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贺蓝死了
“干什么?”那领头的人哼笑一声,“你毒害贺蓝小姐,自然是带你去问罪!”
顾溪越愕然,她何时毒害贺蓝了?
“带走!”那领头人一声吩咐,几个手下士兵已经迅速将她扣在手上。
“放开我!”顾溪越挣脱开来。
“居然敢拒捕!”那领头的看着顾溪越有两下的样子,当下警备起来,身后一起来的几个人一起朝顾溪越围拢,奈何顾溪越上次用内力消耗了太多又牵动了筋脉,尚未完全恢复,现在面对这么多人,也不是对手,没多一会儿就被禁锢起来。
见顾溪越被带走,李管家顿时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怎么偏偏贺蓝小姐就死了呢!
顾溪越被他们带到了天牢,就被关入一间漆黑潮湿又阴暗的牢房里,整个黑漆漆的牢房里,除了有个巴掌大的铁栅栏窗户可以投进来点阳光外,四周一片黑沉!
而且四周还散发着潮湿霉臭的味道,顾溪越皱着眉,更是差点儿呕吐出来。
正在这时,牢门口锁链被打开,是两个身着官府的官差。
“出来跟我们走!”
其中一个朝着顾溪越喊到,面上正经严肃,似乎也不想踏进这潮湿发霉的牢房!
“去哪儿?”顾溪越问。
“当然是去审讯!”
不耐烦的声音响起,顾溪越出了牢门口,跟着他们来到一间审讯牢房!
一进去,顾溪越就看到了满墙刑具,还有屋子正中间那炉烧得火红的洛铁炉子正散发着非比寻常的温度!
正上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想必是这次的审讯官了!
“跪下!”
官差朝着顾溪越一声厉喝。
顾溪越依旧保持着直立的身子,丝毫没有行动的意思,见顾溪越不动,那坐在正上方的中年男人一脸不满!
“见到刘大人还不快跪下!”
又是一声厉喝。
“我有何罪?为什么要跪?”
“大胆!”那刘大人一拍惊堂木,眼睛眯起,“你毒害长宁候孙女贺蓝,还说无罪?”
就在那刘大人发声的瞬间,顾溪越就被按在地上跪下。
顾溪越挣了几次,但却被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无奈,她也只好跪着!
“我没有!”顾溪越挺直脖子。
“你倒是嘴硬!”刘大人轻笑一声,“今日贺蓝小姐是不是去晋王府了?”
“是!”顾溪越回道。
“那是不是你亲手送的茶点?”
顾溪越又回到,“是!”
“贺蓝小姐就是吃了你送的茶点才中毒身亡的!”
刘大人义正言辞的说。
“贺蓝死了?”顾溪越吃惊的道,刚才只是听说中毒,却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顾溪越突然想到今日那撞到她的丫鬟,明明走廊那么宽,为何就能撞了自己?
偏偏衣服还破了,还让她去送的茶点!
如此想来,那丫鬟肯定是故意为之,但她接过茶点后就直接送去翠玉阁了,并没有做什么手脚!如何毒害?
除非她接过的茶点已经是有毒的了!
如此想来,倒是蹊跷的很!
看来是有人策划好了一切,诬陷她!
“你自己下的毒你自己不知道吗?”刘大人凝视着顾溪越,愤然的说到!
“不是我下的毒!”顾溪越开脱着。
“不是你还有谁?”那刘大人已经是一口咬定的模样。
“那茶点是一个丫鬟让我送去的,下毒的人应该是她。”
“有谁给你作证?”
“没有。”顾溪越摇了摇头,当时走廊周围就只有她和那个丫鬟两人,不然也不会让她送茶点过去!
顾溪越又说,“你可以去晋王府找那丫鬟询问!”
“既然没有那就是片面之词,本官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想要冤枉别人?”
顾溪越嗤笑一声,“既然你说是我下毒,那你又有什么证据?”
刘大人走到顾溪越旁边,开口道,“你嫉妒贺蓝即将要嫁给晋王爷,所以心生妒意下毒毒死了她!”
这作案动机刘大人还真是想的周到无比,说的也如此条条有礼,显然是有备而来!
“心生妒意?”顾溪越轻笑一声,“那大人又是怎么知道我心生妒意了呢?”
刘大人被顾溪越这么一问,迟疑了下,又说,“那日在明月楼出来,贺蓝小姐说了你几句,你心生不满,这些当时跟着贺蓝小姐的丫鬟都可以作证!而且,再加上你爱慕晋王爷,你说这是不是心生妒意?”
“被大人你这么一说,倒是头头有理!”顾溪越语气中带着些嘲讽,“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瞧着刘大人虽然一脸刚正不阿的样子,但顾溪越已经知道,这刘大人肯定是受什么人指使才这样将一行罪责全然数落到她身上!
从那个送茶点的丫鬟开始,她就已经走进了圈套!只是到底是谁要这样陷害她?还是说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只是通过陷害自己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见顾溪越不承认,刘大人似乎早有准备,一招手,按住顾溪越肩膀的两个人就将顾溪越拉到柱子上绑起!
“放开我!”顾溪越无力的挣动着,也只能由着手脚被绑在后面的柱子上!
“没想到大人根本不用查证,就凭几句您自己的妄自猜测就要定我的罪,如今这要屈打成招了么?”顾溪越凌厉的眼神落在刘大人身上,这种冷冽寒气的眼神倒是似曾相识,之前他倒是在萧寻身上见到过,如今看着顾溪越眼中也是有此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又想到这人是晋王府萧寻的人,刘大人背后就已经微微发寒!
只是,上头有命,不可不为,不然他这颗脑袋可就别想留着了!
现在只有速战速决,趁晋王回来之前处理掉这个案子,让这女人认罪画押,这样就算晋王归来也无话可说!
这也正是朝他下命令的人说的原话!
“打!”刘大人将心一横,也懒得理顾溪越的话,朝后面的人吩咐!
说完,一人就抓起长鞭,朝顾溪越直直挥下,只听啪的一声抽响,一鞭子就已经狠狠落在顾溪越身上!
顾溪越能感受到鞭子下皮开肉绽的感觉,她吃痛的咬着嘴唇。
看来这刘大人是下定决心屈打成招了!
这倒是肯定了顾溪越心里的猜想,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陷害!如今她已经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整个刑房,除了鞭子落在血肉上的声音,别无其它!
随着十来鞭子落下,顾溪越衣服上已经是鲜血斑驳,死死咬住嘴唇的顾溪越额头上已经是细汗密布,表情痛苦!
“停!”
随着一声命令,鞭声终止,刘大人踱步到顾溪越正前方,“这滋味好受吗?”
顾溪越抬眼,嘴里缓缓吐着字,“我不急!”
既然这么匆忙的给她定罪,又是如此屈打成招,想来对方肯定是急着要她认罪。
这么急,除非他们在害怕什么,如今萧寻不在,顾溪越隐约能猜到,想来他们是害怕萧寻赶回来罢了!
刘大人脸色一变,还真没想到十多鞭子过去了,这丫头倒是没来一点儿反应,倒是个硬骨头!
“继续打!”刘大人不耐烦的吩咐下,又是一道道鞭子尽数落下,没有丝毫手下留情,全然尽力!
尽管再怎么难受疼痛,顾溪越依旧死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既然他们如此急,如此怕,那她就更不能认罪了,只要忍到萧寻回来,那么就有一线生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溪越才感觉到鞭子的力道抽去,留下的是全身皮开肉绽的那种血肉被撕裂开来的痛!
她已经懒得再睁开眼睛,或是是痛的睁不开眼睛,因为实在是痛的连呼吸都牵动着伤口。
在感受到自己被拖到一股潮湿又散发着霉味儿的地方时,顾溪越倒是有了丝安全感,起码今天暂时过来了!
只是,她只要一日不认罪,就不知道还会有多少鞭子落在自己身上,或许还有更多,比如墙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刑具等着她!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顾溪越已经痛的麻木了,艰难的抬着眼皮,落入眼眶里的是一片黑暗,除了身下面那散发着霉味儿的稻草垫子,她感受不到周围有任何实际东西的存在!
她转动着眼珠子,目光朝着那扇巴掌大的铁栅栏窗户看去,那里投进来一点微薄的月光,简直不足以穿过那巴掌大的铁栅栏窗户口子!
鼻间除了这牢房里潮湿发霉的味道之外,鼻间还有夹杂着血腥的味道,那是她被鞭子落下的血口子。
顾溪越艰难的动了动,才勉强从垫子上抬起身子,靠在墙角坐起,只是有牵动了凝固的血口子,疼的她皱着眉。
感受到了黏糊糊的液体布满在自己的衣服上,紧贴着血肉,她吸了口凉气,忍着痛,靠在墙上对着那巴掌大的栅栏窗户,突然有些想萧寻了!
之前受伤他都在她身边的,想到这些,顾溪越心间泛起一丝苦笑,才感觉到萧寻对她竟然是那么的好!
虽然现在心里还讨厌他,还恨他,却也是那么想他!
第七十七章 酷刑
想着他帮她解决容府的麻烦,还有她受伤了,他是那么细致入微的照顾她,他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到这些种种,何时,她心里竟然已经有了那么多他的影子。
一夜已过,顾溪越一整夜都是靠着冰冷的石墙度过的,直到牢门再次被打开,走进两个人,架着她的胳膊,将她又带到了昨日那间用厚石堆砌的审讯室,再次被绑在那根柱子上!
没多一会儿,那刘大人走进来,目光扫视过顾溪越,提声问道,“已经是一天了,是要继续吃苦头呢还是想清楚该怎么做了呢?”
顾溪越虽然懒得和他废话,但还是想气气他,淡淡道,“说什么?说是你逼我认罪?”
果然,那刘大人听顾溪越如此一说,愁的捏了捏眉心,“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官没有林香惜玉了!”说着,那刘大人竟然亲自拿起屋中烧得正红的洛铁,朝顾溪越一步步靠近,站在顾溪越面前,将洛铁头往顾溪越脸上凑了凑!
虽然中间隔着半尺距离,但顾溪越已经足以感受到上面能刺痛她肌肤的滚烫温度,可顾溪越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倒是好笑的看着刘大人,“请便!”
“呵!”刘大人倒是没想到曾经屈服了多少英雄好汉的洛铁头子居然威胁不了一个小丫头,那他倒是要看看她是真的不怕还只是嘴硬!
“那你可得忍得住!”说着,那刘大人便片刻没有犹豫的将烧得火红的烙铁头直直按在顾溪越肩上!
火红的洛铁穿透衣服,伴随着烧焦的味道传到顾溪越鼻间,她死死咬着嘴唇,眼睛直直的盯着某处,就是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那火红的洛铁穿透衣服,落在她血肉之上,那兹拉兹拉的声音,每一下,都能穿透她一寸肌肤!
“你倒是有些能耐,只不过,这只会让你吃更多苦头!”刘大人将洛铁拔出,撕开顾溪越烧焦的血肉,倒是有些赞赏的样子!
说完,那刘大人就将洛铁一扔,径直出了屋子,没多一会儿,就有一人拎着桶什么进来,朝顾溪越整个人泼了上去!
被浓浓的盐水浸过之后,顾溪越整个人犹如被抽筋了般疼痛,任凭她再怎么极力忍,还是吃痛的叫了出声,。
盐水浸入伤口,全身已经痛的抽搐,整个人已经完全没了气力,终于,她再也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这才是真正的往伤口上撒盐!
见顾溪越已经痛的昏厥,那人又拎来一桶盐水泼在顾溪越身上,看着顾溪越依旧毫无反应,转身出去,朝门口的刘大人禀报。
“大人,她已经晕了!”
“先拖回去,等醒了再审。”刘大人又捏着眉心。
深黑的高墙之下,只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隐匿在黑夜里,小心的探着身子,闪身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废旧殿宇!
“参见太子殿下!”
刘大人卑躬屈膝。
“事情进展的如何了?”萧景侧身询问!
刘大人神色略微有些慌张,事情没有办妥,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回太子殿下,那丫头骨子还挺硬,受了刑还是不肯画押认罪!”
太子脸色微变,看着颤巍巍的刘大人,沉声说,“必须要在萧寻回来之前让她自行认罪,如果还是办不到,那就让她畏罪自杀好了!”
萧景眸子里倏然狠厉起来,能让她活着认罪必然是最好的,毕竟太后和皇上都对此事极为关注,活着认罪,说服力可比一个死人大!
只是,如果实在不行,他也没那么多时间等下去了,探子来报,萧寻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如果不能在他回来之前让那丫鬟认罪,那就只有让她来个畏罪自杀。
他要的只是结案,这样一来就彻底毁灭了萧寻在太后心中的地位,而且贺蓝已死,再加上是萧寻府上的人害的,这样一来不仅毁了贺蓝和萧寻的婚事,阻止了萧寻获得势力的机会不说,还会让萧寻和太后以及长宁候府之间产生隔阂,这样一来,太后和长宁候府就绝不会再支持萧寻。
而他,自然又是更胜一筹了!
不知道又昏迷了多久,顾溪越又是在疼痛之下转醒的。
想从冰冷的地上坐起,没想到牵扯了肩膀上的伤口,疼的她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
地上太冷,只会浸得她的伤口有深入骨髓的痛,她勉强的支着身子靠在墙上,不敢再动,怕再牵扯了伤口又将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牢门口传来一阵锁链的轻响,顾溪越也懒得抬眼去看,想必又是下一轮的酷刑,只是这次又是什么呢?
牢门被打开后,并没有如顾溪越预料般出现进来要带她去审讯室的人,而是一道无比担忧急切甚至是发怒的熟悉声音!
“若白,我带你走!”
顾溪越抬眼,对上的是宗繁那张紧张的脸。
顾溪越惊讶,声音沙哑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儿?”
就算是他再有本事,但这里可是天牢,而且她又是被严加看管的重犯,他怎么能这么毫无声息的进来,而且还是牢房的狱卒开的门!
看着眼前的人儿满身是血,苍白的脸上凌乱的发丝夹杂着血紧贴在她昔日洁白的脸上,只是一眼,就已经让宗繁心里无比抽痛!
更是恨不得把对她动刑的人千刀万剐!
“是公主带我来的!”宗繁说着,就伸手要来抱她起来,“快跟我走!”
“等等!”顾溪越阻止他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下,“这里是天牢,外面那么多人看守,出不去的!”
这点顾溪越现在很清楚,当初她被带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外边被严防死守,里里外外几层的看守士兵,连巡逻的都有好几队!
如今她身受重伤,若是宗繁带她走,肯定走不了!
而且,顾溪越看了眼宗繁身上的太监服,想必是公主为了掩人耳目,才让宗繁穿成这样的,既然为了掩人耳目,那必然不是正大光明进来的,若是她真的出去,那公主和宗繁就会背上劫狱的罪名!若是逃不出去,宗繁肯定会置身于危险之中,她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和他走?
顾溪越低眸,声音依旧沙哑至极,但却透着异常坚定!
“我不走!”
宗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看着受了这么多、这么重伤的顾溪越,不敢相信她居然还不愿意走!
莫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宗繁担忧又急切的声音渐渐响起,“若白,我知道你怪我恨我,这些都好,但是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
“我没有置气,我说了,我不走!”
“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宗繁说着就上前来拉她胳膊。
恰好是今日被洛铁烫过的那只胳膊,这一动疼的顾溪越紧皱着眉头,吃痛的长嘶了声!
宗繁赶紧放手,懊恼自己没注意她身上的伤口。
“宗繁,你回去吧!”
顾溪越平静的语气让宗繁顾不得提高了音量,“难道你要在这里等死吗?”
是啊!只有等死了!
如果她现在和他出去了,那就不是她一个人死了!
所以,她更加不能走了!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跟你走的,你还是回去吧!”
“若白!”宗繁语气劝慰,若是实在不行,那他也只有狠下心打晕她带走了!
总之,他不可能看着她在这里受罪!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顾溪越已经看破宗繁此刻脸上纠结的表情,见他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顾溪越终是放缓语气,劝到,“今日要是我和你走了,那公主怎么办?你怎么办?你有几成把握能带我出去?你进来的时候难道没看见外面围的水泄不通的士兵吗?如果出不去,你也会陪着我死在这儿!更会坐实我畏罪潜逃的罪名!”
顾溪越换了换气,继续说道,“而且,你若是没有把握带我出去,那我就是和你出去送死,反而留在这儿,说不定我还能多活两天!”
宗繁听顾溪越这样一说,神色有些动容,她说的没错,这天牢是个严防死守的地方,外边重兵把守,虽然他们不敢拿公主如何,但他又有几分把握能带若白出去呢?偏偏今日他来的急,又没有准备接应的人!
只是,他怎么能留她一个人在这儿受罪?
“若白...”
“别再说了,我不会走的!”
顾溪越打断他想再劝说自己的话。
宗繁为她做的,已经太多了,虽然她之前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行踪告诉给萧寻,但她能感受到他对她好,虽然她不知道这种好来源何处,但她很感动,亦是很感激!
所以,她就更不能将他置于危险之中!
“宗繁,你好了没有!”
萧烁进来,看到顾溪越一身伤口也是一愣,小脸上更像是被这些纵横交错的血口子吓坏了!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养尊处优的她更不知道这些血口子落在人身上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和滋味儿!
第七十八章 活活打死?
“若白,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萧烁看着心里都是一团乱麻。
顾溪越勉强的扯出一抹笑,也算是回答了。
萧烁又问,“真的是你害死了贺蓝姐姐吗?”
萧烁虽然嘴上这样问,直觉却并不相信是顾溪越做的!
“我没有。”顾溪越摇了摇头说。
见顾溪越摇头的那瞬间,萧烁就彻底相信。
“你放心,皇兄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他肯定会救你出去的!”
萧烁天真的小脸上在极力的给顾溪越希望!
顾溪越也知道萧烁口中的皇兄指的是谁,只是,她能熬到那个时候吗?
她还真的很想再见萧寻一面呢!
“公主,时间到了,您该走了!”
这时,门口的守卫进来提醒着!
“若白,我们就先走了!”
毕竟她可是偷着来的,若是被发现,父皇肯定会责罚她,而且她又要怎么解释宗繁在这里!
萧烁担心的看了眼顾溪越,才拉了拉宗繁的袖子,见他还是迟迟不动。
顾溪越也是无奈,知道他此刻的内心很挣扎,“宗繁,快走吧!”
“若白...”
“我不怪你了!”顾溪越冲他笑了。
她现在剩下的只有感激和感动,怎么还会怪他呢?
顾溪越看着萧烁带着宗繁离去,这才安心的坐回垫子上,若是宗繁真的执意要带她走,她就算没受这些刑罚,也是没办法阻止他的!
不过,现在幸好!
而宗繁可不是这么想,她说的对,他现在没有把握带她平安出去,那么他就准备好再来!
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她继续置身于危险之中!
等我!
宗繁回头,看了眼这座铜墙铁壁的天牢高墙,以及那些严防死守的整齐军队,目光坚定嗜血!
顾溪越又一次被带到审讯室,面对的还是那个目光狠厉的刘大人!
只是这一次,顾溪越仿佛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点不同,那就是他没有了之前的耐心!
“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自己认罪,就不用再吃这些苦头了!”
“横竖都是死,你还废话什么?”顾溪越声音沙哑冷淡,不屑的看了眼那刘大人!
“呵呵!”刘大人长声一笑,“既然你自己也知道横竖都是死,又何必非要受这些折磨呢?只要你认罪,本官就保你死的干脆点,不用受折磨了!”
“我偏不,你能把我怎样?”顾溪越抬眼,冷冽的眸子更是散发着挑衅的意味!
刘大人一听,更是恼怒,“那这就是你自找的!”
说着,就朝身后的人吩咐,“上刑!”
说完,那刘大人坐到顾溪越对面的椅子上,十足一副看戏的样子!
他倒是要看看这丫头的嘴有多硬!
“啊~~”
顾溪越吃痛的叫了出来,看着手指指尖被长针刺入,果然是十指连心,比她挨下的每一鞭子都要痛,痛的发慌!
指尖落下的每一针都在刺痛她的脑神经,伴随着一声声痛呼长嘶,那长针已经刺满顾溪越十个手指,指甲指尖斑驳圆润的鲜血渗出,滴落到石地之上,同时还有她额上豆大的汗珠!
顾溪越整个人都在颤抖,脑子已经全然恍惚,痛的脑袋也是嗡嗡作响。
“怎么样?”
刘大人抬腿,倚在椅子上,他不知道目睹过多少刑法,但这一幕还是让他后背发麻!
顾溪越呼吸急促,已经吐不出一个字来,不过,那冷冽的眼神却狠狠落在刘大人身上,全然是一副就算是死也不会认罪的样子!
刘大人心里已经眉焦额烂了,没想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居然这样有骨气!怪不得是晋王府出来的人!
“继续打!”刘大人厉声吩咐。
紧接着,又是一片熟悉的鞭打之声回荡在这审讯室里,回荡着一声声不绝于耳的闷哼声。
最后,直到那闷哼声渐渐消失,那鞭子才停住。
“大人,晕过去了,还打吗?”
“拿盐水泼醒继续!”刘大人看着被绑在柱子上全身被血渗透的人,这阵鞭子下来,估计没几处完好的皮肤了!
也亏她忍得住,既然她死不认罪,上头又吩咐实在不行就扣个畏罪自杀的名头,那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那就活活打死!
谁让她不乖乖听话,不让自己好过呢?
那行刑的狱卒已经拎了一桶盐水进来,正打算往已经奄奄一息的顾溪越身上泼,随着一声厉喝传来,这才没有继续下去!
“住手!”
“五王爷!”刘大人惊讶,殊不知这五王爷怎么就来了!
而且,这五王爷向来和晋王关系好,莫不是来帮这丫鬟的?
“刘大人这是在作何?”萧越踏步进来,若是他再来晚一点儿,还不知道那柱子上浑身是伤口的人儿还要受什么样的痛!
“回五王爷,皇上命微臣审讯犯人!”
“哦?”萧越目光一转,落到伤痕累累的顾溪越身上,眼神微愣,竟然有些哑然!
居然对她用了这么重的刑!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连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触目惊心,何况一个区区女子?
“没想到刘大人是这样审犯人的?”萧越看着刘大人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
刘大人心间一颤,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溢出,却依旧硬着嘴,“这丫头拒不认罪,微臣也是没办法!”
“所以,刘大人就不怕别人说你是屈打成招?”萧越声音透着些冷淡,在他温和的眸子里散开,脸上泛起了少有的冰霜!
“这,”刘大人有些哑然无语,在萧越审视的目光下,迟疑了片刻,才又说道,“皇上命微臣审讯犯人,微臣自是不敢怠慢。”
“哦?”萧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是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刘大人是这样审讯的呢?”
刘大人瞬间惶恐,朝萧越直直跪下,“臣知错!请五王爷看在臣这么些年为朝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臣一次!”
要知道,当今皇上向来是以仁德治理天下,若是知道他如此滥用私刑,他这条小命可就难留了!
萧越也懒得和他废话,看他一眼,提声说道,“既然如此还不赶快把人放下来!”
“是是是...”刘大人颤着肩膀连连应是,赶紧从地上抖擞的起身,朝着狱卒连连挥手,“快把人放下来!”
狱卒将顾溪越放下来,顾溪越就瘫软在地上,十指连心的痛让她又一次昏厥过去。
萧越看着伤痕累累的顾溪越,心里更是在泛着难。
顾溪越这件事情牵连了长宁候府和太后,如今皇上也必须要给太后和长宁候府一个交代。
所以,萧越也不敢太多插手,只希望她能挨到萧寻回来,那一切都还有转机!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废物!”萧景一声怒斥,已经收回了手!
“太子殿下息怒!”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刘大人赶紧跪下,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萧景叉着腰,在他面前踱着步子,他倒是没想到萧越居然会出手,看来这个丫鬟还真是不简单啊!
良久,萧景恢复了些平静,朝跪在地上不发一言,还有些瑟瑟发抖的刘大人,厉声吩咐,“不管你怎么做,她都不能活过今晚!”
“是。”刘大人声音颤抖,赶紧应是。
眼看萧寻就要回来了,此时不管萧越是否插手,都必须速战速决!
如果早知道那丫鬟死不认罪,最开始就不该严刑逼供,直接让她畏罪自杀,这样萧寻就算回来,那丫鬟的罪名就已经落实,那他计划也就落幕了!
只是现在萧越出来横插一脚,看来接下来的小心行事,以免被抓了把柄!
想到这儿,萧景提醒道,“这件事情做的要利落干脆!”
“是!”
“滚!”萧景一脸不成器的看着刘大人,不耐烦的说!
刘大人更是片刻不敢迟疑,哆嗦着起身,颤颤巍巍的滚了出去!
“没用的东西!”萧景轻唾了声,又招手吩咐候在一旁的太监汪余才。
“马上派人通知沈相国,让他设计务必要拖住晋王。”
“是!”汪余才不敢怠慢,赶紧去传信!
只要过了今晚,一切就已经成了定局!就算萧寻回来也没有用了!
那贺蓝的死,就十足十的落在那个丫鬟头上!
晋王府和长宁候府还有太后就势必会心生隔阂!
自从今日萧越来过后,顾溪越就被抬回了牢房,没有再被架出去,不过,今日又遭了这些罪,顾溪越整个人已经痛的瘫软,再加上这牢中湿气太重,现在不仅受伤了,还病了,或许不用那些人再对她用刑,她也快命不久矣!
浑身的疼痛加上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自从进来这牢房后,顾溪越更是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幸好昏沉的脑袋和全身上下沉重的疼痛感已经完全盖住了她的饿意。
迷迷糊糊中,她只感觉门口的锁链又转动了,紧接着,耳朵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溪越艰难的抬起闷沉的眼皮,却也瞧不清晰,无奈的顾溪越索性又将眼睛闭上。
牢门打开,进来两个狱卒打扮的人,其中还有刘大人!
第七十九章 彻查
“让她喝下去!”刘大人低声吩咐!
“是!”狱卒应声,走过去将顾溪越的头拖起来,一人拿起手中的药瓶子就往顾溪越嘴里灌!
顾溪越还留有一丝意识,虽然不是很清醒,但她仍然感觉到周围是危险的气息!
感受到有人用力的捏着自己下巴,顾溪越用尽最后一缕气力,死死闭着嘴唇。
在感受到了顾溪越的反抗,其中一人一巴掌打在顾溪越脸上,顾溪越顾不得疼痛与否,依旧和对方坚持着。
与此同时,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顾溪越,你不能死,你还有大仇没报!你要是死了,如何下去见将军府几十条人命?
这个念头在顾溪越脑子里突然像是有魔力了般,就在对方快要撬开顾溪越牙关之际,顾溪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挣脱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将头一侧,刚好将那人手上的药瓶子不幸打翻在地!
二人见状皆是一惊,没想到重伤至此,她居然还有力气!
刘大人见药瓶子已经打翻,只得吩咐,“给本官闷死她!”
二人皆是听命行动,一人捂着顾溪越口鼻,一人禁锢住她手脚,奈何顾溪越刚才真的已经使出浑身力气才能幸免遇难,现在真的已经精疲力竭,再无反抗之力!
鼻间的空气已经被堵住,没了呼吸来源的顾溪越只能艰难的蹬着脚,只可惜再也奈何不得对方半点儿!
就在她以为世界就要从次灰暗的时候,鼻口上的大手突然一松,似乎久违的空气再次重归于她。
迷糊间,她听到了刘大人胆战心惊的呼出几个字!
“晋...王饶命啊...”
萧寻没想到他赶来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这一幕,幸好他没有来晚一步,不然后果他要如何想象?
萧寻一掌落在那刘大人身上,一脚踢翻正禁锢着顾溪越的二人!
萧寻上前将她脆弱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生怕弄痛了浑身是伤的她!
“若白?若白?”
如此多的伤口,比他这些年累积下来的还要多几倍不止。
萧寻回头,看了眼此刻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瘫软在牢角一侧的刘大人。
“给本王等着。”
说完,萧寻将身上的衣袍包裹在顾溪越被抽打的破烂不堪,连衣服也和血肉连在一起的身子上面,全然不顾顾溪越是否身处天牢,小心翼翼的抱起她,直直出了牢门!
“七弟知不知道劫狱乃是大罪?”
得知沈策派去的人没有拖住萧寻,萧景带着人急忙赶来!
萧寻冷冽的眸子正视着萧景咄咄相逼的气势,全身上下透着彻骨冰冷的寒风。
“让开!”
声音丝毫不留余地,全然无视萧景带来的人,抱着顾溪越往前走!
但在萧景的示意下,一队士兵迅速上前围住萧寻,截堵了他的路,但他们面对的是天下为之一颤的晋王,虽然有太子亲自下命,还是有些微微迟疑,捏着长剑的手,迟迟不敢上前!
“这丫鬟可是父皇亲自下令抓捕的,七弟难道要为了一己之私,违抗圣旨?”
既然他赶回来了,那萧景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
“本王自会亲自去向父皇解释!”
萧寻冷声说道,看着萧景的眼神狠厉了几番,而且更是在萧景这个太子面前用了‘本王’二字,足以见得他这句话有多正式以及对面前萧景这个太子身份的无视!
萧景极力忍住就要爆发的不满,“七弟就这样把人带走,实在是不妥,还是先去请旨再回来带人也不迟!”
“是吗?”萧寻冷哼一声,“若是本王执意要现在带她走呢?”
“那就别怪做兄长的不顾及情面了!”萧景为难的说着,又看了看已经将萧寻团团围住的士兵。
他现在可就等着萧寻说这句话,那他就有了足够下手的机会!
“那你就试试!”萧寻语毕,天牢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黑色军队!已经形成反包围之势。
萧景心里一紧,这支黑色护卫队是萧寻亲自训练出来的,若不是关键时刻,萧寻是不会派他们出来的,没想到为了这丫鬟,他连自己的护卫队都出动了!看来还真不怕父皇会怪罪,连父皇他都不放在眼里了,也难怪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看着萧寻如此气势,萧景也只能有牙往肚子里咽,不过,如此也好,倒是刚好可以借着这次机会看看父皇的态度!
萧景也不再阻拦,带着人撤去。
萧寻将顾溪越带回晋王府还未安置好,就被皇上连夜下旨召见。
萧寻自如今日天牢的事情肯定触怒了皇上,虽然不敢怠慢,可是如今顾溪越命悬一线,他又怎么能轻易离开!
直到顾溪越脱离了生命危险,再加上皇上又下了第二次圣旨,萧寻才彻夜进宫觐见。
进了御书房,皇上还未曾言语,萧寻就已经跪下。
“你还知道来见朕?”皇上看着萧寻,震怒的语气直扫下面跪着的萧寻,下了两道圣旨,才把他这个儿子请动,可以说是从古至今,绝无第二人敢这样怠慢圣旨!
“儿臣知罪!”萧寻叩首。
“身为王爷,私自调兵包围天牢劫狱,如此公然枉法不说,更是抗旨不遵,该当何罪?”
皇上语气凌厉,声音迸发着无比怒气,一双眼睛直勾勾落在萧寻身上。
他向来觉得萧寻是个极为沉着冷静的人,没想到为了个女人居然冲动至此!
“儿臣确实有罪,但儿臣请父皇先彻查贺蓝之死 !不要冤枉无辜!”
萧寻朝着皇上磕了个头,语气不急不缓,依旧是那般从容!
“贺蓝的事情朕已经让刘东彻查,而且,犯人已经画押!”皇帝皱眉,看着还一心要为那个丫鬟开脱的萧寻,一脸失望之色!
“父皇,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朕看你是被那妖女迷惑了!”皇上大怒,一拍桌子。
萧寻倒是没有丝毫被皇上动怒的形式吓住,依旧挺直身板。
“请父皇下旨明察,她是被屈打成招的,儿臣之所以昨夜将她从天牢带走,是因为有人不仅对她屈打成招,而且儿臣去的时候,她差点儿就没命了!儿臣更是亲眼所见刘东命人要将她处死!”
萧寻一句句说的不卑不吭,昨日他赶到时看到的那一幕,足以让他胆战心惊,若是去迟一步,那就是后悔终生!
看着跪在下面的萧寻,皇上目中微微迟疑,细想这自己这个儿子平日做事都是刚正不阿,就算是为了一个丫鬟会失些分寸,但想来若不是亲眼所见,也不会说些没根据的话!
难道当真另有隐情不成?
皇上思量着,还未开口,一道颇为赞同的声音自御书房门口传来!
“既然晋王这么说,那就再查!”
太后由宫女搀扶着进来,这几日因为贺蓝的事情,让她彻夜难眠,想到那么乖巧的丫头就这样没了,太后心中心痛不已!
“母后!”
皇上见太后进来,躬身一礼,上前搀扶着!
“参见太后!”
见太后进来萧寻跪着朝着她一礼!
太后颔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萧寻,朝皇上祥和的说道,“皇上还是先让晋王起来吧!”
皇上心底虽然有气有怒,但太后都发话了也就作罢,朝萧寻抬了抬手!
萧寻起身,候在一旁!
太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既然案情有可疑,自然要查清楚,不能让贺蓝枉死,也不能冤枉无辜!”
皇上刚才也是有此打算,而且太后也是如此想的,“儿臣这就下旨彻查!”
见皇上已经同意,萧寻上前赶紧请旨,“请父皇让儿臣负责此事!”
皇上斜了他一眼,又看向太后,意思是询问她的意见!毕竟,贺蓝是太后娘家的亲戚,此事由她做主更为合适!
太后迟疑了会儿,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而且嫌疑凶手又是萧寻府上的丫鬟,而且,萧寻又对这个丫鬟重视得紧,倒是也不排除他会徇私袒护!
但迟疑了良久,太后还是点了点头,“皇上看此事让晋王查,可妥善?”
虽然不排除萧寻会袒护这个丫鬟,但,太后心里还是相信萧寻会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不会徇私枉法!
毕竟,萧寻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性子虽然冷淡,但也不是个不辨是非之人!
皇上犹豫了会儿,倒是也点头,朝萧寻吩咐,“朕就给你三日时间去查!”
萧寻心中一喜,朝太后和皇上俯身行礼,“谢父皇,谢太后!”
“朕还要提醒你。”皇上朝萧寻严肃的说,“身为当今王爷,私自带兵闯入天牢劫走犯人,已是大罪,后又抗旨不遵,若是你这次没有证据证明那丫鬟无罪,朕绝不会轻饶你!”
“是!”萧寻毫不犹豫的答道。只要能让她没事,处罚又有何怕!
皇上见萧寻痛快答应,又继续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这件事没查清楚前,你必须将那丫鬟送回天牢。”
皇上说此话的时候,语气中已经是全然是一副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第八十章 送回天牢
萧寻略微犹豫,但想到皇上已经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他如果不听从,怕是会再次激怒皇上,说不定皇上还会收回让他彻查此事的权利。想到这儿,萧寻虽然不忍将重伤还在昏迷不醒的顾溪越送回那潮湿阴暗的天牢,但却也无可奈何!
犹豫了良久,萧寻才回道,“儿臣遵旨!”
晋王府,萧寻一回来就匆匆朝顾溪越房间去,河洛守在门口见萧寻回来,赶紧迎上去。
“王爷!”
河洛脸上尽是担心之色,皇上可是下了两次圣旨,自家王爷才进宫的!
也不知道皇上处罚王爷了没有!
“若白怎么样了?”
萧寻边走边进屋子,边问!
“已经脱离危险,大夫说伤的太重,必须好好养伤!”说到这个,河洛也是满脸担心,这若白一次接一次的受伤,王爷更是一次一次的担心!
萧寻踏进屋子,看着床上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的人儿,懊悔不已,若是他当初没和她吵架,没有对她做那些事情,他也就不会因为心中的恼气出远门,更不会让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乘!
“若白!”萧寻轻唤着她,执着她的手,小心翼翼放在自己手心里,目光触及到那手指上密密麻麻的细小针孔,萧寻顿时目光如火般。
除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竟然还对她施了如此思及惧恐的刑法!
何其残忍!
“本王错了,不该把你一个人扔在府上的!”
萧寻懊悔的说,语气颤抖,连一旁的河洛看了,也是心中不忍,为何王爷喜欢一个人就这么多波折呢!
河洛看着萧寻一脸悲伤,默默退了出去,但愿这次若白能渡过难关,今后和王爷好好的在一起吧!
萧寻已经答应皇上会把顾溪越送回天牢,虽然心中千万个不愿意,但是,为了有机会救她,洗清她的罪名,他也不得不忍痛这样做!
看着萧寻将重伤的顾溪越抱出来的时候,河洛吃惊的看着萧寻!
“王爷这是要带若白去哪儿?”
萧寻将顾溪越抱在怀中,“送她回天牢!”
“啊?”河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不才刚费劲力气将若白从天牢救出来,怎么现在又要送回去了?
难道王爷不管若白了?河洛还是不愿相信自己想的!
王爷那么在意若白,怎么会轻易又将她送回天牢呢!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想着,河洛赶紧跟上抱着顾溪越的萧寻,“王爷,若白身上有伤,要是现在送回天牢,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天牢那地方湿气太重,再加上环境又不好,要是若白现在去,只会加重她的伤情,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
“本王也别无他法!”萧寻低沉的语气里也充满了无奈。
河洛跟着萧寻一路到了天牢,将顾溪越安置在牢房,“王爷,真的就将若白放在这儿不管了?”
萧寻将顾溪越放在草垫上,解下身上的外袍替她盖上。
“本王还有事要做,你就留在这里照看她,若是出什么岔子,本王为你是问!”
“啊?”河洛一脸懵,倒不是他不愿意照顾顾溪越,只是男女有别,再加上若白又是王爷的人!
这样实在不妥啊!
“王爷,这男女有别...”河洛别扭的说出口。
萧寻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本王只是让你在这里守着,不要再让有心之人靠近她,保她安全!”
“属下遵命!”萧寻这么一说,河洛倒是尴尬自己想多了!
看着还在昏迷不醒的人儿,萧寻虽然不忍不舍离开,但他必须在三日之内找到幕后凶手,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将她带回去!
自从萧寻回来将顾溪越带走后,皇上又允许萧寻下令彻查贺蓝的案子,萧景更是坐立难安!
“母后,父皇现在已经准许萧寻重查这件案子了,现下可如何是好?”
“别急,容我好好想想!”
皇后也是一脸担忧之色,若是萧寻查到太子和她头上,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过,好在她之前已经做了准备,再三思量片刻,又问萧景,“刘东那边你可处理妥当了?”
萧景点头,“儿臣已经告诉他,只要他不供出我,我就保他家人平安!”
说道这儿,萧景脸上才有些安全感!只要刘东不供出他,那一切就查不到他头上!
只是,不知道刘东是不是个重情义的人,若是,那么为了他家人性命,想必也不会供出他的!
若不是,那他也只能兵行险招把他杀人灭口了!
只是,刘东现在偏偏又在萧寻手上!这一点又让萧景开始犯难了!
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萧景又问,“那母后这边可妥当?”
皇后点头,一副肯定之色,“就算是暴露,她也不会出卖我的!”
萧景心底松了口气,只是这次怕是会落空之前的计划了!
“是你自己说,还是本王帮你说?”
萧寻负手,背对着匍匐在地上颤巍巍的刘东,只怕他现在的三魂六魄已经所剩无几了!
“是...是臣..一时贪功冒进...这才用私刑想让犯人招供。”
萧寻转身,眯着危险的双眼,打量着匍匐在地上的人,满是质疑!
“只是贪功冒进?”
刘东匍匐着点头,完全不敢抬头一眼,说道,“是。”
“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萧寻迸发的语气冰冷如霜,更是让地上的人为之颤抖!
只是,如今他的妻儿老小都在太子手上,若果他说错一个字,他们就会没命。
反正自己已经得罪晋王,又接手了这么个冤案,不说晋王,皇上和太后更不会放过自己,横竖都是死罪,那就一死保得妻儿老小活命吧!
刘**然挺直身板,一字一句说的颇为清楚,“是罪臣贪功冒进,私自动用私刑想让犯人招供,后又捏造画押伪证,想着这样就能尽早结案!臣有罪!”
说着,更是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朝萧寻重重磕了个头!
只是,这一磕下去,便没再见他抬起头来,直到他朝地上倒了下去!
侍卫走过去,探了探刘东鼻息,又仔细观察了他嘴角留下的黑血!
朝萧寻回禀,“王爷,他牙齿里面藏了毒,已经服毒自尽!”
萧寻冷冽的目光落在淡淡扫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人,轻闭双眸,怪不得他要彻查此事,太子至今都毫无动作 !
原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只是,如今刘东已经死了,倒是能证明他滥用私刑伪造罪书,可并不能证明顾溪越就是清白的!
萧越进来就看着侍卫拖着刘东的尸体出去。
看着萧寻愁眉不展的样子,知道进行的不顺利。
为了那丫头,他倒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父皇。
“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吗?”
萧寻摇头,“既然做好了准备又岂会轻易让人抓到把柄。”
萧越也是跟着他泛起愁来,但看他愁眉不展,不禁玩笑一句,“莫不真是那丫头做的吧?”
见萧寻不语,萧越又继续打趣的分析道,“我看也不无可能,那丫头对你倒是真有几分在意,会不会还真是她妒忌贺蓝,然后下手吧?”
“在意,她要是真在意就好了!”
萧越也知道凶手不是顾溪越,“依照那丫头的性子,还没笨到亲自下药亲自送过去的地步。”
只是见萧寻如此愁眉不展的,想逗逗他活跃下气氛的,本以为他会对自己尖酸刻薄几句,倒是没料到他居然是这番伤感失落!
萧越见他又是一脸凄凉之色,叹了口气,还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我们堂堂晋王焦头烂额!
萧寻懒得听他打趣,正色道,“如今刘东已死,本王只剩下一天时间了。”
“此事,蹊跷之处甚多,虽然你我心里都有数,但没有证据,又谈何洗清那丫头的罪名!”
萧越也是无奈!
萧寻又何尝不知道,原本以为可以通过刘东迁出后面的人,倒是没料到他居然一死断口!
肯定是他受了威胁,不然也不会如此舍身,能威胁到他的,想来也莫过于他的家人了!
“你府中可有查到什么?”萧越又问。
萧寻摇了摇头,他上上下下的人都盘问过了。
“那就奇怪了,贺蓝就算到你府上,为什么偏偏又是那丫头送的茶点,而不是别人?”
萧越疑惑,上次贺蓝去晋王府要见若白的时候李管家是极力阻拦,想来不会安排若白那丫头送茶点的,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造成!
萧寻神色一紧,倒是想到些什么,大步而去!
“王爷,贺蓝小姐来府上的时候,送茶点的应该是茶水房的丫鬟,但不知道怎么就换成若白了,老奴那时候也是觉得奇怪!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这里面出的问题!”李管家将那日贺蓝来晋王府的事情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立马将茶水房的人带过来!”萧寻沉声吩咐,昨日盘问的时候倒是他疏忽了!
倒是萧越提醒了他,为什么偏偏送茶点的是若白?
不一会儿,李管家就已经召集了茶水房的几人过来。
第八十一章 刑场
“贺蓝小姐来府上那日是谁负责送茶点的?”还没等萧寻亲自发话,李管家就已经开口问道!
若不是今日萧寻问他,李管家倒是忘记这其中有这些个的蹊跷了!
“那日当差的是阿娟!”
茶水房的管事儿说。
“那她人呢?”
李管家把眼睛一扫,并没有看见这个阿娟。
“她昨日说身体不适,告假了!”那掌事儿回禀。
“告假?”萧寻淡淡吐出两个字,倒还真及时!
正在他彻查的时候告假!
已经是第三日,皇上给的期限已经到了,负责押送犯人往刑场的士兵已经到了顾溪越牢门口!
“你们干什么?”河洛拦住一众前来提人的士兵!挡在门口,一副势不让道的样子!
“奉命前来押送犯人去刑场行刑!”
“谁允许了?”河洛将手中的剑横在门口。
“皇上有旨!”
声音微斥而来,萧景知道就算是皇上下旨带人恐怕也不好带走,毕竟他连天牢都敢劫,更是大胆忽视父皇召见他的圣旨!萧景不放心,这才跟了过来!
“参见太子殿下!”河洛躬身行礼,来人是太子,他也不敢造次!
“还不让开!”
萧景重重一声!
河洛虽然不愿,但皇上有旨,太子又亲自前来,他区区一个小小护卫肯定是拦不住的,如今只有赶快回去通知王爷,说不定才能保全若白!
河洛看了眼还在昏迷的顾溪越,虽然放心不下,却也没办法,只得让了路,扔任由他们把人带走!
顾溪越被架着胳膊,那些士兵可不会像萧寻那般温柔,直接架着她胳膊就往外走,行动中,又撕裂了她身上凝固的伤口,顾溪越是被疼醒的。
只是浑身除了疼,还难受的厉害,再加上没有力气,也只能任由宰割的被带走!
街道上,听说害死长宁候孙女的凶手已经抓到,更是汇集了一众前来围观的百姓!
再加上之前谣言说顾溪越是因为萧寻要娶贺蓝,她是妒忌贺蓝才害死她的,百姓们更是聚集而来倒是要看看这等心如毒蛇蝎的妇人长得到底是个什么样!
囚车缓缓经过城道中央,前往西街刑场,顾溪越被囚禁在里边,一头散发披在头上,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主子,人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您吩咐!”林七站在城道一旁的酒楼上,低声朝一眼凝重的宗繁说!
宗繁神情严肃,看着城道上那因为围观者众多前行的极为缓慢的囚车,略微点了点头!
“吩咐下去,以此为号令!”说着,宗繁示意了下手中的信号弹。
林七点头退下,前去吩咐!
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已经汇聚的人山人海的,其中,还有些‘百姓’面色警惕,做好随时一触即发的样子,如今,只等号令!
宗繁已经准备妥当,只要西街集市一着火,肯定会引起周围人的恐慌,到时候分散这些押送人的注意力,趁乱把顾溪越劫走!
他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宗繁放在两侧的双拳收紧,目光注视着下面囚车中苍白的毫无血色的人儿,满满心疼!
囚车已经在围观者的拥挤之下,逐渐靠近西街刑场的高台,那里,监斩官已经在此,刽子手也早已就位,就等着已酒撒刀!
“主子,一切准备就绪,是否可以开始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林七上前询问。
宗繁目光如虹,就是这时候下手了!
就在宗繁正要挥手决断之际,马踏飞蹄的声音滚滚而来!
“圣旨到!”
随着太监纤细的嗓门高呼,城道上响起一阵不绝于耳的马蹄声,奔驰的极为速度!
那太监公公手握一卷明黄色圣旨,勒马而下,脸上还泛着红彩,气喘吁吁的将手中明黄色的天子之令高高举过头顶!
高台之上,监斩官听到圣旨那一刻就已经急速奔下来接旨!紧接着就是城道两旁席地而跪的一众百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王府若白毒害贺蓝一事另有蹊跷,今查明贺蓝之死与若白无关,择令释放!”
随着太监高呼声中,萧寻已经策马而来,落到囚车旁边,看着里面身子脆弱的顾溪越满是担忧!
“还不快开门!”
随着萧寻的一声急喉,押送的人赶紧打开囚车的门,萧寻纵身跃上,将顾溪越一把抱了出来!
“若白,没事了!”萧寻轻声安慰!
顾溪越靠在他怀里,已然是无比安心,只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她还来不及开口,就已经靠在萧寻怀里晕了过去!
看着及时赶到的圣旨还有萧寻,宗繁心间石头一落,朝林七挥了挥手,“撤!”
圣旨一下,周遭看热闹的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论的不过都是当今晋王和她府上的丫鬟!
同时,在监斩高台一侧的阁楼之上,一个人影不甘的离去。
萧景和皇后的计划落败,但也并非大败,虽然并没有让长宁候府还有太后和萧寻产生隔阂,但萧寻没有娶到贺蓝,那就是达到了目的!
经过大夫确诊,再加上悉心照料,顾溪越身体虽然恢复的慢,但好在已经无碍了!
顾溪越靠在床头,看着萧寻小心翼翼的吹着汤勺中的药汁儿,抿唇一笑!
萧寻抬眸,倒是刚好看向她,将吹好的药递到她嘴面前,又问,“笑什么?”
顾溪越将一勺子药汁儿尽数咽下,虽然她怕苦,可这一刻,居然没有丝毫感觉。
“王爷对我这般好,我怕是无以为报了!”
萧寻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看向顾溪越认真的脸,片刻疑惑的问,“本王对你好?”
“难道不好吗?”顾溪越反问。
经过天牢一事,她已经无法在骗自己,也让她看清楚,萧寻对她真的很好!
“若白,对不起!”萧寻看着顾溪越,神色突然懊恼的说!
“对不起什么?”这么一说,顾溪越倒是有些一头雾水了!
萧寻敛了敛眼神,又对上顾溪越那双清亮的眸子,语气中满是后悔,“那日本王不该那么对你。”
说起这件事,顾溪越确实有些难受,还恨他,只是,谁不会有冲动的时候呢?
想必那时候自己那么其妙的误会他,也让他难受了!
顾溪越浅笑,“过去的,就过去吧!”
萧寻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溪越,透过那双清亮的眼神,虽然顾溪越这么说,但他依旧无法原谅他自己!
顾溪越看出了萧寻自责的样子,随即转移话题。
“王爷是怎么知道吴氏就是凶手的呢?”
虽然那个茶水房送糕点的阿娟嫌疑最大,但也不过是个不知其间秘密的帮凶罢了!
而真正的下毒之人却是吴氏!
说到这个,萧寻倒是并不意外吴氏就是凶手。
“吴氏虽然是本王的奶娘,但她却是皇后的人。贺蓝死了,本王就会失去和长宁候府结亲的机会,也就相当于失去了太后和长宁候两大支持!所以,如果贺蓝死了,本王不就得不到这些势力,那获利最大的人不就是太子?”说到这个,萧寻更是一脸漠然。
“只是,没有将吴氏背后的人拉出来!”顾溪越黯然的说!
萧寻又何尝不是,只是吴氏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做的,原因就是萧寻曾经为了顾溪越把乌冬梅赶出王府,她心里不平,想要报复顾溪越,所以想了这个计谋!
这个理由倒是说的通,不过,倒是可惜了贺蓝成了这场阴谋背后的牺牲品!
萧寻淡漠不言,倒是并不意外这个结局,毕竟太子和皇后是没那么容易能牵动的!
“那王爷是怎么知道吴氏是皇后的人的!”顾溪越倒是好奇这个!
“在本王母妃逝世后,本王睡不着出去倒是不小心听到吴氏和皇后身边的丫鬟谈话!那时候,本王才知道,”萧寻顿了顿,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过,看着他有些暗淡和悲伤的神情,顾溪越心里大概也猜到几分!
那时候萧寻的母妃宸妃娘娘还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又怎么会突然身染恶疾而死?
看着萧寻的模样,顾溪越心中不忍,“那王爷这么多年为什么还留着吴氏?”
既然知道是皇后派来监视他的,应该早早了结才是!况且宸妃娘娘的死,怕是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原本是想将就计的,可是本王现在很后悔,如今她也该付出代价了!”
萧寻眼中狠厉而过,留吴氏留的也够久了,宸妃当初的死她起了不少作用,萧寻忍着留下她莫不就是想静观其变,看看皇后还想做什么!而且说不定今后有用,没想到倒是害了顾溪越,让她吃了那么多苦头!
自从萧寻从刑场救走顾溪越后,东宁百姓中又是一番议论纷纷的热浪卷起,传言不过都是些不切实际的罢了!
有人说晋王府那叫若白的丫鬟之所以能勾了晋王爷的心,肯定是长得倾国倾城,顾溪越嗤笑,倾国倾城?难道那日在刑场去的路上他们没看见吗?
不过,那日她倒是苍白无血色,而且披头散发的,倒是看不清!
更是还有甚者,说贺蓝就是她杀的,说晋王已经被那丫鬟施了妖法,晋王颠倒黑白,硬是救下了那丫鬟!
不过,倒是也有说一向待人于千里之外的晋王终于找到喜欢的人了,这点才是比较实际的猜想!
第八十二章 宗繁的故人
自从来了这东宁城,顾溪越几乎都是在养伤中度过,短短一年多前前后后加起来受伤的次数都快集齐一只手的手指头那么多了!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哪路大罗神仙了!
顾溪越在屋子里闷得慌,偏偏萧寻说她伤还没好不许她乱跑,顾溪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么听萧寻的话了,当真乖乖呆在院子里!
顾溪越打开窗户通通气,谁知窗户口不知何时多了道熟悉的人影!
顾溪越明显一怔,更是差点儿被这不速之客吓到,不过看着窗户口那张熟悉的脸,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这儿呆了多久!
也罢,既然人都来了,而且现在萧寻也不再府上。
“你怎么来了?”顾溪越转身,给身后窗户口的人挪开位置,倒是并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
宗繁见状,一个跃身跳了进来!
“我就是来看看你伤怎么样了!”
顾溪越坐到桌子面前,倒是难得的倒了杯水给他,“我没事!喝点水!”
听到顾溪越说没事,宗繁稍微松了心,受宠若惊的接过顾溪越倒好的水,“你不生我气了?”
顾溪越抬眼瞪他,“当然生气,不过看在你那日冒那么大的风险来天牢来看我的份上,我就暂时原谅你!”
说道那日宗繁冒着生命危险去天牢看她,还要带她走的时候,顾溪越还真的很感动呢!
而且,那日行刑的路上,她分明看到了酒楼上他的身影,还有那些隐匿在人群中蓄势待发的身影。
一个愿意舍身救你的人,能对你坏到哪儿去?
再加上顾溪越那些日子也想明白了,那时候若不是宗繁给萧寻通风报信,以她自己的力气,哪儿能救那么多人?
再加上那时候自己执意要冒险去茈岭山救人,或许宗繁也是因为拿她没办法,这才通知了萧寻,这样不仅救了那些困在茈岭山的铁匠,还算是救了她当时的执着!
要是她独自前去茈岭山救人,那就是送死!
所以,宗繁这样做,其实是为了救她,她又有什么理由怪他?
虽然在天牢受了不少苦,但庆幸的是,她看懂了自己的心,还有对自己好的人!
“真的?”或许是顾溪越转变的太快,宗繁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溪越点点头,“真的!”
就在她点头的那一刻,宗繁脸上又染上了许久不见灿烂的笑容!
要知道他可是因为这件事情苦恼了好久!这下终于云开雾散了!
不过,虽然一个愿意舍身救你的人不会害你,但凭什么宗繁对她就这样好?
这个问题顾溪越一直都想不明白,而且顾溪越之前也问过他,那时候宗繁回答的都是吊儿郎当的,顾溪越也不是个傻子,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而且还好的那么彻底!
“宗繁。”顾溪越突然正经的看着宗繁。
“嗯?”
“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真的很想知道!
像宗繁这样的人富可敌国,长得更是俊朗无双,一张妖孽的脸,身边更是不少美女围着她转,就连当今公主亦是如此!他岂会缺少女人,若是按照他以前那翻说辞,顾溪越还真不相信!
宗繁不急不慢的抿了口茶水,看着顾溪越,那张总是让人觉得玩味的脸,突然也变得正经起来。
“因为你和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
迷糊的顾溪越这才听懂一点儿,原来自己是长得像他故人啊!怪不得第一次见他,他就这样说!
那时候顾溪越还真没打算相信他说的!只是看着宗繁此刻眼中流露出来的真实表情,她信了!
“那你那位故人呢?”顾溪越问。
宗繁面色突然有些苍凉起来,“她已经不在了!”
顾溪越能感受到宗繁说这话时语气中的颤抖,还带着久久不能释怀的伤感!
到底是何种故人竟然让宗繁这样凄楚?
顾溪越没有多问,想必那故人对他很重要,若是勾起了他伤感的回忆,顾溪越不想看到一向吊儿郎当,笑容似锦的宗繁有难过的时候!
“宗繁,谢谢你!”
顾溪越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幸运,凭着自己和他故人几分相似,就能换到宗繁那么多的好。
可想而知,那位故人在宗繁心中的地位!
“怎么突然谢我!”宗繁挑着眉头,面色恢复。
“就是谢谢你对我的好啊!”顾溪越也不吝啬的将自己心中真正所想告诉宗繁。
“既然你知道我对你好,那以后就别说谢谢这两个字!”
宗繁挑眼一笑,顾溪越见他又是一副不正经,翻了翻白眼。
“嗯。”不过顾溪越还是感受到了宗繁话里的认真,点头答应。
只是,萧寻对她这么好,她都无以为报了,宗繁这些好,她又该怎么回报?
萧寻虽然查清贺蓝的案子有功,但因为私自带兵包围天牢,再加上又劫狱,破了规矩,朝中有心之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对他多加弹劾。
通过这次萧寻劫狱的冲动行事,又加上他抗旨不遵,皇上对萧寻又是失望了几分,不管是为了堵住朝中悠悠众口还是出于法制,皇上都必须严惩于他!
但更多的是,萧寻让他失望了!
“王爷,这次皇上不仅卸了您的一切职务,停职了,还罚了三年俸禄。”
河洛跟在萧寻身后念叨,虽然心中很是替萧寻不值,但好在若白没事了!
不过,为了若白,王爷这次失去的实在是太大了,现在的晋王就得相当于是个头衔,什么实质的权利都没有,而且这次降权,那些之前站在萧寻这边的官员肯定又少不了人趋炎附势,如今太子势头正猛,肯定会趁着这次机会对王爷百般刁难!
“你何时话这么多了?”萧寻不满的瞥了河洛一眼,河洛赶紧闭嘴,继续跟着萧寻后面走!
顾溪越已经出狱数日,伤虽然还在结痂中,不宜大动,但好在平时注意些也不成问题!
不过,近日天气倒还不错,初春时节虽然已过,但好在气候还是宜人,院子里之前她进天牢时含苞的花现在已经是绽放鲜艳了!
闻着花香,顾溪越坐在亭子里,迎着阳光,若不是受了伤,这生活还真是惬意!
“若白!”一声清脆的女儿声音将顾溪越拉回了神。
院子门口,少女衣着虽然朴素了些,但并不妨碍她的灵动,一双眼睛此刻正泛着欣喜的雾气!
顾溪越更是如此,惊讶和惊喜圈满脑子,看着院子口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小跑上去!
筑禾迎上顾溪越,二人相拥之中喜极而泣,被筑禾这么一结实的一抱,倒是又碰到了顾溪越身上的伤口!
“嘶!”
顾溪越嘶的一声,筑禾赶紧放开顾溪越,看见她难受的眉头,担心的问,“若白,你怎么了?”
顾溪越咬牙,怕筑禾担心,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道,“我没事,就是太高兴了!”
筑禾灵动的眸子猝然泪落,心中一股久违的亲近感席卷而来,顾溪越突然有些不明所以起来,“怎么哭了?”
筑禾赶紧擦擦眼泪,摇摇头,“我也是太高兴了!”
顾溪越被她这么一逗,倒是忘记了自己身上刚刚还泛疼的伤口!
“对了,容老爷和容夫人他们怎么样了?”
那时候他们三人一起走的,虽然筑禾之后不知道怎么又被萧寻带了回来,但容夫人走的时候身体很不好,容老爷状态也不是很好,顾溪越还真有些担心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可还好!
“他们很好!”
筑禾说话的时候神色微颤,顾溪越倒是没有注意,不过见筑禾说没事,顾溪越也就放心了!
“对了,若白,王爷说你受伤了!你伤到哪儿了?”筑禾赶紧问道,盯着顾溪越身上就是一番打量!
顾溪越黯然,原来萧寻已经告诉筑禾自己受伤了!
“没事,就是些小伤!”顾溪越故作轻松的说!
筑禾不相信,一把拉着顾溪越的手,却见顾溪越疼的皱眉,筑禾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抱顾溪越的时候她的异样,顿时有些责怪自己大意起来,明明王爷都说了若白受伤了,自己还那么冲动,看来刚刚她抱若白的时候,是弄疼她了!
筑禾一排脑门儿,“你瞧,我怎么就给忘了!”
顾溪越见她这大意的小动作,倒是笑了,但又怕她担心,赶紧说,“没事的,都说了是小伤!”
“不行,回屋我看看!”
筑禾可不是个轻易打发的主儿,这个之前在容府的时候顾溪越就深有体会!
无奈之下,顾溪越也只有听从筑禾的‘安排’,任由她给自己检查伤口!
不过,她可不敢保证筑禾看完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果然,筑禾看完,已经哭成个泪人!
顾溪越只得轻声安慰,“没事的!王爷给了最好的药膏,擦擦就没事了!”
“若白,肯定很疼是吗?”筑禾仰着泪脸,一张脸全被她哭的湿漉漉的!顾溪越看了也是十分不忍。
要是不给她看,依照筑禾的性子怕是不依不饶不说,还会担心的更厉害。现下给她看了,又哭的比她自己受伤还难受!
第八十三章 讨教!
“现在已经不疼了!”顾溪越安慰道!伸出手握着筑禾的手,就算疼,这一刻看见筑禾的欣喜已经盖过了伤口的疼!
自从将军府灭门后,容玉和筑禾就是她最亲近的人,在顾溪越心里,她们已经是她的亲人了!
只可惜,容玉不在了!
有了筑禾的陪伴,顾溪越倒是觉得自己的伤都好的快多了!
“若白,我感觉王爷喜欢你!”筑禾一边叠着衣服,朝着顾溪越投去个眼神。
还真不是她多想,她也来这王府好些日子了,每次见晋王看顾溪越的眼神都深情款款的。
被若白这么一说,顾溪越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小脸儿微微发红,连连反驳,“你别胡说!”
“我哪有胡说!”筑禾立马说道,“现在整个东宁城可都传遍了,王爷从刑场抱你走的事情现在谁不知道?”
不过,筑禾还真有点儿失望,自己居然没亲眼看见那一幕!
顾溪越被筑禾说的脸更红了,看着筑禾倒是有些生气的道,“别人乱说就是了,你还这样!”
“那好,我不说了行吧!”见顾溪越有些气恼,筑禾也不说了,心里只当她是在害羞,转头喃喃一句,“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二人就隔着几步距离,顾溪越哪儿能没听见筑禾这呢喃,“就你看出来了!”
筑禾嘿嘿一笑,又朝顾溪越投去好奇的目光,“若白,那你喜不喜欢王爷?”
看着筑禾探着脖子,一副爱打听的样子,顾溪越真想上前去收拾她一顿,免得这丫头整日里瞎胡说!
“要你管!”顾溪越没好气的说,趁机抓起桌上的一颗葡萄就朝筑禾扔了过去,筑禾自然躲不过顾溪越的手快,一颗葡萄就砸在她怀里!
筑禾倒是不急不慢,拿起葡萄来就塞进嘴里,看着顾溪越,一脸意味不明的笑,“我看你是喜欢王爷的!”
顾溪越起身,正要收拾筑禾这没根没据的话,好巧不巧倒是看见萧寻一身素白长袍不知道已经站在门口多久。
“王爷!”
顾溪越赶紧朝着他行了个礼!
想到刚才筑禾瞎扯的胡话,也不知道萧寻是不是听见了,顾溪越突然耳根子一红,心里更是扑扑直跳!
虽然她可没说什么胡话,但还是像被抓包的小松鼠般心尖儿颤抖!
筑禾也赶紧起身行礼,心里也是懊悔刚刚怎么就和若白打趣这些话,要是王爷听见了,那就是大胆议论王爷,自己岂不是小命儿不保?
“嗯!”萧寻走进来,目光在顾溪越腾红的脸上流转,居然有些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王爷请坐。”顾溪越转身去倒茶,也掩饰下自己当下的慌乱和尴尬!
“伤怎么样了?”萧寻坐到桌子前,抬眼问道。
“谢谢王爷让筑禾来照顾我,我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原本他是没那么急让筑禾过来的,但见顾溪越伤重,想着说不定有个亲近的人陪着她说说话,照顾她,也能好的快些!
“嗯!如此就好!”萧寻抿茶。
筑禾见萧寻没有怪罪,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心里也算是平复了,看来王爷是没听到刚刚她们说的话。
“王爷,我还要去给若白熬药,就先出去了!”
“嗯!”
筑禾行了礼,赶紧溜掉!
这时候她在,想必是极为不妥的!
顾溪越朝筑禾扔去一记白眼,筑禾这丫头还真是没义气,每次和萧寻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内心都是忐忑的,偏偏筑禾这时候溜走,简直是不让自己好过!
“过来坐!”
萧寻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顾溪越心间狂跳,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波动,坐到一旁!
看着顾溪越有些紧张的样子,萧寻抿唇一笑,盯着顾溪越洁白的小脸默不作声。
顾溪越被他这么一看,简直如坐针毡,“王爷干嘛这样看着我?”
“喜欢。”
萧寻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更是让顾溪越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子!
难道他刚才听到筑禾说的胡话了?
如此一来,顾溪越更是心乱如麻,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若白,本王再问你一次。”萧寻眼神坚定的看着顾溪越。
“王爷要问什么?”顾溪越声音薄缕,对上萧寻认真的眼睛。
“本王喜欢你,你喜欢本王吗?”
萧寻直接了当,无比干脆的声音在这屋子里徘徊,此时,空气突然无比沉静,仿佛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刚刚他的确是听到了她和筑禾的谈话,见她并没有急着否认的时候,萧寻心中就像是有一道光亮投射进来。
顾溪越看着他认真的眼神,还有那目光中流转的深情,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她说他喜欢她了。
要如何回答呢?顾溪越有些迟疑,不知从何时起,就有这么个身影驻足在她某个地方了,再加上这次贺蓝的事情之后,这个身影越来越深了。
只是,她还有仇没报,如何能顾得上儿女情长这些事情呢,可看着萧寻认真无比的样子,更是不忍心说出让他失望难受的话!
“给我点时间,可以吗?”顾溪越迟疑良久,终于开口!
“好!”
萧寻突然一笑,虽然有些失望,但她说需要时间,那就证明她心里是有他的,这就足以!
或许,等她离开这里之后,萧寻总会忘了她的,那时候,又谈什么喜欢?
萧烁已经有段日子没出宫了,一出来倒是没有和以前一样去明月楼找宗繁,而是到了晋王府!
“若白,你的伤怎么样?”
顾溪越倒是没料到萧烁居会来看自己,除了受宠若惊之外还是受宠若惊!
“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次在天牢,她看见顾溪越浑身是伤,心里别提多担心了!
先不说她们才见过几次面,萧烁是个实在性子,自从知道顾溪越和宗繁不是那样的关系后,对顾溪越印象也是极好的!
“这位是?”顾溪越看着她身后的一个少年,倒是有些诧异,之前跟着她出宫的都是宫女,今日倒是换了个少年,而且长得也是俊朗。
说到这个,萧烁倒是有些心烦,“我的贴身侍卫,阿莫!”
要说皇上对萧烁还真是用尽了心思,为了防止萧烁偷偷出宫,还特意安排了贴身侍卫一天到晚守着她,不,是监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萧烁几番哭闹上吊再加威胁之后,这侍卫也算是被她暂时‘收买’了,这不,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这才带上阿莫的!
随即,萧烁便朝阿莫使了个眼色,“你先出去等我,我有事情要和若白说!”
“是!”
阿莫退下,萧烁便拉着顾溪越坐下,“若白,我能请教你个事情吗?”
看着萧烁突然一副虚心讨教的样子,顾溪越倒是好奇,她要讨教什么?
“公主请说!”
“嗯..”萧烁踌躇的想了想,这才说,“你是怎么让七皇兄喜欢上你的呀?”
顾溪越愕然,居然没想到萧烁要讨教的是这个,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公主这话问的,我自己也不知道。”顾溪越尴尬的笑笑。
“那七皇兄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呢?”萧烁又问。
顾溪越心中翻了翻白眼,这话问的不都一样吗?
“公主这样问,是为了宗繁?”
顾溪越心里多少清楚萧烁对宗繁那可是痴情之心天地可表!
“嗯!”萧烁害羞的点点头。
顾溪越倒是没见过一直大大咧咧的公主居然也有如此娇羞的女儿姿态,倒是可爱纯真的很!
萧烁对宗繁那么在意,就算宗繁是棵老铁树也快开花了吧,但就是一直不见宗繁有什么反应!也难怪萧烁这般着急。
晋王出了名的冷漠不近人情,对女人更是视而不见,这么多年就没一个女子能走进他的心里,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如今却因为顾溪越而改变,萧烁原本以为能到顾溪越这里来讨教几招,看她是怎么把她皇兄收服的,然后再有样学样一把抓住宗繁那家伙的心,可谁知顾溪越也没法子!
殊不知不是顾溪越不知道,是顾溪越她也不知道萧寻喜欢自己什么!
“我相信公主总有一天会得偿所愿的!”顾溪越只能如此安慰。
“唉!我真的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宗繁就是软硬不吃!”说着,萧烁叹了口气,倒是很无奈,眼神黯然,“若白,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你说宗繁怎么就那么难追呢?”
“可能是缘分吧,有的事情只是一个时间和过程而已,时间到了自然一切都水到渠成,公主不必如此伤神!”
萧烁有些赞同的点点头,眼睛也逐渐明亮起来,“也是,就像我母妃种的花一样,从种子到发芽再到长枝开花,这都是要时间的,是这样吗?”
看着萧烁如此天真的分析着,顾溪越含笑,点点头,“嗯!”
不过,萧烁眼神突然又黯然下来,“也不知道我和宗繁现在是在哪个阶段,何时才会开花呢?”
顾溪越被萧烁这一分析哀叹逗得掩嘴直笑,若是宗繁真的和萧烁在一起,那日子可就有趣了!
第八十四章 被抓
萧烁一直在顾溪越院子里聊到萧寻回来,见萧寻一脸严肃之色出现在顾溪越院子里,萧烁才赶紧溜回宫中,生怕萧寻会把自己又偷出宫的事情告诉皇上!
萧烁之前偷偷出宫也被萧寻抓到几次,虽然萧寻并没有告诉皇上,但她这个皇兄的性子她哪儿能料到,还是为保万一赶紧回宫恰当!
“王爷,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想出去走走。”
养伤期间萧寻哪儿也不准她去,顾溪越也知道萧寻是关心她,但这一个多月过去了,她可还没出过晋王府呢!再加上筑禾现在回来了,她想和筑禾一起去看看容玉。
“要本王陪你吗?”萧寻应声。
“不用,我想和筑禾一起出去走走!去看看容玉。”
顾溪越还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易的答应了,难道不怕她跑了吗?毕竟现在筑禾回来了,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她的了!
萧寻顿了顿,才点点头答应,“好。早点回来。”
“嗯!”
“谢谢王爷!”
经过萧寻的同意,顾溪越就带着筑禾出了府。一路上,二人聊得倒是欢畅。
“对了筑禾,上次忘记问你了,容老爷和容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之前他们走的时候说要找个清净的地方过与世隔绝的闲淡日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地方!
“这..在..在樱城。”
“哦!”顾溪越点点头,见筑禾说的吞吞吐吐的,自以为这丫头是忘记地名了,倒是没在意,“樱城倒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四季如花。”
“是是是,老爷也是这样说的!”筑禾赶紧点头,附和着。
顾溪越也没在意筑禾说话时候的异样,拉着她两人继续往前走,顾溪越一连在王府呆了一个多月,早就想出来活动活动的,也就没有骑马坐车,拉着筑禾足足走了几里地!
不过,二人走的倒是极慢,徒步一个多时辰,二人总算到了容玉的墓地!
“容玉,我和筑禾来看你了!”顾溪越将手上从路边摘来的一些漂亮的花朵放到容玉墓碑前面。
容玉向来喜欢小花小草了。
“小姐!筑禾来了!呜呜......”筑禾说完,已经泣不成声的跪在容玉坟前,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
顾溪越蹲下,搂着筑禾的肩膀,小声安慰,“不哭了!不哭了!”
“若白!”筑禾却是哭的更厉害,扑在顾溪越怀里又开始哗哗大哭,眼泪鼻涕更是蹭了顾溪越一身。
早知道她会哭成这样,顾溪越就不会带她来了,这下倒是好!
可毕竟筑禾和容玉几乎是一起长大,主仆二人的情谊早就超过上下关系,顾溪越深知筑禾和容玉情同姐妹,筑禾难过倒是正常的!
也好,就让她哭吧!
顾溪越搂着怀里的筑禾,二人就这样靠在容玉坟前。
如今春夏秋冬四季过了又过,转眼容玉已经走了快两年了,人生世事难料,就像她不知道将军府会永远消失,不知道容玉会死,不知道自己会遇见萧寻,更是不知道之后又发生的一切一切,既然那么多不可预料,那现在她能做的只有珍惜当前罢了!
“筑禾,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顾溪越拍了拍筑禾肩膀。
“好。”筑禾还有些抽噎。
顾溪越起身,“容玉,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小姐,筑禾下次再来看你!”
筑禾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意外的高亮男声。
“只怕是没有下次了!”
“沈子齐!”顾溪越有些意外的看着马上坐着的男子,之前在普宁镇要抓她的就是他,后来幸好河洛及时赶到,这才救了她 !
“正是在下!”沈子齐拨弄着马鞭回答。
“你又想干什么?”顾溪越看着他身后带来的护卫,已经知道他来者不善,就如上次一样。
“我说过,跟我回去你就知道了!”沈子齐扫了二人一眼,也不再废话,朝着身后的人挥手,身后的二十来人就朝顾溪越和筑禾二人围拢!
如今她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因为前两次牵动内体的原因,她现在的武功已经是大不如前,要想对付这二十几个人已经是个大问题,何况现在她旁边还有个不会武功的筑禾需要保护,胜算几乎小的可怜!
再加上还有个沈子齐虎视眈眈!
只是就算没有胜算也不能任人宰割,顾溪越趁其不备,一脚踢开围着她的两人,朝筑禾大吼。
“快跑!”
“若白!”筑禾迟疑的看着顾溪越,并没有打算走的样子。
顾溪越也顾不得那么多,伸手就将筑禾推了出去,“快回去找王爷!”
“没那么容易!”沈子齐冷哼一声,挥起马鞭就朝顾溪越和筑禾去。
顾溪越一闪身,幸而避开,可筑禾却被沈子齐的鞭子紧紧缠住脖子,见筑禾表情痛苦,窒息的疼痛染上眉梢,顾溪越一个飞身朝沈子齐而去,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从马上一脚踹下,趁机上了马!
沈子齐虽然知道顾溪越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这次才多带了些人,可偏偏他刚才的注意力又在筑禾身上,这才一时大意被顾溪越得逞!
落马的沈子齐面目狰狞,狠狠而视顾溪越,没成想他居然栽在了这样一个丫鬟手上,简直来气!
“筑禾,手给我!”顾溪越朝筑禾伸手,拉起她置于马上,二人策马正要离去,顾溪越身后却狠狠吃了一道鞭子,那一鞭子正好落在她头颈之处,抽的她脑子一懵,瞬间从马上栽下来!
那马儿受了惊讶,再加上筑禾不会骑马,任凭她再怎么拽马绳子,马儿就是不听使唤,也只能使劲拽着缰绳,死死抱住马背!那马儿便一直载着她朝前飞奔而去!
沈子齐冷哼一声,收回鞭子握在手中,虚看了眼筑禾离开的方向,倒是不急,毕竟他们的目标已经落网!
不过逃了个小小丫头,就算去给萧寻通风报信,也是不足挂齿!
毕竟现在萧寻的人可在他们手上,晾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顾溪越落在地上,刚好后背磕在了地上的大石块上,疼的她无法动弹,不过好在筑禾已经脱离危险了!
筑禾好不容止了马,着急的赶回晋王府!
“王爷,若白被人抓走了!”
萧寻听然,直直看着筑禾,眼神里充满了慌张,“在哪儿?”
“在...在小姐的坟前!我听见若白叫那个人沈子齐!”筑禾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满心担忧顾溪越,说话更是顺不上气!
萧寻一听,眼睛里勃然怒火。
“王爷,要不要属下去相国府将若白找回来?”
找?怎么找?他现在并没有证据证明是沈子齐抓了顾溪越,冒然前去沈策不但不会承认,还可以趁此机会参他一本!
虽然筑禾看见了,但毕竟筑禾是他晋王府出去的人,就算亲眼看见,沈策也绝不会承认!
“你以为进了相国府的人会那么容易被你找到!”萧寻虽然心中已经急的汹涌滔滔,但眼下他必须冷静!
“现在怎么办?”河洛也和萧寻一样着急,毕竟自己主子在意的人,他能不在重吗?
“马上派人密切注意相国府的一举一动!”
萧寻沉声吩咐道。
“是!”
河洛不敢懈怠,赶紧去安排!
顾溪越蒙着眼,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何处,不过沈子齐是沈策的义子,她之前倒是听河洛说过,自己和沈子齐素来不相识,想来也不是沈子齐抓她来的,看来只有沈策了!
不过,沈策到底为什么要抓自己呢?难道是为了威胁萧寻?
眼前的黑布被揭开,昏暗的房间里,顾溪越可以看见上面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旁边站着今天带人围截她的沈子齐!看着上面坐的那个上了年纪的人,一脸威严正肃的样子,看来是沈策无疑了!
“你就是沈策?”顾溪越确认一下。
“大胆!”沈子齐在一边怒斥,“居然敢称呼相国大人的名讳,看你是不想活了!”
顾溪越倒是丝毫没被吓到,“难道你们抓我来会让我活?”顾溪越疑问道,见沈子齐轻蔑的眼神,顾溪越轻笑,“既然不是,我何须装掩?”
沈子齐正要上前教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沈策一挥手制止,朝着顾溪越这边缓步而来!
“当初就是你怂恿晋王插手容府的事情?”沈策审视的目光严肃至极!
一听这句话,顾溪越顿时心里了然,看来这沈策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当初求萧寻救容府的事情了!
看来他是因为这件事情抓她的!如今这沈策是找自己报仇来了!
怪不得要抓自己,原来是这个原因!
既然如此,顾溪越也不避讳,“没错是我!”
见顾溪越承认的爽快,沈策眼神里顿时满眼杀意,盯着顾溪越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般。
若不是这丫鬟,他的侄儿沈栋怎么会死?
既然萧寻他现在动不了他,这个丫鬟他可不会放过!
都说这个丫鬟对萧寻至关重要,那她现在落到自己手上,岂不是等于握住了萧寻的一张命牌!
既然如此,这么让她死了倒是便宜了,自当要好好运用才是!最好能将萧寻连带打下!
第八十五章 被抓
沈策阴沉的看着顾溪越,“你以为你当真救得了容家那老头子?”
顾溪越不解的看着沈策那张纵横折叠的老脸,“你什么意思?”
“不妨告诉你,就算你救了容升,可他最后还是为栋儿陪葬了!”
沈栋阴沉的眸子如鹰般犀利,盯着顾溪越,如果不是她还有用,他岂会现在还留着她的命?
“你杀了他们?”顾溪越瞳孔逐渐放大,怪不得自己问起容老爷和容夫人的时候,筑禾的表情那么奇怪!
若是他们还好好的,筑禾又怎么吞吞吐吐?
“哼!”沈策冷哼一声,“既然我栋儿死了,他容家有什么资格活?”
“你!”顾溪越激动的想要挣脱押着自己的人,更是恨不得将面前的沈策碎尸万段!
可终究还是被死死扣在原地。
“下一个就是你和萧寻了!”沈策目光落在顾溪越身上,更是像万千利刃,恨不得将他口中二人千刀万剐!
晋王府,河洛已经派了暗卫盯了相国府几天,依旧毫无所获!
“王爷,已经三日了,沈策行事严谨,还是没能查出若白在哪儿!”
河洛毕恭毕敬的站在萧寻身后,自从顾溪越被沈策的人带走后,萧寻更是愁绪难平。
萧寻自然知道,既然沈策抓走了若白,又岂会轻易让他查到人藏在哪儿?
“备马去趟明月楼!”萧寻吩咐!此刻的脸上尽是烦躁与急切!
“你说什么?”宗繁看着专程而来的萧寻。
“本王已经派人严密监视相国府的一举一动,依旧毫无所获。”萧寻在宗繁面前已经是尽量平稳了。
“既然晋王爷您都找不到,我一个小小的商人又怎会知道?”宗繁虽然心急,但在萧寻面前也尽量克制自己!
“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本王相信你不会放任若白不管的!”萧寻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肯定,连宗繁心里都丝毫不怀疑他说的是错的!
只是,晋王都不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
“所以本王需要你的帮忙!”萧寻沉声说。
“帮忙?”宗繁看着萧寻,一副不解之色。
“宗老板和相国府之间,想必不用本王多说!所以...”萧寻说着,看向宗繁。
听萧寻这么一说,宗繁倒是明白过来,看来萧寻已经将他和沈策之间的交易翻查了出来,不然也不会这样直截了当!
倒是不知道萧寻对他和沈策之间的交易到底知道多少!
“只要王爷能救出若白,宗某愿意配合!”
宗繁拱手,朝萧寻一礼,比平时更多了份注重。
“如此,那便多谢宗老板!”
说完,萧寻也不做久留,转身而去!
出了明月楼,河洛问,“王爷为什么肯定宗繁会知道若白在哪儿呢?”
“能正大光明接触沈策的人,知道又有何难?况且,可别小瞧了宗繁!”
能正大光明接触沈策,这点河洛倒是明白,上次萧寻让他查宗繁和沈策二人的关系,那时候就查出二人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合作,看来这宗繁说不定还真能查出点儿什么风吹草动!
萧寻走后,宗繁唤来林七,“去相国府传个信,就说本王已经同意相国的要求,但需要在具体详谈一次!”
“主子可是为了若白姑娘?”林七反问。
宗繁倒是沉默不语,看向林七,林七立马知道自己多嘴了,也不多问,照吩咐退了下去!
到了相国府,沈策已经坐在大堂之上良久,见宗繁到了,脸上笑颜舒展。
“宗繁见过相国大人!”
“宗老板请坐!”沈策身为一国之相,如今又是当今太子的老丈人,身份何等尊贵,可见到面前的宗繁,也免不得客气几分!
“宗老板,不知道为何突然同意我的提议了?”沈策在宗繁面前开门见山,好歹二人已经各取所需几年了,也不打马虎眼!
“开门做生意自然都是为了赚钱,既然有钱赚,承担点风险又算什么?”宗繁执扇而笑,“况且有相国大人您这座大靠山在,宗某还怕什么?”
“哈哈哈!”沈策一听爽朗大笑,“宗老板快人快语,老夫就喜欢你这性格!”
“只是...”就在沈策大为兴奋的时候,宗繁突然有些担忧起来!
沈策自然看在眼里,“宗老板但说无妨!”
“只是听闻之前晋王几次三番针对您,宗某别的不怕,但这晋王的性子天下谁人不知,若是被他查到,恐怕就......”
听宗繁如此说,沈策倒是全然没有担忧的样子,“这个宗老板大可放心,眼下老夫已经有把握。”
“哦?”宗繁似乎不信,脸上宛然一副生意人谨慎小心的样子,“相国大人既然都说了,宗繁也应该没有顾虑才是,但这可是件大事,若是没有万全之策,钱财倒是不说,恐怕宗某这条小命都要掉在里面,所以宗某还需要相国大人一记定心丸方能无忧啊!”
“这点老夫向你保证。”沈策正言,朝着前面倾了倾身子,“如今老夫手中可是握着晋王在意的东西,就算晋王知道又有何怕?”
沈策已经和宗繁暗地里交易多年,倒也不怕宗繁会将此事透露,也就说出个一二来,也好让宗繁放心!
宗繁微顿,倒是满脸好奇,“相国大人就如此笃定?”
沈策笑道,“没有万全的退路,老夫又岂敢铤而走险?”
就凭萧寻为了那个丫鬟所做的事情,沈策现在已经有了万分把握,既然萧寻那么在意那丫鬟,那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在萧寻眼里又何足挂齿?
宗繁明白的点头,“既然相国大人都这样说了,宗某自然相信。”
看来沈策这样信誓旦旦,若白在他手里倒是不假了!
见宗繁已经同意,沈策立刻命人呈上好酒好菜,说要与宗繁畅饮。
“相国大人,宗某敬你一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宗繁端杯而起。
“合作愉快!”沈策回敬酒,一脸盎然!
直到月亮半入,二人酒局这才作罢,宗繁也醉的迷迷糊糊。
就在这时,沈子齐匆匆忙忙的朝房间来!
“义父!”沈子齐进来,朝着趴在桌子上烂醉如泥的宗繁看了一眼,又低头在沈策耳朵面前说了什么,只见沈策面色有些难看。
沈策起身,看了眼醉的不省人事的宗繁,朝沈子齐说,“出去说!”
二人出了房间,沈子齐又谨慎的打量了周围,见没人在,这才放心的说!
“义父,那丫鬟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若是这样下去,要是死了,恐怕耽误义父的大计!”
沈子齐真是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可顾溪越就是不吃东西,更是摔碎了喝水的碗,用瓷片顶在脖子上,不让人靠近!
“如此小事都办不好!”沈策轻声一喝斥,面色难看,对沈子齐的语气也是失望之极!
沈子齐也只得低下头,知道自己办事不利,居然把一个女人都没办法!
“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必须要让她活着!”沈策说道。
若是这丫鬟不活着,他用什么来威胁萧寻?
“是义父!”沈子齐行礼下去。
沈策揉了揉眉,又唤来下人将宗繁送回明月楼!
一回到明月楼,宗繁就负手站在阁楼之顶,俯视着大半个东宁城繁华若市的夜景。
一直到身后林七出现!
“主子,人在城郊的一处小别院里!”
宗繁去相国府的时候就已经让林七在相国府外随时注意,没想到还真是守株待兔了!
“马上通知晋王!”宗繁心间石头终于下落。
“是!”林七接令,但又停住脚步,“要是今后沈策发现主子今日帮晋王,今后那些生意怎么办?”
“那就等他发现再说吧!”宗繁看着高挂的月亮,眼神清明!
若是为此让若白受苦,那他才不知道怎么办才是!
顾溪越被囚禁在一处黑漆漆的石室之内,可以说是整个空间里面没有一点儿光线,除非那道石门打开的时候,才能见到一点儿光线!
此时,石门的缝隙之间,一抹白烟缓缓透入,渗透进来,顾溪越靠在石壁上,原本还有些精神的她此刻间居然觉得无比困乏,竟然沉沉睡去!
随着石门被打开,沈子齐一扔手中的迷烟,看着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顾溪越,淡淡道,“这个法子倒还真管用!”
“来人,先绑起来,等她醒了就给我灌东西!务必让她给我吃下去!”
“是!”
说完,沈子齐轻松的踏步而出,离开了别院!
夜色笼罩的城郊别院,两个黑色身影起伏其间,悄无声息的落在别院之上!
“王爷,是沈子齐!”河洛低声道!
萧寻自然也看到了,转眼朝沈子齐出来的方向望去,锁定沈子齐离开的房间,命河洛在此把风之后,便一个人轻巧的避过几个守夜护卫,落到沈子齐离开的房间!
刚进去,就见一个人端着碗吃食进了屋子,萧寻闪身躲到暗处,只见送饭菜那人拧动墙上书画后的开关,一道柜子后的暗门便被打开来!
萧寻眼神凌厉,一个飞身而上,直接悄无声息的解决了送饭菜那人!朝着打开的暗门溜了进去!
第八十六章 今后
“怎么才来?”里面那个人正回头想要抱怨两句,在见到身后一身黑衣的萧寻之后,目光呆滞,立马抽出长刀,警惕起来!
“你是何人?”
萧寻恍若未闻,身手极为快速的就解决掉二人,朝他们身后的密室而去!
见到那消瘦的人儿,萧寻接连几日空落落的心这才被填满!
“若白!”萧寻唤了她一声。
顾溪越睁眼,看着立在自己面前那道修长的人影,面巾之下只透出那双深邃的眼睛,是她熟悉的。
“王爷!”顾溪越扔下手中握了几天,甚至把她手都割破的瓷片,再也顾不得什么,朝萧寻拥了过去!
撞入男人结实的怀里,顾溪越再也忍不住,双眼泪下!
其实她也是个坚强的人,但不知为何,在萧寻面前总是能暴露她最脆弱的一面!
“本王来了!”萧寻将她瘦小的身子拥入怀中,心疼的安慰着!
是的,他来了,她也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沈策虽然抓了她,但只是关着她,因为她这个筹码还不是时候动,顾溪越被萧寻救回来的时候,除了手上有道被瓷片划伤的伤口外,其她都好好的!
筑禾帮顾溪越上着药,顾溪越被抓走这几日可没少让她担心,更是急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见顾溪越回来那一刻,筑禾简直都感谢了祖宗十八代了!
“若白,可是急坏我了!”筑禾一边给她上药一边仔细的吹着她手上的伤口!
“我这不回来了吗!”顾溪越说。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多灾多难的,以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身受重伤,后来又惹上官司差点儿命丧天牢,现在又被抓走,我都替你着急!”
顾溪越听着她念叨,回来后心里却一直在想着一事,那就是沈策说的。
“筑禾,你之前说容老爷容夫人在哪儿呢?”
“嗯...在樱城。”若白上药的手明显一顿。
“樱城哪儿呢?”顾溪越又问。
“在...在...我好像忘记了。”
顾溪越已经知道筑禾瞒着她了,只是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筑禾,你老实告诉我,容老爷到底他们怎么了?”
顾溪越看着筑禾,筑禾的手更是哆嗦了,但依旧嘴硬,“在樱城啊!”
看着筑禾闪烁的眸子,顾溪越也只有直接问了,“他们都死了,对不对?”
筑禾手中的药粉突然全撒在地上,眼里闪过急切和慌张,终于吞吞吐吐的说。
“老爷夫人都被人杀死了!”筑禾声音中带着哭腔,更是蹲坐在地哭起来!
顾溪越扶起她,柔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筑禾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我们走着走着突然就来了好多黑衣人,他们把老爷夫人都杀了,我受了重伤,当时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我才捡回一条命!”筑禾说着就已经泪流满面起来。
顾溪越听了心里突然悲愤,那些黑衣人都是沈策的人,就因为沈栋死了,他连容老爷容夫人都不放过吗?
沈策真是好一个心狠手辣!
“那你之后是怎么回到这里的?而且还被王爷带走!”
“是王爷救了我!”筑禾想着又说,“我醒来后好不容易到了东宁城外,可失血过多,是王爷救了我,还找大夫给我看伤。”
原来萧寻是救了筑禾,她以前还一直以为是萧寻抓了筑禾想要威胁自己,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顾溪越还是不明白,那就是筑禾为什么要骗自己说容老爷容夫人没死?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容老爷和容夫人已经不在?”
“那时候你受了重伤,王爷怕你知道了担心,这才吩咐我暂时不要告诉你的!”
筑禾说。
顾溪越倒是有些明白了,而且萧寻救了筑禾,他都没告诉自己,想来除了她受伤的原因之外还怕自己冲动去找沈策给容老爷容夫人报仇,依照她之前想要劫狱的性子,也怪不得萧寻会让筑禾瞒着她了!
他一切都替自己想的这么周到。
顾溪越进去的时候萧寻正在书房写着什么,见顾溪越进去,这才作罢。
“你怎么来了?”
对于顾溪越不请自来,萧寻还真有些意外。
“我都知道了!对不起!”顾溪越说道。
萧寻倒是不明白她怎么平白无敌说什么对不起,“你知道什么?”
“之前是我误会你抓了筑禾威胁我,是我小心眼儿了,对不起!”
“你知道了?”萧寻有些意外,但又透着点担心!
顾溪越自然也看出了这点,“我知道了,谢谢你救了筑禾。”
“既然你都知道了,可有什么打算?”萧寻问道。
顾溪越看出他眉间的担心,担心自己冲动的会去找沈策报仇。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还有他为自己做的这么多,她若是再冲动,怕是只能更加辜负他为自己所作的一切了!
“沈策根深树大,我肯定是斗不过他的。所以我还没想好。”
见顾溪越这次考虑的周到,萧寻倒是有些吃惊,不过却放心不少。
“要报仇本王和你一起!”
顾溪越看着萧寻,充满感激,“谢谢王爷。”
“本王本来就和沈策是敌对的两方,其实也不是为了帮你,你不必多谢。”
不知怎么的,听顾溪越对自己说谢谢,萧寻心里有些不自在。
虽然萧寻说的倒是没错,但顾溪越却不这样想,毕竟这次为了救她出来,萧寻可是在相国府费了不少功夫。
相国府
沈策懒理底下跪倒的二人!
火气颇大的吩咐。
“拉下去!”
“相国大人饶命!”
“求相国大人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随着一声命令,跪在底下颤抖战战兢兢的二人已经被拖了下去。
“请义父责罚!”见那看守的二人被拖走,沈子齐也赶紧走到沈策面前请罪!
“事已至此,怪你何用?”沈策捏着眉心,朝他摆了摆手,心有不甘的说,“没想到居然让他救走了!”
“那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沈子齐担心到,这次抓走那丫鬟肯定惹怒了萧寻,可偏偏萧寻又不是好惹的!
虽然沈策和萧寻已经彻底敌对,但还并没有摆在明面上的矛盾,这次可就不一样了!若是萧寻真的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他可就有的受了!
“马上通知太子,就说计划有变。”
“是!”
河洛收到千里飞书就赶紧交给萧寻。
萧寻看完信,思虑了片刻,又吩咐何洛,“继续再查,一定要将证据十足的摆在台面上!”
“是!”
河洛领命,见顾溪越进来,利落的退了出去!
“王爷吃点点心吧!”顾溪越一大早就去厨房做了点点心,之前她不怎么会做,但有了筑禾,那丫头可最会做吃的了,自然也教会了她不少!
萧寻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嚼着,见萧寻没什么反应,顾溪越倒是有些急了。
“好吃吗王爷?”
“好吃。”萧寻说道。
“哦!”顾溪越见萧寻说好吃的时候也没什么大反应,倒是和吃其他点心差不多的神情。
看着顾溪越有些不对劲,萧寻默了,挑了挑眉,又夹起一块儿放嘴里,这次居然边吃边点头。
“还挺好吃的,和本王之前吃的都不一样!”
萧寻赞赏的语气传来,顾溪越心中一喜,有些不确定的问,“真的?”
“真的!”萧寻认真的点着头。
见她这样在意的样子,萧寻心里已经有了底,做这点心的人莫不就是他面前这个此刻正等着自己好评的人儿了!不过他可不是说的假话,这点味道还真不错!
“那就好,王爷今后要是想吃,就告诉我!”
萧寻往顾溪越激动的脸上看去,意味不明的一笑,“你说今后?”
顾溪越没毛病的点头,样子认真坚定。
“若白。”萧寻突然叫她。
“嗯?”
“你愿意留下来了吗?”
萧寻探问,刚刚顾溪越口中的今后二字给他的希望太大。
顾溪越犹豫了,竟不知刚刚如此冲动居然说了这话,但又不想让萧寻失望,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萧寻终于按捺不住,将顾溪越一把拥入怀中,脸上喜不自胜!
不管她是不是骗他的,至少她现在也愿意这样骗他了!
被突然抱住的顾溪越有些手足无措,本来是想挣开的,不知为何,居然有些舍不得鼻间那股淡淡的檀香味,还有这个温暖结实每次都会给她安全感的怀抱。
天下盛传,丰乐国皇上慕凌丰即将大婚,迎娶丞相王仲谋的女儿王语嫣并册封为皇后。
彼时举国欢庆,各个大小国或者番邦部落也是少不了派人前去祝贺送礼的!
大婚将在三月后举行,这时,东宁皇上已经在挑合适的人选前往丰乐国贺喜了!
虽然三国之间表面‘其乐融融’,实际上都在刀戈相向,但面子功夫也不能少做,所以这个前去贺喜参加丰乐皇帝婚礼的人还必须是个能在东宁有一席之地的有头有脸的人,这样才能显得出来东宁对丰乐皇帝的重视程度!
只是这个前去丰乐国贺喜的人选,东宁皇上思虑良久,也是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
第八十七章 贺喜
天下三个大国之中,唯独丰乐国皇上慕凌丰最为年轻,登基五年却一直没有立皇后,其中缘由一直令人不解传谈。
如今终于传来他即将要立后大婚的消息。
顾溪越坐在亭子里,只着了件薄衫,原本她是要睡的,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如今那人已经要成亲了,世事难料,而他已经是她眼中最恨的仇人,物是人非,简直可笑至极!
“怎么还没睡?”萧寻回来路过顾溪越院子,见她单薄的身子还在这夜里吹着冷风,不免有些担心,回屋取了件披风给她披上。
“我睡不着。”顾溪越拢了拢萧寻给自己披上的披风,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不知何时起,她已经习惯萧寻对她好,亦开始接受他对自己好了!
“在想什么?”萧寻坐到她旁边。
“就是突然睡不着了!”看见萧寻,顾溪越居然心情好了不少。
“是哪里不舒服吗?”这些日子顾溪越虽然伤好的差不多,但萧寻还是有些担心。
顾溪越摇了摇头,开口说,“王爷觉得一个人一生可以爱上多少人?”
萧寻奇怪的看着顾溪越,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一生只爱一人就够了!你是本王第一个爱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顾溪越完全没想到萧寻会这么回答,脸色微红,但心中却已经泛起一片涟漪。
“别看王爷平时严肃冷漠,没想到说起这些打趣的话来还真是轻车熟路的样子。”
萧寻看着顾溪越这样理解,倒是不生气,完颜一笑,“本王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顾溪越愣然,倒是半开玩笑的样子,“那倒是谢谢王爷抬爱了!”
萧寻也笑了,起身嘱咐道,“夜里凉,早点回去休息。”
“好。”顾溪越乖乖的点头答应,“王爷也早点休息!”
“嗯!”
看着顾溪越进了屋子,萧寻这才移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顾溪越回到屋中还是久久不能眠,想到萧寻说一生只爱一人,心里虽然有那么些开心,但如此相同的话,慕凌丰也曾经对她说过。
而自己呢?对慕凌丰对萧寻又算什么?
不久,皇上召见萧寻。
“这些日子可有反思?”皇上问道。
萧寻站在一侧,毕恭毕敬的回答,“儿臣知错!”
皇帝叹了叹气,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他这么多儿子中,萧寻虽然出生是最低微的,但却是最出色那个,虽然性子冷淡些,但做事情也不会失去分寸,如今却为了一个丫鬟冲破自己的底线,皇上也是愁的很!
天下红颜祸水几番浪,英雄耗尽皆无可奈何,一个情字,足以毁掉一个男人。
如今萧寻如此,更是让他担忧啊!
若不是今日朝臣提议,他还真不想见到这个让他失望的儿子!
“慕凌丰即将大婚,不少大臣们都提议由你前去丰乐国贺喜。你看此事如何?”
如今朝中大部分人都是萧景和沈策的人了,能有此提议的,必然是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看来萧景和沈策是想将他引出东宁城,这样他们就能大手大脚的放开手做事情!而此去丰乐国路途遥远,路上肯定不会是一帆风顺的,如果他没有命回来,那这东宁岂不就少了他们二人的眼中钉?
可是他如果不去,那就又是违抗皇命,萧景和沈策的人恐怕又等着参奏自己一番了!而他最后也将彻底失去皇上的信任,让皇上大失所望!
但这一去,必然凶多吉少,这萧景和沈策二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萧寻默了默,才回答哦,“儿臣遵旨!”
既然横竖都是祸,那去也无妨,想要他死,还早了点儿!
“好!”皇上终于露出点满意的神色,朝萧寻点头,又说道,“东宁离丰乐国路途遥远,丰乐皇帝大婚又是在三月后,日子紧凑,你准备好就赶紧启程前往丰乐国吧!”
“是!”
萧寻应到,正要行礼告退,皇上又郑重神色的说道,“此去丰乐国,也多注意些丰乐的国土人情,莫要空手而归!”
萧寻点头,自然明白皇上说的意思。
如今虽然天下三大国表面上和平和气,但实则谁又曾完全放下那颗蠢蠢欲动又相互提防的心呢?
此去丰乐国,正好可以借着贺喜的理由,暗地打探打探丰乐的真实底细和实力!
“王爷要去丰乐国?”。
“丰乐皇上大婚,皇上派本王前去祝贺!”萧寻坐在书案前,翻着册子。
“王爷什么时候去?”
“明日动身。”
顾溪越想说什么,正犹豫着,又听萧寻开口说道,“你和本王一起去!”
顾溪越正想说这个,但又怕说出来会引起萧寻怀疑,没想到萧寻居然自己说了出来!
顾溪越虽然心里是得意的,但为了不引起萧寻的猜测和怀疑,平静的说,“王爷为什么要带我去?”
萧寻放下手中册子,走到顾溪越身前,“容府的事情沈策已经盯上你了,放你一个人留在府里,本王怕你不安全!”
而且,只有把她放在身边,他才会安心!
听萧寻这样说,顾溪越倒是有些感动,不过刚好合了她的意,也就假装踌躇的点了头,“听王爷的!”
萧寻原本还怕顾溪越不答应,没想到她倒是出乎意料的答应了,心里倒是也没什么再担心的了!
“既然如此,你今晚就好好休息,收拾下东西,明日我们启程!”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顾溪越行了个礼,“若白告退!”
第二日一早,顾溪越就跟着萧寻启程前往丰乐国。
临走时,筑禾抱着顾溪越更是久久不舍得放手,这一去不知道又要分开多长时间。
筑禾原本让顾溪越带着她一起走的,但顾溪越以路途遥远,怕她身子吃不消,到时候又平添麻烦给拒绝了!
但顾溪越担心的倒并不是麻不麻烦,毕竟萧寻也没怕麻烦,只是她这一去,只怕有去无回,带着筑禾她难免会分心,会无法进行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只能以此说服筑禾了!其实顾溪越心里何尝不想筑禾在身边,毕竟她们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人只有她们自己了!
顾溪越和萧寻同乘一辆马车,在浩浩荡荡的车列中启程,此行,皇上派了几队士兵护卫,以保路上安全,以防万一!
出了城十几里地,马车停了,河洛边掀开帘子,“王爷,咱们已经出城有十几里地了!”
萧寻点头,示意继续赶路,“按着计划进行!”
“是!”河洛放下帘子,马车又开始动了起来!
刚才还能听到一大队人马的行路声,这下怎么安静的只有这座马车的车轮声?而且刚才河洛掀开帘子的时候,那些士兵已经没有在马车外护行,而且萧寻又说按计划进行,顾溪越默了默,倒是简单的分析了下。
“王爷单独而行,可是怕有人居心叵测在路上对您不利?”
萧寻倒是少有见顾溪越这样聪明的一面,也没打算瞒她,“没错,本王已经让护送的车队走了大路前往丰乐,咱们抄小路,这样在路上也能安宁些!”
萧寻这样说顾溪越倒是也明白了,调虎离山,由护行那帮人引开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注意力,这个计谋还真是恰到好处!
马车一路行驶,朝着小路往丰乐国的方向行驶着,一路上只有萧寻和河洛还有顾溪越三人,倒是没了人多的烦躁,惬意的很!
再加上时间充足,前往丰乐国也不过是一月左右的路程,如今离慕凌丰大婚倒是还有两个多月,若不是皇上让他注意丰乐的‘国土人情’,也不会让萧寻这么早启程!但萧寻也不急着赶路,一路上走的缓慢。
三人已经走了六日,日近午时,也就停下马车准备歇息歇息!
“王爷喝水!”
顾溪越将自己在河中打好的水壶递给萧寻。
萧寻接过,满饮一口,满嘴清甜甘冽,“河洛去哪儿了?”
原本河洛是和顾溪越一起去打水的,这会儿顾溪越回来了,河洛倒是没见人影!
“前面林子中有野鸡,他抓野鸡去了!”顾溪越朝着身后树林方向一指。
“抓野鸡?”萧寻不解,这小子倒是还有闲心抓野鸡!
“咱们已经吃了几日的干粮了,这一路上又没有客栈人家的,刚好抓几只野鸡改善下伙食,抓几条待会儿咱们烤着吃!”说着顾溪越已经快流口水出来了!
这一路除了刚出城那两日有客栈能吃点儿好的外,一进了小路,绕的都是深山野林,哪儿来的人家客栈,这几日干粮吃下来,还真不是滋味。
“也好!”萧寻点头,看着顾溪越想着就已经快吞口水的样子,有些失笑。
顾溪越看着萧寻突如其来的笑,不明白的问,“王爷笑什么?”
“笑你!”萧寻毫不掩饰的脱口而出。
“王爷笑我干嘛?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顾溪越说着就自顾自掂量着自己的脸。
看着顾溪越误解又逗笑的动作,萧寻起身,朝着她走近。
第八十八章 江宁城
就在萧寻快要靠近时,顾溪越赶紧推住他,“王爷做什么?”
萧寻眉眼一挑,漫不经心的说,“你头发上有虫子!”
“啊!”萧寻还未说完,顾溪越就已经吓得手忙脚乱,一个重心不稳,朝前栽去,萧寻及时搂住她!
“你怕虫子?”萧寻饶有趣味的看着顾溪越。
“当然怕!”顾溪越脱口而出,说完又后悔了,这么大个人了居然害怕一只小虫子,说出去得多丢人!
偏偏面前的人又是萧寻!这下脸丢大了!
萧寻倒是没有嘲笑她,伸手温柔的在顾溪越头上探去,将那只小肉虫捉下来。
“怎么感谢本王?”
顾溪越愤愤不平,不就是帮她捉了只虫子嘛,有什么好感谢的!
不过看着那只小肉虫还在萧寻手中蠕动,顾溪越自然不敢这么说,“谢谢王爷,待会儿烤鱼给你吃!”
萧寻眉毛一挑,样子倒是很不同意,俊脸朝顾溪越凑近,二人鼻尖的咫尺距离,顾溪越心间一颤,居然又靠自己这么近!偏偏还长得这样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见顾溪越没有闪躲,萧寻心中一喜,将脸又凑近了些许,萧寻落眼盯上那饱满的红唇,正欲倾唇而下,偏偏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落落而来。
萧寻皱眉之际,顾溪越已经推开他,站直了身子,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王爷,若白,我抓了三只野鸡,咱们三人刚好一人一只!”
河洛兴致勃勃的说,扬了扬手中的战利品,完全没注意萧寻黑着的脸!
“再去抓!”萧寻沉声吩咐,语气中已经是不满。
坏了他的好事,萧寻自然不会让他好过,偏偏河洛又不止一次坏了他的好事,萧寻更是恨不得将河洛踢回东宁城!
“啊?”河洛迟疑了下,丝毫不知情刚刚自己坏了萧寻的好事,看了看手中的战利品,这三只已经够大了,再抓吃得完吗?
虽然心中如此想,但河洛却完全不敢说出来!
“没听见么?”萧寻低沉的声音响起。
河洛连忙将手中的鱼递给顾溪越,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今日又怎么的了!既然主子有命,他如何不从?
“是!”河洛说完就又朝着树林后面的河去。
虽然顾溪越觉得河洛又可怜了,但心中倒是窃喜,幸好刚才萧寻和她在大树背后,河洛并没有看见他二人的暧昧场景,不然又让她情何以堪!
“王爷,护卫军队那边果然出事了!”
河洛将手中的信条递给萧寻。
萧寻展开,早有预料之下,面色平静。
“幸好王爷早就料到他们会趁这个机会下手,不然还真着了他们的道!”
河洛愤愤不平的说。
太子萧景和萧寻一向不和,顾溪越也知道,当今朝中,沈策又和太子萧景合伙一谋,对萧寻虎视眈眈的也只有他们二人了,顾溪越不用问也知道河洛口中的他们是谁!
“他们现在肯定已经知道了王爷没有和护卫队走,肯定还会派人打探我们的行踪,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萧寻看顾溪越一眼,没有否认,萧景和沈策打的算盘就是趁他去丰乐国的路上将他铲除,怎么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只是没想到这才没出东宁几日,他们就已经如此迫不及待了,如今他们既然已经发现,必然会像顾溪越说的那样,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找到他们,现在离丰乐还有一大段路程,不能保证他们不能找到他们!
“明日能否赶到江宁城?”萧寻问。
河洛推算说,“明日天黑前应该能赶到!”
“那就先进江宁城再说!”
江宁城是东宁境内比较繁华的一个城池了,若是要想去丰乐国,必然会经过这座大城!
顾溪越担忧道,“要去丰乐国江宁城是必经之路,王爷就不怕有人在城中设伏?”
不仅顾溪越这样担心,河洛也是!
萧寻何尝不知道,但要去丰乐必须经过江宁,不然面对的就是数十座连绵大山,恐怕他们三人昼夜不停,没个一年半载是翻不过那些山头的!
“明夜天黑进城。”
江宁城依山傍水,又是丰乐国和天乾国前往东宁的必经之路,来往商贩大多数都是在这里交易,久而久之,这里也就变成了繁华盛地,来往商旅络绎不绝!
“前面就是江宁城了!”河洛指着已经映入眼睑的一座大城池。
萧寻说,“先休息一下,晚上进城!”
三人找了处茶肆稍作歇息,等着入夜进城,入夜比较黑沉,进城不容易引起注意!
虽然已经临近江宁城,但这茶肆生意倒是红火,已经坐满了四五张桌子的客人。
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等茶老板上了茶后三人就喝着茶,打发着时间。
“你还给我,我不卖了!”
“给你银子还不卖?”
男声带着些吃惊和愤怒。
转眼看去,不远处,一个小丫头拉着一个商贩头子,死死不让他走。
那商贩嘴上留着八字胡,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帽子,身上穿的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服饰,一看就不是东宁的人,想必是其它外乡来这里寻生意的商旅贩子!
“滚吧你!”那商贩头子使劲一脚踹开那小丫头,拿着手上的东西就带着身后的小厮扬长而去。
“你没事吧?”顾溪越扶起那小丫头。
“我没事,可是他们抢走了我爹留给我的东西!”小丫头说着就泛着泪花儿,可她这小胳膊小腿儿又怎么拧的过那身材魁梧的大人!
“岂有此理!”
河洛看着这弱小的小丫头被一帮汉子欺负,气不打一处来。
“跟上去看看!”一旁的萧寻也忍不住了!
“是!”
河洛赶紧朝着那帮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们为什么要抢你的东西?”顾溪越问。
“我母亲病了,本来打算拿着爹爹留给我的象牙锁卖了给我娘治病的,没想到被那个商贩骗了,他答应给我十两银子,可只给我三两银子!”
顾溪越同情的看她一眼,象牙可是极为珍贵的东西,莫说十两银子,就算是要上百两银子都不算贵,那jian商居然这样欺骗小孩子!真不是人!
“莫急,刚刚那个大哥哥肯定会给你追回来的!”
顾溪越安慰道。
小丫头点点头,这才收住了点儿泪!
不过顾溪越倒是好奇,这小丫头穿的也是寻常人家的衣物,又怎么会有如此贵重的象牙锁呢?
“那你父亲呢?”既然这小丫头说这锁是她爹留给她的,顾溪越也就从这里问!
小丫头突然就伤心起来了,“我父亲被土匪给杀死了!”
原来这小丫头家中还是很富裕的,只是一家人遇见土匪,家中财务被抢了不说,她爹更是惨死土匪刀下,她娘也因此卧病不起!
“不哭了,你娘亲一定会好的!”顾溪越安慰着,这样年纪小的一个小女孩儿就要承受这么多,顾溪越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萧寻见她面色不对,知道她是被这小女孩的遭遇感染了,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顾溪越的背,以示安慰。
“王爷,东西我拿回来了!”
河洛兴高采烈的回来,将手中纯白的象牙锁交到那小丫头手中。
“谢谢哥哥姐姐!”小丫头接过,感谢的说。
“不客气。”河洛应声说。
顾溪越看向萧寻,问道,“有银子吗?”
顾溪越虽然这样问,但知道萧寻没有银子,因为他出门是不会带银子的,一切都在河洛哪儿准备着!
果然,萧寻将目光朝河洛一扫,河洛立马明白,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顾溪越。
顾溪越不客气的接过,朝萧寻说了声,“谢谢!”
将银子递给那小丫头,吩咐她注意安全快点儿回去,三人这才又回到茶桌前喝茶!
“河洛,你收拾那个八字胡了吗?”顾溪越抬头问,心里依旧替那小丫头咽不下那口气。
河洛点头,“打的他鼻青脸肿,估计回去他妈都不认识他了!”
河洛自以为傲的说,顾溪越也是心情通畅!最好能打得他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萧寻无奈的看着打抱不平的二人一眼,没说什么,自顾自饮着茶!
不过,居然敢在东宁的地界上撒野,着实该打!
天黑时分,趁着入夜,三人着了一身平民的便装,混在进城的人群中倒是不显眼!
江宁城东城门出,西城门进,只是这里来往他国之间的商旅众多,异国异乡之人聚集,进出城都和关外城池一样需要出示通关文牒!
眼下他们必须先想办法进城再出城!
“王爷,咱们没有通关文牒怎么进去?”顾溪越小声说道。
“马上就有了!”萧寻丝毫不担心的说道。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消失的河洛就回来了,脸上还贴着一溜儿胡子,样子倒是老有所成,不过顾溪越看在眼里却是滑稽的很!
“王爷,弄到了!”河洛将袖口处露出一截儿,里面正是进城用的通关文牒!
顾溪越愕然,河洛这家伙到底是在哪儿弄的?
萧寻向河洛使了个眼色,河洛立马明了,带着二人朝城口出去!
第八十九章 番邦的人
“通关文牒呢?”
守城的卫士道。
河洛不紧不慢的从袖子口中掏出通关文牒递给他。
守城的卫士看了通关文牒,又打量着他们三人,问道,“进城做什么?”
“做点小本买卖,这江宁城地大物博的,新鲜玩意儿不少,来踩踩踩点儿,碰碰运气!”
河洛没有丝毫慌张的说完,从袖子口偷偷塞给那守城卫士一定银子。
果然,那守城卫士偷瞧了周围的同伴一眼,见没人注意,也就将河洛塞过去那锭银子纳到袖子里,朝着他们一挥手,“走吧!走吧!”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了城,每到子时就是关城门的时候,只是现在赶不去东城门了出城了,三人也就找了间客栈暂且住一晚,明日再想办法出去!
“河洛,你那通关文牒是哪儿来的?”顾溪越实在好奇,因为萧寻不能暴露身份进城,不然必然会引起注意,所以只能偷偷进城,可进城就必须要通关文牒,这河洛到底是哪儿来的通关文牒?
河洛一扯假胡子,疼的他拧了拧嘴,机灵儿的说,“偷的!”
“你居然偷东西?”顾溪越看了眼萧寻,没想到萧寻倒是很不以为意,居然这样纵容自己属下偷东西!亏他还是个王爷呢!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河洛辩驳着,“你猜我偷的是谁的?”
“谁的?”
“就是今日那个八字胡的!”河洛狡猾一笑。
顾溪越脸上一喜,倒是高兴起来,心里更是痛快,“偷的好河洛!”
此时顾溪越完全忘了刚才还鄙视河洛,现在倒还跟着一起欢呼来了!
在客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三人就准备乔装一下出城。
“你怎么才来啊?”
楼道里,一男人很是不快的说道。
“本来昨天就到的,谁知就要进城的路上通关文牒被人偷了!”
“咦,你这脸咋搞的?”
“m的,路上不顺,被人揍的!”
男人也是很无奈,语气中也是火大,昨日被人揍了不说,通关文牒也被偷了!
“罢了罢了!”见他遭遇成这样,那人也不怪他了,摆摆手看了眼来迟的人身后跟着的三个人,又说,“这次你们要的量大,怎么就来了几个人?”
那人看了眼周围,小声道,“进去再说!”
紧接着,一众人就进了客栈屋子!
萧寻三人刚准备走,恰好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那进屋的八字胡不是昨日欺负人的商旅又是谁?
三人互视一眼,河洛压低声音道,“王爷,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要不要去听听他们想干什么?”
萧寻点头,三人放轻步子朝八字胡他们进去的那扇门外走去。
“上头说了,为了减少麻烦不引人注目,暂时先让我们几个来验验货,等验好货再安排人过来接货!”
里面传来八字胡的声音!
“我们都合作这么多次了,货肯定没问题!”
“这次可不比以前,这次可是上万兵器。”
“也好!”接头的人想了想,爽快的说,“咱们现在就去验货!”
门外三人迅速撤离,躲到楼道转角处!
“王爷跟着吗?”
见那几个人已经下楼,河洛问。
“跟着!”萧寻发话,河洛立马跟上!
“王爷,你说这事情会不会和沈策有关?”
二人又回到房中,涉及到兵器这么大的事情,也只能先留在江宁城了!
“沈策暗中私造兵器贩卖,本王一直没有证据,这次倒是又落到本王手上了!”
上次茈岭山他们撤的倒是挺快,这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爷已经肯定就是沈策?”萧寻这样说,必然有道理!
“今日接头那人手中所配的兵器和在茈岭山山洞中打造的兵器一模一样,若说不是他,世上可没那么巧的事情了!”
顾溪越点头,“贩卖兵器可是大罪,他身为当朝相国不仅没有以身作则不说,更将私造的兵器卖给异国人,等同于叛国!”
想到沈策心狠手辣没有放过容老爷容夫人,顾溪越眼神中就布满恨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就凭他是当今相国,当今太子的岳丈,也只有死路一条!”
萧寻知道顾溪越心中的不快,他又何尝不想除掉沈策!
“王爷现在怎么办?”
“先等河洛回来从长计议!”萧寻说道。
河洛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王爷,属下一路跟踪他们一直到了城外的五里河,您猜怎么着?”
萧寻没说话,倒是顾溪越好奇了,“怎么着了?”
河洛咽了咽口水,又说,“他们居然把兵器藏在五里河的悬崖上面的暗洞里!”
五里河是江宁城外一处地势险要的悬崖滩,四周多为峭壁,悬崖上的暗洞更是危险,但只有危险才安全,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费这么大把功夫把兵器藏到上面去了,还真不怕取兵器的时候摔死!
“看来这次交易对他们至关重要!”萧寻淡然开口,“番邦近些日子正是不太平的时候,当年和东宁签了十年互不侵犯的条例,眼下即将到期,看来他们已经开始筹备了!”
“还有一事王爷,这次贩卖兵器会不会和之前茈岭山铸造兵器有关联?”河洛问道,毕竟上万兵器,有能力做出这样大批量兵器的人,应该不是那么简单,会不会就是沈策?”
萧寻点头,“除了他还有谁!”
这点萧寻已经非常肯定了!
“既然番邦蠢蠢欲动,沈策这时候又将兵器卖给他们,这不就是在帮他们?难道沈策和番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和勾当?还是说,沈策通敌叛国!”顾溪越震惊的说,“作为一国之相,如今女儿又是当今太子妃,说不定今后就是东宁皇后,而他沈家就是飞黄腾达,他这时候帮助外敌,沈策这样做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
“通敌说不准,叛国到不会!”萧寻说道,“沈策虽然为人奸诈狡猾,唯利是图,但还不至于为了钱叛国,毕竟他现在的地位他又怎么舍得放弃?”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顾溪越问。
“这件事情想必另有蹊跷。”其中蹊跷,萧寻也不知道,只是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河洛,马上联系暗卫,盯着交接兵器的人,然后派人前往番邦查探,再盯紧沈策!”
“是!”河洛听命又问,“那这些人和兵器怎么处置?”
“顺其自然,不要打草惊蛇!”
“要是顺其自然,兵器真的落到番邦手里,岂不助长了番邦势力?”
虽然不知道萧寻打的什么算盘,河洛还是担心!
“不顺其自然怎么知道事态发展?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交易就等着他们露出手脚,我们提前做好准备就是!”萧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王爷高明!”河洛倒是听明白 了,正要按照萧寻吩咐去做,又被萧寻叫住!
“等等!”萧寻想了想,又叫住河洛,“还有太子也一并盯着!”
“是!”
河洛依照吩咐下去!
萧寻一气呵成的计划,让顾溪越颇为吃惊!怪不得睿智之名传遍大街小巷!
“王爷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顾溪越轻松的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块儿糕点就往嘴里塞!
“本王该着急吗?”萧寻回头看着顾溪越!
“要是我肯定着急!王爷就不是了,我这是在夸王爷办事条理清晰,遇见事情也有条不紊!”
听着顾溪越的夸赞,萧寻倒是很满意,走过去抢过她手中半块吃的津津有味的糕点塞入自己口中,细嚼慢咽起来!
顾溪越惊呆,盘子里有那么多不拿,偏偏抢她的,看着萧寻嘴里嚼着自己吃过的半块儿糕点,顾溪越莫名其妙脸又红了起来!
“王爷,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房间了!”
说完,顾溪越竟然一溜烟儿的跑了!
萧寻嗤笑,瞧了眼盘子里的糕点,又爵着嘴里的,倒是回味无穷的样子!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沈策站在房中。
“还没有!”沈子齐低着头,“要去丰乐国必然会经过江宁城,可咱们的人已经埋伏在江宁内外好几日了,依旧没有发现萧寻半点影子!莫不是他们早就出了江宁城?”
沈策摇了摇头,思虑了片刻,才说,“从东宁出城到江宁最快也要六日,他们肯定还没出江宁城!”
三人在江宁城中待了两日,第三天一早,三人便乔装了一番趁早出城!
乔装之下,一路出城倒是平顺,三人出了城倒是选择了走大路。
“王爷为什么决定走大路了?”
顾溪越不明白,走大路不是更应该被萧景和沈策派来的人发现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河洛在一旁接嘴,“他们见之前在大路上没发现我们的影子,肯定会让人在小路上设埋伏,咱们现在走大路,不就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顾溪越摇头,她却不这样想!
“既然他们下定决心要王爷回不去,为了以防万一,肯定大小路都会设埋伏!”顾溪越分析说。
河洛挠挠头,倒是哑然无语,看来自己分析的又丢人了!跟着王爷这么久了,连顾溪越都不如,看来还是自家主子的心思太难猜了!
第九十章 家乡?
萧寻点点头,倒是很同意顾溪越说的话,“既然大小路都有埋伏,走大路又何妨?”
倒也是!既然都有危险,干嘛不让自己走的舒服点儿,偏偏要去抄小路,走的艰难!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河洛你还别说,你贴上这八字胡还真挺有意思的。”
顾溪越打趣道,三人现在都是一身普通的平民装扮,河洛贴上小八字胡,简直是一个活脱脱的英气成熟的男人!
萧寻和顾溪越则是一身平民老人装扮,三人看上去还真是像极了一家人,只不过河洛是儿子那种角色,顾溪越和萧寻则像是父母了!
河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问顾溪越,“真的吗?”
“真的。”顾溪越点头,又说,“虽然滑稽了点儿,但还不错。”
“嘿嘿!”河洛嘿嘿一笑,转头正对上萧寻漠然的眼神,心中一突,瞬间停止笑意。
顾溪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只当萧寻正经惯了,看不惯自己和河洛打趣,随即转脸看着萧寻,脸上夸赞之意明显,“王爷这样也挺好看的。”
萧寻看她一眼,面色如常,自顾自往前走着。
因为刚出江宁城,骑马目标太过明显,三人也就徒步而行,打算过一段路再找个驿站买三匹马骑行。
顾溪越也不在意萧寻这样爱搭不理的,反正萧寻就这个样,谁知萧寻低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你这个着装也不错,很适合你。”
话落,顾溪越明显感觉到了这话中带着些什么奇怪的意味。
顾溪越一想,萧寻这是在嘲笑她吧,现在的她穿的可是一身老妇打扮的装态,而且为了逼真脸上还专门化了个婆婆妆。
萧寻居然说和自己很配?
这是褒义还是贬义,顾溪越心里一清二楚。
萧寻这样说不就是想让自己生气吗,她偏不。
“谢谢王爷夸赞。你的着装也和你配的很。”顾溪越朝着往前去的萧寻说道,又赶紧跟上去。
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萧寻勾唇一笑,心里暗自道,确实都配!
“河洛,你这易容术也太绝了吧!你是和谁学的?”
虽然平时河洛这人仔细,武功还好,但这改头换脸一样的易容术也太让人称奇了吧,关键河洛还是个男的,居然会这种精致绝活儿!
不过三个人这样一装扮,萧景和沈策那糟老头子派来的人哪儿还能认出他们来!不出意外,就让他们找去吧!原本还有些担心的顾溪越心中突然放心了不少!
“都是些小把戏,之前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一个江湖术士,他教我的!”
河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起这个绝活儿,河洛还是有些自信的。
“那江湖术士肯定不是一般人!”顾溪越赞叹到,突然对这个会易容术绝活的江湖术士无比佩服。
“确实不是一般人,坑蒙拐骗样样拿手!”
萧寻很以为意的说道。
顾溪越没好气的在心里剜了萧寻一眼,好歹这也派上用场了不是?
顾溪越懒理萧寻的话,视若无睹萧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又朝河洛说,“河洛,有机会教教我,我也想学。”
“这……”河洛下意识的看了眼萧寻,见萧寻一个眼神,立马哆嗦了,“这些没用的玩意儿你还是别学了吧!”
顾溪越到是没看见萧寻投向河洛的眼神,以为河洛只是不想教她,“别这么小气嘛!”
顾溪越眼神里泛着光,可怜巴巴的看着河洛,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既然萧寻都眼神示意了,河洛哪儿敢教,要是教了她这些玩意儿,万一她要是借着这个易容术逃走了怎么办。
这易容术一旦给她学会了,她要是易容成了别人,这可不好找!那王爷肯定饶不了他,想到这儿,河洛也明白萧寻的眼神示意了,立马坚决的摇头,“我不能教你。”
顾溪越不明白的问,“为什么啊?”
河洛倒是直白的开口说道,“你要是学会了这个,随便易容一下,又偷偷跑了,我们怎么找你?”
说着,河洛更是坚定的摇头,心里毫不怀疑自己这种假设。
“你倒是机灵。”顾溪越没好气的一阵白眼,又说,“我要是逃这路上我早逃了,你就教我吧!”
“要是王爷同意我就教你。”河洛下意识又朝萧寻那边看了一眼,果然,萧寻一脸黑沉。
顾溪越也朝萧寻投去目光,“王爷,您同意吗?”
“不同意。”
萧寻淡淡的声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又不跑,为什么不能教我?”顾溪越倒是百折不饶的追上去。
“本王怎么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小算盘?”萧寻明显不愿意相信她。
“我哪儿有什么小算盘!”顾溪越不满的噘着嘴。
萧寻瞟她一眼,默不作声。
顾溪越嘟着嘴,没想到这萧寻已经防她到这份上了!
果然,河洛的易容术还真是不同凡响,三人连续赶了几日路也没有被萧景和沈策派来的人发现。
这一路走的倒是极为顺畅!
“前面就是抚城了!”萧寻停下,看着顾溪越。
“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了!”顾溪越突然心情大好,连续赶了几日路,又是徒步,脚都快给她磨起泡来了!而且一路上吃的都是干粮,她早就想大吃一顿了!
萧寻又是莫名的看了顾溪越一眼,继而又平淡的说,“本王记得你说过你是抚城人?”
顾溪越心里突然一个激灵,倒是想起这茬儿来了,之前自己骗他说自己是抚城人,这下可算是折到这里面了,偏偏自己是胡编乱造的,对这抚城又不熟,只是一知半解,这下要是露馅儿了可怎么办?偏偏这萧寻又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是!”顾溪越心下一沉。
“既然到了你家乡,不如就带本王好好转转。”萧寻看着顾溪越,提议着。
顾溪越倒是不明白萧寻这话中的意思,什么时候他这么喜欢闲逛了,要是自己对抚城也只是听过些,并没有来过,这要是带他转转,肯定得露馅儿!
于是赶紧找借口说道,“萧景和沈策的人随时都可能会发现我们,这时候在这里停留的久了,恐怕不安全吧?”
顾溪越说着,看了眼河洛和萧寻,河洛也是很赞同顾溪越的话。
“无妨,反正现在乔装之下,谁会认识?”萧寻不以为意的说着。
顾溪越急了,瞬间有些六神无主了,抱怨着河洛,化妆术干嘛要这么好!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顾溪越尽量阻拦着。
“不怕!”萧寻沉声说道,脸上突然一阵狐疑之色看着顾溪越,“难道你是有什么不想让本王知道的事情?”
“没有没有!”
顾溪越摆着手,“就是我吧,虽然是抚城人,但从小就跟着家人东奔西走的,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怕是不能很好的带王爷逛逛了!”顾溪越尽力瞎编着。
“哦?”萧寻哦了一声,倒是没什么怀疑的样子,“既然来了,就多留几日,你也很久没回来了。”
萧寻此刻倒是极为出奇的展露了人情味,不过,这可不是顾溪越想要的!
偏偏人家是王爷,自己又不能反对,也只好点头配合!
“若白谢谢王爷!”
顾溪越立马装出一副感激之色,溢于言表!心里却已经焦急成灾!
“王爷为什么不直接问若白到底是不是抚城人?”河洛不明白的问,上次萧寻派人查顾溪越,根本就没在抚城查到若白说的镖局。
“本王问她她也得说才是!”
萧寻抿着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日,顾溪越按照‘地主之谊’,带着萧寻外出闲逛。
“怎么?昨夜没睡好?”萧寻看着挂着两个黑眼圈的顾溪越,面上更是困意渐浓。
“就是又回到熟悉的地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所以失眠了!”顾溪越不在意的笑笑,但心中却是在苦笑!
为了今日能带萧寻出来逛逛,顾溪越昨天晚上可是花了大功夫,一晚上没睡觉,偷偷溜出来花了不少银子找了个这里的本地人带她连夜熟悉地形,讲解抚城方方面面的事情,昨夜下来可是把她累坏了!
临时抱佛脚的感觉还真不好受,这说谎付出的代价还真是痛不欲生!
人还是不要说谎,不然圆起谎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希望今日进行顺利,萧寻不要看出什么来才好!
“是想你爹娘了?”萧寻问道。
听萧寻提到她爹娘,顾溪越面上伤感起来,良久才“嗯”了一次。
萧寻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像是装的,只是她到底要瞒自己什么?
“要不要回你家看看?”萧寻提议。
“不了,不了!”顾溪越回神儿,解释说,“我虽然是抚城人,但家还离这儿有段时间,我家住在城郊,有点儿远。”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想回去看看?”萧寻又问。
“何尝不想!”顾溪越语气有些伤感起来,继续说,“只是我家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回去也只是徒增伤感。”
萧寻倒是没说什么了,顾溪越心里这才落下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