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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梅涩     语落仙山txt下载     语落仙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6章:墨夷

    我也觉得阿华这话实在是揶揄他,他刚说自己乃东海龙宫一方霸主,不是东海龙王是什么?

    阿华挑个挑眉,语调怪异的哦了一声,又道:“如何见得?”

    “若,上神不是在与我说笑,便是在拿小神消遣!”

    “那你可不是一样在消遣我,那墨夷是谁?”

    这次轮到白龙愕然懵顿,傻愣了瞬,一晃脑变幻成人身。

    他一身月色衣裳,俊逸修长,脸旁乖巧如同孩童,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瞧着像个女子般,如今这般年长比我大许多的年岁,还是这俊俏少年郎的模样。

    真是羡煞旁人!

    他在半空,脚如踩在平底,随着他的脚踏下,水像是活的,懂他心思般,水面整体自动上升铺在他脚下,为他铺好了水路。

    他双手背于身后,拿出老者长辈的姿态,可他那与我们相仿的少年俊俏模样,甚是相违。

    他右手虚握拳松掩红唇,假意轻咳嗽了一声,挺立着身姿向我们走来。

    随着他的走近,我们脚下的水,周边之景也发生了变化。

    我感觉脚下的水软软弹弹的,我往上抬脚,那水便往上升,我往下落脚,那水面又下落,如粘在我鞋底上一般灵活随性。

    那白龙王绕着我俩巡视走了一圈,又扫视了一下阿华,突然抬手猛地拍了拍自己光洁的额头,后知后觉道:“哦,我忘了你被紫渊帝君罚去人间受罚,记忆全失,你如今不是他!”

    知道这实情后,他双手环抱,端出长辈的架势,轻啧一声,轻扬语调问道:“如今,你是哪山的呀?在何处修炼?可还有修为?今时今日这般状况下,你见着我可得恭敬些,不可再没礼貌,没大没小,不可出言揶揄嘲笑,不可再扰我清梦,更不可动不动就拿捏我小辫子,更不可……”

    这龙公倒是可爱得很,他这般唠唠叨叨,不知已经将一切都吐露了出来。

    他也许也知道自己说的太多,有些掩耳盗铃之意,便猝然住了口,再瞧阿华一脸不明意味的笑意,猛地往后退一步,抬手指着阿华,心虚道:“呐呐呐,你又开始了,心里是不是想着法的要诓骗折磨我,我可告诉你,我如今可不怕你。”

    阿华不说话,直对他笑!

    他仰天哀叹,背过身去,不敢瞧阿华和悦的笑,苦道:“你不要这样子对着我笑,我觉得,觉得人得慌,也不知你心里打算着什么,我一不小心就栽在你手,你说你,害我连九重天都上不了,见不到我心爱的木灵仙子,你是不是卑劣得很?”

    我喃呢道:“他莫不是疯了?”

    被那什么墨夷上神给逼疯了?

    阿华对着我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无奈道:“龙王可是在与我一个小仙说道,诉苦?”

    他哭笑道:“你?小仙?我……”他转过身看到阿华,又想起什么,敛了哀意,嘻嘻笑道:“我忘了你现在不是他,不是他!”突然又扯下脸皮,怒瞪眼,对着我们厉声道:“大胆小仙,我那是在与你诉苦吗?我那是在数列一条条你做过,如今却忘记的罪孽。我告诉你啊,我不是怕你,我,只是烦你,所以告诉你为何讨人厌烦的原因。”

    阿华伸出手指挠了挠耳朵,语气轻飘道:“你都说了我不是他,为何对我着说?你要烦也是烦他,你对着他说去。”

    那龙公顿时敛了嚣张的气焰,微萎缩着身子,小心怯生生的瞧着阿华,低声嘟囔道:“瞧瞧瞧,又是这番不耐烦的模样,这般漫不经心却要人命的语气。”

    见我抿嘴笑他,他又扯着脖子胆大的虚吼了一声:“我告诉你,你若再不安分,再这般吓唬人,再造孽,我也把你告上九重天,让帝君罚你再下凡一次,这次便不会让你再这般幸运了,让你入畜牲道,让你做人人可欺的凡人。”

    听了这话,阿华未反应,我却怒了,嘴角嗜笑,不悦道:“龙公当真好肚量,好仁慈,龙公这般神通,怎不为这世间谋些安定?”

    龙公虚眯眼,愠怒瞧我,眼睛里皆是鄙夷之色,轻蔑道:“你又是谁?又有何胆与我这般说话,你依的是什么,为的是何?”

    瞧他神色傲慢的姿态,若不死瞧着我与阿华同行,怕是早就出手向我凶狠的招呼来。

    此番只是与我甩脸色,也算很有礼貌脾性了。

    他瞧了瞧阿华微蹙的眉一眼,收敛了些凶肃之气,道:“你这小仙,就知一张嘴数落旁人,若我未予凡间谋福祉,庇安定,我这东海龙宫可不得浮尸满海?若你以为我们都无所作为,这世间且不更糟?

    小仙子说话不要图自己痛快,便不顾别人的感受。更不要事事想当然,这世间之事,都有其轮回与定数,若说道罪责与过错,我怕是没人能躲得过,若如你这般说,岂不是谁都有错。”他一脸严肃的说完,转身对着阿华,又谄笑道:“是吧,墨夷上神?”

    阿华回他一记冷眼,手搂着我的腰,无声安慰。

    他的话,不全对,也不是全都能说服我,可他的那句若我未予凡间谋福祉,庇安定,我这东海龙宫可不得浮尸满海?若你以为我们都无所作为,这世间且不更糟?让我心思微震,复而羞愧不已。

    这世间本就无完好无缺的人,可我却略过自己,指责旁人。

    我突然觉得自己狂妄自大了些,现置高处,忝着脸说教别人。

    可我有何资格说教别人,指责别人,眼不见之处,旁人也许比我做的更多。

    不能因为世间不好,便不问青红皂白,不明事理般数落旁人无作为。

    就如龙公所说,若对世间凡事没有作为,这世间岂不是更糟心。

    我离开阿华怀中,上前俯身作揖,礼毕起身抬眼羞愧道:“上神说教的是,是小仙眼界狭隘,心眼度量皆小了些。”

    他眼里慢慢泛起欣慰的笑,扯着嘴角说道:“你这仙子,真是叫人讨厌不起来,你比他好,他是错了都不认,还恬不知耻的让旁人附和他,真是卑鄙!”他站在我身旁,指着阿华数落道。

    瞧来阿华在他心里没有了好印象!

    我回首浅笑,对着他道:“龙公说他是墨夷上神,可是因为他俩相似?”

    敖岑不乐意道:“怎么说是相似呢,本就是,他被那古枫上神陷害,唉,也不说是陷害吧,就是他自己太招人恨。

    若不是他太招恨,人算计他,人不算计他,他怎会落下这九重天!”

    原来如此,若如敖岑这般说,阿华却是有可能是他口中的墨夷上神,以前我倒是听过这号人物,说他与九重天的千颜战神有的一比。

    可相比的,不是法术修为,而是怪异的脾气。

    千颜战神冷若冰霜,如淬寒冰,周身生人勿近之色,可他说一不二,看不惯的他不看不理,若你执意纠缠,他会挥剑回应。

    真正的凛然霸气!

    这墨夷上神便有些不同了,他虽不如千颜上仙那般淬冰含雪,生人勿近,可也是随时摆着一副冷漠无情的脸。

    依他脾气,若他觉得不快,不管你是否说他,这事是否与他有关,他都会出言噎语,让你不快,若你做事,当真是针对他,他定不会让你好受。

    我以前听旁人说时,只觉得这墨夷上神心胸狭窄,度量不行,为人刻薄,尖酸不已,虽也知道,对旁人不认识,不了解便随意有了定论是不好的,所以我没有只听旁人说道议论,便对他心生怨烦。

    虽不恨,但对他也甚是没有什么好感,更不会像了解千颜上仙般去了解他。

    虽说他与千颜上神同在九重天,脾性臭味相同,但却很少有人把他俩联想在一起说道。

    因为他们不好说,也不敢说。

    不敢说千颜战神是因为他周身的冷寒之气。

    不敢说墨夷上神则是因为他的那张嘴,让人得罪不起。

    如今敖岑却说阿华是墨夷上神,我……

    不知如何,茫然了!

    虽说依他所言,阿华是下凡重生,可阿华的性子与他们所说的墨夷上神也无半点相似呀,这怎会是同一人?

    再怎般也无半点瓜葛的人,我打心眼里是不相信的!

    我嘴角轻微的抽搐,扯着笑小心问道:“会不会是龙公认错了人?”

    他随口接过:“我怎会认出来!”复而一想,不对,又虚眯着眼道:“你是不信我,觉得我眼瞎不成?”

    我瞧了瞧走到我身旁的阿华,讪笑道“不敢,小仙不敢,只是阿华他,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对他知根知底,他不会是那……”让人讨厌,喜欢不起来的人,我想了想,没有说出口,顿了顿,把剩下的话说完:“嗯,墨夷上神。”

    敖岑不说话了,直愣愣瞧着我,思宇着什么,突然他伸出手指指着我,皱着眉头道:“我怎么瞧着你有些熟悉,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在哪儿呢?究竟在哪儿呢?”

    他埋着头,苦思冥想,想的头疼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第137章:胡言

    我还想着,他终是记起我来了,虽然那时我随白尊主来东海时,还是少女青涩的模样,但应该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他那黑溜溜的眼睛在我与阿华间,来回巡视,我看他想的辛苦,便想开口提醒他。

    哪知我还未开口,他紧拍脑袋又恍然大悟道:“哦,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我是在,墨夷上神殿中见过你,可,好像也不是。”

    他紧蹙眉询问道:“你可上过九重天?”

    我摇了摇头!

    我怎会出现在墨夷上神殿中,至此我知道了一件事,这敖岑龙王,精神恍惚,神经错乱,记忆混淆不清,许是老了,记错了事,想来他说阿华是墨夷上神的事,也是假的,

    想到这般,我心突然轻松了,嘘吁了一口气。

    我逮着阿华本想离开,哪知他不乐意了,拦路在我们身前,一顿苦恼:“若你没上过九重天,我怎么在他殿中见过你呢?”

    他伸手指向阿华询问我,我看他要把我们绕疯了才肯作罢。

    他也不等我们回应,自顾自道:“不对,我定时在哪处见得你,难道是画像?”

    画像?他说这个,我突然想起柏夷上神与我说的一些话,虽然日子也算久远了些,但是经敖岑一提,不自主的便想了起来。

    我勾勾手,阿华瞬间懂我意思,俯下身来,我踮起脚尖盘着他的肩,附在他耳朵旁,轻声道:“阿华可认识他,这东海龙王敖岑?”

    见我拉长着身子辛苦,阿华直接提着我的腰身放在他脚上,让我免些力气,柔声道:“不知,今日乃第一次见!”

    那龙王突然大笑道:“我知道了,我记起来了,你是不是唤什么秋语?”

    我点点头!

    他又欣喜道:“我就说我没记错,那墨夷为何会下凡,好像就是因为你。”

    因为我?怎会是因为我呢?我都不曾见过墨夷上神,上神身份尊贵,我可记得没有来过我雨落仙山,唯一的来过的俩个上神还是桦樟殿门外矗立着沉香树。

    耳旁龙公还在喋喋不休:“当初他说喜欢你,要与你双修时,我们几个还笑话他来着,如今你俩走在一块,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说道最后扁着嘴,一脸不看好。

    先前他说时我还惊喜,想了解着什么,可他说到此时,我却懵了,不想再知道了,更不想听他胡说混乱颠倒,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记忆。

    “我就说过他,让他不要太猖狂,这不……”瞧他开口洋洋洒洒的又要说许多稀奇古怪,让人匪夷的话语,我扯着阿华悄悄的离开了那地。

    等他突然转身发现时,我们已经不见了身影。

    许是他瞧见我们不见,便无趣的回了海底龙宫,顺便收了神通。

    因他神通而变幻的天色,渐渐露出本来的颜色,蓝天白云,还是那般耀眼明亮。

    瞧阿华想着什么,想得出神,我扯了一扯与他紧握在一起的手,唤他回神。

    “怎会了?”他恍惚道。

    我问道:“你可还在想那龙公说的话?”

    他点了点头!

    “不要再想了,你怎会是那,嗯,让人望闻生畏的墨夷上神呢?”我这话说的很是委婉。

    以我道听途说听来的话来看的话,那墨夷上神要是被罚下凡,那也应该是个劳苦的凡人,家境清寒,事事不顺,这才能解旁人之恨,怎会这般好命投生在紫枫山颜家?

    怎么会是颜家的小尊主?

    我怎般都觉得不可能!

    他蹙眉,一阵迷茫之色:“可我觉得,自己确实是忘了一些事!”

    我嗤嗔瞧他一眼:“你能忘了什么事?你从小我瞧着大的,怎不知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阿华顶嘴道:“你这话说的,我都不敢说有!”

    “哎呀,你就不要想了,我就觉得是那敖岑老糊涂了,记混了事,与你无关。”

    “好!”

    这柏夷山还是入云的蜿蜒曲折的长龙阶梯,还是云雾缭绕,峰峦若隐若现,嫩绿青葱迷人的仙境,还是让人望之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外边秋高气爽,天高云淡,枯黄的树叶随习风飘落的季节,可柏夷山还是翠峰缭云,重岩叠嶂。

    我在想,是这山上的冷色来地缓慢,还是这山的主人只喜欢这季节的景。

    本是我逮着他随我一同上柏夷山寻阿夏阿娘他们,哪知却像他领着我上山一般,他轻车熟路,搞的我一阵茫然。

    这入云的长龙梯又是何时解了禁锢?他又是怎知的?像是如自家门一般,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与柏夷上神没有什么?

    我突然想起,她们说过阿华与柏夷上神之战,难不成还斗出了情谊来了。

    站在山门前,山中美景如囊括在画卷间的泼墨之画,尽收眼底。

    不远处,飞簌噗流的瀑布前,有一袭粉衣身影,如小鸟般来回跳跃晃动。

    瞧着眼熟,我心下着急,便自顾自的跑了过去。

    瞧清眼前之景,我不可思议的唤出声来:“阿夏?”

    她瞧我一脸惊愕之色:“阿,阿语姐!”随后跳下有人推动的秋千,欢喜地跑来抱着我的手臂撒娇道:“阿语姐,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我都想回去找你了,可……”这话虚伪了,想我还不回家,那可是自己的家,有谁还能拦着不成。

    可是她望着柏夷上神怒嗔的模样,我知道了真有人拦着不让她回呀!

    这还没在一起呢,便这般管着,若成了亲,难不成还不让阿夏同我们这些小仙亲友来往成?

    我转过身对着柏夷上神一些虚礼,生冷道:“上神!”

    他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

    瞧见我身后紧随的阿华,倒是不吝啬的自己的笑脸与话语,对着阿华亲切道:“来了!”像相识许久般的好友见面打招呼,没有多余的话,却很舒心真诚。

    阿华对着他冷冷的点了点头,就如柏夷上神对我般的态度。

    也不知他是与故意为之?

    阿华这般,柏夷上神不悦了,瞬间收了笑脸,面无表情。

    再瞧阿华紧粘在我身侧,瞧也不瞧他一眼,他双眸中渐渐有了愠怒之色,对着阿华冷冷道:“没出息,你要被她再害一次才能长记性!”

    这话我听的糊里糊涂,可这里就我们四人,我与阿华没来前,他还与阿夏玩的惬意,还悠闲的为阿夏推着秋千。

    再笨,我已明白了他在说我与阿华,这人这么好看,嘴却毒的不饶人呢?

    我与阿华同时转过眼,甩去一记冷眼,我蹙眉瞧着柏夷上神,表示不满。

    我怎般就害他了,阿华怎般就不长记性?

    阿夏瞧我们之间的不妙的气氛,两步并一步渡到柏夷身旁,抬手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警告的语气怒嗔道:“柏夷……”

    柏夷缓和了些脸色,可抬眼瞧阿华,又怒火中烧,对着阿华怒瞪了一眼,轻哼一声,甩袖离去。

    我紧绷的气,这才缓缓吐出,那时在此处发生的事,虽已经过了许久,可想着还是心里发怵,我真怕他一不高兴,又把我们一顿臭打,毫不顾忌他与阿夏还不知怎般的关系,那便不好!

    我偏头瞧去,只见阿华紧皱眉宇瞧着柏夷上神离去的背影,我心中因柏夷的那话,有了些怨气,想着他是为了阿华讥讽我,我更是气恼,此刻阿华这目不转睛的模样,更让我心头不悦:“可是瞧上了?”

    阿华收回眼,下意识看向我,一阵懵顿茫然模样。

    阿夏谄笑着渡到我身旁,抱着我的胳膊道:“阿语姐,你在说什么呢?”

    我板着脸对她严厉说道:“我在说什么,?我在说你,说想我,却不回家,我看你在此玩的惬意,逍遥快活,怕是忘了家里的我们。”

    她抬眼向阿华求助,哪知阿华咧嘴笑的欢喜,还同我附和:“阿语说的对,阿夏姐你太该说了。”

    她瘪嘴瞪了阿华一眼,便用她的小脑袋磨蹭着我的手臂,娇柔撒娇道:“阿语姐,你也想我了对不对,所以才怪我不着家,可我也有我的苦衷吗嘛!”

    我软和了些语气:“有什么苦衷不能回家,不能告诉我们?”

    “我……受伤!”

    听着话,我慌了神,连忙拉着她上下查看,语气惊慌:“哪里?可严重?”

    听她惊人的话语,阿华也凑过眼来察看,一脸紧张。

    阿夏任由我翻动她的身子检查个够,弯眯着一双爱笑得眼睛,嘻嘻笑道:“我没事,上神养的我都胖了好几圈。”

    我惩罚般轻拍了拍她的腰,道:“你倒是学会耍滑头了,没正形,对了是谁伤的你?”

    阿夏牵过我的手向秋千走去,我俩坐在秋千上,秋千顿时轻晃起来。

    这阿华倒是很有眼力劲,很是识趣,我回头赏他一记如花笑颜,他眉眼弯弯,笑的更好看,我一不小心晃了神。

    阿夏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打趣道:“你俩要不要这样,我还在呢!”

    我把目光转向她,她却故意赌气的双手环抱,气鼓鼓道:“还说问我被谁欺负了,可转头就与阿华眉来眼去,一点都不关心我!”

第138章 :劝离

    对于阿夏调侃我的小心思,我浅笑淡然处之。

    她瞧我不中她的计,又放下环抱的双手,死皮赖脸的抱着我的胳膊,头轻搁在我肩上娇嗔道:“阿语姐,我真的好想你的,可瞧你,倒是我在不在,你都不在意!”

    我伸手掐了掐她滑嫩的脸颊,无奈道:“你呀你,多大的人了,就知道如小孩子般撒娇,可有伤到哪儿?”

    “唉,怪自己大意,才误中圈套。

    还不是囚魔山那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在路上瞧见有一女子受伤,便上前察看,哪知是他们如今的尊主,说是什么剑霜,她躺地上装死,博取人家同情心,待我上前便向我面上洒了毒粉,我一时反应不及中了她的圈套,幸好上神路过,才救下我回这柏夷山疗伤,不然我都见不到你呢了?”

    我听了心中愤恨不已,穆凌霜,先前可怜她所遭受的一切,如今却觉得她可恶可恨!

    阿夏又问道:“阿语姐,你与这囚魔山的尊主又有何仇呀?她说要让你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无仇,她只是愤世,觉得谁人都欠她一般。这次随我回山后,以后还是少些出山,好生在山里待着,别让我担心!”

    “可是我……”

    “怎么了,有什么可是?”

    “墨夷上神让我呆在山里,哪儿也不能去。”

    “阿夏春心萌动,便不在意我们了对吗,我的话也不听了?”

    “哪有,阿语姐,我只是想着……”

    “想着他厉害些,能护你周全?”

    “也不是,我想让他下山帮你?”

    “帮我做甚?”

    我记得白尊主与我说过,那九重天的上神做事都爱讲究什么机缘命数,若他真觉得自己该出手了,不用旁人说道,他自会出手。

    可若时机未到,他死活都不会插一手。

    在他们眼中,世间所有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凡世间经历的一切,皆是炼狱,若修炼好,便是人上人,若修炼不行,便永处人间地狱修罗场。

    白尊主最爱说的一句话便是:“这凡间世人,怎会永远都是凡人,那高高在上的神仙,也不是永远都是神仙,凡中有神,神坠人间,来回炼狱,轮回世间,生生死死,万物更替,此乃天定!”

    可何为天,天又是谁?

    “当然是让他出手,灭了那诛仙殿,为你躲回解药,还世间安宁!”

    我摸摸她可伶可俐的脑袋,无奈笑道:“傻丫头,若真这般简单,世间哪还有这么多烦恼!”

    阿华突然开口询道:“那他可有同意了?”

    阿夏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

    阿华轻蔑一笑:“我便知道!”

    我嗤笑道:“你知道什么呀,搞得你甚了解他一般?”

    “他那冷漠无情的样子,还用了解吗,一瞧便知!”

    他这话有些过了!

    我无奈的瘪瘪嘴角,刚想开口向阿夏相询阿爹阿娘,柏夷上神的声音突兀传来,我们三人同时向他望去。

    “在人家中,却说主人家的坏话,议论主家,是不是不太好?还是你们觉得我听不见?”他的声音阴冷的夹杂着寒气,一阵阵袭来,我身上顿时汗毛冷竖,只打冷颤。

    他面布阴冷,语调冷冽,可是生气了!

    阿夏摩挲着站起身,小心渡在他跟前,怯生生安抚道:“上神,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哪样?”柏夷这话噎得阿夏一阵哑言说不出话来。

    我瞧他的眼神只对阿华,便知事情没有这般简单,这不,柏夷上神清冷煞气带着愠怒,步伐沉重的向阿华而去,我与阿夏紧张兮兮,怕他俩打起来,赶忙聚拢过去。

    哪知柏夷上神怒火冲冲对着阿华说道:“你不了解我?我冷漠无情?墨夷你说话可得有良心,你先前为了她不分青红皂白上山来便与我一番死斗,若不是瞧你忘了事情,我哪会手下留情。

    我对你留情留面,你倒是越发猖狂了,说我冷漠,我冷漠就该不理你,我冷漠便不该让你来我柏夷山,我冷漠,我就应该懒得管你。”

    柏夷上神许是被阿华气的够呛,一股脑全把心中怒火发泄出来。

    阿华越听越蹙紧眉头,对着柏夷劈头盖脸的训斥,不发一语,他阴沉的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我与阿夏聚在一块,紧握着对方的手,一脸狐疑。

    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可是撞了墨夷上神的魂,躲避不开,挥之不去了?

    难道那东海龙王没有说谎,他也不老,记忆也没有混乱?

    可阿华怎会是那墨夷上神,怎么与我有关?

    我茫然费解!

    阿华突突来了一句:“我当真是你口中的墨夷?”

    柏夷上神一副甚觉好笑的神色,嗤之以鼻道:“你若不是他,我才懒得理你!”

    我对着阿夏小声嘟囔道:“你可知道?”

    阿夏摇摇头道:“不知!”

    我想了想又道:“那他可与你说过墨夷上神什么事?”

    阿夏还是摇头,道:“没有!”

    许是我俩嘀嘀咕咕让他听见了,他斜眼一记冷眼向我甩来,为何这般确定他这记冷眼是给我的,因为他随之而来的话便是对我说的:“这般想知道,为何不问我?”

    我怎敢,以前也有问过他话,他只言片语,不清不楚,还道天机。

    如今却让我问他?

    他是被阿华气昏了头,还是想通了,还是说一切到了禅机悟语的时候?

    我不敢相信般轻声问道:“上神说的可是真的?”

    他轻蔑地笑了笑,道:“我有骗过你?”

    我抿笑轻摇了摇头!我只觉这柏夷上神可能是被人附了体,上了身,怎么感觉变化好多,与上一次相见判若两人。

    难道心中有了挂恋,便软和了脾性,可瞧他盯着阿华紧蹙眉眼,眼中渐起的怒火,我打消心中奇怪的念头。

    他瞪了一下阿华,拂袖转身离去。人不见影了,声音却缓缓飘来:“若想问,到记忆中的那处来,只你一人!”

    我脑中飞速旋转,将一切事,与柏夷上神同我说过的所有话在脑中过滤回忆,再串连在一起,我的心渐渐失去平静,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阿华大步靠近我,着急道:“阿语怎么了?”

    我望了望他的眼睛,那熟悉的眼睛,让我跌落其中,日思夜想的眼睛,让我安心的眼睛,我渐渐平稳了情绪。

    若一切如我想的一般又怎样?如今他是阿华,是紫枫山的颜华,是我的颜华,不是旁人,我喜欢也与旁人无关。

    想到这些,我心中有了坚定的信念,再无杂念。

    我回握他的手,柔声道:“无事,放心,有些事我只有知道了缘由才能忘记,我去去就回,你等我!”

    他勾起嘴角,眨了眨眼,轻点了点头!

    阿夏倒是不担心我,也没有与我要说的,只是一脸失望,失望不能听到我们要说些什么。

    一路无人指引,我寻着记忆走去。

    恍然间,仿佛回到了初次来此处见到他的样子。

    水亭边,烟雾缭绕,如绸如缎,露霞漫天,芳香四溢,耳旁尽是水哗啦啦落下的声音,在这美妙的景中,宛如添花。

    柏夷一身银白衣裳孤清高傲。可自身又融入景中,美轮美奂。

    乌黑柔顺,直达后腰间的长发,用白玉簪随意挽着,那背处身后的双手,皓月白~皙,细长分明,还是那般好看,让人心生羡慕,可与阿华比,却是逊色了些。

    他的背影,在周边景的衬托下,给人一种落入凡尘,遗世独立,孤高清傲的感觉。 可细瞧,他周身的轮廓有若隐若现般的柔和与温暖。

    眼前之景,记忆与现实来回重叠,我有些晃了神。

    他背对着我清冷道:“来了!”

    亦如以往那句:“身子可好些了”,两句不同的话,他却说出了同一种味道,同一种意境。

    我走到他身旁,与他并列,我也想瞧瞧,他眼中所看到的景色。

    是不是站在他那处,景色要美一些?

    “上神要说什么便说吧,我都听着!”

    他睨眼瞧我,轻笑道:“你这般,像是我迫切想与你说,你耐着性子听我说一般,一点没瞧出来是你着急想知道,我好心相告。”他转过脸,又望向前方,复而又道:“尽然如此,我也不必与你拐弯抹角,我直言我意,我想劝你离开他!”

    他此言一出,我一顿懵然,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虚弱无力:“为……为何?”

    是因为他是墨夷上神?还是我会再害他一次?

    柏夷上神长叹了口气道:“为何?没有特别的理由,与众多棒打鸳鸯的缘由一样,你们不合适。”

    我怒了,说话不由自主的生冷强硬:“在上神眼中,怎样才算何时,你与阿夏?还是说旁人与他都合适,就我不行。”

    “我不知他与旁人如何,但与你便是不行。”

    “为何?”我不明白!

    他低声喝道:“因为他是墨夷!”

    我怒怼回去,不甘道:“他是墨夷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他笑了笑,很是苦涩不平:“你倒是忘的干净!”

第139章:欺瞒

    对于柏夷上神的反应,我觉得自己好像那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人,可我真的不认识墨夷上神,真的不欠他什么,他怎般也与我无关!

    他继续说道:“你忘了墨夷,是不是也忘了夏书?”

    夏书?又是谁?柏夷上神是不是认错了人?

    把我认成了旁人,毕竟我们只见过两次!

    瞧我茫然之色,他轻蔑道:“他为你丢了性命,你却连他名字唤什么都不知?他当真可悲。

    他这夏书还是随你名字而特意取的,专门为你而取的,呵呵,你却不知道?”

    特意为我而取?为我丧了命?

    夏书?我脑子中突然闪过一人,那与阿华眼睛相似,易风、郁,甚至许多我觉得他们不应该知道,却都知道他的人,那个我不知他名,他却为我丢掉性命的故人。

    原来他唤夏书!

    我想过他与阿华有些相连的关系,只是没有人予我明确肯定,我心中有疑虑,却也不敢瞎猜,与阿华表明心意后,便更是很少再想他。

    如今他把三人搅在一起,我顿时慌乱,不知所以。

    我着脸,道:“上神可否说的清楚些?”

    “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若你觉得不够清楚,那便是你自己忘了,你忘了也好,可你忘便忘了,为何还要与墨夷纠缠在一块?难道他的劫,真的要你来渡?”

    什么劫,予我有关?

    唉,说话真难听,什么的纠缠,搞得像我死缠烂打一般。

    我不与高傲不懂礼貌的上神计较!

    可阿华,真的是墨夷上神吗?

    “他,真的是墨夷上神?”我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若龙王敖岑说来,我还可以觉得他老糊涂了记忆不清,记错了,可柏夷上神说出来,不由自主的,我都信,毫无怀疑!

    我开口相问只不过是想再三确认!

    墨夷,柏夷,他俩倒是像极了形影不离的知己兄弟。

    他偏头蹙眉瞧我,不悦道:“他是墨夷便让你这般难接受?”

    我艰难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

    他又道:“或者说,他是夏书,便让你好接些?”

    为何会这般说,我不解的望着他,他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轻声说道:“他是墨夷时,你便对他爱理不理,一副冷淡模样,遇见他恨不得退避三舍,避而远之,你对他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他却偏偏对你入了情,动了心。

    你如今没了那些记忆,但骨子里不喜欢他的的感觉倒是没变,只听到他的名字也这般逃避不及的样子。

    可他却愿意为了你,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人,被罚下凡。

    是不是只有他是夏书时,你才会对他有些情谊,才会对他另眼相看,停留片刻目光?”

    我愕然之色,震惊不已,我与墨夷真的认识?我是没了一些记忆?

    可我从未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从出生有记忆开始,所有的事,所有人,经历过的所有,我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我没失忆,是记忆里便没有墨夷这座大神。

    我思虑其中,没有回他,他嗤笑道:“也对,从来都是他厚着脸皮,恬不知耻的喜欢你,你从来都不曾喜欢他,亦从来不曾把他放在心上,我想,若夏书没有为你丢掉性命,也许他根本就进不去你心。

    也许一眼而过,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也许再见亦如陌生人。”

    他说的很对,我在心里直赞同,易风和郁说我对夏书有爱意时,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莫名的有些是抵触,可说他不在我心里,也不全然是对。

    如今柏夷上神一一道来,我才知原来是这般,我那时真的没有把他放在心尖,若说震撼,就是他挡在我身前,倒下的样子。

    他始终是为了我,失了宝贵的性命,我怎么会不入心。

    我轻声问道:“他为何会下凡?”若他是墨夷上神,他为何会下凡,又为何又投身到了紫枫山颜家,若他下凡为夏书时,是为了我,那投生颜家又是为何?

    他为何也失了记忆?

    龙王说他是被紫渊帝君罚下凡受苦的。

    那他又因何受罚?

    他们都言墨夷是因为我而被罚,依他们所言,墨夷上神被贬下凡两次,难道两次都是因为我?

    我很是费解!

    上神嗤鼻道:“为何会下凡?你这话问的稀奇,难道我说这么多,你没听进去?还是说,我说的话让你很难懂?”

    我无语望天,说的一点都不清楚好吗,七零八落,零零碎碎,毫无联系,毫不连贯。

    “罢了罢了,与你说再多也是废话,如今我只有一句,离开他!”

    “为何?”

    “我已说过理由!”

    “那你如今是他何人,你以何身份与我说这话?”

    他像不认识般瞧见瞧我,复而轻笑道:“你倒是如以前一般,固执认死理。

    我以何身份都没有关系,他如今不认我这朋友知己,但我不能不为他考虑,他若此次再渡不过与你的情劫,便堕轮回,再无飞身可能。”

    “为何会这样?”

    “对呀,我也想知为何会这样,可这般久了我也没有想明白。

    他从夏书历劫回来后,本已没了劫数,哪知他说放不下你,怕你犯傻,怕你自囚,怕你不能渡过劫数,更怕还未等你归位便喜欢上别人而失去你。

    我笑他傻,他却说他甘之如饴!秋尊主,你说这样傻的人,你让他去死,他会不会去?

    更何况如今的他,眼里心里满满都是你,再无其他。

    如今天下,皆是你的命数与修炼场,你没有必要拖上旁人,如今是你阿爹阿娘,往后呢,可是阿夏?可是墨夷?难道你愿看着你的亲人爱人都一个个离你而去?”

    他这话什么意思,我的修炼场,难道山下所发生的一事,仙魔混乱,皆是因为我?

    如今我阿爹阿娘又是什么意思,这些又与阿夏,又与阿华,又与我的亲人爱人有何关系?

    我嘴抽搐间努力扯着笑:“上神……此话何意?”

    他瞧我难看的脸庞,许是可怜我,柔和语气道:“我只瞒着阿夏,却不曾想墨夷没有与你说道。”

    我眼眶微红,睁的很是干涩:“他瞒了我什么?”

    他盯着我,神色阴晦不明:“秋尊主的毒可是解了?”

    他怎知我中毒了?后一想许是阿夏告诉他的,可这与我阿爹阿娘有何关系,他们是来为我寻药了,可这东海哪有起死回生之药。

    不对,阿爹阿娘不是这般莽撞之人,他们来此也未寻到药,定是不会纠缠不休,可他们若真为了我,只能向施毒之人寻求解药,才是最快最稳当的办法。

    他们不会寻上了诛仙殿?

    我心渐渐不稳,凌乱慌张!

    我颤抖着音询问道:“我阿爹阿娘在何处?”

    他哀叹口气道:“他们被鬼影要挟去了无间地狱。”

    要挟?也对,若是因为我,他们很容易便被要挟,都怪我自己,为何没有早些想起白尊主给的东西,为何没有早一点吃药,为何没有早些告诉阿爹阿娘。

    无间地狱,那处哪是活人进得去的,走进那里的,都是散魂,一不小心便魂飞魄散。

    阿爹阿娘若要进的其中,便只能灵魂出窍,散魂离体,无意识的尸身还不认人宰割。

    阿娘那时回来,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她的伤心欲绝,悲痛之色,诀别之语我都以为是为了自己,如今想想,自己真是粗心大意。

    我泪眼朦胧,哽咽道:“你怎知?”

    若知道为何没有出手相救,难道真的这般无情,可若无情,又怎会救下阿夏?

    可若不知,又听何人所言,是真是假?

    “我怎知?我想过不了两日,全天下都知道了,若不是有人故意瞒着你,我想你早就该知道了,他们做出这事放出消息,不就是为了引你前去。”

    原来都是因为我!

    “这事何时……”开了口我突然想起,那时阿华从阿娘院中出来,是不是谈的便是这件事,他们是不是从那时便瞒着我?

    这般久了,阿爹阿娘会怎么样,我不敢想!

    我跌跌撞撞跑了出去,阿华急奔过来的身影,我偏身躲过,阿夏张口唤我的声音,我充耳不闻,我只想离开,只想找到阿爹阿娘,我不想让阿夏知道,我不想她也伤心悲痛。

    阿华伸手拉住我,担心道:“阿语,怎么了?”

    听着他的话,我眼泪更是流的汹涌,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我知道不能怪他,他瞒着我许是怕我伤心,许是阿娘请求。

    我只能怪我自己,这般久了居然毫无发现,难道全天下都瞒着我不成?

    我抿紧嘴,不让自己哭出来来,背对着他,伸手想要挣开他紧扯住我的手。

    柏夷说的对,我不能再连累别人,不能再祸害别人,我不能再看着我在意的人,一个个离开我,若都是我的命数,便让我一个人承受吧!

    我含着泪,背对着他,艰难道:“放开!”

    “你怎么了?”他要看我脸,我不让。

    “阿语姐?”阿夏渡到我跟前,我以手掩面,故作轻快道:“阿夏,我没事!”

第140章:谎言

    阿华见我固扭的与他拉扯,猛地一使劲,我便猝不及防转进他怀里,他双手紧握我腰,把我搂紧怀中。

    我伸手推搡他,他纹丝不动,我便改推为打,大力拍打他的胸膛,哭泣道:“为何下山寻我,为何要瞒着我?为何?”

    他听这话,身体直愣着,他知道了我说的是什么?

    我哭打着他:“你放开我!”

    他无奈道:“我带你去!”

    说完扯着我便离开,阿夏不明事由,在身后哭喊跟随,我疾走间转头瞧向她,瞧她被柏夷上神拦腰抱住,不能跟随,我这才放了心随着阿华牵扯离开了柏夷山。

    我一路不曾对他说话,只听他在耳旁嘀嘀喃语。

    他细心解释着:“阿语,我没有想欺瞒你,我只是不知如何与你说,依着你的脾气,你定会毫不顾忌的便会寻去,可我却不敢让你冒险。”

    他以为我是气他瞒我,所以才不理会他,我不说话,是有他的原因,可我脑中却不止只有这事,浑浑噩噩,许许多多的事,扰的我头疼。

    我从未想过这所有的事这般复杂,出乎我意料。

    我一直以为所有一切纠葛与祸事,都是私心恩怨所起,如今我才知,是因某人,某一人。

    我会不会太过重要了些,让老天费劲心思?

    我如今仔细想着白尊主的话,她那些说人间是炼狱场的话,是毕生若经历的感慨,还是与我的提醒?

    唇上传来一阵温润,我才恍然回过神,阿华不知何时把我搂紧怀中,抵在树上,这销~魂的姿势,让我思绪乱飞,不由自主的便想的那时撩人的模样。

    下一刻,我便嘤嘤唔唔的反抗,他却越吻越甚深,无奈我伸手推他,打他。

    奈何在他面前,我甚无反抗之力,在他的撩拨下,越渐虚弱瘫软,浑身无力,任由他深索。

    许久,才虚喘气放开我的唇,额抵在我额间。

    我挣了挣腰间禁锢如铁的双臂,想拉开虚距离。

    他总是爱把我提起来放在他脚上,他提着我的腰,我无奈只能踮起脚尖,与他同高。

    他暗哑着嗓子道:“可舍得回神了,在想什么,我说这般多,你都没听到!”

    我一瞬间,很想和他一股脑说了:“我……”可开了口,我却顿住了,我与他说了,可是想让他怎会做?他可还有选择。

    我也知道了他会怎会做,为何还要与他添烦恼。

    柏夷说的对,若我真的为他好,心中在意他,我就应该离开他。

    我一把推开他,他淬不及防被推开后退几步,满脸惊色。

    我忍着心中酸涩,对着他怒喝道:“你为何总是这般,自作主张,从来不问我的意愿,从来不顾我的感受。”

    阿华愕然:“阿……阿语!”

    “你不要这般无辜茫然的模样瞧我,我很累,很累!”

    “阿语,你怎么了,为何说这样的话?”

    为何为何,我也不知为何,也许疯了!

    我不想说话,转身离去,他却更快的伸手扯住我的手腕,小心道:“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你不要生气。”

    他怎会是墨夷,那墨夷高高在上,说话硬气不饶人,对谁都不曾好脸色,可阿华,对着我,卑微说着请求的话。

    瞧他这模样,我很难受,他对着我小心翼翼,满心欢喜,是我脾气太过怪异难处,还是他爱我多些?

    或许是我让他心不安稳,时时担忧。

    “阿华,我都终是不合适,他太小,许多事,你想的很简单,而我却不能,所以,我们……”

    我话还没说完,他一把把我困在树与他身体之间,愠怒道:“为何又说这话?我太小?我是哪里小?想法怎么幼稚?

    若我直言告诉你蓝姨秋叔的事,那才算幼稚,若你气恼我对你情不自禁,那你以后不要做让我放肆的事,不要说让我控制不住的话。”

    “我……”

    他以手指抵住我要开口说话的唇,温柔地威胁道:“若你还想见着蓝姨秋叔,便不许再说气人的话!”

    再多的我也说不出来了,伤他也在伤我自己,他还没有受不住,我却已经听不下去了。

    我乖巧的任由他牵扯着,回到山里,直接回了我的院中。

    院里无人,冷风萧瑟!

    他伸手解了自己设下的结界,带着我直接进了房间。

    进门后,在我的床榻上,我瞧见了阿爹阿娘。

    他们面色红润,瞧不出异样,可却紧闭双眼,一动未动。

    我甩开阿华的手,着急的扑到他们跟前,轻唤了唤,可他们无动于衷,毫无反应。

    我偏头向渡到我身旁的阿华问道:“阿爹阿娘为何会这样?”

    “我随蓝姨去极骨夺回了秋叔的身子,可蓝姨不愿秋叔一人,所以……”

    “你为何不拦着她?”

    “我没拦得住,她以性命相要,让我助她入了无间道,回来本想与你说的,你却悄悄的跑下了山。”

    “我去极骨寻回阿爹阿娘的魂魄!”我猛地起身,便想向门边走去。

    他抓住我的手道:“不可!”

    我不解:“为何?”

    “他们本就设伏引你前去,若我没猜错,四方之魔,皆埋伏在那处,就等你出现,自投罗网。”

    我无力蹲下身,自喃自问:“那鬼影为何要针对阿爹阿娘?”

    阿华听后回道:“那鬼影乃是囚魔山的鬼谋士,外人传言,是因为你与杀了他们前尊主九江,他此番是为报仇。”

    阿华扶起我坐在桌上,点了点头!

    “鬼谋士,他也是诛仙殿的?”

    “准确说他也是诛仙殿十大护~法之一,名唤鬼影。”

    若这般,这囚魔山早已在诛仙殿掌握之中,可如今却任由囚魔山被仙道围剿,自生自灭。

    为九江报仇?笑话!

    九江本就死在他手中,瞧他做事言语,没有半分敬畏之心,一颗无足轻重,随意便可丢弃的棋子,他怎会放在心上,怎会为他报仇,这些皆不过是笼络魔教人心的手段,加速仙魔之战的计谋!

    十大护~法,已经见了个半,诛仙殿渐渐浮出,那鬼魔千毒袖可还远?

    那他们是耐不住性子,等不及了?还是运筹帷幄,已到时机?

    雪樱说自己做鬼也有万年,可这诛仙殿才存在千年之余,那鬼魔千毒袖有何能耐厉害之处,能让这些人为他卖命效力?

    让人想不透!

    听出阿华所言,阿爹阿娘都入了无间地狱,那鬼影说要让这些子自以为是的仙人,也尝一尝无间地狱之苦与折磨,看看他们还是不是那般正气凌然。

    如今我只祈祷阿娘能尽快走出无间地狱,免受苦难折磨。

    因要守着阿爹阿娘的身体,我便寸步不离的守在山里,守在院中,阿华本想同我一处,可如今四处动荡不安,他不能视而不见,必需担负起自己的那份责任,担负起紫枫山的责任。

    他前脚一走,白河长老来院中说易风叔叔被困在横荡天雁山被困,性命垂危,易风听来信,心急火燎来不及与我告别便出山去了。

    如今山下又传来消息,说秋长老在青渺落羽山被修仙殿中人挟持,扬言择日便要斩下他的头颅,如那百奇山花小公子般,悬尸山门,每日鞭尸。

    如今山门无人,他不知改如何,来询问我的意思。

    我瞧了瞧床上的阿爹阿娘,他们已经这般,我不可让叔叔再遭遇不幸。

    他一说,我思宇片刻,挥手结了界护着阿爹阿娘,让他守着,我便御剑急忙往青渺而去。

    许是被冷风吹清醒了脑子,我越想越不对劲,叔叔与言正上神在一块,怎会有难?

    他们再不济也不会让人拿捏在手,何况那在青渺的诛仙殿人,是白谣,虽只见过她一年,可我相信她不会害牟情。

    更不会做让牟情生厌之事。

    如今青渺多重结界,众多仙门合力把手,诛仙殿中人要想入那青渺,入那落羽山更是难事。

    再者山下有事,为何没有传信与我,或者予易风,若说易风不在,那传信也该到我手中,怎会在白河处?

    他这般做究竟为何?

    如今我离山,山中无人……

    阿爹阿娘!

    我传信与秋叔确认,等不及收到他的回音,我便转身极速地往回赶。

    眼前阿爹阿娘的身子,只剩下头,在我的眼皮底下慢慢消失。

    听见身后动作,那白河手中握着白色的小瓷瓶回首向我看来,一脸惊讶,许是没有想过我会这般快返回。

    我拔剑相对,心中愤怒,眼盯着空空如也的床榻,悲痛不已:“为何?”

    他先前一愣,随后得逞般无所畏惧的笑了,随手丢掉小瓷瓶,嚣张笑道:“秋尊主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呀,可还是我技高一筹。”

    我恨道:“你对阿爹阿娘做了什么?”

    他可恨道:“秋尊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无邪,不是如你眼前所见,我用化尸水化掉了他们的身体,如此他们便再也回不来了。”

    我怒吼,握剑的手直发抖:“为何?”

    他拍拍头,头疼般,讨人厌恶道:“秋尊主为何总爱问为何?”

第141章:厚爱

    为何总爱问?我在心里嗤笑,因为我从来没想过会是他,我心中想过百里云,想过川凤,甚至想过白梨,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

    他伸手顺抚着自己的白色胡须,笑着看我,以往觉得甚是和蔼的笑脸,此刻却让人觉得虚伪至极,我恨不得撕下他那张厌恶的假脸皮。

    想着,手中剑比心思更快,猝然向他面上刺去,他顿时化着一缕青烟消失在我眼前,我倏而提剑追了上去。

    瞧着飞身在前的一股白影,我御剑刺向他后背,他躲闪不及,剑刺透他腹部,他受伤慢下动作,显了真身。

    转身看我急来的身影,惊慌失措往后退着身子。

    我闪瞬在他身旁,收回剑,横在他脖颈间,双眼怒瞪他,心中怒气颖然,用尽力气才忍住没有滑下剑。

    我咬牙切齿:“为何?”

    为何要害阿爹阿娘?为何要害我?

    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他,更不曾苛责与他,为何?

    到底是为何?

    为何这世间都对我充满敌意?

    眼前他那头白发,以往因为雪樱的缘故,我还觉得亲切,平日里遇到他,我都会莞尔与他打招呼。

    如今瞧来,他一头白发根本无法与雪樱相比,亲切?都是我瞎了眼。

    平日里他对着我说话也没好耐性,好脸色,我当他便是这副直来直去的德行,但心思是好的,如今想来,他便是一直瞧我不惯,所以才说话处处揶揄我。

    如今做出这些事也是有预兆的,只是我想不通,为何?

    他可以讨厌我,可以对付我,可为何与诛仙殿,与魔教勾结,任世间生灵涂炭,尸横片野,是何意?又有何图?

    白河,白梨,以往形影不离,今日却不在一处,想来白梨才是我最该提防的人。

    他以手覆腹,护住伤口,对横在脖间的剑,视而不见,对着我讥讽笑道:“秋尊主呀,秋尊主,你说你是不是很窝囊?

    瞧着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离去,是不是甚觉无能为力?

    可你偏装大义,为魔正名,如今仙魔两道哪还容得下你?若不是易风,秋战,还有你阿爹阿娘护着你,你觉得你还在山中立得住脚?

    以往我们劝你的话,你不听,偏偏固执一意孤行,如今这般滋味可好受?

    所以,做人要知深浅,要执本分。”

    我手指紧握剑,气愤道:“我窝囊,如今这般便是白河长老的气魄?

    小人之心,小人之志,小人得意,那诛仙殿给你多少好处,连自己生长的地方,身旁的人,你都能出卖?是不是能让你当当一方尊主?还是承诺予你世间珍物?”

    白河长老嚣张气焰盛溢,毫不在顾及剑在他脖间划出血痕:“哈哈哈哈,秋尊主所言极是,我也许也可以当当这方尊主,奈何我的亲姐姐却让位给了你?”

    亲姐姐?我愕然,白尊主是他姐姐,亲姐姐,为何从未有人与我说过。

    那些长老不可能都不知道。

    他手指被血染的猩红,可脸上没有一丝服软,瞧我的眼里皆是不屑:“你这么震惊做甚,难道我与她不像吗?”他睨眼瞧了瞧自己身上,撩了撩凌乱的白发,憋嘴道:“确实,我与她,相差甚多。”

    我直盯着他的眼睛,探究他的话里几分真假,或者又是计谋谎言:“所以,你是因为这个?”

    他嘴色渐渐变白,眉宇间皆是痛苦之色,却故作轻松道:“因为这个?秋尊主这满不在意,不以为然,倒是说得轻巧?

    若不是知晓你们所有的事,我真以为你是她所出,你才是她的亲人,那珍贵的起死回生之药他都偷偷给了你,她当真待你极好极好,如今你又有了这嚣张的本事,不正是服了那药丸?”

    我说他怎么对我灵力法术修为恢复之事,一点也不诧异,原来他早已知晓。

    我这般才知道,原来皆是私心,那白尊主对我难道没有私心?

    她把这绝梦香给我的时候,是怎般心思,那从未告诉过我白河是他弟弟,我从未见过他俩亲近。

    原来如此,为何没有把绝梦香给白河,那是因为白河是她的亲人,亲弟弟,而我…

    我说她为何让我发誓,若有命在,必护雨落仙山安宁,以前我以为是白尊主心怀慈悲,大义凛然。

    原来是要我护着白河,护着他的弟弟,她的亲人。

    可如今她要我护的雨落,护得人,却要颠倒这雨落,枉费她的一片算谋与心意。

    可她费劲心思,白河却不知道,不知她泉下有知,该做何感想?

    我对着他苦涩一笑,道:“她不是我亲人,她又如何待我极好?白河,你若为此时,我可以告诉你,白尊主说没明说,对你却是费劲了心思,你如今却联合外人,想要覆灭她生前拼命守护的雨落仙山。”

    他讥笑道:“她对我费劲了心思?是呀,为了你,她对付我,确实费了不少心思,可那有怎样,她算出九江会是你人生中的一劫,拼命玩计让易风阿爹阿娘去灭了魔教,不顾及他们的交情,你知道她为何会让易风的阿爹阿娘去吗?”

    这难道还有其他匪夷所思的理有!

    我蹙眉盯他,他轻笑了笑又道:“因为你,她早已选定,她知易风对你的心意不同旁人,所以,就算易风厌恶雨落,但他不会厌恶你,这雨落,他看着你的情谊,也不会报复毁灭,说不定还会帮你。

    可哪知她千算万算,炫尽心机,你还是被九江困了百年,百年,百年呀,尊主,百年能变很多,不管了人,还是事。”

    我心中如激起千层浪,惊愕不已,脑中白尊主和蔼可亲的样子在我眼中变了样,她的笑带着算谋,嘴角慈笑含着诡计。

    她那时对我是何心思?对我的关心疼爱,是真是假?是否也带着算?

    我在心中嗤笑,笑自己可笑,可悲,笑自己自以为是,自作多情,我虽一直想不透她为何让我承她的位子,但心中从未想过是这般笑话。

    还聪明的自以为是自己没有发觉的好,让她发现,觉得我有潜能。

    什么都是阴谋,都是老天与我开的大玩笑。

    她如此会算计,可算清了白河会走今日这步?

    我被囚百年这些事,白河是事先便知,还是后来我逃出九江紫眸术后得知?

    若是前者,他心思缜密,城府之深,如他阿姐不分伯仲。

    如今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不敢想!

    此刻想来一切都有了缘由,我被鬼影下毒,失了功法,被囚困在九江眼中,九江从未传出我的消息,那鬼影更是不会。

    从九江紫眸术中出来,在阿夏与阿娘他们的对话中我才得知,九江与鬼影并没有向外散播我中毒失了灵力功法之事。

    可我回来没多久,世间便传遍了我失了功法之事,那时九江身亡,不会是他,刀离那时也被郁杀死,更不可能是她。

    唯一的可能便是鬼影,可由他诛仙殿传出,旁人自会怀疑真假。

    可百山仙门,皆信以为真,并不怀疑,想来向外说出这消息之人,是他们信任且不怀疑之人。

    如此推来,只有我雨落仙山的人亲口说出,让人才信服,才会不怀疑。

    “这些,你为何会知道?”她若从一开始便算计我,怎会让旁人知道,还是她什么都不会与他说的白河。

    他脸色苍白,背靠些树干滑下,软坐在地上,轻笑道:“我怎会知道,当然是参与了,所以后来她怕我泄露,对我真是费劲了心思,若可以,恨不得杀我灭口。可我怎会让她如愿,她有把柄握在我手,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我剑随其下,紧挨他颈边:“我不信,这些皆是你的谎言,若是这般,你怎会这么久了不说,此刻才说?”

    他眼睛突然亮了,如看到了希望,笑道:“对,皆是我的谎话,秋尊主若不信,那就是谎话,可秋尊主,你没有机会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有东西凌厉向我扫来,我凭借敏锐的感光,躲闪开!

    我立在一旁,瞧向来人。

    是川凤与子曦!

    她俩不是下山去了覆上除妖,怎会来此?

    她还如以往般嚣张凌厉,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曾给好颜色,只是见我飞身轻易躲过她的赤血,好看的脸庞闪过一丝惊愕之色。

    子曦立在他身旁,一身温文儒雅的蓝衫,瞧清是我,面露惊讶,清和地唤了声:“尊主!”

    我扯着嘴对着他们一行人莞尔一笑!

    “怎会,都不避讳隐藏了?”

    子曦不明就里:“尊主说的是何意?”

    何意?他是装傻,还是真不知?

    我瞧他一脸茫然真诚,不似装模作样,想来他不知二人行迹处事。

    川凤突然咧嘴媚笑道:“你话不是再说秋尊主你自己吗,一身修为,身姿灵逸,灵力充沛,是失而复得,还是故意隐藏?”

    白河忍着疼痛,双手紧按住腹部的伤口,那模样惨白得可怕,虚弱不堪,可却笑得灿烂,笑得嘴都疼裂开来。

    也不知谢川凤的话,有何好笑?

第142章:颠倒

    他二人蓄谋,可是有共同图谋之处?

    阿华是谢川凤针对且恨我的源头,而白河与阿华,无情无恩,也无仇怨,想来能让他们合谋一切便是我了!

    我真是面大,让这么的人,为我费劲心思,不惜代价。

    “谢川凤,我说过,你见我绕道走的话,你可是没在心上?”

    她痴笑道:“秋尊主的话,我等小辈怎敢不记在心上,自当喻金科玉言,铭记于心。”

    一旁的子曦扯了扯她的衣襟,轻唤了声:“川凤……”

    张嘴本想再说着什么,被川凤一记冷眼甩来,顿时禁了口,不敢出声。

    我浅笑道:“那便好!”我眼睛望向她,眨了眨眼,冷了脸色,轻声道:“那你还不快滚!”

    她冷眼瞪我,怒气冲冲,甩了下她的赤血,挑衅道:“我就不走,你又能如何,还能杀了我不成?”

    我冷冽道:“杀了你,有何不可!”

    我只说还未动手那子曦已经拦在川凤跟前,双手护着,对着我怯生生道:“尊,尊主,川凤她不懂规矩,不会说话,你不要予他置气……”

    他话还没说完,川凤一手推开了他喝斥道:“让开!我怕她不成?”

    说着甩着赤红的鞭子便向我袭来,我与她的身影纠缠在一处,我几招之内便躲过了她的赤血,反手就甩她一鞭,她的身子被狠厉的冲击向后仰去,子曦伸手扶住,这才稳住她身形。

    那赤血粘染上川凤的血,倏然变成长蛇缠在川凤手腕上

    我嘴角嗜笑,一阵阴冷,不让我用,我便用剑。

    瞧着我的剑向她面如疾风凌厉而来,川凤睁大眼睛,惊恐不已,她随着子曦搀扶急急后退。

    只差一拳那剑便要刺透她的身体,子曦却突然双手展开拦在川凤身前,我反应迅速立即停了剑。

    可下一刻,子曦如惊恐的小鸟,直扑上我剑,扑进我怀中,我手中的剑,刺透了他的心脏。

    “子曦……”身后突然传来凄惨的呼喊声,随后便是一阵的脚步声。

    面前之景,我始料未及,我被声音拉回神,丢了剑,回过头向后看去,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我,任由子曦扑在我肩上,只剩微弱的气息喘着。

    一下子,来了许多人!

    易风,欢颜,谢湘子千婵,梧蔚,子澍,梓萸,白梨,百里,易江,青树,万长川几位长老,还有许多个个面熟,皆是同门仙友。

    他们像是相约而来,如约而至。

    梓萸飞跑而来,夺过子曦的身子,一瞬间手掌凝气,袭在我胸口处,我顿时疼麻,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退身子,一口滚热的鲜血涌上喉间,吐了出来。

    “小语,你没事吧?”易风伸手稳住我的身子,关切问道。

    我抬袖擦了擦嘴角,环眼四周,皆是惊讶之色,愤恨与怀疑!

    亦有小心议论我法力恢复之事,诧异不解!

    川凤软爬在地上,柔软的如同我剔了她的脚骨手筋残废了般,起不来身,此刻躺在欢颜怀中,有气无力,命悬一线。

    我在心中嗤笑,我万年高龄竟然栽在一个几百岁的小仙手中,真是惭愧。

    我身后之人,只有跟随易风而行的易江,青树与长川长老。

    其他人,皆围着川凤子曦与我对立而站。

    百里长老立在中间,不闻不问,也不出声。

    梓萸同子澍与几个同门仙友合力注气相救,可子曦却不争气,眼关柔情的向川凤望去,见她奄奄一息的躺在欢颜怀中,顿时心口起伏,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嘴角救出,他突然直愣着眼,偏头瞧向我,眼睛一眨不眨,直愣愣盯着我。

    他临死这般瞧我,是做甚,可是落实我的罪孽,让旁人予他报仇?

    他阿娘觉察他的不对,开口小心轻唤了唤,他毫无反应,他阿娘忙把他搂在怀中,下一刻,撕裂凄惨的哭声划破天际。

    周边相助的仙友皆停了手,面露悲痛惋惜与愤恨。

    那愤恨自然是对着我。

    而那难得怒气的谢湘子,如今一身肃杀之气,紧握双手,阴沉道:“秋尊主,川凤有何过错,让你如此这般下死手,那子曦多好的一孩子,你怎舍得下毒手?”

    他周边的人,都冷着眼,瞧我,一样悲愤,一样怒气冲冲。

    易风开口相驳:“谢兄息怒,小语她法力尽尽失,灵脉尽断之事,大家都知,她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谢湘子道:“这里可还有旁人?难道是同样重伤的白河长老所为?

    川凤是不是她伤,我们且不论,可子曦是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瞧见的,这可不错不了!”

    这话一出,大家更是愕然!

    那欢颜与梓萸,目光凶狠带刺,恨不得杀了我,再瞧白河,任由白梨为他疗伤,目光和蔼的看向我,一脸仁慈,吐出的话,让人觉得深明大义:“尊主,你停手吧,只要你回头,我们都会原谅你的,毕竟你是我等瞧到大的,大家对你都是疼惜友爱,而魔教能给你什么,他们只不过是在利用你!”

    他这番话一出,瞧着我的目关都变了变,诧异,匪夷,与愤恨!

    子澍出口相问:“白长老此话何意?”

    而身旁的易风听了也是一脸探究之色,是不信我?

    也不怪他,我杀了子曦,许多人的眼睛都看见了,川凤是被我打伤,也不冤枉,那白河长老腹部的伤口,明眼人一瞧就知与此刻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剑刃相吻合,那剑上的血,有白河的,有子曦的,那剑是我的。

    我摇头,自嘲笑了笑,拨开他扶着我的手,立直身子。

    我哂笑道:“白河长老当真好计谋,你这招贼喊捉贼,颠倒黑白,用的不错,让人忍不住拍手称赞。”

    “我颠倒黑白?尊主说话可要凭良心,是你为魔道与仙门力战,是你被九江魔尊囚困,是你被诛仙殿下毒失了功法,那魔教郁更是为你丢了命。

    你一身毒,让山里的仙友为你担惊受怕,操碎了心,你阿爹阿娘为此豁出性命也未寻得解药,如今你却好了,功法恢复,若不是魔教与你解毒你怎会好,你又怎会瞒着大家,我们不过是知道了你恢复功法之事,你便下此毒手,杀人灭口,若不是他们前来,我们且不是都命丧你手?”

    他伤口止住血,便有力气了,说话也是一点不喘,还严声厉气。

    瞧他这般我好气又好笑!

    我讥笑道:“我为何会恢复,你不是最清楚,此刻胡言乱语,可是觉得大家都好骗,都好糊弄?

    他们为何突然都赶到此,为何正巧看见子曦命丧我手,你刚才与我说许多,不是在拖延时辰,川凤子曦难道不是在你的计谋之中?”

    说话太急,嗓子沙哑难受,一时不及咳出声来,身体随着咳嗽,微颤栗。

    一双手扶住我双肩,我瞧了瞧手中的血色,握紧手指,抬手拂开易风的手。

    我背着他,瞧不清他何脸色,不知他心中是做何想?

    他们没有一人帮我说话,皆是冷眼旁观,我知他们的难处与疑虑。

    两边皆是信任之人,该信哪方,该怎么办,也许他们也是伤透了脑筋。

    瞧我动静,白河坐起身,一脸担心,若没有这些事,我会信以为真,如今,他一举一动,皆是在作戏,作戏与旁人瞧。

    白梨站起身,终是开了口:“我等仙友同道皆是听闻你阿爹阿娘落入极骨,这才回山想与你商讨搭救之事,哥哥一直留在山中,更不知我等行踪,如何通知,如何密谋?那川凤与子曦皆是小辈,他俩在覆上,无人知会,难道他们也是凑巧,你为何不说子曦也是凑巧死在你剑下?

    尊主,谎言终是谎言,你隐瞒不住,你阿爹阿娘死于魔教,你却与他们勾结,你不怕他们身死后也不得安宁?”

    好一张巧嘴,好一口伶牙利齿,他们在一起,怎会不成事,也不知他们肚里装了多少这样的毒计?

    我巧笑嫣然,笑看他们翻转天,我突然不想解辩了,所无信任之人,解释予谁人听?若信任,又何须解释,他自会信我。

    白河瞧我无力般的模样,苦哈着一张脸,恨我不成器,知错不改,他的苦口婆心,我一片狼心狗肺之态,道:“小语,你瞧不惯我们这些长辈,我都知道,你怪我们管着你,约束你,让你不逍遥不自在,你不痛快,可你怎可与那诛仙殿合谋,祸害雨落仙山,你没了阿爹阿娘,可你还有姐妹呀,你在意的人难道都不管了吗?”

    小语,他第一次唤我小语,我却深感恶心。

    我出言喝斥道:“你住口,若不是你,我怎会没了阿爹阿娘,你还恬不知耻的在此说道,你可还有良心?”

    我不想争执,他却不把我踩踏到人人可欺不肯罢休。

    “你们听听,听听,他把她阿爹阿娘的死,也关在了我头上,她是怪我们没有相救,怪我们无能为力呀。”周边听了他的话,一阵唏嘘,白河继而痛斥道:“我看是你没了人性,被那诛仙殿迷了魂,小语,回头吧!”

第143章:委屈

    他的话,旁人听着像是苦口婆心相劝之语,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之语,可我听了,便是不加掩饰,赤~裸~裸的威胁。

    毁我阿爹阿娘不够,还言语威胁我还有亲人在,如今我也不得人心,境界难处,他是让我知好歹,不可乱来,否则,我承受不住后果。

    “尊主,这到底为何?”青树长老开口问道。

    我转身望向他,他愁苦着一张脸,将信将疑的模样,我弯了弯嘴角,眼波四处流转:“你们皆不信我?”我身手指着一旁的白河道:“为何又信他之言?”

    万长川长老叹了口长气,走到我跟前,无奈般道:“尊主,白河是不会背叛雨落仙山的,他阿姐白尊主便是丧命于魔教,这大家都知道......”

    我愠怒打断道:“那我就有可能吗?”

    原来大家都知道,只有我蒙在鼓中。

    “尊主,我等不是这个意思,我......”

    万长川老张还未说完,一声音突兀传来:“有何不可能,若说雨落仙山有谁会背叛,那指定你无疑。”

    我瞧着梓萸悲伤狰狞的脸庞,心里怨气突然没了:“为何?”

    我不解,为何他们会这般认为,就因为我为囚魔山力战百山仙门,就因为我与魔教郁关系。

    她嗤笑道:“为何,若说外人,这雨落仙山只你一人。”

    “住口!”青树开口怒喝道,指着梓萸严声厉气道:“你在瞎说什么?”

    可他这般不是帮我,是怕梓萸说出什么,显而易见的掩耳盗铃之意。

    梓萸的那句,我是外人是何意?

    如今瞧来,我确实是个外人。

    青树头疼道:“好了,今日之事,大家都无凭无据,便先回山,细细查勘,再做打算。”他这般是想把事化小,可子曦命丧我手,怎可能平息他们的疑虑与愤怒。

    果不其然,梓萸开口,不依不饶道:“青树长老,你这话可有偏袒之意?什么无凭无据,你没瞧见我儿命丧她手。

    此刻你却向着她说话,她就是个外人,为何不让我说,这山里的人若不是看着白尊主的面,看着她阿爹阿娘的面,怎会留她至此,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还嫁祸予别人,更是不可饶恕。”

    易风一脸惊诧,我还以为他也知道,原来,我与他都被蒙在鼓里。

    万长川开口劝道:“梓萸,如今川凤昏迷,子曦之事,也许另有内情,如今外患横行,我们不可自乱阵脚,平白无故冤枉了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你们怕她向着她,我可不怕她,拿命来。”说着她放下子曦,幻剑便向我袭来,易风伸手护住我。

    我笑了笑,他可是没听到白河说的我已经恢复功力修为,我伸手把他拂开,冷冽着眼向梓萸射去。

    可余光瞟到她身后毫无生气的子曦,再瞧她突然间老了许多的脸庞,我收敛了周身的寒气,柔和了眉眼,一动不动,任由她的剑刺穿我胸膛。

    胸口的鲜血顿时直流,初始冰凉,渐渐疼痛。

    我望着她的眼睛,几分愧疚,几分悲凉,更多的是解脱,我再也不欠她什么!

    她也许没想到我会不还手,惊愕着瞧着我,可她却不解恨,手握着剑又往我胸膛送了送,恨不得我的胸口吞那整把剑。

    下一刻,梓萸的身子便在我眼前起飞,像飘落的树叶。

    原来是易风出手一掌击飞了梓萸。

    周边顿时一阵骚~动,对边的人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接梓萸,梓萸的身子急急往后飞去,子澍慌忙接住。

    而我身旁,只有易风靠近,万长川与青树长老,向前的身子,顿在了几步开外。

    易风接住我站立不稳的身子,声音急切慌忙:“小语,你怎么样!”

    他有一双手捂住我的胸口,像这般血就不流了一样,他一双雪白的手,不消半刻,便被沾染成红色,刺眼猩红。

    我拂开他的手,站直身子。

    梓萸刚站稳身,又幻剑向我袭来,似要与我拼死相斗。

    她刚想出手,便被万长川与青树长老制止:“梓萸上仙,尊主已明清白,你还要怎样,若心中不忿,你要听听尊主如何说,听听她的解释,也许这一切,是魔教的阴谋诡计也说不定,他就是要让我们自乱阵脚,从而坐收渔翁之利,我们不可被他魔教牵着鼻子走啊。”

    百里云突然开口道:“我们还是警惕些好!”

    “要听她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她受我一剑不过是知道自己做错了,承认了自己杀了我的儿啊!”

    白梨上前,明理道:“万长川长老说的也不无不对,也许这些便是魔教的阴谋,让我们互相怀疑,自乱阵脚,如今我们不能定论,那便只好委屈尊主留在山中,接受大家的监督。”

    先前她还帮着他哥哥,他哥哥的话可是把我的罪孽定得死死的,如今这么说话可是不相信他哥哥?

    我虚弱地笑道:“你们是想囚困我?”这是变得发了惩戒吗?

    “尊主,这不能说是囚困,这也是为了还你清白。”

    她说着为我,我却不知她心里盘算着什么,又有何阴谋?

    可我却没有时间与他们周旋,阿爹阿娘还在极骨之地,他们没了身体,魂魄回来也无处安放,我不能让她们成为孤魂野鬼飘荡,我~要把他们找回来,想尽办法救回他们。

    我手捂着伤口,转身拖着沉重的身体,艰难地抬脚,便想离去,哪知一晃眼,生前便拦了许多人。

    那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让我心生笑意。

    “尊主这是何意?行迹败露,是想落荒而逃?”这欢颜说话,如她川凤说话一般难听。

    我抬了抬沉重疲倦的眼皮,冷眼瞧她,不悦道:“让开!”

    “让开?尊主如今也是好大的口气。”她瞧了瞧她身旁的人,又道:“我让开了,他们能让开吗?”

    “秋尊主还是随我们一起回山吧,若你不知好歹,一意孤行,便不要怪我们不把你放在眼里。”

    身体里的血像是要流干了一般,头脑浑浊,浑浑噩噩,眼前的人,瞧着有些模糊不清,双脚下无力,身子微微颤了颤,在我以为自己要晕倒的那一刻,有人稳住了我的身体。

    我虚弱地睁着眼瞧了瞧,原来是易风,如今已只有他,才会站在我身旁。

    我伸手紧拽出他的衣袖,口中喃喃自语:“极骨极骨。”

    可它却不理会,也不知是不是没听清,拦腰横抱过我,急急向山门而去。

    我坚忍的意志,溃败不堪,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院中已经大变了样,以往孤寂冷清的院门,如今围着许许多多的人,院门处还设了结界。

    胸口的伤还隐隐作痛,可真正痛的是心。

    在他们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我是外人,原来我一直是个外人,不管我为雨落仙山做多少,付出多少心思,在他们瞧来,皆是无用。

    若这便是我的修炼场,我想我输了,输的惨狼狈。

    我动了动手,才发觉我一身功力修为被封印,使不出来法术,如同凡人一般。

    他们这般,是怕了我?如此害怕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醒来后我便去屋里寻找白河做恶留下的小瓷瓶,可院中根本就没有这东西,想来在雨落仙山,也隐藏了他的帮手,也埋伏了诛仙殿的人。

    院中的梨树,枯黄的树叶也没剩几枚,偶尔冷风吹来,直往我心头钻去。

    我坐在阿爹为我制作的秋千上,心中感慨万千,我为何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我想不透,难道是我一出生,便是错?

    如今也只有易风前来看我,瞧拉长的一张脸,紧跟在他身后的易江,我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他这不情愿的样子,可是我求他来的?

    那时在山脚下,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我还想着他会帮着白河,恨不得踩踏我一番,可他没说一句话,也没有帮衬。

    虽然我知道他们都没有错,可我却感到心寒,那种感觉,让人觉得身置寒潭,坠落深渊,呼吸无助,扼腕愤恨的感觉,让人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对他们我都冷了心。

    易风食盒中的药膳,我一口没动,他开口说什么,我理也不理,我不是气他,也不是恼他。

    我只是愧对他,他的阿爹阿娘,是因为我,这么长久的痛苦也是因为我,我不想他再因为我,招人非议。

    而且你这般正好,就让他也如同旁人那般远离我吧!

    山中的信息我不知,山外的信息我更是不知道,阿华没有传来消息,也没有来山里,想着他应该是忙得很,忙的抽不出时间来看我,可我担心他,他过的好不好,可有受伤?

    那魔教中人,都是奸佞狡诈之徒,我怕他会中他们埋伏。

    我心中更担心阿爹阿娘,他们如今怎么样了,我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在黑暗中解脱出来,如今又被囚困,这次又要多长时间呢,百年千年还是万年?

    哪知想着想着眼前的结界却解开了,我一路悠悠转转向山下走去,无人阻拦!

第144章:醉酒

    如今我也懒得去想他们的阴谋诡计,也不想他们这么做的缘由,我只想下山寻到叔叔,再做打算。

    走了一日,脚起了泡疼痛不已,却还没有出雨落境地,若等我走到青渺落羽山,不是又要何年何月,我心中气馁了,又往回走。

    回山路过一家小镇酒肆,我鬼使神差的停了脚,身下的腿好像不是我的,有了自己的心思。

    自顾自的进了酒舍。

    我破天荒的要了许多酒,一个从未喝酒,滴酒不沾的人,喝了许多也没有醉意,

    因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我一坛接一坛的饮了许多,可脑子越来越清醒,心里越揪心,越想越头痛,我便摇晃着身子回了山。

    虽然山中让我不堪,可我却没有别的去处。

    雨落仙山是我的家,我不得不回!

    还别说这酒还挺好喝的,难怪郁易风都爱饮,但后劲却很大。我脚下虚浮,摇摇晃晃。

    这酒真不能随意而饮,此刻身子软~绵得只想席地而息。

    刚到院门,正巧易风来寻我,瞧着有些距离,我便伸手向他摇晃,我此刻昏沉懒动,便以身子乏了,想休息了,回绝他,有何事明日再谈。

    说完我便要去推门,哪知那门看在眼前,伸手去却没有碰触到,害的我一个跄踉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易风准备转身往回走的身子停下来,眼疾手快飞身上前扶住我的身子,他紧蹙眉,低沉道:“你饮酒了?”

    我努力站稳身子,眨眨眼,伸手向他掐指一比划:“一点点!”

    “我送你进去!”

    “不要不要。”我推喃他,站的离远他,我~要离他远些,再远些。

    我瞧他好脾气笑道:“你站都站不稳!”

    “我能,我自己进去。”怕他不信,我伸手指身后,嘟囔道:“我到家了。”

    说完不理他,走几步,推门进了院。

    关了门,他被我拒绝在门外。

    我倚着门,缓会劲,晃了晃越发沉重的脑袋。

    努力瞪直眼睛,慢慢的向里院走去。

    路过亭子,晃瞧似有人影,眨眨眼定瞧,原来是阿华。

    我心里高兴,一步一步稳着向他走去,他先前稳坐着,一动不动,面无神色,似在生气,可瞧我上梯子被逮了下,步伐不稳,险些跌倒,慌忙站起身,大步向我疾走而来,幸好有他扶住,我才没有摔个狗啃草。

    我挣出他怀抱,背依着柱子尽量稳站着,这一摔没把我摔清醒些,脑子越发下沉,瞧他近在眼前的俊脸,都有些模糊不清,我笑道:“你,怎么会来,寻我何事?”

    他却定定的盯着我,答非所问:“你去了哪儿?”

    “我?”我有些恍惚,我去了哪儿,懵懂一会儿才记起:“哦,我去山下那处去了。”

    “为何?”

    为何?我敲敲此刻有些烂记性的脑袋,为何呢?

    我才敲一下,手腕便被捉住了,我不解望他。

    “记不得便记不得,打自己做甚?”

    我脚力不稳,顺着他扯着我手的力,往他靠了靠,他应是瞧我没了力气,用双手搂着我的腰,给我一些力。

    我看不见他脸,只能往后仰仰身子,抬头虚眯着眼瞧他:“阿华,我没有打自己,是我,是我头在动。”

    他突然低头,鼻尖碰到我的鼻尖,我以为他是要闻闻我身上的酒气,哪知他开口问道:“你可还瞧得清我的模样?”

    他说话吐出的清冷之气,直打我脸庞,我眨眨眼,虽有些冷,却很好闻。

    我此刻却是瞧不清他的脸庞,只有轮廓,但我知道黑圆圆的是眼睛,红红的是嘴,中间模糊一沓是脸庞。

    我攀着他踮了踮脚,身子往上送了送,似碰到什么柔软的东西,我深吸一口气,嗤嗤道:“你吃了什么,这般好闻。”

    我听他大缓了口气,感觉握住我腰的手紧了紧,好听的声音随之而来:“你可知你此刻在做什么?”

    做什么?做什么?我有些晃神,我不是在和他说话吗?

    我想着没有说话,他却又开口道:“罢了,罢了。”

    这样弯着身子仰着头与他说话,着实累的慌,我便顺势趴在他胸口处,搁搁昏沉沉的脑袋,本想伸手揉揉,抬手才揉一下,手便软~绵的似条水蛇,滑落下去:“头好晕!”

    “那我送你进屋?”

    “嗯!”我点了点头,我随着意识闭着眼睛,只模糊的感觉自己在他手上换了个姿势,脑袋突然要滑落,我闭着眼下意识忙伸手想搂住什么,下一刻,脑袋被稳住,没有变动,手便随它下坠,不知落到哪儿被挡住。

    我此刻也懒得管它!头蹭了蹭,找了个好的位置,昏睡过去。

    翌日醒来,也是日上三竿,阳光照射~进来,很是刺眼,我动了动身子,想躲开些,哪知浑身疼的如要散架一般,头也有些微微的疼。

    我缓缓坐起身,抬手遮挡,艰难的摞了个位置,避开阳光,这才瞧见手上都是青一处,紫一踏的,发丝凌~乱,衣服也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胸前也是一样的青痕,扒拉衣服,这难看的颜色随处可见。

    我这是怎么了?

    我掀开被子起身,感觉两腿有些酸~软无力,露出的地方,也是青青紫紫。

    动动嘴,唇也撕疼得厉害,我哑言,我这是摔到了何处,摔的这般厉害,居然这般了,还能找着床,也实属厉害。

    想来这酒还是喝不得的,昨日就不该抱侥幸心尝试,不该放肆发泄情绪。

    收拾整理,专门选了件能遮住脖子的衣服,这伤痕,走出去让别人瞧着笑话。

    虽然如今也没人来瞧我,会瞧我。

    我也佩服了自己,怎般摔的,一点也不知道,一点也没有记忆。

    刚出屋,步到院子,便见阿华从外院进来,我迎了上去,他今日心情应该不错,瞧着春光满面,笑意颖然:“你怎么来了,你最近不是有事要忙,有些日子不会来的。”开口说话,我嘴唇也疼的厉害,似摔破了皮,我只能小心翼翼。

    只是阿华的嘴唇也有些红肿,可是被蚊虫咬了。

    听我这话,他本笑意的脸,瞬间不见,紧皱眉头,开口道:“你说呢?”

    “我说?”我说什么,我是应该知道什么吗?他可没有与我说自己在忙什么?

    肩酸腰疼,我抬高手臂活动活动,衣袖随着动作滑落臂弯处,我一时没想到手臂上的伤痕,在那儿肆无忌惮的动着手臂。

    只瞧阿华盯着我的手臂瞧了眼,又迅速撤离眼睛,耳旁悄悄红晕起来,我这才望见手臂处满满的伤痕,急忙放下手,牵扯衣服盖住,他转眼瞧我,眼神柔得能出~水。

    我当他是担心我,扯着嘴角笑笑,这让我怎么说,说自己失了信,饮了酒,失了德性,丢了人,不知在哪儿摔的满身伤痕,还厉害的爬回来了。

    我被他盯的发紧,别扭道:“这不知在哪儿摔的。”

    他或许也觉得我大意了,紧了紧眉头,有些不悦道:“你不记得了?”

    也对,按理说,摔成这般,一定会很疼,我应该会记得的,怎知一点没了记忆。

    丢人,在哪儿摔的都不记得了,我怎好意思言语。

    “我,不……不记得了?昨日怎般回来的,我也记不起。我好像是在门口遇到易风了然后让他走了,后边又遇到了谁,唉,记不起。”

    我说完,他怒气冲冲的向我一步靠近,中间只有一拳距离,低咬着声音道:“你可知,可知……”到最后欲言又止,闭着眼缓着怒气。

    他突然这般,着实吓我懵顿,我可知什么?也不知他这般是在气什么?

    他喉间那小疙瘩,上下滚动,我似着魔般,仰着头盯着瞧,这才瞧见他后脖颈处似有血痕。

    我靠近他,他被吓得睁开眼,瞧我歪斜着脖子瞧他,他又愣住,喉间那小疙瘩越是滚的欢快。

    我撩~开他耳旁的发丝,掀开他的领口处,哪知那血痕却没有到尽头,他高挑的身子我瞧不清楚,便踮起脚尖望去。

    哪知那伤口血痕还是没有到头,我只能贴着他身子,踮起脚尖,一手攀着他肩膀借力,一手往后下方扯开他的衣服,那五指般的血痕这才显现完全,从脖颈处直至后腰侧,瞧着血迹还未全干。

    自始至终,他没有哼一声,也没有动一寸,由着我。

    这是谁,这般狠心,我退开身子,予他拉好衣裳,心疼道:“你与那诛仙殿的人交手了?可是中了埋伏?”不然以他如今的修为功~法,怎会被人伤成这样。

    我不敢抬头瞧他眼色,阿夏说过,男子都好薄面,特别是在心爱的人面前,受了伤更是不能提,要若无其事般,保存他们的面子。

    本来他遮挡住我应该是瞧不见的,哪知我却瞧见了,哪知与人打架他还败了,让人伤了这般长的口子,让他在我面前失了言面,我哪还敢瞧他。

    “怎么不敢瞧我,你是记起了什么?”我不瞧他,他却不愿,说话吐出的气直打我头顶处,带着他的怨气。

第145章:极骨

    我抬头望他,一脸懵顿,他怎么不似阿夏说的那般:“阿华,没事的,这次输了,我们下次再赢回来,不要沮丧。”

    我当他是被我气昏了头,轻声细语,好言安慰道。

    哪知他不但不解气,还越是生气,眉目皱得更是紧折。

    沉声道:“你是故意,还是真的忘了?”

    他这话,我有些不解了:“我……什么故意?”

    他撩起袖子,手臂上也是如背上一般的血痕。

    我拉过他手臂,抚摸着还未干血的伤口,怒道:“到底是谁,伤你这般狠?”

    此刻心中恨不得杀了那人。

    他似没想到我会这般生气,收回手放好衣袖,顿时泄~了气,无奈道:“没事,小伤,不疼!”

    “会不会留疤?”这般洁白如玉的身子,要是留下丑陋的痕迹疤痕,那可不行:“进屋,我给你上点药。”

    “不用了,过几日便好,不要浪费那药草。”

    他虽是这般说,我却不理他,伸手牵过他便向屋里走去,他也任由着我牵着不闹不反抗。

    我寻出阿夏予我准备的伤药,让他坐在桌旁,我坐在他身旁,给他轻柔地上着药。

    虽是五指印痕,也不是大伤,可他血痕较深,可想的到出手人用尽了力气。

    阿华怎会任由伤他这般,是怎样的功法才能把人伤成这般,倒像是他站着予人挠一般。

    思及此,我开口道:“那,那伤你那人怎样,也是受了这般重的伤?”

    他瞧着我,愣了愣,点头。

    这才差不多:“如此甚好,也得让他知道厉害!”

    我低头,轻轻地给他伤口吹了吹。

    他突然轻笑出声:“可她不知道呀?”

    不知道?怎会不知道?那人可是瞎子,不知伤的是何人?

    我委婉道:“怎会,是你心软,伤他不够深?”

    他眉眼逐开,笑意带谑:“也许吧!”

    唉,他好像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气馁,我也不该多言多语。

    “嗯,也算了,说来你也不吃亏,饶人一处也好。”

    “可我不想饶了她。”

    “为何?”

    他意味深长的盯着我,只笑不语。

    他这模样可是憋着什么坏,想耍阴谋诡计。

    “你心中可是有气,阿华,你可不能学那小气之人。”

    “好吧,不气,只要她好,怎般都行。”

    这般大度,这人是谁,他居然不计较,我有些好奇了,可看他脸色,我又不敢相问。

    我点点头:“嗯!”这般大度才是神仙的气度。

    我绕道他身后,本想替他拔下衣裳,可又想不合适,便开口道:“把后背露出来,我给你抹药!”

    他顿了顿,把衣裳褪下,让怎个后背露在我眼前。

    我被他后背的伤势惊愕到,先前只是晃眼瞧了瞧,也为只有一条红印,此刻后背全露,这才瞧见他后背又四五条,满背痕迹,不禁惊愕出声:“怎么这么多,疼不疼!”

    有的伤口还呈青紫色,瞧着吓人。

    “不疼!”

    我埋头予他轻轻地吹了吹,给他涂满药。

    他说不疼,我给他抹药,他后背却轻颤了颤。

    我手下的动作不由得更轻柔些。

    给他抹药完,我伸了伸手,浑身酸痛不已,说不出来的疼。

    我抬手动作间,俩胸疼的厉害,我无奈伸手揉了揉。

    本是背着他所为,哪知他突然拢上衣裳,转身对我,许是我脸色疼痛。

    他担心问道:“怎么了?”

    他转身突然,我反应不及,两手还握着胸上,愣了瞬,这才拿下双手,慌忙不知所措。

    瞧他面露关心,我扯着老脸,恬不知耻道:“不知怎么的,我这摔的哪儿都疼,这胸口也怕摔得不轻,不知是不是碰到了尖石上,疼得不行。”

    “咳咳咳!”阿华听我这般说,没有上前关切我,却转首捂住嘴轻咳,不敢瞧我眼睛,耳朵又悄悄红了起来。

    我这才注意我的姿势,与他说话间,手又不知不觉间包裹住胸,这动作确实不雅。

    在他面前总是忘记要规矩自己,也不知是相处久了,太随性子了,总想着他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我急忙放下手,站直身不自在的理理衣襟:“你今日来,可有事?”

    “无事,我便不能来了?蓝姨秋叔的身体呢,你可换了地方?”

    他说到此事,我突然心情沉落,悲愤不已。

    想来他们瞒着,阿华也是不知情。

    我望着他,眼睛微红,声音微颤:“阿爹阿娘,他们,他被白河用化尸水化掉了,我却阻拦不及,被他倒塌一耙,如今,我被囚在雨落仙山,功法封了。”

    “岂有此理,怎会这样,那白河不是雨落长老,他为何这么做?这山里便没有其他人阻止他?”

    我无奈摇摇头,他们怎会无故牵怒白河,毕竟杀了同门,还被人瞧见的,是我。

    如今我还能留在雨落,也是他们的念及旧情,为我能做的事。

    “他说,白尊主是他亲阿姐,白尊主传位予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便因这个伤害你?”

    我不知,他怎般想我猜不透,他在雨落埋伏了多少陷阱,不从得知。

    “也许吧!”突然想到什么,我把手伸到他跟前,询问道:“阿华,你可能解了我的封印?”

    他伸手与我对掌,不稍片刻,我便觉功法灵力都渐渐回来了,抬手凝气,灵力充沛。

    他牵过我的手,轻声道:“阿语随我去紫枫可好?”

    如今我虽没有必要在守着白尊主的约定,可我却还不能,我要去极骨,寻阿爹阿娘。

    “阿华,这山,始终是我家,我的亲人,我在意的人都在山里,他们如今只是被白河兄妹俩蒙蔽,我自是会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还雨落仙山一片安宁清净。”

    “不用,昨夜我下上才听说,那诛仙殿对你们紫枫山也发起了进攻,如今你阿爹阿娘也是需要你在身旁,紫枫山还需要你守护,你不可窝在我处。”瞧他张口想说什么,我又接着道:“你不用担心,我如今功法,也没多少人是我对手,经此一事,我爱必定更加小心,处处提防,不会再让人握在手中揉捏。”

    他无奈笑道:“你这般说,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如今雨落隐晦不明,诛仙殿渗透之深,也不知哪些人可信,哪些人不可信,特别是那易风,我甚觉得他不可信,你应多多提防他。”

    易风?怎会说他,他所想害我,我怕是可以死几百回了,我无奈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提防他,你便你便回去吧。”

    他被我推着向院门处走去,回首瞧我道:“你身子?”

    “啊呀,没事,过几日便好了,不用担心!”

    “咳,好吧,若觉不适,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好好!”

    送走他,我收拾完东西,便匆忙向极骨之地而去,御剑飞行未一瞬停歇,也两日才到。

    极骨之地,荒凉萧瑟,黄沙漫天,可这些皆是虚妄境界,眼前一大片透明的薄膜镜,镜外人界,镜内修罗地狱。

    那镜外围着许多人,我瞧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许多我在九江殿中见过,那黑袍覆身,侧着身的人,很是眼熟,许是被风沙吹迷了眼,她偏头正对着我,我这才瞧清她是何人。

    剑霜,不对,穆凌霜,她伤害阿夏我还未寻她报仇,如今却又来害我阿爹阿娘,真是可恶至极。

    她瞧见我,一脸惊愕,很是意外,揉眼睛的手慢慢放下,诧异道:“秋尊主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怕了不敢来。”

    随着她的话语出声,周围的人都向我看来,她似故意般,让所有人让出一条道来,让我瞧见镜里面正在消散的阿爹阿娘的魂魄,我心急如焚,紧忙上前,周围的人却围困上来,蠢蠢欲动。

    那镜中还有一人,不对,是一鬼,那跟在九江身旁,我见过几面的鬼谋士,那诛仙殿的十大护法之一的鬼影。

    他那张黑氲笼罩的脸,正邪笑的瞧着我,我的担心着急,痛苦,他如游戏一般,看的很是起兴。

    我提剑拼命弑杀,阻拦我者死,我眼中只能渐渐透明的阿爹阿娘,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

    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下他们,救下阿爹阿娘,我意识渐渐凌乱,手中的剑也染鲜血,我已杀红了眼。

    剑霜的头颅不知何时被我斩下,那来不及闭上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惊吓而亡。

    我用剑砍着镜界,可它如水般,划过无痕,毫无反应,我哭喊道:“不要不要!”

    阿爹阿娘张嘴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我泪眼朦胧,瞧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他们就在我眼前,我却触摸不到,我怕了,我哭着哀求道:“我求求你,放了他们,放下他们,我随你处置,我求求你。”

    我说话他却如惘闻般,向前而去,走至接近透明的阿爹阿娘跟前,抬手聚气,手中黑气萦绕。

    我惊恐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伸手拼命拍打砍划镜界,聚齐灵魂出窍,哪知我还未出窍,他出掌向阿爹阿娘袭去。

第146章:杀戮

    荒凉的天境,划过一丝撕心裂肺的吼叫。

    那天宛如塌下来一般,重重地压在我身上,让我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

    我拼命哭喊,拼命想打破镜界,我拼了命也要杀了他。

    满地的尸首,让那些应援的魔教,望而却步,不敢上前。

    我瞧着鬼影挑衅的目光,心中恨意肆虐,我慢慢站起身,抬手擦了擦脸庞流淌不止不知是谁的血迹,冷冽着一张脸,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我设下结界,把自己围在其 中,凝神聚气,灵魂出窍。

    瞧我踏进,鬼影急急闪身,躲开我的剑光,抓住缝隙,便想逃出镜界,可那处被我设下屏障,他出不去了。

    我发狠疯魔向他砍去,用尽毕生去所术,我必要让他魂飞魄散,再无轮回。

    见他哀怨的消散在我眼前,我心中的恨意也不减半分,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出的镜界,怎么杀了围在结界之外想灭了我躯壳的魔教众徒,那一片黄沙之地,渐渐血流成河。

    我不知怎会走出的极骨之地,我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山里,我直入他们议事的桦樟殿,在他们的注目下,在白河还来不及反应的反应下,一剑斩杀了白河,一时间,人声沸腾,惊慌失措。

    在他们的震惊中,我又提剑杀向白梨。

    她惊恐万分,慌忙向殿外逃去,周边人的惊喊,在我耳旁嗡嗡作响,感觉有谁拉扯住我的身子,我瞧也不瞧,挥剑斩开,一门心思扑向急急逃窜的身影。

    “小语!”我听到易风着急的声音,好像从天尽头传来,我听的空灵,不真实。

    我摇摇头掉那让人分神的声音。

    我飞身追寻身前的身影,使出皓然天刑把她困在其中,无力反抗,她惊恐万状,惊慌失措:“尊主,你疯了吗?”

    我疯了,对,我是疯了,我被你们逼疯,若不是你们,与魔教勾结,与那诛仙殿勾结,我阿爹阿娘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若不是你们拦着我,我怎么会救不出阿爹阿娘,我不是你们毁了我阿爹阿娘的躯壳,他们怎么会回不来?

    一切都是因为你们!

    “尊主,住手,你还要造多少杀孽,他可是我们自己人,你怎可这般心狠手辣?”

    说这话的是青树长老,以前我觉得他虽固执,却很正义,如今我却恨他这份茫然的正义,她的话让我止不住的嗤笑!

    自己人?若他们是自己人,为何要这么对我?,若他们是自己人,为何有外人勾结?说他们是自己人,便不会做坏事做的这么心安理得,不,他们不是自己人,他们是他们的人,而我,独我一人,才是外人!

    说我心狠手辣,又是谁心狠手辣,毁了我阿爹阿娘的躯身。

    我从未告诉过他们,我是被谁人下的毒,大家都也是猜测,是九江所为,可九江早已命丧他手,更是无从寻之。

    如今又是谁引我阿爹阿娘去了魔教,任由他们要挟去了极骨之地,受尽无间地狱之苦,最后烟消云散,魂魄不留。

    这一些,我想不出来还有谁?若白河没有暴露,也许我还蒙在鼓中,也许还想着是百里长老,也许是可恨的川凤,可他直言说了,我便没有冤枉的。

    我不理会他们的传说,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我施法皓然天刑,道道天劫柱,穿透白梨的身体,魂魄消离,随着象征正义的光,烟消云散。

    我收回阵法,什么都没有剩下,这时间不会再有白梨这个人,可也没有了阿爹阿娘。

    我拖着剑,颓废的往院中走去,他们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样子,我甚觉好笑,可我却笑不出来。

    我很想哭,却流不出泪,苦不出声来。

    我怀抱着阿娘去年才给我织的白绒浴羽衣,心中哽咽凝语,阿娘,今年的还没有来得及给我织。

    怀中之物暖烘烘,可我心却冰凉清透,好像坠入寒潭之中。

    感觉有身影慢慢靠近,侬造在眼前,遮挡了我前方的光线。

    我抬头,木讷的瞧去,可瞧清来人,我有低垂眼帘,紧埋下头。

    他走到我身前蹲下,轻声细语道:“小语,你怎会了?”

    我不说话,也不想开口说话,柏夷说过,阿爹阿娘被困极骨之地,熬在无间地狱,使人皆已知晓,可山里人从来没有在意过此事,都不信我言。

    “小语,你不要这样子,我很担心你,你若想哭,便哭出来,不要埋在心中。”

    可我不想哭,为何要哭?让人怜悯,还是让人笑话?

    没有什么好哭的,伤害我的我总会杀了他,伤害我最爱的人,我更不会饶了他,所以,没有什么好哭的。

    他在身旁陪了我许久,见他说话我也不理,他便闭口不言,安静的呆在一旁。

    不知道呆了许多,我只是眼前的景色,从白天变成了黑夜,他都一直安静的呆在我身旁,静静地注视着我。

    可我还是不想说话,不想与他说话,后来,他定感觉无趣,便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眼角划过一滴泪水,眼角深涩得疼。

    我紧抱着羽衣,严实的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眼睛真的干涩,却不想闭上,我怕阿娘们回来了,我会瞧不见他们,他们俩定是舍不得阿夏阿姐还有我,定会回来看我们的,我决不能闭上眼。

    凌晨将至,天色灰蒙蒙渐亮,外边又传来了声响,那沉重的脚步声,一阵一阵的刮着我耳朵生疼,那步伐沉重略显着急,他的身未到,声音却传到了我耳里:“阿语!”

    他蹲在我跟前,伸手抚摸我的脸庞,撩拨我的头发梳向耳后,流出憔悴的脸庞,他眼中担忧之色,我瞧着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艰难的出声道:“阿华!”

    我猛扑进他怀中,抱着他的脖子,痛哭出声,心中压抑的情绪,像找到了发泄的口子,控制不住一下溢了出来。

    我声音悲痛,嘶哑凄惨,见到他,我只想哭,却说不出话来,泪眼朦胧间,我瞧见门边站的一人,白色的衣角翻飞,他停顿了一瞬,转身离去。

    阿华抬手轻拍着我的后背,梳理我的气迅,让我不那般难受,渐渐的我哭哑嗓子,哭累了,没了力气,他才把我抱到床上,让我舒展下僵硬的身体。

    我心不安,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放开,他紧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抬手轻轻的为我脸庞上的泪痕:“阿语,可相信世间的缘分?”

    我眨眨眼,定定地望着他。

    他又道:“此刻缘灭,也许在别处便是缘起,你要相信,他们总归是盼着你好的。”

    “可我却没能救下她们,我该怎么与阿夏阿姐他们说,又怎能对得起她们,我跟对不起阿爹阿娘,我是尊主,一山的尊主,旁人送我百门第一仙的称号,我不仅护不住山,跟更护不住我在意的人,我不仅辜负了他们,更辜负了他们对我的期望。”

    “阿语,我相信阿夏姐,阿思姐,她们不会怪你的,蓝姨秋叔更舍不得怪你,他们一直都希望你们好,希望你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希望你能放下,放下心中囚困自己的牢笼。

    山里的人你更没有辜负,你没有对不起他们,是他们现在还不理解你,还不知道真相,所以,你不要责怪自己。”

    “阿华,你说我还能见到阿爹阿娘吗?若能,可是才能见到的呢?”

    “若你想见,他们自在你心里,时刻陪在你身旁!”

    “可我不想要这样,我想要他们真真实实站在我面前,开口训我,打我骂我都可以,我只要他们在我站我跟前,真真实实的,不是虚幻的假象。”

    “可人间生死轮回,皆是定律,我们应该早早做好准备,随时接受这样的痛苦。”

    “阿华可有失去亲人?”为何这般通透,看的开,我快万年的高龄却比不上他一个几百多岁的孩子。

    是不是长大,心中挂念想的变多了,心中私欲贪恋也就多了,祈求得,却放不下舍。

    “没有,可我不怕失去!”

    我嗤笑:“我才不信,你这个只是在哄我,若是我也离开,你会不会这般淡定?”

    他沉了沉声道:“瞎胡说什么,睡吧,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才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我点了点头:“嗯!”

    睡梦中,我又见到了阿爹阿娘,他们笑着与我挥手,慈祥温柔的与我嘱咐着,让我开心,让我笑,让我忘了他们,不必挂忧。

    要好好照顾阿夏,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他们担忧。

    梦中,我含笑与他们挥手道别,瞧着他们渐渐离去的背影,我含泪转身。

    翌日醒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阿华端坐在我身旁,一脸憔悴,见我苏醒,面露微笑,伸手扶我坐起身来。

    他许是一夜未眠,眼睛血丝殷红,嘴旁的胡子疯狂肆长,脸色微白,面露憔悴!

    细瞧他这模样,不像一夜未眠,倒像几日不眠不休。

    昨日,可是易风唤他前来,还是他听到消息,特意赶来,在这之前,他又在做什么呢?

第147章:回礼

    此次之事,我甚觉不对,那时我便与秋叔传的了信,可如今已经距离这么久,几大长老都回山了,就他没有回来,他不回来也没什么,只是也没有给与我传信回来。

    我不免有些不安。

    可青渺落羽山,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最近消息不好的,多数是紫枫山,我越来越不明白这些魔教的心思与诡计,是想同时攻占,让每个仙山都只顾自己,再无暇顾及其他,避免仙门联盟。

    阿华的面色憔悴,想的是多日奋战,没有来得及休息片刻。

    瞧着我的眼里也是疲惫之色,我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可我却想求他一件事。

    先前我还想让阿夏回来,如今雨落仙山这情况,阿爹阿娘也不在了,秋叔也不在山顶,就连阿姐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想着她还是待在柏夷山柏夷上神处的好,毕竟上神的护她周全,周山的争乱不会波及到她。

    可我却是知道她的,那日我们走的匆忙,还没有与她细说,她定是瞧出了端倪,我怕他会瞒着上神下山来,我怕她出意外。

    柏夷上神那脾气,我不好估计,我说的他也许也不会听,但是阿华不同,虽然他对阿华说话爱赌气,可阿华说的他会听,一句横语,也比我说求他的话更管用。

    “阿华,你可否能与柏夷山柏夷上神传传口信?”

    我不知自己为何会求他,也不知我求他,他是否回答应,虽不想承认,但心中却有些厚实的自信,觉得他会答应我。

    哪知顷刻间便打脸,那无声啪啪声,很是响亮。

    他沉声道:“不行!”

    我面上有些挂不住,有些气恼:“为何?”以往他都会听我的。

    他破天荒的瞪了我一眼。

    我扯着嘴角,谈好道:“阿华,漂亮姐姐也没有求过你什么,以往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是答应的,你就应了我这次,好不好?”

    他盯着我半晌,无奈道:“要说什么啊?”

    “你别与他说说,让阿夏先别回山,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帮我瞒着她。不可让他知道阿爹阿娘也不在的消息。”

    阿华不解道:“为何?你为何又想着自己揽下?这事你能瞒他多久?阿语,若阿夏姐以后知道了,她会怨你恨你的。”

    “我不是要瞒着她,只是如今我还没有弄清楚,山下烦乱,我不想她再受伤,我不想,她也离开我。”

    阿华心中颇有说辞,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我。

    在屋里呆着烦闷,我便随她到山中走走,山里的人见到我,都如见到猛虎魔鬼般,闪躲不及,有些大胆龇牙几句,见我看向他,又豪没胆量的,收了嘴,噤了声。

    阿华走在身前,我心中想的是慢慢落下来,他走着走着不知何时蹲在了地上,我想事出了神,没注意他,被他蹲下的身子一带,摔倒在他背上趴着,他却突然起身,我下意识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我便被他背在了背上,这一出意外大家都没有想到,他愣住身子挺直不知所措,我却不知该做何反应。

    下一瞬,他收紧双手,把我的身子往上送了送,就这姿势背着我,往前走去。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瞧着,以前对我望闻生畏的,如今怕倒是一样的怕,但要出言磕牙我几句,埋汰我一番,虽然是小声的说道,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听到心里,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很不巧,我与阿华这般恩爱的姿势,又被川凤瞧见了,她唤阿华,阿华擦身而过,理也不理,好像没有瞧见她这个人一般。

    她满腔怨愤恨意,又落在了我身上,那眼睛像刀子一样,一眼一眼地剜着我的身子,想要把我凌迟处死。

    我们回山没多久,紫枫山便来人传信说,尊主让阿华回山,刻不容缓,我本想随他一起,一走了知,不想再管山里的所有事情,可临近走了,我却放心不下,最后还是妥协,留在了雨落。

    我有时在想,川凤是不是在我的院中安了什么通天的法术,阿华前脚一走,她便如以往般后脚便踩进我院中。

    她用赤血划开我的院门,那本就不怎么严肃的院门,在她狠厉的鞭子下,四分五裂。

    我荡漾的秋千,冷眼瞧着她,看她怒气冲冲,来者不善的模样,真想知道她又要做些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我自己太闲的慌?,我记得有些期待。

    她进院便对着我百般辱骂,万般唾弃。

    说我没脸没皮,龌龊不堪,心思恶劣,行事修罗,比那诛仙殿,比那魔教之人更让人恶心。

    我想不明白,她这般讨厌我,厌恶我,怎还每每都来找我?

    川凤的谩骂羞辱,越来越不堪入耳,一声接一声,在身旁聒噪不已,听得我头疼脑胀,在阿华处不讨好,便来我处撒气,想用言语逼~迫我,羞愧难当自动的离开阿华。

    本来我最近还在想着这事,也许离开阿华会对他好些,也有意顺着她,可她今日这般怒气冲冲的跑来对我说教,那声势凌然正气的,像似我做了十恶不赦之事般,可我说到底,什么都没有做,她这般谗言,却让我心生了另意,我挑了挑眉眼,很是不悦。

    此刻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我扶额尽力忍耐着。

    “阿语!”一声沉稳好听的声音传来。

    这说着说着,话里人倒是不请自来,川凤听他的声音,立即停了声,收了赤血,一身厉气突然之间软和下来,红着小~脸转身看向来人,一脸娇羞色:“玉哥哥!”

    也不知她是真的见到阿华害羞脸红,还是怕他听到刚才她的所言所语而害怕脸红。

    不管怎般,她都是爱惨了阿华。虽没有自我,但却很有想法。

    我盯着已经离开却不知为何又回来的人,他理也不理旁人,快步向我走近。

    心中怨气在见到他的那一瞬,不知为何徒然而增,也带着恼怒了他,盯着他的表情,也是控制不住的带着些许怨恨与怒火,他见我脸色不对,低头柔声道:“阿语,怎么了?”

    那眼神柔的能出~水,我却越气。

    我站起身,不言语,瞪了他一眼,抬脚便想离开,哪知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本想转身斥令他放手,哪知抬眼却对上他身后川凤那恨不得吃掉我的眼神,我一下子就怒了。

    凭什么觉得每个人都可以来说教践踏我了?在外说说就算了,现在跑到我的院子,我的院亭里来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还是觉得真的摸清了我的性子,或觉得我性子便软了?

    我对着她的义愤填膺回之一笑。

    我任凭阿华拉着我,我转身另一手勾下阿华的脖子,想也不想,踮脚对着他的红唇便亲了上去。

    我不知道脑子怎般想的,神色清明过来,我便想离开。

    阿华先是愣了一瞬,下一刻却伸手搂紧我的腰身,揉进他怀中,加深了吻。

    我挣扎,他却越搂越紧,抬眸瞧他,他却闭着眼,一脸深情。

    “你!你们!”

    川凤憋红了眼,咬牙泪眼婆娑的跑开。

    半晌分开,他暗哑着嗓子道:“阿语可是在气恼我。”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不悦道:“要不是因为你小时候招惹她,长大了还给她希望,她何苦三番两次的找我晦气。”

    他把我搂进怀中,无奈笑道:“阿语这话可冤枉我了,我可从来没回应过她。”

    “你为何会突然回来?”

    “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我一走你便又下山去了?今日倒是听话没有下山了。”

    “我这是还没来得及,要不是川凤,我定是要下山去的。”

    “阿语,我先回去了,不要让我担心!要不你还是随我一起吧?”

    我不乐意了:“我的功法又不是没有了,自己定会保护好自己,你不要担心,倒是你,不可再大意心软,不可让别人再像上次一样伤你。”

    他扯着嘴皮轻笑道:“那可说不定,也许她这一次还会这般对我。”

    我怒道:“那你就让他这般对你?我不许!”

    “好好好,阿语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等我回来再好好与你说说。”

    “嗯!”

    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我追着他的身影送到山外。

    我巡遍了山,没有发现什么意外,我又施法加固了山里的结界,让他固若金汤,不会轻易被外人闯入。

    叔叔的信我还是没有收到,我又传了许多信,已未收到回信,心中担心不已,焦躁不安,他究竟是出了何事,还是有时候给耽搁了?

    我受到他的信,我却收到了木青的来信,说阿华受了伤,很严重的伤。

    我也是慌乱,来不及思量许多,瞬移便来到了紫枫山,不顾山门人的惊讶之意,我随着木青去了阿华房中。

    带我进门,木青便掩了门,转身离去,儒雅素净的房间里,萦绕着缕缕清香,沁人心脾。

    偌大的房间,清静得很,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阿华闭着眼躺在床上,呼吸浅浅,他俊俏的脸上,有一条斜长的剑伤。

第148章:怒火

    我曲身跪在他床边,颤抖地捧着他的脸,眼泪控制不住如泉~涌般滑落,以往若一分怀疑,此刻都也全部印证,真的是他。

    那从左眼眉梢划过鼻梁脸庞,到右侧耳后的伤痕,与那故人一模一样。

    夏书,原来他真的是夏书!

    若柏夷上神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是不是真的会被我连累?若我真是他要渡的劫,我又要该怎么做?怎么才能让他重返九重天,避免这仙魔乱战,位尊上神?

    我的手指在他脸上游走,指尖轻触勾画着他的脸庞,我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可说出口的,皆是糟心之语。

    “阿华,也许我真的是不详之仙,先前易风说我时,我当他是失了阿爹阿娘,说的疯话,可我到了反家,一个算命的老朽都说我命不好,说我亲人四散,夫妻相离。”

    我自嘲般笑笑,又对着他轻声道:“那时我还在心中嗤笑,我这没有缘的果,亲人本就四处游览,很难在一处,夫妻?那更是奢望,如何相离?

    可如今我却信了,也怕了,我不怕死,不怕魂归天地,可我怕我在意的人一个个离开我。如今的仙魔之战,若不是我自不量力,哪有这般咎由自取,若我没有遇见雪樱,若我没有让她嫁个桑湛,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便不会来的这般早?

    也许根本不会来,不对,这一切的一切也许早已注定,而如今,我只能逆天而行。

    你已经为我丢过一次命了,如今换我护你周全。”

    他的眼睫毛轻轻地动了动,我想他昏迷中应该是听到我的声音了,便继续说道:“你以后不要来雨落了,也不要来寻我,若你执意要来,我也是不会再见你了。

    你好好养伤,担负起紫枫山的重担,不要让自己后悔的事发生,若以后遇到好的姑娘,便......便娶了她吧,我,你也不用担心,易风,他很好,我想我会爱上他的。”

    为了让他死心,我违心的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我想若让他此刻醒来,也会被我气死过去吧。

    我说要离开时,木青诧异的盯着我,甚是费解,她问我为何不等阿华清醒了再走?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把阿夏给我的伤药给了她,让她记得给阿华擦拭,这药长擦在脸上,便不会留下疤痕。

    木青见我情绪低落,心事重重的模样,还与我说了许多阿华的事。

    她说阿华身板都立得挺直,从未见过他为谁弯过腰,低过头,只有为我,只有在我处,他才像个人,像个有温度有感情的人。

    她这些话我不是不信,只是听到心里越发难受,我敷衍般的回答她几句,连去给阿商道别都没有,便仓皇的逃出了紫枫山。

    回来后我便频繁的在山下行走,我先去了青渺落羽山,居然在那处没有瞧见叔叔与言正上神,我去了牟情院中,可那处也没有人,白谣牟情都不见了踪影。

    若说是遭诛仙殿入侵,可青渺下界结界护着,凡人生活渐渐恢复以往,如今见到人也不会惊慌失措,仓皇逃窜。

    可有一事,让我甚觉奇怪,青渺不仅没见着秋叔他们,更是不见一个修仙之人,也不知他们都去了哪儿?怎么都不在青渺?

    寻找叔叔期间,我路过我与夏书相识相处的地方,可那处杂草横生,凄凉萧瑟,早已没有了我们驻留过的痕迹。

    我~要怎般才能让阿华渡过此劫难?

    细听周边有的声音,我警惕瞧去,原来是些小妖小魔藏匿在草丛中,见我已瞧见他们,便都跳了出来,对着我龇牙咧嘴,垂涎流涕。

    如今行至何处都能遇到,也是见怪不怪,这些妖魔鬼怪为何这般肆意妄为,皆是诛仙殿,魔教惹出来的,是他们故意为之。

    他们心中侥幸,想着若运气好,便能饱餐一顿,若是遇到不才的修仙之人,吸食魂灵便能增长修为,何乐而不为,可他们今日很不幸,遇到了我,若他们见到道没有凶狠的向我扑来,而是转头便走,他们也不会死的这般凄惨。

    也许会留下命也说不定!

    寻了几日,没有遇到诛仙殿的人,他们像藏匿起来了一般,如今我斩杀了鬼影,让他诛仙殿又失一名护法,应是对我全力围捕,杀之而后快,为何我这般招摇的下山,却视而不见?

    我抬手焚烧了阿华的信件,听他浑厚的声音,教训我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想来应是好全了,我也放心了些。

    收到他的信不久,我又收到了易风的来信,信中说让我回山,有要事与我相商。

    我想了想,便回了山。

    回院的路途中,路过小池塘,我瞧见川凤,子澍,梧蔚三人在一块,三人神色严肃,不知悄悄咪~咪在商量些什么?

    只是川凤的打扮,晃眼一瞧的有些很熟,我虚眯着眼想了想,再往自己身上瞧了一圈,与我今日装束一般无异。

    我与她何时有了这般默契?她可是又想使什么坏?

    我随意看了一眼,便向院中走去,他们密谋什么也与我无关,就算是与我相关的事,我也无所谓了。

    如今我在雨落这般境界,也不会有更差了,他们不用费尽心思,只需一人开口,万人附和,我也是无可奈何的。

    我回到院中,在院门处又遇到了易风,他说有事与我相谈,我瞧了瞧身上的污渍,便疏离的与他说自己进屋换一身衣服,再出来与他相谈。

    他想进院,却被我关在了门外,以后我这院,他也少进为好。

    刚进院门,便见阿华从我房中~出来,我一时惊喜,欢悦着脸庞,脚步轻快地向他走去,可下一瞬,突然想起我说的那些话,下的决定,我又冷意一张脸,慢下了脚步。

    瞧他紧盯着我的犀利目光,我下意识想逃,可想想为何要逃,若逃了,岂不是掩耳盗铃一般,我忍耐着性子,向他走近。

    他不说话,眼睛像是长在了我身上,我也不说话,对他扯了一记难看的笑,便从他身旁路过,故意错他身而过进了房门,他阴沉着一张脸,跟随我进了房门。

    我转身盯着他,扯着嘴角,对他笑道,就如同小时候对着他说话一般:“宝宝,有什么事吗?”

    听我这话,他更是蹙紧了眉头,不言不语,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心中不悦不快,皆显示在面上,一张俊脸阴翳,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见他不反应,不回话,又故意扯着脸浅笑,和蔼哄道:“宝宝若没事,便先出去一下,让我换身衣裳可好?”

    “为何要换衣裳?”颜华不出反进,离我只有一步之距,愤怒的眼睛似有火星燎原。

    我只是在山下小镇中,遇见一个可爱可伶的小女孩在卖冰糖葫芦,瞧她辛苦,小~腿站的辛苦,满脸愁郁,便买了几串吃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一个小孩不小心碰了我一下,手中没拿稳的冰糖葫芦弄脏衣裳掉在了地上,这回山了,当然是要换换了。

    可他突然这般问道,我却有些心虚,像背着他干了什么坏事一般,可我什么都没有干。

    怕他作甚!心中为自己打气,开口却露了本心:“我......我不小心弄脏了。”我瞧他眉眼紧锁的奇怪表情,后退了步。

    哪知他修长的腿,跨步上前,瞬息间伸手嵌住我的下颌,俯身对着我的唇便吻了下来。

    我一下子脑子空白,忘了思考,愣在当场,睁大眼睛,迷茫的不知瞧着什么。

    等反应过来,想推开时,阿华却撤身离开。

    可瞧着我眼光如火般炙热,隐晦不明,可是还想再来一次。

    “你......你为何?”这到底是怎般了,他这突然的吻是何意?

    “不为何,就是想吻你!”说的理直气壮,好生霸气。

    我心中紧张惊喜交杂,心情甚是难说。

    早知他这般无赖行迹,可我总想知道他是与何人学的?

    我心中气恼他,便不想同他说话,转身向门外走去,这衣裳不换也罢。

    他大步向前,拦着门,道:“你去哪儿?”

    我走的太急,撞进他怀里,下一瞬,我如躲瘟疫般,后退一步,离开他的怀抱,盯着他愠怒的眼,心不稳道:“我……我出去一会,易风在门外等我,说有事与我相谈。”

    回来在院门处瞧见易风是真的,没有骗他,我与易风说了,让他在院门外等我,此刻应该是在院门外等着我的。

    哪知阿华听这话,本缓和了些的脸色,瞬间又眉头紧锁,怒气冲冲,上前一步便把我抓~住牵至床前,一把把我推倒在床,继而俯身上来。

    我晃神懵顿见,双手顷刻间便被他禁锢在头顶。

    他喷出的气息带着微怒直洒脸庞,温温润润,痒痒的。

    我挣扎,他禁锢越紧。

    瞧我的眼里似带着小火苗,烤熄着我。

    “阿华,你这般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在我床前说的那些话是何意思?如今这般与我疏离又是何意思?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在戏耍我?”

第149章: 头疼

    戏耍?我怎会,对着他的满腔怒火,我心烧得疼。

    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好的全,本结了疤的伤口,随着他的脸部动作,又有裂开的迹象。

    我平静的看着他,低声道:“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我与你之间,我很想跨越,不管是年纪,还是想法,可我终究是跨不过去,我心里始终把你当小孩子一般,别无其他。”

    “那你送我药是何意?不是心里在意我?有我?”

    我莞尔:“阿华,再怎么说,我们也相处了这么久,我关心你也是应该,送你药也不过是这药你正好需要,而我有,再者这药是你小阿娘给我的,若她在,也定会拿去给你的。”

    他的眼睛定定的盯着我,像是要望进我心里去,想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心中翻腾,面上平静,毫无波澜。

    他突然浅笑道:“阿语可是嫌我毁了容貌,所以才送我那么多伤药,所以才说那些气我的话,如今才这般,难道我的心思还比不过这副臭皮囊?”

    自然是比得过的,就算你真的回来了,我也不在意的。

    只是我那时哪知他会伤着脸,我只是听说他受了伤,心慌意乱,便一股脑的把阿夏给我备用的伤药都拿了去。

    “阿语,我涂了你给的伤药,好了许多,云医也说过不会留疤的,便不要再嫌弃我了好不好?”

    这小孩真是,我哪儿是嫌弃他,我是心疼他,在乎他。

    我望着他谑笑的眼睛,隐隐忍着,不发一语。

    他见我无反应,对他的谑笑也无动于衷,渐渐敛了笑意,沉下嘴角:“你说的是认真的?”

    我生涩地眨了眨眼睛,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但他知我意,沉声喝道:“那易风就这般好?这么得你心?你要嫁予他?”

    我转动着眼珠子,有些迷茫,他那时昏迷,听得都是什么呀,我说会喜欢,哪说会嫁他。

    唉,反正都差不多,我也难得解释,只要目的能达到,什么都无所谓。

    “那你与我又算什么?”他愠怒的声音近在耳畔,我的心随着他的声音一阵轻~颤,眼睛也控制不住的眨着眼。

    我动了动被他禁锢在头两侧的手,想推开他起身,他却倏然间收紧五指,让我动弹不得。

    他这脾气,不能硬碰硬,他耍起性子来,我可招架不住。

    如此想着,我好生说道:“阿华,你先放开我,有什么,我起来再说。”

    他眨了眨眼,探究我脸色,考证我说的话里真假,半晌没有动静。

    我皱了皱眉宇,有些生怨。

    突然他动了动身子,我还以为他会起身,便抬起脑袋,哪知他突然低下头,一不小心,俩脑袋碰在一块,额头顿时生疼,眼泪都疼出来了。

    原来他不是要起身,也没打算让我起身,他只是换了个好一些的姿势,半身重量都放在我身上,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阿华,你起开!”

    他支起身子,死皮赖脸道:“不起开,你与我说清楚,我便起开,不说清楚,不起开。”

    我哭笑不得:“你无赖呀?”越来越无赖。

    他恬不知耻道:“我不无赖,怎么赖着你!”

    “强词夺理!我都与你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你了。”

    “那你喜欢谁?易风?”

    怎么围着这话来回绕呢?

    我怕的是他再不起开,易风会等不及,进院来,若让他瞧见我们这般,多不好。

    “对,我就是喜欢他,他从来都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这话虽是违心说给阿华听,但也是真的。

    易风说喜欢我,却从来没有对我用过强的,不仅因为他克制冷静,温文尔雅。

    也是因为我不愿意?谁人也强迫不了我?

    阿华能强迫我,只是我心中愿意!

    我明显感觉他听了我这话,僵硬了身子,神色了微愣。

    门边传来细微的声音,我偏头瞧去,易风不知何时立在了门前,此刻正木讷得瞧着我们。

    瞬间脸色又变了样,也说不清它到底是什么古怪的表情。

    在他的注视中,我越发的心虚,我是瞒着他,利用他骗阿华,如今却被正主抓个正着,若他知道了,我这般卑劣,不知该怎么想我。

    “不许看他!”阿华伸手把我的脸捧正,面对着他,赌气道。

    突然发现双手能动了,我便伸手去掰他紧捧着我脸都手指,这还有旁人在,他不管不顾的。

    “放开.....”我的尾音落在了他的强吻中。

    我越挣扎他越起劲,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只听见嘭的一声,阿华猝然放开我,翻身下床,我直起身才瞧见,易风对他出了剑,他的青云剑直缠着阿华,此刻俩人已经相缠出了房门。

    我连忙爬起身追了出去,只见阿华也幻出百斩剑,与易风拼死相搏,互不相让。

    这是有多大的气呀!

    一时间院中狂风席卷,飞沙走石,本就没有多少叶子的花草树木,更是被他俩霍霍的一张不剩,光秃秃的,犹如我心。

    我抬袖遮挡些风沙,艰难的的抬眼看向他们。

    他俩也是奇怪,旁人是一言不合就开打,他俩一字都不言语,却也打的这般激厉,他俩倒是畅快了,可我院子还要不要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我出声喝止道,哪知俩人当我不存在般,还是打的昏天暗地,如胶如琢,我气急了,自己闪身在他俩中间,俩人的剑疾速停在我脖子间,一侧一把,若他们收拾不及,我便被他俩合力杀死。

    周围的气肃都缓了下来,俩人怒瞪着对方收了剑。

    可动作僵硬对峙,毫无缓和。

    场面一时尴尬,我想着缓解,扯着脸,对着易风笑道:“易风,你刚不是有话与我说吗?我们出去说吧。”

    易风收回凌厉的眼神,对着我缓和了脸色,浅笑道:“好!”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不许去!”阿华扯着我的手,不让我跟着易风走,还霸道固执的把我藏拦在身后,挑衅般对着听了他话,而停下脚步转身瞧来的易风。

    易风紧蹙眉宇,面色不悦,沉声道:“颜尊主不要失了身份,莫要强人所难。”

    阿华讥笑道:“何为强人所难?上仙怎就知道了旁人的心思?你莫不是阿语肚中的蛔虫?”

    这阿华说话越来越没有礼数,好生隔应人,只知道他小时候与易风不对付,不好好说话,长大了,倒是很少见他们在一处,既然是没有机会说过什么,有时候见着就是打个招呼,有时候见着招呼也懒得打,若是相互看不惯,也是出言揶揄几句,不曾赤红面耳,出手相博,今日倒是第一次动手打架。

    你不知是易风老了,还是阿华长大了?

    我挣开他的手,走到他跟前,等着他恨不得杀了易风的目光,正了脸色肃穆道:“阿华,你先回去吧!”

    他阴沉的一张脸,沉声道:“为何?”

    “你……”我开口还没有说完话,他又急急打断我的话,接了过去:“又想赶我走,又这般与我说话,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为什么老是喜欢问,我把他当作什么?

    我……

    我能把你当做什么呢?若可以,我愿意当你的娘子,可,可我不能自私,只图自己痛快,便不理旁人的感受。

    我拖长了尾音,有些无奈般请求的味道:“阿华……”

    他不管不顾道“先前的一切又是为什么?那夜你……我又算什么?”他说的很是为难气愤,吞吐说着指了指自己又指着我,我不知道他那是什么话,什么那一夜?

    那一夜我做了什么让他气愤的事情?

    可那一夜又是哪一夜呀?

    我转身背对着他,不敢看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先前一切你就便当我昏了头吧!今日我头脑很清醒,说的一切皆是作数的,以后定不会胡言乱语,让你心烦!”

    他绕到我跟前,执拗的盯着我,不肯放过我脸上的一丝神情:“往日你与我说的话就是骗我?那你为何不继续骗我了?若你是习惯了说谎,那今日呢?又怎能确定自己说的都是真话?话里又有几分真假?”他伸手指向易风,询问道:“你说喜欢他的话,是真是假?是敷衍我,还是真的对他动了情?”

    若易风没有在跟前,我可以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好不脸红的告诉他,是,皆是真的。

    虽然是违心的话,我也可以说的理直气壮。

    可易风正在我跟前,我怎般说都是欺骗,不是骗阿华,便是骗易风。

    可我知道阿华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我当着他们能讲清楚,不能含糊,不可违心。

    易风见我为难,向前一步,搂过我的身体,对着阿华,浅笑道:“阿语不用说,她的心思我都知道,所以,颜尊主可愿放手?”

    我愣眼瞧了瞧易风,他这话何意思,是帮我还是在给我挖坑,此番这份状况下,他这意喻不明的话,会让人产生误解的。

    我可以说让阿华误解的话,可我不想他对旁人的话也会误解,更何况这个人是易风。

    阿华,一把把我拽了过去,怒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我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头,扶额直头疼,简直一个比一个会,一个比一个心思更沉,更狡猾,都是自己掉进他们的坑里都不知道。

    我甩袖离去,让他俩自己争吧!也懒得管他们,到底谁和谁?

第150章:外人

    走出院门,走在山里,我才听人指指点点说着我什么,特别是那梓萸,眼睛若能杀死我,我想我也在她仇恶的眼神中翻来覆去死了好几千回。

    在她一旁相围的仙友,瞧着我,都慢慢噤了声,目光警怯的望着我,我直觉好笑,这般怕我发疯,怕我杀人,为何还敢议论我?

    如今我在山里都快成为众矢之的了,哦,不对,不是快,已经是了,就怕有一日这个山再也容不下我。

    梓萸一记冷眼甩来,不屑道:“你们怕她作甚,难道她还是山里的尊主不成?大家也就是看着易风的颜面,才隐隐不发,那嚣张的模样,当真大家都怕了她?”

    她说的也对,这尊主之位,还不是任由他们说了算,大家认可你,你便是尊主,大家不认可你,你什么都不是。

    梓萸讥讽挑衅的话,我不用偏头瞧,也知道她是说给我听的,也罢,她说的也是事实,如今在他们眼中易风才是这山的尊主。

    毕竟无人认可你,你又算哪门子尊主?

    以往他们怕我,但带着几分敬畏,可如今他们对我的恶劣行迹怕是早就不耻,这般看我,我也是见怪不怪了。

    我继续往前走,当没有听到般,她如今恨我咬牙切齿,在此也只不过发泄心中悲愤怨气。

    说到底,是我欠她的!

    我不想与她牵扯,她却不依不饶:“你们瞧,人家不仅目中无人,还耳聋心瞎,我就不明白,世上怎有这般忘恩负义的人?不仅害了好心养她长大的阿爹阿娘,祸害养育她的雨落仙山。

    她这般狠厉,丧心病狂,且不说我们这些对她好,没有多少交情的人怎般,我怕那掏心掏肺对她好的秋逸、蓝樱的女儿也难逃她的魔掌。”

    我在她的奚落嘲讽中慢慢停下了脚,我转身向她那处望去,许是我眼神太过冷冽,她身旁的仙友轻扯她的衣襟,小声嘟啷道:“梓萸,你别说了,她看过来了。”

    梓萸毫不在意,大声说道:“怕什么,就是要她听见!”

    听了仙友的这话,我心头直发笑,梓萸眼睛可没有一刻从我身上移开,她怎会不知晓我目光望向她们,她只是故意说与我听的,刺~激我,讽刺我,从而消磨恨意。

    只是她的话,确实伤到了我。

    为何说我是阿爹阿娘养大?为何她说阿爹阿娘的女儿,感觉没有我?为何她说的话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为何她让我觉得我不是阿爹阿娘的女儿?

    是我想太多,还是她故意为之,故意说这番话膈应我,让我难受,从而报她的杀子之仇?

    我盯着她的眼睛探究,我想从中得到答案,对着我的目光,她仰了仰脖子,好不畏惧的怼了回来,她身旁刚刚还侃侃有词的议论我的仙友,此刻已经抖索着身子退在一旁,那一个个头深埋着都要入土了,眼睛还不忘时时来回在我与梓萸身上转悠。

    我对着梓萸冷冷开口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先前她便隐晦说我是外人,我便心有疑虑,却没有深想,今日她虽也没有明说,但却清楚明朗了许多,她说的外人,不仅说我残杀同门,偏袒魔教,而是说我于雨落仙山,于他们,甚至是于阿爹阿娘,阿夏阿思姐,皆如外人。

    若我是外人,那我是何人?为何在此?

    我突然想起柏夷那时说的:“更怕还未等你归位便喜欢上别人而失去你。”

    他那时说时,我以为是我飞身上神之事。所以并没有诧异,如今在细细嚼细他的话,方知其中奇怪之处。

    先前我崇拜千颜战神,我心中便在想,我若要成为如他一般,在九重天,高高在上的上神,这辈子怕是等不到了。

    上神之位离我甚远!

    历经劫数,受尽百苦,心中大义不灭,心系苍生白骨,怜悯众生心种,方能位为上神。

    而我虽说命数多劫难,却也不是什么大难大劫,再者只经历一事,面对自己心中的大义便存有疑虑,不知正义在何?道路在何?

    可经历郁之事,雪樱之事,九江之事,亲眼目睹东陵芜芨山被灭门,各仙山在风雨中摇摆,此中各种磨难,各种劫数,有心无力,束手无策。

    如今又有阿爹阿娘,体会到失去他们的痛苦,惋惜他们所经历的毁灭与痛苦,我相信了,这一切皆是飞升上神的所有劫数。

    劫数,便是让你的心疼到极致,你却毫无缓和之策,任由那心痛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可若飞升上神,要历经这些丧尽天良的磨难,体会这些泯灭人性的疼痛,我情愿自己永永远远是一个小仙,不谙世事,无忧无虑,隐匿在雨落仙山的一个小仙。

    管他山外滔天大浪,风涛血虐,我自有自己的避风之所,坚不可摧,铜墙铁壁,自有守护我的阿爹阿娘,与相守相知,相依相扶的亲人。

    可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我成了一个外人!

    归位?何又为归位?是先前在那位置上,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后来又回归原位。

    如此理解,我的位置又在何处?又该归往何处?

    梓萸向我投来鄙夷之色,讥讽道:“什么意思?以秋尊主聪慧伶俐,慧心巧思的脑袋,怎会不知我说的什么意思?秋尊主这话说出来怕是要贻笑大方呀!”

    说完她还真的大笑几声,如此不痛快,还转身相询周边的仙友:“你们说是不是呀?是不是很好笑?”

    那些仙友难看的扯着嘴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见我望过去,大气也不敢出。

    我对着他们生冷道:“你们先退下吧!”

    他们如得了解脱,慌忙的逃去,梓萸随手逮着一人,凶狠道:“不许走,为何要走?为何要听她的?”

    被她扯住的仙友,脸色难堪,似要哭了,小声求饶道:“梓萸,你想说你自己说,不要扯上我,我,我,我还要命。”说完挣脱梓萸的手,便飞一般的逃离,头也不回,若她法术修为再高一些,怕她要施法瞬间消失在我眼前。

    梓萸对着那人逃跑的背影啐了啐口水,转身又对着我,不屑的扯了扯嘴角道:“秋尊主好大的口气,好大的面子,如今当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人人敬畏的雨落仙山尊主?摆架子,耍威风,好生震慑呀。

    你以为她们是怕你尊主的身份吗,如今你的身份有名无实,这尊主的称号也只是摆摆样子,他们何故怕你?

    她们是怕你如那日疯魔般,毫无理由,毫无人性杀了白河白梨长老那般,杀了她们,秋尊主功法修为,狠毒邪性,自是无人能敌。

    那日我们所有人都没拦困得住你,没有救下白梨和白河长老,就连易风上仙都没有逃过你的魔爪,你说他们该不该怕你?

    所以她们不敢当着你面,更不敢糟你的眼,怕一不小心,还不知为何,便丢了性命。”

    她叽叽喳喳说了许多,可我只在意一件事,易风,可真的受了伤?为我所伤?

    我眨了眨眼,慢条斯理道:“那你呢?字字挑衅,不怕丢了性命?我若如你说的这般厉害?你就不怕我此刻杀了你?”

    她讥笑道:“我怕你?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若不能为我儿报了仇,我便妄为人娘。”

    “可你打不过我!”我这不是挑衅,也不是看不起,只是真诚的讲着一个事实。

    可她听了更是愤怒:“打不过?秋尊主这般气魄,为何不把我也杀了,如此你的秘密便没有人会往外说了,就算几位长老知道,也会为你死守的,可我就不一定了,我这张嘴,我自己可管不住。”

    我倒是很想知道,几位长老死守不说,也不让她说,故意瞒着我,而她这不想守住,嘴巴也管不住的秘密是何。

    可她也不是这般容易就说出来的,若她真的想说,便不会三番五次,只提到皮毛,不提重点,她只不过是在吊我胃口,看我为此事焦心着急,心思疑虑。

    若直言想知道,她必定是不会轻而易举便告诉我的。

    “无妨,嘴在你身上,你若想说,便说,没人能阻拦你,你嘴巴守不住的秘密,也许是你诓骗我的把戏,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呢?那便是对我不好的事,几位长老都相瞒着我,必定是为了我好的,所以,你请自便。”说完我便踏着步子,向前走去。

    她奚落指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字字含着刀子,句句诛心:“你不仅心狠手辣,更是忘恩负义,那桦樟殿门前的那两位上神为你落得此下场,你竟然无动于衷,毫无愧疚之心,如今大言不惭,恬不知耻。”

    他们,又是为何?怎会为了我?我与他们都不相识,更是从未见过,听白尊主说过,在雨落仙山在时,他们便在了,如此长久的时日,漫长的光景,白尊主都不得而知,梓萸才多大?我还小了一千年的光景,她又何从得知他们是为了我?

    真是为了报复我,予我安罪名,什么话都敢说!

    要不要再说他们下山,被囚困在雨落仙山,口不能言耳不能闻,虽瞧着是被惩罚,实则是为了看管我!

    我转身对着她嗤笑道:“梓萸上仙,你这话说的越来越离谱了,虽不知你是何意?但,戏耍过头了便是恶劣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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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落仙山介绍: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怨时不待君,怨时不佑我。怨相遇不是在我们对等的年华,怨我心中始终隔阂万千幸好,幸好!君不怨我,我不怨君。两心相互,何来悲春。 他出生时,她也是绝妙佳人,他从小得一宝贝,却不知是她的发丝幻成,他从未见过她,却对她喜欢不已。初见他时,只觉惊为天人,小小孩童便俊美得摄魂迷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儒雅可爱,知理识体,想着是哪个好人家的小孩,便有心多看了几眼,谁知便是这几眼,入了情。 以为养了只小狼狗,哪知引来的是大灰狼。语落仙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语落仙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语落仙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