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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梅涩     语落仙山txt下载     语落仙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1章:故技

    她一脸不可思议,嗤笑道:“恶劣?要讲起恶劣,谁人能比过你?”

    对于她,我很是无奈,因为子曦,我对她心存愧疚,可说真的我便十恶不赦,我是不认的。

    那日我明明停了手,他分明离我的剑还有一拳之距,他站得很稳,不可能跌倒,可最后他却扑了上来,若不是身后有人推他,便是他用命在算计我。

    可怎般我都不愿,若说有人推他,在他身后只有川凤一人,可川凤怎会这般对他?

    若说他用命算计我,那他为了什么?图的又是什么?可我瞧他最后不可思议的神情,不像算计。

    死在我手中他也是始料未及!

    “梓萸,不管你信与不信,子曦,我没有必要杀他,在你们眼中,他确实死在我手,我有百张嘴也说不清,我也不想抵赖,我只想告诉你,如今的雨落,再也不是以往那般风平浪静,我觉得子曦之事,是有心人的挑拨离间,我们……”

    她嘶吼道:“你莫要强词夺理狡辩,你以为旁人都是瞎的,只有你是聪慧明目的?旁人怎般,我不知晓,就算他是挑拨离间之计又怎样?我只知道我儿子死你手上,你不是自称功法卓越,修为无敌吗?就算那子曦不小心扑上来,你也来不及闪躲吗?不是,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想闪开,所以你才是罪魁祸首。”

    原来如此!

    如此这般我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你是一山的尊主呀,号称百门第一仙,若你想护没有你护不着的人,若你想杀也没有你杀不了的人,所以子曦对你来说,是想杀的人。

    为什么?你答应过白尊主,说要护雨落仙山百世安宁,护我们大家一世周全,你答应了的,如今又是为何?不护便不护了,为何要报复?”她对着我嘶哑的吼叫,说到最后已是痛哭涕泪。

    我往后退了退身子,她的话如刀子,戳着我心窝。

    原来是对我失望了,可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功法卓越,修为无敌的混账话,更从来没有高傲自满到想杀谁便杀谁的地步,我没有那个能耐,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厉害。

    一切都好,皆是他们给予我的,如今发现我并不是他们想的那般完美,心中便失望。

    上神都会犯错,何况我一个小仙。

    “对不起!”由衷的发自肺腑。

    不仅是因为子曦的事,对不起她,更是对不起她所有的信任。

    看她神色悲痛,身姿不稳,我本想上前扶她,哪知她突然抬眼,一记冷眼给我甩了过来,最终蹦出的话你是生冷的隔应人:“对不起?你的对不起,可以让我的子曦回来吗?你的一句对不起,便能让雨落仙山回到从前吗?你的一句对不起,便能洗白你满身的污垢吗,你的一句对不起,便能否认你心狠手辣的事实吗?”

    她说一句便向前走一步,眼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像也带着冷冽的光刺向我,我稳稳地站在她身前,不挪动半分!

    她终是停了脚,离我只有一拳之距,他说话呼出的温热气息,扑洒在我脸上,拍打的得我生疼。

    她眼中的恨意不减反增,若她手中此刻有剑,我怕早已丧命。

    我面无表情:“那你要怎样?”

    “我要怎样?我要杀了你,为我儿报仇。”

    说着她手中唤出短剑,向我刺来。

    我反应迅速,眼疾手快侧身躲过,她紧随我身而动,口中叫嚣着:“拿命来!”

    她修为功法虽不如我,却拼尽了全力,与我抵死纠缠,而我自始至终,只是闪躲还未进攻。

    “你还手啊,为何不还手?不要以为这般,我便能心慈手软不杀你,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手中挽的剑狠厉的向我袭来。

    我的余光,恍然间瞧见一袭粉色身影藏在树杆身后,若我没瞧错,应该是川凤无疑。

    她那日本就没有受多重的伤,硬是挨到了昨日才醒,这刚能下床,又跑来这林中凑热闹,当真是嫌自己命大的。

    她见我瞧见了她,也不躲避,直勾嘴角诡异的向我想着,她手中凝气,似要使坏!

    她这般明目张胆的使阴招绝对不是针对我,因为我也瞧见了她,她若出手,我是来得及化解的。

    想来她的目的是与我纠缠的梓萸,梓萸背对背对着她,瞧不见她的神色动作,如果她出手相袭,梓萸定是防不胜防。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氲氤的黄色与黑色相交融的光,那光直冲天顶,好像把天突破了一个窟窿,光晕之中,犹如千百道剑光直向梓萸劈头盖脸的袭来。

    我顿时惊慌道:“小心!”说话间一把梓萸搂紧怀中,飞身迅速的闪至一旁,离那道光圈几十步开外。

    我刚把挣扎的梓萸放在地上,身后先前我们打斗的那一处地方,轰隆一声巨响,地上顿时出现一个大窟窿,周边的花草树木,被剑光残害,破败不堪。

    梓萸悠悠的转身向后瞧去,身后的景,一切景象让她惊讶的说不话出来。

    许是计谋未成,川凤叫惊慌失措的跑出来,直奔到梓萸身旁,关心地捧起她的手,查看她的身体,眉头紧锁,一脸自责:“梓姨,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要帮你的,是她故意转了个方向,让你差点丧命在我的手中。”

    梓萸慢慢回过神来,轻柔的拉起川凤的手,温柔地说道:“无妨,小川凤是为了我,我怎么会怪你呢?”对着他温柔的说完这话,转眼对着我一脸冷意,轻哼一声道:“秋尊主好计谋,是想来招借刀杀人杀了我?好摆脱自己的嫌疑?秋尊主莫要白费力气了,在雨落仙山都知道我与你有仇,如果不信身亡,皆是你所为。”

    我好笑的摆了摆头,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们。

    一个小小年纪,心机城府了得,心藏百毒。

    一个却甘愿受骗,信以为真。

    许是我刚才救了她,她话语虽未变,但也没有动手的迹象,只是探究我的眼神很是明显,她也许没有想过我会救他。

    川凤对着我一脸诡异阴笑,可与梓萸相对时却露出露出小女孩般的怯懦与娇弱,任谁都想把它保护在怀中,梓萸见我望着川凤,川凤直打哆嗦,便把川凤藏在了自己身后,对着我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怕我心思短浅,什么都做不了,以往倒是没发现,川凤这般会作戏,我一直只是把她当做得不到糖吃的,小孩闹脾气而已,如今才知自己小觑了她。

    她刚才使的,可是魔教正宗的皓然天刑,若她刚才真的杀了梓萸,嫁祸予我,旁人定是信以为真,毫不怀疑。

    这功法在他们看来只有两人会。

    一人魔教郁,如今不用说,绝对不会是他,他也不在世上。

    另一个便是我,虽然我与正宗的魔教皓然天刑有细微的区分,可旁人哪在意这些,除了易风,他们更是不知其中的区别。

    可我却知,这世上还有第三个人会的,那便是九江。

    他会这法术,他瞒了许多人,易风、郁皆被他瞒在鼓中,若不是在被他囚困的百年中,我瞧见他使过一次,我也是不知道的。

    他瞒了了许多人,只是如今他也没有在这世间,必定不会是他,不管他在与不在,只要他继续隐藏,旁人也不会牵扯到他身上,毕竟是对我深疑不信。

    川凤会使这术法,定是曾拜他为师时学的。

    她倒是练得如火纯青,毫无纰漏。

    我不理会梓萸的质问,对着怯生生藏在她身后,怕我吃了她一般,却对着我做出诡异笑脸的川凤:“谢川凤,你这皓然天刑使的很是正道呀?怎么不与你梓姨说说,你是与谁人学的呀?”

    听我这话,梓萸偏头瞧她,满脸愕然。

    川凤顿间慌了脸色,惊慌失措,撒娇般摇着梓萸的手臂,娇声道:“梓姨,她说的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啊?我这就是同阿娘学的普通的法术,什么皓然天刑呀,我都没听过。”

    她此话一出,我才知自己又输了。

    几位长老是知道皓然天刑,那是因为他们见过魔教前任尊主使用过,而山里的其他仙友却只听过也晓得有这个邪性的法术,可说见他们却是没有见过的。

    如今我说是,川凤说不是,在梓萸的这处,我是得不到好的,她定是信她,不会信我。

    只是这东西怎能作假,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永远。

    周边渐渐拒聚集了许多,听到巨大声响的声音而慢慢靠近的身影。

    见到直直向我走来的身影,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易风,是与不是让他一瞧便知,他说的旁人也信。

    其实我对他的笑太怪异了,他居然紧锁眉头,怕我对他有所图一般。

    他走近,用目光巡视我一圈,又望了望我身后那个大坑,道:“魔教的谁人来了?刚刚我在远处,便瞧皓然天刑的魔光盛然,他不是已经……”

    他说道最后停的口,可我知道他的意思,易风一开口,川凤的话不攻自破。

    梓萸松开她的手,拉开一些距离,不可思议道:“小川凤,你……”

    我刚才便瞧见了,川凤看见易风,那脸色瞬变,青白红紫来回变换,如今易风的话,更是让她煞白了一张脸,呼吸紧促。

第152章:霹雳

    我若无其事的向易风身后巡视,他觉察我的用意,再靠近我一些,轻声道:“不用瞧了,他没有跟来!”

    我下意识开口道:“为……”我蓦然住了口,不在说话。

    不知为何,我听了易风说他没来时,心情有些低落。

    我是希望他来,还是不希望他来,我自己都弄不清了。

    易风微笑的瞧我别扭的神情,道:“我也不知为何,他接了不知何人来的信便离开了。”

    那边的川凤还在想着怎般回梓萸的话。边上聚拢的仙友也在议论纷纷。

    她望了望我一眼,怯生生道:“梓姨,我真的不知道这是魔教功法,什么皓然天刑,我是瞧她施展过,与她学的。”她突然芊瘦一指,便指向我,话语惊恐害怕。

    易风听了这话,紧蹙眉宇,狐疑瞧我。

    我莞尔道:“你确定是与我学的,我可都不会你这正宗的皓然天刑。”

    “你说谎,你不是教过雪樱与玉哥哥,怎说不会!”

    我若记得没错,那日那时,她并没有在一处,况且她使的与我使的大不相同,怎就是与我学的。

    “可你使得与小语的并不相同?”易风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

    川凤眼珠子怯怯的望着易风,若她这惊恐害怕的模样看我,我还觉得她是故意装模作样,可面对易风,她是真的心虚害怕。

    她支支吾吾道:“我……我只瞧了那么一下,她也没有亲自教过我,我定是不得法,学岔了,所以与她的不一样。”

    旁人听她这般说,也有些道理,都点头附和。

    我嗤笑,瘪瘪嘴道:“可我瞧你这厉害又熟练的招式,不像是只瞧了一下,倒像是有师傅贴身教学。”

    我说这话,她冷了脸色,愣眼瞧我,在旁人前来她是受我欺负的模样,再也她是小孩,我是大她许多,且如今名声不怎么样的大人,旁人自是心柔偏向她多一些,如今她又做出受人欺负,楚楚可怜的模样,旁人还不以为我以大欺小。

    这不,便有人替她抱不平:“你这般咄咄逼人,强人所难是为何?小川凤乖巧,我们这些叔叔婶婶都知道,她说的话我们自是信的,就算她这是魔教的功法又怎样,她有没有做坏事,不是秋尊主你自己说的吗,功法哪有什么好坏,坏的是人心。”她后尾音托了七八个调,阴阳怪气。

    功法没有好坏是我说的,可我今日说这功法,不是要探究它的好坏,而是让他们想想,川凤这功法是与谁人所学,又为谁人何用?

    她倒好,不是不理解,而是避重就轻。

    梓萸对川凤这护到底的样子倒像极了护自己的孩子。

    也对,要是子曦还在,她怕是巴不得川凤与子曦在一处,只是她知不知道川凤心比天高,看不上子曦,更是不会嫁他。

    她许是知道的,毕竟那时川凤在她阿娘的生辰宴上向阿华逼亲,大家都瞧见了,她也是瞧见了的。

    我真搞不懂她怎般想的了,也许就是对付我,只要我觉得对的,她偏要说不对,与我反着干就对了。

    “对呀,功法随心,只要人心至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是呀,她自己也会这功法,怎么就针对别人了呢?”

    听了这些话,我心里直发笑,这低声议论的声音还可大些,可是怕我听不见。

    当真是人落井,人人踩呀!

    当初我说这话时,他们可不是这反应,说我是因为郁才这般胡言乱语,每每我说这话他们都嗤之以鼻,私下笑话。

    到后来我便不再说了,爱怎般想便怎般想,我管不着。

    我和蔼的扯着嘴角,轻柔道:“功法如何,我不管,我也不管她做没做坏事,我此刻就想问,到底何人所教?”

    我也没准出要吃人的表情,她居然微颤抖着身子,一脸害怕,漂亮的手指直攀着梓萸的手臂,寻求庇护。

    梓萸对着川凤亲柔道:“对呀,小川凤你说说,若不是与她学的,你是与说谁学的?小川凤你不要怕,你直说便好,梓姨会为你做主的,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人冤枉,受人欺负。”

    “梓姨,真的可以吗?”川凤一副唯唯诺诺的样询问。

    梓萸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说着还用眼睛瞟了瞟我,像是川凤这般吞吐是因为怕我一般。

    他们这般,我也难得再说什么!

    易风倒是开口,促狭笑着一双眼睛:“那你且好生说说!”

    川凤望了我一眼,又望了易风一眼,最后再瞧了梓萸一眼,随后低垂眼帘,悄声咪西道:“是……是玉哥哥!”

    玉哥哥?阿华?

    她话音虽小,但大家都是竖直了耳朵听,她的话,大家一字不落,听得清楚,听后皆面露惊愕之色。

    “与阿华又有何干?”我对着她上前一步靠近,她却惊吓般躲了躲身子,样子轻颤柔弱,可左手下意识护着肚子,旁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的,仔细瞧,她腰间确实长了不少肉,胖了几圈。

    她那时说的话,突然就出现在我脑子里。

    我摆头,我不信!

    “小语,你怎会了?”易风上前稳住我的身子,轻声问道。

    梓萸不悦的蹙眉,偏头问道:“是那紫枫山颜家小公子?”

    川凤怯怯的点了点头。

    “谢川凤,阿华怎么教你?你又在耍什么诡计。”我愠怒道。

    “我……我没有,就是玉哥哥教我的,他说是你教他的,说是很厉害,又是魔教功法,我心中好奇,便缠着让他教我了,他让我不要告诉旁人,我……我真的没有骗你们。”她这故作娇弱虚懦的虚伪样子,若不是见识过她的真面目,我怕也要受她蒙骗。

    “你撒谎!”我直愣愣的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阿华教她功法是假的,她的肚子,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都是骗我之言。

    川凤扯着梓萸的手臂着急道:“梓姨,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易风上仙,他是知道的。”

    突然被提到的易风,蹙然沉了下脸色,皱了皱眉头,随后又笑逐颜开,和声道:“你为何要把我拉扯下水?”

    易风的这话,让我本就低沉的心,猝然跌到了谷底。

    他不会骗我!

    他说拉他下水,他没我直接否认,也不说没瞧见。

    我偏头寻他的目光,他却故意闪躲,不瞧我。

    川凤带着似哭非哭的鼻腔道:“我说了他们不信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川凤这话易风更是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的默认,旁人都信了川凤之言。

    梓萸挣出川凤的环抱,勾着嘴角虚笑道:“如此这般也说清楚了,便没有什么事了,那梓萸便先告辞。”说着她驱步离去,路过我身旁时,还不忘说一句:“我与你没完。”说完这才甩袖真的离去。

    周边的人都散了,只剩下易风,川凤与我。

    我盯着川凤,川凤惧瞧着易风,易风歉意的盯着我。

    川凤双手紧护着微凸的肚子,把目光转向我,警惕的瞧着,步子微微向后退了退。

    颤抖着声音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我想刨开她的肚子瞧瞧是真是假,我想缝上她的嘴,让她永远都开不了口。

    我红着眼眶,盯着她的肚子,艰难的扯着笑:“你怕什么?你莫不是心虚?”

    她后退着步子,眼睛低头瞧了瞧手覆着的肚子,小心翼翼道:“这个能有假吗?”

    我眼睛生涩的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倔强的盯着她的肚子,哭笑道:“我怎知你没有说谎?”

    我嘴上虽是这般问道,可心中却害怕不行,我想没有哪个女子用自己的清白来说谎,再者她的肚子里,确实有活生命气息,我感觉到了。

    她那时说的,原来不是戏笑话。

    “若你不信我言,你问易风上仙。”

    我怒吼道:“为何什么都要问易风上仙,我问的是你。”

    “小语!”易风无奈般的语气,更使我心中怒气盛然,他伸过来的手,我抬手打开,转身对着她,肃穆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她们俩有了孩子,你也知道,你当真是神通广大呀。”

    对着我讽刺的话,他愣了愣神,复而苦涩道:“小语是怪我?”

    我闭眼转身,不再瞧他,我知道这些都与他无关,可因为他,我在心中怀疑阿华,我讨厌这样,讨厌心中疑虑、怀疑,讨厌自己的不信任。

    我抬手擦了擦眼泪,踏步向前走去,决然毅然。

    “小语,你做什么?”易风瞬间闪到我跟前,拦住我的去路。

    我喝道:“你让开!”

    他不让,固执道:“你要做什么?”

    我含泪道:“我要去问问他,问他是真是假?问他为什么要瞒着我?”

    “然后呢?”

    我转过身不想瞧他!

    他沉声质问道:“然后你又想听到什么?听他告诉你,他是一时糊涂,做错了事,还是你能原谅他,什么都不顾,不在意的继续和他在一起?”

    我咽了咽喉,努力忍住泪水,那川凤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语,你放不下,你容不得欺骗,更是容不得感情上的不贞,你此刻心中气愤,皆是不甘。”

    “对,所以我要去问他,我不相信他会骗我,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你又以怎样的身份去质问他?”

第153章:良劝

    什么样的身份?对呀,我于他又是谁呢?

    “你刚才还在与他说,断了情分关系,你还在疏远他,拒绝他,他要与何人在一起,又关你何事?你去质问什么?”易风这话真是说的…毫无情面。

    可他说的对,如今阿华要与谁在一起,与我无关,先前种种又与我何事?

    我要去问什么,又想知道什么,我刚刚才说了不予他添烦忧。

    我垂头丧气地走上回院的路,急需找个地方舔舐伤口,心中的压郁快让我发疯了。

    紧随在身后的脚步扰得我心烦,我头也不回的便冷冷的到了句:“不要跟着我!”

    如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传来无奈的叹息声。

    我这才又驱步向院中走去。

    在我院门前,那耀眼的袭粉衣,让我本就深沉的脸更是沉了沉,她那一双皓荑正一下一下轻抚摸着自己微凸的肚子,若不是她望着我的眼睛里透着狡黠,我也会认为她身上笼罩的气韵是那伟大的母性光辉。

    她就是故意来扎我眼的,先前不动声色跑了,我放她是心虚害怕了。

    原来起来我院门处等着我!

    我本无心理她,她却偏要来惹我。

    我错过她身,本想踏门而入,哪知她讨人厌的娇柔做作的声音传来:“尊主,可还好?”

    她脸上的担忧,让人瞧着以为我俩关系紧密,是朋友是知己,她是真心为我。

    我冷漠瞧她:“他没有跟来,也没有让旁人在,你也不需装模作样,恶心!”

    她也不在继续作戏,讥笑道:“恶心?莫不是秋尊主也有了?”

    我一记冷眼向她射去,她掩鼻嗤笑:“也对,若不是有了,你怎会要嫁予易风上仙。”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胡言乱语?这可是全山都知道的事,怎能说我胡言乱语呢?”

    我嗤笑,全山都知道,这是把我了屏蔽在外了。

    我也懒得与她费口舌,若我不愿,谁又能强迫我,就算全山都知道了又怎样,全天下知道了我也不在意。

    我抿嘴对她笑了笑,瞬间收了笑,又面无神色看着他,然后推门进院,把她关在院门外。

    浑浑噩噩间又过了两日,我在山上山下来回寻了秋叔两日,可愣是没有他的消息。

    也许是深秋的原因,最近老是听到乌鸦来回盘旋在院落里,咕噶难听的叫着。

    我今年已经霉运连天,何须乌鸦在提醒什么,难道是觉得我不够惨,还不凄婉。

    院门处传来的阵阵敲门声拉回了我胡思乱想的思绪,我站起身,伸手扶正摇摆的秋千。

    我故意磨蹭了半晌,那敲门声还锲而不舍。

    如今我这院也不知是谁还回来,谢川凤来,可不会这般客气,都是用她的赤血打开我的门,易风若来,都是请推门而去,犹如自家,阿华,他更不会有耐心等我予他开门。

    那这会是谁呢?

    我打开门,一些浅蓝身影映入眼帘,这欢颜上前扯着脸勾着嘴角,正对着我眯眼笑着。

    她这般模样倒是让我想起那有百年之久的记忆,那日她领川凤上门来,也是这般讨好谄媚的笑。

    可她莫不是忘了,前段日子才因为川凤被我打伤之事相互不愉快,今日上门来又是何时。

    我开门见是她,便保持着开门时一手扶一边姿势,堵在门旁。

    她漂亮的容颜笑开成了一朵娇艳的花。

    “尊主!”

    我也不理话,慵懒的盯着她。

    她谄笑道:“尊主,可否进去说话?”

    “有什么就在这儿说吧,反正也不怕有人听!”

    她怔了怔,又扯着笑道:“也是,秋尊主的喜事,全山都知,必定都会来祝贺,听不听话都一样。”

    我嗤笑道:“喜事?可是我的阿爹阿娘回来了?或者是那诛仙殿的魔鬼被消灭了?还是说世间太平无纷乱?”

    若不是这类诸事,对我来说都不是喜事。

    她尴尬的呵呵几声,又道:“秋尊主这话说的,婚姻之事也是大事,更可况是我雨落仙山两大人物的婚事,那自当是大喜事。”

    “大人物的婚事喜事,你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我在你们心中可算大人物?如今,我在你们心中应该是个恶迹斑斑的小人才对。

    “秋尊主这话,莫不是还不知道,不对呀,前几日川凤不是……”她如自言自语般,说到最后,瞧了我一眼又虚笑着噤了声。

    原来前几日之事,她是知道的,我还想那般大的阵仗动静,我说怎么没瞧她露面,想来定是藏在了某处,我敢确定,若我那日对川凤出手,她定会杀出来。

    她嘻嘻道:“尊主不要介怀,川凤被我惯坏了,任性妄为,刁蛮嚣张,但她没有坏心思的,她说的也是真的,毕竟这样的事,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知道颜小尊主喜欢的是尊主你,可川凤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他的孩子一生下来便没有阿爹,再给人耻笑。”

    我翻了翻眼皮,冷冷道:“真的?她说的什么是真的?功法是我所教,是阿华所教,还是说她与阿华有孩子的事?

    再者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知道惯坏了她,为何还不制止?难不成要求旁人也同你一般忍着脾气惯着她?

    若说与魔道勾结残害仙门同道不算坏心思,那她确实算是不坏!

    再者她喜欢谁,不关我的事,而谁要喜欢我,那是他的自由,她肚子里的孩子无不无辜,与我更是没有关系,孩子怎般是她自己造就,与旁人无关。

    可你一字一句都在找旁人的错,巧妙的为她避开了错由,什么都与她无关。当真是亲生的,溺爱得很,可我没有心思也没有责任同你这般迁就他,惯事她。”

    说完我便要关上门,她眼疾手快伸手拦住,一张脸虽僵硬扯着笑脸,却甚是难看。

    她本已不耐烦,却仍然耐着性子说道,若说她没有私心,我当真不信:“秋尊主这般抗拒我,可是那日我说的话,惹你不快?若是如此,我今日在此说句对不起。

    可你暗戳戳的说川凤心思不正,我便是不认可的,若如秋尊主这般杀害同门数条性命,也不说心思不正,川凤这娇纵的性格又有何不可,毕竟她没有残害同门。

    她的婚事,她肚子的孩子确实与你秋尊主无关,也与旁人无关,今日我来也不是想与你说她的是非对错,性格脾性,我只是来祝贺你,此刻我却为易风抱不平,感不值。

    如今山里都在说你们要成亲之事,日子都订好了,你却无所谓一般,觉得他欠你的一样,恬不知耻的赖着你。

    你残害同门,让雨落陷入困境,让魔教肆杀仙门,你做出此等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之事,你觉得山里还容得下你?若不是易风,你早被大家联名逐出山。你这般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模样,你的心就没有一点愧疚与不安?”

    对于她的讽刺奚落,我阴沉着一张脸,她说的这些话,像是对我多宽容一般:“所以,我便该顺从你们的意思,嫁予易风?

    他们把我与他绑在一处,你们是怕与我为敌打不过我,用易风牵制我,还是易风的面子,真的这般大?大到你这从不给人面子的欢颜上仙,都给了面子?”

    “你……”她终是忍不住了,厉声开了口,当我以为她会破口大骂,讥笑讽刺我一般时,她却又忍下了怒火,平息气焰道:“秋尊主,这般说,是不知易风上仙为你做了多少吧,你知道的便是许多,可你不知道的呢,更多。

    我记得又一次,那日好像是颜家那小尊主失踪了,川凤回来后一晚没睡,易风上仙说的颜小尊主若回来,定会前来报安,可一晚上了,都不见他身影。

    川凤不依,翌日天一擦明,便哭闹着让我来瞧瞧,颜小尊主是不是还没回来。

    我抵不住她的耍赖纠缠,便前来,走到你院外不远处,却见易风上仙矗立着,呆望着你院,那满脸疲惫,浑身霜气,一瞧便知他站在那儿,站了一夜,许是听到你开院门的声音,他动了动身子,才转身拖着沉重身子离去,那模样与行尸走肉无异。

    我不知秋尊主怎么想,也不敢猜测秋尊主的心思,更不敢教尊主怎般做,可我知道,只有于你,他才这般无奈与执着,心痛着却甘之如饴。

    只有于你,他才变得喜怒无常,因为你的一句话会让他心情雀跃,又因为你的一句话如坠地狱。

    所以,尊主,就算你辜负天下,也不该辜负他。”

    我倒是没有想过,她会与我说这些,她说的这些,我都记得,毕竟关于阿华的事,我都记得清楚。

    那时雪樱与木青还说见到了欢颜的身影,原来不是看晃眼。

    以前总说不想看到郁的末路,没想到,最先到来的却是我的末路,我如今是到了任人安排的地步了吗?

    她说的这些,我心中不是没有感触,可我也不是轻易妥协,随意让人安排的人。

    更何况她也不是真的为我,她心藏私心,忍着脾气对我虚意谄笑,想来只有一人,那便是川凤。

    “欢颜上仙劝我莫要辜负人,那谁又不要辜负我呢?欢颜上仙这般费尽心思的劝说我,又是不想辜负谁呢?”

第154章:寻食

    我如此这般奚落她,她不怒反怯,满脸苦郁道:“尊主竟然已知我意,为何不能成人之美?尊主可否替小女想想,我知道,颜华心里没有川凤,可川凤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还望秋尊主成全他俩。

    我知道你不喜欢川凤,可颜家小尊主呢,你当真能让他做这等不仁不义之人?”

    我如今才知道,川凤说话这般诛心是与谁学的,我很想不理她说的,可嘴角便荡氲的苦涩,让我知道,自己心里很在意。

    “欢颜上仙好生高雅,我等卑劣之人不懂这些大道理,自然也做不成成人之美之事,如你所说,她俩,竟然有个孩子,那你应该去劝说她俩,跑来与我这外人说什么,莫不是我能娶了你家川凤不成?”

    “秋尊主也不用与我装糊涂,只有你断了颜华的念想,不再影响他,我相信他会爱上川凤的,他们成亲后,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只要尊主放手!”

    原来今日来的目的便是这。

    我盯着她撑开我门的手,冷言冷语道:“放手!”

    她一时反应不及,以为我在反问她,她扯着笑道:“对,放手!”

    我再提高声音,再说了一遍:“我让你放手!”

    她猝然间沉下脸,我抓住机会重重的把门关上,把她避在门外,也不理会她在门外叫唤的声音,直接向房门走去,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可闭着眼怎般都睡不着,眼睛生涩的疼,心中郁结堵闷。

    不一会儿,床褥便湿了个透。

    如今人人都远离我,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我在想,是不是我以往过的太顺畅,太好了些,如今才所有的不好都来了。

    他们说的那些我不是不知道,可我就是不想,我就是心不顺,为何我要让你们顺心,便要我违心。

    我做不到!

    欢颜那句放手,我说不爱听,可我不是不想放,有些东西怎能说放就放,何况还是旁人来说,我自是心不顺。

    唉,想多了头疼,头疼之疾隐隐发作,我闭目养神,努力放空自己,不想不听不看。

    渐渐的心沉稳下来,头疼之疾慢慢得以缓解,我舒缓了口气,天边出现了亮色,这才睡去。

    等我醒来时也是日沉星起,我浑浑噩噩,不知睡了多久。

    推开房门,抬头便见天空稀稀疏疏闪烁着几颗微弱星星,风一吹来,我忍不住抬手搓了搓手臂让自己暖和些。

    我耐不住这冷风,转身进屋寻了个羽衣披在身上,这才暖和些,我坐在秋千上,抬头看向浩瀚星海。

    那处可有阿爹阿娘,以后,可也有我的一处地方?

    我咽了咽喉间的口水,好想吃阿姐做的菜,越辣越好,嗯,也想吃些酸的,比如有一年阿夏上山采药采回来的酸梅。

    我修仙避谷几千年,从没有想此刻这般想吃食,也不知是不是白尊主那绝梦香的副作用?

    可如今我连阿姐们在何处都不知,每回去听雨枫山不仅见不到他们,连他师傅离苦上神都没有见到,每回去都是山中其他仙友接待,一问什么都是不知。

    唉,忍着吧,又不能饿死,这般想着,肚子却不仗义的咕咕叫了起来,一阵接一阵,好像在与我抗议。

    难得白尊主所写的绝处逢生后的绝境便是变成凡人,慢慢老死。

    我不禁心一阵冷颤。

    这肚子饿得生疼,我的下山去寻些吃的,突然想着,反正也黑夜了,便去井中叫上了白童,让他同我一起,也好让他见见天日,透透气。

    他许是在水中呆的太久,脸色白的吓人,我用法术给他吹干了发丝衣裳,再用凡生之术让他瞧起来与旁人无疑。

    可这术法不能永恒,只有半天的光景,要不然,我也不必让他躲在阴暗潮湿的井中养魂,早就让他大白天下,如凡间正常之人一般行走在世间。

    “秋语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他两只小手紧攥着我给他的新衣裳,怯生生的跟在我身后,不远不近。

    我停步,转身瞧他,他见我停下脚步,也跟着我停下脚步。

    我浅笑着向他招手,示意他靠近些,他愣了愣,向我有了两步。

    我无奈摇头,向他走近,抬手给他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给他带上遮挡风的帽檐。

    我盯着他澄洁的眼睛,道:“我带你下山去吃好吃的。”

    “可我……”他突然埋下头,忧伤道:“可我已经不能吃了?”

    对呀,他如今什么都吃不了,我倒是一时没想到!

    “那你同我一起,帮我推荐下哪些好吃的东西。”

    他欢快的点了点头:“嗯!”

    我抚摸他的头,笑道:“白童真好!”

    “秋语姐姐才好,秋语姐姐最好,我知道你带我出来,是怕我憋屈久了,心中郁闷,我知道秋语姐姐最近有许多烦心事,可我却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躲在井中干着急,若能让秋语姐姐心中欢喜快愉些,白童也是开心的。”

    我心疼道:“你这小孩子,懂得太多了,小孩子懂这么多不好,很累,小孩子要有小孩子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样子,这样活的才痛快。”

    他望着我的眼睛气馁道:“可我已经死了!”

    我眨眨眼,想着说辞:“心死了,人才死了,心活着,人便活着,人死了不一定心就死了。”

    说完这不知要表达什么的话,我肚子好不真气,不识时应的响了起来。

    他眯起眼睛笑我,我拍拍他的脑袋,羞耻道:“走了!”

    山下之景,不同以往繁盛热闹,仙魔之战,受苦遭殃的皆是这些凡人。

    他带我去了一家小饭馆,店中之人瞧见我俩,出门热情相迎,迎着我们到了桌旁,拿着间上的抹布擦了擦桌子凳子,慌忙的予我们端茶倒水,招呼点食。

    店家看着我,我看着白童,随后店家便把目光投向白童,等他点食:“客官可想明白要吃什么了?”

    白童撑着下颚,紧皱眉努力想着,想了半晌,他张了张嘴,我以为他有好吃的要说,还舔了舔舌头,哪知他转头问我道:“秋语姐姐可有什么想吃的,酸的麻的,辣的,还是甜的。”

    我赶紧否认道:“不要甜的,不爱吃,可以来辣的,超级辣的,也可以来点酸的,什么小果子呀,果酱都可以。”

    我最喜欢吃的还是阿姐做的超级辣的鱼,随我不爱吃鱼,可我喜欢极了那辣味下饭。

    “那便来份辣牛肉,糟辣鱼,辣炒排骨,然后再来一份酸梅糯莲藕,好了先这些。”只听白童说说,我的口水都快流淌过河了,嘴巴止不住的吧唧吧唧咽口水,什么都好想吃。

    可店家听了他的话,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直愣愣的盯着白童瞧,白童不知他何意,转眼询问我,可我也不知呀。

    那店家直起身,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瘪嘴道:“你说的这些呀,我们这小店什么都没有。”

    我与白童不约而同道:“那你们有什么?”

    “有什么?”他用下颌指了指不远处的贩卖品种,道:“诺,只有那两个。”

    我随他的动作看过去,只见泛黄的木板上隐约还能瞧见字。

    这样的木板有几十个,可只有两个未勾画,其余的都用红色朱砂画掉了,那两个没有画掉的分别是,阳春面,牛肉面,牛肉面比阳春面贵了一半。

    我惊愕道:“怎么会这样?”

    “贵人怕是隐匿深闺,足不出户的小姐,被家人保护的真好,你便应该听家里人的,不该带着个小侍童偷跑出来,如今天下仙魔乱战,哪还有人来吃来喝,有的人饭都没的吃,哪还有你说的那般好饭菜了。”

    这番埋汰,我揉了揉饥饿的难受的肚子,对着白童道:“我们走吧!”

    我们正准备站起身离开,那人漫不经心道:“去哪家也这样,也许还没有我这小点的品种多。”

    这两样也叫多?我也是无话可说了。

    我指着他,道:“那我们一进来,你还问我们要吃什么,什么都没有,让我们吃什么,让我错觉的以为你们东西多。”

    店家嬉笑道:“若真的如你想的那么好,这店中怎会只有我一个人?”

    我瞧了瞧周围,四周虽亮堂宽敞,但却是真的只有他一人。

    他虽然说的都有理,但是我就是不想吃那两张,可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来。

    无奈我又妥协的坐下,委屈的要了一碗牛肉面。

    我有些严重怀疑他的面是做好了放在一旁的,他进后堂没多久,便端了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上来搁在我面前。

    我咽了咽口水,端起头大的碗,嘬了一口汤,明明很美味,可却没有想再吃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店家瞧我像饿死鬼,所以宽宏仁慈的给我煮了一大碗,还是他本就这么大份。

    我端过桌上的小料,加了几大勺子辣椒粉,尝了一口,还是不满意,我又加了许多酸酸的米酒,又尝了一下,这才觉得味道对了。

    我吃的津津有味,抬眼间瞧见白童斜着身子离我老远,睨眼瞧我,还伸手捂住口鼻,像是我吃的是什么发臭的东西。

    我抬眼瞧向店家,他如白童一般神色,皆是嫌弃之色,我不解道:“这味道,不好闻吗?”

    他俩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也是奇怪的,可奈何我如今的口味奇特的,我也说不清!

第155章:隐疾

    白童两手指捏着鼻子,闷声道:“秋语姐姐,你怎喜欢如此怪味?”说完又把身子偏离我远着。

    那店家撤后几步开外,若可以,恨不得离开这屋子,他此刻正抬起一根手指横在鼻孔处,遮挡刺鼻的气味,谑笑道:“姑娘当真稀奇,如此怪异的口味,我也是第一次见,姑娘不是身体有疾,便是有喜了!”

    有喜了?我……

    他这话一出,我口中的饭食差点喷射出来,我努力忍着,奈何那辣椒粉卡在喉间,瞬间呛的我难受直咳嗽,不一会儿咳的满脸通红,眼泪都咳出来了。

    我伸手接过店家慌乱间为我盏倒的茶水饮下,可还是咳个不停,没有缓解,他接连为我倒了几杯,我这才慢慢停下连续不断的咳嗽。

    白童柔柔的小手,在我后背予我顺气,倒是帮了我不少。

    我对他俩道了句谢语,掏出手绢擦拭眼泪嘴角。

    店家哭笑不得一般立在一旁瞧着我,见我缓过神来这才松了口气,道:“姑娘当真吓死我了,我一个小店,可不能出什么好歹,何况还是你这般贵家小姐。”

    我讪笑道:“店家真会说笑,若不是你言出惊语,我也不会呛到,店家是不是得负些责任啦?”

    店家道:“姑娘,我这怎么算是惊语,我这是真诚的寻常之语。但我瞧你模样,年纪也还小,再瞧你干净澄洁的模样,有喜……”他上下打量我,突然停了声,我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他又道:“是不可能了,那便是姑娘有什么还未发觉的隐疾。”

    隐疾?莫不是当自己是个大夫?

    白童也当店家是个大夫了,或者是个厉害的人物,眼光转向店家问道:“什么隐疾?”

    那店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身体如此怪异,定是有什么问题,想来是白尊主给的那颗绝梦香在作怪,我轻声道:“也许是吧!”

    白童担心道:“秋语姐姐有哪儿不舒服?除了头疼之疾,可还有哪儿不适?”

    我对着他莞尔道:“无事,不会要命!”

    他却认真的盯着我,执拗道:“可会疼!”

    他这暖心的话,让我心如吃了蜜一般甜。

    我知道会疼,可人在这世间,怎会不疼。

    “疼总比死了的好!”说完我才知自己又说错了话,见他埋着头,神色忧郁,似想到了自己。

    我拍拍他的小脑袋道:“姐姐不是那个意思,姐姐说错话了,对不起。”

    白童沮丧道:“秋语姐姐没有错,只怪我自己。”

    我俩情绪低落,那店家却突兀的传来一声叹息:“这般好的姑娘,美若天仙,惊人之貌,竟有如此怪癖,难怪被家里人囚在深闺,不见天日。”

    我哭笑不得:“店家,我还在你跟前呢!”

    他嬉笑道:“就是因为你在,我才说呀,说给你听嘛!姑娘要不去雨落仙山寻那仙医瞧瞧,她的医术精湛,可是大家都知道的,姑娘这般好容貌,可不能因为这个而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无奈的笑笑,也不想多做什么解释,站起身,给了钱,便牵着白童走了。

    我们已走出房门,那店家还在身后千叮咛万嘱咐,我头也不回的向他摆了摆手。

    “秋语姐姐不是说饿了吗,为何不吃了?”瞧走远了,白童低声问道。

    我感叹道:“唉,也不知为何,饿的时候恨不得吃个遍,可吃两口又没有了想吃的**,再者刚才那么一出,我也是吃不下去了,我怕我在吃下去,那店家会再唠叨许多。”

    “那秋语姐姐可还想吃什么?”他仰着小脑袋,眼睛闪着微光。

    “嗯……我们再转转吧,若有想吃的,我们再吃些,在回山。”

    他欢快地点了点头:“嗯!”

    可走了许久,再也没有见到一家小吃店,也许是黑夜的缘故,街镇两旁都禁闭房门,屋里透过出微弱的光。

    无奈,我们便向山中走去,往回走时遇到一个漂亮的女子,那女子衣着单薄,我不免多看了几眼,哪知回神,白童落下了,木讷的愣在身后,我倒回至他跟前,却见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段向我们走来的人,可瞧那姑娘冷漠的神色,定是不认识我们的。

    我俯身,还未来得及询问他怎么了,他突然欢喜着小跑向那漂亮清冷的女子,那女子还来不及反应,他抱着人大腿直喊阿娘。

    这什么情况?更奇怪的是那女子本烦怒的脸,抬手推搡白童,哪知见了白童的面顿时僵硬身子,柔和了些脸色。

    白童抱着她,小脸欢喜地的埋在她腿上,一声声轻柔地唤着阿娘。

    原来他们真认识,我驱步向前,本想替白童高兴,终于找到了他恋恋不忘的阿娘,可脑袋突然闪过一丝疑虑,白童不是说他阿娘早没了吗,如今站在身前的是谁?

    她一身深紫如黑的单薄劲装,干净利落,两只瘦弱的手腕上都戴着一个银手圈,那银手圈有她两个手臂那么大,悬挂在两只手上,感觉随时都会掉下来,可它却如生在了她手上一般,随那女子怎般动作,都不掉落。

    那姑娘周身氤氲的气韵清冷疏离,一看便是难以接近的冰冷女子。

    我想着她会是谁,哪知她蹙然变了脸色,一脸寒霜,只听她大吼一声:“滚开!”我便见白童的身影向我飞来,我急忙出手救下,搂在怀中。

    我把他放下地上,翻来覆去的察看他可有受伤,哪知他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般,眼含泪光,直盯着那盛怒的女子。

    那女子此刻紧握着双手,怒气冲冲的盯着白童。

    我伸手拍了拍他冰冷的脸蛋,道:“白童,你可有事?”

    他这才舍得把目光转向我,喃呢道:“秋语姐姐,阿娘!”

    我抬手擦掉他眼角的泪水,问道:“你确定吗?”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是你家小孩?为何这般没有教养?”我还未开口询问她是何意,她倒是开口数落起我们来了。

    我转身,对着她,在仔细瞧了瞧,她周身黑韵氤氲,阴气沁冷,哪儿是人,明明就是个鬼,只是她应该是只厉害的鬼,不然怎会这么大的怨气。

    我蹙眉盯着她的眼睛,冷冷道:“姑娘当真不识我身旁的这位小孩?”

    她想着不想,道:“不认识!”

    我轻笑一声道:“姑娘好生厉害,我这孩子不过是抱了你一下,你便下此狠手,差点要他的命,当真是教养好的很。”

    “若不是瞧他是小孩子,他那双手早就没了,我也仁慈,今日便算给你们一些教训,以后不要轻易碰触别人,若一不小心,便不会再像今日这般幸运。”

    说完她便要走,哪知白童又跑到她跟前,有了前面一出,他不再伸手轻易碰触那冷漠的女子,只是倔强的伸着双手拦住那姑娘的去路。

    “阿娘又要丢下孩儿吗?”

    对于白童的质问,那女子回之以冷色,道:“滚开,谁是你阿娘?”

    白童争执道:“你明明就是,你为什么会讨厌我,为什么会丢下我?为什么……要杀死我?”

    说道最后一脸悲伤的泪水。

    对于他的话,我很是惊讶,我以为他与他阿娘定是相依为命,他与他阿娘走散了,所以一心念想找到阿娘,哪知实情今日这般匪夷,我不免有些懵顿。

    那女子听了白童的话,虽还是冷着一张脸面无神色,但从她眼睛中还是能看出她心有触动。

    那女子愣了愣,面无表情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她虽说的不相识的话,但眼睛却不敢望白童。

    白童哽咽道:“阿娘当真这般恨我,我死了一次也不解你心头之恨?”

    那女子听了这话,冷眼扫向白童,狠狠道:“你死一百次也不够。”

    说完一瞬间消失在眼前。

    身前的小身影瞧着很是孤寂可怜,他的小手渐渐落下,垂在身旁两侧,眼睛望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目不转睛,我是偏头瞧去才知他早已泪流满面。

    “白童,她……”我本想安慰他,可开了口却不知该如何说。

    我牵过他的手,默默地向山里走去。

    他直流泪,却不肯轻哭出一声来,我见他不说话,也不打扰他,许久许久,快到山门前,他突然开口道:“秋语姐姐,这世间可有讨厌自己小孩的阿娘?”

    他这话问着我了,若说真话那定是有的,可若直说,他本就受打击的幼小心灵不是更得哀默。

    “这个,我想,每个人都有一些难以言喻的苦衷,有时候看到的也未必是正确的,她……”

    我也不知有什么难言之语的苦衷!

    他感叹道:“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因为他们告诉我,这世间上没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阿娘,所以尽管她对我凶狠打骂,冷淡疏离,有时恨我如杀母仇人般,我都宽慰自己,她有她的苦衷,可秋语姐姐,有什么苦衷打骂不解恨,要杀了自己孩子?”

    这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我不如她期待那般,所以她嫌弃我,所有才会抛弃我,如今相见,不认我,恨不得不见我。”

    “白童,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若真是他阿娘,我便是第一次见杀死自己孩子的阿娘。

    他摇摇头:“不会,阿娘的味道气息,我不会记错,她还是以往那般样子,一点没变。”

第156章:梦话

    那便奇怪了,那女子为何不认白童?

    为何她们母子会有这般大的仇怨?

    “那你……”

    我开口还没有说完,他突然愣愣的问道。

    “秋语姐姐也会不喜欢自己的小孩吗?”

    自己的小孩?虽我没有想过,也不愿带小孩,费心思照顾小孩,如今自己这般,想来也不会有,但我确定,若自己怎么有了孩子,我定时喜欢的,视如珍宝。

    我抬手揉揉他头顶,温柔道:“不会,我疼惜还来不及。”

    他仰起小脑袋,又继续问道:“那若是与不喜欢的人生的?或者你根本不知道他的降临,在你不经意间来到这世间?又或者他不是你期待的模样呢?”

    我想了想,很认真道:“不管怎般,我都会对他好的,毕竟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若我都不疼惜他,谁还会疼惜他?”

    他埋着头,悲伤道:“做你的孩子真好!”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语重心长道:“白童,你不要这般悲惨戚戚,你这次投身必定、一定是个好人家,疼你入骨,爱你如命,老天会把所有亏欠你的都给补上,往世如何皆成过往,你不必耿耿于怀,揪着自己不放,所以,你要向前,踏出心牢,放过自己,也放过你心中在意的人。”

    他回望我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若可以,我想投到秋语姐姐你肚子里。”

    我惊讶道:“我?可我还不知何时才有这稀有的缘分。”

    他突然眨着小眼睛,俏皮道:“我觉得会很快的!”

    我娇嗔道:“你又胡说话。”

    怕我不信,他有认真道:“我说的真的,我那日听到你哭叫,便出井想瞧瞧你是不是又犯头疼了,可我瞧见你与那颜家公子在床上打架,你的叫声,很好听,但很奇怪,似哭似愉,你还哭喊着求饶,我听旁人说过,一男一女在床上打架纠缠,是要生小孩的,所以我便没有敢上前打扰你的。”

    他说的什么,怎么我都没记忆,突然脑中一闪想到,应是那日阿华寻上山说我嫌弃他毁容那时,他是把我按在床上,可我哪有哭喊,哪有似哭似愉呀,这小孩,也不知怎般看的?怎般听的?怎么在他眼中竟成这副不可描述的样子?

    我伸手弹了弹他的小脑袋,轻斥道:“你呀,这小脑袋都想些什么呀,不说这些了,我有些困了,我们快些进山。”

    他抿嘴笑道:“好!”

    待我们回到院中,我便让他自己活动,也不必再躲在井中,如今我这情形,也没有人来,自是没有人能瞧见他。

    可他说不愿予我惹麻烦,如今我被针对,若有人发现还不得大做文章,陷害予我,他不愿,所以还是呆在原处,等着机会投胎去,他自顾自说着一溜烟钻进井中。

    我也不勉强他,与他道了话,便转身向房间走去,洗漱一番,收拾妥当,这才上床,头挨着床便昏呼呼的睡了过去。

    翌日悠悠转醒,天色也经大亮,窗台处投射进冷风,我抬头瞧去,才知下雪了。

    原来不知不觉,寒冷的冬季已经来临。

    我起身,穿好衣衫,打开衣柜,,各色各样,白色居多。

    瞧着眼前满满一柜子阿娘为我编织的毛绒羽衣,思念如潮水般向我袭来,以后,再也不会收到阿娘的生辰礼了,再也不能穿她为我新织的衣裳。

    我随意寻了件与雪相融的颜色穿在身上,揉了揉有些讥饿的肚子,想着去厨房弄些吃的填肚子,打开房门,看见满山皑皑雪景,呼吸着清新的气息,我心情顿时大好,伸手仰头闭眼享受一番,可突然间,我心情直降到谷底。

    我发现周身修为功法又无缘无故,消失了,我抬手聚气,没有一丝灵力,力量也微弱了许多。

    我这难道是到了真正的末路?我如今与凡人无差无别,嗜睡,饥饿,还反应迟钝,耳朵也没有以往灵敏。

    那我还能活多久,可会慢慢变老,耳聋眼瞎,声音嘶哑,身姿佝偻,白发苍苍,皮肤皲裂?

    想来,这些我将一一体验,不会漏过。

    突然间我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我向飘香的地方望去,只见厨房那处有袅袅炊烟。

    难道是白童,昨日我说想吃的,他可记在心中了?

    我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大叫,我欢喜地向厨房跑去,我还未踏进门,未见到人便欢喜的唤道:“白童!”

    哪知见到人面容,我顿时泄了气,失落道:“易风!”

    如今弱到连熟悉人的气息都分不清了!

    我见他听了我的声音愣了愣,复而扯起嘴角道:“醒了!”

    我立在门口处,不进不出,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却故意岔开话,笑意颖然:“白童是谁,小语可结识了新朋友,我可认识。”

    见我望着他不说话,他有自顾自道:“要不你去外边等一下,我马上查弄好了。”

    他一边与我说着话,一边用筷子把酸梅糯莲藕片在盘中,摆成好看的花型。

    我很想硬气的不领他的情,说好的要与他撇干净,不再予他存有念想,可我张嘴还没我说话,肚子却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对着他谑笑的面孔,我顿时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只能厚实着脸皮,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了句:“好!”

    说完逃一般的退出了房门,他谑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害的我羞红了脸。

    不一会儿,他把所有的饭菜都搬到了桌上,这些菜皆是昨日我想吃没吃到的,我努力忍着馋虫有可能从肚子里爬出来的**,咽了咽口水,肚子也配合的咕咕直叫。

    他把筷子你给我,浅笑道:“快吃吧,待会凉了便不好吃了。”

    我打趣道:“第一次见你做,不凉也不知好不好吃?”

    “那小语快尝尝我这第一次的手艺,看看如何?”他抬箸给我夹了许多菜在碗中,自己也不吃,想着定是他特意给我做的,我也没理由浪费他的一片心意,便不再辛苦忍着,放开了吃。

    他小心叮嘱道:“你慢些!”可他往我碗中夹菜的动作却不停歇。

    “我怕它待会儿冷了!”我为自己难看的吃相找着说辞。

    我也没想过自己有这般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饿了许久许久。

    可吃着吃着我想起一些事来,他为何会给我做饭吃?又怎么知道我想吃什么?昨日难道跟在我身后?难道他知道了白童的存在?可我刚才不小心唤白童的名字,他的反应很正常,是真的不知白童的存在。

    我咽下口中的食物,问道:“你怎知我想吃这些?你昨夜跟着我?”

    他蹙眉,惊道:“昨夜你出去了?与谁?”

    我埋下头,又刨了一口,含糊道:“没有,我就在山中走了走。”

    见他不信,我又问道:“你怎知我想吃这些?”

    他放下筷子,嘴角含笑道:“你睡梦中直喊好饿,想吃这个,想吃那个,我便给你做了这些。”

    原来如此!我说梦话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胡乱海塞了一会儿,我便吃不下去了,停了筷子,手覆在肚子上揉了揉,胀疼得厉害。

    “小语食欲何时这般好了,阿思姐做的饭菜,也不见你吃得这般干净。”

    “你可不能拐着弯的夸自己手艺好,在我心中自然是阿姐做的最好吃。”

    我那时又不饿,又避谷,自是尝尝心,哪会猛吃填肚子,今日是这般干净,还不是因为我太饿了。

    他摇摇头,无奈道:“小语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真是越来越像一个人。”

    我问道:“像谁?”

    他站起身收拾碗筷,道:“那人不提也罢。”

    我不依道:“为何不提?”

    他停下动作,眼睛望向我,苦涩道:“小语不是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确实知道,可我不想他避讳的样子,有些事不是不提、不说便不存在了。

    我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也发现了我又没了修为功法?”

    虽我是询问,可我确定他定是知晓了。

    他点了点头,道:“小语,可还有什么瞒着我们没说?”

    我避开他的眼睛,心虚道:“我还有能有什么瞒着你们,我中毒之事你们都知道,许是这毒,反应奇特,所以我才这般反反复复。”

    瞧他探究不信的目光,我又道:“我这般愚笨,什么都藏不住的样子,我有什么也瞒不住你们呀!”

    他把碗筷叠放在一旁,坐下身,调侃我道:“你对自己怕是有误,我们几人中,你心热外冷,不爱多言,不管多喜欢多讨厌,面上都瞧不出太多变化,你的心思便让人很难猜测,所以若你有心隐瞒什么,怕是无人知晓。”

    我嗤笑道:“怕是你对我有误,我自觉不是什么少言寡语的人,不然我也不会同你说这般多,再者,我的悲欢喜怒表现得很明显,该哭哭该笑笑,从不抑郁自己,所以易风上仙可能认识的不是我。”

    他无可奈何般笑着摇摇头道:“你呀你,总是这般,也罢,你说是怎样便是怎样,你说的都对。”

    “我怎会瞧你说的这般委屈呢?”

    他站起身,拱手相让:“哪里哪里,不委屈,不委屈,乐此不疲!”

    这张利嘴,也难怪旁人都喜欢。

第157章:心凉

    我坐在秋千上荡着风,任由雪花飘飞在身上,不一会儿手便冰凉了。

    我便把手伸进衣襟里,头向后靠着,闭目养神。

    突然感觉秋千重了一下,我睁开眼便瞧见易风一身湿气的坐在我身旁,许是他收拾厨房不小心沾了水。

    我随口问了句:“收拾好了?”

    他理着衣袖点了点头,道:“小语待会想吃什么?”

    我好笑的望着他,嗤笑道:“我这才刚吃过,怎么就考虑下顿了?”

    “你先想好,我好做!”

    我谑笑道:“不用了,难道以后你便给我做饭了不成?”

    我可不想,自己可没资格时时麻烦他

    “有何不可,若你愿意,我也愿意给你做一辈子!”

    他这突然认真又煽情的话,我有些招架不住。

    我对这他轻轻笑了笑,偏过头,闭上双眼,不再瞧他。

    我听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一会儿周边安静,他也没有动静。

    半晌他又轻声开口道:“山里都在说你我快成亲之事,你可有听说?”

    这事就怕是我最后一个知道,有人特意跑来告诉我了,我怎会没有听说。

    我闭着眼,动了动眼珠子,轻声笑道:“你不用在意她们说的,假的便是假的,怎会因他们说说就变成真的,这些谑言,时间久了她们便不会再说了。”

    “可我当真!”

    听他这话,我蓦然睁开眼睛,一脸不解的望着他。

    当什么真?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还是我无意间又做了什么混账事让他误会了。

    他盯着我的眼睛,正色道:“这话是我说的!”

    什么话,我突然又想明白了,若不是他说的,旁人哪会传成这般,还越说越真,越来越肆无忌惮。

    我不明白,他究竟为何?他明明已经知道我的心,这般做为何?

    我哑言:“为……为何?”

    “小语,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为何’,等了多久?山里的一切你都知道,你只是装作不知,其实你早就猜到了这一切皆是我做的,可你还是无动于衷,冷漠相对,我知道你不是不在意,你只是不想给我机会。”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了解我,我在他跟前还有何秘密可言。

    从我不小心杀了子曦那时起,我便觉得一切都变了,他们聚在一起讨论我的事我不是不知,他们想惩戒我,我也知道,虽然易风会护着我,可他怎能抵的过山里所有人,所以我觉得他定会向他们承诺什么,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答应他们封了功法,把我囚禁在山中,这般我便不会为非作歹。

    可后来禁制突然没了,我便知道我想错了,把我困在山中,定不是承诺而是随应他们的意思,他认为把我困在山中,是最安全的。

    哪知有人看破他的心思,悄悄撤了禁制,那人想来也知我脾性,知我定会不顾一切下山去,到时再来一招我心虚潜逃,坐实我谋杀同门与魔教勾结的罪名。

    可哪知我下山后,没有遇到魔教之人,更是不争气的又喝个烂醉如泥跑了回来。更没有想到阿华给我解了封印。

    我想他说这话,定是我从极骨之地回来,斩杀了白梨白河长老,在她们对我怨恨与忍耐皆到达了极点之时。

    只是为何会扯谎我要与他成亲?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刚刚才吃了他的饭菜,旁人说的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可不想说重话气他。

    我叹气道:“你为何会予他们扯这些谎?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委屈自己。”

    他无奈道:“你怎会觉得我是在扯谎?我说的皆是真的,我不仅想平息你们之间的嚣张气焰,其中也有我的私心,我在想,你会不会受外界的压力议论最后妥协,嫁给我,所以我一直任由他们对你打压,可我心里明白,你不会,永远都不会,你最恨旁人胁迫你,你冷气傲骨,自是不会妥协。”

    我淡淡开口:“你知道我喜欢他。”

    易风苦笑道:“那你可知我喜欢你!”

    我知道,虽知道的晚了些。

    “可你也说了,知道我的脾性!你知道为何还这样?若如你所言,阿华之事,是不是也是你们胡编乱造的?”那日川凤和他可是一唱一和,配合的极好。

    “小语,有些事我是瞒着你,可川凤的事,我从没有特意制造过什么,川凤的肚子可不能造假,川凤的性子你不是不知,她心高气傲,性子强厉,若不是她愿意,怎会……”他顿了顿又道:“而她喜欢颜华,众人皆知,若说不是颜华的孩子,她也不会留着。”

    我冷漠道:“所以说,你根本就不知实情,皆是猜想?”

    “对,你说的对,我不知道,他的事,我都不想知道,特别是与你的,可就算我不知情,他做的事便不存在了吗?

    不会!

    他若真在意你,不会这么久了没来看你,不会这么久了还没有听到你要成亲的消息找上门来,更不会瞒着你,他与川凤之间的事,不与你解释,说到底,他根本不在意你,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那你究竟又喜欢我什么?”我望着他的眼睛,质问道:“我对你冷漠,对你不好,更是辜负你的心意,让你糟心,对你更是总说些剜心的话,可你为何还是要喜欢我?”

    他哑言:“我……,你为何会这般问?”

    因为我真的不知自己哪儿值得他喜欢?

    我语重心长道:“易风,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没有什么道理可言,若什么事都这般简单,世间哪还有这么多纠葛烦恼。”

    他苦涩笑道:“我进不了你心里,是不是我让你失望了,因为我说的那些混账话?”

    他又来了,总是提起那些不堪的言语。

    只要他说这些,我便耐不住脾气,说些不受控的话。

    “易风,其实你心里是恨我的对吗?”

    他听我这话,木愣了神,一脸惊愕。

    我又继续道:“那时情况下,你觉得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话,每一张悲悯的面孔都是虚伪,为你担心,亏欠,愧疚,你都觉得碍眼,膈心,所以你恨,一直到现在。

    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我一直不知为何,我想问你,可又怕问你。

    你问我为什不喜欢你,喜欢阿华,我不知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你,可我知我为什么喜欢阿华,阿华对我好,我心里泛着甜意,而你对我的好,让我心里害怕,我怕你对我好的时候,突然来一句,我是让你记得我有多恨你,到最后,你的好我不知道该是接受,还是承受,或者夹杂着恨意?”

    易风低垂眼帘,愧疚道:“对不起!”

    我仰头望天,任由雪花打在脸上,透着微微冰凉:“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太过脆弱,总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其实我也知道。也能理解你,可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虽理解你,但还是会埋怨。说到底是我自己心胸太狭隘,不够大气。”

    他轻哼一声笑道:“所以,我说的那些话,你从来都记得,不曾忘记?若这般为何不直言骂我,为何要忍在心中,装作若无其事?

    你为何要放在心中?为何就不能原谅我?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

    他这自嘲又带讥讽之意的神色话语,我很不喜,我望着他不悦道:“易风,你不要以为这几百年来我对你和颜相对,你便可以与我相近了,随意说教我,我性情好,不能说我事事都会以德报怨,我不有仇必报,已是我最大的仁慈,还妄想强求让我原谅你,你凭什么?那些什么我都可以强迫自己忘记,可你不该深挖,深刻的痛楚也会自觉醒来,因为伤痕还在那儿。

    易风讥笑道:“我,早以为,你忘了,每日我都是这般说服自己的。”

    我怒道:“我确实忘了,可你总让我想起来。”

    易风哀叹道::阿语,我只是不想你被他们指指点点,背后议论你的是非。

    我继续怒道:“是吗?可你便是他们自以为有资格议论我的非议。”

    易风不可思议:“阿语,你怎会这般想?”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眼瞧他:“那要我哪般想?”

    “小语,只要你嫁给我,以往种种我什么都不介意,你可以惩罚我当初无心的一切,也可以发泄你心里受的屈辱与痛苦,只要你嫁给我,什么都会过去。他们也不会对你深究不放,百般诋毁。”

    我嗤笑道:“无心?到现在,你还是觉得自己无辜,你凭什么觉得我嫁给你,什么都会好了?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嫁给你?他们如何,与我何关?”

    “我们有的是时间。”

    “那也仅仅是我的个人的时间,与你何干?”

    “你此刻只是气恼我,说的气话,你想要他忘记你,你便只此路可行!”

    “呵呵,这么说你是在帮我了?我可以离开,远远的,谁都找不着,为何一定的嫁给你?”

    “不管你逃到哪儿,他总会找到你,他不会放弃,可你嫁给我,他总会死心。”

    他说的都对,可让我下这个决定很难,却也是最好的办法。

第158章:盛妆

    又到了梅花开雪纷飞的时节,以往我最喜这时景,不因我出生这时,更是有我喜欢,开得有傲骨,有洁气的梅花,更多是与他相识那天,亦如这般。

    而如今,我却不愿再见这悲情伤感的白雪,孤独屹立、开得正灿烂让人觉得故作坚强的梅花。

    亦如初见时的雪景,却不是初见时的情,雪比初见时的更冷,情比初见时更浓,却很更伤。

    可今日却是我的大喜事,也是雨落仙山的大喜事,紫枫山,甚至连我都不知名的山都齐齐前来贺喜,其中除了一些真正为我的人,忧愁着脸,其余的人甚是欢喜无比,洋洋洒意,一个个脸上虚假的笑意,嘴里声声道着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天上地上只此一双完美璧人。

    其中最高兴的莫不过谢川凤,她难得瞧着我露出真诚的笑意,只是她笑归笑,看着我抚摸肚子的手,又是何意?

    当然,有人这般夸我,虽不是真心,我也自当高兴,可我连应付他们都提不起嘴角眉眼。

    我甚至有些气,气愤他们故意气我,气他们给我牵的红线,牵得他们认为是最与我相配的良人,一个成全大家道义,一段为大家所愿,不泯灭人道姻缘。

    可我就此踏入无妄道,不生不灭却不喜不悲,不情不伤,对他们来讲,也许是最好的,我就该只有心怀天下的大爱,而灭绝红尘纠葛的小爱。

    百里红妆,千里红绸,都在张扬得嘲笑我,嘲笑我的悲,嘲笑我错付的情,可我却不能理直气壮的回骂,任由她们侵蚀我千疮百孔的心,一切皆我所愿,无虚无谎,付出了心。

    易风一身红衣,丰神俊朗,俊逸修长,嘴角上扬眉眼柔和,脸上的笑意传至心里,举手投足间刚毅却不失温柔,甜溺的眼神对上我更是又柔了几分。

    他们都道他对我很好,确实,他一直都待我很好。

    从我答应嫁他后,更是对我更甚以前的好,我不避谷,总是饥饿,他每每都给我做许多好吃的,可我却再已没了胃口。

    若今日是他与别的仙子成婚,作为朋友,我会高兴祝福,也会真诚的道一句:“你今日真是好个丰神俊朗。”

    可他今日一身精美的红衣,让我看着很是碍眼,很是堵心,他伸手过来想牵我的手,我有意避开,他知我为何,也不气恼,由着我性子去,自己忙着一一回礼,而我陪在一旁如木头。

    他们私下的指指点点,恶意议论我全当没听见,我也不想听见。

    易风用手肘碰了我一下,柔声道:“笑笑,你这般模样,让人怎不非议!”

    我没好气,闷声道:“他们要说,怎么都会说,我可管的住?你不是答应我了,不会宴请其他山的人,为何骗我?”

    他埋下头,一脸歉意:“你答应嫁给我,我一高兴便回院告诉了叔叔,我一时忘了嘱咐他,他便给传了出去,况且你与我要成亲之事,也传了许久,大家知道前来祝贺也是理所当然。”

    我对着他轻哼一声道:“理所当然?易风,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不通人情世故?傻的厉害?你与我说这事过后,我也是想了一月之久才答应你的,可我前日才答应你,昨日便传遍我与你要成婚的事。

    以往山里虽也传来传去,但无宴帖都不会无礼冒然前来,如今满满一山的人,若不是确认此事为真,怎会千里迢迢感来,此刻你却与我说理所当然?

    我是还说你易风上仙交友甚广,还是夸你做事利索呢?”

    易风面对外人扯僵硬的笑,苦涩道:“小语,你不用这般含沙射影的讽刺我,我知道你前日答应我,却要今日成亲为的是什么,你不想太多人知道,我也知道你只是拿我当幌子,可我不在意,如今我们成亲,便会永远在一起,可我却想让你明白,是你答应了嫁个我,不是我强硬逼迫,我不想你心里对我又多一份恨意。”

    是呀,是我自己答应他的,他虽有意,却只是说了说,若我不愿,他也没有办法,可我心中就是没来由的怨恨他,怨恨若不是他,我怎会有这种想法,可我更不想伤害他,若与他成亲便是骗他,若我,真的走了,他会怎般?

    我哀叹口气道:“我知道,可你也知道我为的是什么!”

    他哀求卑微的语气,让我于心不忍:“我不在意,我只希望,你这是最后一次为了他,以后种种,都只会因为我。”

    我不言语立在一旁。

    木青立在一旁担忧的神色,她张嘴想说什么,脚下也不由自主的向我靠近,我连忙对着她摇了摇头。

    她收到消息,昨夜便已经来找过我了,她担心我是不是为人所迫,不放心,挺着大肚子不顾家人阻拦赶来救我。

    我对她说是我自愿,她却轻笑说不信,她说我不会放弃阿华,更不是不把感情当回事,戏耍旁人之人。

    直到我把易风为我准备的血红婚衣拿予她瞧,她这才信了,一直问我为何?

    我说自己只是明白了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她却骂我傻,骂我糊涂,她说我心里眼里是谁,旁人一瞧都知道,她说我对着阿华是才会露出女子娇柔的姿态,只有在他面前我才会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说阿华更是不会离开我!

    我嗤鼻一笑,若他真的在意我,怎会听到这番消息毫无动静,更不会这么久了没有他的消息。

    可这不怪他,是我自己要的结果,也是我自作自受。

    哪知她听了我的话,直说不对,说她小尊主才不是这样轻言退缩的人,更不会轻言放弃,如今没有来阻止我,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她死活不肯说。

    我也不不想逼问她,让她不要操心,不用担心,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我本想送她回山,她却不愿,说我灵顽不灵,不听劝,她就是要陪在我身边,眼睁睁看看我今日是不是真的能狠下心嫁的出去。

    她赌气般倒在我床上睡下,先前还能听她小声嘀咕,后来便只听她沉重的呼吸声,也不知是不是有孩子的缘故,她睡的很沉,鼻声还很重。

    本来我就睡不着,如此这般我更是睡不着,只能坐在一旁烤火,时不时为她盖上被他踢开的被子。

    漫漫长夜,冷冷戚戚,彻夜无眠!

    所以到此刻,除了眼睛酸涩得疼,还有些想晕厥的感觉。

    我随着易风的牵扯而动,旁人说着些什么,我已听不清,耳旁轻快的乐曲扰得我耳朵疼,脑袋嗡嗡作响,精神恍惚到旁人在我眼里都是重影。

    易风轻揉了揉我的手,我蓦然缓过神来,透着红色的头纱瞧他,原来是要我作礼。

    我愣了愣神,僵硬着身子,闭眼强迫自己,身子便想随他而动。

    可我还没动,却见他动了,他本牵着我的手突然紧紧握住,弄得我生疼,我抬眼瞧他,却见他僵立着身子,眼睛直盯着前方,浑身散发出怒气。

    周边的气氛,突然之间异常的安静!

    我随他目光望去,下意识向后退了一小步,可瞧清他的样子,我又心疼的又向前走了几大步。

    我喃呢道:“阿华!”亲启红唇,出声无音,本是没人听到,可易风却松了松我的手,瞬息又紧紧握在手中,放在明显处,好像故意为之。

    可我此刻双眼都在阿华身上,他一身白衣斑斑血迹,发饰凌乱,可是受了伤。

    阿华深邃的眼睛只盯着我,重重的说道:“你怀着我的孩子,嫁给他,阿语,我们是不是太欺负他了?”

    听他这话,我的心直跳个不停,害怕?心喜,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可他这话怎会是问我,明明是来让我难堪,我与他一处许久,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从不曾逾矩。

    本来这些人便觉得我俩不纯,总认为有些什么龌龊见不得人的事?他今日公然说出如此让人诽议的话。

    我可还有何地立足,雨落仙山至此留我不得。

    可我心里却是开心的,就算全天下都容不得我又怎样,只要他愿意,我也愿意。

    旁边不知谁人说了句,不知廉耻,不知羞愧!

    可说来说去都骂我心思丑恶,怎么对小这般多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一人言,周边的人便出言附和,一下子喧闹不已。

    阿华冷眼扫了一圈,讥讽道:“说我们不知廉耻,不知羞,仙家何时对年纪,对身份,对称谓有了这般在意,若说在意,依照凡人的礼节,我们也是正大光明,我与她从小~便是订了亲,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皆有,何来可让你们诽议之耻。你们瞧不惯我们,无非因为自己私欲未能得偿所愿。

    你们如今背着我,强迫我的娘子嫁予旁人,你们又是何居心,又曾有过礼义廉耻?”

    他这话虽是说的大家,可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易风。

    阿华这话,不仅驳了易风的面子,也让他在众仙面前失了面子。

    易风的一张俊脸顿时失了颜色,他愣愣的转身瞧我,质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第159章:亲事

    周边顿时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都瞧着我,都竖直了耳朵。

    易长老突然开口道:“你说你俩早已定亲,可有定情信物?说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今,秋逸蓝樱已不在了,你的媒妁之言,可是只有你一方之言,再者,若是你俩早已有了婚约,为何我等从来没有听秋尊主说过?亦未曾听蓝樱秋逸说过,按理说两山联姻,那是大事,怎会大家都充耳不闻,毫不知情?”

    易长老这一番言论说下来,大家都窃窃私语,讨论一番。

    皆是赞同他说的话,都怀疑阿华做了假。

    木青突然在一个人的搀扶下,走到阿华身边,她身边那人长相俊朗,神采奕奕,不说温文儒雅,但也俊逸倜傥,他一身红衣外披瞧不出来是否受伤,但他嘴角有未擦干的血迹,发饰也同阿华一般凌乱不堪。

    想来这便是那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言柯,仔细瞧,与那言正上神,瞧着倒有几分相似,最言柯是不是也同他阿爹一般,是从九重天下来的上神?

    木青对着易长老怒道:“易长老这话是在说我们小尊主撒谎吗?”

    易长老怼道:“有何不可?他若没有说谎,可拿得出来凭证?”

    阿华对着他阴笑,不言语,伸手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银白色的荷包,修长的手指把他撵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个小巧白色的小巧玉佩,上面是斯文纹路,像刻有字。

    有人开口问道:“这是何物?”

    我也知,这是何物?我何时又送他这东西,还是我都不知道的定情信物。

    他的谎话真是说的越来越真!

    阿华怕旁人瞧不起,那小巧的玉佩在他手中又变回了本身的形态。是一缕用红绳捆着的头发,还有一张细小的布卷裹着。

    他展开布,面向易长老,道:“这便是凭据,是她予我的定情信物——发丝,女子赠发意味着什么?我想不用说,你们都知道,若你们又想说不确定这发丝是不是她的,拿去一瞧便知,况且在上面还有她的生辰八字与我的生辰八字,绢布上,还有雅君为我们生辰姻缘定的话,若这般都还不信,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做不了假的。”

    川凤满脸悲戚,对着阿华轻言出声道:“玉哥哥,你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可阿华对她置若罔闻,理也不理!

    “他说的可是真的?你们,真的有肌肤之亲,夫妻之实?”易风的话我很想回不是。

    可望着他紧蹙的眉头,不知怎么的,我有了些怨气,他这般质问我,当着旁人这么多双眼睛,他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更何况,我何时又不曾自爱了?他这话明显是不信我。

    我淡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是他反应过来了自己说的话,很过分,伤到了我,他缓了缓严厉的颜色,道:“小语,我只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阿华打断他接了过去:“你问她这话,岂不是在为难她?你知道她根本就不想伤你。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不瞧瞧她腰间的肉便知道了吗?你此刻还握着她的手,她身体里有没有另一个气息孕存,你感觉不到吗?”

    我抬手一把扯掉头纱,眼睛看向阿华,一脸惊愕,他这胡话说的越来越逼真了,若我不知情的话,我都要相信了。

    我腰间的肉,是我吃多了,最近吃多了长的,与什么乱七八糟的有何关系。

    我还在心里想他,何时学会了这些哄骗气人来一道一道的鬼话连篇。

    可易风听了阿华的话,真的伸手把了把我的脉络,蹙而拿开手,摇晃着头,往后退了退的头,看着我的脸色,满脸震惊,过后便是失望悲伤。

    易长老先前见阿华出现便脸色难看得厉害,可硬忍住了脾气没有破口大骂,许是易风提前与他打了招呼,他才一忍再忍。

    此时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勃然大怒道:“荒唐,我就说你会毁在她手中,你偏是不信,如今她这般把你当什么呀?小风,她是在践踏你的尊严,践踏你的脸。”说着他伸手颤颤巍巍,怒气冲冲的指着我道:“真是个狠毒阴险狡诈的女人,你这么戏耍小风可不怕会遭报应?”

    易风情绪跌落,苦涩道:“叔叔,你不要再说了!”

    瞧他们的反应,难道是真的?

    可转眼一想,定是阿华施了什么法让我瞧着像怀了孕。

    我不信,我自个抬手替自己把了把脉?

    可握住手,我才知我没那功法修为,根本感觉不到其他气息,我又不会医术,更是把不出来什么喜脉。

    我悠悠的放下手,望了眼易风受伤的脸,又怵然把头转向了阿华,一脸不可思议。

    难道阿华真的没有对我施法?

    他,我……,我们何时,怎么会,我怎么都不知道?没有一丁点的记忆。

    可易风的反应不像是假的,可为什么会是真的呢?我根本就没有与旁人苟合,我,怎么就无缘无故莫名其妙的呢?

    可阿华为什么又会知道?难道我肚子里真的有他的孩子?

    可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难不成亲亲便会有孩子?笑话!

    真是笑话!

    头好疼……

    “卑鄙无~耻,真是不知羞耻!”旁人的谩骂之语又起。

    我盯着阿华,阿华盯着我,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人。

    谢川凤突然站在阿华跟前,挡住了我们之间的视线,她悲愤道:“不会的,你是骗我们的,对不对?玉哥哥。”

    阿华谑勾嘴角轻蔑笑道:“你,还不值得我骗,让开!”

    听了阿华的话,她伤心到站立不稳,亲,身子微颤,突然有一人上前扶着她,小声唤她:“川凤,你要保重身体!”

    说这话的是子澍,他与子曦是双生子,莫不是他对川凤心里也是喜欢的。

    他抬眉冷对阿华,愠怒道:“颜华,你莫要太过分!”

    阿华冷冷的睨眼瞧了他眼,没有说话。

    川凤扑倒在子澍怀中哭得很是伤心,周边的仙友,不知是谁开了口,突然喝道:“对对对,真是太过分,先前说你们不知廉耻,不知羞愧,也是说轻了,你们简直就是狼心狗肺,龌龊小人,卑劣行径,。

    都道颜家小尊主,品行高洁,洁身自好,如今这般瞧来,怕说这话的人是瞎了眼,今日大胆抢亲,至川凤于不顾,川凤如今也怀着孩子,他这般当着面便抛妻弃子,若不幸与他结为夫妻,还不是任由他摆布蹂躏踏辱。”

    阿华头也不转,脸眼也不眨,嗤笑道:“她有没有与我何干?”

    旁人因为他的话震惊不已,或许不是震惊,是愤恨,没有想到他会是这般狠毒之人。

    可他却不在意,眼睛盯着我,问道:“难道阿语也不信我?所以才这般赌气背着我,不知会我一声,便要嫁予旁人?”

    我下意识的摆了摆头,如愿看到他漂亮的眼睛,弯起了月牙。

    我嘴角,不自觉地随着他的笑也勾了起来。

    若说先前我有怀疑,可此时他问我,我却不再有疑,我信他的,他说什么我都信!

    他面向川凤子澍,冷冷道:“是谁说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真是笑话,你何时有的孩子我都不知道,怎会是我的?这话要是让真正做出这事的人知道了,你说他会杀了你的,还是会拖你下地狱呀?”

    “我……我……”川凤惊缩着身子躲在子澍怀中,娇弱的我了半晌也没有说出完整的话来。

    他突然凶狠道:“谢川凤,你若再做此类事,我必让你生死不如!”

    川凤听了他的话,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可他却吝啬不再给她一眼,转身直直向我走来,修长的手指向前伸着,眼神示意我靠近,我的脚好像不听使唤了,随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向前,刚刚踏出两步,我的手便被人扯住了。

    我茫然的向后瞧去,只看见易风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紧摇着头,不让我离开,他害怕道:“小语,不要,不要离开,你说过什么,你忘了?

    你说了与他形同陌路,断了关系,你说过以后不会再为了他,你说了会嫁给我,这些都是你说的。今日满满的一山人都可为我们作证。”

    他说到最后有些波动,我心情也受到了他的影响。

    易长老拉扯住易风的衣襟,愤怒道:“小风,你求她做什么?这种心都不在你身上的女人,你求她做什么?让她走,那她离开了雨落仙山就不要再回来,我们也容不下她这种卑鄙小人。你便让她走。”说着还用手推了我一把,我站姿不稳差点跌倒,幸好阿华上前眼疾手快地把我搂在怀中,我这才免了一惊。

    阿华一身肃杀,怒道:“你莫要太过分!”

    随着阿华的声音落下,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影。

    “我也觉得姑娘做的不对,甚是过分了些。”随着声音走出来一个侠女装扮的蓝衣姑娘,英姿飒爽,英气逼人。

    先前晃眼,我便瞧过她,她的一双眼睛时不时向易风扫过。

    此时站出来说话也是替易风抱不平。

    周边一双双眼睛又突然扫向她,都想知道他这外山人又能说些什么?

    她又是谁?为何会来雨落仙山?

第160章:林歌

    空气中弥漫着剑拔鹭张的气氛,因为她的话,渐渐缓和下来,大家都把目关悠悠的转向她,这来自山外的陌生女子。

    她话中意思对我很是不满呀,一个我见也没见过的姑娘,都对我有了敌意,你不知道是自己做神仙做的太失败了,还是我这百门第一仙太招敌?

    我挣开阿华,对着那姑娘淡笑道:“这姑娘,我可认识你?”

    她漂亮的眼睛盯着我瞧了瞧,莞尔道“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她又向四周环顾了一圈,道:“也许你们都不认识我,但是我对你们都知道。”

    万长川长老站出来警惕道:“姑娘前来,可有什么事?”

    依那姑娘所言,我们都不认识她,易风字自是不会向她发宴请帖,她今日这般,便是不请自来。

    她轻点点头道:“哦,忘了自报家门,我乃听雨枫山离苦上神的徒儿林歌,白禹的师妹。”她眼睛转向易风道:“若是没有错,也算是这位易风上仙的师妹,大家都知道的,因为颜小尊主的原因,佛莲山古枫上神和听雨枫山离苦上神同为一人,大家已经知晓。

    虽然我们没有见过,但这层关系还是存在的。”

    青树长老问道:“那姑娘今日前来代表的是哪方关系?”

    那姑娘双手背于身后,勾唇道:“这个嘛,若说是我代表师傅来?那应该是庆贺这位秋尊主大喜,毕竟他可是我师傅宝贵徒儿的妻子的好妹妹,若是代表我自己呢,那当然是要庆贺这位师兄了,可今日瞧来,想是他们都不需要我这一声道贺了。”

    青树长老板着一张脸道:“道贺便是道贺,承姑娘所言,如今也不需要你道贺,姑娘此刻站出来,又是为何?”

    林哥背着手来回走动:“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相识了一个人成亲,便来祝贺罢了,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般事情。”突然她停了声,站在了我面前,正色道:“姑娘若不喜欢,为何要答应?你知道一个人从希望到绝望,要经历怎样的心酸苦味吗?若不喜欢,便应该从最初就不要给他希望。如今您没你脚,你去给他一道天谴,你不是把他逼上绝路吗?”

    “我……”我开口却不知怎么回她话,她虽说话难听,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为了易风,还是另有目的,但却骂我骂的很对。

    阿华上前握住我的手,靠近我身旁,对着林歌轻蔑道:“姑娘这般大义,为何不成全了这些人的意愿?我看这姑娘的身份,大家应该是很乐意的,对吧?”

    林歌沉下脸色,不悦道:“你此话何意?”

    阿华挑个挑眉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劝姑娘,善良!”

    “善良?”欢颜轻笑道:“我看这姑娘倒是漂亮善良,不似某些残忍杀害同门的外人!

    先前我说她怎么这么好?教起外山人来了,我带川凤上门,让她收了川凤为徒,好说歹说,苦口婆心的求了她半晌,她硬是铁石心肠,强忍着心没有答应与我?以前山里人都好心哭求她教学,让她收徒弟,她都不肯,却偏偏收了个外山的徒弟。

    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不收不教徒弟,原来是要收夫君呀,秋尊主,你收颜家小尊主,是不是早就瞧上了他这幅好看的皮囊?

    大家都瞧瞧,这夫君就得从小受到身边教养,这心思真是深沉的可怕。”

    “你……”我强忍着怒气没有发出火,伸手指的她,他说的话,我恨不得想碾碎了她。

    “住嘴!”

    阿华与易风同时开口制止,阿华的声音气韵干脆利落,话语里还带着杀气,而易风心烦意乱,‘住嘴’两字却拖了很长的音,话里虽有怒气,却带了几分求欢颜,不要无理取闹的意思。

    欢颜一时慌愣住了口,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退到谢湘子身旁。

    她出言骂我,只不过是我让因为川凤丢了脸,伤了心,她一个做阿娘的瞧着心中疼痛不已,便把所有的气都发在了我身上。

    阿华睨眼瞧着欢颜,冷道:“我记得小时你去阿语处,让她收了你家川凤为徒,那日你可还有上仙的模样,温婉大气,谈吐虽谈不上得体,可也说得过去,那时还不觉得你让人讨厌,可如今,你倒是不顾忌,愈发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性子,尖酸刻薄刁蛮无礼,更是无中生有含血喷人,我终于知道这谢小姐尖酸刻薄,嚣张跋扈,让人不喜性格随了谁?”阿华嗤之以鼻:“她阿娘都这般德性,她能好到哪里去?”

    “你,你,莫要太张狂,你你们这对狗男女,心思龌龊,行为不耻,让人瞧着恶……啊……”她话还没有说完,便传了一声哀痛的尖叫声,只见她白皙的手捂着脸,十指慢慢出血来。

    “阿娘!”川凤同谢湘子护着欢颜,着急的察看她的伤势。

    阿华出剑快速,我还没有瞧清他怎般出的手。

    这一幕大家都没有想到,一时都震惊在原地,无所动作。

    阿华一手牵着我,眼神冷冽的扫过四方,阴沉道:“谁再粗言秽语我娘子,便是与我为敌,与我紫枫山为敌,我得让他生不如死。”

    说完便带着我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走出人群,向回院的路走去。

    身后有脚步声跟随,轻微的声音,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也不知木青与言柯在身后商量着什么?走着走着,他们停了脚,转了方向。好像故意为我们腾地方。

    前方不远处院门便到了,我蓦然停下脚步,背对着身,冷道:“阿华,你走吧!”

    身后的声音许久才传来,久到我以为她已经走了,他可怜兮兮的道:“你说过不会再丢下我的!”

    那是他小时候我对他说的话,那话中的意思也不是现在这般情况下用的呀。

    在我面前,他就是喜欢装柔弱,撒娇扮可怜。

    可我又吃他这样的性格,真是无奈!

    本来我也答应与易风成亲,亦是缓和之计,他这一搅和摔虽毁了我的计,但已称了我的意。

    刚刚他说的那般有眉有眼?我哪还好有意思厚着脸皮嫁给易风?

    易风不嫌弃,他叔叔也是不同意,这满山的仙友也是不会再同意的,可我也不能这般过分,欺负易风。

    若这计不行,我便直言与他说的,可我知道依着阿华的性子,他必定不会同意的,若我先前便与他没有那般亲热,或许我说什么他还会伤心离去,如今倒是知晓的我性子,也知道我的心意,我说什么他不愿意听的话,都是当我在呕气。

    我不回话,也不转身!

    他的声音像极了撒娇的小孩子,与刚才那怒怼欢颜时,凛然霸气的样子,判若两人:“你不要我,你是想孩子出生就没有阿爹吗?”

    我蹙眉,转身好气又好笑道:“你这话就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何时与你……与你这般……不可描述了,你先前定是与我施了什么法术,后用话把他们哄骗的一愣一愣的,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这……这腰间肉,是我吃多少长的。”

    我只是吃了那绝梦香,如今变成了凡人。

    吃,乃是凡人,每天必须的事,与有没有怀孕并不相干?

    他谑笑着看我,道:“阿语有没有觉得自己最近嗜睡好吃又恶心想吐?”

    我心虚道:“我……我才没有,没有恶心想吐。”只是有些嗜睡好吃而已!

    他点头:“那甚好,我也不想让你遭罪。”

    我故作凶狠道:“你说什么呀?你,我,你不许再胡说八道,不然我定饶不了你!”

    他坏笑道,满不在意:“怎么个饶不了我?如今你人都是我的了,我就怕你饶了我。”说着说着还上前伸手抱紧我,让我动弹不得。

    他浑身的清冷之气夹杂着浓厚的血腥之味,因为有些反胃。

    我抬手捶打他的后背,娇嗔道:“你放手,阿华,你是那街边的流氓无赖呀?越来越耍滑头,越来越狡猾。”

    他把我紧紧搂在怀中,脑袋沉沉地搁在我肩上,闷声道:“这次我可不能再放开你了?谁知道你又背着我,又想嫁给谁?我可不能让我的孩子去喊别人喊阿爹。”

    我着急道:“我真的没有孩子,我真的没有怀孕,我与你什么都没有做,亲亲是不可能就怀孕的!”

    他头也不抬的闷声笑道:“阿语,你真可爱,唉,也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想的起来,那时可是你自己求着我的,你想起来也不能怪我。”

    我咬牙切齿道:“你……,我……”我终是泄了气,放下手,任由他抱着,无奈道:“什么时候?”

    他轻飘飘的回了句:“什么什么时候?”

    “就是我和你那个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哪个啊?阿语说的是哪个呀?”

    他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我,天真懵顿,无邪茫然,我忽然发觉,他是故意的在戏耍我。

    我没好气道:“你说与不说?”

第161章:师傅

    他低头沉声谑笑道:“阿语,这种事,我怎么好开口?你让我怎么说呢?”

    又拿我戏耍打趣,我没好气的浑身使劲挣扎,可半晌都没有推开。

    他蹙眉,严肃道:“你为何又没了功法,你究竟做了什么?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突然间正经起来,我倒是有些怕他了,怯怯道:“没,没什么,就是,就是,也许是那毒反复了。”

    他追随着我闪躲的眼睛,问道:“真的?”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

    他松开我的腰间,牵过我的手,向院中走去。

    他如若无事的样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当我与他说的话像放屁一般,一点没有威慑性,一点都不听,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我心中甚觉的憋屈!

    “阿华!”我任由他牵着挣不开的手,哀叹无奈道:“我们……”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便觉得直接打断:“我们很合适,也是天造地设,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很好,旁人说是旁人说,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你,心里在不在意我?”

    “可我……”

    “没有什么可可可,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你敢说你不喜欢我?你敢说你想嫁给旁人,还是能忍心看着我娶了别的女子?”他直直盯着我的眼睛不容我退缩。

    “我……”

    我不愿,一想到他要娶别的女子,我虽然很想祝福,很想庆贺,可一想到这样,眼睛鼻子便泛起了酸涩,胸口堵的难受,一张脸,再怎么扯着笑,也遮挡不住快溢出眼眶的泪水。

    原来这便是爱呀,我希望他好,可我却不希望给他好的人不是我,我是不是太过自私了些?

    “所以,阿语便不要再说什么让我伤心的话了,更不可再做出像今日这般让我伤心的事。”他伸手轻掐了掐我的脸颊,像是我俩的身份调转了一番,他是大人,我是孩子。

    我哭笑不得的打掉他的手:“你真的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如今也敢对自己的师傅动手动脚了?”

    “师傅?”他弯弯眼睛,坏笑道:“是谁说不收徒弟的?不让我是唤她师傅的?都让我喊她漂亮姐姐的!”

    我嗔道:“瞎胡说,是你自己不愿认我做师傅,说你怕师傅,怕遇到与言柯师傅一样严厉的师傅,怕我修理你,教训你,所以才一直唤我漂亮姐姐的。”

    不知何时却换了阿语?

    我们刚走进院门,他便挥手把院门关上,一把扯住我把我按在门旁,双手不知觉间又搂上我的腰,那近在脸庞的清冷呼吸,吹得我的心跟着一颤一颤。

    他沉沉的声音,魅惑好听:“原来阿语还记得,可阿语不知道,言柯可没有什么师傅,那时阿娘说那话,只不过是在提醒我,以后若要与你在一起,便有些乱~伦之意,所以才不赞同我拜你为师。”

    我惊道:“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般?难道阿商一直都知道?还有意成全!

    怎么会?不可能?她怎么会?她怎么能容忍自己孩子找一个与她一般大小的女子,虽说修仙之人不在乎年龄?可是瞧着心里也隔应呀!

    我有些不明白了,难道阿华刚才在宴席上所言,皆是真的?

    我有些慌乱了!

    “怎么不会?阿娘可是很在意你的,她可是让我要对你好的,不可欺负你,每次你一生气,她都是骂我的,可她不知道,都是你在欺负我。”他说着便说,表情还十分委屈。

    又扮可怜,也不知道是谁欺负谁?

    我伸手推开他不知不觉间渐渐靠近的身体,以手支撑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若不是他怕伤着我,我怕是推都推不动他半分。

    这修仙与凡人之间的力量,凡人之力,真是不可一提。

    我望着他的眼睛,小心问道:“你先前在宴席上所言,都是骗人的,对嘛?”

    “旁人都信了,为何阿语却不信呢?”他伸手掏出怀中的东西,放在手中给我瞧,发丝是我的,与他佩戴在腰间上的香囊里装的发丝一样,有一样的香气,一样有我加持的护身法术。

    上面有我的生辰八字,与他的生辰八字,边上还有八字题姻缘,天赐良缘,珠联璧合,还有署名雅君。

    就是予阿姐白禹卜良辰吉日的雅君。

    这些皆是真的,旁人也没有必要做这个假,只是为什么我都不知道这个事情?自己的生辰八字都被人拽在手中,还悄悄给瞒着自己定了个姻缘。

    当真是怪事得很!

    “这是何时的事?这发丝,可是你说的我送你的另一件礼物?我又是何时送你的?”

    他接过手,揣进怀中,好生放着,怕不见了,我便会赖账一般:“我出生便有了,从有记忆开始,它便在我的房间里呆着,后来长大一些,懂了一些道理,阿娘与小阿娘便告诉我了,说这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让我定要好生保管着,不可弄丢了,如若弄丢了,你是要生我气的,便不会再嫁给我做娘子。

    只是她们都让我瞒着你,更不肯让你知道有这东西的存在,她们说,怕你自己觉得年纪大,哪儿都不好,配不上我,心里伤心落寞。我那时心善,定是不愿让你伤心的!所以就勉为其难的把你印在心尖了。”

    这阿夏,瞒着我做了多少事?

    我别过头,有些心酸道:“说的这般委屈,把我放出来便好了,也不需要你乱发什么善心,你把别的姑娘装在心里便好了。”

    所以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喜欢我的,是被他阿娘、小阿娘逼得没得办法了,才勉强喜欢我的。

    他伸手捧过我的脸,眼角的笑意甚是明显,笑道:“怎会了,知道我这么早就倾心于你,觉得愧疚于心不忍了?

    所以,以后你得对我好些,不然我当真是冤屈得很!”

    什么呀?明明是气恼他说些揶揄他的话,他却故意说我是内疚。

    这小子真的是越来越狡猾!

    我伸手掐向他腰间的肉,龇牙道:“对,我得对你再好些,要不再给你找几个漂亮的小姐姐?或是再去给你张罗几个婀娜多姿的美人?日日陪在你身旁,服侍在榻前?”

    也不知是不是他皮太厚,我使劲了,他却无半分疼痛的反应,讪笑着一张脸:“阿语,可是在吃味?”

    我赌气道:“我什么都不吃!”

    我手都掐痛了,却对他一点惩罚意义都没有,当真是气的不行。

    他亲啄了一下我的唇,我愣在其中,他却浅笑道:“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有什么好开心的!

    见我傻愣的模样,他对着我的唇又亲了下来,大手不由自主的控制住我的后脑勺,让我不能退缩半分。

    开始我还挣扎几下,后在他的撩拨下,渐渐化成一滩泥水溺在其中。正难分难舍间,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突然身子倒在了软软的东西上,我睁眼一瞧,不知何时与他已经缠绵到了床榻上。

    见他便要覆身上来,我忙捂着肚子直道不要不可,若他说的都是真的,我肚子里真的有了小生命,那便不可再放肆,伤及到他。

    他一下子便知我意,收敛的动作,慢慢俯下身,双手撑着两侧,头旋在我额间,眼睛暗红的厉害,是有什么东西在氲氤,让人瞧着害怕,声音暗哑道:“可阿语,我忍不了了,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呀,瞧他甚是难受,我也着急,却不知道要如何帮他。

    我出言问道:“那怎么办?”

    听了我这话,他眼睛突然不明意味的笑了,猛地俯下身,凶狠的啃食我的双唇,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如一头饿狼,恨不得吞噬了我。

    我嗯嗯呜呜嘤嘤出声,伸手拼命锤打他,半晌,他才慢慢的停下动作,大口的喘着粗气,眼中迷雾浓欲,声音嘶哑:“以后不可再用这样的模样瞧我。”

    我胸口起伏不定,怒瞪他道:“说的像我撩拨你一般,明明是你在欺负我!”

    他又低头轻啄了一下我的唇瓣,复而起身,转身离开,随着他的脚步升起,他的声音渐渐传来:“我去洗个冷水澡!”

    听到这话,我着急地坐起身,便想开口阻拦,哪知抬眼,早已不见了他人影。

    这大冬天的,也不怕冻坏了身子!

    漫天飘飞的大雪,犹如我心境,凄凄惨惨,冷冷冰冰。

    这一夜之间,漫天飘飞的谣言秽语,如这满天的雪花一般多,一般让人心寒。

    我只不过是出来转转透透气而已,便听到许多议论我的话,从出门开始,便跟在我身侧,像怕我听不到一般,故意绕着都要说与我听。

    人人瞧我都避而远之,躲得远远的,不再认我是他们的尊主,说着很难听得话,还让自家小孩见着我都远离我,说我比妖怪还恶,比那魔族更狠,只要是男人,也许我都不会放过。

    难道我真的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这仙山好像没了我的容身之处。

    生我养我育我的地方,居然容不下了我!

    我不仅要禁锢自己的思想,还要禁锢自己的爱情,现在我连自由都没有了吗?

第162章:恶意

    如今的我,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我在心中自嘲一番。

    听到他们有意无意说给我听的话,我紧了紧十指,手中整洁无伤的红色嫁衣,在我手中起了褶皱。

    我努力忍着不理会他们的闲言碎语,把自己当做聋子一般听不到他们说的话,踏步向易风的三千梅断而去。

    还未踏进他院中,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斥责他。

    “你要这番模样到什么时候?难道你颓废了,她看见会伤心?会回到你身边?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这么久了,你都进不了她的心,说明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好吗?若她心里真的有丁点在意你,便不会合同那小孩子戏耍于你,更不会没有良心的答应你,嫁给你!”

    我木愣愣地立在院门口,瞧着那唤林歌的姑娘,苦口婆心,恨他不成器般的劝着,顺便指责指责我。

    她口中的那小孩子应该说的是阿华,只是我与阿华何时合同骗易风了,我说骗那也是我骗了他,阿华毫不知情。

    易风还如昨日一般红衣,此刻他正悬挂在院门前的那棵梅树的枝丫上,红衣泻下,托拽在皑皑雪地上。

    红衣白雪,几枝梅枝点缀,本瞧着耀眼舒心,可满地的酒坛子甚煞风景。

    易风此刻晕乎乎的,对于林歌的谩骂与劝责,他闭眼相对,抬手往嘴中灌着清酒,喉间的小疙瘩来回滚动,他咕噜咕噜的喝的很急。

    一口尽兴,一坛酒饮完,他垂下手,松开手中酒坛子随意丢弃,酒坛子落下,不小心与地上的酒坛子相碰,发出破裂的声音。

    “你清醒些!”林歌背着院门,立在他身旁怒斥道。

    许是林歌的声音太尖锐了些,他慵懒的抬手,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头缓缓地转向林歌,懒散的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厌烦与不悦。

    生冷冷的发音,随之吐出口:“你是我何人?管我做甚?滚!”

    林歌,听到这话是何神色,我瞧不见,可我看见她听了易风这过分的话,背影僵硬,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握拳。

    可下一刻易风便收敛了暴戾之色,突然慌张地坐起身来,扭捏姿态,小心翼翼,嘴中轻轻地唤着:“小……小语!”

    他偏头的余光瞧见了我的身影!

    他这也没有醉呀,可为何林歌却劝他清醒一些?

    林歌惊讶于易风的反应,也转身向我看来,我缓了缓气,踏步走进他们。

    我走的易风跟前,他还傻愣着坐在树枝上,低头瞧我。

    虽然这树丫子也没有多高,他坐起身也与我站着相差无几,可这姿势莫名的有些怪异。

    我伸出双手把火红的衣裳,推到他跟前,淡然道:“这个还给你,我怕是用不上了,希望你以后,能找到一个能心甘情愿给她用的人。”

    他低垂眼帘,愣愣的瞧着我手中的衣裳,嘴角荡氲起一股苦涩,道:“我人,你不在意,如今连我的东西都不屑要了吗?”

    我轻叹了叹气,无奈道:“易风,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突然抬起头,穆沉着脸道:“那你是哪个意思?”

    我定定地盯着他不回话,一双手伸向他,也不退缩。

    他跳下树枝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我靠近,我向后退了几步,为他腾些地方,他站在地上,却故意一般又向我走近几步:“我便让你这份般厌烦,我一靠近,你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我别过头,不瞧他,沉声道:“不是!”

    他轻哼道:“不是?那便是以前我对你太好了,对你太宽容,不曾强势,也不曾强迫过你?”

    我蹙眉,不悦的抬眼看他!

    他这话什么意思?与这些有何相干?

    他嘴角嗜笑:“那阿华就比较强硬,感情强硬,对你也很强硬,床上也如此,对吗?”

    我心中怒火燃烧,冷着一张脸,怒瞪他道:“你喝醉了?”把衣服往他怀中一扔,便想转身离去。

    哪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了过去,腰间抵在了树杈上,把我困的其中。

    那衣裳被他扔在地上,此刻正在我们脚下踩着,印满了污迹褶皱。

    这东西当初他可是花了大价钱,费了多少心思,如今这边随意丢弃,不在意,当真是暴殄天物。

    我的腰被树枝拦着,我拼了命的往后弯身,离他远些。

    他一身酒气很是刺鼻,眼睛里红丝蔓延缠绕,氲氤着狠意。

    我心不由自主的一愣一紧!

    他嗤笑道:“喝醉?我已经早就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感觉了,自从那颜华出现,我便没有再喝醉过。”他收了笑,继续道:”我也想大醉一场,把什么都忘了,把你忘了,可我却越喝越醒,越喝记忆越清晰,越喝我越发现自己根本忘不了你。

    小语,你说你当初为何要来招惹我?我阿爹阿娘死不死与你何干?我悲伤愤恨与你何干?我就算堕入魔道与全天下为敌,又与你何干?

    你为何要来去劝我,安慰我,招惹我?为何招惹了我却又要抽身离开,为何招惹上我又分身离开?你凭什么?想来便来,不爱便不爱?你可问过我的意思?你可曾求过我的意见?”

    “易风上仙,你冷静!”林歌在一旁着急的杵着,那神色生怕易风情绪不稳,一掌杀了我。

    在这一番撕心裂肺的吼话,吼得我的心一颤一颤的。

    我一直只想着自己的感受,我一直都把自己想成弱者的那一方,我明明是好心,却让他当成了驴肝肺,所有心中怨恨他,与他始终有隔阂在。

    可今日他这般畅所欲言,直言不讳,我才知其中,他的委屈与苦楚,才知道自己有多过分。

    对呀!他说的很对,我凭什么去招惹他,凭什么要去招惹他?若不是自己自讨苦吃的去,哪有对他的怨恨?哪有他对我的喜欢以及今日的愤恨与不甘。

    原来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我对着他的眼睛愧疚道:“对不起!”

    他摇晃着我的手,激动道:“我不要对不起,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只要你便好。”

    我拼命挣着他的手,想努力摆脱困境,那林歌在一旁干着急,却也没有想出手搭上一把帮帮我,我也不知道她是何意了?

    挣扎间,我艰难道:“易风,你真的醉了,等你清醒些,我们再谈!”

    “你总说我醉了,那我便让你知道我醉没醉。”说完他便俯身下来,觉察到他的意图,我偏了偏头,他温热的嘴唇落在了我脖间,林歌想向前阻止的脚步,被他挥手困在了外边。

    “你放开我!”我伸手拼命捶打他,声音轻颤又害怕。

    也许他真的醉了,平日里舍不得委屈我,更不会粗鲁的对我,可今日他双手紧困住我的手,还强硬的对待我,强迫我。

    我闭着眼睛,心中害怕的默念着阿华的名字,像是这般他便会听到。

    也许上天听到了我的请求,那百斩剑闪着白色的光芒一闪而来,划伤易风的手臂,他不得已松开了我的手。

    听到动作,我睁开眼睛,便见他已经侧身在一旁,那林歌已经抽出剑,做出一副相搏的姿势。见清楚来者是何人,他又收了剑立在一旁,虽然毫不在意,却站在了易风身前,挡住阿华的攻击。

    阿华一身清冷蓝衣,肃杀怒然,那百斩剑来回旋转,又回到他的手中。

    他脸上挂着的黑炭灰还没有来得及洗净,许是做好饭,却不见我人影,这才寻了出来。

    我见到他,便急急跑到他身旁,双手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他回手轻轻握住我的腰,轻抚着。

    易风用手捂着受伤的手臂,满脸阴沉地望向阿华,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轻蔑讥讽:“我今日相信了,小语喜欢他,不是因为他这幅好看的皮囊,也许真的是其他地方,我不如他,比如在床榻上,可小语,有没有告诉他?你与我缠绵在榻时,还没有他呢!”

    阿华阴晦不明地盯着他,我急忙对着阿华摆头,我不想让他误会,这易风也不知是为什么会说这些无中生有的话?

    这些话可从没想过会从他嘴中吐出来,真是匪夷所思!

    我怒瞪着他吼道:“你莫要胡说八道!”

    他的嘴唇渐渐泛白,脸色也有些难看:讥笑道:“胡说八道?小语怕他做甚?他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小孩子三个字,他咬的甚是用力,别有意味!

    阿华情绪平淡,没有太大~波动“易风上仙快万岁了,如今这般垂死挣扎,反咬一口,倒是像极了,那跳梁小丑。

    阿语怎般,我清楚,若有,我也不在意,毕竟她的心在我这处,我便所向披靡,任由什么狂风破浪,小人拦路,我都不怕,倒是易风上仙,一个大人与我一个小孩子耍心机谋略,当真卑劣的很。”

    易风上仙突然仰天长笑,笑罢,对着阿华冷冷道:“我卑劣?若不是你,我与她怎会是今日这般?若不是你蓄谋已久,千方百计,机关算尽,她怎会倾心于你,你知她心善良,便伴弱博取她的同情,时时缠着她,让她分不清习惯,还是爱意,最后还在她不不知晓情况下对她做出那样的事,让她已无退路,只能顺从你。

    我的卑劣怎么比的墨夷上神你呢?”

第163章:寻人

    易风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我听了愣在当场。

    惊讶他知道阿华身份之余,我更在想,想他说的那些话。

    我不想阿华,怎么会有这般心思?而是在想他怎么会说出这些话?

    他当真是对阿华敌意深的很!

    “你知道他?”我对着易风问道。

    他冷笑几声,道:“这般大人物,有谁不知!”

    我知道他此刻是在说气话,我与他怎般也相处有千多年,他若知道,我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定是有人与他说的,可知道此事的人,我知道的没有几个,哦,我蓦然想起,他师傅不就知道嘛,那古枫上神会与他说,我有些奇怪,但离苦上神与他说,我便不觉得稀奇了。

    但再观林歌惊愕的反应,那离苦上神难道只与易风说了这事?

    “上仙的话,倒有些恭维我了,我可没这般复杂的心思,我只是发自真心,句句皆是肺腑之言,阿语能喜欢我,那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至于墨夷上神的身份,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若我是他,我很荣幸,若不是他,我也不失望,所以,这身份于我没有什么可炫耀的。至于阿语,以后还请易风上仙自重。”

    阿华说完冷了他一眼,便搂着我走出了院门,我本想再问问易风,离苦之事,我阿姐姐夫之事,可瞧今日这状况,唉,不宜多言。

    我顺从着阿华的姿势,向院中走去。

    一路上他没有说话,我有些不安,小声问道:“阿华,你当真信我?”

    他愣了脚,转过身,伸手掐了掐我的嘴角,笑道:“你人都是我的了,我还怎会不信你,况且,你是不是第一次,我最清楚。”

    他谑笑的语气,让我一阵羞愧脸红,忍不住拍了拍他娇嗔道:“又瞎胡说!”

    “怎会是胡说呢,阿语自己也告诉我了!”

    真是越说越离谱,我那时告诉他了。

    见我向他翻白眼,他嬉笑道:“阿语这模样,想来是真的忘了。”

    他又想说我忘了那夜的事,可我敢确信,不管那夜怎般我忘了,但我绝对没有与它说过这些没羞没躁的话。

    回到院中,他便把我按坐在椅子上,钻进厨房,一阵霹雳哐当,不一会儿便端出他忙活了一早上的饭菜。

    我瞧了忍不住发展发笑,这菜相怎会不敢恭维,一盘小葱拌豆腐,本是一清二白的颜色,可他像用葱炒的黑豆腐一般。

    还有那鱼,煎炸过了,鱼肉没剩多少,全露鱼骨架了。

    桌上几盘菜,只有一个玉米羹还顺眼,闻着也想。

    瞧我愣笑,他摆好碗筷,搓手立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些才虽然卖相差一些,但阿语你尝尝还是挺不错的。”

    他这般说着,我肚子还很配合他的响了起来。

    我很想嫌弃他一番,可心里泛着甜,饭菜吃到嘴里也甜味,我也许魔障了。

    我吃的正欢,他在一旁细心的为我挑着鱼刺,弄干净便把鱼肉放进我碗中,一顿饭吃的很满足。

    我摸摸越发圆润的肚子,叹道:“吃饱了!”

    他这才停了手,收拾碗筷,我木愣愣的盯着他瞧,突然忍不住捂嘴发笑。

    他问道:“怎会了?”

    我抬着另一只手指着他的脸,笑道:“你要不要去洗洗。”

    他伸手随意刨了刨脸,道:“有东西!”

    我欢快地点了点头!

    他端起碗便向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出来脸洗净了,几缕发丝还带着水珠。

    我摸出手绢踮起脚给他擦拭,他的双手搭在我腰间往上提了提,俯身啄了啄我的嘴角,他嘴中嚼着东西,戏道:“你嘴角留的饭菜,还挺好吃!”

    我打趣道:“你可是变着法的夸自己做饭好吃?”

    “难道我做的不好吃吗?”真是不要脸的自信。

    “有谁说你做的好吃饭了?”

    他用额蹭着我的额头,低声道:“只有你一个人吃过,可你没有说过夸奖我的话。”

    我嘟嘴:“我才不信呢,你小阿娘也没有吃过?”

    “她给我药草吃还差不多,怎会吃我给的东西!”

    这倒也是,说到她,我倒想她了,也不知她在柏夷山可还好,住的可习惯,柏夷可有为难她,可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想来也不会,如今这雨落仙山我也是寄人篱下。

    阿华见我神色哀寞,出言道:“可是在想阿夏姐?”

    他倒是知我意,我不仅想她,我还想阿姐,想阿爹阿娘。

    想许许多多的人,雪樱,郁,都让我感触颇深。

    如今这般天地,也许活着的人更累!

    “是呀,也不知她好不好?”

    “若她不下山,那便没有什么危险,那上神虽讨厌,倒功法倒是厉害的,旁人也伤不了他多少。”

    可阿夏的脾气,怎会乖乖听话留在柏夷山,山下的事,也不会永远不传到山里。

    她若知晓了,也不知会怎般闹腾?

    我有些担心!

    刚这般想着,院门便想起了敲门声,来人急促却不失礼貌,会是谁呢?

    阿华先一步走去开门,他刚打开们,便听出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仙子!”他急切的呼唤,害的我脚下也加快了,阿华错过身,我这才瞧清来人是谁?

    我快步走到他们跟前,惊道:“木头仙?怎么是你,是阿夏她怎么了?”我慌忙问道。

    他也是一脸着急:“小夏仙子没有回山吗?”

    我摇了摇头,瞧来她真的跑出山了,还是瞒着柏夷上神悄悄跑出来的,这阿夏真是任性。

    “她怎么会下山,可是你们与他说了什么?”

    木头仙一脸歉意道:“对不起,是我与上神说你要成亲之事,不小心被她偷听到了,她先前装作若无其事,上神有事离开两日,让我好生看着她,她后趁我不注意松懈,她半夜偷偷留字跑下了山,可山里被上神设了禁制,她也不可能轻易出来,可我一路寻来,都没有瞧见她人影,我想她定是回山来寻你了,我这才急急赶来,如今这般瞧来,她还没有回山,那她会去哪儿。若她有什么好歹,我怎会向上神交代,我怎么对的起你们?”

    “木头仙不要着急,你好好想想,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若她没有回山,定是还有其他地方可去。

    木头仙冥思苦想,半晌苦愁着一张脸道:“我便知她会来寻你,毕竟她说你要成亲是大事,为何没有知会她,她要自己来瞧瞧。其他的我不知道!”

    阿华出声问道:“那柏夷上神就没有说什么?”

    “小夏仙子一不见人影,我便给上神传了信,他回来把我臭骂了一顿,便出山寻去了,让我来雨落仙山瞧瞧,小夏仙子是不是跑回来了。”

    “他……”阿华张口还想说什么,木头仙又开口道:“对对对,上神说了,他若找到了,会发信的,若找不到,回去扒了我的皮,晒干喂灵兽。”说完他还害怕的抖了抖身子。

    我转身向屋中走去,找出我的灵焉,准备好一切,便想出山寻他们。

    叔叔,阿姐,阿夏,她们一个二个的,怎么都消失不见了。

    阿华拦住我,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便迅速的摘下我腰间悬挂的灵焉拿在手中,道:“阿语是想出山?”

    我点了点头:“你也听到了,不知阿夏现在怎么样了,我要下山去寻她。”

    “阿夏姐不见了,我也很着急,可我担心你,山下纷乱不停,如今你没了功法修为,你下山还不是羊入虎口?”

    我反问道:“难道我在山里就好多了吗?不会,如今的雨落怎还容得下我,你难保山中没有他诛仙殿的眼线,没有他诛仙殿的棋子,我一直再想,我们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在他们的掌控中,或许更可怕的是,我们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想山里的几位长老对你还是有情谊在的,他们再怎般也会护着你,可你若执意出山,他们便护不住你,要不阿语随我回紫枫山?”

    我伸手去夺他手中的灵焉:“不要!”

    “为何?”他把手往上伸了伸故意戏耍我。

    我没好气道:“他们可是在紫枫山?”

    他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

    “他们不在,那我为何要去,我要下山去寻他们,你把灵焉还我。”

    他把灵焉递还给我,道:“那我随你一起!”

    “不用,我会小心些!”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可我怎能让他围着我转,他还有自己的事,自己要担的责任。

    “你再怎般小心,你这张招的脸,也会让人起歹心,我更是担心。”

    他这话也不知是在夸我,还是埋汰我,我还顺着他的话说:“要不我蒙个面纱,这样旁人便不认识我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招不是说你百门第一仙,雨落仙山尊主身份的门面,而是你的美貌。”

    我白了他一眼,又不正经!

    “阿语不要不信,你要知有时朦胧的感觉,更让人把持不住。”他说的煞有其事,一本正经,倒让我不好意思不信了。

    我揶揄他道:“你倒是深有感触,怎会?瞧了许多这样的姑娘!”

    说话间,整理好衣裳便朝大门走去,心急如焚,自是耽搁不起。

    他亦步亦趋跟着,直道没有,唤我慢些!

    我让他等在院门出,转身去了一趟后院竹林的那口井。

    再次出来,只见阿华一人,没有瞧见木头仙,想来他走了,我回头望了望这生活快万年的地方,心中无限唏嘘感慨。

    不知以后如何,可还能回到这个地方?

第164章:横荡

    阿华说跟着我,便跟着我,一步不离,那眼睛简直是时刻都放在我身上。

    本是被他搀扶着走,没有消耗多少力气,可走两步,他便问我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生怕累坏了我。

    我先前还耐心的回他不饿不累不渴,可慢慢的我就便觉得他担心太过了,对着他哭笑不得道:“你若在这般,我想我们开春了,都找不到阿夏他们。”

    “那我背着你走!”说着他便在我身前蹲下身子。

    我抬腿绕开他,道:“不用,我自己能走,这才没有走多少路呢!”

    见我不搭理他,他站起身跑到我跟前,拦着我的去路,细声细语:“阿语,你不要太着急,阿夏姐她们我们要找,但是你也不能把自己熬出病来,如今你这身子,可不能再出什么纰漏了!”

    听到他这话,我停下脚步,愣在当场,心中无名的有些怨气,难道是因为我有了孩子,所以他才对我这般上心,我如今的身体为什么不能出屁漏,难道是怕伤着孩子吗?

    在他心里我还没有孩子重要,心中莫名的想着有些委屈,眼睛里泛起了酸涩,很想哭一场。

    我也不知自己最近怎么了?莫名的娇弱,扭捏,心脆弱到不行,一点小事会敏感计较,心思莫名的多了起来。

    唉,很是讨厌这样的自己!

    瞧我一脸委屈的模样,他顿时慌乱了手脚:“怎怎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身体哪里不适?”

    他问这话,我突然大哭出声,满腔委屈再也压制不住:“你心里只有孩子孩子,我一点都不重要是不是?我难道是你用来盛你孩子的皿器不成?”

    他突然一愣,忽而哭笑不得,宠溺的把我搂进怀中,轻抚我的腰背,笑道:“阿语真是可爱,这也要吃味。

    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你们两个自然都是我的宝贝,我都放在心间,若说在意,那我定是更在意你一些,因为有你才会有他,我爱你,才会爱他!”

    我嘟囔道:“你莫不是在骗我?”

    他叹气道:“是啊,我就在骗你,我在意的就是你,他怎么样我都不关心,只要你好,便可以了!”

    我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胸膛,轻斥道:“你这般说话孩子听到了,以后他出来会记仇的,到时候不与你亲,怎么办?”

    他谑笑道:“他若不与我亲,那我们便不要他了,可好?”

    我推开他的胸膛,向前走去:“胡说,我们不要理你才对!”

    他伸手牵过我的手,道:“那可不行,你怎般,都得和我在一起!”

    我任由着他牵扯着往前走去,嘴角荡起丝丝甜韵,心中莫名的舒畅开心。

    走了许久,我确实累了,便被他背在了背上,精神萎靡,疲倦不堪,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他宽厚舒适的背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时,在一个客栈停脚歇息,房间的桌上摆了许多美味的饭食,闻到了勾魂的香气,我肚子好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望着阿华满含笑意的眼睛,我顿时羞愧的脸红,听到他的召唤,我这才扭扭捏捏,穿上鞋走到桌旁,他在我身旁坐下,我却埋着眼睛,不敢瞧他。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他小的时候,在他面前什么丑态没有露过,可最近老是爱在意自己的行为仪表,生怕在他面前出丑。

    “阿语,尝尝这个!”他伸手给我加了一箸菜放进碗里,我埋着头眼睛也不眨的,没有瞧清楚是何物,便把它刨进了嘴里。

    他慌忙着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小心有骨头!”

    他一说完我哎呀一声,忙放下筷子,捂着嘴。那牙不小心磕在了坚硬的骨头上,磕的我牙生疼,眼泪也包不住的直往外流。

    他扳过我的身子,让我张嘴给他看一下。

    我连连摆头,就是不愿意,嘴里肯定磕出血来了,这一张嘴血肉模糊的饭菜黏液,恶心死了,我可不能让他瞧见我这副我甚是恶心的模样。

    我转身便快速的向外跑去,跑到后院茅厕,关上门这才吐了出来,幸好还没有咳出血来,看来没有磕坏呀。

    这不吐还好,一吐恶心反胃,吐个不停。

    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啊?这么难受?

    阿华着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阿语,你怎么了?你快出来给我瞧瞧!”

    “我……”没事。

    刚张口,腹中一阵恶心,不得已又俯身呕吐,可腹中无物,吐了许久,除了一些恶心的酸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一阵下来,身体虚弱到无力,两双腿直发哆嗦站立不稳,我伸手扶着墙,虚弱的唤了声阿华,只见一瞬间,他便出现在我面前。

    外边可有人,可瞧见了他使用法术?

    他俯身伸手抱起我,我虚弱的靠在他胸前,闭目养神。

    到了房间他便把我放在床上,向我身体里输送灵力,可我如今的身体就像个无底洞,没有修仙的身体,就算再多的灵力给我也是浪费。

    我伸手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给我输送灵力,道:“我没事,只是吐的有些虚弱,待会补点饭食,便好了。”

    他收回手,让我的头斜靠到他怀中,道:“你这样子,怎么一点都不像阿娘说的怀孕啊?阿语,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瞒着我呀?”

    我扯着嘴虚弱的笑道:“你阿娘说的怀孕是什么样子的呀?”我阿娘可没有和我说过什么此相关的事项,如今更是没有机会,以前我没有想过这个事情,更是没有有意去学过什么,我看旁人怀孕时,大吃大喝,卯足了劲补充食物,身体慢慢发福,肚子圆滚滚的,渐渐地走路都成问题,反正很是辛苦的。

    我这样应该是挺正常的吧?

    “阿娘说怀我的时候,散懒嗜睡,胃口却好到不行,他们早已修仙辟谷,可她每日都要吵得阿爹下界吃些酸甜苦辣的东西,特别爱吃那酸酸的糖冰糖葫芦,她说偶尔也会吐,但也没说如你这么大的反应,身体上除了肚子有些圆润外,更是没有什么变化,每日都精力充沛,力量十足,可不像你这么虚弱,虽说你这也有些相似,但感觉不太对!”

    “也许,每个人的反应不一样!如今我失了法术,所以才会这般艰难吧!”应该是这样的。

    “或许吧!”他伸手覆在我还不凸显的肚子上,低声嘀喃:“孩子可要听话些,莫要让你阿娘受太多罪,不然你出来,我可饶不了你!”

    我嗤笑道:“他怕是没有成形,怎会听到你说话?”

    “他没成型,便这般调皮,那成型的可还得了?”

    “那你小时候是不是特调皮?若他调皮也是随你!”

    “随我也不错,但还是希望他随你好一些,随你一般可爱漂亮。”

    我娇嗔道:“可我希望他随你,随你好一些!”

    “好好好,阿语说怎般就怎般!”他偏头亲的亲我的额头,又问道:“可好些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点了点头,他扶我起身,坐到桌旁,看的满桌的菜色,我竟一点食欲也没有,不想吃。

    “要不我们装些干粮,等路上饿了我再吃?”我抬头与他打着商量,他扫了扫桌上的菜,点了点头。

    一切收拾妥当,他又俯身在我身前蹲下,我知他意,忙开口说:“不用!”

    “我背着你这样快些!”他这话我倒是有心动,只是许久了,都没有找到阿夏她们,一时半会也怕找不到了,若他背着我,时间久了,毕竟会疲倦。

    “不要,这样你也会累的!”

    “你才多轻啊,我一只手便能把你搂住,能耗我多少力气!”

    我执意道:“不要!”

    “那我们御剑?”他站起身,幻出百斩。

    我摆头:“还是隐藏些比较好,御剑太显眼,太招摇,若遇到有心之人,你一人还好说,可如今,还有我这个累赘,我怕会拖累你。”

    “你可不是累赘,是我毕生的甜蜜。”他这突然猝不及防,甜腻腻的话语,虽然听着有心难为情,但心里却是开心的。

    他突然眼睛泛光,对着我机灵道:“我想到了?”

    “什么?”

    他伸手把我抱下楼,到后院无人之处,随手唤幻了马车出来嬉笑道:“如此便是入乡随俗了!”

    因为他的马车,我省了很多力,脚程也快了许多。

    只是不知不觉间就行到了横荡天雁山,只是冬日皑皑,一片银装素裹,那平日里来回飞往的大雁,也被这冰天寒地所困,躲在温暖的窝里不肯出来。

    天雁山山绵不断,重山叠嶂,那烟霞雾霭遮掩的地方,更有许多山隐匿其中。

    自从囚魔山尊主九江不在了,仙魔两道便战乱不止,许多仙山皆也遭到了破坏,只是天雁山倒有些例外,寒风拂过,冷冷清清,毫无修仙之人避所的灵力氤氲。

    我先前都是听说过,那百年之间,阿华寻上了天雁山,差点灭了人家满门,也不知是不是这缘故?那才没有花费心思,人力物力到天雁山,毕竟残破的仙门,对他毫不危机与威慑力,可是无可用处。

    听说如今是花雁子当家,也不知他是否守得住在风雨飘渺中的天雁仙山?

    我们到山中,找人询问才知他早已离开了山里,不知去向,他阿爹阿娘被魔教重创,如今也只剩下吊命的气。

    他会去哪里了?难道去寻魔教为他阿爹阿娘报仇?

第165章:鬼青

    我们返回山脚,在横荡境地,又遇到了那漂亮的姑娘。

    我还未开口说话,怀中的白童倒是乱动起来,我生怕阿华会瞧见,忙用手按住胸口,哪知他眼尖的瞄了一眼,那敏锐的目光,直直盯着我放在胸口上的手,他也不说话,就死死的盯着。

    怀中的白童按压不住,扭着身子飘了出来,我见也瞒不住了,无奈的随了他!

    白童一出禁锢,便拉着我的手,着急道:“秋语姐姐,我闻到我阿娘的气味了,她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我埋头不敢瞧阿华的眼睛,对着白童道:“我看见了,她从那边走了。”我伸手指了转脚处的角落,那女子刚才从那边走了过去,她神色匆忙,也不知是有何事牵绊?

    “那我们去寻她!”他说着便逮着我的手向前走去,阿华大步一跨,拦在了我们跟前。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小孩,瞧不出他是喜还是怒,再怎般我想应该也是没有喜的。

    他淡淡开口道:“他是谁?”

    “他,他,他怎么说呢?有些复杂,我应该怎么和你说呢?”我找着说辞,想着怎么给他说比较好,可思虑半晌,也没有找到好的开口。

    白童倒是替我开了口:“我是只鬼,是秋语姐姐把我捡回去养起来的,秋语姐姐是我的大恩人,这位哥哥我认识你的,就是你让秋语姐姐又哭又笑的,我知道,你是秋语姐姐心里喜欢的人!”

    阿华听到他的话,表情从面无神色到紧皱眉头,到后面笑逐颜开。

    如此,我也松了一口气,这样他便不会再追究我欺骗他的事。

    他蹲下身,难得对旁人也这般好脾气的笑脸,伸手抚摸白童的脸庞:“你叫什么名字?”

    “白童!”我抢先开口回复他,努力争取一份宽大处理。

    他睨眼白了我一眼,我扯着嘴角一阵干笑。

    白童抿着嘴笑道:“是秋语姐姐给我取的名字,唤白童!”

    阿华点了点头,对着白童一脸温柔问道:“你说刚才那女子是你阿娘,你俩又为何会走散?那她为何没有来寻你?”

    白童听了阿华的问话,先前还高兴的脸庞,此刻郁沉下来,满脸不悦与忧愁。

    我又抢先答道:“那女子是他阿娘,但也是个鬼,他俩是死后分散的,她……”

    我话还没有说完,阿华突然站起身对着我,眼睛直溜溜的瞧着我,不怒不喜,那模样甚是严肃:“那先前为什么瞒着我?若今日没有出这事,你想瞒我多久?”

    我厚着脸皮上前,抱着他的手臂撒娇服软道:“阿华,我没有想骗你的,只是这事情,我也还没有搞清楚,所以不知道怎么和你说罢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的神色没有一丁点缓和,板着一张脸,又问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地方,今日便一并说了,我便饶了你!”

    我说的很是心虚:“没……没有了!”可我不敢说出来,若说出来,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办?

    他眼神犀利的盯着我,狐疑道:“真的?”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我伸手拽下他的脖子,双手搂着他,对着他的脸亲了上去,娇嗔道:“真的,真的没有了!”

    他这才收了那冷冰冰的脸,一脸无可奈何,瞧他的手臂动了动,我便知道他要做什么,忙向后退,逃出他的怀抱,狡黠的对他笑了笑,便拉着捂着半张脸偷瞧的白童,找他娘亲去。

    虽然这次我也没有抱多少希望,毕竟那夜,那女子态度很是绝厉,我不想让白童伤心,或许也说不定,那女子又认白童了。

    阿华虽然很无奈,但也只能跟在我们身后,随我了。

    刚走到墙垣边上,便听到有声音传来,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听这声音,应该与我年纪相仿。

    我忙拉扯着白童藏在墙边,屏住呼吸。

    那男子开口不知道问谁:“鬼青,听说你儿子寻来了?”

    “与你何干?”回话的声音有些耳熟,再低眼瞧身旁白童的反应,这出声的女子,定是他的阿娘无疑。

    那男子像没有听到白童阿娘说的话一般,厚着脸皮又说道:“听说他在雨落仙山,那个秋尊主手中,想必你也是不好要回吧!”

    “多管闲事!”

    那女子的声音说完,我便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在向我们靠近,我还想我们要往哪里躲,那男子又开口扯住了女子的步伐道:“闲事?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作为诛仙殿的十大护~法之一,你可有尽到你的责任,你明明就知道,那雨落仙山与我们有多大的仇?

    那位秋尊主连杀我们好几位兄弟姐妹,你明明可以报仇,为何却按兵不动?你可是心软了,舍不得利用那孽子?

    他可不是让你给杀死的吗?你还有什么可舍不得的呢?他的存在不就是在提醒你,往日所经历的那些屈辱吗?”

    那男子说了许多,白童的阿娘也没有开口说反驳,我们藏在一旁也瞧不见他们的神色动作。

    也许是长年累月与人打斗的直觉,我感觉他们之间的气韵暗藏着杀气。

    可按理说,他们是同为诛仙殿的一门之人,应该不会内斗才是,可转眼一想,自己与白河白梨长老,与川凤,与欢颜,难道不是一门之人吗?可到头来自己又怎般,怎好再说旁人。

    半晌那女子没有再开口,那男子倒是自顾自的,喋喋不休:“鬼魔已经发话,不管以什么样的代价,定要让他们仙门正道血债血偿,付出百倍的代价。”

    那女子开口道:“如今仙门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

    那男子反问道:“你这什么意思?”

    “鬼魔不知实情,被蒙在鼓中,可你们难道也不知实情吗?”

    “你这话是何意?

    你有了叛逆之心?你难道忘了他们仙门的残忍与卑劣,忘了自己在他们手中所受的苦吗?

    如今这些话,倒像是为他们开罪,倒来说我们的不是,你是忘了当初是谁救下了你?是谁让你报了自己的血海深仇了?

    鬼樱可是鬼魔最重视的,是我们都疼爱不已的小妹,她惨死在仙门手中,我们为她报仇,就算屠尽天下仙门又怎样?你如今倒说代价够了,怎么会够呢?害她的人还没有死呢,永远都不够!”

    “你们真的是为了她吗?”那女子冷笑一声,不屑道:“可她没死之前,你们的那些做法又算什么了?对,我是恨修仙之人,可不代表所有的修仙之人都十恶不赦。如今的我们连正面都不敢露,打着为鬼樱报仇的幌子,耍心机,耍手段,我们就算抓住了她的亲人,就算把她的亲人一个个都杀光了,又怎么样?我们终归是入不到世,轮不了回,一辈子都要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不见天日,黯淡无光。”

    她的这些话,让我觉得她还不是一个很坏的鬼,那她为何对自己的孩子却这般残忍,她心中有这种悲悯柔软,那白童死在她手上时,她又是何种心情?

    他们口中的那个,那个害的鬼樱连鬼都做不成的人,可是我?他们手中抓住的可是我的亲人?

    叔叔、阿夏、阿姐他们是不是在他们手中?他们又想怎么对付我呢?

    “我懒得与你瞎琢磨,你要怎般我也懒得管你,鬼魔自会教训你,但你不可妨碍我们,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自己人,定要你好看!”

    他说完话,脚步声便响起,可只走了两步,便没有声音,想来是化作一缕轻烟,消散了。

    墙那边,只听到那女子的一声叹息,瞬息,又想起了脚步声,她的脚步声渐渐向我们靠近,我紧绷着身子,不知该怎么反应。

    身旁白童想向外跑的身子,被阿华捉回来按在墙上,只见阿华抬手施法,刚把我们隐身,那女子便走到了我们跟前,她在我们跟前停了脚,我还心惊到伸手捂住口,屏住呼吸,她转过身对着墙,蹙紧眉头瞧了瞧,深吸了一口气,眼光四周打量了一番,这才转身离去。

    等她走远了,我才放下手,大大的出了口气,我还以为刚才她瞧见我们了,若真被她瞧见,我的计划又要空了。

    白童娇惜惜道:“秋语姐姐,为什么我们不与阿娘见面?”我伸手摸了摸他要哭的脸庞,柔声安慰道:“刚才你阿娘身边有旁人,你也听到了,那人很是凶残,还要让你阿娘杀了你,若你刚才出现,你不是让你阿娘很为难吗?”

    “是这样的吗?可为何那人走了,我们也没有和阿娘相见?”

    我还想着怎么回答他,阿华却对着他冷冷道:“见了面又如何?你又要与她说什么?是让她再次杀了你呢?还是说你愿意帮着她谋害你的秋语姐姐?”

    白童使劲的摇着头:“不会的,我不会害秋语姐姐,阿姐也不会的,秋语姐姐,你刚才也听见了,阿娘是好人,她说不忍心伤害那些人的,她还说那个人来着,秋语姐姐!”

    “白童,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可你阿娘,我不信,她连你都能杀害,还指望她能不杀谁?刚刚你也听到了,我的亲人,在他们的手中,他们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想报复我,可这些与你无关,我不想连累你,你还有两日,便可投胎,我先送你投胎,再去会他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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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落仙山介绍: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怨时不待君,怨时不佑我。怨相遇不是在我们对等的年华,怨我心中始终隔阂万千幸好,幸好!君不怨我,我不怨君。两心相互,何来悲春。 他出生时,她也是绝妙佳人,他从小得一宝贝,却不知是她的发丝幻成,他从未见过她,却对她喜欢不已。初见他时,只觉惊为天人,小小孩童便俊美得摄魂迷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儒雅可爱,知理识体,想着是哪个好人家的小孩,便有心多看了几眼,谁知便是这几眼,入了情。 以为养了只小狼狗,哪知引来的是大灰狼。语落仙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语落仙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语落仙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