临,可那诛仙殿会不会牵扯的无辜太多太广?

    我循着脑海中记忆走去,总算是寻到了那一片银杏树林。可那座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诡异之处。

    满山除了银杏树没有其他的树种,每棵树都高大茂密,树上果实累累,在这金秋的阳光照射下,连带着叶子都是金灿灿的发光,耀眼迷人!

    地上满是被风吹落的枯黄树叶和熟透了落下的银杏果子,脚一不小心踩在上面,果皮稀烂出~水,露出里面包裹坚硬的果实。

    我飞身一颗高大的树上,随手摘了几片自己觉得顺眼好看的叶子,收在灵焉中,又摘了十几颗快熟落掉的银杏果子,已放在了灵焉中,不知雨落仙山可否能种好这银杏树果?

    到时回山一人院中一颗,来年结了果便能知道。

    这山中之景美是美,但却无人居住,了无炊烟,清幽寂静得很。

    偶尔有几只出来觅食的小鸟小雀,摘过果子便飞速离去,若不是这满地渐渐腐烂的果子发出刺鼻难闻的味道,我想我是愿意多待一刻的。

    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想法,这银杏树还是不结果的好。

    而我把满山都跑了个遍,还是没有寻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许从一开始就是自己想错了,那九江也许只是觉得此处景色甚美,才来此一游,别无他意。

    我从南面下了山,未走来时的路,下山后却到了青渺,我在想,是不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青渺的街道小镇,也清冷萧静,来往的人面色郁郁,愁苦不展。

    听到一丁点动静,便如惊弓之鸟般,面露恐惧蜷缩着身子躲避。

    他们对我的到来,惊恐不已,慌乱逃窜,在家中的人一瞬间关上自己的家门,紧闭不出。

    我瞧见了那些门上都贴有除魔符。

    一路走来倒是未见什么小魔小妖,也未见到了诛仙殿的魔鬼,想来是仙门合众,已经打跑了那些妖魔。

    随着他们慌乱的动作与害怕的尖叫声,隐藏在暗处的各门仙友,闻声而出,把我围在中间,可下一刻都收了剑立在一旁。

    “小语,你怎么在这儿?”叔叔一阵惊讶出声,上前目光便对着我的身体一顿关心的巡视。

    在叔叔身旁跟着一个陌生的人,与他瞧着一般年岁,一身青衣束身,魁梧的身姿挺拔,一身正气。

    瞧叔叔与那人之间的气氛,应是相识无疑。

第130章:青渺

    第130章:青渺

    也许是我巡视的目光太过灼烈,叔叔退至那人身旁,对着我豪气的说道:“这是紫枫山言老将军,言正上神。”

    我一时惊讶,便朗出声来:“上神?”

    叔叔一阵爽朗笑道:“对呀,他们紫枫山可都是藏龙卧虎之神!”

    这倒是稀奇了,我还以为只有那五凤山才全都是藏龙卧虎的上神,哪知紫枫山也是这般厉害。

    有他们这般厉害的人在,那些妖魔鬼怪也不敢太过猖狂獗妄。

    言正上神谦虚的:“哪里哪里,秋兄缪赞!”

    周边的仙友对着我们一阵虚礼,都散了去。

    我俩跟随着叔叔进了一家小小的空荡客栈。

    如今仙魔乱战时期,客栈也是无人往来,叔叔如同进入自家门中一般,领着我与那言将军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也无人阻拦。

    随意走到一张干净的桌子旁坐下,叔叔也不顾有旁人在,顿时对着我便一阵劈头盖脸的训来:“你说你何时才能长大些?总是这般任性不已,你可知阿爹阿娘为你操碎了多少心?你怎么这般不听劝?

    你下山易风可知道?自己如今没了修为灵力不知道吗?还跑下山来招摇,你还以为那些魔教也怕你威名不成?

    先前有人在我也懒得说你,怕拂了你面子,你,唉,看着你,我就来气,真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一个,还老是不听话。”

    对着老将军温和的笑,我扯着老脸,回之一笑,伸手端过茶杯抿了一口,掩饰心中的尴尬。

    还说怕佛了我的面子,这不是还有外人在吗?

    这叔叔,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但是他说的这些话,我倒是听着的耳熟,前些日子,青树长老是不是也这般说过我。

    我都快上万年的年纪,在他们眼中,始终是个小孩子,不懂事的小孩子!

    小时候觉得他们很聒噪,老是喜欢端着长辈的架子训斥人,烦人的不行,见着他们便躲得老远的,如今虽也觉得他们唠叨,却觉得他们的这些话如甜言蜜语般,很温暖。

    瞧我这不爱听的模样,又敷衍的姿态,叔叔扯着一张老脸又想说什么,我慌忙开口出声阻止道:“叔叔,这还有上神在呢,你在他面前如此说我,我会害羞的。”

    叔叔不消停,继续说我:“你害羞?我瞧你脸厚实得很,再说,你言叔又不是外人,他若有心说教你一番,也是应该的。”这说话语气态度,像是我阿爹一般,可阿爹从来不这般说我。

    我扯着脸和笑,无奈道:“是,叔叔说得是。”

    那言将军抿着嘴笑了笑,为我解围道:“秋兄真是多心了,这秋尊主我瞧着甚好,各仙门都尊称她为百门第一仙,必然是有她过人之处,她做事自有考虑,你便放宽心吧!”

    叔叔气哼哼道:“你不说这个还好,你说这个我更来气,你以为旁人给她栽个百门第一仙的名称是瞧得起她?哪是这般道理,那些看笑话的人还不是举得她傻,用这名戏弄她的,我听着便觉得不舒服。

    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嘛,还不是傻,糊里糊涂,傻里傻气,先前为魔教出头,如今被魔教反打一耙,弄得各山仙门也是对她愤然生恨,言语难听,若不是那颜小子,我怕那些仙门气愤到杀了她都有可能,还自有考虑。”

    听完叔叔的数落我的话,言将军突然问道:“哦,对了,小尊主没有同你一同下山吗?”

    在叔叔严厉的眼神中,我懦懦地回了句:“没有!”

    “没有?”叔叔突然飙高了声音,吓得我一激灵眉宇轻~颤,脊梁猝冷。

    见我毫不在意的反应,他更是来气道:“你真是,真是猖狂得很呀,你是要我说你胆子大,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我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盯着他!

    他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便想来扯我的手,怒道:“走,随我回山!”

    我知他用意,连忙起身躲至一旁,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撒娇道:“叔叔!”

    他软和了些气势,道:“你若不想回也行,我传信让易风下山来陪你。”

    我坚决回道:“不要!”

    他路瞪着眼睛瞧我,凶道:“又不听话?又任性?”

    言将军突然开口出声道:“那我传信让小尊主下山吧!”

    我对他说着就要干的动作,慌忙扯着笑回道:“不用了,谢谢上神!!”

    上神倒是深明大义,不再动作。

    瞧着叔叔的一张黑脸,我小心翼翼开口道:“叔叔,我自己可以的,这不是还有你和言老将军在嘛,还有这么多仙门也在……”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对着我又是劈头一顿训斥:“他们是来保护你的吗?不可任性,我传信让易风下山来寻你。”

    真是个老固执,老古板,老执拗!

    我还是忍着性子,扯着脸,好生说道:“不要了叔叔,山上的事又多又繁杂,他如今焦头乱额,忙得不可开交,不要打扰他了,再者山里有他在,大家都放心点。”

    “你还知道,那你为何不在山里好好待着?跑下山来做甚?”他还越说越来劲了!

    他说着不再搭理我,抬手便想传音,我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正了正脸色,道:“秋长老,如今是要我求你了吗?”

    他微愣了愣,没好气道:“又予我扯架子,我就看你的花架子能端几时?”

    他气我,怒瞪我一眼甩袖离去,我与言将军相视一笑,我也告辞离去。

    叔叔应该是不会再想着这件事了,刚才我手搭在他手腕上,我也明确地让他知道了我也恢复功力修行的事情。

    他这固执的老家伙,面不露色,口严得很,应该会替我保守秘密的。

    但是我怕这言将军,会真的传信给阿华!

    这可如何是好?

    我才要焦头烂额了。

    我逮了个机会,选了个幽深的地方,便向与叔叔好好叮嘱叮嘱,让他也旁敲侧击的说一下那言将军,让那上神千万不要给阿华传信呀。

    哪知我还未开口,他便知道我~要说什么一般,恁了我一眼,开口道:“你不用担心,言兄早已瞧出你恢复功力了,他也不会多嘴的神仙,若你自有打算,不想要旁人相助,我也难得管你,但是,万事小心谨慎,不可大意!”

    “我知道了,叔叔!”

    “那我走了,自己小心!”

    “好!”

    如此,安心了许多!

    趁着灰暗的月色,我悄悄去了趟落羽山,这山中之景,倒与我想的不一样。

    我以为此处也会落得像缭云启烟山,东陵芜芨山一般败破,残垣断壁,枯草横生。

    哪知山中房屋宇落,修葺的如同未经历过风雨一般,院落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一尘不染。

    清幽宁静也不过这般!

    只是太过寂静了些!

    临近晚秋,夜晚倒是没有听到什么蛙声虫叫,只是身子被这轻微的风,吹得有些发冷。

    我拢了拢衣裳,向唯一一处还亮着灯的房屋走去。

    还未走进,便听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我顿了顿身,复而疾闪过去,隐身在窗户旁,窗户半掩,我透过窗悄声无息地瞧向屋里。

    此处瞧去,屋里的情况倒是一清二楚。

    此刻一个身着绿纱的娇小女子,正蹲在地上捡着破碎的碗,她眼角有泪划过,却紧抿的唇,倔强的不让自己哭着声来。

    床~上背靠着坐起身的是,牟情?

    此刻的他也无往日光彩,一身白衣挂身,衬得他憔悴的脸更显苍白,俊俏的脸庞骨骼凸出,瞧着消瘦了许多。

    一双眼睛沁着泪水,灰白的嘴唇轻~颤,双手紧握在侧,隐忍着怒火。

    他对着那女子,沉声喝道:“滚!”

    他这脾气,唉,变化太大,那时,时时挂着笑脸,说话谦和有礼,对人也客客气气,从不发脾气,可如今对着一个照顾他的女子,都有这般怒火,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发泄心中不满。

    那女子如同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自顾自地蹲在地上捡着碎片,一不留神,那碎片划伤了手,流出~血来,牟情虽说着无情话,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姑娘身上。

    瞧见那姑娘受伤,眼睛里慌了神,脸色变了变,松开手,便想坐直身下床来。

    原来他也不是自己说的那般无情,他对这姑娘应该是有不一样的情愫在。

    如此这般凶狠无情的对待姑娘,是不想连累她?

    那女子突然站起身,眼睛里带着泪珠,偏头对着他苦涩地笑了笑,道:“没事,我再去为你盛一碗药汤!”说完便走向桌边又盛了一碗汤药。

    那苦涩的药香味顺着风吹过来,只闻这药味,便让人难以下咽。

    我连忙抬手捂住口鼻,轻扇了扇。

    牟情的拳头又紧握起来,眼中射~出冷意,对着那姑娘冷冷开口道:“我让你滚!”

    那姑娘自顾自地走到牟情跟前,对他说的伤人的话,仿佛没听见般,倔强的伸手递给他,在他阴冷的目光下,艰难的扯着笑脸,讨好般的脸色,道:“给!”

第131章:白谣

    第131章:白谣

    牟情抬手一把打掉药碗,那有些滚烫的药汤直接洒在了姑娘的身上,姑娘一声未哼,抬手揉了揉那处,直愣愣地瞧着他,任由落在地上又碎裂的碗片,溅落在腿背上,划出一条血痕。

    牟情忍耐到了极致,沉声怒吼道:“我让你滚,你可听不见?”

    那姑娘悬泪欲滴,似哭非哭,哽咽着声音固执道:“你喝了药,我便走!”

    牟情挖苦道:“你滚,我不要你虚情假意,你们魔教的东西,我哪儿敢用?”

    那女子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幽怨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牟情讥讽道:“那尊贵的护法你告诉我,我应该怎样?”

    护法?魔教?难道又是那诛仙殿之人?

    他们还真是渗透之深,无孔不入呀!

    那女子苦涩道:“我若想害你,你可还有命?”

    这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抬手抹眼,才知自己湿~润了眼眶。

    牟情咆哮道:“那为何当初不要了我的命,为何不把我直接给杀了,为何要留我一个人苟延残喘,如同丧家之犬,我活着还有何用?不能为父母报仇,不能除灭门之害,不能灭了你那诛仙殿,如今你一个人我都对付不了,我还能怎么办?你让我死了便好,死了便好!”说到最后埋头痛哭!

    那女子伸出手去本想安慰他,可最后还是忍住了,讪讪地收回手。

    “对不起!”

    听到这话,牟情抬起头来,一脸鄙夷之色,说话也阴阳怪气:“对不起?你们妖魔中人是不是都是这般,玩弄人心,欺骗感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花妖扮弱,欺骗喻墨,博他同情,后又灭他满门。

    你的好姐妹鬼樱,同你一般恶劣,欺骗桑兄感情,灭他满门,你对我也是同样的伎俩,如今也如你所愿,你为何还不离开?如此为我费心费力,可是我还有什么让你利用的地方?”

    那姑娘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声音柔弱不已:“牟情,不是这样,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牟情一脸嫌弃道:“你不要这模样瞧我,我瞧着真恶心,若我当初不是被你这张如清水芙蓉般的漂亮脸蛋蒙蔽,我仙门也不至如此,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就是个骗子,是个侩子手,是个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那姑娘悲痛欲绝,伤心道:“你便是这般想我的?这般看我的?”

    “那你要让我如何看你?如何想你?还像以前那般对你嘘寒问暖?笑脸相迎?情意满满?柔情似水?

    我那时是瞎了眼,蒙了心,才会觉得你与其他女子不一样,才会对你付出了情意,才会爱上你,我现在只觉得,自己那时可笑得很,可笑至极,愚笨至极,你那时是不是也在我心里嘲笑我,嘲笑我可笑、可怜、可悲。

    如今看我这副狼狈模样,是不是在心里笑得更欢?”

    那女子摇头,泪眼朦胧,悲伤道:“不是这样的,不是!”

    “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永远都不想!”

    他说着疯狂的捶倒自己的双~腿,恨不得捶断了它,那女子上前拉扯,也控制不住他疯狂的举动,无奈带着哭腔,出声妥协道:“好,我走,你不要再伤害自己,我走!”

    说完抬袖擦拭着眼睛,转身离去!

    我朝暗隐了隐身子,不让她发现!

    瞧她出了院门,没了身影,我才走回窗台旁,向里屋望去。

    此刻的牟情,如失了珍贵的东西,悲痛不已,那哭声让人听着也想流泪,他深埋着头,腰弯曲到恨不得埋到被褥中,双手握拳,一下一下的捶打着自己残废的双~腿,口中喃喃自语:“谣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想来他是很爱那魔教女子,若不是家门遭此一劫,或许,他便不会这般痛苦,无助。

    说着狠话,折磨那女子,折磨自己!

    许久许久,他才渐渐平稳情绪,静下心来,他佝偻着背向后靠去,眼睛向前盯着,不知在瞧什么?

    也许他什么都没有瞧,只是睁着眼睛,此刻他,如失了魂魄,神色恹恹,精神呆滞,双目无神,了无生趣。

    我在心中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露了面。

    他见到我,脸色闪过一丝惊讶,复而向门外望去,一脸担忧。

    我知他意,莞尔道:“这般担心她,为何又赶她?”

    他苦涩道:“秋尊主是在笑话我?”

    我真诚道:“不是,只是替你惋惜。”

    他扯着嘴角,笑得很勉强:“这世间就没有多少人是如愿的,有何可惋惜。”

    这话说的倒是对,只是心还是会疼。

    我随着他的手势,绕过一地碎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桌上有茶水,便劳烦秋尊主自己动手了,如今我这腿……”他自讽道,眼睛望向腿,神色落寞,抬手又拍了拍被褥遮盖下的双~腿。

    我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这水还热腾腾的冒着热气,这般久了,还有温度,这施法的人倒是用了心。

    我双手捧着,暖和暖和。

    先前想了许多,可此刻见到他,我却没有了话想说。

    我提什么都好像不合适,魔道仙门,都像一根刺扎着他。

    “秋尊主,今日来我这儿不只是来讨杯茶喝的吧?”

    先前我只是想来了解下,魔教为何会对他心软留情,来了后,听到他与那女子的对话,我也猜到些许,想问问他魔教之事的心,渐渐变成了探望之情。

    我如今怕是只能喝茶了!

    我还没张口说话,一袭绿影突然闪现眼前,瞧着屋里两双盯着她的眼睛,她一下子停了身,又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懵顿。

    牟情敛了惊愕之色,复而拉下脸,冷声道:“你又来做什么?”

    那女子伸手指着地上满地碎碗片,怯生生道:“我想着这地上没收拾,怕你不小心会受伤!”

    牟情有意无意的扫了我一眼,对着那女子冷眼吼道:“谁让你多管闲事,滚!”

    那女子委屈的说不出话来:“我……”

    我想不透,这诛仙殿不都是气焰嚣张的人物存在,怎会有这种小家碧玉,柔弱可伶的女子。

    我知牟情这般是为何意,是怕我伤害他心爱的姑娘。

    我站起身,我手中凝气,双手摩掌,向那姑娘走去。

    牟情慌忙侧过身,双手撑着床边便想下床,可他却动弹不得,他惊慌失措,声音轻~颤:“秋尊主,她只是我院中的一个小丫头,无足轻重。”

    这时说这话,他可是在明目张胆的欺瞒我,还是赌我刚才没有听到多少,不知道这女子是诛仙殿十大护法之?

    那姑娘眼睛一直放在牟情身上,听牟情这般说,才将眼光转向我,瞧我动作,眼中射~出了冷光。

    这阴冷的模样,我才相信她与魔教有些关系。

    我收了手,立在他心爱的姑娘身旁,浅笑望他,道:“是吗?那你为何赶她走,收拾这些,不是该她做的吗?”

    他敛了敛眼帘,沉声喝道:“还不收拾了下去。”

    她姑娘愣着身子瞧我,一动未动,眼中冷光寒气,杀意渐起。

    我倒是想与她试试,瞧瞧她们诛仙殿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那女子立着不动,牟情提高声音再次说道:“还不快收拾?”

    她收回眼光,顿了顿,走到桌旁,拿了个茶托板又走回来,蹲下生开始收拾,我也蹲下~身,帮忙捡起来。

    牟情开口道:“秋尊主,这种小事让她做便好了,不要脏了你的手。”

    我瘪瘪嘴:“无妨,这姑娘都能做的,我为何做的不得?”

    “她自是不能与秋尊主比!”

    那姑娘听了这话,捡碎片的手愣了愣,一晃神指尖被碎片扎破,顿时冒出~血珠来,只是一瞬,她又埋头快速的收捡起来。

    我睨眼向牟情瞧去,他神色担忧,却很快掩饰下去,呵斥道:“滚出去,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要在此碍我眼!”

    那女子背脊僵了僵,捡起最后一块碎片,站起身端着托盘,一声不吭地便向门边去了。

    我站起身,一闪身拦在门口处,双手拍了拍,不瞧身前女子的冷冽眼神,偏头向牟情望去,打趣道:“牟公子这般说话,不怕让人听了伤心?”

    “秋尊主……”牟情开口想说什么,却不知怎么说,因他知道,我,他不能掌控,我~要做什么说什么他也不能阻止,可又怕我伤害到他心爱的姑娘,那着急如火又不知该怎般的模样,把我逗乐了。

    他是太看的起我了,还是觉得诛仙殿的人太过脓包?

    想来他腿瘸了过后,便没有在关心过山外的情况,还不知道我失了功~法。

    那女子冷冷开口,满身寒气渐起:“让开!”

    我抬眉,勾嘴邪笑道:“不让!”

    她腾出一只手,便想出手,牟情知她想做什么,急急开口道:“白谣,你给我住手!”

    白谣倒是听他话,张开的手掌慢慢握成拳垂放在身侧。

    她这般听牟情的话,许是想要息事宁人,可我偏不如她愿,偏要造事!

第132章:暗算

    第132章:暗算

    我对着这漂亮的女子,莞尔笑道:“原来你叫白谣呀,名字好听,是造谣的谣,还是歌谣的谣?是真名,还是哄骗人的假名?”

    她愠怒道:“你不要太过分!”

    我笑道:“是吗,这便过分了?”我瞄了一眼那心急如焚的牟情,又道:“你这凶狠模样,他可见过?”

    “你找死!”说着她瞧也不瞧,把托盘向后潇洒一甩,那茶托像成精了般,自己稳稳的落在她身后有些距离的桌面上,碎片来回旋转跳跃,未洒落一片。

    我向后退躲过她快到没影的凌厉掌风,伸手幻出剑与她对峙。

    她小~脸讥笑:“我可不是鬼樱,我可不欠你什么!”

    她还真不能小瞧,一针见血,直~插~我心底。

    雪樱是我永远过不去的痛,永远忘不掉的人。

    我正色道:“对,她还有良心,人性,可你怕是早已不知这俩东西为何?”

    她讥讽刻薄道:“她就是笨,愚蠢,才会被你害得连鬼都做不成。”

    我轻蔑一笑:“那你呢?可是想害得自己在意的人,也做鬼不成?”

    “我的事,与你何干?”她低吼间从腰间抽~出一根黑色闪着淡紫光的长鞭,凌厉的向我扫来。

    确实与我无关,我们只不过是互相剜心伤害。

    我也不再多嘴,提起精神与她相对。

    她的长鞭一会儿如灵巧的长蛇,一会儿又如那缠身的树藤,若不是灵力恢复到最初,我怕是不敌她。

    这诛仙殿敢如此招猖狂,竟是有缘由的。

    我以剑挽花随她长鞭而动,身体轻柔如水,流淌在她身边。

    她渐渐面露难色,她的长鞭甩出还未收回,而我的剑却要从身后刺透她胸膛,正在此时,她冷冽的眼睛突然亮了一瞬,放出来精明的光。

    她一下子瘫软在地,险险躲过我~要命的剑,我心道不好,那鞭子已回转直扑我脸而来,我迅速向后仰去,险险地躲过一击,后退几步,退出她的攻击范围,抬眼瞧着空中,随风飞舞着我断裂的发丝,

    她一跃而起,站直身子,长鞭往回一甩,把鞭尾也握在手中,那如长蛇般的鞭子,顿时短了许多。

    她讥笑道:“原来百门第一仙也不过如此!”

    我莞尔笑道:“确实,是你们太高看了我,只是你们诛仙殿也不怎么样,要不然为何牟情说你们以情为谋,手段卑劣呢!”

    她听了这话冷了冷,复而又勾嘴道:“秋尊主这般说,不怕又伤了鬼樱的心?”

    “她与你,自是不同,你不配与她相比!”

    “我不配,哈哈哈,我便让你知道我配与不配?”

    说完又向我袭来,若说先前与她是小打小闹,此刻便是使了浑身解数,动了真格。

    可我从一开始便没想真的要她的命!

    她虽法力不错,诡异刁钻,可我还是怕自己稍微一不注意,出重了手,让她小命难保。

    一时间,整洁干净的院子,也大变了个样,屋顶在她的长鞭下被掀翻了天,瓦砾四碎,灰尘扑扑,脏乱不已。

    她出手一次比一比狠厉,眼神犀利冷沁,这模样才能让人与那诛仙殿联想在一起,跟在牟情身旁时判若两人。

    突然屋里传来一声巨响,她微晃神间,我的剑从她脖颈间划过,顿时划出一条血痕。

    她却顾不得,瞬间收了手,惊慌地向屋里跑去。

    幸好,幸好我收手及时,要不她便要丧命在我手,若她没有做过坏事,且不是很无辜。

    我紧随她身后~进屋,只见牟情已顽强地翻下床来,瘫坐在地,动弹不得,瞧白谣惊慌失措的身影,他抬头向门边看来。

    白谣收了武器,蹲下~身,巡视他的身子,着急问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儿受伤?”

    牟情不说话,对她冷冷地,可见到白谣脖上的血痕,他面露惊色担心,又见我提剑随后追来,立马把白谣扯到身后遮挡,着急道:“秋尊主,白谣她虽是诛仙殿护法,可她却没做过坏事,求秋尊主饶了她!”

    那姑娘不服气,挣着他的手,怒眼瞪我,不悦道:“不需要!”

    牟情不理她,紧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放手,双臂如铁的挡着白谣,眼睛请求般看着我。

    我浅笑道:“先前,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见他抬了抬眼帘,一脸疑虑,我又继续说道:“你说,你们魔教的东西,我哪儿敢用?

    你说,你们妖魔玩弄人心,欺骗感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说她们,以情为谋,行为卑鄙。恨不得杀了她们,如今你这般是做什么?包庇,还是入魔?”

    听我这话,那姑娘慌乱神,站起身挡在牟情身前,张开双手护食一般:“你休想予他扣些无虚有的罪名,他这双~腿是魔教所伤,他仙门中人皆丧命于魔教,如你所说,他恨不得杀了我,如此这般,也是怕我伤了你,是在护着你。”

    这些话,有几人能信,真是关心则乱。

    “牟情,这位白姑娘可说的对吗?”我眼睛盯着白谣,话却是对着牟情所说。

    白谣听我这话也转头看向牟情,不知她又想听他说些什么呢?

    牟情愕然的睁着眼瞧我,不知我何意,也不说话。

    我伸手把剑甩到他跟前,道:“若是真的,那便杀了她。”

    他更是惊愕的睁大眼睛望着我,说出话来:“……”

    白谣冷扫了我一眼,又转头望向牟情,不发一语。

    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道:“你不用怕,我在此,她伤不到你分毫。”

    “大言不惭!”白谣站起身,鄙夷瞧我,道:“要不我们再试试?”

    她刚说完,牟情却伸手捡过了剑,白谣转首瞧他,眼里柔情渐渐消失冷却,不敢相信与悲凉相融。

    “你要杀我?”

    牟情愣了愣,轻叹口气,把剑搁在腿上,无奈道:“秋尊主便不要戏耍我了!”

    白谣不解道:“何意?”

    我勾了勾嘴角,伸手收回了剑,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到了门边,我停了脚,背对着他们道:“若你信她,便不要出言污蔑,若你违心,不仅伤了她,也在伤你自己。”

    说完,我不再逗留,转身随着这萧瑟的晚风消失不见。

    他,终是有了份牵挂,若白谣能脱离诛仙殿,那更好!

    我愿相信,那时九江所说,诛仙殿不都是十恶不赦之魔。

    可那些罪恶滔天的,终将不会饶恕,定要他付出代价。

    我下山与叔叔告了别,便离开了青渺,去了东海。

    我看了看手中的绿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里如吃了蜜一般甜,阿华传信问我谁去了哪里,那好听的声音急切又带着点厉色。

    我抬手回了他信,这才向东海方向走去。

    阿娘说阿爹在东海求药,她那日肯定也是着急去寻阿爹了,阿夏也在那处,他们应该在一起的?

    走到一个偏僻荒凉之地,却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茅草屋,我记得我以前去东海时也走过这条路,从未看见过什么房宇屋舍,难道是在近几十年间有人在此落了根?

    我慢慢地靠近茅草房,本是带着好奇的心,想瞧一瞧这房子里会住着什么样的人。

    这里离东海还有些距离,这荒凉的地方无一颗农作物,周边十里百里也没有果实充饥,他们在此究竟是怎么生存的,难道也是隐藏世外的高人,或者是辟谷修炼的仙人?

    我还未走进,便见一个白发苍苍,身体佝偻的老人带着一个两三岁大,圆润可爱的小孩子走出房门。

    不知因何事,这老人训斥着小孩,还打了几下他的小手,小孩望着老人的眼里,平静无波,似带着茫然与探究,还藏着丝许笑意,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让人很是不舒服。

    那老人见到我,忙热情的邀请我到屋里坐坐,我鬼使神差的,迷迷糊糊地便随他们进了屋。

    房屋虽小却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瞧着很温馨。

    那老人为我倒了杯水放在桌上,亲切道了句:“请慢用!”

    那小孩吵闹着也要喝水,那老人扯着和蔼的笑直道:“好好好,爷爷去给你倒!”

    他给小孩倒水却用了一个水囊装盛,那老人瞧我看着,解释道:“他习惯了用这喝,也是没得办法咯!”

    我礼貌回之一笑!

    那小孩从他爷爷处拿过水囊,四处走动喝着水,那小手一刻也不带消停,东摸一下,西扯一下,走到我身边时,还用他的小手摸了一下我的大~腿处,我只当他是小孩,不曾在意,还对他微微一笑。

    桌上的水我一口也没有喝!

    哪知不一会儿腿上便传来一阵刺痛,身体渐渐酥~麻起来,意识涣散脑子也不清醒,眼前之景晃动的厉害,恍惚间我瞧见了那老人和小孩诡异的笑脸。

    下一刻我便失去了意识!

    意思不清醒间我是被冷热交加折磨醒的,睁开迷瞪的眼睛,眼前茫茫一片,环顾四周,我才发觉自己置在雪地中,身旁冷冷的风呼啸而过,吹得我直打哆嗦。

第133章:绝望

    第133章:绝望

    此处昏沉沉的,天寒地冻,冰雪皑皑,可是身体却燥热的不行,有种难以言喻,说不出的难受。

    都怪自己太大意,虽随时警惕着,却防不胜防。

    只是没想过这么小的孩子也成了杀人的武器,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与他们又有何仇?

    我紧紧抱紧着身子萎~缩成一团,像是这般便会变得暖和一些,哪知没有一点用处。

    我在想,我会不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境,要不就是这热死在这里,我颤颤巍巍地抬手凝气,才发觉自己经脉被封,运不上气,提不起力气,浑身都使不上劲,软~绵的如同一瘫水。

    身旁突然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与谑笑声,我连忙睁大眼睛看向出声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映入我眼帘,如怪兽般庞大的身姿,张着血盆大口,对着我呲牙咧嘴,凶狠吼叫。

    从他口中呼出的热气也夹带着冰冷的雪花,直扑我而来。

    从他身上下来一个男子,一身黑衣,邪魅至极,眉宇嘴角的笑,让人瞧着很是不舒服。

    瞧向我的一双眼睛,像是我不着衣褛。

    见他走近,我背磨蹭着地,坐起身来背靠着冰冷的雪块,警惕地瞧着他。

    他见我这模样,哈哈大笑出声,阴狠嘲讽:“这般便怕了,我还没动手呢?”

    我紧盯着他不言语。

    他又道:“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呀?哈哈哈,我还以为秋尊主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也怕这个呀?

    你以前不是猖狂至极,大言不惭的说过,身体只是一副臭皮囊吗?在意什么呀?

    你不就是不喜欢女子就喜欢男人吗,喜欢男人不就是喜欢男人的身体吗,男人的身体能满足你的**,而女人不行,对吗?”

    他这些暗含隐喻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又是谁,瞧着挺好看的,一脸正派也不坏,可为何偏偏做了坏人?

    “你是不是觉得身体燥热的不行,饥渴难耐,恨不得有人把你抱紧揉进怀中,恨不得有人在你身体上蹂~躏折磨,恨不得有人伏你身上疼爱你?”

    可恶,他的话像是带有法术般,让我意识渐渐溃散,随着他的话语身体有了羞愧的反应。

    我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那可耻的声音。

    “秋尊主,好生定力,难怪她说你洁身自好,不容别人污浊,可我偏不信,偏要摘了你这朵清高的花,让她知道你与旁人也没什么两样。”

    他说着便一件一件地扒掉衣裳,向我走来。

    我惊恐万分,手脚并用向后爬去,可四肢软弱无力,使不上劲来,爬了许久,他却一步两步便把我追赶上,他伸手逮住我的脚腕,往后一拽,便把我拉扯向他,随着他凶狠的动作,我的头撞在身旁一颗坚硬的雪块上,顿时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等我再次反应过来,他已把我甩在一块大冰石上,施法把我定在了冰石上,呈大字形状,动弹不得。

    他站在我腿边居高临下地谑瞧我,睥睨之态,他慢悠悠地脱掉贴身的最后一件,赤~裸~着身子,慢慢走向我。

    一步一步,好像踏在我心上,要将我所有的尊严都碾碎。

    那庞大的怪物,站在我头一侧,大喘着气,瞧着,看着,不说话。

    我羞愧之余便只剩害怕恐惧。

    心中好怕,为何会遇到这般事,若要泄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为何要这么污辱我?

    我眼角划过一行泪水,心中凄凉,如此之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慢慢蹲下~身,俯身过来,脑袋悬在我头上方,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如捕到猎物般,眼冒绿光的盯着我,阴狠的笑,让我浑身发冷。

    我紧绷着身子,艰难地扯着嘴角,道:“你做这种事可对得起她?”

    他话语中的她,我不知是谁,但我知道,他喜欢她,所以才把一切强加于我。

    此时心中的后怕,高过于身体里一阵一阵涌起的浪潮。

    他听到我的话,微愣了一瞬,而后嘴角嗜起一阵阴冷的笑,道:“我不这般做,她怎会舍得出来见我?我让她喜爱的人受辱,她怎还能忍着不出来见我?”

    喜欢的人?我?难道是,雪樱?

    那他又是谁,他也是诛仙殿的众魔之一?

    可是雪樱~口中说过的鬼怵?

    我咬牙切齿道:“你真是无耻卑鄙!”

    他伸手抚摸~我的耳旁,轻捋我的发丝,讥笑道:“待会我让你舒服了,你便不会如此说了!”

    我挣扎着身体,害怕道:“你放开我!”

    “你越是这样害怕,我越是喜欢,我怎会放开呢?”

    “你说的她,是不是雪樱?”我飞速的转着脑子,想做拖延时间,想着添他隔应,他便不会想做这龌龊的事情。

    他顿住身子,阴沉着一张脸,狠狠道:“她明明是鬼樱,你为何要唤她雪樱?你为何要把她变成雪樱?你为何要让她是雪樱?

    他明明是我的鬼樱,明明是我的,你为何要让她嫁给那傻~子,为何?”

    他这一声声的吼叫,震的我耳聋发溃!

    他突然伸手掐住着我的喉咙,慢慢收拢五指,我在他手掌下,渐渐呼吸困难,下意识的大张着嘴呼吸。

    他恶狠狠的话就在耳旁:“若不是你,她怎会离开我,若不是你,她怎会嫁给旁人,若不是你,她怎么会连鬼都不想做,厌烦这世间不会再出现,一切都是因为你,灭了桑家满门我也不解恨!”

    原来是他,是我误会了雪樱,还对她说了些难听的话,我真是该死!

    我以为我~要死了,他却突然放开了我的脖子,不怀好意的笑道:“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你对她的伤害才是最大的,若你不爱她,不属于她,我便毁了你!”

    他说着便要伸手脱我的衣裳,我恐惧地直嚷嚷着:“不要,不要!”

    他却嫌动手一件一件脱着麻烦,一挥手,身上的衣裳,全都瞬间消失不见,身体一直凉意袭来,我只觉得心冷到了极致。

    他埋头便向我颈边啃去,我嘶哑着颤栗的声音吼道:“放开我,放开我!”

    他的声音从嘴缝中溢漏出来,刮得我生疼:“现在便开始叫,待会有你叫不出声的时候。”

    我感觉自己要坠落了无尽黑暗,无间地狱,不知怎么的便想到了阿华,我思维渐渐混乱,我无意识的张嘴嚷着:不要,放开我,不要,放开我。我拼命挣扎着吼叫着。

    身上胡乱游走的手刮得我生疼,恶心反胃,

    他却无动于衷。

    眼看着他便要侵占我的身体,我绝望的喊了声阿华。

    就在此刻,一道刺眼的剑光顿时划破天际,熟悉温暖的声音随剑而来:“她让你放开,你可没听见?”

    鬼怵反应迅速的跳开,躲开那凌厉冰寒的剑,跳下冰石。

    我瞧见那剑从我头顶划过,刺向我头侧那还来不及反应的庞然怪物,它被那剑刺飞,稳稳地定在了冰冷的雪璧上,顿时没了反应,失了性命。

    一身白衣身影,如天神降临,他伸手解开披风,遮盖住我的身体。

    我喃喃道:“阿华?”瞧他阴沉的脸,眼里怒火燃烧,我顿时泪眼婆娑,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他伸手解了我的束缚,把我搂进怀中,伸手给我擦试眼泪,望着他的深邃眼睛,心里难受不已,我搂着他的脖子,痛哭出声来。

    满腔委屈与后怕,此时再也忍不住了。

    他愣了一瞬,才伸手缓慢拍着我的背脊,沉声安稳道:“不怕,有我在!”

    “我当是谁,原来是墨夷上神。”

    他这话,让我哽咽了声音,忘记了哭泣,我转头望向他,一脸狐疑。

    此刻鬼怵已经穿戴整齐,一身风流倜傥,翩翩公子,如了刚才凶狠的禽兽,判若两人。

    阿华收回剑握在手中,剑尖指向鬼怵,冷冽道:“你倒是嚣张,有逃跑的机会你不逃,等着送死!”

    那庞然大物没了束缚,栽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响声,吓得我身体一颤,赶紧往阿华怀中钻去。

    “是吗?”鬼怵诡异的笑道。

    他伸手摇了摇五指,我软弱的身子,顿时灼热起来,身体中那羞耻的感觉又一阵阵的传来,我扭着身子想逃出阿华怀中,可他身体冰凉,正能缓解我心中的燥热。

    我推攘着,纠结着,不知是该把他抱紧,还是该推开他?

    身体难受,我抽泣道:“阿华,我……我是怎么了?”

    阿华惊慌失措把我搂紧怀中,对着鬼怵沉声怒道:“你把她怎么了?”

    那鬼怵满不在意道:“没什么,只是让他尝了尝十香合欢散的味道,如果你没来我倒是替她解了,哪知你就突然来了,打断了我与她的好事,她毒未解,当然这副求人蹂~躏,欲求不满的样子了。”

    他那虚伪的笑,我恨不得扒了他那张的脸皮。

    我咬牙切齿,极忍着,怒骂道:“你混蛋,无耻!”

    阿华的百斩剑,噗的一下向那鬼怵刺去,那鬼怵化作黑影一闪,不见踪影。

第134章:淫蛊

    第134章:淫蛊

    阿华瞧也不瞧,也没有追的意思,收回剑,双手抱起我,站起身向一旁的山洞走去。

    他把我放在地上,便站起身,我双手紧抱住自己的胳膊,拉紧他宽大的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半分,身子依着墙璧,止不住的颤抖。

    他一声不吭,抬手生了火,周围的温度突然升高,昏暗的山洞亮堂了许多,可我身体本就燥热,此刻更闷热的全身发汗。

    他瞧了我一眼,脱下自己的衣裳,铺在我身旁的地上,只剩下白色的内衫,他怔了怔又伸手来解我衣裳,我向后退了退,侧过身,躲过他的冰冷的手。

    他无奈道:“你不难受吗?”

    我难受,可我,不想这般!

    我闭上眼,不敢瞧他的目光,低声问道:“你不生气吗?”

    他温柔地转过我的身子,面对着他,伸手掰开我紧握的双手,与我十指相扣,柔声道:“阿语,睁开眼,看着我的眼睛。”

    我颤颤地睁开双眼,淬不及防撞进他如漩涡深渊般的眼睛里。

    “我生气,我很生气,很恼怒,恨不得杀了他,可我更心疼你,更舍不得你受半点苦,可瞧你这般,我更恨我自己,更多自责,若我跟在你身边,也许你便不会受到伤害,遭这些苦楚。”

    他抬起我的下颌,轻柔地吻上我的唇:“所以,不要再想了,好吗?”

    我点了点头。

    他冰凉的唇~瓣碾磨着我的,一阵酥~麻感直窜心头,惹得我全身一颤,心里发乱。

    我双手无意识的攀上他的肩,他紧紧地把我揉进怀中。

    我脑子慌乱,不知要想些什么,一切都随着心而动,回应他,亲吻他。

    不知何时,他褪掉了我的披风,我低垂眼帘间,倏然瞧见胸前那刺眼的红色印记,我脑子如被人当头一棒大喝一声,猛地浇下一盆冰凉的水来,脸色顿时煞白,我的心一阵阵揪心的疼。

    我伸手推开他,捡起他的披风,再次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低垂眼不敢瞧他。

    我觉得自己的身子好脏,好像用水洗洗,洗净这满身的污垢。

    见到阿华,我可以自我安慰,先前一切都是噩梦,可此刻瞧见胸前那刺眼的痕迹,我才知是真实,难以自我欺骗。

    我不想让阿华看到身上的这些痕迹,我不想自己在他心中留下如此不堪的模样。

    他暗哑着嗓子道:“为......为何?”

    我埋着头,紧抿着唇,眼泪如线一般往下掉。

    “是心中不愿?不想与我......”

    我连忙摆着头,泪眼婆娑的瞧他,哭泣道:“我,我只是,不像让你看不起我,不想身上留有别人的印记,我不想自己在你眼中是这幅样子。”

    我本不是爱哭之人,可与他在一处,我总是爱流泪,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他轻轻地搂过我,拍着我的背,轻声细语道:“你什么样子,在我眼中,都是最好看的,我都喜欢。”

    可我不喜欢。

    他见我难受又强忍着的模样,又把手伸到我胸前想继续为我缓解痛苦,我握住他的手,摇头道:“不可,不要!”

    他低沉着嗓音,柔柔道:“那你要怎么办?”

    我脑子飞速旋转,想起刚才那是鬼怵轻摇了摇五指,虽未看见他手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我确信听到了细微叮当叮当的声音。

    “也许他不是给我吃的药,若是其他,可不可以用法术把它催出来?”我想着便说出声来,阿华听言,抬手与我对掌,我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从手掌心处向四肢蔓延。

    不一会儿,胸口、腹部、脑中三处,如有东西在搅动,一阵阵的灼热酥~麻感袭来。

    我身子闷热,全身汗淋淋的,难受死了,我下意识便抬手想脱掉衣裳,可刚抬起手便忍住了,紧握着拳头又放在身侧,浅浅得指甲掐进肉里,刺痛自己清醒。

    那一阵阵酥~麻灼热的感顺着阿华的灵力法术,慢慢涌上右侧耳朵里,耳朵里痒痒的,似有东西在爬。

    我偏头瞧向右侧,只见从耳洞口爬出三只恶心难看的小虫子,正在我肩上蠕动着。

    我闭着眼偏过头不敢再瞧,阿华收了手,伸手拈过小虫子放进火中,只听见噼里啪啦几声响,一股难闻的味道袭来,不一会儿那虫子便化成了灰烬,不见了踪影。

    我开口询问道:“这是什么?”这世间害人的东西真是千奇百怪,这种下作的东西,我确实第一次见。

    阿华回道:“好像是凡间修炼的一种蛊虫,这蛊应是淫蛊无疑。”

    那鬼怵还修炼凡间蛊术,他最得意的不是三桃钉,以尸成傀吗?难道为了衬自己的身份,还修了这些下三烂的招数?

    “可好些了?”

    我对着他点点头,好了很多,那虫子从我身体里出来,我便觉得覆在身上的千斤重石被拿了去,清爽不已。

    也不知是不是火烧的太旺,阿华脸红的厉害,耳朵更是红的能滴出~血来。

    瞧我望向他,他不自在的转过目光,不敢瞧我,瞧他反应,我便低头扫了自己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也羞红了老脸。

    他的披风半掩着悬挂在我身上,除了这件披衣,我身上再无其他,此间正是春光外泄,一览无遗。

    我顿时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羞愧难当。

    身后突然想起声音,我本想转身看看,可一想,还是算了。

    他快步的走向山洞口,背对着我,声音暗沉道:“我,我出去一下!”

    见他不见了影子,我这才站起身,好好理了理身上唯一的衣裳,把自己包裹得严实,确定没有遗漏一丝春光这才作罢。

    我坐到火旁,看着燃烧的火苗子,不知怎么的便想起了那虫子,想起那虫子便又联想到我俩刚才,那**,差点便不可描述的样子,顿时脸灼热得不行,我伸手捧着脸,捂着羞红的耳朵,眼睛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可我一想到刚才为何会停止,我心顿时凉了一截,我还来不及悲伤,山洞口便响起了脚步声。

    阿华怀中抱着我的衣裳,手中悬挂着我的灵焉,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走至我跟前,他把东西伸手递与我,我却只拿回了他手中的灵焉,不接回衣裳。

    他不解的望着我,我避开他的眼睛,支支吾吾道:“我,我不要了!”

    他听后傻愣了会儿,随后便把衣裳扔在了火上,顿时火焰上涨,向我扑来,我急忙向后退了退。

    阿华忙转过身,道:“那你可有衣裳换上?”

    “自然是有的!”这次出远门,在灵焉里带了许多东西。

    “那你换上,我出去等!”说着他便向外走去,瞧他衣着单薄,外披还在我身上,我开口道:“无妨,外边冷,你就在此处,背对着我便好。”

    如此,他也不再言语,直身凛立在火一旁,面对着洞口,为我遮挡些风。

    我不知自己是何心态,眼睛盯着他俊逸修长的背影,就这般褪~下他的衣裳,从灵焉中随手拿出一件衣裳换上,一身红衣似火,灼灼耀眼。

    此间,我的眼睛从未离开过他。

    收拾整洁,我捡起一旁他的披风,牵着衣帽,抖了抖灰尘。

    听到声音,他开口相问:“怎么了?”

    我不出声,上前至他身后,踮起脚尖,为他披在身上,绕到他跟前,抬手为他系好披风。

    我有许久未予他穿衣了。

    他抓~住我的手,握在手心,一手轻抚我的耳旁,捋了捋我的发丝,开口道:“阿语,我有事同你说。”

    我浅笑道:“你说,我听着。”

    “我......”他开了口半晌没有下句,我盯着他,眨了眨眼,轻嗯了声。

    他把我搂紧怀中,轻叹息道:“没什么,我只是被你吓怕了,你以后可不要再这般一声不吭的便跑下山。”

    我难得乖巧道:“好!”

    不知为何,他的胸膛,就是让我觉得很舒心,很安全。

    他让我随他回山,我却不愿,那虫子从身体里爬出以后,我的灵力修为便渐渐恢复了,此次是我大意,不可因此便打道回山。

    翌日走出山洞,四处走了走,我才恍然发现,此处竟是万蚕空桑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许早便想来此处瞧瞧她,可我一直害怕不敢再来,如今站在此处,我心悲凉不已。

    这处的风,犹如她的心,变得阴冷刺骨。

    是我误会了她,让她死了心,毁了这座山。

    阿华牵过我的手,他的手指,十年如一日的冰凉,可我手暖和,与他相握正好。

    他本想强硬的拉我回山,可耐不住我软磨硬泡,眉眼柔情对着他一顿撒娇,娇嗔着不要或作长辈状端架子,耍无赖,便随我去了东海。

    在此,我们又路过我遭鬼怵暗算的地方,那里如以往几次我路过的一样,偏僻荒凉,无一人家,更没有我见到的那个茅草屋。

    这诛仙殿的魔众,不仅手段卑劣,不择手段,更是心藏百计,城府之深。

第135章:龙王

    鬼怵这魔鬼,心理扭曲,肮脏不已,幸得雪樱不喜欢他,可我却悲叹雪樱与这样的人相识。

    若雪樱没有与鬼怵这样的人相识,是不是她便不会这么悲情,敏恨世间,会不会便不是如今这般难以挽回的结局。

    不,不对,应该说,是不是她没有遇到我,便不会是如今这般结局。

    也许潇洒随性,杀伐果决,恨也恨的彻底,不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说到底一切皆是因为我!

    东海!

    虽不是第一次路过东海龙公之所,却是第一次在此停下脚步。

    一望无际的海面,在淡橘色的日光照耀下,波光粼粼,微风轻拂海面,一圈圈的波纹随风荡漾,时不时有海底的生灵,轻跃出水面透透气。

    波纹荡漾的湖面,仔细瞧可以瞧出水里的蓝天有白云浮动,抬眼瞧见的最远处,云蒸雾绕,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可这么漂亮的水,这么漂亮的景,我却望之生畏。

    不知怎么的,我很怕这种深晦不明的水,怕那深海中难以言喻的危险,更怕在水中,静谧无声,压抑无助的感觉。

    我往后退了退,离水远一些。

    阿华稳住我,御剑带着我在海面绕了一圈,可我从始至终头埋在他怀里,不敢往下看。

    双脚微微颤抖,有些发软,我害怕却又强忍着,努力平复语气道:“阿华,我们回去吧,回岸边去!”

    阿华停在了海中央:“你不找蓝姨他们了吗?”

    我睁开眼瞧了瞧,又赶紧闭上眼,抖着嗓子道:“你给我看一看他们在没在便好!”

    他谑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搂着他腰的手,掐了掐他的腰,怒嗔道:“不许笑话我!”

    “好,不笑不笑!”可他虽然说的不笑,却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欢畅,还出言打趣道:“小时候瞧你遇事淡定,处事不惊,多数都是气定神闲,霸气凛然得不像话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可如今我才发现,你怕的东西很多呀!”

    我不满道:“人总会有怕的东西嘛,难道你没有怕的吗?”

    他感叹道:“有呀!”

    我随口而问:“是什么?”

    他那双深邃如脚下深不可测的海,直盯着我,深沉道:“你!!”

    我不解:“我???”

    我可是什么恐怖的东西,还说我平常样子对他太凶狠了,所以他怕我?

    他亲~ 吻我的额间,宠溺道:“又在胡思乱想。”

    “你怎知我是胡思乱想?”

    “你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胡乱动着的你那眼珠子,不是在瞎想是在做什么?”

    我与他掰理道::“也许我想的便是你想的呢?那我就不算瞎想。”

    他眉眼逐开:“那你怎知我在想什么?”

    “那你在想什么,怕的是什么?”

    他嘴角嗜笑:“这般想知道?”

    “也不是想很知道!”我才不会表现自己迫切想知道的心思。

    他究竟怕我什么呢?

    好吧,我确实想知道,若知道了,他便有把柄在我手,若他在干戏弄我,我定要他好看!

    他却叹了口气道:“我怕你不理我,不喜欢我,不理解我,恨我!”

    我疑虑::“为何会这般想?”

    他嘴角的笑带着些许苦涩:“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你喜欢我,你爱我!”

    是吗,我从来没说过吗,可是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他才会这么怀疑我的心意。

    我垫起脚尖,双手盘上他的肩,对着他好看的唇便轻啄了一口,讪笑道:“如此呢?”

    他眼睛像极装盛了星星,莹莹亮亮,闪闪耀人,笑道:“不够,不明确!”

    我轻拍了拍他的胸膛:“你这小孩,真是越发会算计了!”

    他轻挑眉宇道:“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个小孩?”

    我蹙眉,茫然道:“那该是什么?”

    他唇俯在我耳朵旁,沉声道:“夫君!!”

    那一声一响撩的我耳朵直发痒,一张脸蹙然泛红起来。

    我故意板着一张脸,又羞又怯:“你这是在讨我便宜!”

    他的声音蛊惑着我,我有些不知所云:“那阿语,可愿给我这便宜?”

    我避开眼,娇嗔道:“我才不要呢!”

    他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腰间,低魅着声音道:“那你是想给谁这便宜?”

    瞧着他似勾人的魅惑眼睛,我说不出话来!

    他俯身下来,越来越近,远看双唇便碰在一起,我伸出右手盖住他的脸,偏一偏头,不让他靠近,斜眼瞧他,嗤笑道:“阿华你变了?”

    他怔了怔,抓过我的手,道:“哪里?”

    我故意板着脸,诉数道:“你以前可是对我敬重的很,从不会做出逾矩的行为,可如今你动不动便想轻薄于我,是何心思?”

    他捉过我调皮的手,紧握在手心里,无奈道:“我心思怎般你会不知?”

    “谁知你有没有骗我?”

    他不乐意了,说的好生委屈:“都是你骗我,我何时骗过你?”

    我眨眨眉眼,说道:“谁说没有,你小时候可经常骗我!”

    他俯身,冰凉的额头抵在我额间,嗤笑道:“阿语真记仇!”

    他说完这话不真实的话,脚下突然间传来巨大的闷动声,水声重潺潺,一时间海浪翻滚,波涛汹涌。

    先前还秋高气爽,白云浮游,蓝天相陪,此刻天色暗沉下来,阴阴郁郁,如夜晚将近,灰扑扑的天空,噗扑簌簌地下起晶莹的雪花。

    随着一声冗长宏厚且嘶哑的长啸,海里卷起一擎天水柱,直冲云霄。

    我脑中突然显现出白龙腾见云罅,鳞间出火光照江之景,只是这火光,如同白骨阴火,如同月光流淌低下。

    我被这怪异之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惊愕之余夹着对水的害怕,身体不由自主的向阿华靠近。

    阿华反应迅速,正当那凶狠的水柱往返回来,向我俩正中落下那一瞬,阿华施法退避百里开外。

    那水柱钻进脚下深不可测的海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惊涛骇浪。

    我紧紧地抓住阿华的衣襟,又怕大浪卷走落进水中,又惊奇这力量究竟为何?小心翼翼的睁着眼睛观望。

    倏然间从一望无垠,深不可测的水中翻腾出一庞然大物,那慢慢抬出水面的头,比一座院落还大,那头银白剔透,张嘴呼气间獠着银牙,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比那窗户还大,那头上两根清灵飘逸的长长须子,也透着银白色的光。

    它脖颈的鳞片也是银光闪闪,埋在水中还未全显现出来,不知它到底有多大。

    但见许远的地方,他慵懒摇晃着银白色的龙尾,那宽大的龙尾一动,卷起潮水如雨下,还夹杂着呼呼风声。

    我想他除了的眼睛有些黑色,其他地方都应是耀眼迷人的银白色。

    它一对大眼睛怒瞪着我们,鼻孔里哈出白色得气雾,突然张大口,严声厉气道:“汝等小仙,真是不知好歹,好生说了没有灵药,偏要作死纠缠,我龙王不发威,你当我这一方霸主是虚挂的名号?”

    那宏厚的声音,震聋发聩,水面的波纹一圈一圈随着他的语气起伏跌宕。

    龙王?东海龙公敖岑?

    我记得以前小时候见过他,他是个俊俏的人,如今怎是这般模样?

    原来这便是他们龙族得真身,相对于幻化出的娇小人身,此真龙身倒是吓唬人,让人望之生畏,心生害怕。

    真是好看又凛然霸气。

    龙公口中说的人,应该是阿爹阿娘无疑,瞧龙王这般反应,阿爹阿娘可是已经离开,他才会误认我与阿华是来讨药的。

    我们在他面前,犹如蝼蚁般大小。

    此等庞然大物,与之相见,便输了一半的气势,与之相斗,需要多大的勇气与法术?

    “阿华,它可会一口吃了我们?”我紧仰头望着那白龙,颤声道。

    阿华嗤笑道:“怎会,他也就说的厉害,其实就是个花架子。”

    我蹙眉不解!

    阿华笑道:“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瞧着厉害的,其实都不怎么厉害!”

    那庞大的白龙听了阿华讥讽嘲笑他的话,嗤之以鼻,他只是动了动鼻翼,可却感觉扇风一般,有两柱水从鼻孔间流出。

    他那双大眼像是白长了一般,他的眼睛怕是能容得下我与阿华俩人,他却虚咪着眼,把大脑袋伸到我俩跟前瞧着。

    我对着阿华小声嘟囔道:“他可是有眼疾?”

    阿华笑意颖然,好生诱人!

    那龙王眨巴着大眼睛看了我与阿华一眼,他突然一激灵,猛晃了下脑袋,像是被什么惊吓住了,猛的缩回脑袋,离我们远远的,打着干腔道:“原来是墨夷上神,失礼失礼!”

    阿华与我对望相望,一脸茫然狐疑。

    墨夷上神是谁?

    阿华怎么是墨夷上神?

    怎么都唤他墨夷上神?

    他明明是紫枫山颜家小尊主,颜华,怎会是旁人?

    阿华对着我无奈般,好笑摆摆头,对着那白龙道:“你可是东海的龙王?”

    那白龙打了个喷嚏,那滑溜的鼻涕如雨般扑洒,我抬手抹了抹脸,一脸嫌弃。

    他不确定道:“墨夷上神可是在与下神说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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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怨时不待君,怨时不佑我。怨相遇不是在我们对等的年华,怨我心中始终隔阂万千幸好,幸好!君不怨我,我不怨君。两心相互,何来悲春。 他出生时,她也是绝妙佳人,他从小得一宝贝,却不知是她的发丝幻成,他从未见过她,却对她喜欢不已。初见他时,只觉惊为天人,小小孩童便俊美得摄魂迷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儒雅可爱,知理识体,想着是哪个好人家的小孩,便有心多看了几眼,谁知便是这几眼,入了情。 以为养了只小狼狗,哪知引来的是大灰狼。语落仙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语落仙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语落仙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