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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子无胆     国术凶猛之六合无双txt下载     国术凶猛之六合无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一章 坑,无底洞

    谢寸官看着蔡风帆上床躺下,就走出了房间,他先打电话让路燕凯帮自己预约了他父亲,然后就向学校请了假,这件事他想到的第一个人是路东升,就是因为当初蔡风帆找上路东升时,他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所以他第一个人就找路东升,就是不能得到他的支持,谢寸官也希望能让通过他的关系,联系到一个机构,来评估一下这个东西。

    毕竟在商场,他是外行,肯定不如路东升这样的成功商人机敏。

    然后他就在心里盘点自己的关系,数来数去,在这种级别的事情上能勉强拿得出手的,就是叶准星、肖翰业和颜裴,连虫二爷都排不上号。最后他还是把名字圈在颜裴的身上。叶准星虽然家族有些能量,但他自己却并不在什么重要岗位上,也就说明他在家族的份量不是很大!因为如果份量重的话,家族肯定会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岗位;肖翰业的能量自己不知道,但他主要的关系在上海,而且,看他的样子,关系能量的重点肯定在军队和武警系统中。只有颜裴,是一个独当一面的人物。

    而且,由于她所在机构的关系,打交道的肯定都是一些重量级人物,并且肯定军政民商,各界都有。自己现在比较难的,就是如何说动这个传奇女子。

    当然,还有张苗儿的家里,但这个谢寸官根本就不予考虑,一是张苗儿与父亲关系紧张,另一方面,张苗儿身患绝症,同他白头谐老的可能性微乎极微,所以他不想给他们的关系中染上任何利益色彩,他只是单纯地想这个女孩子能快快乐乐地过好余生。

    这一盘点,让谢寸官过去根本没考虑过的一些东西就浮出了水面。

    原来自己看着好像还有些风光,但现在一看,除了意外地结识肖翰业之后,经他介绍认识了叶准星,自已其实并没有多深的人际关系。就是虫二爷,那也是老爷子纯对他这个江湖晚辈的欣赏。

    同路东升的见面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愉快的。毕竟二人中间,有路燕凯的那层关系。

    路东升重新审示了蔡风帆的说明书,听了谢寸官的介绍后,苦笑着摇头,且不说这效益,就是这个投资,也不是他能沾染的东西。有一份肚子吃一份菜,这个不是他这小公司能吃下的。不过,他的公司里倒有一个分公司,专门做生意业务测评的,他立刻打电话叫经理上来,让谢寸官直接和经理谈。

    这个经理却是上次对蔡风帆的报告评估过的人,上次蔡风帆的报告写得比较粗略,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但现在已经级明明确确的程式摆到了面前,这个经理吃惊之余,反而有些佩服了。当时就表示,一定好好地做好测评。

    谢寸官主要让他做两方面的测评,一方面是这个东西到底能应用到什么地方,另一方面,就是测评一下,完成这个项目,到底得投资多少。

    路东升的意思,就是帮个忙,免费给一个测评,全当给路燕凯和谢寸官之间,埋一份人情。但谢寸官却笑道:“路叔,还是正式一些比较好,我毕竟要拿去融资的!所以一切都按程序来,别给投资者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路东升听了这话,倒是眼前一亮。这话说得虽然平淡,但却反映了这个年轻人的心态。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他给路燕凯常说的一句话,今天欠下人情,明天是要还的。而能让你欠情的人找你的,那能是简单的事情,所以人永远不要含便宜,因为便宜往往不会便宜!想想看,都是来世上找钱的人,白白地让利于你,有病呀!而且,从谢寸官这句看似平淡的话中,说明这个年轻人立行身正,心思缜密,不会犯因小失大的错误!说起来,一份评估报告,就是复杂点的,能有多钱,一般几万块,复杂些的十万二十万,再高端点,百万了不起了!但这个报告,就目前来看,是过年上亿的投资,试想能投资上亿块的人,那有好相与的。一旦发现这个报告是免费评估的,难免会想到关系两个字,那么对报告的准确度和水份肯定就怀疑了。这样一来,就大大地增加了因小失大的可能性。而谢寸官能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就具备了做大事的能力。

    谢寸官并不是有钱人,这一点路东升深深知道,因为做为路燕凯的潜在人生关系之一,路东升已经调查过了这个年轻人。对于谢寸官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

    当时也不同谢寸官客气,因为今天自己这里帮他评估,也就是给谢寸官一个人情。这人情虽然淡,却更适合长久合作。愈是清淡愈是香,为人做事,细水才能长流,总是要图个长久才更好!

    安排好这里的事情,谢寸官谢过路东升,就联系了叶准星。

    和叶准星不是让他帮忙,而是同他一起商量,因为不管叶准星个人能量如何,在这京九城中,人际关系总归比自己熟。叶准星听了,也感觉自己吃不准,就叫了自己的老婆孙佳楠,结果孙佳楠一样吃不准,毕竟不是商人,对这以亿的级量来说,根本没什么概念。不过,令谢寸官没想到的是,叶准星统计了一下自己能借调挪用的资料,竟然有**千万之多。

    这样下来看来上亿的投资还不算绝对没谱。不过,谢寸官当然知道这是理论数据,叶准星有自己的生活,能拿个千万级数来支持自己就不错了。

    不过,当五天后拿到评估报告时,他就傻眼了,别的他还没看,他一眼看到的评估数据,完成国内的经济监测,光设备和数据收集的投资,评估公司竟然拿出了一个一百二十亿的数字。谢寸官一屁股坐在那位评估经理的椅子上,忍不住道:“这个数据没有打错小数点吧?”

    那个经理就笑了起来道:“没有,而且,如果真的打错小数点的话,也应该再扩大而不是缩小!我们这是最基本也是最保守的投资!”

    “其实设备投资仅仅只占百分之一左右,而数据收集,这个还只是各行业比较粗略的,如果再精细,我敢保证会以几何的级数增加!”评估经理轻声道。

    谢寸官看他认真的面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数据的真实性。

    既然知道非弄不可的事情,他就不再困扰于他的难度,而是想明白这个数据模型能做什么。当他看到第一条时,眼睛不由一阵呆滞,第一条竟然是国家经济战略监测!他不由地指着这一条,问评估经理道:“这个是什么意思?”

    评估经理看了一眼道:“一个国家经济的变化,如果能预先知道经济的变化走向时,自然可以提前做出必要调整,预防一些不好的事件发生!而对于其他的国家,这种监测能让我们提前预知对方的经济走向,对于友好的盟友,可以帮他们做出预防,对于敌对关系,自然可以趁火打劫!”

    “哦!”这个评估也让谢寸官眼前一亮。

    他看向第二个,又呆了一下,竟然是地方战略经济监测。这算什么?再往下看,是行业战略经济监测;再往下,他的脸就精彩走来,地方行业经济监测。

    这就是所有的评估结果?谢寸官不由地看向经理:“看来这个东西没什么用?原来我的那个朋友说,用这个可以帮助炒作股票,难道不是真的?”

    “怎么会?”评估经理伸手指着第三条道:“没看到这里吗?行业战略经济监测,就包括金融类的监测,如果这个数模准的话,我是说准的话,这将是个震惊世界的巨型数模!不过,海量的行业数据,包括大量保密的数据,将是这个系统致命的弱点!你想想看,当你无法获得那些保密数据时,怎么能预测的准?”

    谢寸官听得不由一呆,这是他以前没有想到的。因为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些保密的数据,那么这个数据模型将是没有实际用途的。谢寸官拿着评估报告,付了费用,竟然高达一万多。

    谢寸官回到四合院,蔡风帆立刻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了过来,五天时间,他就像个独守闺房的怨妇,天天喋喋不休地缠着谢寸官,问结果。谢寸官就将评估报告拿了出来,他知道这时候不能隐瞒,因为经理提出的那个保密或无法收集的数据,在谢寸官的眼里,确实是致命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这就是个无用的东西。

    然而,谢寸官吞吞吐吐地将这个问题提出来时,蔡风帆就笑了起来,只有在他的专业领域,他才能拥有过人的自信!他拿出那个说明书,指着那个产生变量参数的程式道:“这就是这个核心程式解决的问题!如果我们能得到每一笔数据,那么就根本不用一直校正这个参数,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经济中的一切,变化与发展基本就能肯定了!正因为我们不能获得这些数据,所以我们才引入这个校正参数。因为那些保密的数据,不管我们掌握不掌握,都会在经济生活中起作用,他的作用,就反应在这个不断校正的参数里,比如说有人投资了一百亿,进入一个行业,但我们不知道。但这一百亿对经济的作用,已经反应在经济运行的结果中,我们就是通过在上次已经得到的准确结果的逆推下,获得这一百亿已经反映在经济生活中的影响力,然后用于往后的预测,从面得到一个较为准确的预测结果……”

    谢寸官恍然大悟,突然间信心就足了起来。下一步,是面对颜狮子的时候。

    在得知评估的投资金额那一刻起,谢寸官就知道,颜狮子是这件事唯一的希望。

第十二章 青年原来是俊彦

    谢寸官将那份评估报告摆上了颜裴的桌子,这也是他第一次来颜裴工作的地方。

    当一个阳光帅气的年轻汉子,为他端上一杯茶,又悄悄地退出去时,谢寸官看着颜姐姐道:“你的男秘书好帅”,听得颜裴就瞪了眼睛,而他却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似乎刚才的话里别无所指。

    颜裴就不再理他,就认真地开始翻阅他带来的资料。

    谢寸官带来的,除了那份评估报告,还有让蔡风帆重新整理的一份说明。

    颜裴看到评估报告扉页上的投资金额时,初期投资金额竟然高达120亿,而后续的投资竟然是四个字:不可评估!好看的额头就先皱出一个川字来,让谢寸官忍不住“心疼”地道:“别皱眉了,这是公事,又不是私事,真的皱出皱纹来,就得不偿失了……”

    颜裴这次理都没理他,继续翻那个评估报告,谢寸官就无趣地开始喝茶。

    颜裴很快翻完了评估报告,又开始翻蔡风帆的说明。这时,她一直轻松的脸慢慢地就凝重起来,微微靠在椅背上的身体也不自觉地挺直了,她这次看得很仔细,还不时从后面往前翻回去,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谢寸官喝完一杯茶,起身给自己续上热水,又喝完,又续上,直到一杯茶淡成开水,颜裴终于放下了报告,抬头看着他道:“这个东西预测出来的结果准吗?无法统计到的保密数据,如何体现在这个预测中?一些突发的事件,比如地震、海啸,对经济造成的冲击式影响如何体现?洲际经济的影响的政治不对等性如何体现……”

    一连串的提问,让谢寸官的眼睛不由地瞪了起来,她提出的疑问,竟然比专业的投资评估公司还多。谢寸官就想起叶准星讲过的关于颜家狮子姐的传奇故事,不由地就佩服起这个女人来了。专业领域独当一面,非专业领域也能一针见血,显见坐上这个位置,并不容易。

    “这个数模不是我设计出来的,我才大二呀,姐姐!”谢寸官将淡成白水的杯子放回桌上:“你的这些问题,还是由设计者答复比较好!”

    颜裴哦了一声,刚才还严肃的面孔刹那间犹如冰河解冻,生动妖娆起来:“是我心急了!”。

    “颜姐你还是笑起来好,严肃时冷得人心寒!”谢寸官不由地巴结道。

    颜裴瞪了他一眼,就一看腕上的表道:“转眼就到了吃饭的时间,要不约上设计者一起吃饭?”

    “先说好谁请!”谢寸官义正严辞地道:“上次喝茶的钱,让我心疼了好几天!”

    颜裴就笑起来,看着谢寸官道:“吃个茶就舍不得了,你知道这京九城里有多少人每天排着队想请我吃饭吗?”

    “那怎么能一样,我们又不是约会……”谢寸官嘟囔道。

    “怎么,想同我约会?”颜裴的脸上似笑非笑。

    “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可不想得罪那些军中精英或商界大佬什么的!”谢寸官连忙发表声明。

    “行了,别贫嘴了!有了张苗儿那样的青春小妮子,又怎么会想同个老太太约会?”颜裴站起来,伸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要是老太太都是颜姐这样的,估计男人们为争老太太都会打破头!”谢寸官猛拍马屁。

    “闭上嘴巴!”颜裴恼道,劈手就将车钥匙丢了过来:“去停车场将车开过来!”

    谢寸官一伸手,接住车钥匙,笑呵呵地就跑了出去。颜裴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哼道:“小样,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却是到里间,拎上了自己的包。

    吃饭的地方是颜裴定的,一个门脸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的地方。

    饭属于精致型的,小碗小碟的,好处就是可以多吃几样。菜价也不是很高,最重要的是地方清静。三人坐在一个小小的包间里,蔡风帆明显地有些拘谨,坐在那里,好像小学生头次见老师一样。因为谈话内容比较重要,谢寸官就支开了服务员,自己充当,给颜裴和蔡风帆倒茶添水。颜裴表现得淡而不疏,边吃边随意地问一些问题。

    一谈到这个模型,几分钟后,蔡风帆就表现出强大的自信来,不敢说引经据典,但却是纵|横开合,全是各种专业术语,听得谢寸官云里雾里。

    颜裴边听边点头,或者摇头,不时地提出问题,或者反驳蔡风帆。

    而蔡风帆却夷然不惧,据理相争,有时激动时,脸色通红,声音都高了起来。甚至从身上掏出笔,拉过颜裴手边的评估报告,就在那报告的空白处,写出一个又一个让谢寸官如看天书一般的公式数据,指点江山。越到最后,颜裴点头越多,摇头越少。

    终于解决了颜裴的所有问题,蔡风帆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变成了一个拘谨的小学生样。颜悲看得忍不住唏嘘一声道:“看来我们的教育制度真的有问题。这样的一个专业超人的青年俊彦,竟然拿不到一张高等学府的破毕业证!学样是干什么的,就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你的数模功底已经超越了国内的大部分专家教授,就专业而言,这个模型已经具有了这个领域里的顶尖水平,单从专业水平来说,我应该像你敬杯酒!所以自信起来,好吗?”

    蔡风帆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眼睛里却一下子充满了雾气。

    “可是,颜姐,这个模型目前还没测试,还不知道预测能力如何?”谢寸官在一旁终于得到了插话的机会。

    “我并没有说这个模型,我是在说他的专业水平!”颜裴对谢寸官道:“有能力的人,就是犯错误,也都会和没水平的不一样!”

    “可是你凭什么判断他有水平?”谢寸官不服气地道。

    “凭我就是清华出来的数学博士生!”颜裴瞪了他一眼道。

    “怪不得!”谢寸官这才释然,怪不得她对这个报告表现出相当强悍的样子,原来她本来就是内行!否则,他对这女人还真的敬仰到极点了。

    “不过,这个项目投资太大,必须得慎重!我会帮你先联系一个专业机构,向你提供专业的计算机矩阵系统,也会配备专门的人力,向你提供一个行业的经济数据,先测试这个系统!另外,我会向我的导师推荐你,他如果感兴趣的话,你应该有机会成为他的学生!”颜裴这才谈到了现实的问题:“不过,比较难定的是,我们应该先测试那个经济行业”。

    “可以选金融行业吗?”一旁的谢寸官连忙开口,忍不住就将自己心中所想推荐出来。

    “真是个财迷!”颜裴瞪了他一眼:“不过,论行业单纯,还真是这个行业的数据最单纯!不过,也是这个行业最复杂,因为他其实也涉及了所有的行业!不过,上市企业和各地经济大样还是比较好收集的,你看呢?”最后一句话,却是直接问了蔡风帆。

    蔡风帆看了一眼谢寸官满脸希冀的发财相,本来他心中有一个更单纯的数据测试计划,那是他当时在最小核算的情况下想出来的,不过这时却没说出来,点点头道:“就以金融而论,这个行业确实数据还算单纯……”

    听得谢寸官不由地翻白眼,这个家伙,什么叫还算单纯!你真是单纯!

    颜裴是什么人,人精中的人精!这时自然知道蔡风帆的心中还有更稳妥更省钱的测试方法,就笑着道:“涉足金融系统数据我准了!不过,你还有更快的测试方法的话,不妨一并用上,能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个结果来,如果效果良好,我们也能将这个事情尽早启动!现在世界格局风云变换的,我们能早走一步,就有早一步的好处!”

    蔡风帆就看了一眼谢寸官,谢寸官两眼观天。于是他就对颜裴点点头道:“没问题!不过,您和上海那边熟不熟,我们输入数据能不能放到上海,我得回去照顾我妈!”

    颜裴明显一愣,对这个拘谨了一顿饭时间的孩子顿生好感:“没问题!不过,那边工作的地方,很有可能在军队里,因为这个事需要严格保密!而且,这个事情在我没有拿出肯定的结果之前,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找其他合作者,这个数模,我们要从战略的角度来认识它!”

    谢寸官听得不由一愣,显然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数模的作用。

    颜裴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加上数学博士的算计功底,才坐上这个位置。事情定下来,她略吃了几口饭菜,就起身告辞!

    又玩这一手!谢寸官眼睛冒火地道:“颜姐,记得付帐啊!”

    颜裴回头嫣然一笑,轻轻一吐舌头,“呀!”她拍拍自己的胸部:“忘了带钱了,下次我请!”说着转身就走。

    一直强势的她突然显出的小儿女状,看呆了蔡风帆,看傻了谢寸官。

    风情,什么叫风情!谢寸官终于领略了熟女的风情。

    “卖萌!”他恨恨地道:“绝对是卖萌!”

第十三章 惠家有女

    砰地一声巨响,显然是什么东西给砸碎了,接着就传来男子的咆哮声:“我作什么孽,养下你这样一个女儿!人家赵汉阳要模样有模样,要学识有学识,人家不嫌弃你,你就该烧高香了!你还拽什么拽,你也不想想你今年都多大了,你妈妈像你这么大时,你都上小学了!你说,你让我跟你妈要操心到什么时候!”

    屋外的响动,明显地让坐在桌前的女子身体一震,眼睛却不由地看向这的台历上,在那个台历上,有一个明显地红圈,圈住了一个日子。

    那个日子,就是当初她同他分开的日子!分别马上就三年了,女子的眼里满是浓浓的悲伤,她也马上就要三十了,都说男人四十一支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也怨不得父母着急,可是他怎么就是没有消息!难道他的那个模型终于没有成功!

    “果果,妈和你爸错了!我们向你认个错行不?”一旁坐着她的母亲,是一个与她一样,有着柔弱性子的善良女人:“我们也是希望你能生活幸福!你爸你妈不会害你的,我们当时也就是想能激得小蔡……”说到这里,母亲不由地停顿了一下,因为她明显地看到女儿听到这个词时,身体一抖。母亲忍不住从后面轻轻抚上了女儿的肩头:“我们也是想让他努力奋进一些,他那怕就是不那么努力奋进的,这三年也该来看看你呀!你爸小时候多疼你的,他从没给你发过脾气,如果他来了,我想你爸会同意你们的事情的!我们也是疼你……但是他就是事业不成功,也应该来看看你,让我们二老看看他的诚心!看看他的担当!你马上三十岁了,你爸都五十多了,他多急呀……你不为父母想,也为你自己想想呀!”

    惠果果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的手抚着手腕上的一只老旧的手表,那是蔡风帆当初送给她的,是他父亲的遗物!这只表除了样子是一只表,已经校不准时间了,但她一直带着。她在给自己等下去的勇气,她相信自己的男人不会这么无声无息,他一定会给自己一个交待!因为他是那么努力的一个人。

    惠果果比蔡风帆还要高一级,算是他的学姐。

    她不是那种漂亮得让人惊艳的女孩子,但眉目清明,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一种恬静与善良的气质,这个气质为她加了不少分,所以在学校里,她也不乏追求者。不过,从小乖乖女的惠果果却没有谈恋爱的心思,她是那种传统的女孩子,在中国大学毕业等于分手的大学恋爱现实中,她不愿意自己轻易地将自己的心付给一场游戏。

    但她大三时却碰到了他,大二时的蔡风帆。

    那天她刚从食堂里吃完饭,饭盒里还剩下半盒米饭,她的饭量不大,但食堂里的饭却是按份卖的。她不像别的同学都将这些剩饭菜倒到泔水桶里,她知道学校的一片小树林里每天有一些小鸟在那里玩耍,她总是将剩饭倒在一张纸上,放在那里,喂小鸟。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将剩饭倒下,结果回来的路上,却发现自己的耳环少了一只。

    想起刚才自己在树林中好像被树枝刮了一下耳朵,她就返回去找自己的耳环,于是她看到了让她终生难忘的一幕,一个男孩子正蹲在那里,将她喂鸟的那些饭连纸捧在手中,吃得香甜。她差一点就叫出声来,幸好她及时捂住了嘴。这是从小生活虽然不优越,但却衣食无忧的她从来没有过的认知。做为一名在校生,她知道像他们这种一流的院校,有着非常优越的贷款助学金制度,怎么还会有这样挨饿的学生。

    她没有去找自己的耳环,而是悄悄地退了回去。

    她记住了这个男孩子,在第二天吃饭时,她一直在餐厅门口等,却没有等到他。于是,她就再次打了饭,来到那个树林里,去时那个男孩子正一脸失望地坐在那里,显然是为今天没有饭而沮丧!

    嗨,她向他打了招呼。

    他的脸立刻涨得通戏,显然他认出这个女孩子就是每天喂鸟的女孩子。

    惠果果近距离地就看到了蔡风帆的寒酸,脸上的黑塑料眼镜,明显是边远农村小县城里才有的货色,而且一个腿儿是用黑胶布粘在一起的。宽大的蓝衣服明显是春秋装,已经是进入了夏天,他却还穿在身上。看到她手时的饭盒儿,惠果果明显地看到他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时候的蔡风帆确实陷入了困境中!本来以他的家庭情况加上学校的帮助,还不至于这么困苦,但家里打来电话,父亲突然出车祸正躺在医院的床上,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给他寄生活费了。而且,听舅舅的口气,治疗费还有缺口,蔡风帆向老师和同学们都求助过了,不过,他平常本来也不是活泼的孩子,朋友也不是很多,借到的钱非常有限,学校通过一些渠道,给他募集了一点钱,他都给家里寄回去,让先给父亲做治疗。

    因此就将自己弄成这样了。

    他也是无意中发现,惠果果每天都会将吃不完的米饭,倒在这里喂小鸟。

    于是为了省下那一顿几块的饭钱,他就来偷人家的鸟食。

    惠果果这时就将手里的饭盒儿递了过去道:“今天来了个朋友,多打了一份饭,你吃过饭没?不嫌弃的话吃点儿……”

    蔡风帆的脸一下子就更红了,他立刻意识到惠果果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

    不过,他却没有掉头而去,本来就是农村旮旯拐角里出来的苦孩子,这些年得到社会上的资助也不少,所以也没那么多的过度自尊,他犹豫了一下,就接过了饭盒。里面是完整的一份饭,有菜有米。蔡风帆看着,眼睛不由一红,有感动也有委曲。

    他说了一声谢谢,却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递给惠果果道:“这是你掉的吧?”

    这一下惠果果反而脸红了,知道蔡风帆已经猜到自己知道了他食的事,于是轻声道谢后,忍不住问道:“你遇到什么难处了?”。

    听了她的话,蔡风帆一愣,却是边吃边将自己家的情况讲了一遍。

    惠果果平常就是个节俭的善良孩子,家里经济情况也还可以,而且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从小到大的压岁钱竟也攒了几千块,都存在一张卡上。当时不知怎么了,她就冲动起来,对蔡风帆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就跑回了宿舍,从自己的箱包里翻出那张卡,找到蔡风帆,直接连卡都给了他道:“这是我从小攒的钱,大概有七千多吧,你拿上,给你父亲治病!你最好回家一趟,在家里亲友多,总强过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想办法!”

    蔡风帆其实也早就想回家,但是那天给家里寄钱时,一时没考虑周全,直接把钱全寄回家了,竟然没有给自己留下回家路费!学校为了资助他,一直给他安排了一份打扫卫生的零工,他本想等这个月开钱了,就赶快回家。他很想客气,但实在不敢客气,他接过惠果果递来的卡,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

    “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一定会!”他承诺道。

    也幸亏了惠果果这笔钱,否则,蔡风帆将会终生遗憾!因为等他回了家,他父亲已经不行了!他回家就见了父亲最后一面,惠果果给的钱,没有化在治疗上,而是化在了丧葬费上。

    办完父亲的丧事,蔡风帆回到了学校,他跟惠果果就成了好朋友,渐渐地又由好朋友发展成恋人。惠果果比他大一岁,一直像个姐姐一样照顾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数据模型方面有特殊天赋的蔡风帆萌生了他的建一个预测型数据模型的想法。于是,一个人的生活费,供了两个人化,一路走来。惠果果毕业后,就留了下来,一直供养着蔡风帆,直到她父母实在不放心,找到她强行将她接回家。

    但回来后,惠果果一直守着等蔡风帆三年的承诺,但现在再过几天就马上满三年了,蔡风帆却一直没有消息。

    父亲口中的赵汉阳是惠果果父亲过去一个同事的孩子,长得有模有样,本质不算太坏,但脾气坏点儿。他的妻子就是受不了他的坏脾气,所以同他离了婚。不过,赵汉阳过去就认识惠果果,知道这女子是一副温柔性子,而且模样也不坏,于是就起了心思,托自己的父亲向惠果果家提了亲。早几年,惠果果的父亲、母亲对赵汉阳的脾气也不待见,生怕女儿嫁了受委曲,就婉拒了。但谁知道惠果果竟然是铁了心要等蔡风帆,他们托人介绍的“青年俊彦”竟然一个个都是见过一面就拒绝了,一直就耽误到了今天。

    渐渐地,愿意承揽给惠果果说媒的亲朋就越来越少,而单位上的人,还有同小区的人,看惠果果的眼神就越来越怪,在吴江这个地方,年到三十再不结婚,那基本都是有问题了!而这时,赵汉阳竟然也一直没有结婚,特别是去年在单位提上了副处以后,就有点炙手可热起来,前来说媒的人越来越多。但说来的人优秀的大多是离独的,未婚的大多要样子又不如惠果果,于是自信满满的赵汉阳就旧事重提。而惠果果的父母此时就动了心。

    但惠果果却一是三年之期未到,另一方面,也看不惯赵汉阳趾高气扬的样子,一直不冷不热。赵汉阳拿不下她,就利用惠父和惠母心急女儿婚事的心理,昨天晚上竟然上门施压,意思惠果果再不应承,他就另做打算了。

    惠父一大早就让惠果果的母亲劝她,但这执拗的女儿就是不松口,眼看也就到了赵汉阳上门问结果的时候,于是就发了脾气。

第十四章 满室花香

    果然,大概九点半的时候,赵汉阳就上了门,而且不得自己来了,还带了自己的父母。

    惠果果的父亲一见到赵汉阳的父亲,立刻就矮了半份,原来在单位的时候,赵汉阳的父亲一直是科长,而惠父是科员。果然,赵父一见惠父,就叫一声小惠呀,我来看你了。

    惠果果的父亲忙让妻子倒茶。

    赵汉阳这是求到惠果果的门上,自然不好说什么。赵父是惠父的老上级了,不知道是不屑于说,还是涵养好,不愿意说,一直都只是说些单位的琐事。

    最后是赵汉阳的母亲就开了口。当母亲的自然都看自己的孩子好,对于惠果果迟迟不答应赵汉阳心里有气,所以一开口,话就有点儿不太好听:“小惠啊,你也是老赵手下多年的老科员了,老赵当年对你可是挺照顾的吧!”

    惠父心里那一个汗呀!确实照顾了他不少小鞋。不过,此时那能说白了,只好点头应道:“是是是”。赵母就接着道:“要说我们家汉阳呐,去年提了处长,现在可是单位的红人呢!虽说是离异还有个孩子,但前来提亲的人不敢说踏破门槛,却也不少!只是这孩子一根筋,就偏偏看上你们家果果!果果呢,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那脾气过去看着还柔柔的,咋现在这么牛犟的,你说她都快三十的人了,错过了我们家汉阳,她还想找个啥样的?所以说这事儿,还得你们大人做主,都由着性子来,还不惯坏了!而且,就是不嫁我们家汉阳,将来总要嫁人的,婆家可不比自家,少了家教,那会被人笑话的!”

    惠父听了,心里不由地有些着恼,这话里夹枪夹棒的,那能听不出来。

    不过,眼看惠果果年龄一天天大了,那个姓蔡的王八蛋也没个消息,这耽误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而且,赵汉阳一家,老赵为人虽然刁了点,却不是什么很坏的人。赵母脾气不好,赵汉阳就随了他妈的脾气,但却还是个过得去的人。至于赵汉阳,傲气是有,但谁让人家年纪轻轻地就已经是副处了。

    这副处在大城市虽然不稀奇,但在吴江这个地方,那就相当不容易了。

    而且,主要是二人年龄也合适,果果眼看三十岁,赵汉阳三十五岁,大点就是脾气不好,也能让着点不是!惠父现在只后悔当年逼得有点太紧了,要不就是自己家里辛苦点儿,养着那姓蔡的小王八蛋,也比给人这样当面指着和尚骂秃驴强。反正那小子也是个孤儿,全当给女儿招个上门女婿,也省得受人欺负。

    现在看来,女儿就是嫁给赵汉阳,也肯定得受些子闲气了。

    不过,相对于得到的,惠父思量来去,还是感觉果果嫁了好,不然,姓蔡的小子不知道死在那里,难道果果一辈子不嫁人了!想到这里,只好忍着心头的不快,陪着笑脸道:“这孩子不太懂事,还得你们家汉阳多担待,我们会再劝劝她的!”

    “什么?”听了惠父的话,赵母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还要劝呐!合着我们家汉阳是找不下怎么地,就非得你的女儿不可,你这是拿作我们赵家还是怎么地?是不是要踩我们家汉阳几脚,显一下你女儿的金贵!我说,你女儿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怎么会?”一旁的惠母忙接过话头道:“果果从小脾气温柔,这次不知道怎么了?我们会再劝的,会再劝的,这事儿咱再缓几天成不?”惠母说着,眼睛就看了赵汉阳。

    赵汉阳带了自己的母亲来,就是给这一家子上点眼药的,不然这惠果果还真瞪鼻子上脸。这时,里屋里的惠果果的眼睛听着人家夹枪夹棒的话,眼泪就刷地流了下来,再听着父母给人回话的无奈,就泪眼朦胧地看了窗外。她也知道,父母的委曲求全,全是为了自己,可是,让自己此时答应赵汉阳,她真的不愿意。父亲当年是多犟的一个人,如果他愿意拍马逢迎的话,以他的才能,也不可能屈居于姓赵的之下。一辈子争气的父亲,今天为了自己,却给人这样打了脸还要陪出笑来。

    一时间,她真想从这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是,想到父母五十好几的人了,就自己一个女儿,自己一了百了容易,他们二老怎么办。再有五天半就是三年之期,蔡风帆,你难道真的忘了我了吗?为什么连电话你都换了!

    她却不知道,蔡风帆到最后时,饭吃不上,连电脑都卖了。

    此时,屋外的赵汉阳开口说了话:“惠叔,你别怪我妈说话不好听!她老人家也就是为了我一片心,按说现在给我说的人也不少,比果果条件好的也大有人在,只不过,我就是喜欢了果果,所以……我妈也是为我的事情急,我这么大年龄,也不可能一直等着不结婚是不?所以你们二老看,是不是将我和果果的事情先定下来……”

    惠母这时就道:“汉阳,不是我们不答应,现在是果果她一时还没想通……”

    “哎,我说……”听了惠母的话,赵母不乐意了:“你这是啥话,她一时想不通,就耽误着我们家汉阳,你们也太自私了点吧!我告诉你们……”

    正在这时,惠果果的门突然打开,她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强忍着眼中的泪道:“我没想耽误谁!我父母也没想耽误谁!男婚女嫁是各人的自由,我们家也没让你们家汉阳等,给你们说的多,你们挑一个就成了,何必跑到我们家里来,指责谁!”

    “哎,这是什么话!”赵母的嗓门一下子就大了起来:“我们家汉阳不过是可怜你己三十了还嫁不出去,这是做善事你知道不!你还不乐意了,你就在家当一辈子老姑婆吧!”

    “我——我不需要谁的可怜!”惠果果说到这里,没来由的一阵委曲,终于哭了出来。

    赵母还要说什么,赵父就开口道:“别说了,今天不适合谈事情了,我们改天再谈吧!”

    惠父脸色也极不好看,却强忍着心头的不快道:“那是,那是,我们改天……改天……”

    “改什么天!”赵母怒气冲冲,正要再说什么,这时,门铃就响了,一时屋里就沉寂了下来。惠母忙过去开门,惠果果就拭着泪水,想躲进房间里去。门开处,就听有人问:“这是惠果果女士的家吗?”

    “是的,请问你们是?”惠母的声音充满诧异。

    “我们是花情缘鲜花配送中心的,前来送花,请惠果果女士签收!”门外传来年轻人的声音。惠母就转过头来道:“果果,你来看一下,咋回事儿?”

    惠果果头也没回,哽咽道:“妈,你随便签一下吧,我这会儿没心情!”

    这时就赵母大着嗓子道:“哟,汉阳,怪不得呀,原来脚踩两只船着呢!”

    赵汉阳的脸色也不好看,带着一丝阴沉地笑道:“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自己订的,自抬身价呢!”

    气得惠父脸色铁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就听惠母门外问道:“她不方便,我是她妈,我来签行不?”年轻人就笑道:“当然可以,地址没错,人没错就行!来,将花摆进去。”立刻,门口就进来两个年轻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棒花,送了进来,就摆在进门的地上。

    “放桌上,放桌上!”惠父忙道。

    “花多着呢,除了这些红玫瑰,还有蓝玫瑰!而且今天还有九百九十九朵专门从以色列搭专机来的绿玫瑰,叫碧海云天的,一会儿给您摆在桌上、茶几上这些重要的地方……”送花的一个年轻女孩笑道:“这是我到配送中心工作五年第一次见到有人定这么多绿玫瑰的,不知道那位先生这么大手笔,要知道优惠下来,一枝要也要八十八块钱,真羡慕死我了……”

    “什么?”惠父和惠母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都算不过来,这得多钱呐。

    说话间,就有有一捧捧的玫瑰花摆了进来,一会儿就摆满了整个客厅的地上。

    然后再进来,女孩子们就小心了许多,这次捧进来的,便是绿玫瑰。这些绿玫瑰全是托插在一个一个的花篮里,配送中心的女孩子们就将这些花篮儿摆在桌上,茶几上,不一会儿,客厅摆满后,就送到里面的房间。几个女孩子都是插花高手,将这红玫瑰、蓝玫瑰、绿玫瑰和一些杂着配色的花,就摆弄成一个又一个的图案。

    此时,赵父还有点不甘心地问道:“小惠,你看娃这事……”

    惠父虽然不知道这是谁送的花,但已经受了一早上腌臜气的他再也不想受气了,将赵家同这自己还未谋面的女儿的追求者一比,他就是绑着惠果果,也要让她嫁过去!于是不清不淡地道:“儿孙自有儿孙褔,我们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已经被震住的赵汉阳和赵母都没有说话,在赵父的带领下,出门离开。

    这时,一向柔弱的惠母突然提起赵汉阳带来的那些水果道:“汉阳,你把这些东西提上,你看这花摆的,也放不下你这些东西了……”

    赵汉阳一脸的错愕,看着惠母决绝的神情,只好提着水果,灰溜溜地走了。

    此时,被惊呆了的惠父终于回过神来,不由地问已经呆在房间门口的惠果果:“果果,这是怎么回事儿?”而惠果果这时也是呆呆的,她也是一头雾水地道:“我也不知道!”一句话就听得屋里女孩子们眼睛都瞪了起来。看着惠果果的样子,也挺平凡的,她们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送这么多花来。

    这是他们鲜花配送中心今天所有的玫瑰花了,而且,那九百九十九朵绿玫瑰,还是应客人的要求,专门定的。否则,他们配送中心,一年也卖不出这么多绿玫瑰。

    而他们这个配送中心,是吴江最大的鲜花配送中心。许多小花店,进花都是从他们这里进的。

第十五章 怎么会是他!

    然而,令一头雾水的惠父没想到的是,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此时,花情缘的经理花漫天忙向惠父敬上一根烟,这是他平常都舍不得抽的,专门买来敬大客户的天价烟。要是搁平常,惠父这样的普通人家他是根本不屑于打交道的,但今天这单生意,是他的花情缘开业十几年最大的一单生意,大到让他不得不亲自上门送货。

    然而,就在这个吴江最大的鲜花配送中心的鲜花还没有搬完时,又是几辆面包车开进了院子。车上下来的人,让花漫天一下子就有些绿脸的感觉,这人是吴江目前公认的第二大鲜花配送中心的总经理朱绿茵,你听这名字,整个就是一小草,小草卖鲜花,能卖个啥好花,我呸!花漫天心里不由地狠狠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不过,还是快几步走上去:“哟,朱经理亲自来送花呀?”这就是商场,恨死对方就笑酥他,再大的竟争对手,也会笑脸相迎。

    “呵呵,碰到这样的大买主,我怎么能不来呀!”朱绿茵一脸笑容地下了车子:“花经理你不也来了吗?今天这单生意也不小吧?”

    “那是!”花漫天不由地笑出声来,边跟朱绿荫走进惠家家,边道:“光绿玫瑰就定了九百九十九朵,这位公子有钱呐!朱经理你呢?”

    “我这第二,那能比你第一!不过,今天我店里的玫瑰花全被包圆了,最后还照顾了一单生意,比起你来我就差远了,定了三组各一百朵彩虹玫瑰,象征着缘定三生吧,每朵定价一百元,象征圆圆满满!这人不光是有钱,主要还是有心!”

    花漫天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儿,要知道这彩虹玫瑰并不是种子长出来的,是由荷兰的PeterVandeWerken所拥有的花卉公司推出的一种玫瑰花,其实由白玫瑰变化而来,具体的培育方法是,在白玫瑰的培育水中按不同花瓣的发育时间,添入各种食用色素和染料,白玫瑰的茎部吸收这些染料后,再经过花瓣吸收后就形成了娇艳的彩虹玫瑰。可以说,每一朵花都是由专人精心按时护理的。

    已经进了屋子的朱绿荫看到满屋子都被花情缘的鲜花堆满,不由地笑道:“花经理,我感觉你还是将你这些红玫瑰就撤一些到屋外吧,今天一大早,陈广元那小子打电话到我店里,想向调玫瑰应急,我才知道,他那个配送中心的玫瑰花也被人包圆儿了。”

    花漫天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儿,他们三家是吴江最大的花卉配送中心,几乎垄断了吴江时所有的鲜花配送。当然,也有一些有特殊渠道进货的人,但那肯定不成大气候。

    “这人不会是今天买光了吴江所有的玫瑰花吧?”他不由地问道。

    “看样子是这样!”朱绿荫一面指挥自己的店员布置那一百朵彩虹玫瑰,一面对花漫天道:“花总,我看不如这样吧,你把这九百九十九朵绿玫瑰也分成三组,同我这每一组一百朵彩虹玫瑰配合着,我们将一组摆在屋子里,再两组摆到外面去,院子门口摆一组,在这个街口摆一组!人家定了鲜花,不能只让自家人看到吧!”

    花漫天听了不由地点头,虽然不喜欢朱绿荫这个开业三年,却已经将销量直逼他花情缘的竟争对手,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比自己有头脑。是呀,对方花这么大的手笔,自然是给自己的女朋友扬脸面、抬身价的,自己将花都摆人自空屋里算什么!

    于是就笑了道:“我这经营头脑还是不如你,这样吧,小王!小孙!”却是叫了自己的两个员工:“你们现在起,都听朱经理的,既然是三家都接了大单的生意,咱就就统一安排,不能让人笑话咱吴江鲜花业小家子气!”

    朱绿荫听了,不由地对这个鲜花业的“前辈”高看一眼,这种合作的态度,也是一种容纳的气度,怪不得人家能做成吴江鲜花第一。自己只所以三年能做出来,还是靠这些行业“前辈”们培养起来的吴江居民的鲜花消费意识。所以后入行的要懂得感恩!当时就指挥着大家动了起来。

    这时,已经被惊呆的惠果果听到花漫天那句:这人不会是今天买光了吴江所有的鲜花!突然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了一个人来,竟然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庞。她突然记起,刚毕业那年的情人节,他们一起去街上感觉气氛,结果就遇到专门向情侣推销玫瑰的那种小姑娘,一直叫:哥哥给姐姐买朵玫瑰吧!当时蔡风帆还没工作,身上虽然有些零花钱,但都是她给的,不善言辞的他又不会拒绝,后来自己看他窘不过,就悄悄地在他手里塞了五元钱,一面塞,一面撒娇笑道:“我想要一朵,你买给我嘛!”

    蔡风帆就拿着她给的五元钱,买了一朵花给她。

    当小姑娘蹦蹦跳跳地离开后,蔡风帆当时脸涨得通红,他搂着她,在她耳边认真地道:“总有一天,我要买光你们吴江所有的鲜花,向你求婚!”

    当时惠果果并没有在意,也许更多地,她以为蔡风帆只是一种向她表达深情的浪漫情怀。但今天,突然出现的这个情况,终于让她回忆起了当时的一幕!也许,这一幕她从来不曾忘记,那是每一个女孩子少女时期无数次的白马王子梦想的变异,是她心中最期待的一幕,只是因为她根本不感觉能实现,才把它沉淀到了记忆的深处。

    只是表面的忘记,却从来不曾真正忘却。

    “不会的!不会的!”她摇头说服自己:“这才三年时间,他没那么多钱!”她急于说服自己,不要做这个梦,以致于强烈到他竟然将这些心中想的,下意识地说出了口。

    “谁,你说谁?”一直关心女儿的母亲听到了惠果果的声音,不由地问道。

    这时,惠父和一旁正忙碌和两个鲜花配送中心的经理,也都转过头来,显然对于这个送花的人,大家一样的好奇。

    “是小蔡!蔡风帆……”惠果果的眼泪在眼里打转转。

    “怎么会是他!”惠父一下子就叫出声来:“三年前我们去北京接你时,他穷得还是靠你吃饭!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他!”他坚决地反对道,说笑话,怎么能是那个小子,当时他那么骂他没出息,吃软饭,那小子连个屁都不放一个,只是求着女儿别离开他。那样没出息的男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怎么会是他!

    “我也知道不大可能!”惠果果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可是,在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曾经说过,有一天,他一定要买光吴江所有的玫瑰花,向我求婚!只有他一个人说过……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说过……”

    朱绿荫是个有心的人,她立刻走过去,将惠果果搂住道:“惠姐姐,每个女人都有美梦成真的权利!每个男人也都有实现自己喜欢的女孩梦想的勇气,你不要担心,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这话说得技巧,就好像股评家整天说:逢低吸纳,逢高卖出一样,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但却一下子这真正安慰到了惠果果。朱绿荫一面扶着惠果果往她房间里走,一面对一旁摇头叹气的惠父道:“惠叔,你让我们店里的小马带你去外面采购一些东西,所有资金都由我店里负担,把屋子布置一下,不管这人是不是惠姐姐的心上人,也不管惠姐姐最后答不答应他,都把咱们家布置的漂亮一些!今天我想,家里肯定会来许多人……”

    惠果果家虽然不穷,但在朱绿茵、花漫天这些生意做大的人眼中,自然也谈不上富裕,朱绿茵不愧是生意人,她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不管这人是谁,对惠果果这么上心,自己只要真心帮助惠果果,就一定能获得人心。这人心换人心,这人能量肯定小不了,绝对是一个值得投资的大人脉。做生意,不就是做人脉吗?

    一旁的花漫天立刻也反应过来,不由地佩服朱绿茵这女人会来事,这一下,果然将自己比了下去。不过,他却不得不承认,朱绿茵做事确实靠谱,即送了人情,却也是真正地关心。

    这边惠父也正手足无措,想找个事情干,听了朱绿茵的安排,就应承了下来,却好强地道:“让小马带着我出主意就成,钱我们自己出,已经很感谢你们了!”

    “惠叔不用客气!”朱绿茵道:“这单生意我们赚了不少,你花得也是惠姐姐花在我们店里的的钱……”说着话,却转头对惠母道:“阿姨,您放心,外间有我们,我保管给你将屋子布置得漂漂亮亮!你在里面陪着惠姐姐就成,不过,惠姐姐先得在您和叔叔的卧室呆一会儿,我们先布置惠姐姐的屋子……”这时也已经手足无摸的惠母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立刻上前,扶着女儿就进了自己的卧房。

    朱绿茵这时就对花漫天道:“花经理,您在电视台有朋友吗?”

    “什么?”花漫天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您在电视台有朋友的话,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新闻呀?”朱绿茵笑盈盈地道。

    花漫天这才笑容满面地道:“有有有,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吴江最大的三家花卉配送中心,联合出手,为一个姑娘的求婚制造惊天浪慢,又不用自己花一分钱,多好的广告!

    笑眯了眼睛的花漫天立刻掏出手机,躲到角落去打电话,操作一个软广告。

    朱绿茵这时,就吩咐自己店里一个小工出去拿一张吴江的地图过来,有了这个噱头,她要大大地操作一番。

第十六章 别搞错了

    那边花漫天打完电话,就看朱绿荫招手叫他。花漫天走到跟前,朱绿荫已经在那张地图上画出一个扇形的区域。花漫天奇怪地道:“你这是做什么?”

    朱绿荫就道:“刚才花总你也说了,不能让人感觉咱们吴江的花卉业小家子气!我感觉这次其实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花漫天不由地看着这个面孔有些平凡,但身材却很魔鬼的女人:“什么意思?”

    “这次这个人出大手笔,包圆了我们吴江所有的玫瑰花,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朱绿荫平凡的面孔上,此时一下子就生动起来:“我也是刚才才想到,爱情其实一直是鲜花业最大的卖点,而玫瑰却是这个卖点中的卖点!我们何不借着这次事件,将事情顺势搞大些,将所有的有关爱情的花朵,都标识上花语,赞助给今天这件事情!对全吴江城的人,做一次爱情花语的大培训。而且,我想经过这次事件,吴江的鲜花业会更上一个台阶,因为有了这个示范的效应,我想未来数年之内,鲜花求爱将成为吴江的一个主流方式,在富人圈中流行起来!这对我们行业肯定是有巨大促进的!我宁可将这次所有的利润都拿出来做这件事,花总你呢?”

    花漫天看着这个平凡女人一下子动人的面孔,叹了口气道:“小朱,说实话,我原来一直看你不顺眼,就是今天、刚才刚见面时,我也看你不顺眼!但现在,我咋看你咋顺眼!姓花的大你几岁,厚着脸皮做一次花哥,这件事,花哥无条件支持你!你这份气度和经营头脑,我是真比不得你,估计再有两年时间,你就能取代我成为吴江花卉第一,但我希望你不要将这个第一放在心上,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成为全国的花卉第一,也给我们吴江人长长脸!”

    朱绿茵不由一愣,没料到从来都眼中无人的吴江花卉老大能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当时就笑颜如花地道:“花总这是鼓励小妹了!我一定努力。”

    俩人当下计议一定,就分别通知自己的关系户,将情况一一说明,结果果然是,来人确实是包圆了吴江所有的玫瑰花,每个花店里今天都没有玫瑰花卖了。极快地,吴江市所有的花卉经营者,开了一个简短的电话会议,就达成了协议,趁这件事搞一下爱情花卉展览。

    当天,吴江所有的有关爱情花朵,迅速向惠果果家的附近流过去。

    一时间,鲜花从惠果果家形成一个扇形面,向外扩充。而且,朱绿荫迅速让人制作了许多花语的喷绘图,放在鲜花丛中,吴江电视台也进行了跟踪报道,一名神秘的富豪向吴江惠姓女子送来了今天吴江所有的玫瑰花,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浪漫故事,请继续关注后续报道。而且,惠果果从小学到初中到大学的资料,都被电视台的人追踪出来。小区里许多看着惠果果长大的阿公阿婆,阿姨叔伯,都过一把上电视的瘾。

    一时间整个吴江都好像沸腾一般,日子也正好是周六休假,许多人都从远处赶到惠家所在的小区,一方面看花,一方面也好奇着,那个人这样大的手笔,而且,这姓惠的女子到底有多漂亮,会让人这样求到家门上。

    此时,在一个饭店的包间里,一堆男男女女正在吃饭,一个打扮得有些妖艳的女子突然看着包间的电视道:“你看这照片怎么像咱们科室的惠果果!”

    几个人都看过去,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女子道:“不可能吧,三十了连个对像都没有的老姑娘,一月半月都说不了几句囫囵话,还能上个电视!”

    因为几个人吃饭要说话,所以电视是在静音状态,这时一个男子就道:“服务员,将电视机声音放大点!”就进来一个服务员,将电视声音调大了,这时电视机的画面,已经变成惠家楼下,一片玫瑰的世界。

    “目前,这名神秘的男子还没有出现,惠果果也没有出门,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买光了吴江所有的表达爱情的花朵,来向一个女子求爱!”接着画面一转,就转到了朱绿荫、花漫天和陈广元的画面,采访了三个人。

    朱绿荫就道:“其实早在昨天,就有人直接拨电话到了我的手机上,要求订购我们鲜花配送中心今天所有的玫瑰花,不仅如此,还给我们下了一个特别的订单,就是订购了三百朵荷兰PeterVandeWerken公司旗下花卉公司出品的极品彩虹玫瑰,大家都知道,这种玫瑰和花语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订了三百朵,每一百朵,在花语中像征十全十美,表示完美的意思,三百朵,我个人感觉,应该是缘订三生的意思吧。现在我们已经将三百朵七彩虹玫瑰,分别放置在惠果果女士的卧室,小区门口和街口,目前好多人都来观看这些美丽的玫瑰花,我想也能见证一段传奇的爱情故事!”

    然后就是采访花漫天:“我也是昨天接到订单的,我们配送中心的所有玫瑰花,都送到了这里,除了常风了的红玫瑰、白玫瑰、黄玫瑰外,还有不少蓝玫瑰,当然,最显眼的还是客户委托我们订购的九百九十九朵绿玫瑰,我们已经配合着七彩虹玫瑰一起摆放在。正如朱经理所说的,今天我们定能见证一段传奇的爱情故事!顺便爆个料,惠果果女士目前自己也不能肯定送花的是谁,据猜测,可能是惠果果女士的大学恋人……定购这批绿玫瑰!”

    接着是采访陈广元,这时,包间里的人都瞪圆了眼睛,说实话,今天是科室里的小聚会正是那个娇艳的女子发起的,为了就是庆祝他老公开这家饭店。不过,她根本就没有通知惠果果,平常在科室里,她就不大看得起惠果果。

    这时,一个脸蛋圆圆的女孩子就站起来:“太夸张了,我要去惠姐她家看看去!这样的传奇不见证一下,会留下终生遗憾的。”说着站起来,一拎自己的包,竟然起身就走了。

    “哎——”妖艳的女子就叫一声:“小张,菜还没上呐,你不吃就走呀?”

    “刘姐,你老公开这饭店,迟早在这开着,回头来吃也行!可惠姐这世,说不定一辈子就见这一次呐,我先去了……”说完竟然不顾而去。

    这边一开头,那边其他人也都心神不宁了,那个刚才说惠果果是老姑娘的女人也就站了起来道:“小刘,我也去看看,这饭改天再吃吧!”说着,就对门外叫,小张,等等我,我一起去。其他人此时都站了起来:“走走走,都去看看,刘姐,反正是自家店,菜也没起,就改天吧,啊——”说着,好八卦的女人们都去了,剩下几个男的,也都站了起来道:“走,去果果家里帮忙去……”其实惠果果平常除了不大说话,对别人的事情都很上心,科室里人缘也是不错,对于妖艳女子挑头聚会,竟然不叫她,心里也不大满意,此时看到情况演变成这样子,自然墙倒众人推,竟然一起走了。

    姓刘的妖艳女子气呼呼地坐在那里,倍儿没面子。不过,没面子终归比不过好奇心,终于一跺脚道:“老娘也去看热闹去!”竟然拿了自己的包,也奔惠果果她家而去。

    鲜花一路汇集,越来越多,从惠果果家呈扇形向外辐射。

    就在大家都等待和猜测时,从吴江高速路口,就下来一个小型车队。

    车队倒不奢华,五辆车子,清一色的京牌,下了高速,就一路开往惠果果的家。

    当车队穿过花海,出现在惠果果家的小区院子时,保安上来问话,一听说是去惠家的,立刻就放了行。早早有人就和小区的物业办打好了招呼,配合今天的事情。

    车子一路开到了惠果果家的楼下,头一辆车门开处,下来一男一女,旁边等待的记者们就哗一下围了上去,有性急的记者就问道:“先生就是神秘的送花人吗?请问你同惠果果女士是什么关系?”

    车上下来的男子就微笑着道:“我不是送花的人,旁边这就是我的女朋友,我又怎么会送花给别的女人!至于我同惠果果女士,目前没有任何关系,今天以后呢?她应该是我的嫂子!”下车的人正是谢寸官,身边的却是张苗儿。

    又是一年时间过去,此时的谢寸官已经没有了大二时的锋芒和强悍,而多了许多内俭。

    此时,楼道口正站着那个惠果果同科室的小张,听了这话,忙一路跑上楼去,就进了惠家惠果果的卧室,看着正茫然坐在自己床上,被包围在花的海洋中的惠果果,就叫道:“惠姐,惠姐,来了,送花的人来了,先下车的是他弟弟,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什么?”惠果果一直包含着希望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蔡风帆已经是孤儿了,怎么会有弟弟。原来是有人搞错了!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忍不住道:“一定是有人搞错了,这些花原来不是送给我的……”她一句话,搞得满屋子人都呆了,特别是三位鲜花配送中心的经理,忙问道:“怎么回事儿,难道你们这个院子里,还有叫惠果果的女孩子!配送单上地址可是清清楚楚的……”

    “可是,我男朋友是没有弟弟的!”惠果果就站了起来:“我得下去看看,别搞错了!”

第十七章 幸福的泪

    惠家在三楼,当惠果果下到一楼,走到单元门口时,楼下的车队里的人都的整理准备的东西。每辆车上都下来一对俊男美女,手里捧着礼盒。一个年轻长相普通但却显得成熟内敛的男子正到了楼梯口,一眼看到惠果果,就叫一声:“嫂子!”叫得惠果果不由地一愣,旁边的一个脸色略显苍白的女子笑脸盈盈,却不说话。

    惠果果正要说话,她的眼睛突然就呆滞一般看向前方,一只手指着,另一只手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说不出话来,眼泪终于汹涌而下,那时下车的,不是蔡风帆又是谁。

    刚下车还正在给身边的人说话的蔡风帆突然间身体一颤,一种突如其来的心脏上轻微的痉挛感让他不由地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呆在那里的惠果果。蔡风帆一路上在人前强行保持的镇定一下子就崩溃了,他伸手拨开身边的人群,几乎是踉跄着冲到了离惠果果一步之遥的地方,却再也没有勇气朝前走了。这个在别人眼中也许平凡,也许普通的女孩子,却是他心中的公主,是他心中的天使,是他心中高不可攀的女神。

    俩人就这样对视着,没有一个人出声,但都是泪如泉涌。

    谢寸官最先醒悟过来,他忙从上衣口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盒,走过去打开盒盖,送到到蔡风帆面前,提醒他:“求婚吧!”蔡风帆从盒子中间,拿出戒指,他的手在轻轻颤抖,他走到惠果果面前,单腿跪下来,双手捧着戒指,嘴唇抖着,却说不出话来。只将拿着戒指的手伸向惠果果。

    惠果果泪眼矇眬,一只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蔡风帆颤抖的手,帮她带上戒指,戒指上的钻石并没有像开始人们想像的那样大到夸张的地步,在中午的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圣洁光芒。虽然人们不知道这一对男女,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但看着这个场面,就知道这个故事不管平凡不平凡,都被他们自己镌刻到了心灵的最深处。这时,一旁的张苗儿也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打开一个戒指盒,捧到了惠果果的面前,学着谢寸官的样儿,轻声叫一声:“嫂子!”

    惠果果却连头都没有转,张苗儿不由地看了一眼谢寸官,谢寸官就走上前,将戒指从戒指盒里取出来,双手递到惠果果面前:“嫂子,戒指!”

    惠果果这才回过神来,拿起戒指。单腿跪地的蔡风帆就伸出手来,惠果果将手里的戒指往他无名指上套去,但套到一半时,这个忍得很辛苦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了,她突然间就蹲在地上,哭出声来。蔡风帆轻轻地将她涌在怀中,右手环着她的肩,帮助她将套了一半的戒指套在自己手指上,然后俩个人就相拥而泣。

    “对不起!对不起!”蔡风帆的声音带着鼻音颤腔:“我一直想早点来,可是却赚不够买花的钱!现在虽然来了,但是买这些花却花光了所有的钱,还是得要你跟着我去受苦!”

    “我不怕吃苦!你知道的,我不怕吃苦!”惠果果哭泣着,用手一下一下地捶打着他的肩头。此刻,身后一直扶着眼泪的惠母就走上前来:“小蔡,咱们屋里说话……”

    蔡风帆看了一眼蔡母,叫一声:“阿姨——”就扶着惠果果站起身来,拥着惠果果走向楼梯。外面的人似乎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大家都以为是一个亿万富豪在玩浪漫,现在才知道,是一个穷小子在完成承诺。不过,没有一个人感觉失望,每个人都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和快乐的感觉,为了这一对有情人。

    电视台这下子更找到了噱头,更加卖力地做这档似乎更加煽情的节目。

    进了门,将蔡风帆和惠果果送进卧室里去诉说别后情意,谢寸官就指挥那三对俊男美女将求婚礼送上,都是一些寓意幸福美满的物件儿。最后就跟惠父和惠母拉家常,惠母奇怪地问道:“小蔡不是已经是孤儿了吗?你怎么会是他弟弟?”谢寸官就将母亲认蔡风帆做干儿子的事情说了一遍。一旁的惠父不由地后悔得真跌眼镜:“我真蠢,害得自己的丫头伤心了三年,又失去一个认儿子的机会!”说得几人都笑了起来,谢寸官心道:“幸亏得你蠢,否则我就少了一只下金蛋的天鹅!”

    蔡风帆的国家经济安全检测系统现在已经完全通过了测试,在颜裴的特情处下面,国家正式成立了一个这样的秘密机构,收集全世界的经济指标,从区域到国域,再到洲域,最后到全世界分级监测。蔡风帆也因为这个数据模型,被颜狮子的导师收为弟子,正式成为颜裴的师弟。当然他也要主导这个数据监测数据库的运作。

    国家因这个模型,也一次性奖励给蔡风帆一百万元。

    不过,谢寸官却不愿意了,一百万把这么个大家伙就买了,这是买还是巧取豪夺!最后颜裴不得不问他什么意思!谢寸官就提出,我要依托这个大家伙成立一家风投公司,经济情报我们这个公司得有共享的权利!当然,我们也会反馈一部分收入给检测中心。还有一层好处,我们可以由民间资本来掩护这个机构的运作。

    至于保密,你们特情处做好这个工作就可以了。

    颜裴其实也为这个机构的隐秘性而发愁,谢寸官这个隐匿于民间资本当中的主意,也确实是这个机构保密的好力法。当时就猜疑地看着谢寸官,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做过功课。一问之下,谢寸官竟然真的拿出了全套的计划,竟然是从金融入手,依托这个机构的数据,想设立一个全球性的风投公司,对各国经济也有一种隐性的渗入。

    这对国家和个人无疑都是有好处的。

    但颜裴眼珠儿一转道:“好,这个计划我可以帮助往上层游说通行,但有一条,这个投资公司,我得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你这是与民争利!”谢寸官义正言辞地指责她。

    “你总不能让姐姐这么个没有丈夫、没有孩子的老姑娘,到将来一个人穷困至死吧!”颜美女祭出可怜旗,上演了****。

    谢寸官只得溃败!说实话,有了颜裴的资金投入和股份占有,对这个公司只有好处。于是,一对因利益而走到一起的姐弟一拍即合,成立了龙翰风险投资有限公司,这个公司的注册地是中国香港,将会依托这里,一步一步地遍布全世界。

    整个个监测数据库算是被折为45%的股份,给了谢寸官和蔡风帆,因此在公司里蔡风帆和谢寸官就占了45%的股份,颜裴促使了此事的运作,所以也占了20%,其余10%暂时空置,25%则由颜裴暗地里运作,给几个国内有影响的家族,一是经利用他们的影响力,为这个公司保驾护航。二是,真正的投资部分,将由他们来出资完成。

    目前,龙翰投资公司已经搭建了一个简单的构架,蔡风帆兼总经理,谢寸官则占了个副总的位置。还有两个副总的位置,就给了那几个大家族的代言人,轮流坐庄吧。

    为了确保公司的稳固,在公司章程上,颜裴的20%股份,同蔡风帆和谢寸官的股份做了绑定,也就是如果他们三人中一方出售股份,另外两方有优先购买权,可以以低于市价20%的价格购入。而其他人要购买时,除非他们自愿放弃,否则就必须以高于市价三倍的价格,才能购买。蔡风帆做了总经理,却让谢寸官占了25%的股份。因为这个监测模型的东西只所以能出来,是与谢寸官当时的鼎力支持分不开的。

    而后续的投资,除了颜悲一次性拿出百万元来投资外,其他的都是由几个大家族出资。并很快在全球布局起来。因为几个大家族都在世界范围内有不同的投资区域,所以各处的分公司,也就纳入他们的家族当地的生意中。

    换言之,总公司其实就是给他们提供检测预测信息,他们则将金钱反馈回来。不过,每个公司的股权书上,却都是总公司占着51%的控股股份,以防尾大不掉时,进行清算管理。

    也就是在这件事中,颜裴发现,谢寸官的成长力惊人,这个来自上海寻常小弄里的一个普通孩子,因机缘巧合,进入她的眼中,得到了一个机会。但却也因自己的拼命与努力,进步极快,年纪轻轻的,去年还是锋芒毕露,今天却已经积累到了气质开始内敛的地步。

    三位资历深厚的教官,钱老、何老和褚老,都开始非常欣赏这个弟子了。特别是号称百事通的褚老,就曾对颜裴道:“这孩子已经得了我们三人全部的东西,就差经历生死了!”

    每每这个时候,颜裴就默然不语,心道该给他派任务了。

    因为惠果果已经快三十岁了,惠父和惠母自然着急,现在求上门来的,又是女儿一直念在心头的男子,他们自然乐得水到渠成了。不过,惠父总忍不住对女儿道:“你说这个小蔡,过去说他不靠谱吧,是一直搞那个什么劳么子模型,不工作不养家!现在倒好,好不容易赚了些钱儿,又全扔到花店里了!你说你完成诺言就完成诺言,也不用把自己弄成个穷光蛋吧!这不是要让我们二老大出血吗?”

    惠果果含泪带笑,只叫一声:“爸!”

    惠父就不再言语,突然间就红了眼睛:“这女儿嫁不出去时,做父亲的急!这一下子又要嫁出去了,我这心头咋寡寡的,难受得很!”。一席话,说得惠果果眼泪就扑腾扑腾地往下掉,从小父亲就疼她,这几年虽然因婚姻问题,关系有点紧张,但那也是疼她。

    “公司总部设在北京,这是必须的!”蔡风帆不由地带着歉意道:“果果到时候可以到公司里任职,等我们在北京买了房子,你和妈妈都可以住在北京!”

    一旁的谢寸官就笑道:“好家伙,这嫂子还没过门呢,你就管爸和妈叫上了!”

    蔡风帆脸不由地一红,却也道:“你不照样把嫂子叫上了……”一席话说得屋里人此时都笑了起来,只有张苗儿眼睛却红红的,一双大眼只是看着谢寸官。

第十八章 那一吻的深情

    谢寸官回京后当然是先筹办了蔡风帆和惠果果的婚礼,此时蔡风帆的身份也暴光在惠父和惠母面前,国家享受特殊津贴的专业人才、中科院荣誉院士、香港龙翰国际风险投资公司董士长。几个头衔让惠父和惠母不由地懊悔不已,差点儿耽误了女儿的好姻缘。

    倒是蔡风帆看得开:要不是二老逼迫,我就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拿出这个成果。说得惠父一方面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另一方面庆幸女儿终于找到了好归宿。

    婚礼并不浩大,谢寸官的母亲、姐姐谢思,还有蔡风帆的舅舅们都被接来到北京,参加蔡风帆的婚礼。蔡风帆的师姐颜狮子也送上一份厚礼,参加了婚礼。吃饭时,竟然和谢寸官坐到了一桌上,并无多的言语,只是让谢寸官婚礼结束后上她的车。

    谢寸官看她神情严肃,知道可能是公事,于是就托人将张苗儿送回家,他自己就上了颜裴的车子。上了车子,颜裴立刻发动了车子,进入车流当中。然后从自己的身边的拉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谢寸官:“你先看看这个材料!”

    谢寸官打开材料袋,里面是先是一个人的简历:李宪忠,男,生于一九五四年七月二十三日,接下来是籍贯、主要学习和工作经历。这个和任何一个人的简历都一样,没有什么稀奇。谢寸官翻过这份简历,下面是一份材料,谢寸官就看了起来,越看越气愤。

    原来这个叫李宪忠的,本来是一家国有化肥企业的老总,在国家近几年加大农业投入,各地化肥厂业务都蒸蒸日上的今天,竟然硬生生地将一个省级三优企业,在五年之内经营到破产。而且,就在破产前夕,这人竟然还在厂里高息搞集资,召开职工大会,连离退休的老职工都叫到一起,一方面诱以高息,一方面动之以情。言下之意,大家都要为厂子努一把力,不要让这个厂子倒闭了!化肥厂接父母班的职工不少,许多老职工的子女都是厂子的职工,为了不让厂子倒闭,不让子女下岗,也为了那高达25%的高息,许多老职工将企业分给自己的房子,抵押给银行,贷款集资。然而,就在集资后半年时间,这批资金却遭遇了诈骗,亏空光了。于是化肥厂倒闭,多达六名退体老工人卧轨自杀。

    然而,此人却不但没有被追究责任,反而被调到市上一家局机关,担任巡视员。然后在两年之后,病退离岗,却几乎立刻,就以投资移民的形式,全家移民加拿大。

    情报显示,此人家庭在加拿大投资金额高达数千万元,移民局财产登记的资产过亿。

    以他的收入和家庭情况,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后经过特情处调查,原来此人在五年担任化肥厂老总期间,就伙同他人,以做假帐的形式,侵吞国家资产高达近两亿元。又在最后时,一次性诈骗职工集资款近五千万元。这些钱除投资移民之外,其余都存在瑞士银行的一个帐户里。谢寸官此次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个人,拿回这笔钱,并以贪污罪将此人执行死刑!所有追回的资产,其中10%将做为对他及其他参与者的奖励。

    具体的方式,就是将他做为人大与加拿大一家大学交换生的形式,送到这个国家。而这个人的一对儿女,正是这家大学里的学生。

    谢寸官看到这里,默然不语,他明白,他的人生,终于要开始另一种生活了。

    他又将手里的资料往下翻,里面确是两次特情处其他人执行此任务的资料,两次均以失败告终,失败的结果就是,李宪忠现在雇用了加拿大久负盛名的一家名叫斯内科的保全公司,来保护他的财产和家庭。

    这个任务相当不容易,必须有相当长的时间,才能取得这家人的信任。然而,交换生只有一年的学习时间,一年之后,谢寸官必须回国。所以,他必须在一年内,完成这个任务。

    “你有权利回绝这个任务!”看他看完了资料,颜裴轻声道:“因为这个任务是有危险的!本来应该找更有经验的人来做,但褚老推荐了你,他认为你适合这个任务!不过,我们是以你的意见为准,你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不用考虑了!”谢寸官看着简历照片上那张貌似忠厚的脸:“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在街道的一个转角处,谢寸官下了车子,手里拿着另外的一份资料,这是特情处整理出来的李宪忠一家人性格、爱好、朋友等方面的详细资料,谢寸官要拿回去细细研读。交换时间从下学期开学开始,再有一个月就放暑假,也就是说,他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来设计和准备这件事。

    谢寸官回到家里,张苗儿正看一个爱情的电视剧,里面男女主人公正在接吻,她正面孔红红的看着。谢寸官一进门,吓了她一跳,忙一下子换了个台。看到她这个样子,谢寸官心里不由一阵抽疼。他笑着,从她手里拿过遥控器,将台又换回来:“都大三的学姐了,看到接吻镜头还紧张呀!”

    张苗儿就面孔红红地继续看那个三流导演拍得长长的吻戏,然后轻声道:“接吻口水换口水的,恶心死了……你说今天蔡风帆吻惠姐姐,他们是什么感觉?”

    谢寸官就笑了道:“当然是快乐的感觉了!男生和女生互相喜欢了,接吻是很自然的事情,只有你这个奇怪孩子,才会感觉恶心……”

    “是么?”张苗儿小声道:“我这样的很奇怪吗?”

    谢寸官看着她脸红的样子,突然间明白过来,这孩子想接吻了。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自然应激过度反应,就好像我们平常说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因为不能做,所以就极力丑化想做的事情!给别人一个自己不做的解释,也给自己一个这事不能做的心理暗示。

    在过去,谢寸官肯定不会想这么多,但自从跟了褚燕赤以后,他的心理学已经炉火纯青,自然一下子就看穿了张苗儿的小心思。

    “我们接吻吧!”他突然就对张苗儿道。

    “乱讲什么,我都说了好恶心的!”张苗儿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但眼神却一下子落在谢寸官的唇上,然后迅速移开。

    “那有恋人不接吻的?”谢寸官轻声地说服她。

    “我们情况特殊嘛!”张苗儿将脸扭到了一边去,不敢看他,但谢寸官却看到,她娇小的身体竟然在轻轻地颤抖。

    “可是我想吻你!”他轻轻地环上她的肩头。

    “你明知道不行的!”张苗儿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将脸尽力向一边别开,好似怕他吻过去一样:“我那个病,接吻会传染的!”

    “传染的可能性极小!”谢寸官轻轻地将她的颤抖拥入怀中:“我真的想吻你!”

    “不行,万一传染到的话……”张苗儿跺着脚,声音都带了哭腔。

    谢寸官心里一阵难受,他知道她也想吻自己,却不敢吻。其实他早查过资料,只要自己口腔里没有溃烂或伤口,传染的可能性就极小了。

    “我们都看过资料,传染的可能性极小!”谢寸官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真的好想吻你!如果真的传染了,我们就做一对同生共死的同命鸳鸯好了!”此刻,只有他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孩儿这个时候是多么依赖他,可是他接下来的任务,却要在她有限的生命中离开她一段时间。想到这里,谢寸官的心里就充满的歉疚。

    “不行,真的不行!”张苗儿几乎要哭出声来了。

    “可是我真的想吻你!”谢寸官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安慰着她。

    张苗儿就转头看着他,谢寸官本来是想满足张苗儿接吻的愿望,但这一闹,看着张苗儿那含泪的眸子,他竟然真的动了想吻上那柔软的红唇的念头,谢寸官有点不顾一切地想吻上去,张苗儿忙将手捂在自已的嘴上,大眼睛溜溜地看着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原来的念头,轻声对谢寸官道:“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谢寸官奇怪地道。

    张苗儿俏脸一红,满是害羞的感觉,但终于还是想同谢寸官接吻的念头占了上风,就分开他的开臂,自己去了厨房,一会儿之后,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进来,却只低着头,时不时看一眼谢寸官,却不说话。

    谢寸官知道女孩子终究面嫩,就挨过去,轻声道:“你有什么办法,还不快说?”

    “你可不许笑话我!”张苗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谢寸官这下就好奇起来,搂住她的肩头儿,悄声道:“我不笑,快说什么办法,我真想吻你呢……”

    张苗儿就伸出手来,手里却捏着一小块透明的东西,谢寸官一看,原来是冰箱中用的保鲜膜,不由地问道:“你……”

    “我们可以把保鲜膜挡在嘴上,这样你就不会被传染了……”张苗儿小声说,一张俏脸此时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

    谢寸官心里头一时就抽得厉害,却强笑道:“好呀,我们这个接吻办法,倒是一个前无古人的发明!”却是帮着张苗儿将那一小块已经揉得有些皱了的保鲜膜展开来,张苗儿就将那薄薄的透明膜挡在自己的小嘴上,谢寸官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嘴覆上去,两人双唇相接,温温地传递着情意。张苗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两行泪水就流了下来。

    谢寸官的眼睛里雾气升腾,心头越发抽得厉害了,只是用力地搂着那颤抖的小身子。

第十九章 异国他乡

    接下来的一个月上学时间,谢寸官除了学校的主要课程和必要的训练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陪着张苗儿,她精神头好时,就陪她到处转转,精神不好时,就陪她在家里说话。一直到暑假来临,谢寸官就再次带她出去旅游。

    出发前,谢寸官给颜裴发了一个加密的电子邮件,安排自己在加拿大的事情。

    这次张苗儿坚持没有让曾世雄跟,两人自驾游。张苗儿只是通过关系,将曾世雄那辆东风猛士调了出来,俩人这次纯粹是休闲游,一路上不紧不慢地,遇到张苗儿喜欢的景点儿,就多呆几天,遇到不喜欢的立马走人。

    俩人在桂林漓江边的一个小客栈里,竟然住了近二十天,每天俩人就是呆呆地窝在屋子里,透过竹帘看着外面的天,说些闲话。而说闲话时,往往上张苗儿坐在躺椅上,谢寸官在站三体式。猴桩他最近的一些日子一直没站,因为一站就会想里戴若夕来。

    春花秋月恨时短!两个月时间几乎是一闪而过,谢寸官同张苗儿回程时,就告诉了她自己要去加拿大做一年交换生的事情。本来玩得兴高采烈的张苗儿听后,一下子就蔫了,眼泪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默默地将头转向了车外。

    谢寸官没有说什么,热恋中的情侣,一年的分离时间,对于年轻的生命随时会终结的张苗儿来说,无疑是不能承受之痛。但谢寸官还是接了那个任务,因为在那个任务中,有数百个破碎的家庭和六条辛苦了一辈子却不得善终的鲜活生命,在控诉!

    他一只手开车,伸出另一只手,默默地握着张苗儿的手。

    一路无言!

    三天后,谢寸官踏上了去加拿大的飞机,直飞加第一大城市多伦多。

    机场中,久久不肯离去的张苗儿哭成了泪人儿;飞机上,谢寸官脸上一片黯然,手里紧紧地捏着张苗儿刚才送给他的一个水晶像坠儿,里面有一张做得很精致的像片,是他同张苗儿的一张合影,这是大二那年暑假他同王一丙、曾世雄和张苗儿出去时,在一棵开满红豆的树下,王一丙给照的像。张苗儿非常喜欢,就在一家饰品店里订做了这个水晶坠儿,将照片镶进去,整天挂在她脖子上。今天,就将这个链坠儿送给了他。

    从北京飞多伦多的这班飞机要飞近十七个小时,谢寸官将链坠儿收起来,就将心思投向了接下来要作的事情中。说实话,要杀了李宪忠这样的人渣对于受了这么长时间训练的谢寸官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这件事最难的是,如何追回那流逝出国门的两个多亿。

    对于谢寸官来说,他还更贪心,他希望能追回李宪忠一家用于投资移民的这部分钱。

    这都是无数普通家庭的血汗钱,凭什么给这么一个蛀虫挥霍!在他的资料中,有李宪忠一对儿女的资料,从资料显示看,儿子李辉是个比较老实的性子,而女儿李小莲,就是个标准的刻薄奢华的女孩子,私生活也比较混乱。按颜裴的安排,是想让他通过李宪忠的一双儿女,接触到这个家庭,然后再通过手段,李家在瑞士银行的存款转回来。所以,开始时,颜裴将谢寸官安排到了多伦多大学里,并安排到李小莲的班上。

    李小莲也是多伦多大学的大三学生。

    但谢寸官拒绝了这个安排,他让颜裴将自己安排在多伦多的另一所大学,约克大学里,然后安排到一个同李辉认识的华人学生的班级。李辉相对来说,为人老实,那么一般老实人的朋友,都比较老实,这是一般人的普遍心理。

    这个华人学生的作用,就是介绍谢寸官同李辉认识,这一点由谢寸官自己操作。

    一觉醒来,当飞机终于降落云端,谢寸官走出机场时,多伦多正是早上九点的时候,这是时差造成的原因。同他一起的交换生还有三名,二男一女。在刚上飞机时,大家还不感觉什么,但等到了多伦多,一下飞机,四个人立刻感觉亲近了许多。

    约克大学租了一辆车来接他们,四个人上了车子,司机却也是一个多伦多开出租的华人,似乎到加拿大时间不长,一上车就不停嘴地向他们介绍多伦多的情况,并在下车时,给他们人一留了一张名片。

    最近几年,国内来多伦多留学的学生越来越多,而且许多都是国内家境比较优越的孩子,到了多伦多自然要游玩一番。而这些孩子都不差钱儿,花钱比土生土长的加拿大人海多了,所以这些久路成精的出租车司机,从来不会看不起国内来的留学生。因为,每一个都可能意味着一笔大生意。

    约克大学并不在多伦多市中心,而是位于历史名城约克郡,这里有着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有古代的城墙、中世纪的小巷和乔治王朝时代的平顶房,还有约克大教堂。同国内的建设不同,这里的建设都尽量完善地保护着传统的建筑,所以总能感觉到历史的那种传承感。

    出租司机一路将四人载到约克大学主校区,谢寸官四个人进了学校,就按照出租车司机给的那张纸条,找到了负责同他们接洽的乔恩博士。开始他们还在想着怎么用英文做自我介绍,结果一开口,乔恩博士竟然说一口流利的京腔汉语,令四个人不禁开怀。

    上午就要是办一些手续,和安排好四人住宿,到了下午时,乔恩博士就将四人分别送到各自的教室里。谢寸官一进教室,就看到了颜裴那里提供的那名认识李辉的华人学生,他已经将这名叫黄汉民的学生的照片印入了自己的脑海中。面对不同的眼珠和皮肤好奇的观望,谢寸官露出一个尽量让自己显得很灿烂的笑容。他的笑容都是训练过的!

    他也注意到,投过来的眸子中有友善的,有平淡的,有不屑的,也有充满挑衅的。

    他的眼神最后落到了黄汉民脸上,特别地对他笑了一笑,黄汉民回了他一个微笑。老师就让谢寸官找个位置坐,他就直接走到离黄汉民最近的一个空位坐下来,开始上课。

    老师上课纯粹是英文,但这对于刻苦训练了三年,一直在拼命拓展自己的谢寸官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他现不光英文不错,日文和德语都能同人对话。

    下课后,就有几个华人学生和留学生主动围了过来,其中也包括那个黄汉民,大家互相自我介绍了一下,表达了善意之后,就各忙各的事情了。

    国外大学同国内最大的不同,就是将大学生当成人看待。除了教授必要的课程之外,并不会过多地干涉学生的私人生活。等下一堂课时,谢寸官就坐到了黄汉民的边上。黄汉民不是留学生,而是当地的华人,他的父亲在当地开一家中国餐馆,他的叔叔则在当地开一家武馆,传授北派螳螂拳。他们家是山东人,正是螳螂拳的发源地之一。

    黄汉民也会打一些功夫,李辉就在跟叔叔学习螳螂拳。

    这也是谢寸官选择他突破的原因之一,有共同的爱好,就能更快地融为一体。再到一次课间,俩人就开始了交谈,谈天说地,天马行空,然后就聊到了电影,说到电影就说功夫,说到功夫,谢寸官就装做不经意地道:“我在国内就学功夫,在这里,不知道有没有好老师?”

    黄汉民自然不会想到其他,就自然地向谢寸官推荐了自己的叔叔。

    于是,等下课之后,谢寸官就跟着黄汉民去拜访他的叔叔。黄汉民的叔叔名叫黄鲁生,个头不高,却长得很墩实,眼睛开盍之间,带着一股精光悍气。显然是个眼硬的人!这样的人,肯定同人动手比较多。国外教功夫和国内不同,人家来学打就是学打,你不用说什么阴阳五行,说了他们也听不懂,一般都是直接教套路和打法。

    而且,洋人性子直爽,人高马大,都是金钱换知识,礼貌归礼貌,但却没有多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讲究。你让人试手,人绝对不会给你递手。不像国内,大多都是学生在递手给老师收拾。所以在国外教武术健身的不说,真正开武馆的,手里都必须有两下子。

    黄鲁生听黄汉民介绍谢寸官后,也不多话:“一周训练四次,一三五的晚上和周六的早上,周日要做礼拜!学费一次十五加元,一次交半年的有优惠,如果感兴趣,现在就可以去训练了……”说着一指那些正在训练的学员

    谢寸官就看过去,这些场中训练的学员中大部分是老外,也有五六个华人,一共也就十六七个人。其中有五名女孩子,两名白人,一名黑人和两个亚裔人。这些人这会儿正在转着圈儿溜腿,这是长拳的主要训练方法之一。

    令谢寸官意外的是,站在那里叫口令的却是一个白人女孩子,个子高挑身段健美匀称,一头金发衬着脸上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眼窝深邃,感觉到谢寸官的注视,那女子的眼睛一下子就瞟了过来,竟然也有些精光闪闪眼硬似电的感觉。

    谢寸官就露出一个笑容,结果人家跟没看到一样,又转过头去。

    谢寸官在人群中并没有看到李辉,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就跟过去,跟在队伍的最后,开始认真地溜腿。功夫没有白练的,也不存在谁对谁错,练就能练出窍道来。当然,师父教你的,肯定是前人总结出来的,比较好的办法。但有时候,走了巧,忘了痴,却也未必是好事情。因为,武功之道,笨功夫里也出人才,而且出大人才!(书评区一位朋友提到病毒的厌氧性,病毒在离开人体血液后,一般存活时间是3到5分钟,不过,注射器是有特殊性的,一些人注射后,血液有回血时,针头内的血液可以在十几个小时内保持湿润,病毒就可以存活很长时间,所以那个不算BUG,不过,小子还是稍微改动了几个字,以示尊重。)

第二十章 侧起腿苏秦背剑,打英雄面落黄沙

    现代许多练拳的,特别是练内家拳,都视练外家拳的一些法门如猛虎蛇蝎,好像一练就坏了自己的修行似的。其实想想看,内家拳本就是外家拳发展而来的,顶多是一门发力走劲的法门,目前所作的种种锻炼之法,都能感觉到,就是放松肌体以使柔顺,然后反复锻炼,以使劲力发放能整体如一,更进一步,能使劲力发放富于变化。

    溜腿这种训练方法,是任何一门外家拳的基础练法。拳谚讲:练拳不溜腿,一世冒失鬼!可见这个基础功夫,对于外家拳训练的重要性。而且,溜腿一般是溜六路腿法,正踢腿、十字腿、外摆腿、里合腿、侧背腿和后撩腿,这也就基本是外家拳的长腿法。

    谢寸官从小跟黄士鸿练拳,黄士鸿开始就让他先溜腿。

    常溜腿使人腰腿活泼,因为踢腿少不了腰力。正踢腿占中而起,先提膝后踢起,练好了练防带取人下颌、胸腹;十字腿贴身起腿,专走斜角,取人面腮或腋下要害;外摆腿也称摆莲腿,专顺人劲,破低处的勾挂扫腿;里合腿也叫挖腿,顺斩势过肩打人,也叫蟒虫过肩腿;侧背腿配合身法,迎面贴金手法的同时,起腿偷人后脑;后撩腿走偏角、打斜门,专走拐腿挂心窝面,一个身法能走出高中低三路腿法。

    只不过,现代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真正将六路长腿当基本功练了。

    谢寸官一路跟着溜腿,确实像模像样,比前面那几个人踢得好多了,那个叫口令的白人女孩子看他时,脸色就好看了一些。突然就让大家停了下来,将谢寸官往前调整了几个身位,放到了队伍的中前方。原来这队伍的排列是有讲究的,踢得越好的,越往前排。

    这一下,自然就引起了几个老学员的不满,他们不敢惹那个叫口令的女孩子,将眼睛就都瞪上了谢寸官!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练武的人,有几个是服人的人。而且,看起来在黄鲁生这个武馆里,好像也专门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学生的竟争。

    其实在过去,能练武练出来的,大多都是靠争胜之心来摧促出来的。

    黄士鸿曾说过,练武练出来的人,一般是因胜、因仇或因病!因胜的就是这人好胜心极强,平常吃不得亏,任何时候只有稍吃一点亏,就会找出原因,能赢对方一手才罢休;第二就是因仇,被一个高手欺负得狠了,因为想报仇,所以苦练不已;第三是因病,就是身体不好,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心思单纯,结果行拳走架比较到位,无意当中,将功夫练到身上了。看来黄鲁生深知这一点,所以就在他的学员中排先后,故意挑起学生的争胜心。学生之间争胜自然就引发了仇怨,这样打输的一方自然就苦练不已。

    由此看来,这个白人女孩子能在这里叫口令,应该也是这个武馆中最厉害的学员,最少也是目前所在的学员中最厉害的一个。

    谢寸官还真没有猜错,黄鲁生确实是这样子,只不过,他做得比谢寸官想得更绝。他其实不仅仅是利用排名来激发学生的争胜心,而是有实实在在的东西来刺激。在他这个武馆里,你排名越往前,老师教的打法越高级,因此,一段时期的排位朝前,就能使一个人的打法能力,突飞猛进。谢寸官一来,就将近十位学员压在了后头,怎么能让这些人心服。

    而且,以他的踢腿姿势,本来不能那么朝前,但这个白人女子早就揣摩适了师父的心意,故意将他排得比较朝前,激起其他学员对他的不满。一是要看看谢寸官的功夫到底如何,二是一旦谢寸官在这里挨了揍,自然会更努力地学习,那自然也带给老师多多的学费。

    溜腿结束后,就是二十分钟的休息和自由活动时间,这个时候,一般也都是学员们互相交流的比试的时间,在这里,不仅不反对学员间的比试,反而对于比试是特别鼓励的。在墙上就挂着几套黄鲁生自己做的护具,都是非常轻便的竹具,主要护住面部、后脑、心腹和下阴的,而且,还有分指手套。螳螂拳刁爪秘肘比较多,几乎手手都有,所以不可能用那种笨重的拳击手套。

    被好几个人盯上的谢寸官立刻就成了大家交流的重点人物。

    最先挑战的是一个叫比利的白种学员!比利身材高大,身体素质极好,本来是学习自由搏击的,当时是在别人的教唆下,来踢黄鲁生的馆,结果一个照面,就被黄鲁生一个刁爪之后,秘肘击了下颌,弹抖指拂了眼睛,顺势肘挑大臂后,一式肘下出点,一指点中了肋下隙穴,当时就岔了气儿。却从这一下就了解了螳螂拳的细腻快捷和凶狠,当即拜师。

    他入门时间不长,所以溜腿踢腿的姿势自然不怎么优美,在这个环节被排在后面也是正常的。但问题是比利自己不这么想,因为他是从自由搏击转过来的,搏击经验要比其他学员丰富得多,所以他的搏击水平,在整个学员中其实都算是上等。所以,自然不服别人在他前面。虽然因为踢腿姿势的问题,每次将他排在后面,但前面的几名学员,却都吃过他的亏,轻易不敢招惹他的。

    现在谢寸官刚一入馆,竟然就排到了他的前面,自然就成为比利的眼中钉。

    比利这时手中拿着两副分指手套,走到谢寸官面前,一面做出搏击姿势,一面用生硬的汉语道:“朋友,试试!朋友,试试!”倒是直爽可爱的性子。

    谢寸官就接过手套来,他来到这个武馆,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他身怀秘密任务,一些事情自然要隐秘好,但一些事情反而要亮出来。他有意接近李辉,而李辉又好武,所以他就不能在武方面显得太弱了。

    看谢寸官接受了挑战,比利显得非常高兴,用手指着墙上挂的护具,对谢寸官好心地道:“你——护具?我——NO!”意思你带着护具,我不带。

    谢寸官就笑了起来,为他的率真和可爱,却笑着摇头。

    比利向他竖起一个大拇哥,表示赞赏。但下一刻,就立刻显示出这个洋人的狡黠来,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箭步,一拳就直击谢寸官的下颌儿。谢寸官身体左腿一退,身体往后一闪,一退破千招,比利上面一拳就走空了。但比利随即扭身出腿,左腿低扫谢寸官的前锋右腿,同时双手抱拳架,打算下面一扫中,就连环辘轳捶,翻砸进来。这一手却是学自黄鲁生的螳螂拳,就在此时,说时迟那时快,谢寸官双臂一夹肋,双手剪抱脸前,右腿突然向上翻摆,正是刚才溜腿时练的外摆腿,一腿就斜斜翻上,如闪电一般,摆在比利的面门上,比利高大的身体,如一堵墙般地扑通倒了下去。

    这是个上下错跤劲儿,又正打到比利身体的最高点,他的整个身体就成了一个杠杆力臂,将自己放倒在地上。比利身高体重,这一头栽倒,发出的声音听着都渗人。不过,他的身体素质却是极好,而且,长期的搏击使他很能耐摔,竟然一骨碌又爬了起来,却是直接抱了拳架,又逼过来,竟然毫无损伤的样子。

    谢寸官刚才也打得是个巧劲儿,并没有伤害性的力量在里面

    此时,旁边的学员们才发出一声声惊讶的叫声,特别是那个叫口令的白人女孩,更是瞪大了眼睛,因为谢寸官那一腿确实打得有些子帅气。而好似漫不经心地坐在桌子旁边的黄鲁生,眼睛却是一亮。外摆腿的这个用法,他却是知道的。

    比利再起来,眼神就认真了许多,刚才他还真有些看不起这个黄头发低个子的中国人。虽然师父黄鲁生的功夫让他佩服,但黄鲁生的其他几个中国弟子,却都被比利轻易地击败了,他对华人的身体素质一向不大看得起,结果一上来,就给谢寸官脆生生地打了一跤。

    比利这时再次进身,就谨慎了许多。他试探地打出一个刺拳

    谢寸官此时存心卖弄得自黄士鸿的这几个腿法的打法,比利的刺拳一出,谢寸官突然就进右腿,眼看着是迎拳而上,但身体却在进步的同时下蹲,右手往下反轮,左后盖手拧臂护面,右手就在回环之后,往上拍出,目标正是比利的面门。

    比利刺拳一出,谢寸官的身体消失,却有一只手扑面而来,就本能地一抱拳架。

    谢寸官一掌就拍到了比利的护身双臂上,然后突然起身,左手一翻,拇指如橛,就点在比利的小腹上方心窝下面,同时盘在后面的左腿突然向上侧背踢出,目标正是比利的后脑。此时黄鲁生就发出一声惊叫,这一腿显然是要人命的腿法。

    但谢寸官却没踢那么高,他的脚尖回钩,这一腿竟然就踢在比利的背上。

    比利一声惊呼,这次却是身往侧前倒,不过,却没有倒下,往前跑了两步。不过,谢寸官这一腿也出了些劲儿,打得他后背一阵疼痛。他却不知道,怎么正面打架,对方竟然打到了自己的背后。

    古谱云:侧起腿苏秦背剑,打英雄面落黄沙!一旁的黄鲁生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忍不住吟诵出这么一句扎子来。

第二十一章 换艺螳螂拳

    难怪黄鲁生这么惊异,因为外摆莲的那个用法,这世上知道的人并不算少,这个腿法还有一个匪名,叫张飞片马,就好像人坐在马上下马一样,专破人对前锋腿的攻击。不过,一般都要和闪骗步合着使用,否则不容易打进去。刚才谢寸官是打了比利一个猛不防。

    但侧背腿就不同了,这个腿法比较隐,在过去,几乎可以说是十成练武人,九成不知道。到了今天,知道的人就更少了。黄鲁生自己对这个腿法也不很明白,只是老辈人传下了这一口扎子。也就是口诀,但此刻他一看谢寸官使出这一腿来,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窍要。不过,此时,他也知道,眼前这孩子不简单,别的不说,光这一手干净利落的腿法,根本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当下,佩服归佩服,却也对谢寸官动了疑念。

    谢寸官刚才使的全是长拳的打法。这对于他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

    首先是小时候他跟黄士鸿练拳,本来就是走得由外入内的路子。而且,内家拳练好了,外家拳的打法本来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如果练了很久的内家拳,用起外家拳的打法还挂手碍脚的,那基本就可以肯定,这人的整个拳法体系肯定是棒槌。

    黄鲁生虽然心生疑惑,但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谢寸官继续跟其他人一起练拳。一会儿后,却是走进里屋,将黄汉民叫进去,问个究竟。听说谢寸官是国内来的交换生时,黄鲁生心就放下了一半。自己从小就跟父亲来到国外混生活,并没有在国内结什么仇家,而且,也没有什么让政府惦记的事情。

    看来这孩子是一个得到真传的武行后辈,自己倒可以多交流一番。想到交流,却不由地自己苦笑一声,看来这学费无论如何不好意思收了。武术传到了现代,已经远没有了过去的金贵,而且因为练习起来要吃很大的苦,所以有时候有些东西送都送不出去,已经失传得厉害,就更别说是秘而不传这话了。

    对于黄鲁生这样靠教武术吃饭的人来说,自然是懂得越多越好。

    因为只有懂得越多,才越有得东西教,学生们跟得时间越久,钱也就赚得越多。

    所以,从他的立场来说,根本不介意和谢寸官换拳。只不这,不知道谢寸官愿意不,毕竟人家不靠教拳吃饭。

    一个晚上的训练结束,黄汉民找到谢寸官,就向他传达了黄鲁生想同他一起吃饭的意思。谢寸官现在人精人精的,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过,心里只有高兴。因为他对螳螂拳也是非常向往。据说戴氏心意拳就是戴家人得了心意**拳艺后,将其同螳螂秘手结合起来,而形成的一门独特的武艺,到现在戴家拳里还传有五趟螳螂闸势捶。

    他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深入地接触戴家拳,但对于戴家拳却也很想往。

    特别是在京城同戴若夕动手时,戴若夕能以女儿身,却发出强大的暴发力,以至于在行招过手时,占了他的上风,说明此拳极善于以弱胜强。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像曾世雄那样强横霸道,所以能学一些以弱克强的东西,是非常必要的。毕竟,虽然自己到现在都没吃过大亏,但那也是因为在武术已经没落的今天,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

    晚上同黄鲁生一起吃饭,自然就问到了谢寸官的师承。谢寸官老实做答,心意**拳为母,一些长拳打法为辅,主要是流传于西北的红拳。黄鲁生对红拳倒也有一定了解,因为山东也有部分流传,他父亲也曾经给他们说起过这门拳法。

    当下俩人就学学说说,你说一个秘肘,我讲一个挎手。

    螳螂拳八刚十二柔,七长八短的手法,黄鲁生一一道来。

    谢寸官则讲了一些诡腿的打法,都是黄士鸿的秘传的,这些没什么功法要求,会踢人就能用。至于别人一腿能将人踢死,那是功夫!你一腿也就给人挠个痒痒,那是没功夫!但打法却往往有令对手意想不到的角度的心理盲点。

    这种换拳就看东西多少,人家讲一个,你就得讲一个。

    黄士鸿是个杂家,谢寸官也就精兼好几门拳派打法,一会一个这,一会一个那的,黄士鸿的东西很快就不够用了。谢寸官这才开始点菜,要换螳螂门的秘肘膀子。黄鲁生听了后,明显一愣,脸上就第一次显出踌躇的神情来。

    秘肘膀子又称三肘法或四肘法,甚至有人称做五肘法,是将人的一条手臂,从指尖,螳螂拳的爪法;到秘肘,就是手腕部分;再到肘部;再到肩头,就是膀子部分了。这四处地方配合了身法,都是见拐动就能打人的地方,所以叫四肘法。

    最后如果再加上一个头,就是五肘法。

    指尖是点弹扫的手法,拂面弹鼻打眼,有时也会作用于咽喉、心窝或肋部;秘肘分内外,外为独顶,就是手腕背部。内为塌根,就是掌根塌打;肘分挑顶盘,由下往上为挑,由内往外开这顶,由外往里摆打为盘;膀子分内外栽耸四劲,内就是合肩打内靠。外就是展肩打外靠。栽就是身体塌压,打栽靠。耸就是贴身起肩打起顶,是栽靠的反行。

    头则分为顶砸摆仰,前三法力点都在额头上,只有仰法力点在后脑勺上。

    这个在螳螂拳里是真正秘不外传的,有一套专门的练法,可以做到行走坐卧时时练的效果,当然,一旦练成习惯,双臂打人时就真如两把螳螂刀,破削切砍,辘轳翻转,上下翻飞,一手变五肘,打得神仙满地走。

    比利上门踢馆时,黄鲁生用的,就是秘肘膀子中的一个变化。不过,黄鲁生虽然确实有些舍不得,但权衡再三,终于还是咬牙托出。武人惜艺、惜身、惜名,他这秘肘膀子目前看来,没有人能拿走。如果今天不传给谢寸官,那么极有可能到自己手里就失传了。像他们这种保留了传统思想的老艺人,对于行道操守看得是比较重的。

    当下黄鲁生就将其他人都赶出门外,俩人就在屋中,他一点一点地将这一式手法,传给了谢寸官。谢寸官对于武术,已经有了层次,虽然不敢说,一看即会,但也到了能偷拳学艺的境界了。当时练了几遍秘肘膀子的串手,遇到不明白的,又请教了几句,这才郑重地向黄鲁生承诺:“如果以后有你门下的人,真正到了能出手不见手的境界,我一定会把这个传回来!”黄鲁生默然点头,表示感谢。因为这种秘法,如果不能到出手不见手的境界,也就是劲不上身时,用出来一是容易被人破解,二是也容易被别人看去。

    换拳换到这个地步,黄鲁生就无心再说了,俩人就拱手做别。

    不过,谢寸官却还是表达了自己想在黄鲁生这里学拳的意思,黄鲁生也不反对。虽然年龄悬殊,但俩人交成忘年朋友,进入师友之境了。

    谢寸官告别了黄鲁生,回到学校给他分配的宿舍,此时,他的舍友已经回来了,却是一个美国的留学生,叫雷德蒙的。谢寸官英文不错,同雷德蒙聊了一会儿,练了一遍硬软十盘,就早早睡下。他生活规律,每天都要练功,基本都是早睡早起。

    在躺下时,他还在回忆着黄鲁生教的秘肘膀子。

    接下来,谢寸官就进入了规律的留学生活,直到周六早上,才在黄鲁生的武馆里,见到了前来练拳的李辉。他早就记熟了李辉的照片,所以一进场就认出了他。李辉许是小时候营养好的缘故吧,个头比较高,身体也比较敦实,话却不多,来了只是练拳。因为他同黄汉民是好朋友,黄汉民就出来陪他练手,自然就介绍了谢寸官给他认识。

    听说谢寸官是武术高手,把武馆里最刺头的比利都打倒了两回,李辉眼睛不由地一亮,却是刻意地结交谢寸官。原来李辉在多伦多大学里,组织了一个小型的螳螂拳俱乐部,原本是想给师父黄鲁生发展一些生源,结果却被另一个搏击俱乐部盯上了,对方前来挑衅,要同李辉的俱乐部赛一次,那一方输了,就纳入对方的俱乐部中。

    这件事,李辉本来可以不答应对方,在学校里,对方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但总归是年轻人,好胜心总是有的,给对方一激,不知怎么一冲动,就答应了下来。本来想着,输赢也就是自己小俱乐部的事情,但谁知道对方却知道了他在黄鲁生武馆练武的事情,硬将此事炒作成武馆同他们俱乐部的事情,这样他们输了,不丢人,赢了,那就得更大的名声。

    李辉发现上当,却不好给黄鲁生说,因为这是学生之间的事情,黄鲁生如果插手,性质就变了。但李辉却也给对方这一招逼得没有办法,不想丢武馆的人,只能从武馆中请几个好手。他已经给维达和比利说好了。维达就是那个叫口令的女生,是多伦多另一所大学,安大略美术设计学院的学生,是黄鲁生学员中比较能技击的一个。

    但是比赛说好的是五局三胜,他们这边连李辉、黄汉民、比利和维达加到一起,才四个人,还少一个人。所以,一听黄汉民说武馆里有个能打的新学员时,李辉就央黄汉民将人介绍给他。这一介绍,李辉自然就有点刻意地结交谢寸官了。

    谢寸官自然一拍即合,这不是瞌睡送枕头的事情么!

第二十二章 埋雷布枪

    见谢寸官答应了,李辉也非常高兴,等到上午训练完毕后,就请谢寸官、黄汉民、比利和维达一起去吃饭。饭桌上,谢寸官发现,李辉的眼睛不时地看向维达,就不由地留上了心思,片刻之后,他就基本断定,李辉喜欢维达,有追求她的意思。

    比利倒是一副大不咧咧的样子,不过,却一直专心地对付桌子上的菜品,似乎对于他来说,没有比桌子上的菜更诱人的东西了。

    黄汉明是个比较稳重的个性,话不多,却往往恰到好处。

    不过,维达却对谢寸官比较感兴趣,显然谢寸官的身手震惊了她。谢寸官一口流利的美式口语,交流起来没有一丝问题,维达终于就忍不住问谢寸官一些中国武术方面的问题,谢寸官就惊讶地发现,这个鬼妹对中国传统文化竟然非常了解。比如她知道老子,知道道德经,还对中医的五行理论有一定的了解,问了大量的这方面的问题。

    然而,这些东西,谢寸官自己都不能完全搞清楚,只好知道的吱唔几句,不知道的,就老老实实地告诉人家自己不知道。然后就聊到了武术上,维达就请教谢寸官那天打倒比利的腿法。女性搏击手本能地对腿法比较感兴趣,是因为腿部力量大,能弥补她们力量上的不足。而且,腿法攻击纠缠少,也比较适合她们的生理和心理特点。

    谢寸官没有完全拒绝她,但也没有真正地指点她,只是告诉了她几个诀窍之后,就同李辉聊上了。李辉自然非常高兴,刚才谢寸官同维达聊天,他完全插不上嘴。现在谢寸官同他聊,维达不时地插话,就成了三人聊天的样子。

    谢寸官一面同李辉聊天,一面打量着四周,因为颜裴提供的情报显示,李辉身边应该有一个保镖,专门保障他的安全。他终于看到,在他们一桌左偏四十五度的一个桌子上,一个灰发的白种男人,正边吃东西边往这边看。那人的眼睛就好像丛林中的豹子一样,充满了机警的神情。谢寸官注意地看了那个人的手,一只手握着刀,一只手握着叉,但持刀的右手,始终放在胸前不远的地方。谢寸官就估计他的枪应该是放在胸口西装的侧面。

    李辉看着维达开心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邀请她明天去参加他家里举办的一个私人性质的宴会,当然,出于礼貌其间,他不可能只请维达一个人,他向在场所有的人都发出了邀请。结果,黄汉民借口家里有事,推辞掉了。比利对于参加这种聚会没什么兴趣,也婉拒了。维达却因为明白李辉的心思,不愿意同他过多纠缠,也没答应。结果,只有谢寸官厚着脸皮应承下来。李辉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但却仍礼貌地向谢寸官提供了他家的地址。

    李宪忠将自己的家安在多伦多著名的一个富人区HoggsHollow,谢寸官走下出租车时,不由地震惊于李家的奢华,这是一幢有着鹤立鸡群效果的巨大别墅,长长的铁艺栅栏墙围绕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欧式建筑,栅栏墙里就是巨大的花园,而在花园的另一头,是一个私人泳池,此刻整个院子中间,张灯结彩,人流穿梭,显然是举行一个宏大的派对。

    谢寸官走到门口时,立刻有保安过来,礼貌地问他要请柬。谢寸官笑着摇头,却是拿出电话,拨通了李辉的电话。一会儿后,李辉便走出门来,手里拿着一份墨迹未干的请柬。谢寸官身上背了一个多伦多大学生常背的那种双肩背包。进了门后,李辉就礼貌地让谢寸官随便玩,自己就招呼自己的一帮同学和朋友去了。

    谢寸官也不见怪,自顾自地从桌上拿起一杯饮料,然后就在别墅里转了起来。

    听颜裴说过,她们的两次行动,已经打草惊蛇,所以李宪忠专门请了加拿大专业的保全公司负责家里的安保工作。而据资料显示,排名加拿大前三的斯内科保全公司,拥有非常专业的保全技术,而且,他们的保全人员,许多都是退休的雇用兵。

    因为斯内科公司本身就有提供雇用兵作战的服务。

    谢寸官在别墅里,并不是漫无目的地转,而是在寻找这个别墅里的一切隐蔽和不隐蔽的监视系统,评估整个家里的保全系统的安保系数。这时,一个中国女孩子显然注意到了显得有些孤单的谢寸官,终于,在谢寸官手里的饮料喝完,准备再取一杯继续转的时候,这个女孩子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嗨!”她向他打招呼。

    谢寸官礼貌地点头,拿起了饮料

    “你一个人?”女孩子好奇地问。

    谢寸官点头,在他的资料库中,没有有关这个女孩的资料,那么这个女孩子应该是一个同李家没有深切关系的人。女孩子谈不上多漂亮,但身材却凹凸有致,而且穿着上略微暴露了些,就显出一股迷人的气息。

    “是的!”谢寸官一面打量着女孩子,一边道。

    “我也是一个人!”女孩子轻声道:“说好的男伴临时有事,没有来!”

    “哦?”谢寸官立刻明白了女孩的意思,显然是想自己临时充当她的男伴。不过,看看女孩的盛装打扮,和自己的样子,显然不般配。他不由地轻声笑道:“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衣着有些……”

    “没关系!”女孩子听到他愿意做自己的男伴,立刻接过了话头:“这是私人宴会,不是正式的酒会,穿什么都没关系!你等等,我去换套衣服……”说着就跑开了,谢寸官就轻轻地靠在旁边的一个秋千架上,看着来往穿梭的人群,等着那个女孩。

    在他的背包中,带了一把五六式军刺和一把五四式手枪,还有三颗高爆手雷。

    他来这里,就打算将这些东西先安置在李宪忠家里备用!这是颜裴安排人给他送来的,当然他可以放在住处,但那样不安全。加拿大虽然不像国内对枪枝管理那么严格,但也不允许私人随便拥有枪枝,公民拥有枪枝必须注册备案。

    他自然不想将一把随时可能会用的枪支去备案,所以他就想今天有机会将这些武器直接埋藏在李宪忠的家里。因为自己在加拿大唯一有可能运用这些武器的地方,就是李家。

    靠在秋千架上,谢寸官的眼睛却在楼里楼外、楼上楼下地盯着,他在找李家所雇用的那几个安保人员。李家这几个安保人员不同于普通的保安,是斯内科公司派到李家来专门保护家人安全的。按颜裴那里提供的情报,一共有五名这样的安保人员,都是退休的经验丰富的雇用兵,其中两名专门保护李宪忠的,另外三名,一名保护他的妻子,两名分别保护他的一对子女。

    谢寸官终于看到自己昨天见到的那个李辉的保镖正同另外一个高大的黑人站在一起,俩人都是看着闲闲地站在那里,但谢寸官却能看到,俩人的精神却都没有一丝的松懈。这个黑人应该就是再一位安保人员,不知道是保护李宪忠夫人还是女儿的。另外两名保护李宪忠,李宪忠不出来,应该是见不到的。

    还有一位保安,他一时也不能分辨,不过,他也不急。

    忙中容易出错!宴会才刚刚开始不久,今天还有大把的时间。

    刚才进去的女孩终于再次出现在谢寸官的面前,已经将那件比较暴露的服装换成了一身牛仔衬衣的装扮,脸上的妆容也卸掉了,一下子从一个盛装美女,变成了素颜姑娘。这一身打扮,同谢寸官的休闲装扮倒是挺配的。

    “梁依群!”女孩子自我介绍道,伸手给谢寸官。

    “谢寸官!”谢寸官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小手清凉,显然刚才的盛装还是不大保暧。

    “你是谁邀请来的客人?”梁依群问道,给自己拿上一杯红酒,并递给谢寸官一杯。谢寸官接过红酒,却没有喝,只是端在手上。俩人聊着,就在院子中转了起来。梁依群显然对这里比较熟,就带着谢寸官参观着李家的院子。

    在闲聊中,谢寸官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是早期移民的后裔,她的家庭早就融入到加拿大的生活中。她的父亲是政府官员,母亲同李宪忠的妻子经常在同一个教堂里做礼拜,于是两家人就认识了。而且,她们家住得离这里不远,所以她经常来李家玩,对这里比较熟。

    在梁依群的带领下,谢寸官对李家这个别墅就有了一个大概的立体概念,也将李家装备的监视器摸了个七七八八。重新回到人群中,他做出一副要上厕所的样子,礼貌地对梁依群告退一下,就向厕所的方向走去。

    但他一转过弯,在一个监视器的死角里,就打开了自己的背包,将里面的五四手枪和五六式军刺拿了出来,用军刺很快地将地上刨了个坑,将枪埋了进去,然后将草皮整理好。并且,在上面撒上一些粉末儿,这些粉末儿能散发一种狗狗比较讨厌的气味。

    他怕李家养狗,枪被狗狗闻出来,就不好了。

    然后,他又选了一个地方,将三颗高爆手雷都埋好,最后,将五六式军刺插入一处冬青丛中,刀刃全部插入泥土中,刀把儿只露出短短的一截,然后给上面堆些枯枝,又撒上那种粉末,就去过厕所,然后回到前院中。

第二十三章 操蛋的见义勇为

    谢寸官回到宴会现场时,终于看到了真实的李宪忠,一个大腹便便,看来起有些老实忠厚的男人。同他看到的照片不同的是,这时的李宪忠梳了一个大背后,原来照片上有些花白的头发,被染得乌黑发亮,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副十足的成功人士的模样。谢寸官看得有些感概,不知道他午夜梦回时,会不会想到那些破碎的家庭和屈死的冤魂。

    在李宪忠的身边,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帮凶!因为这个女人原来是那家化肥厂的财务科长,夫妻两人齐心协力,终于将一个国营厂子的钱,全部填进了自己的腰包。此时,这个女人正微笑着,依在丈夫身边,好一副夫唱妇随的温馨场面

    夫妻二人的身后,此时站着三名看似闲闲的彪形汉子,不过,在他们松驰的身体下面,谢寸官总能看到虎豹的那种随时会暴起伤人的力量。现在五名保镖都出现了,谢寸官将五张面孔都记在心中,然后他又打量着四周的人群。

    这时,李辉和一个打扮有些时尚妖艳的女孩子出现了,站到了李宪忠的身边。谢寸官看过照片,知道女孩是李宪忠的女儿李小莲。这时,李宪忠宠溺地抚了一下李辉的头,向大家介绍道:“这是鄙人的一双儿女,都在多伦多大学上学,还请各位有机会时多多照顾!这里我就不多说了,首先谢谢大家光临寒舍,然后套用国内比较流行的一句话:吃好、玩好!”说完,就在一片掌声中带着妻儿一起走了下来,进入到客人圈中,寒喧起来。

    此时,场面就有些热闹起来,年轻人在一块,中老年人扎一堆,各自找着自己的乐子。

    一个教会的唱诗班这时就到了院子中间留出来的一块空地上,一群金发碧眼的童男童女就开始合唱。声音非常优美,客人们都默不作声,沉浸进去。身旁的梁依群轻轻闭上眼,小声地跟着哼,倒也非常到位。

    孩子们唱完时,谢寸官就看到那个带孩子们来的麽麽走到李宪忠身边。

    李宪忠就拿出一个支票薄来,签出一个数字。那麽麽就举着支票大声说道:“感谢李先生的慷慨,捐给多伦多孤儿院两万加元!”院子里的一些人惊呼出声,两万加元,相当于十二万人民币。这又不是什么慈善晚会,只是麽麽带着孩子前来趁宴会募捐的一种形式。

    “你是应该感谢,但却不是感谢这个人渣!”谢寸官心中默默地说道,他对后面的节目也一下子失去了兴趣,就对一旁的梁依群道:“我要走了,你还在呆在这里吗?”

    “后面还有抽奖环节呢,听说今天的最高奖品,要价值三万加元呢!”梁依群爆料道。

    “我从来没有中奖的运气!”谢寸官轻声笑道,已经放置好了东西,他实在没兴趣看李宪忠这样的人渣在这里卖阔气。

    “嗯——”梁依群犹豫了一下,终于道:“我好像一直运气也不咋样,我跟你一起走吧,不然在这里没伴真没意思!”

    走之前,谢寸官给李辉打了个招呼;梁依群是受李辉母亲邀请的,也去给李母告别。谢寸官就陪着她,也近距离里地看了一眼李宪忠和他的妻子。李宪忠似乎和梁依群挺熟,还寒喧了两句,看到谢寸官,用手指了指,显然是问梁依群什么关系。梁依群连忙摆手道:“普通朋友!”惹得李宪忠夫妇一阵笑。

    俩人就一起离开,谢寸官看她一面走还一面掂记奖品的样子,不由一阵好笑。出了门,梁依群道:“你是头次来多伦多吧,要不要我带你到处转转?”谢寸官就点点头,这时候也确实没什么事情,他也想熟悉一下多伦多的地形。

    对于他来说,每到一个地方,熟悉地形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多伦多地处世界最大淡水湖群,北美五大湖的中心——安大略湖的西北岸,地势平坦,风景秀丽。有屯河和恒比河穿流其间,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城市。梁依群先带谢寸官转了老城区,这里是多伦多市艺术、文化和古迹中心,聚集了安大略省最密集的维多利亚式建筑。

    逛到下午时,谢寸官礼貌地请梁依群一起用餐,结果这小妮子却坚持AA制,倒让谢寸官一阵汗颜。不过,他并没有勉强她。俗话说,十里不同风,八时不同俗,更何况到了异国他乡。俩人用过下午饭,梁依群就带他逛到了皇后西街。结果正赶上多伦多电视在街边开放式的舞台上录制节目,节目现场都是一些当地的街舞组合,他们就在人群中兴致勃勃地看了一场免费的演出。天黑后,谢寸官送了梁依群回家,她们家在距离李辉家不远的地方。

    俩人互留了电话,分别时,梁依群突然向他行了一个吻颊礼,并在他耳边道:“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然后就跑进家。谢寸官不由地一怔,似乎应该自己感谢她才对!不过,香风留颊,美人已杳,却让他没来由地想起了远在国内的张苗儿那张苍白俏丽的小脸来,他不由地深深叹出一口气来,才过来几天,他已经开始想念她了。

    谢寸官并没有让出租车直接开到学校,而是在离学校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倒不是他舍不得钱,他出来的所有费用,将来都会由颜裴安排报销,他只是想跑步回去。他每天给自己跑步有一个量,既要拉体力,还不能太累了。

    下了车,他就一路凭记忆跑回学校,随着他慢慢跑过,越接近校区,人就越少。突然,他听到一声呼救声:“HELP!HELP!”谢寸官步子停了一下,呼救的声音立刻被人堵住了,黑暗中传来唔唔的声音。谢寸官一时犹豫起来,只身海外,他不太想多管闲事儿。

    “救命!”突然间声音再次响起,竟然是中文。

    谢寸官这下就毫不犹豫冲了过去,一步窜过街心的绿化带,那里是一处类似于街心花园的地方,有几个供人们日间休息的长椅,由于远离路灯,光线比较暗些。谢寸官一扑过去,看到一个男子正在将一个女子往长椅上按。

    “放开她!”谢寸官低声喝道。

    那男子没有料到有管闲事的人,立刻一把推开女子,转身面对谢寸官。女子立刻跑到了谢寸官身后。此时谢寸官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看到对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

    “不要多管闲事!”男子说得是英文。

    谢寸官不言不语,与他对峙着。

    突然间男子就猛扑过来,拳锋所指,正是谢寸官的下颌处。但谢寸官几乎是同时就扑上去,你扑我也扑,正是沪上心意的诀窍之一。只不过,谢寸官的扑手从心窝处掩裹而出,走的轨迹是先扩展开,护了自己的胸面,然后再闭合而出,直扑对方的面部。

    谢寸官的手臂展开时,就撞到了男子的拳锋,一触之间,就散了对方的劲儿,然后就直扑进去,双掌叉开,拇指相交,撞在对方的颌下,将对方高大的身体直撞出去,咚地一声撞在了身后的长椅上,直接翻了过去。

    他不想惹事儿,所以用得是长劲撞推,那人倒没事儿,几乎立刻就站了起来,不过,却吓坏了,显然想不到看起来瘦小的谢寸官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俩人对冲,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撞在一起,他自己都不明白,对方是怎么避开他的拳头,冲进他的怀中。

    不过,那男子起来,并没有立刻逃走,却是用英文对着那女子喊了两声。大意就是你不做也行,把钱还我的意思。那女子就走上前去,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手提袋,从里面掏出两张加元的钞票,递了过去。那男子接过去,嘟囔了一句什么,那女子就甩开包,砸那男人的头,用英文骂他,男子落荒而逃。这时,谢寸官这才知道自己竟然是救了一个做皮肉生意,却与雇主发生纠纷的女子,不由地有些后悔多事。

    不过,那女子再走到谢寸官面前,却是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我知道你肯定看不起我,不过我还是真心的谢谢你!”此时她的面孔就面对了灯光,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孔,眼眸却很纯净的感觉,竟然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谢寸官没有多话,只轻声道:“天晚了,快回家吧!免得家人担心!”

    女孩子听了他的话,明显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不过,当谢寸官转身离开时,那女孩子突然道:“先生你一个人吗?你要不要做一次,我给你半价!”谢寸官不由一愣,竟然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子!他不由地转身过来,差点儿爆粗出口。但路灯下,他分明地看到了一双纯净的眸子。

    “我要吃饭!”女孩子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飞快地开口道:“我男朋友要治病,所以……你就全当做善事,好吗?我没有性病,每周都做体检,刚才出门前,我也洗澡了……”

    谢寸官震惊地看着她,将刚才差点爆出的粗口咽下,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道:“你很缺钱吗?为什么要这么作践自己?”

第二十四章 同胞两个字

    听了谢寸官的话,女孩子惊讶地耸了一下眉毛,竟然有些小可爱的感觉,这也让谢寸官心里更不舒服。妈的,这个世界怎么了!

    “是的,我很缺钱!”女孩子道:“原本我和我男朋友一起过来留学,我们是自费的,他家的经济条件本来很好,供我们俩人上学没有问题!但谁知道遇上经济危机,他父亲的生意因为资金链断裂,就破产了!我们再差两年就毕业了,所以他说,无论如何,也要学出来,于是我们就出来打工,供自己上学!但是他学习和工作都太拼命了,以致于把自己累病了,我们不能耽误学业,但我一个人仅靠工作,根本无法供我们俩上学、吃饭、还有给他治病!”

    “你们可以回家!”谢寸官压抑着心中想吼叫的感觉道。

    “回家?”女孩子又是一耸眉毛,这是她的习惯小动作:“我父母都下岗了,好不容易找个有钱的男朋友,能出来留学,对于他们来说,是多欣慰的事情!而我现在学了一半,回家去做什么?而且,我男朋友他家生意破产,他现在回去,面对一屁股债务,又能做什么?所以,我们只能往前走,就是明知道是坑,也得跳下去……”

    “可是你父母如果知道你做这个,他们会怎么想!”谢寸官真想敲敲对面那个小脑袋,将她敲醒。

    “他们不会知道的!”女孩子咬着唇道:“没有人会告诉他们。”

    “那你男朋友呢?你这样子,你们以后结婚会幸福么?”谢寸官严厉地道。

    “男朋友?”女孩子就笑了起来,眼睛里就有一点水气晶亮起来:“现在我们只是两个相扶持的朋友,我们之间,不可能再有婚姻了!我们以后都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绝不会是夫妻……”

    谢寸官愣了,看来这女孩子把什么事都考虑清楚了。

    这是一个极端冷静和逻辑的女孩子,本能告诉他,这个女孩子将来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在褚燕赤教给他的观人术中,一个女孩子,特别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要能成功,首先要能堪破男女关系,能让这种关系在自己的人生中起到正面的而非负面的作用。

    抛开心中的同情,谢寸官感觉这个女孩子是值得投资的。

    “走吧!”他对她说。

    “不过……”女孩子见他答应,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不能有过份变态的要求,刚才那个人出的价钱不低,只是要求太过份……你知道,我不能受伤,因为我要照顾两个人……”

    谢寸官不由地一脸黑线,忙澄清道:“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们去你住的地方,我看看你男朋友……”

    “这样不好吧!”女孩子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你也太变态了,他是病人,受不了这种刺激,我一直是瞒着他的……”

    我靠!谢寸官脸都黑了,大小姐你也太敬业了,什么都能想到那回事儿。

    “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他怒道:“我只是去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来决定要不要帮你们!”

    “帮我们?”女孩子瞪大了眼睛:“怎么帮我们?”

    “也许我可以提前预支你们薪水,供你们上完大学,然后你们毕业后服务于我的公司!”谢寸官赶紧说明,省得这一根筋的女孩子又有什么新想法。

    “哦——”女孩子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同情?”

    谢寸官就更加欣赏她,在这种情况下,许多人那还顾得上细问,但这女孩却立刻怀疑对方的动机,显然不是个轻易上当的主。一个人的知识结构可以学习,但处事方式却是天生的性格加上日常潜移默化的结果。而对于一个人成功与否,主要决定于性格,而非知识。

    “因为我看到了你可怕的冷静!”谢寸官实话实说:“在这种情况下,你能审时度势,将自己的情况分析得这么清楚,而且能有效地执行!比如你知道你要供两个人生活,所以不能受伤,拒绝了刚才那个人的高价……但相应地,还有你的做人底线!其实这个时候,对你最有利的,就是抛开这个男朋友,自己向前进!但你没有,甚至在明知道不可能再同他有婚姻关系的情况下,还愿意为他付出,这份善良!这些都是一个人的成功要素!所以我看好你,希望能在你需要的时候,招揽你这个人才!”

    “哦!”女孩子的眼睛转呀转:“所以你要去我住的地方,看一看我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她轻声分析道。

    谢寸官点头,女孩子就轻声道:“好吧!不过,你一会不要告诉我男朋友这些,这个容我以后慢慢告诉他,我一直瞒着他,怕他心情过激,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这一年时间,他的压力很大,特别是病了以后……”

    女孩子就带着谢寸官往前走,边走边自我介绍道:“我叫衡玉,朋友们都叫我衡衡,你呢?怎么称呼?”

    “谢寸官。”

    “哦?好奇怪的名字!你有一间很大的公司吗?”衡玉问道。

    “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只是股东之一!”谢寸官耐心作答。

    随着俩人对话,很快就来到了一座有些古旧的楼前,衡玉带着谢寸官不上反下,原来他们是住在楼层的地下室里。穿过长长的通道,来到顶头的一间房门前,衡玉就打开门,房间里的景像一下子就映入眼帘。两张单人床靠在两边,中间一个小小的床头柜。一张床空着,另一张床上半躺着一个年轻人,正在看书。

    看到俩人一起进来,年轻人就流露出疑惑的眼神,却是问衡玉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衡玉就笑道:“我把这份工辞了,每天下班太晚,不安全!”

    “哦?”年轻人的脸色有点古怪起来:“这位朋友是……”

    “谢寸官!”谢寸官不等衡玉开口,就自我介绍道:“也是约克大学的学生,我们是校友了!是衡玉的同学介绍我过来,我学过中医,对慢性病比较拿手,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刚才在路上,他已经知道,衡玉俩人也是约克大学的留学生。

    “哦——”年轻人这才露出释然的表情,伸手肃客道:“请坐!玉玉倒水给谢同学……”

    得自黄士鸿的教诲,谢寸官对中医倒确实懂一些,当时望闻问切一番,装模作样之后,就遗憾地表示,无能为力。然后告辞出来,在衡玉送他出门时,谢寸官一方面将自己的电话告诉了衡玉,让她明天来找自己,又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加元现金,递给她。

    “您这就确定帮我们?”衡玉又习惯地耸了眉毛:“不感觉草率?”

    “我来首先是确定你们确实需要帮忙!”谢寸官道:“其次才是我公司对你们的雇佣!那怕就是你们将来不能来我公司服务,我也会尽量相帮的!‘同胞’这个词不仅仅是两个方块字,‘血浓于水’也不仅仅只是字典里的成语!‘炎黄子孙’更不是口号!”

    衡玉显然没料到他这么回答自己,一时呆在那里,站在楼梯口,她深深地鞠躬:“谢谢!”直起身子时,她的泪水已经流到了脸颊上。

    学校的生活乏善可陈,除了上课,谢寸官就是继续训练自己,除了去黄鲁生的武馆,他还参加了学校附近的一个俱乐部。对于学习,抓得倒没有国内紧了。他同班上的同学们都将关系搞得挺好。

    第二天的中午,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时,就传来衡玉有些怯生生的声音。

    俩人约好在学校图书馆见,等谢寸官进了图书馆时,一眼就看到衡玉正坐在门口不远的地方,今天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副清纯学生的装扮。看到谢寸官,一时眼光竟然有些躲闪的意思。谢寸官不由轻声笑道:“我不是苛刻的老板,见我不用像见大灰狼一样!”

    衡玉就一下子活泼开朗起来:“我刚才的样子很像小红帽吗?”

    谢寸官就笑着坐下,却是轻声道:“我并不了解你们生活境况,所以你大概给出一个预算来,我看看怎么付钱给你。我这公司才成立不久,大部分还是空中楼阁,所以钱也不会一次付清,只能按月支付!”

    “我明白!”衡玉点着小脑袋:“我昨天将所有的开支都算好了,做了一张小表格,我也草拟了一份雇用意向书,你也看看,如果需要改动,我回去再改!”说着就递过来一叠材料。谢寸官接过来,上面先是一张表格,详细地列出了她同男朋友俩人在约克大学的上学及生活开支,以及男朋友治病所需要的大概费用。谢寸官衡量了一下多伦多的生活水准,立刻就知道,这是一个极低标准的生活费用。

    谢寸官就从口袋掏出笔来,边修改边道:“我的公司不会这么苛刻地对待员工的!”他对她所做的一切费用,都以较低而不是最低做出了修改。并且,将房租支出一项,按学校的学生公寓价格给付,然后将这些钱按月分摊。

    “不过,你们可能在业余的时间,就要提前进入公司服务!”谢寸官将改好的支出表重新递给衡玉看,一面道:“我昨天晚上问过了,多伦多这边正好有一个分公司最近筹办,是有关金融业投资的,我给你们争取了两个实习席位!”

    “太好了!”衡玉本来已经以为,谢寸官没什么公司,只是为了帮助自己找的借口,现在看来,这个不阳光,不帅气,却有些内敛气质的男生还真的有公司。

    就在谢寸官开台看衡玉打印的那份雇用意向书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刚才竟然忘记将手机设在震动上,忙掏出手机来,按下接听键,这时周围就收到了无数鄙夷的目光。

    又给祖国丢了一次人!谢寸官如是想,一面将电话放在耳朵上,一面走出图书馆。

    电话里传来的是李辉的声音:“谢寸官,今天下午是我们比武的日子,一会黄汉民会来接你,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第二十五章 沉静似水任君狂

    令谢寸官没想到的是,多伦多大学竟然为这次学生之间的打赌比武提供了场地。而且,还有校医在场,以保证学生的人身安全。

    这就是国外学校教育方式的不同罢,在校方看来,一切不违犯法律和道德的竞争都是有益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学校如果不将事件放在自己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万一学生在校外比武,出了事情,那怎么办?

    学校更看重的是校方的责任,而不是利益。

    对方的选手清一色的男生,而且全是人高马大的壮汉,特别有一个叫汉特的,健硕高大,简直就是职业mma的身材。看谢寸官这一方,李辉这面的人,就李辉和比利的个头还算可以,黄汉民虽然壮硕,但个头却低了些。谢寸官单独看还算可以,但同对方的人一比,就显得瘦小了些,而且维达还是个女生。

    一时间学生们都议论纷纷,显然地不看好谢寸官、李辉这一方。

    不过,也有支持谢寸官一方的,李辉的同学朋友中有一部分。另外就是他的姐姐李小莲,竟然组织了一个啦啦队,穿着露脐装,跳着辣舞支持自己的弟弟。谢寸官不由地感叹教育的不同,一个在国内大学看着好像是学生胡闹的事情,在这里却被操办得像模像样。

    这样的一个比赛,竟然请了裁判,而且是专业的搏击裁判。

    比赛是采用现在比较流行的分指手套,三分钟一合制,打五回合。采取抽签的形式决定对手,这边首先上去的是性急的比利,抽到了对方的二号,一名叫赛宾的选手,身材同他差不多,俩人往台上一站,倒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而且,一动起手来,都是自由搏击的一套打法,拳来脚往,满场游走。

    但比利明显比对方多了摔法,都是螳螂拳中的快跤。

    赛宾几次起腿,就给他贴身起跤,直接摞翻,渐渐地,都不大敢起腿了。结果就给比利拳脚结合,压制着打击,终于在第四合时,被比利一个连环的翻手辘轳捶,打开防卸后,劈砸在颈侧,ko在台上,先取胜一局。

    第二场是对方抽签,结果那个最高大健硕的抽到了黄汉民,打得几乎毫无悬念,在第二合就将满场子跑的黄汉民一脚踹在小腹上,当时就爬不起来了。

    第三场李辉抽签,抽到对方的一号选手,一个个头比他略低的黑人汉子乔。

    大家自然都看好李辉,但一动起手来,乔的步法意识竟然出奇地好,将李辉压制得缩手缩脚,在第三回合时,乔突破了李辉的防守,一拳打在李辉的下颌上,结果李辉倒地时,却顺手拉住了乔的头,奖乔直接拉倒。乔在倒地时,就碰巧将下颌就撞在李辉的额头上,竟然一下子撞晕过去。裁判数秒,两人都没有起来,最后判为平手。

    然后是对方抽签,一个矮壮的男子就抽到了维达,台上一动手,维达技术好,但这个矮壮的男子抗击打能力超好。维达前前后后踢了对方不下三十腿,甚至有三腿直接命中对方头部,但对方只是晃晃脑袋。这让维达就急燥起来,结果在第三回合,再次出鞭腿侧扫对方头部时,却被对方打了一个迎击,擦到了下颌,直接倒地不起。

    最后一局,只剩下谢寸官和一名叫卡洛斯的选手。

    卡洛斯的体形同比利差不多,比谢寸官高了半头,而且壮硕了许多。

    卡洛斯一上台,看着在整个比赛拳手中最瘦小的谢寸官,就做了一个拇指向下的蔑视手势,引得台上一阵哄笑声起。在卡洛斯看来,比维达还要低几公分的谢寸官铁定是他的菜,他学着电影上的样子,背对谢寸官,在场上转着圈儿,不时地摆着双手,向大家要掌声。

    他确实有这个资格,因为在他们一方上场的五个人中,除了那个一脚踹翻黄汉民的罗洛之处,他的技术和综合素质是最好的一个。而且,他也是这个搏击俱乐部的头领,也是加拿大大学生运动会自由搏击80公斤级别的冠军。

    谢寸官只是静静地站在场地上属于自己的一角,静静地等裁判的招唤。

    裁判和校医终于处理完了维达的下颌,来到场上,招呼俩人向前。这时,卡洛斯大声向谢寸官叫道:“你确定你不弃权吗?一会儿你肯定会像那个娘们一样倒下!”他用手指着维达。

    谢寸官却只是好脾气地对他笑了一下。

    裁判挥下了比赛开始的手势,卡洛斯敞开双手,向谢寸官示意上前。

    谢寸官突然就做了一个假动作,卡洛斯身体一紧张,本能地抱上拳架,但发现谢寸官并没有动时,就哈哈笑了起来,嘲笑他的胆小,再次摊开双手,想要再次示意他上前来打。但就在此时,他双手正往外摊的时间,谢寸官却突然动了起来。

    他左腿往前一窜,一点地,右腿就往前过,腿未落地,左腿又起。

    正是一个过步箭窜的步子,只一步,就跨过了近五米的距离,右手一标卡洛斯的眼睛。卡洛斯不由自主地闭眼,而谢寸官顺势向下抹手,左手从右手上穿过,从上往下一劈,双手就顺着卡洛斯的胸肩抹下来。这一手在传统打法中叫抹桩子,就是将对方的双手双肩通过这一抹控制住,让对方就像一根树桩子,不让对方起手。

    抹桩之后,谢十官左腿一进,就觅了对方跤口,左手盖掌,右手成拳,拱手而起,正是一式起手横拳。卡洛斯的身体直接双腿离地而起,仰面跌倒。

    谢寸官直接转身,看也不看卡洛斯一眼,轻轻走向自己的一角。凭手上传回来的力道,他知道他肯定起不来了。果然,他走到第十一步时,身后就转来裁判呼叫校医的声音。

    此时下面惊叫声一片,姑且不说卡洛斯搏击术在多伦多大学里的影响力,就他本人同谢寸官在比赛前后的差异,就足以让所有的人感觉不可思议。卡洛斯比赛前后表现出来的,由张扬到跌落尘矣的反差,与谢寸官比赛前后都沉静如水的表现,更显示出谢寸官的高深莫测。

    等医护人员将卡洛斯抬下去时,裁判就宣布谢寸官获胜。

    不过,此时比赛却没有结束,因为双方比了五场,却是都是两胜两负一平,竟然是打平了。这样肯定要加赛,经过紧急商榷,最后决定,双方各推选出一名最厉害的选手,再比一场。这样,卡洛斯一方,就推选了一脚踹翻黄汉民的罗洛,而李辉一方,所有的人眼睛,都自然而然地看向了谢寸官。

    谢寸官苦笑一声,只好上台,谁让咱先是打翻了比利,又一拳放翻了卡洛斯呢!

    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罗洛一上台,竟然做出了和卡洛斯一样的举动,先是给了他一个大拇指向下的蔑视手势,然后就背对他,摆动着双手,向周围的观众要掌声。谢寸官知道这是罗洛不服他一把打翻卡洛斯,故意而为之。这当然也是一种挑衅的态度,意思就是你牛,你能打翻卡洛斯,你有种也将我一下子打倒。

    谢寸官还是沉静如水。

    罗洛虽然没有卡洛斯一样的大学生运动会冠军的头衔,但却是多伦多大学搏击俱乐部当之无愧的第一好手。卡洛斯在他手下,也走不到第三回合。因为他不光身大力沉,而且灵活。特别是他的正蹬腿,一般人根本防都防不住。

    以黄汉民的健硕,也给他一腿踏在腹部,就直接失去了战斗力。

    所以,他才敢在谢寸官一拳放翻卡洛斯后,还这么藐视他。因为在罗洛想来,那是卡罗斯太大意了,虽然谢寸官刚才那个窜步,距离之远,速度之快,让他吃惊,但他却还是看不起他。他要打败他,挽回搏击俱乐部因卡洛斯的大意而推动的荣誉。

    裁判宣布开始,罗洛像卡洛斯一样,摊开双手,示意谢寸官上来打他。

    谢寸官突然间向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竟然真的一个过步箭窜,就窜到罗洛面前。罗洛却在他一动是,后退半步,狞笑着一脚右正蹬腿,目标正是谢寸官的小腹。谢寸官双手向下抹,不过,这次他根本没有抹罗洛的肩胸,而是直接使出猴缩蹲,身体团成一团,双手狠狠地塌在罗洛的右腿上。他知道罗洛力量大,这一把就带了恨天无把的塌落意。

    右手拳翻砸在罗洛的脚踝部,左手把塌在膝部,合了全身的劲力,用力将这一条腿往下塌压,身随劲落,直接将一个猴蹲身,几乎打成了铺地锦。

    这是传统武术接拳脚的诀窍之一。有人遇到对方出拳或出腿时,总是阻挡住对方。但往往对方的踢劲儿,与你的抵挡劲儿一撞,消了他的踢劲之后,顺势回手回腿再踢打而出,最后成了连环不断的打击。所以,传统武术接住对方的拳腿时,往往都有一个缠拦沾挎的说法,就是顺势将对方的攻击肢体,推按回去,并且顺劲进身,将对方挤住,这样对方就无法反复连环进攻了。

    谢寸官将罗洛的右腿往下,直按到脚挨起时,左腿一跨步,就进了跤口,同时,右手一把就掐捏住罗洛的支撑身体的左脚,不让他退,左手则顺势从腿后扳捞住罗洛的右足踝,右肘往处摆弹,就撞在罗洛的左膝处,然后顺腿上滑,一肘就送入罗洛的下阴,不过,他并没有用大力气,只是撞疼了他。然后双手一用劲,就提起罗洛的双腿,将人直接放倒。接着,右脚一个踩趟,直打在罗洛的下颌上,将人踢晕过去。

    他没有用力打裆,就是因为这种比赛是友谊性质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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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术凶猛之六合无双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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