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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月岚     卿卿半情歌txt下载     卿卿半情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庭院深深深几许】46

    思绪不经意间回到了以前的时光,郁长诺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怀中抱着的霜儿微微一笑。没错当初她从那个叫王贾林手中救下来的小乞丐就是现在的馨儿,当时虽然馨儿瘦瘦小小的,脏兮兮的但郁长诺还是认出了她是一个女生。看到馨儿现在的这个样子,以及自己和她的感情,她就感到十分的欣慰,果然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

    “真是的,人家都要担心死了,主人你还在笑!”馨儿在郁长诺的怀中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便从郁长诺的怀里“爬”了出来。可是当她“爬”出来之后,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郁长诺脸上的暖暖的笑容。

    那温暖的笑容竟然让馨儿这一个月来一直都是高高悬起的心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而她也下意识的开始对着郁长诺撒娇,那个样子简直是唤起了郁长诺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母性光辉。

    “有什么好担心呀,我不是说过吗,我会好好的。更何况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担心的啊!”郁长诺看着馨儿那张有些呆萌的小脸,伸出手轻轻的擦掉了她脸上还未消失的眼泪。

    “嗯,主人一直都会好好的。走吧,我们回天青宫吧。”馨儿在郁长诺为自己擦完眼泪之后立即挽住了郁长诺的胳膊,一脸开心的和郁长诺向着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去的天青宫走去。

    “恭迎莲城郡主回家”  就在郁长诺刚踏进天青宫的那一刻,天青宫中的所有人都快速的来到了大门前。而且他们好像是受过训练一样,快速站成了方队,站在郁长诺的面前,一起大声的喊道。

    “诺诺,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就在郁长诺还沉浸在刚刚众人给她带来的相当大的震撼中的时候,一道湛蓝色的身影快速的向她接近。

    起初在突然看到那个不明身影的时候,郁长诺本能的想要去攻击那个不明物体。可是当那个物体发出了那个让她十分熟悉的声音之后,郁长诺立即就知道了这个不明物体的身份。

    皇甫岚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的奔向了他以思念多日的郁长诺,在郁长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来到了郁长诺的面前,将她搂到了怀里。

    “诺诺,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想死你了,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一个人很孤独的。”皇甫岚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了郁长诺的颈窝中,用一种可怜巴巴的语气在和郁长诺撒着娇。

    郁长诺看这个比她大,却在向她撒着娇的人,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去回抱着他,同时也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抱歉啦,让你一个人在家,下次不会了。”郁长诺语气十分温柔的对着皇甫岚说着。

    其实刚刚在听见皇甫岚将天青宫称为“家”,并且还说自己一直在家中等她的时候遇见过的心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家”这个字,这个地方一直都是郁长诺所渴望的,所向往的。

    如今皇甫岚将这个字在这种情况下清晰的说出来,确实是在郁长诺的心里激起了点点波澜。

    “好!诺诺,这可是你说的哦,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皇甫岚听见郁长诺这么说一改刚刚那副哀伤郁闷的样子,他立即从郁长诺的颈窝中抬起头,一脸开心的看着郁长诺,他的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中好像是掺了星辰一样的熠熠发光。

    那一双迷人的眼睛,再配上皇甫岚那本就不凡的容貌,倒真的是让周围的小宫女们一个个红了脸。甚至还有胆子大的,时不时的就会偷偷瞄着皇甫岚。

    “诺诺,我们去吃饭吧!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饭菜呢!”已经恢复平日里像孩子那样单纯的模样。他拉起郁长诺的手,带着她向屋子里走去。剩下的人在看到已经郁长诺被皇甫岚带走了,所以他们也都各自散场,每个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夜晚,郁长诺在用了一天的时间安慰好了孩子一般的皇甫岚,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然而当她刚刚回到寝殿的时候,就突然这个屋子中有一种不属于她的气息,只不过这种气息是她十分熟悉的,所以她并没有太在意这个“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寝殿里的人。

    “真是的,你怎么这么的冷淡啊!人家也好歹也为了救你除了很大的力气,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啊!”

    见郁长诺 并没有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从郁长诺进门便一直坐在郁长诺的床上的月息,不满意的说到。

    郁长诺也习惯了他那种不正经的语气和话语,所以郁长诺也就没有太在意他说的话。虽然她是真的很感谢月息在她被关进天牢是对她的帮助,但这种感谢并不代表着她会接受他这种不正经的语气。

    郁长诺十分淡定的坐到了桌子前,拿起杯子,倒了两杯茶 ,放在了桌子上。而一旁的月息也缓缓的从床上起身,来到了郁长诺的身边坐下,拿起了另一杯茶水十分自然的喝着。

    而就在月息喝茶的时候 ,郁长诺这才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面前的月息身上。只见这个男人依旧是一身红色的衣服,依旧是那张白色的面具将自己的脸挡的严严实实的。

    “是,是,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我想问一下,我的救命恩人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么?”郁长诺在经过了之前几次的“交战”,已经十分清楚了论不正经,自己根本就不是月息的对手。所以为了避免自己被绕到陷阱里,或是被这个人气死,郁长诺明智的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开门见山。

    “我今天来其实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你,这件事你就真的甘心么?” 月息的话成功得让郁长诺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之中。

    其实这件事情她也在自己的心里问过自己,就这样结束 整件事情,自己真的甘心么?虽然是被证明了清白,但是整件事情的真正凶手却没有被绳之以法。如果说并不知道真正凶手是谁,那还情有可原。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已经知道了真正的凶手是谁,但是却因为凶手的家世显赫而有意包庇,这就有些让郁长诺感到不甘心了。

    “甘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人家家世庞大,根基牢固,可是我们比不了的。所以也就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因为是在月息的面前,所以郁长诺并没有过多修饰自己的语言,完全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样子。

    其实郁长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月息的面前自己都会十分的放松 ,会不想要去掩饰自己,按耐不住自己体内最真实的一面。

    这种放飞自我的感觉从小到大她只在一个人的身上感受到过,只不过那个人并不是她心中仰慕的太子皇甫佑,而是只有七岁智商的皇甫岚。

    因为皇甫岚是单纯的,与成年人相比,皇甫岚眼中世界是美丽的,是干净的,是纯洁的。他的世界中没有黑暗的勾心斗角,没有令人恐惧的尔虞我诈。所以郁长诺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他身上的那种纯洁的感觉,喜欢他不染世俗的干净。

    但是郁长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无条件的去相信这个才认识不久,且连底细都不知道的人。只不过她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像是当初带馨儿回家那样,她相信她不会看错人的。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助你呢!”月息在听完郁长诺的话之后,他的心情就十分的好。

    因为他可以从郁长诺的言语中感觉到郁长诺对他那满满的信任,他是真的很开心郁长诺可以这么的信任他。这也就是说他攻陷郁长诺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帮我?你打算怎么帮我?”听见月息的话之后,郁长诺反问道。其实郁长诺知道既然月息已经这么说了,就说明他是真的有实力来帮助她的。可是她现在想知道的是他月息会如何帮助她。

    看见郁长诺这幅好奇的样子,月息十分妖娆的对着他特够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既然”“帮我?你打算怎么帮我?”听见月息的话之后,郁长诺反问道。其实郁长诺知道既然月息已经这么说了,就说明他是真的有实力来帮助她的。可是她现在想知道的是他月息会如何帮助她。

    看见郁长诺这幅好奇的样子,月息十分妖娆的对着他特够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虽然很疑惑,但郁长诺还是将身子靠了过去。

    月息凑到郁长诺的耳边,轻声地开始讲起自己的计划。两个人贴的很近,月息温热的呼吸时不时的就会呼向郁长诺的脖子,这不禁让从未与人如此亲密的郁长诺有些不适应,就连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红,就像是成熟的水蜜桃一样的诱人。

【庭院深深深几许】47

    郁长诺十分认真的听着月息说着自己的计划,同时她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直到月息说完话,郁长诺脸上的笑容已经向着鬼畜方向发展了。

    “怎么样,这样复仇是不是心里会舒服一点。” 月息一脸得意的看着郁长诺,好像是十分满意郁长诺的表情。他可是很了解郁长诺的,所以也自然是十分的了解郁长诺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不错,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可以说郁长诺在听完月息的提议之后,就已经是“蠢蠢欲动”了,现在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抒发自己心中的怨气。

    “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们就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行动吧!” 月息的话一说完就得到了郁长诺的同意,两个人快速的准备着一会行动需要用的东西。待夜色有加深了几分之后,两道身影如同闪电一般,快速的从天青宫“飞”了出去。

    在一阵快速的“飞跃”之后,这两个人便停在了一座豪华的宫殿前。两个人十分怄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纵身跃进了眼前的宫殿中。而这两个人偷偷进去的宫殿并不是其他的地方,而是这正宫皇后上官燕的寝宫【凤翔宫】。

    【凤翔宫】中,宫女们正在为上官燕准备着沐浴用品,而上官燕则是坐在一边的软塌上,轻闭着假寐养神。

    听说这皇后娘娘自从当时从大殿上回来之后便让人开始准备沐浴,说是要除除晦气。

    郁长诺给和月息轻手轻脚的来到了上官燕所在的屋子的房顶上,月息轻轻的将屋顶上的瓦片移开,屋子里的烛光瞬间就流了出来,照在了郁长诺的脸上。

    略带金黄色的光芒轻轻地打在郁长诺的脸上,好像是给她度上了一层光辉。她那迷人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是水润的黑葡萄一样。

    她的脸上已不是平日里那副淡然优雅的模样,现在的她是调皮的,是带着一点点的小腹黑。这样的真是的她,竟让月息一下子移不开目光,看着了迷。

    而他一旁的郁长诺在等不到月息接下来的行动之后,便抬起一直在观察下面情况的头,看向了月息。

    可是当她看向月息的时候,月息正在以一种痴迷的眼神看着她,这不禁让郁长诺感到一丝丝的恶寒。

    “喂,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行动!”郁长诺略带不善语气的话语,打断了月息的凝视,也瞬间让他回了神。

    “咳!”月息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嘴边,然后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在郁长诺的眼神威胁下,月息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匣子。

    郁长诺看着这个精致的小匣子十分好奇,月息看着郁长诺那副好奇的样子不禁一笑。他轻轻的打开盒子,那个盒子里装的是几个和香火差不多样子的东西。月息轻轻的拿出了一根,然后又将盒子放了回去。

    “这个是什么呀?”郁长诺看着月息手里那个十分美丽的东西,“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竟想要去触碰它。可是在郁长诺的手离那个东西还有几寸的时候,月息突然将那个吸引郁长诺注意力的东西给拿到了郁长诺碰不到的另一边。

    郁长诺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自己的眼前被人给拿走了,她感到十分的不满。樱桃小嘴下意识的嘟了起来,眼带不满的看着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月息。

    “胆子还真是大啊,什么东西都敢碰!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月息故意在脸上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他的这个表情也顺利的让郁长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郁长诺再次看了一眼月息手中的东西,然后又看了一眼月息手中的东西,她的心里突然感觉这个东西好像很危险,她默默的吞了口口水,将刚刚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这是什么啊?”郁长诺这么问的时候,竟有一丝丝的小心翼翼。然而她的这个样子也是完全的取悦了月息,刚刚还十分惊讶的月息再次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个东西叫做天神泣,这可是我独家秘制的毒药。这个天神泣啊,只要你把它点燃,然后闻到这个气味的人就会产生幻觉。”

    “而这个幻觉不是别的,它就是在你心里最深处最恐惧的事情。正是因为是你心中最好怕的事情,所以就连天上的神仙也会哭泣,所以它才会叫天神泣。”

    听到月息如此的介绍这个神奇的毒药,郁长诺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中充满了惊讶。虽然月息之前在天青宫中和她说过,会帮她报复皇后娘娘,但她没想过月息竟会用这种神奇的方法。

    “所以说今天晚上我们就要用这个天神泣来报复皇后上官燕是么?”听见郁长诺这么问,月息认同的点了点头。在看到月息点头了之后,郁长诺眼中的惊讶渐渐的变成了兴奋。

    在郁长诺兴奋的眼神中,月息拿出了打火石,轻轻一打,便将那个威力无比的天神泣给点燃了。然后便顺着那个他刚刚移出来的小洞,将已经点燃的天神泣给塞了进去。

    郁长诺看着那个越来越短的天神泣,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于是她就在另一边又偷偷移开了几个瓦片, 再次掏出了一个小洞。

    透过那个小洞,郁长诺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现在里面已经不像是刚刚有那么多的人了,应该是沐浴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所以上官燕就让其余的宫女都出去了,身边只剩下了霜儿一个人。

    此时里面的情况也让郁长诺十分的满意,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应该只是皇后上官燕和她的贴身婢女霜儿做的,所以她也就是只想报复上官燕和霜儿,并不想牵连其他的人。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非常符合郁长诺的心思的。

    也许是因为那个天神泣的原因原本在浴桶旁边站着服侍的霜儿微微晃了几下,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想要用这种方法来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她每摇头一次,都会感觉到更加的眩晕。直到最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朦胧的雾气,不知为何这雾气竟让她打心底感到无比的恐惧。她的手不停的挥舞着,想要驱散这雾气。

    可是当这雾气散尽的时候,霜儿的眼前却出现了 无比熟悉却让她十分恐惧的地方。这个地方不是别的,正是她今天才刚刚去过的大殿。而这大殿中的景象竟和白天的一模一样,同样的皇上,同样的皇后娘娘,同样的大臣,同样的柱子,以及那抹同样快速冲向那根柱子的淡绿色的身影,和缓缓流下的血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白天刚刚发生过的景象,霜儿捂着嘴,双眼睁大,面露惊恐 的看着眼前不停重复地景象。

    没错,今天白天海棠触柱而死的景象已经成为了霜儿心里最恐怖的事情了。所以在天神泣的强力药效下,霜儿就会在眼前无止境的重复这个画面,知道她崩溃为止。

    看着霜儿的这个样子,郁长诺 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看来这个霜儿也不是一个十分坏的人呢,最起码她之前并没有做过害人性命的事,只不过是这次跟错了主子,才会在自己本来干净的手上染上了灰尘。

    郁长诺看完霜儿的样子之后,便将目光一移向了这件事的主要幕后黑手,也就是正坐在浴桶里的皇后上官燕。

    此时的上官燕一脸呆愣,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好像前方有什么让她恐惧的东西。 郁长诺看着她的样子,自然是知道了那天神泣也对她起了作用。于是郁长诺便坐在了屋顶上,用手拄着下巴,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而此时浴桶中的上官燕确实见到了她这辈子最想忘掉的场景。

    幻境中,上官燕来到了一座华丽的宫殿中。这座宫殿虽然华丽,但却不及凤翔宫的十分之一 。上官燕看这座宫殿,这里面的东西她都无比的熟悉,因为这座宫殿就是她没有成为正宫皇后时住的宫殿,名字叫做琼花楼。

    上官燕慢慢的向宫中走去,就在她刚刚走进宫殿的时候,一个小宫女便急匆匆的向她跑了过来。她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小宫女,这个小宫女是她的第一个贴身宫女,名字叫做春香,同时也是她第一个杀死的人。

    春香在看到她之后,原本焦急的眼中立即迸出了高兴的光芒,动作快速的来到了上官燕的身边。

    “淑妃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皇上都等你很长时间了。” 没错,上官燕在成为皇后之前,她的封号是淑妃,也是很有地位的。

    可是现在的上官燕在听见春香这么说之后,竟有些呆愣。她不是早就已经成为皇后了么,怎么还会有人称她为淑妃,而且这个春香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上官燕还在呆愣的时候,春香就已经将她拉进了这琼花楼的主厅中。而此时的主厅中正坐这一个在等待上官燕回来的人,这个人就是皇甫正天。

【庭院深深深几许】48

    当上官燕踏进正厅的时候皇甫正天正坐在主位上,一边淡定的喝着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茶,一边在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也许是听见了上官燕进来时的脚步声,他移开了自己放在手中书上的目光,抬起了头看向了上官燕。

    上官燕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她还是十分恭敬地向皇甫正天行了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万福万万福。” 上官燕说到。

    “起来吧!”皇甫佑说到。上官燕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也直起了身。因为皇甫整天并没有给她赐座,所以上官燕只能站在那里,微低着头,一副贤良的样子。

    皇甫正天轻轻放下他手中的茶杯和古籍,表情略带严肃,一双凌厉的双眸直直地看着上官燕。

    “ 淑妃,孤还是王爷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孤的身边了,也算是古身边的老人了。所以孤希望你应该知道什么事应该做什么事,不应该做。”

    皇甫正天的声音淡淡的,一如他平常那副温润柔和的那般样子,让人根本就无法猜测他真正的想法和感情。

    此时听了他的话的上官燕也是十分的搞不明白,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也根本就不知道皇甫正天为什么和她说这些话。

    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上官燕的心里一直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好像是有什么样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是,臣妾谨遵皇上教诲。”即使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生性谨慎,而且还在深宫中混迹多年,习惯了尔虞我诈的生活的上官燕依旧是选择了低头,乖乖的向皇甫正天承认了错误。

    皇甫正天看着上官燕那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连他脸上那副严肃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

    “你知道认错了就好,你要知道欧阳家的嫡女欧阳凝是要做皇后的人,孤不管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但是你都不准去动欧阳凝一根汗毛。”

    “之前你在王爷府和在宫中的那些手脚过,孤虽然知道,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并没有说些什么。可这次不行,欧阳凝是孤的女人,是孤爱的人。所以如果你在胡闹,做出什么有伤大雅的事情的话,继续你是上官家的嫡女顾也会让你付出代价,让你生不如死的,知道吗?”

    皇甫正天的语气冷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就连刚刚已经缓和下来的脸色也在说话的时候再次凝固了起来,那表情似乎是比刚刚还要冷上几分。

    上官燕听到了他的话之后,惊讶的抬起了头,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一抬头,她便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眸子中。那双眸子中一片冷然,没有丝毫的温度,好像是那千年也化不开的寒冰一样的冰冷。

    这一双眸子不禁让有上官燕心寒,同时也在一瞬间勾起了上官燕埋在自己心里那深深的,根本就不想想起的回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天的发生的事情应该是在欧阳凝进宫前的那一天。其实她在七天之前便已经知道了欧阳家嫡女欧阳凝要进宫当皇后的事情了,也知道了自己没有了当皇后的可能性。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上官家把她送入皇宫,就是为了打着要让她当皇后的目的来的,可是也许是因为当时上官家的背景还不够庞大,所以她进入宫中之后并没有直接当成皇后,而是做了淑妃。

    她本以为自己在宫中经过几年的生存之后,也就可能会成为皇后。可她并不知道这半路中会杀出个程咬金来,欧阳家竟也将自己家的嫡女送到了宫里来。

    其实自从在知道了皇甫正天主动要求迎娶欧阳凝入宫成为皇后之后,上官燕的心里便产生了妒忌。她在妒忌欧阳凝那庞大的家世,妒忌她身后强大的家人可以为她提供支持,可以让她在刚入宫便获得极大的权利。

    同时,她也在妒忌欧阳可以获得皇甫正天的所有的爱,古语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若是能到帝王独一的宠爱,那么这个女人便是天下万千女人中最幸运的那一个。她本以为经过多年的付出她会成为那万千女人中最幸运的一个,可是她没想到到最后最幸运的女人并不是她,而是晚来了多年的欧阳凝。

    也许是在自己内心极度的的嫉妒驱使下,她对还未出阁的欧阳凝动了手。她趁着欧阳凝外出祈福的时候,雇佣了杀手和一群混混拦住了她,她派的杀手,杀光了欧阳凝带出去的所有护卫和丫鬟。而那些混混也听了上官燕的吩咐,准备将欧阳凝带到角落里,糟蹋了她。但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们的计划关要成功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皇甫正天给打破了。

    (镜头转换) 其实皇甫正天在知道欧阳凝准备外出祈福的时候,便在宫中安排了好,偷偷跑了出来,准备和欧阳凝在郊外见面。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见到并不是欧阳凝她副淡雅的笑脸,而会是这样一个让他十分生气场面。

    被气急了的皇甫正天用力的拔出了腰间父皇生前送给他的那把宝剑,狠狠地砍向了那帮杀手和那群准备欺负然后欧阳凝的混混们。只是在极端的时间内,那群杀手和混混们一个也不留都全部杀掉了。鲜血染红了皇甫正天脚下踩的那片土地,他扔掉手中的宝剑,缓缓地向在角落里已经被吓坏了的欧阳凝走了过去。

    他看着角落里那衣衫不整已经在瑟瑟的欧阳凝,他的心像是刀割一般的疼痛。也许是因为他太过于伤心了,所以皇甫正天的眼眶竟有些发红,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皇甫正天来到了欧阳凝的面前,蹲了下来,伸出手想要帮她整理那凌乱的衣衫。可是欧阳凝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当皇甫正天的手伸到到欧阳凝面前的时候,她的手立即胡乱的挥舞着,十分用力的打掉了皇甫正天的手。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欧阳凝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尖叫着。并没有认出来她面前正是她即将要嫁的人,而不是那群混混了。

    皇甫正天听着欧阳凝带着哭腔的的声音,心中的心疼又加重了几分,同时心中的怒气也又加重了几分。现在他的心里真的是恨透了那个幕后黑手,如果让他知道了是谁安排了今天这件事,他一定会将这个人五马分尸的,而且还要将他的尸体拿去喂狗。

    “凝儿,凝儿,你不要怕,是我,是我皇甫正天。你看清楚,是我,不是那群混混。那群混混已经被我解决了,没事了,你不要怕了!”

    皇甫正天握住了欧阳凝正在挥舞的双手,迫使她看着自己。那双眸子中充斥的十分清晰恐惧映在了皇甫正天的眼中,再次冲击了他的内心。而这边欧阳凝虽然已经看着皇甫正天的眼睛了,但她还是无神的看着前方,双手也在不停的挣扎着。

    皇甫正天看着她这个样子,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而他的下巴也抵在了欧阳凝的头顶上。

    “没事了,不用怕。真的已经没事了,有我在呢。” 皇甫正天再次将自己的声音放温柔,并且还在用自己的手轻轻拍着欧阳凝的后背,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也许是他的话起到了作用,也许是因为他的怀抱给了欧阳凝安全感,刚刚还在拼命挣扎的欧阳凝竟在他的怀中缓缓的恢复了平静。

    虽然已经不像刚刚那么激动了,但欧阳凝的心中还是十分的害怕。她双手环抱着皇甫正天,并且将自己的头埋在了 皇甫正天的胸口,小声的啜泣着。

    等到欧阳凝彻底的恢复了平静之后,皇甫正天亲自便将她送回了欧阳家。在确保了欧阳凝是真的没事之后,皇甫正天便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宫里。回到宫中之后,皇甫正天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彻底调查这件事。

    虽然这个事情的幕后黑手已经将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了,但皇甫正天的人还是查出了东西。皇甫正天看着属下递交上来的调查资料,然而他越看就越生气,但他看到最后的时候,他就已经怒不可遏了。他大手一挥,将那一本奏折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该死!上官燕这个女人还真的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动孤的女人,她是不想活了么?或者是她以为上官家做她的靠山,她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甚至都可以不将孤这个天下的主人那你在眼里了。”

    众人看见皇上这么生气的样子,连忙都跪到了地上,生怕皇上的怒气会波及到自己。

    而皇甫正天现在已经是怒发冲冠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他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报仇!皇甫正天拿起了一旁架子上的宝剑,快速的向着门外走去。他一定玩要去亲手解决了这个该死的女人。

【庭院深深深几许】49

    然而就在皇甫正天刚走到寝殿大门处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太后郁雅云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脚步快速的朝着这边赶了过来,从她的那副样子可以看出来她是十万火急地朝着这边赶过来的,以至于她的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红,就连呼吸也有一丝丝的急促。

    因为太后娘娘的到来,所以皇甫正天也只好停下了准备走出去的脚步。他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这位突然到访的母后,十分想不明白她究竟为何事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天儿,你拿着也父皇送你的宝剑是有什么事吗?你要是要去哪里吗?”太后郁雅云看着皇甫正天那副握着剑满脸都是腾腾的样杀气的子,感到十分的不满。

    “回母后的话,儿臣只是出去解决一些事情罢了。”因为是在和自己的母后说话,所以皇甫正天的语气中也多了几丝的温度,就连刚刚还是冰冻三尺的俊脸,现在花上了几丝淡淡的笑容。

    只不过就算皇甫正天再怎么伪装,他的眼睛也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因为此时那双眼睛依旧是那样的冰冷,依旧是那样的丝毫没有任何的感情。

    “哀家知道你要去做什么,只不过哀家是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听到了太后娘娘的这句话之后,皇甫正天竟感到了一丝丝的呆愣。然而令他呆愣的并不是他的母后是如何在他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之后,依旧那么快的知道了这件事,而是他的母后对这件事的解决方法。

    “母后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既然您都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起因和过程,那么您就应该能够了解我现在想为凝儿出一口气的念头吧。”

    皇甫正天现在心中是充满着疑惑和不解的,他是知道自家母后的性子的,按照她的性格来说,她根本就不会去阻止他去惩罚上官燕的,甚至她也会有可能去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官燕,可是今天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太后郁雅云自然也是知道皇甫正天对她做法的不解,不过她并没有急于解释,反而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缓缓的走到了一把精致的太师椅前,轻轻的坐了下去。

    “天儿,哀家问你,你认为一个皇帝他拥有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郁雅云拿起了旁边桌子上的小太监刚刚送上来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好像是十分不在意的询问了皇甫正天一个问题。

    “回母后的话,儿臣认为一个皇帝最应该拥有的便是百姓的拥护和大臣们的拥护。”郁雅云询问的这个问题,皇甫正天可以说是十分熟悉了,因为先帝在时就会经常询问他这个问题,所以他也自然可以做到将这个问题的答案张口就来了。

    郁雅云听了他的回答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就开始了下一个问题。

    “那天儿,母后再问你,你说是一个资历极深,家族昌盛的老臣重要呢,还是一个正在攀升时期,前途十分光明的后期之秀重要呢?”

    这个问题不禁让皇甫正天感到了一丝丝的为难,因为这个问题,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思考过,所以才刚听完这个问题之后,短时间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回母后的话,儿臣认为在当然是前途光明的后起之秀比较重要一些。因为那些老臣的家族虽然昌盛,也十分的有势力,但那些家族里的人也会沉迷于享乐,安于现状。正是因为荣誉已经足够多了,所以他们也不会在尽心尽力的为朝廷着想了。”

    “可是那些后起之秀就不一样了,他们还在渴望着更高的地位和权势,他们还没有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所以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为朝廷做事,想要借此来到飞黄腾达的机会。”

    皇甫正天在微微思考之后,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当他刚刚说完之后,他便猛的一惊,好像是在瞬间领悟到了什么事情一样。

    原来是这样,他母后问的问题全都不是随口一问的,因为现实中便已经有了这样的问题。就像是今天的事情一样,一面是功劳累累,家世庞大的欧阳家。另一面是后起新秀,拥有十分光明前途的上官家,他还如何去选择。

    如果按照他刚刚的说法去做的话,他自然是应该护着上官家,甚至是可以用自己的权势来将整个事情给压下去。可是他并不想这么做,因为上官家这次出手伤害的并不是其他人,而是他在用真心在深深爱着的女人,欧阳凝。

    他不想做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甚至是连为自己的女人报仇都做不到。更何况他还是这大盛王朝的皇帝,所以他根本就不允许自己成为那种懦弱的男人。

    郁雅云在一边喝茶,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观察着皇甫正天的脸色。虽然皇甫正天那为难的表情只是在脸上表现出了一点点,但还是被观察入微的郁雅云给看到了。

    “天儿,你应该知道,你生在帝王家,所以那些儿女情长对于你来说都是阻碍你成就大业的绊脚石,所以你必须要斩断这些,你懂吗?”

    此时,郁雅云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丝丝的严厉,她没想到那个欧阳凝会在皇甫正天的心中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竟已经可以左右他的想法,甚至可以说,欧阳凝已经成为了皇甫正天的软肋。如果再这样继续放任下去的话,难免会出事的。

    皇甫正天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现在的他根本就无法控制他自己的内心,控制不住他自己的感情,控制不住他自己对那个叫欧阳凝的女子的爱。

    欧阳凝就像是一种致命的毒药,而他却早已在不经意之间,心甘情愿的饮下了这杯毒药。

    但虽然皇甫正天爱惨了欧阳凝,可他毕竟还是这大盛王朝的皇帝,是一国之君,所以他必须要为自己的江山社稷着想。所以最后也可以说是在太后郁雅云的威压下,皇甫正天并没有十分严厉的去处罚上官家和上官燕。

    但是,虽然没有十分严厉的处罚,但是警告和教训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才会有了之前出现的那一幕。

    在回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之后,上官燕单薄的身子,轻轻的摇晃了几下,然后重重的跌在了地上。此时皇甫正天已经离开了这间屋子,所以这件屋子中也就只剩下了上官燕和那个她的小宫女春香。

    春香在看到上官燕跌到地上之后,连忙的从一旁快速的跑了过来,想要去将她扶起来,可是还未等她来到上官燕的身边,上官燕周围的景象便猛地全部变成了其他的样子。

    周围原本朴素淡雅的环境突然变成了另一个十分喜庆的场面,到处张灯结彩的。各个宫女太监们也是面带笑容,到处奔走帮忙。

    看到眼前的场面,上官燕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难道这里就是欧阳凝的封后大典的现场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冲上前去,想要抓住一个小宫女好好的询问仔细今天这个情况。

    可是当她触碰到那个小宫女的时候,她的手竟然从那个小宫女的身体中穿了过去。她又接着试了几次,可是她发现结果依旧是一样的。她不禁有些感到诧异,难道这些人都看不到自己吗?

    即使这些人都看不到自己,但是上官燕还是向着大殿跑了过去。然而,当他赶到大殿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让她最痛心的一幕。

    上官燕站在嫔妃的人群中,看着那高高的台阶上那个高大伟岸的男子,手中轻握着那个十分美丽女子的纤纤玉手,一步一步向着那高台上前进。153

    他们穿着的红色喜服在上官燕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眼,他们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在了上官燕的心上。

    这就是像压死驴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重大的打击下,上官燕的心态终于崩了。

    “哈哈哈哈,皇后?你欧阳凝才不可能成为皇后!我,上官燕才是真正能成为皇后的人!你欧阳凝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争!”

    “你就算是当上了皇后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里!你以为是皇上让宣妃给你送的毒药,但是你绝对不会想到我在那宣妃给你的药中放了更毒的药!”

    “你看看你死得有多惨啊,就连黄陵都没进去!你看我对你多好,知道你喜欢静,所以啊,我就将你的尸体扔到了井里!哈哈哈哈哈哈!”

    空荡的屋子中传出了上官燕略带凄厉的笑声,那笑声中带着狰狞,带着狠毒,同时也带着一丝的心痛。

    然而也正是因为上官燕的话,让屋子房顶上的郁长诺愣在了那里。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她的眼中便爆发出强烈的恨意。那滔天的恨意,简直是可以将这个世界毁灭。

【庭院深深深几许】50

    月息有些诧异的看着郁长诺,此时的她就像是刚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厉鬼一样,让人心生恐惧。这是第一次,自从他开始调查郁长诺之后的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恨意。

    在他的印象中,郁长诺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将一切情绪都藏在了心中。即使是有时会失控,但是她也会及时的控制住自己,她就是如此的谨慎。

    “诺诺,你……”月息看着郁长诺那副恨不得现在就将上官燕给活活撕碎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刚到嘴边,他又停了下来。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安慰她?不,看郁长诺现在这个样子,她根本就无法听去任何的安慰。他不是她,他也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那些事情,自然也是无法体会到他现在的感情,无法体会到她的内心对上官燕那滔天的恨意。

    因为他不知道,所以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安慰她,万一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说不定还会产生相反的效果。与适得其反,倒不如就这样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原来是她,是她害死了姐姐,竟然是她!” 郁长诺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些话的,她现在真的是十分的愤怒,愤怒的火焰已经要将她燃烧殆尽了,但是她还是努力的让自己保持了理智。

    虽然她真的很想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直接杀死那个女人,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她现在动手的话,虽然上官燕会被她解决掉,但是她也会因此背上罪名,上官家是不放过她的,说不定还会牵扯上郁家和更多的人,所以她不能这样做。

    郁长诺闭上了眼睛,让自己不再去看那个令她心生杀意的女人,她轻轻呼出了几口气,终于让自己内心中那早已经惊涛拍岸的感情平静了下来。

    此时,她也恢复了平时的那般冷静高傲的样子,双眼也恢复了清明,就好像刚刚那个像是厉鬼索命的人不是她一样。

    “走吧!” 郁长诺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不带有任何感情的瞥了下面的屋子一眼,轻轻的站起了身,准备离开这里。

    “嗯,好!” 听到郁长诺这么说,一直在观察她表情的月息点了点头,将刚刚两个人移出来的瓦片又重新放回去之后,也站起了身。

    ‘上官燕你给我等着,既然是你害死了姐姐,那你就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吧!我一定会让你们整个上官家为姐姐陪葬的,而且那一天也一定不会太远的。’ 郁长诺在心里暗暗的想到。

    也就只是在一瞬间,原本还站在屋顶上的两个人便动作迅速,身形灵活的消失在这茫茫的月色中,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第二天上午,自从昨晚郁长诺从凤翔宫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是闷闷不乐的,甚至有时候她的脸上还会快速的闪过几丝明显的恨意和杀气,这个样子的郁长诺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这不仅让馨儿有些担心,她真的十分担心自家主人的这个情况。害怕她昨天晚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想问,却一直不知道该如何的开口。而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郁长诺,自然也是忘了和馨儿说这件事情。

    就在这正厅中快要陷入诡异的寂静中时,菊芬从外面走了进来。菊芬刚一进到正厅中她便立即感受到了这种略带诡异的气氛,她十分疑惑的看了看郁长诺,又看了看馨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在宫中多年,也服侍过很多的人,所以自然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也知道自己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

    菊芬缓缓的走到了郁长诺的身边,微微向她福了福身。

    “启禀郡主殿下,木大人在宫外求见。” 菊芬的声音顺利地打断了郁长诺的思绪,让她回过了神,同时菊芬话的内容也让郁长诺十分的诧异。

    “木大人?是木哲清大人么?” 郁长诺如此问到。她在这里除了木哲清之外,并不认识其他姓木的人了,只不过如果真的是木哲清,那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呢?

    “回郡主的话,是木哲清大人。” 菊芬答到。其实在她的心里,对于木哲清大人来找自家郡主也是十分诧异的,只不过她并没有到这种诧异表现在脸上而已。

    “那就快点请他进来吧!” 在确定来人是木哲清之后,郁长诺虽然很疑惑,但她心里的喜悦是明显超过疑惑的,她连忙让菊芬叫人请了进来。

    当木哲清刚入正厅的时候,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满脸笑意看着他的郁长诺。也就只是在着一瞬间,他那略显冷清的脸上也绽放了如三月暖阳般的笑容。

    “微臣木哲清,参见莲城郡主。” 见木哲清想要向自己行礼,郁长诺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哲清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啊,你我之间,哪里还需要这些虚礼啊!” 郁长诺的小嘴微微嘟着,脸上也是娇嗔的表情,那样子看来是真的对木哲清刚刚想要对她行礼的事情感到了不满目。

    木哲清看到她这副好像是在撒娇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看来小风的内心依就是保留了一些当初的纯真。

    “即使你我之间已经很熟悉了,但是礼不可废,若是被人抓住了个把柄,接机说了事,那就不好了。” 即使有着郁长诺的阻止,但是木哲清依就是坚持着自己想要向她行礼的想法。

    从小便深知木哲清性格的郁长诺,自然也是知道若是木哲清认定了一件事,那么就是前方道路再怎么难走,他也会走到底的。所以郁长诺便没有再次阻拦他,由着他的性子,让他行完了礼。

    “好啦!既然礼都行完了,那哲清哥哥就快点坐下吧!” 在木哲清行完礼,刚刚站起身之后,郁长诺便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赶紧的推着他,让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话说,哲清哥哥,你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啊?是有什么事啊?” 待两个人都坐下了之后,郁长诺便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是这样的,我和母亲说了你回宫的事情,母亲很激动,说是十分的想你,想要和你见上一面,所以让我进宫来见你去木府。”

    在喝了一口茶之后,木哲清便将自己今天到天青宫来的原因说了出来。

    在听到木哲清的话之后,郁长诺便愣在了那里。她现在的心里非常的激动,那种激动,就好像是离家多年的游子突然在异乡见到了亲人一样。

    “木伯母要见我么?” 仿佛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话,郁长诺再次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是的,母亲要见你!” 木哲清看着郁长诺脸上那明显的吃惊和不敢相信的表情,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可言喻的心疼。

    他在心疼这个女孩,心疼她独自一个人撑起了为家人报仇的责任,心疼她这一年来独自一个人熬过那些艰苦的时光,心疼她又再次回到宫中步步为营的调查真相。

    “嗯那,好的!那哲清哥哥等我一下,我去更衣,然后就和你回木府。” 郁长诺微微的控制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对着馨儿招了招手,和她一起回寝殿更衣了。

    木府,郁长诺和木哲清的马车还没有到,但是木哲清的母亲,林含烟就已经在木府的大门处等着了。

    其实昨天晚上木哲清和她说莫风还活着的时候,她是非常的惊讶。起初她根本就不相信莫风还活着的事实,毕竟当初莫家被满门抄斩之后,便传出了莫家长子莫风死在了天牢的一场大火中的传言。

    因为当时天牢中的尸体都已经被烧焦了,很不就看不出来生前的样子。而且当时所有与莫家有关系的人都能避则避,都害怕会牵连到自己。所以根本就没有人去调查莫风到底有没有在那场大火中丧生,远在天边的木家人也都就自然的认为莫风已经死了。

    所以当在一年之后的今天,突然听到了莫风还活着的消息,她真的是感到十分的激动,连忙的催促自己的儿子,让他将莫风给带回来。

    就在林含烟的万千等待中,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的从大路的另一边行驶了过来,最后停在了木府的门前。

    马车的门缓缓的打开,木哲清率先从车里跳了出来,接着他转身,向马车门的方向伸出了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马车上。

    郁长诺将手伸向了木哲清,在他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刚下马车的她,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另一边,眼含泪珠看着她的一个妇人。

    “木伯母。”郁长诺缓缓的喊出了这个她无比熟悉的称呼。然而在她喊完之后,她竟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好像有眼泪马上要流出来一样。

    “小风!”林含烟在真正亲眼看到郁长诺之后也是十分的激动,她看着缓缓走向她的郁长诺。在郁长诺站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一把将郁长诺搂在了怀里。

【庭院深深深几许】51

    “木伯母,小风好想你啊。”郁长诺紧紧地回抱着林含烟,她静静的感受着那好像是属于母亲怀抱般的温暖,瞬间就润湿了眼眶,两行清泪,缓缓地从她的脸庞划过。

    “小风,你这几年真的是受苦了。你看你都瘦了,身子都单薄了,脸色也苍白了许多。”林含烟放开了郁长诺,伸出手轻轻地帮她将脸上那早已肆虐的泪水擦干。

    林含烟的目光在郁长诺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好像是在想现在的她和以前的他有什么样的区别。看着看着,林含烟就感觉自己真的是十分的心疼这个女孩,原本就已久盈满泪水的眼睛再次决堤。

    “好了,母亲,小诺,我们还是进府再说吧。站在这里哭哭啼啼会让其他人看笑话的。”沐着清看着自己的母亲和郁长诺那副样子,心中真的很不是滋味。

    他并不想打断两个人的叙旧,可是站在大门外这个哭哭啼啼的样子真的不是很好。而且说不定会还会被其他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看到,所以他也就只能先打断这两个人的叙旧。

    听到木哲清这么说,林含烟和郁长诺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十分失礼的。两个人拿出手帕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清理干净。也就是转眼的时间,两个人再次变成了原本优雅的样子,只不过她们眼眶还是红红的的,一看就可以看出来两个人刚刚哭过。

    “清儿说的没错,小风我们不要站在这里了,咱们进去吧!伯母知道你今天要来,特意让厨房做了很多菜,都是你爱吃的,等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吃饭!”

    林含烟的话再次深深的而触动到了郁长诺的心灵,真好,都过了这么多年,木伯母还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郁长诺的眼眶在不经意间又盈满了泪水,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林含烟紧紧地拉着郁长诺的手,一起向木府中走去。木哲请看着两个人那温馨的背影,他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用手轻轻的揉了揉眼睛。接着也向着木府中走去。

    只不过已经进府的三个人并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的一个石狮子后面,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伸出头,不停地在看着他们。在他们都已经进府之后,那个鬼鬼祟祟的人也快速的向另一边跑了过去。

    那个男子在跑了一小段距离之后,便骑上了一匹马,继续快速的向着那座美轮美奂,雄丽壮大的建筑奔去。

    皇宫,太子的书房内。皇甫佑正在十分认真地练习着书法,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握笔,挥洒自如,转眼间那张洁白的宣纸上便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的文章。看这字迹,说是‘翩若游龙,宛若惊鸿’也是不为过的。

    就在皇甫佑刚刚将这幅已经完成的作品收好,准备进行下一幅作品的创作的时候,书房的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被突然打断兴致的皇甫佑心里十分的不高兴,就连说话的声音中也带着点点的不满。

    在听到皇甫佑略带不善的声音之后,桂喜儿默默地吞了口口水,若是可以他是真的不想在现在的是这个时候进去触这个霉头。

    可是一想到事情重大,若是耽误了,那后果可不是他一个小太监可以承担的。他就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以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表情推开门走了进去。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桂喜儿向皇甫佑请安道。然而皇甫佑却看都没看他 ,一直都将自己的目光和注意力放在了手下还未完成的作品上。

    “有什么事么?”听到皇甫佑这么问,桂喜儿一直都悬着的心再次上升更了一个高度。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把这事情告诉自家的太子殿下,因为他知道,如果将这件事告诉太子殿下,那么太子殿下就一定还会发火的。那接下来倒霉的就肯定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人了。

    “回太子殿下的话,是您派去保护莲城郡主的人传回来话了。”听到桂喜儿的话是关于郁长诺的之后,皇甫佑才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手下的作品上离开。

    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清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准备听桂喜儿的话。对于郁长诺的事情,他一直都是十分认真地。

    “关于小诺的事情?是小诺出了什么事情么?”虽然皇甫佑这么问着,但他的心里是真的没怎么过于担心。因为他知道自己派过去保护郁长诺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每个人都是可以以一挡十的,所以他并不认为郁长诺还会发生什么意外。

    “回太子的话,那人来报说,说,说莲城郡主被木大人接到木府了,而且,而且木夫人还亲自到木府外接莲城郡主,两个人的样子像极了母女。”

    桂喜儿每说一句话,皇甫佑的的脸色就更加黑上一分。直到桂喜儿说完话之后,皇甫佑的脸色黑的都可以滴出墨来了。

    “这个木哲清还真是贼心不死啊,竟敢将小诺直接带回了木府,是准备见父母了么!”皇甫佑的语气十分的冰冷,而且那语气中还带着十足的嘲笑。就好像在他看来木哲清接近郁长诺是不自量力的举动一样。

    皇甫佑的语气十分的冰冷,而且那语气中还带着十足的嘲笑。就好像在他看来木哲清接近郁长诺是不自量力的举动一样。

    “那太子殿准备怎么办啊?总不能让他这么肆无忌惮,这么的不将殿下您放在眼里啊?”听到桂喜儿的话之后,皇甫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那就连眼神中也瞬间充斥了狠厉的气息。

    “不将我放在眼里?哪也得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而且是谁给他的胆子,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听到皇甫佑的话之后,桂喜儿的身子下意识的抖了抖。

    上次听到太子殿下用这种语气说话是什么时候呢?是很多年前呢,记得那时候,太子殿下还不是太子殿下,皇上膝下也不只是有太子殿下一个儿子。

    当时皇上还有一个儿子,在十岁的时候便皇上封为霖王,霖王殿下只比太子殿下大上两岁,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皇上对这两个儿子都是十分的宠爱,也准备在这两个儿子中选出太子。

    朝堂上对着两个皇子也是各有各的看法,但是由于皇甫佑的母妃位至贵妃,并且娘家还是朝中要臣。而霖王殿下的母妃却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娘家的背景也不是十分显赫。所以支持皇甫佑当太子的呼声自然是要比支持霖王的要多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子位置的诱惑力太大了,导致一向是平和的霖王竟对皇甫佑起了杀心。于是霖王便趁着皇甫佑身边宫女稀少的时候,将自己的人安排了进去。

    他暗地里让人在皇甫佑的饭菜中下毒,当然他还不傻到直接让人在饭菜中下毒毒死皇甫佑。它让人下的毒是****,一个人若是长时间食用,那么这个人便会逐步的丧失智商,直到变成一个疯子。

    可以说霖王这招是十分狠毒的,一下子就消除了皇甫佑对自己的威胁。不过他的计谋并没有得逞,仅仅是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皇甫佑的母妃给发现了。

    也就是在皇甫佑知道了霖王做的事情之后,他的语气便像是今天这样,狠厉,低沉,毫无感情。仿佛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一样,浑身充满着嗜血的气息。让人丝毫不敢靠近,让人忍不住的颤抖。

    “那太子殿下,你打算这么办啊?”桂喜儿忍着自己的战栗再次问道。

    “怎么办?对于这种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自量力的人也就只有一种方法了。那就是杀了他,死了的人才是最安全的。只有死人,才是最没有威胁的。”听到皇甫佑的话,桂喜儿不由得一惊,看太子殿下这个样子,是要对木哲清的人动手。

    “太子殿下,木哲清大人可是新晋的状元,很被皇上看中的。如果您就这样贸然的对木哲清下手的话,会不会对您有不好的影响啊?”

    桂喜儿毕竟是跟了皇甫佑这么多年,自然是从心底里为皇甫佑着想的。所以在皇甫佑说出了要将木哲清除掉之后,他也在同时想到对皇甫佑不好后果。

    “新晋状元?得到皇上的重用又能怎么样,我不管他是什么人,就算他是佛是魔,只要他挡了我皇甫佑的路,我照样会除掉他。而且我大盛王朝,有才之人如过江之鲫,根本就不缺他木哲清一个人。”

    皇甫佑在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身上的气势都释放出来了,现在的他就好像是一个站于高处的上位者一样,用他的绝对威压,藐视着众生。

    桂喜儿看着皇甫佑的这个样子,自然也是知道了皇甫佑已经下定决心要将木哲清给除掉,但是他的心中并没有对木哲清产生任何的同情。

    因为在他的心中只要是和皇甫佑抢东西,或者是抢人的人,下场都不会很好的。所以对于木哲清的下场他自然是觉得理所当然了,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庭院深深深几许】52

    木家,郁长诺被林含烟拉着手走进了正厅,她看着这房子中一如当年几乎未曾变过的令她无比熟悉的家具摆设,她的眼眶再次发红,竟有再此润湿的迹象。

    “好啦,你今天怎么这么容易哭鼻子呀?你和母亲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呢,开心一点啦。” 木哲清看着郁长诺那好像要哭出来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温柔的说着安慰的话语。

    郁长诺感受着头顶那隔着头发却依旧传入了她心底的,暖人的温度原本还有些伤感的情感,立即就消失不见了,她也对着木哲清绽放了一个宛如八月夏花般灿烂的笑容。

    然而郁长诺和木哲清之间充满温馨的一幕全部丝毫不差的落入了林含烟的眼中,只见那林含烟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就连看向郁长诺和木哲清的眼神也充满了不明的意味。也许是想到了什么令她开心的事情,她的脸上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了。

    “小风啊,你说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看你都长成大姑娘了,算起来也应该要及笄了吧。 ”不知为何郁长诺刚听到林含烟这么问的时候,竟感到了一丝丝的奇怪。

    但是他在片刻之后就不再感觉到奇怪了,因为他这心中一直都认为想着木伯母也许是真的是在关心她吧,所以才问的,毕竟木伯母可是为数不多的真心关心她的人之一呢。

    “是呢,还有两个月就要及笄了!” 郁长诺十分乖巧的说到。

    “女孩子啊,及笄了也就是到了要嫁人的时候了,也不知小风是否有意中人啊?” 在听到林含烟突如其来的问话之后,郁长诺先是小小地愣了一下,然后她的脑子中快速的闪过了皇甫佑那修长的身影,以及他那可与三月春风相媲美的温暖笑容。

    这不禁让郁长诺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烫,就好像是还未出阁的怀春少女突然被家人撞破心事那般的娇羞模样。她十分小心的偷偷瞟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木哲清,好像生怕他会从她的脸色中看出什么一样。但是她看起来十分小心,甚至可以说算得上是不着痕迹的动作,却全都被坐在主位上的林含烟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郁长诺那害羞的表情和偷偷瞄的小动作之后,林含烟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了。然而此时一直在观察自己母亲的木哲清似乎也是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样,他那原本还是满脸温柔笑容的俊脸,只是在一瞬间就冷了下来,好像是整张脸上都布满了冰霜。

    “小风啊,,你看咱们都可以说是一家人了,你有没有意中人,你就直接和伯母说。如果有的话,伯母就帮你参谋参谋。如果没有的话,你看……”

    “母亲!”就在林含烟说得兴高采烈的时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沉着脸的木哲清,突然站起了身,声音冷冷的打断了林含烟那天马行空的还未说出口的幻想。

    突然被打断的林含烟以及在专心致志听着的郁长诺都被此时的木哲清给惊住了。郁长诺有些惊讶的看着木哲清,她的哲清哥哥一直都是以淡雅如莲的君子闻名的,待人接物向来都是彬彬有礼的。就连对外人都不曾发过火的他,近日为何忽然对自己的母亲用如此冰冷的语气说话,而且还是以这种十分不客气的态度。

    然而与郁长诺相比,林含烟明白的就多了一些了。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亲生儿子,所以对于他的脾性,自然是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她从自家儿子的脸色中就可以看出,自家儿子应该是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没错自己刚刚的确是有要给小风和自家儿子牵红线的想法,虽然她的心里十分清楚,儿子一直都对的欧阳家的女儿余情未了。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他再怎么情根深种,欧阳凝也是不能活过来和他在一起成家生子的。

    而且今年儿子已经二十有三了,像他这个年纪还未娶妻的也就只剩他一个了,更何况木家是八代单传,就只有他这么一棵独苗,整个家族都还在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经过两个小辈的同意,就擅自想要给他们牵红线是不对的。但是他可真的是从这两个人之间观察出有情意,所以她才会这么做的。

    而且这个小风还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在之前她都一直是女扮男装的生活,但也正是因为她之前受过了莫家严格的培养,所以现在在当朝所有贵女中,她都是极其具有头脑,极其具有谋略,格局相当大的。

    她相信如果是这样的女生作为这木家的下一任女主人的话,定会操持好家事,甚至还会在朝中政事方面帮助自己的儿子,推动整个木家走向辉煌。

    但最令林含烟看好的一点,便是郁长诺的人品和她浑身上下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她林含烟好歹也是一个从大家族中走出来的千金大小姐,更何况她还是当了这么多年的木家女主人,自然是练就了一身识人的本领。

    虽然现在的郁长诺温柔,淡雅,宛如一汪清水一般的人怜惜。但是林含烟依旧从她的眼底深处看到了,那被她刻意掩藏起来的冷血与无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林含烟便更加看好郁长诺这个人了。101

    她内敛不张狂,不会轻易的暴露自己的锋芒,但若是真的有人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便会出手,让这个人不留痕迹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如此一个美好且有能力的女子,她林含烟怎么舍得将她放出去,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女子最好还是自己留着,所以他对自家儿子打断自己说话的行为十分的不开心。若不是他刚刚打断自己的说话,那么自己就可以将那些话说出来了,说不定小风就已经答应了呢。

    “母亲,午膳好了,我们去饭厅吧!”木折清看到自家母亲看向郁长诺的眼神,再联想到她刚刚问的问题和这几天她的行为之后,他就立即明白了自家母亲的想法,所以他现在是真的很生气。

    他生气,他生气自家母亲竟然在质疑自己对欧阳凝那日月可鉴,至死不渝的感情。早在半年之前,自己就已经和父母以及家中的长辈们表达了自己这辈子非欧阳凝不娶的想法了。

    可是谁知自家母亲在听了他说的话之后,依然还是隔三差五的给自己安排相亲对象,而且这次竟然还将目光放在了他一直的当做妹妹般来疼爱的郁长诺的身上,这不禁让他积攒在心中的怒气在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你……”林含烟生气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未等她说话,木哲清便脸色难看的走了出去,而且不仅仅是他走了出去,他在走出去的同时还顺便的将坐在位子上,一脸呆愣的还未搞清楚状况的郁长诺拉了出去。

    “你……你这个逆子,我做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好!”就在木哲清拉着郁长诺走了不远的距离之后,他们身后那间他们刚刚走出来的正厅,就传出来了杯子扔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郁长诺有些惊讶地回头望着那间早已将门关上了的屋子,在她的印象中木伯母一直都是温柔大方的,高贵优雅的“大家闺秀”的样子,真的没有看见过她如此失礼,扔下东西的样子。

    “哲清哥哥,木伯母她……”郁长诺回想着刚刚那被子掉落地上的声音,心中不禁有些担心。她眉头微皱,面色十分担忧的看向了身旁的木哲清。

    “母亲她没事,你不用担心了!我们先去饭厅,她一会儿就会过来了。”听见郁长诺这么问,木哲清也自然是知道了郁长诺对自己的母亲的担忧,这不禁让他刚刚还寒冰四射的语气有了些温度。

    “嗯!”因为深知木哲清从小的时候开始就是一个十分孝顺的人,所以郁长诺在看到木哲清都没有太过于担忧的时候,她也就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饭厅中,就像是木哲清说的那样,就在他们两个刚到饭厅没多久的时间之后,林含烟也就赶了过来。此时她的脸上依旧是那优雅的笑容,就好像是刚刚在正厅中摔杯子的人不是她一样。

    林含烟,木哲清以及郁长诺按照顺序的坐在了饭桌前,那些精致菜肴也依次被端了上来。郁长诺看着那些被摆上了桌子的菜肴,她的内心再次受到了触动。

    因为这些菜全都是她爱吃的,是她从小到大都一直爱吃的。她现在真的是很感动,其实她今天早上在听到木哲清说有自己喜欢的菜的时候,她以为只会有一道或者是两道。她是真的没有想过,竟然会整个桌子上全都是她喜欢的菜。

    “小风吃吧!这些都是你以前爱吃的菜,伯母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味有没有变,所以就只好按照你以前的口味来做菜了!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如果不爱吃的话,伯母在让人重新给你做!”林含烟笑得一脸温柔的对着郁长诺说到。

【庭院深深深几许】53

    席间,林含烟一直都是初见时那副温柔的样子,时不时的就会给郁长诺夹菜,也会时不时的问郁长诺一些小问题,不过这些问题也都是一些关于郁长诺这几年生活的小事。

    一旁的木着轻贱自己的母亲,没有多余的行为之后,脸色也缓和了一些,也会时不时的插嘴,问着郁长诺一些问题,或是关心她的生活。

    虽然脸上林含烟和木哲清的脸色都有所缓和,但是郁长诺还是感觉到了不自在,这是她第一次在木家吃饭的时候感觉到了不自在。整个席间郁长诺除了回答郁长诺和木哲清的问题之外,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在用过午膳之后,原本还在打算木家多陪陪木伯母聊天的郁长诺竟然不想在木府待下去了。她胡乱的编了一个借口,便匆匆的向林含烟告了别准备离开。虽然林含烟也有千般万般的不愿意她这么早的离开,但郁长诺还是一直声称自己宫中还有事情要离开。

    林含烟见郁长诺的态度十分坚决,便也不再继续挽留了。于是她打着“既然是清儿接出来的,那么当然是要为清儿送过去”的旗号,准备让木哲清送郁长诺回宫。

    木府之外,林含烟拉着郁长诺的手,脸上是一副十分不舍的样子。

    “小风啊,以后有时间了就和你哲清哥哥来伯母这儿,伯母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饭菜。” 听到了林含烟的话,郁长诺重重的点了点头。

    “伯母也要照顾好自己啊,我一有时间就会来看伯母,陪伯母聊天的。” 林含烟一脸温柔的看着面前的郁长诺,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那眼神真的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一样。

    “好啦,母亲,小诺该回宫了,你们若是真的舍不得的话,等过几天我再将小诺接出来就好了。” 木哲清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这两个女人泪流满面的样子,所以他只好无奈的打断了这两个人的依依不舍。

    “看我竟然忘了小诺急着回宫呢!好了,想到你快上马车吧,若是误了事情,那就不好了。” 林含烟如此说道。

    “嗯,那伯母我就先回去了。” 郁长诺微微的向林含烟行了一个礼,在看到她点头之后便转身向马车的位置走了过去,在木哲清的帮助下等上了马车。

    “母亲,那我就先送小诺回宫了。” 木哲清说到。

    “嗯,去吧!路上小心一点。” 木哲清也登上了马车,马夫将手中的马鞭轻轻的一甩,原本停在那里的马车便开始行驶了起来,缓缓的消失在了林含烟的视线中。

    马车中面对面坐着的郁长诺和木哲清竟一时的相对无言,顿是整个马车里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默之中。郁长诺可以说是十分不适应这种寂静的氛围了,她的眼睛胡乱地瞄着,在脑海就飞速地搜索着适合他们现在谈论的话题。

    然而就在郁长诺还未找出任何一个话题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木哲清却率先开口说了话。

    “真的是十分的抱歉,我真的是不知道母亲会抱着那种想法,她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也是知道的,不管母亲怎么做,我的心里也只会只有凝儿一个人的。”

    听到木哲先这么说,郁长诺脑子中刚刚还是一团乱麻的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也就在瞬间就明白了她今天认为木伯母很奇怪的行为是为了什么,同时也知道了今天木哲清突然生气的原因。

    “我知道的,我知道哲清哥哥的心中只有姐姐一个人,你对姐姐的情也坚如磐石一般,木伯母的话我一直是当做玩笑而已。”

    “其实啊,哲清哥哥你也不要再生气了,木伯母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她只是不想让你再沉浸过去了,只不过她表示的方式有些不恰当罢了。你今天回家的时候就和她用心的谈一谈,我想她一定会明白你心底的感情的。”郁长诺如此说到。

    听到了郁长诺的安慰,木哲清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心里也做好了一会儿回家之后和母亲好好谈谈的准备了。郁长诺见木哲清的心情好了些,她也就放松了些,又挑了一点木哲清感兴趣的话题与他继续聊着,马车中原本的寂静的气氛也在瞬间被打破了。

    在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过程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也就只是在一会儿的时间之后,马车就已经到了宫门之外,由于木哲清还要回家,所以郁长诺就让他将马车停在了宫门前,待马车停下来之后,郁长诺和木哲清便相继从马车中走了下来。

    “哲清哥哥一会儿回家以后要和木伯母好好说说,不要乱发脾气,毕竟木伯母也都是为了你好。”

    虽然木哲清的脾气可以说是真的很好,但是今天见识过他生气的样子之后,郁长诺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欧阳凝早就已经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了。

    “我知道了,我会心平气和的和母亲谈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知道郁长诺是打心里为自己着想,木哲清心中一暖,脸上原本淡淡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了。他再次十分熟练的伸出了手,在郁长诺的头上轻轻地揉一揉。

    “嗯,那我就先回宫了,哲清哥哥你回去的时候,记得路上小心一点。”郁长诺在叮嘱过木哲清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了,可是当她刚刚走了不到五步的时候,她的身后便传来了木哲清的声音。

    “小诺,你等一下!”郁长诺十分疑惑的看着向她走来的木哲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喊住自己。

    木哲清快速的来到了郁长诺的身边,微微地俯下了身子,紧紧的靠近了郁长诺,两个人此时身体的距离极近,都可以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他们此时的姿势在外人看起来可以说是极其的暧昧了,在外人的眼里两个人像是紧紧的在一起一样。

    但是因为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所谓对于木哲清的靠近郁长诺也没有太多的抗拒,因为在她的心中早就已经将木哲清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一样对待了。

    “小诺,我已经打听好了。宣妃现在在五灵山的望灵寺中,就听说一年前就有已经了断红尘,归隐佛门了。我们三天之后就去拜访她,向他询问关于凝儿当年的情况吧。”

    木哲清在说完话之后便直起的身子,同时也默默的想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这略带暧昧的距离。

    “嗯,好,就三天后去拜访她吧!”经木哲清这么一提醒之后,郁长诺的突然想起了自己也因要见木伯母太过于兴奋而忘掉的事情了。

    郁长诺在同意了木哲清的计划之后,便向他轻轻行了一个礼,就转身向宫门的方向走去。而木哲清在看着郁长诺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内之后也回到了马车中,离开了这里。只不过在他们离开的同时,暗角落中一道模糊的身影也悄然的离开了。

    书房,皇甫佑一脸阴沉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人,这个人是他拍的去专门监察木哲清的,现在他回来了,那么也就是说木哲清又该死的对郁长诺做了什么亲密的事情了。

    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太子妃被其他的男人做过摸头发之类的动作,而且这些亲密的动作还是自己都没有做过的,皇甫佑就感觉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他现在恨不得立即就将木哲清抓到面前来,让人剁了他那只胆大妄为的手,再将他整个人都碎尸万段,然后扔出去喂狗。148

    “说!那个该死的男人又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了!”由于皇甫佑现在是十分的生气,所以他说话时的语气也是十分的不善,那冰冷的语气竟然在下面跪着的经受过了严格训练的暗卫都忍不住的打了给一个寒颤。

    “启禀太子殿下,木大人是今日送莲城郡主回宫的时候,摸了莲城郡主的头发,还在宫门外抱了莲城郡主,而且……”

    那个暗卫每说一句话,皇甫佑的脸色便会黑上一分,最后那脸色都可以和墨汁相媲美。生气的他竟一个用力将原本握在手中的白玉茶杯都给捏碎了。

    “而且什么?”要是说皇甫佑刚刚的语气是不善,那么现在他的语气都可以称得上是恐怖了。被皇甫佑强烈气势震慑到的暗卫,默默地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开始继续说着刚刚还没说完的话。

    “而且属下还听到木大人说,要邀约莲城郡主三天后一同前往五灵山。”听到那个暗卫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皇甫佑满腔的怒火瞬间如火山一般的爆发了。

    他猛的站起了身,长臂一挥,将桌子上拿一整套的白玉茶杯都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邀约?这个木哲清还真的是胆大妄为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量重,竟然还敢和本宫抢人。好啊,既然你要去五灵山,那本宫就让你有去无回!”皇甫佑黑着脸,恶狠狠地,语气冰冷的说道。

【庭院深深深几许】54

    “流迁,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我不管你要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木哲清这个该死的男人给我搞掉。但是要记住一点,就是千万不能伤到莲城郡主,知道了么?”

    流迁跟着皇甫佑已经很多年了,手上沾的鲜血也自然是数不胜数了,他在听完皇甫佑的话之后,就立即明白了该怎么做。

    “是的,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说完之后,流迁说完话之后边走出了书房,只剩下皇甫佑一个人在那里。

    三日之后,因为是事关于欧阳凝事件的重大事件,所以郁长诺早早就换上了便装,带可能会用上的东西,坐在了正厅中等着木哲清。

    待菊芬来报说木大人已经在门外等候之后,郁长诺便立即起身,动作迅速而又不失优雅的向门外走去。

    “哲清哥哥,你等了很久了吧!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待郁长诺来到天青宫门外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那道修长的身影。

    站在那里的木哲清,在听到了郁长诺的声音之后,他便转过头看向了正向他走过来的郁长诺。木哲清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诺,你慢一点。我也是刚刚才到,并没有等很久。”木哲清轻轻地扶了一下,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并且因为刚刚的快速走动而有些气息紊乱的郁长诺。

    “哲清哥哥,你带的东西都带好了吗?” 郁长诺在站定之后,伸出手理了理她那刚刚因为快速走动而没有些凌乱的衣服,脸上同时也露出了一抹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放心吧!要带的东西我都带好了,到是你这么匆匆忙忙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木哲清在说话的同时也伸出手帮郁长诺将那一缕跑到额头前的调皮的秀发挽到了耳后。

    “这不是怕哲清哥哥你等着急吗,所以我才这么急着赶过来的。既然我们要用的东西都带够了,那我们就出发吧,不然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就要晚了。”郁长诺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理了理头发,面色有些微微发红。

    “嗯,好,我们走吧。”说完,木哲清便伸出手接过了郁长诺手中的装着东西的包袱,拎在了自己的手上,牵着郁长诺的手向宫门外走去。

    五灵山是大盛王朝著名的佛教圣地,在这里伫立着很多的寺庙,但其中最有名的还要数望灵寺。这个寺庙中既有普通的和尚,也有很多遁入空门的达官显贵。而且宫中一些皈依佛门的娘娘妃嫔们,也大都在这里。

    在木哲清的调查中,说宣妃娘娘在一年前欧阳皇后出事之后自断青丝皈依佛门,来到了这望灵寺中。虽然对外宣称是为了大盛王朝祈福,以求大盛王朝千秋万代,但是不管是木哲清还是郁长诺的心里都并不认为这件事有这么简单。

    在经过了两个时辰的颠簸之后,木哲清和郁长诺终于来到了这著名的五灵山的山脚下。因为马车不能通上山路,所以木哲清和郁长诺只好弃马车而下,准备徒步走上山去。

    “大人,我们现在要动手吗?”在木哲清和郁长诺正在准备上山的时候,另一边的树林中一群黑衣人正在像是猎豹盯着猎物一样盯着他们。

    他们每个人都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充满着杀气的眼睛。而且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十分锋利的大刀,那个样子是真的准备打算让木哲清有去无回了。

    “等一下,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要上山上有事。如果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我们现在对木哲清动手,那岂不是会误了莲城郡主的事。我们等他陪莲城郡主上山办完事之后,下山的时候再动手,这样既可以解决了太子殿下的心头大患,也不至于误了莲城郡主的事。一举双得岂不是更好一些。”

    “季晨,你带着两个人先跟着木哲清和莲城郡主.如果这个木哲清在路上再对莲城郡主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的话,你们就不用留情,直接动手,解决掉他。”

    毕竟,流迁也算是跟着皇甫佑多年的老人了,所以他对于这种事情考虑的还是比较周全一些。他略微想了一下,便已经决定好了一会儿该怎么做了。

    得到命令的那个叫做季晨的男人点了点头,带着他身后的两个人,悄悄的靠近了不远处的木哲清和郁长诺。

    就在流迁他们决定好了接下来的动作之后,这边的木哲清和郁长诺也踏山了登山的旅行。要登上这五灵山,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说它难,它自然不是很难,因为它有一条直直的大路直通山顶。说它简单,它自然也不是很简单。因为它这条直通那山顶的大路有9七千七百七十七块大理石台阶,蕴含着佛行七步的意思。每一块台阶都有三十厘米高,是正常年男子一步的距离,所以对于一般人来说登上这座山也是十分不容易的。若是毅力不够的人,自然是无法登到山顶的。

    因为郁长诺和木哲清也都可以说是有武功功底的人,所以对于他们来说,登上这座山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将没有用的东西放到山下之后就踏上了登山的旅程,一路上两个人都在研究这一会儿见到宣妃之后该如何询问她关于欧阳凝的问题。

    经过了大约三个时辰的时间之后,已经有些劳累的木哲清和郁长诺终于登上了山顶,两个人望着面前这座富丽堂皇的寺庙建筑,互相对视会心的一笑。轻轻整了整略微有些凌乱衣服与仪容,便走进了这寺庙之中。

    两个人进了寺庙之后先是对着寺庙大殿中间那尊**的巨大金佛像拜了一拜,上了一柱香。接着又对着其他的小佛像也拜了拜,上了香。待两个人将这大殿中的所有佛像都拜完了之后,才开始在大殿中寻找自己想要找的人。

    可是两个人在大殿中看了一圈,却发现整个大殿中也只有两三个正在打扫卫生的僧侣,并没有其他的人。

    木哲清看了郁长诺一眼,对她轻轻的点了下头,便向着其中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僧人走了过去。

    “阿弥陀佛,小师父,在下想问一下,你们这寺庙中是不是有一位法号叫做静慧的师太,可否告诉在下静慧师太现在人在何处?”

    木哲清轻轻的拍了一下一位正在扫地的小僧人的肩膀,语气和善的开口向他询问到。

    那个小僧人见有人询问他问题,连忙向木哲清行了一个佛门的礼。

    “阿弥陀佛,施主,寺中的确有一位法号为静慧的师太。现在这个时间静慧师太应该正在修心林中打坐诵经,如果施主药寻静慧师太的话,就出门沿着左边的小路直走就可以看到修心林了。静慧师太就在那里。”

    本着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原则,那个小僧人听完木哲清的问话之后,便一五一十的将静慧师太现在的所在地告诉了木哲清,而且还体贴的将如何去修心林的路线一并告诉了他。

    “真的是谢谢小师父了。”木哲清学着那个小僧人的样子,也对着他行了一个佛家的礼仪,来表示对他的感谢。

    “怎么样,知道了宣妃娘娘现在在哪里了么?”因相隔的距离有些远,而且那个小僧人说话的声音也并不是很大,所以郁长诺并没有听清楚他们两个人倒是说了什么。所以在木哲清刚刚带到她的身边的时候郁长诺便急不可耐的问起了情况。

    “知道了,这个小师父是个好人,他已经将宣妃娘娘现在的位置都告诉了我,我们接下来直接去找宣妃娘娘就可以了。”

    听了木哲清的话之后,郁长诺十分的开心,她本以为今天来这望灵寺寻找宣妃娘娘会是一件麻烦的事,但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就知道了她的位置,这不禁让她有些惊喜。

    “既然知道了位置,那我们就快些去找她吧。” 看着郁长诺那副着急的样子,木哲清微微一笑,便也不继续在大殿中逗留,转身出了大殿,向着那个小僧人说的小路走了过去。

    “听那个小师父说,这个时候宣妃娘娘应该在修心林里打坐诵经,所以我们直接去修心里找她就好了。而且正好那修心林也应该是个计较僻静的地方,所以也不用担心我们的谈话会被其他人知道。” 木哲清如此说到,听着他的话的郁长诺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一条幽深的小路上走了一小会儿,便看见了一座十分幽静的竹林,而且这竹林中时不时的还会传出敲打木鱼的声音。

    “这里应该就是修心林了吧!”虽然郁长诺说的是疑问的话语,但她的语气是十分的肯定了。因为这竹林中足够的寂静,非常的适合僧人们的打坐和诵经,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已经听到了清脆的木鱼声,所以她可以肯定宣妃娘娘就在这座竹林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木鱼声应该就是来自于宣妃娘娘的,所以我们就循着着木鱼声寻找宣妃娘娘吧。”

【庭院深深深几许】55

    郁长诺和木哲清在这条小路上走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之后,终于看见了一条小溪,而那木鱼声也随着两个人渐渐的向小溪靠近而越来越清晰。两个人对视一笑,便加快了向小溪靠近的步伐。

    当两个人真正地来到小溪的岸边时,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座伫立在幽静竹林中的小亭子,而这清脆的木鱼声便是从这座典雅的小亭子中传出来的。

    郁长诺和木哲清放轻了脚步,缓缓的走进了这座小亭子中。小亭子中一个尼姑正坐在一个黄色的蒲团上,双目微闭,一只手在一下接着一下的轻轻地敲打着木鱼,另一只手在不停地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只见那个女子一身青衣,面容姣好且恬淡有一种处事不惊的姿态,这是一眼便看出了此人洞察人生,看破红尘的心态。郁长诺轻轻的走到了那位的女子的面前。

    “请问您是静慧师太吗?” 郁长诺轻声的问道,但是那正在敲木鱼诵经的人好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请问您是静慧师太吗?”见那位师太并没有任何的反应,郁长诺再次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可是即使她再次问了一遍,那个人依旧是如同第一遍那有没有任何的反应。

    “请问……”就在郁长诺打算问第三遍的时候,一旁从刚刚开始便一直默不作声的木哲清阻止了她,对她摇了摇头。

    被阻止询问的郁长诺不禁有些疑惑,然而当她看到木哲清指了指地上的蒲团之后,他就明白了木哲清的意思。

    两个人安静了下来,轻轻地走到另外的两个蒲团前跪了下去。学着那位师太的样子,轻闭着眼,跟随着那敲打木鱼的节奏,小声地背诵着自己熟知或者是有所了解的佛经。

    “不知二位施主,来找贫尼是有何事?”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耳旁清脆的木鱼声突然消失,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清冷却饱含沧桑的声音。

    正沉浸在佛经中的木哲清和郁长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话语之后,先是惊了一下,然后便十分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一脸激动的看着那已经停下了动作,但却依旧是闭着眼睛的静慧师太。

    “不瞒您说,在下今日前来是想向师太您询问几件事情,还望是在您可以如实相告。”木哲清如此说到。虽然知道静慧师太闭着眼睛可能根本就看不到他们,但是木哲清却依旧对她行了礼,摆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

    “施主请问吧,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是贫尼知道,定会是如实相告的。”静慧师太一副云淡风轻的说到。

    “那请问师太你可不可以,将你知道的关于一年前的欧阳皇后事件的有关情况告诉我们。”听见郁长诺的话之后,静慧师太明显的一怔,然后快速的睁开了眼睛,然而当她看到面前跪坐着的郁长诺的时候,她顿时就呆在了那里。

    “皇,皇后娘娘?”也许是太过于震惊了,静慧师太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手中原本握着的佛珠也掉到了地上,就连脸上原本那波澜不惊,洞察世态炎凉的表情也崩坏了。

    “不,我不是欧阳皇后,我只是一个替她申冤的人罢了。”十分了解自己长相的郁长诺自然是知道面前的静慧师太为什么会这样变成这个样子,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结静慧师太恐怕是因为自己的长相而两自己当做另外一个人了吧。

    “静慧师太,您是如此的聪慧,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既然都已经来到这里找您了,自然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的。所以还请您可以将您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这样无论是对您还是对我们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您说是吧,宣妃娘娘。”

    郁长诺现在的语气可以说是略带威胁了,其实她原本是打算心平气和的和静慧师太也就是宣妃娘娘谈的。但是当她看到宣妃娘娘略带躲闪的眼神时,她的心里就莫名的出现了一个想法“姐姐的死,一定和这个宣妃有关”,有了这种想法的郁长诺火气一下子就冲了上来,自然也不可能继续心平气和说话了。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又何必舟车劳顿的来这望灵寺中问我,而且你又不知你们是何人?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虽然郁长诺的语气中略带威胁,但宣妃娘娘毕竟是在宫中混迹多年,并且已经登上妃位的人。若是论心机和城府,她也是毫不逊色的,自然也不会被郁长诺这个小丫头给吓住。在初见时带来的震惊消失之后,宣妃便立即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

    “你……” 郁长诺显然是被宣妃娘娘这种高傲的语气给气到了,整张脸上都充满了愤怒的不表情,但是就在郁长诺准备发泄怒火的时候,一旁的木哲清拦住了她。

    “宣妃娘娘您应该知道,当初那件事情闹得那么大,我们就算知道也许只是知道一部分而已,所以才会想到这来找你了解一下的。”

    “至于身份,我们两个只不过,只不过是欧阳皇后年幼的玩伴罢了。不想让她就这样含冤而死,所以才会来这里调查的,还望您可以将你所知道的真相如实相告。”

    木哲清的态度与郁长诺刚刚的态度是截然相反,他对着宣妃娘娘摆出了一个十分恭敬的态度。

    听了木哲清的话之后,郁长诺也瞬间明白了自己刚刚的做法是完全错误的。虽然这宣妃娘娘现在已经一遁入空门,出家为尼了,但她毕竟是在宫中承过龙恩,受过恩宠的妃子。出嫁之前也是高官大户家的千金,自然不能够忍受那种威胁的话了。

    其实郁长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日里虽然称不上是一个聪明盖世的人,但也是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冷静沉着的人。可是每一次遇到关于欧阳凝的事情,她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关心则乱吧。

    “真的是十分的对不起,刚刚言语上冲撞了宣妃娘娘,还请宣妃娘娘看在小女子年幼无知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女子吧。”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误,郁长诺连忙摆出了一副恭敬的样子,诚恳的向宣妃娘娘道歉。显然郁长诺的道歉是有用的,只见那宣妃娘娘在听到郁长诺的道歉之后,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开口说道。

    “罢了罢了,我就知道。这天道轮回,上天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的。” 宣妃娘娘再次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无尽的苍凉。然而她的话让木哲清和郁长诺都大大的激动了一下,竖起耳朵准备着那接下来的话。

    “说起这件事,那就要追溯到一年前了。还记得那是在欧阳皇后出事的第三天,那日傍晚便有一个太监来到了我的宫中,他的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

    “那个人说让我将这碗汤药给现在被囚禁在自己寝宫中的皇后娘娘送过去,还说如果我不送的话,那么皇后娘娘的事便会牵连到我。因为当时实在是害怕会被牵连到,所以也就没有问是谁送来的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宣妃娘娘捡起了地上的佛珠,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拨弄着手上的佛珠。

    “所以你就将那碗汤药就那样送过去了么?”听了宣妃娘娘的话,郁长诺问到,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惊讶。

    “当然不会,我和皇后姐姐的关系。虽然没有她与嬉妃的那么要好,但也可以说是情同姐妹了,自然不会去害她的。虽然我当时的确是十分害怕的,但我也知道这碗来路不明的汤药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在送药之前就已经将那碗来路不明的汤药给替换成了另一碗大补的汤药了。”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将汤药换掉了,但在我将汤药送进去的两个时辰之后,还是传出了皇后姐姐的噩耗。是我,是我害死了皇后姐姐。是我……”

    宣妃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掩面哭了起来。   听了她的话之后,木哲清和郁长诺对视了一眼,彼此的心中立即对整件事情 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

    结合上官燕之前中毒之后说的话,以及刚刚宣妃娘娘说的话,郁长诺对整件事情的大概进行了如此的推测。

    当时还是淑妃的上官燕,派人给宣妃送了一碗下了毒药的汤药,让她给皇后欧阳凝送过去,这样就可以借宣妃的手除掉自己的敌人了。

    可是宣妃却将那碗下了毒药的汤药给换掉了,但是即使她换掉了,但是上官燕还是想尽办法,又在这碗汤药中下了毒,顺利的毒死了皇后欧阳凝。

    也十分顺利的让宣妃自己以及宫中的人都以为是宣妃在汤药中下了毒害死了皇后欧阳凝。

    不过整个猜想中,郁长诺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那就是上官燕是如何知道宣妃将汤药替换了呢!

【庭院深深深几许】56

    郁长诺看了一眼正在那里痛哭的宣妃娘娘,轻轻的叹了口气,从袖子中拿出了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

    “宣妃娘娘,这不怪你,欧阳皇后并不是你害死的,她的死和你没有一点的关系。” 郁长诺的话音刚落,一直将自己的脸埋在双手之间痛哭的宣妃,便抬起了头,泪眼婆裟地看着她。

    “不是我?怎么会不是我!皇后姐姐是在喝完我送的汤之后才去世的,一定是那个碗汤被人动了手脚,就是因为那碗汤,皇后姐姐才会去世的。”

    虽然郁长诺的话让宣妃娘娘感到十分的诧异,但是在宣妃娘娘的心里还一直坚持相信自己就是害死了皇后欧阳凝的那个人。

    “并不是这样的,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送去了那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欧阳皇后是被现在的皇后上官燕害死的。”

    “是上官燕在饭菜中下毒,害死欧阳皇后的,其实上官燕本早就有了夺取皇后之位的谋算,只不过是因为之前皇上对欧阳皇后太过于宠爱,让她没有机会下手罢了。”

    “而这次刚好赶上欧阳皇后出事被囚禁,也就给了她提供了机会。而您送过去的那碗汤,只不过是她借您的手来其他人的注意力,摆脱自己的嫌疑罢了。”

    郁长诺的话再次震惊了宣妃娘娘,而宣妃娘娘也顺利地呆在那里。

    “是上官燕干的?皇后姐姐的死真的是上官燕干的吗?” 宣妃娘娘感觉自己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十分不敢相信的问道。

    听到了宣妃娘娘的问话,木哲清和郁长诺十分有默契的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宣妃娘娘一个肯定的答复。

    看到了木哲清和郁长诺的动作之后,宣妃娘娘此时心中的感情是十分的矛盾的。一方面她的心里是十分的愤怒,十分的怨恨的。她怨恨上官燕那个恶毒的女人,竟然会为了皇后之位,对皇后姐姐下如此的狠手。

    纵使皇后的权利再大,地位再尊贵,但是皇后姐姐那也是一条人命啊!面对如此善良,平和待人的皇后姐姐,她是如何下的去手的?

    与此同时,宣妃娘娘的心中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当年在皇后姐姐去世之后,她一直都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她,心中一直充满着自责与愧疚。那份自责与愧疚就像是一块巨石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

    也正是因为这份自责与愧疚,导致她在皇后娘娘去世后的第五天,便向皇上请旨,以为国祈福的名义,来到了这望灵寺中出家。

    说什么为国祈福,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她来到这里唯一的目的便是为皇后姐姐超度,洗刷自己身上的罪责,好让皇后姐姐在下辈子可以托付一个好的人家。

    可即使她来到了这里,每日都在为皇后姐姐诵经祈福,但是她心中的那份自责与愧疚还是挥之不去。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想起以前在皇宫中后姐姐和和睦睦的生活,这不禁让她心中的自责与愧疚,更加加深了几分。

    她本以为自己会带着满身的罪孽,去向皇后姐姐请罪的,可是今天来的这两个人带来的消息,却让她摆脱了这一年的心魔,就像是那就差一根稻草就要被压死的驴子,只是在突然之间,身上压着的稻草就全部消失了一样,充满了解脱了放松。

    “宣妃娘娘你就不要再自责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与你是没有关系的。我想欧阳皇后那么善良的人,他在天上也会希望你好好的生活的。”

    郁长诺轻轻的握住了宣妃娘娘的手,语气温柔地安慰着她。其实她在听到宣妃娘娘说出当年的真相之后,她的心里便已经不在怪宣妃娘娘了。

    毕竟她当初也是想要帮姐姐的,只不过上官燕的手段太过于高明了,最终还是让她得逞了。 她刚开始的闪躲,只不过是因为在她的心里,一直认定了自己就是当初害死皇后欧阳凝的凶手,所以不敢再提起这件事情。

    可是就算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杀死皇后欧阳凝的凶手,但是她最后还是当这件事情都说出来了。由此可见她也是一个敢于担当的人,这不禁让郁长诺从心底里开始佩服她。

    “我知道的,毕竟皇后姐姐是那么善良的人,她一定会希望我好好的过生活在世上的。我真的很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的。同时我也希望你们可以将这件事调查到底,还皇后姐姐一个清白,也好让她可以含笑九泉。”

    虽然现在的宣妃娘娘还是在不停地流着眼泪,但是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她将手中郁长诺的手紧紧的握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嘱咐着她。 听了她的话之后,郁长诺也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们会的。既然我们都已经开始将这件事情调查到现在这个地步了,那么我们就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你放心,就算没有您的嘱咐,我们也一定会将这件事情调查到底,还欧阳皇后一个清白的。” 听了郁长诺的保证,宣妃娘娘欣慰地笑了,轻轻地擦拭着眼泪。

    “真的是十分感谢宣妃娘娘可以告诉我们这么多事情,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见整件事情问的已经差不多了。木哲清便开口打断了郁长诺和宣妃娘娘的“深情对视”。

    听到了木哲清的话,郁长诺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在这山上待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确实也应该离开了。

    两个人对着宣妃娘娘简单的告别了之后便踏上了下山的步伐。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过多的语言,因为在两个人的心中都在暗自的揣摩着当年的事情。他们不断地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和今天宣妃娘娘说出来的情况进行对比,以及串联,想要尽全力地勾勒出当年事情的真相。

    然而当两个人走到五灵山的山腰处时,却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木哲清和郁长诺在感觉到异常的那一瞬间就停下了脚步,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他们可以感觉到那片树林中不止是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两个人不自觉的靠近,露出了防御的姿态。

    “会是上官燕派来的人么?”郁长诺轻声问道,因为在她的心中也就只有上官燕才会有动机来派人攻击她。更何况他们今天还是来寻找宣妃的,如果被上官燕知道了,那么她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有很大的可能性。一会儿如果对方人数过多的话,那我们一定不要硬拼,知道么?”木哲清不放心的叮嘱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从望灵寺中出来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的,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大哥,我们现在要动手么?”树林中一个黑衣人轻声地向流迁询问道。

    听到他的问话之后,流迁轻轻的将面前的树枝拨出了一条线小小的缝隙,仔细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记住,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除掉木哲清,千万不要伤到莲城郡主知道么!”在确认了所有人都已经了解到 太子殿下的意思了之后,流迁对着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只是瞬间,所有的黑衣人便凌空而出。

    “小心!”郁长诺大叫一声,猛地推开了她身边的木哲清。两个人刚刚离开原地,一个黑衣人便用自己手中的大刀坎在了那里的地上。

    然而在木哲清刚刚站稳,一群黑衣人便向他冲了过来。他一个飞踢便踹翻了一个黑衣人,迅速的抢过了他手中的利剑,开始了与黑衣人的搏斗。

    但是另一旁已经准备好要战斗的郁长诺竟惊奇地发现,拿着黑衣人竟全部奔着木哲清去了,没有一个人来攻击她,这不仅让她感到一丝的疑惑。

    可是即使没有人来攻击她,郁长诺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冲向了木哲清的身边,加入了战斗。但是当郁长诺加入战斗之后,她再次感到了奇怪的地方。

    这群黑衣人就像是在躲着她一样,就算是她主动去攻击他们,那群黑衣人也就只简单的抵挡一下,然后就会迅速的远离她的身边,好想像她是什么可怕的的东西一样。

    而一旁的木哲清就没有郁长诺这么的轻松了,这群黑衣人就好像是冲着他来的一样。所有的人都向着他进行攻击,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即使是木哲清这种武功还不错的人也有些支持不住了。不只是木哲清有些坚持不住,就连流迁也有些着急了。他本以为像木哲清这种文官,武功应该不会很厉害,但是没想到木哲清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但是就算他武功还算是可以,他也有十足十的把握,取了他的性命。

    可是最大的阻碍就是莲城郡主郁长诺,虽然他们已经尽力的避免和她动手了,但是她总是在他们快要杀掉木哲清的时候挡在木哲清的面前,让他们不得不停手。

【庭院深深深几许】57

    流迁默默地从正在激战的人群中退了出来,看着现在的形势,眉头微皱。突然他的脑袋中灵光一闪,一个冒险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已经在短短的时间中两所有事情计划好的流迁,立即开始行动了起来。他紧紧的握住手中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冲向了一旁正在专心战斗的郁长诺。

    “小诺,当心身后!” 随着木哲清的一声大吼,郁长诺迅速的回过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然而就算是她的反应灵敏,现在她也呆在了那里,因为那把要取她性命的利剑已经近在眼前了。

    郁长诺自知自己应该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她叹了口气,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准备好了要迎接死亡的来临 。此时的她心里真的是十分的不甘,她不甘自己还没有调查出事情的真相,还姐姐一个清白就这样的死去。

    然而就在郁长诺闭上了眼睛之后,在她意料中的疼痛 并没有产生,这不仅让她感到了一丝疑惑。突然她的面前传来了一声男人的闷哼声,听到这个声音的郁长诺心中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猛的睁开了眼睛,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的眼泪在瞬间“喷薄而出”。只见她的面前一道伟岸的身影,逆光而立,仿佛是天神下凡一样在保护着她。

    “噗!” 随着没入胸口的那把利剑被身后的人用力抽出,木哲清猛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殷红的鲜血点点滴滴的沾在了郁长诺的脸上。

    也许是已经用尽了力气 ,木哲清摇晃了一下,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而此时的郁长诺也是呆傻在了那里,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空气,眼泪如同时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落了下来。

    “哲清哥哥!” 郁长诺轻轻的呢喃了一声,接着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尽管是已经摔在了地上,但是她却是手脚并用的爬向了已经奄奄一息的木哲清。

    “哲清哥哥,你怎么样了啊?你不要闭眼睛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小诺啊!”郁长诺将木哲清搂在了怀里,手不停的擦着从木哲清嘴中流出来的鲜红色液体。

    “小诺,小诺,你不要管我,快跑,快跑!”即使是木哲清已经失血过多,意识也严重的不清晰了。但他还是着急的催促郁长诺快点离开。

    听到了木哲清那些为她着想的话,郁长诺的眼泪流的跟严重了。她梨花带雨,紧紧的搂着怀中将要昏厥的木哲清

    “我不走,我不走。我绝对是不会丢下哲清哥哥的。”郁长诺一边说着一边面露凶光的看着那些刚刚攻击他们的黑衣人。正面看到郁长诺眼神的流迁,竟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是个眼神的,一个人究竟恨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会露出那样的眼神。那眼神就好像是一座冰冻千年的冰山,从脚底涌到心尖的寒意,冷得让人心寒。滔天的恨意与怒火,好像是可以将人活活的吞噬。

    这个样子的郁长诺竟让流迁这个双手染满鲜血的人都不禁感到了一丝丝的恐惧,从心底涌出了对危险的预感,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此时的流迁不禁开始为太子皇甫佑担忧,他总觉得太子殿下的这个决定似乎有些草率了,虽然这样做太子殿下一下子就解决掉了木哲清这个潜在的情敌,但是他低估了木哲清在莲城郡主心里的地位。

    看现在莲城郡主的表现,木哲清在她的心里应该是占了很重要的地位的。莲城郡主要是不知道还好,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莲城郡主要是知道了太子殿下今天所做的一切,那肯定会引起很多事情的。

    在流迁还在为太子殿下担忧的时候,一旁的小路上便传来了声音。流迁朝着那条小路尽头望了望,心里知道应该是太子殿下带人来了。他与同伴们对视了一眼,便快速的跑进了一旁他们最开始藏身的地方。

    “小诺,小诺你没事吧?”带着人赶来的皇甫佑迅速的跑到了郁长诺的身边,面带担忧的看着郁长诺。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郁长诺怀中搂着的,已经昏死过去的木哲清时,他的心里立即被喜悦充满了。

    但是毕竟是当着郁长诺的面他也不能变现的太过于明显,不然有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的。所以皇甫佑的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的神色,反倒是还带着一些为木哲清担心的意思。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郁长诺看到眼前的一脸焦急的皇甫佑,她那满是泪水的眼中突然绽放了光彩,就好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可以帮助她上岸的绳子一样。

    看到郁长诺的眼神,皇甫佑的心中得到了莫大的满足。现在他充分的感到了自己对于郁长诺的重要性,同时在心里再次确定了自己这次行动的正确性。

    “太子殿下,怎么办啊?哲清哥哥,哲清哥哥他不能出事啊。”郁长诺一脸悲戚的看着皇甫佑,皇甫佑看到郁长诺的这个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心疼。但是一想到他今天解决掉了木哲清这个心头大患,他心底那对郁长诺那小小的心疼就被除掉对手的巨大喜悦给掩盖了。

    “小诺你不用太担心,木大人一定不会有事情的,你放心好了。”皇甫佑蹲下了身子,将郁长诺怀里的木哲清轻轻地搬了出来,交给了一旁的一个侍卫。而他则将郁长诺轻轻地搂在了怀里,用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的安慰着她。

    一旁的那个侍卫将木哲清平放在了地上,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鼻子下边,探着他的鼻息。接着又将手放在了木哲清脖子的动脉处,感受着他的生命气息。

    片刻之后,那个侍卫站起了身来到了皇甫佑的身边。郁长诺见那个侍卫来到了这边连忙从皇甫佑的怀里挣扎了出来,一脸担忧的看着那个侍卫。

    “怎么样了?哲清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他不会有事吧?”郁长诺一句接着一句的问着那个侍卫,十分着急的想要知道木哲清现在的情况。但是她又十分的害怕从这个侍卫的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启禀莲城郡主,木大人,木大人他”那个侍卫听到郁长诺的问话之后,就一直吞吞吐吐的。然而也就只因为他的这个表现,郁长诺的心里立即就想到了最不好的结果。

    郁长诺猛地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摔倒在地上,还好一旁一直在观察表情的皇甫佑及时的扶住了她,才避免了她摔在地上的事情发生。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啊,哲清哥哥到底怎么了?”被皇甫佑扶住的郁长诺在站稳以后,立即大力的甩开了皇甫佑的手。来到了那个侍卫的面前,伸手拉住了他的衣领,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启禀莲城郡主,木大人已经没气息了,已经殁了。”尽管郁长诺的眼神和表情都很吓人,但是那个被她抓住衣领的侍卫还是诚实的将真实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你骗人,你在说谎!不可能的,哲清哥哥不可能就这样离开的,你们一定是在骗我。我命令你们现在立即给哲清哥哥治疗,如果你们治不好哲清哥哥,我就杀光你们所有人。”

    郁长诺显然是被那个侍卫的话给刺激到了,只是一瞬间她就将自己一直隐藏的气势全部释放了出来。站在她身后打算安慰她的皇甫佑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到了,露出了十分诧异的表情。

    “莲城郡主,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木大人伤在胸口,失血过多,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法医治啊。”直接承受郁长诺全部气势的那个侍卫显然是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不管,你们今天要是救不活哲清哥哥,那我就杀光你们所有人。”此时的郁长诺显然是已经丧失了理性,她的脑海中除了要救活木哲清,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小诺,你不要这样。木大人已经不在了,你不要再牵连无辜了。”就在郁长诺打算对不听她命令的侍卫动手的时候,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皇甫佑开了口。

    “呵,不在了?哲清哥哥怎么会不在!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杀了哲清哥哥!一定是你们,不然你们怎么会这么恰好的出现在这里,是你们”郁长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晕了过去。

    皇甫佑默默地收回了打在郁长诺脖颈处的手,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皇甫佑对着身后从草丛中走出来的流迁等人使了个眼色,便抱着郁长诺离开了。

    在下山的途中皇甫佑的心中竟有一丝丝的不安,其实他知道刚刚郁长诺的话只是因为伤心过度的胡言乱语,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感到了不安。

    虽然今天按照计划除掉了木哲清,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木哲清在郁长诺心里的地位,以及郁长诺那准确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直觉。现在的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郁长诺真的知道了今天木哲清的死是他一手策划的,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庭院深深深几许】58

    “不要,不要,哲清哥哥你不要离开,不要离开!”伴随着一声尖叫,原本还在昏睡的郁长诺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郁长诺呆呆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好像是突然时想起了什么,连忙掀开了被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要向房门外面跑去。

    “啊!”正要推门进来的馨儿,突然被要冲出去的郁长诺给撞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然而当她看见郁长诺这幅急匆匆的样子之后,她也顾不上摔痛地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扶住了郁长诺。

    “主人,您这是要去哪啊?您昏迷了两天刚醒,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能到处跑的。” 馨儿看见郁长诺要跑出去连忙拦住了她。

    “馨儿你告诉我,哲清哥哥怎么样了啊?有没有太医去为他诊治过呀?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要去看看。”郁长诺看到馨儿就拉着她的手问到。

    馨儿看到自家主人这个样子 ,心中立即泛起了一阵心疼。她知道木哲清大人对于自家主人来说不仅仅是童年玩伴这么简单,主人早已经将他当做自己的家人了。所以在亲眼目睹了木哲清大人的去世之后,主人才会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主人,木大人,木大人已经殁了。” 馨儿轻声的说出了这个郁长诺十分不想听到的真相。虽然馨儿知道,这个消息对于自家主人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晴天霹雳,但是他真的不想主人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听到馨儿的话之后,郁长诺的身子轻轻的晃了几下,然后猛的跌坐在了地上,一副失神的样子看着前方 。

    “是啊,哲清哥哥,哲清哥哥已经,已经殁了……” 馨儿的话让郁长诺完全的记起了这个残酷的真相,让她的早已经快要流干的眼泪再次喷薄而出。

    她将头埋在了两臂之间 ,轻声的啜泣着。馨儿看着她的这个样子,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身旁跪了下来,用手抱住了已经哭到浑身颤抖的郁长诺。馨儿并没有说任何的话,因为她知道,因为无论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陪伴着她,默默地给她温暖。

    也不只是过了有多久,郁长诺颤抖的身体微微的平静下来了。馨儿知道自家主人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她轻轻的将郁长诺从冰冷的地上扶了起来,带着她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馨儿,我想去木府。我,想去看看木伯母,和木伯父。” 就在馨儿为郁长诺倒了一杯水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郁长诺突然开口说了话。馨儿知道自家主人一直认为是她害死了木哲清大人,心中一直怀有愧疚。这次打算去木府看木哲清大人的父母,估计也是想要去请求原谅的。

    “好,那让馨儿帮主人梳妆。”馨儿快速的帮助郁长诺梳了一个简单而不失大方的发式,接着又为她换上了一件淡雅素净的衣服。待一切都整理完毕之后,两个人快速的安排了车辆,出了皇宫向木府赶去。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之后,马车来到了木府的大门口。待马车停稳之后,郁长诺迫不及待的从车上跳了下去。

    然而当郁长诺跳下马车之后它就愣在了原地,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建筑,泪水无声地涌了出来。紧接着郁长诺跳下来的馨儿在看到面前的景象之后也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原本平日里还可以说是很热闹的木府此时竟是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典雅豪华的大门此时竟也是破烂不堪。

    郁长诺看到眼前的景象,心中突然涌起了一整不好的预感,她总感觉在自己昏迷的这两天中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十分严重的事情。

    就在郁长诺准备进到木府里面的时候,两个身体健壮的士兵抬着一箱子东西从木府里面走了出来。郁长诺看到他们那凶神恶煞样子,连忙快速的向他们走了过去。

    看起来这个两个人也应该是认识郁长诺的,因为在他们看到郁长诺向他们走过来之后就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地上,自己也十分恭敬地向她行礼。

    “臣参见莲城郡主。”两个侍卫说道。

    “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要从木府中搬东西出去?还有这木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如此狼狈的样子?”郁长诺快速的问道。

    此时的郁长诺并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看这些侍卫,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知道这几天木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哲清哥哥的死对于木府的打击究竟有多大,木伯母和木伯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那两个侍卫听到郁长诺的问话之后仿佛是有些吃惊,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开了口回答郁长诺的问题。

    “回莲城郡主的话,就在昨天木大人被人上书弹劾说在家中私藏兵器意图谋反,皇上派人带御林军进府调查,查出了千余件兵器。皇上龙颜大怒,下令抄了木大人的家,所有的财物全部充归国库。现在木大人全家都被关押在天牢中,等待三日后问斩。”

    那个侍卫用十分平淡语气说出的话却好像是一块巨石一样砸在了郁长诺的心上,痛的令她喘不上气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木家五世为官,世世清廉,根本不可能私藏兵器,意图谋反的。这一定是冤枉的,木伯父一定是冤枉的。我要找皇上,我要找皇上,我要”郁长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郁长诺的昏倒让馨儿顿时就慌了阵脚,馨儿连忙的将向下倒去的郁长诺揽到了怀里。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呀?主人你醒醒呀!”可是不管馨儿怎么喊郁长诺还是昏了过去。就在馨儿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

    “yu”随着马蹄声的停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馨儿的面前。

    “小诺,小诺,你怎么样啊?”皇甫佑一下马就看到了已经昏倒在馨儿怀里的郁长诺,他的脸上立即充满了担忧的表情。

    他立即蹲下了身子,从馨儿的怀中将郁长诺抱了出来。馨儿见来人是太子殿下,也就顺着他将自家主人交给了他。

    皇甫佑接过郁长诺之后,便立即抱着她坐上了马车,向着皇宫赶了回去,馨儿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破败了的木府,眼中是满满的疑惑。

    但是尽管她对木府被抄家的事感到疑惑,她最后还是骑上了皇甫佑留下的马跟在郁长诺他们马车的后面想皇宫赶了过去。

    天青宫中郁长诺静静地躺在床上,她双眼紧闭眉头微皱,就算是已经失去了意识,但好像还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

    皇甫佑坐在床边,一脸心疼的看着床上的人儿。虽然皇甫佑对与木哲清的死是十分开心的,但是现在看到他最爱的女人受到这样的伤害,他也在一瞬间怀疑过自己当初的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就在皇甫佑对人生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疑惑的时候,已经昏迷将近一个时辰的郁长诺慢慢的睁开了她的眼睛,醒了过来。

    然而刚刚醒过来的郁长诺便一下子坐了起来,准备下床。皇甫佑看到她这个样子连忙拦住了她,将正准备穿鞋子的郁长诺按回了床上。

    “小诺你要干什么呀,你才刚刚醒过来不可以到处乱跑的。你要做什么你和我说,我去帮你做。”皇甫佑如此说道,他现在是真的是十分担心郁长诺现在跑出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要去找皇上,我要去皇上放过木伯父一家,木伯父一生为官清廉,他是不可能意图谋反的。一定有人在陷害他,我要去皇上那里为他伸冤。”郁长诺十分激动的对着皇甫佑说着。

    听到郁长诺的话,皇甫佑刚刚还一脸担心表情的俊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现在的心里真的是十分的恼火,他很生气。他生气自己最爱的女人竟会不顾她的身体状况,而去为那个罪臣贼子伸冤。最重要的是他生气那姓木的一家人竟会在郁长诺心里占据那么重要的地位。

    也就只是一瞬间,皇甫佑心里刚刚产生的动摇就被他狠狠的压下。可以说皇甫佑的心里剩下的只有对木哲清的恨,以及连带着的对整个木家人的恨。

    “你不要去白费力气了,木家人私藏兵器意图谋反,这是威胁江山社稷的大事。他们如此光明正大的挑战天子的权威,丝毫不将皇家人放在眼里,父皇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你就等着三日后为木家人收尸吧。”

    也许是阴险在皇甫佑的心里已经被仇恨和嫉妒给填满了,所以此时他对郁长诺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不善,丝毫没有了往日里他在郁长诺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

    也不知是被皇甫又不同于平常的语气给吓到了,还是皇甫佑说的话对她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打击。听到皇甫佑的话的郁长诺竟一时间呆呆的定在了那里,没有了任何的反应,只是那已经通红的眼睛再次流出了眼泪。

【庭院深深深几许】59

    “收尸?不会的,木家人一定不会出事的。”也不只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刚刚放过狠话的皇甫佑听,坐在床上的郁长诺一直不停的轻声呢喃着这句话。

    “不会出事的?呵,父皇的圣旨已经昭告天下了,君无戏言,所以木家人三日后都会在菜市口被处斩的。”皇甫佑嘴角带着狰狞的笑容,一字一句的对着郁长诺说完了这段近乎残忍的话。

    而此时的郁长诺像是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一样,她挣脱开了皇甫佑的桎梏,小心翼翼的退到了床脚。郁长诺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嘴中还在不停的轻声呢喃着刚刚她说过的话。

    皇甫佑看着郁长诺这幅失神的样子,心中突然猛的颤了一下。他突然无比的后悔自己刚刚竟然因为心中对于木哲清的嫉妒,而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发这么大的火,甚至是在她的面前露出了自己一直隐藏起来的一面。

    皇甫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爬上了床来到了郁长诺的身边,长臂一挥便将郁长诺揽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小诺,你要知道我刚刚凶你也是为了好。父皇因为这件事情已经龙颜大怒了,很多个为木家人求情的大人也都已经收到了处罚。我实在是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牵连啊。”

    皇甫佑的语气略带忧伤,话里话外都在透露着他是在为郁长诺着想的意思,十分顺利的为自己刚刚情绪的失控找到了一个十分完美的理由。

    可是就算是皇甫佑现在说的如何的天花乱坠,郁长诺也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现在的郁长诺好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一样,而且丝毫没有任何想要从那个世界中出来的意思。

    见自己怀中的女人还是和刚刚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原本就心情不太好的皇甫佑也瞬间失去了耐心。他轻轻的放开了一直抱着的郁长诺,站起了身。

    皇甫佑站在床边轻轻的整理着刚刚因为搂着郁长诺而有些褶皱的衣服,他再次看了一眼还蜷缩在床脚的郁长诺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诺,我知道木家的是对你是很大的打击,你的情绪也有些不稳定。所以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这几天就乖乖的待在天青宫,我会派太医来帮你调养身体的。”皇甫佑说完就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皇甫佑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想郁长诺再牵扯到这件事情中了,但是按照郁长诺的性格,她肯定是不会将这件事情置之不理的。所以皇甫佑采取了最有用的方法,他将郁长诺以一种柔和的方法软禁在了天青宫中。

    皇甫佑并不认为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郁长诺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所以自己必须保证她的安全。而且既然郁长诺已经是他在心底认定的太子妃的人选,是要陪伴他一生,将来要母仪天下的女人。他的心里怎么可以再有其他男人的身影,就连那个男人的家人也不许有。既然郁长诺心软重感情,那么他不介意自己来帮助她,帮助她将这一家的人从她的心底抹去。

    屋子里的郁长诺在皇甫佑走后依旧呆呆的蜷缩在床脚的角落里,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连刚刚皇甫佑说过的所有话,以及自己现在已经被皇甫佑软禁了都不知道。

    她好像是封闭了自己的心灵,她不想接受外界的一切信息,她不想听到关于木家的任何的不好的消息。所以他家自己封锁在了她内心自己创造的世界中,那里木家依旧在,木哲清也依旧还活在世上,在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离开。

    自从那日皇甫佑离开之后,郁长诺就被软禁在她自己的寝殿内。除了每日来送饭菜的宫女,以及贴身服侍郁长诺的馨儿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来过这里。

    也不知是过了几天,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郁长诺终于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她眼神毫无光彩的环视着空无一人的寝殿,接着轻轻的从床上走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这几天根本就没有怎么吃饭,身体太过于虚弱,郁长诺的脚刚刚着地便双腿一软,猛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郁长诺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沙哑的像是破锣的声音从她的嗓子中传出,可是郁长诺并没有在意自己的摔伤和自己那已经可以称得上恐怖的嗓音。

    郁长诺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屋子里所有的可以凭借的摆设作为支撑,费力地来到了她衣柜的前面。

    她从衣柜中找出了一件白色的交领襦裙,静静地自己换上了衣服,梳洗了头发。也许是这几日太过于悲伤,她原本就十分瘦弱的身子有更加单薄了些,就连平日里穿着十分合身的衣服,此时竟都有些宽松了。

    她缓缓的走到了门前,轻轻一推,原本被从外面的房门便被轻松的打开了。然而此时的郁长诺并没有任何的心思去思考为什么门今天可以打开,她现在的心里只有的一个念头,她现在只有一个地方想要去。

    郁长诺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她最亲密的馨儿都没有告诉。她就是静静地,独自一个人出了宫门,向着那个她无比熟悉的,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大路走去。

    也许是因为郁长诺的身体实在是太过于虚弱了,原本坐马车只需要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的地方,她足足走了一个下午才走到了目的地。等到郁长诺到达她想要到的地方时,天色再就已经暗了下来。

    郁长诺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座已经十分破败的建筑,她的眼眶忍不住的再次发红。曾几何时,这里也是一个十分热闹的地方;曾几何时,这里也是官员络绎不绝的;曾几何时,这里也是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可是现在,这里已经成为连流浪狗丢都愿意来的地方,这里现在充斥的是吓人的寂静,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悲伤。

    郁长诺迈开脚步,静静的踏进了这座她无比熟悉的府邸。

    黑夜中,郁长诺一步一步的在木府中行走着。每路过一个地方,她的心中都会升起一段美好的回忆。

    “事情都已经彻底地做干净了么?”就在郁长诺还在黑暗中行走的时候,离她不远处的地方突然传出了一道男声。

    听到这个声音,已经可以说的上是心如死灰的郁长诺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因为就算是只听到这个声音她就已经知道了说话的人是谁了。

    “启禀主子,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木哲清的尸体已经扔去乱葬岗了,木家的其他人昨天也已经被皇上处斩了,已经没有人再知道这件事情了。”紧接着皇甫佑的声音之后,另一道对于郁长诺来说十分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郁长诺原本打算是转身离开的,因为她知道既然皇甫佑将对话的地点选在这个可以称得上是人烟空无的木府,那么他所谈论的事一定是不希望其他人知道的。再说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思去偷听其他人的事情。

    可是就在郁长诺准备离开的时候,皇甫佑他们说话的内容却让她猛地停下了脚步。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快速的靠近了正在说话的皇甫佑他们。

    郁长诺将自己娇小的身子隐藏在那墙角灰暗的阴影中,她暗暗的稳住了自己的呼吸,也就是在一瞬间郁长诺便隐匿了自己气息。

    “好,流迁这件事你做的非常好,本宫会给你赏赐的。”流迁的回答让皇甫佑十分的开心,竟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能为太子殿下排忧解难是流迁的荣幸,流迁不敢奢求任何的赏赐。只不过”皇甫佑在听到流迁前面的话的时候还是十分的开心的,但是当他听到流迁后面的‘只不过’的时候,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只不过什么?”皇甫佑语气不善的问道。

    “属下发现那木家的人似乎对莲城郡主十分的重要,如果有一天被莲城郡主发现真相的话会不会对太子殿下您不利啊?”流迁有些担忧的问道。但是他那为皇甫佑着想的问话却引起了皇甫佑本人的嗤笑。

    “知道真相?若是本宫本不想让她知道,就算是她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知道。而且除了你和我又有谁知道木哲清是我派人刺杀的,而且现在木家人也被我以意图谋反的罪名给出处理掉了。怎么还可有人会愿意这趟浑水,去调查关于木家人的事情。所以小诺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的。”

    皇甫佑十分自信的说着这些话,听到他的话的流迁却不知到是为什么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但是尽管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是由于他心中对于皇甫佑的尊敬,所以他并没有再次的提这件事。

    皇甫佑和流迁接着又说了几件事事情,大约是半刻钟的时间之后,两个人便相继离开了这里。只不过快速离开这里的两个人并没有看到那一道瘦弱的身影从墙角重重的跌倒了地上。

【庭院深深深几许】60

    郁长诺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听完皇甫佑和他属下的对话的,她现在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崩塌了一样。她心中一直仰慕的存在,以为会共度一生的存在,竟然是摧毁她世上仅存的港湾的凶手。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伤心,失望,憎恨,愤怒,这些感情就好像是混合在了一起,如同决堤的潮水一般袭向了她那早就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内心。

    郁长诺静静地趴在了地上,将头埋在了两臂之间,任由泪水在她的脸上肆无忌惮的流淌。

    呵!木家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我以意图谋反的罪名给处死了,又怎么会有人回去趟这趟浑水去调查木哲清的死因。这样又怎么会有人能知道木哲清是我派人去杀死。”

    皇甫佑刚刚说过的冰冷的话,一遍一遍的不停的在郁长诺的耳边回响,一次又一次的在郁长诺鲜血淋淋的心上再补上一刀。

    “小风啊,以后伯母就是你的另一个娘,以后叫你经常来和你哲清哥哥一起玩,伯母给你们做好吃的。”五岁那年,木伯母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满脸慈爱的笑容,温柔地说道。

    “小风啊,这是你第一次进宫面见圣上,不要紧张,要是有什么事情哲清哥哥个会帮你解决的。”这是他十四岁第一次进宫面见圣上,在皇上书房外紧张到快要哭出来时,哲清哥哥对她说的话。

    “皇上,这件事情莫风小将军一定是冤枉的,他一心为国,全心全力为朝廷卖命。更何况他与皇后娘娘一同长大,两个人的感情如同亲姐弟一样又怎么会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皇上将这件事情明察啊,还小将军和皇后娘娘一个清白啊!”这是自己当年出事的时候木伯父跪在大殿外面为自己求情时说的话。

    昔日里木家的各个人和自己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或许是甜的,或许是苦的。或许是一个个感动的瞬间,或许说是一次次无心的冲突。这些一件件的事情都不停的在郁长诺的心里一幕幕的闪过。

    “皇甫佑,我不会放过你的!”郁长诺仿佛是突然之间有了力气一样,猛地从地上抬起了头,面露凶光,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喊出了这句十分凶狠的话。

    郁长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本便虚弱的惨白的面庞仿佛是有更加的苍白了几分,刚刚还一点光彩都没有的双眸,此时将是溢满了仇恨。

    此时的郁长诺仿佛是从十八层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一样,带着浑身的怨气,带着对仇家满满的,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的憎恨,丝毫看不出往日那淡雅如莲的气质。

    “呦!我的小娘子怎么这么狼狈啊。”就在郁长诺喊完那句话之后不一会儿,他的身后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道她十分熟悉的声音,接着一道鲜艳的红色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刚刚他们的话我也听见了,木家的事情我也多少了解一些。我知道你想要报仇,不过说实话以你的实力是根本就不可能对付的过皇甫佑的,报仇根本就是白想。”月息缓缓地说道,好像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话会不会对郁长诺造成伤害。

    也许是月息的话刺激到了郁长诺,原本还在微微低着头的郁长诺突然抬起了头,眼神凶狠的看向了站在她面前的月息。

    月息自然是看到了郁长诺这个令人恐惧的眼神,他的心中猛地震了一下。月息并不是在害怕郁长诺的这个眼神,只不过是被郁长诺眼睛中对皇甫佑浓浓的恨意给惊到了。

    “你别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过虽然你的实力不能支撑你去报仇,但是我却有能力去帮助你,怎么样,要不要我的帮助。”月息如此的说道。

    听到了月息的话之后,大大的惊了一下,她怀疑且满怀警惕的看向了月息。并不是郁长诺多疑,只不过是被皇甫佑骗了之后,让她有些不敢再相信那些平白无故对她好的人。

    “为什么?你为什要帮我?我们并不是很熟悉,你突然这么费尽心机的帮助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看到郁长诺那福十分警惕的样子,月息的心里仿佛是感到了刀尖划过的疼痛。

    同时在他的心里再次给罪魁祸首皇甫佑记上了一笔,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郁长诺的人的,等到皇甫佑落到他的手里,他一定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话,那你就当做是我喜欢你所以帮你就好了。你不需要急着给我答复,你完全等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一些之后在考虑考虑,然后再给我答复。”郁长诺听了月息的之后,在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认为他说的还是有一些道理的。

    郁长诺认为月息说的有道理并不是说她相信真的是相信了他的话,什么没有原因,什么只是因为我喜欢你。郁长诺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些话,更何况还是在她刚刚受到了那么大的一个打击之后,她就更加不可能再相信这些话。

    她认为的有道理是指月息说她需要将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之后在进行判断,因为她自己也十分清楚现在的她心里十分的杂乱,仿佛是已经被仇恨给填满了,根本就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就在郁长诺思考的时候,原本是在一旁站着的月息却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

    郁长诺的心情略微平静了之后,她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摇晃的离开了这里。郁长诺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在天际那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走到了天青宫的门前。

    就在郁长诺还未踏进天青宫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馨儿不知是怎么了,有些蓬头垢面的从一旁的小路冲了出来,而且还在四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然而也就是不经意的一瞥,馨儿便立即看见了那一抹明显比她还要狼狈的身影。她不由得感到一丝诧异,她很疑惑自家主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但是她的疑惑也就只是在一瞬间,她快速的来到了郁长诺的身边,连忙扶住了就连站着都有些摇晃的郁长诺。此时长在一起的主仆两人皆是满身灰尘,头发也是有些脏乱的,就像是那些逃荒的难民一样。

    “主子,主子您这是去哪了啊?怎么会弄成这么狼狈的样子啊?”馨儿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郁长诺,好像生怕她哪里会受伤一样。

    只是即使她是如此着急地询问着,但是被她扶着的郁长诺依旧是面如死灰,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像是那被人摄了魂的傀儡娃娃一样。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这个样子,倒是让一旁的馨儿更加的担心了。她跟在郁长诺身边这么长时间,还从未见过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主子,主子你倒是说句话呀,您不要吓馨儿啊!您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啊,您告诉馨儿,馨儿去帮您请太医。”馨儿十分着急地说道。

    然而就在馨儿说完话之后,刚刚还是面无表情的郁长诺嘴角突然勾起了一个弧度,接着她那有些惨白的小脸上便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只不过那个笑容却是怎么看都在散发着一种凄凉伤感的气息。

    “是啊,我的这里受了很严重的伤呢。”郁长诺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用食指指向了她那一直承受着蚀骨之痛的地方。馨儿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竟发现自家主子指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自己的心脏。

    “主子您?”还未等馨儿把话说完,原本还在笑着的郁长诺身子一歪,突然就倒了下来。馨儿连忙接住了倒下来的郁长诺,也就是在接触到郁长诺整个身子的时候,馨儿猛地发现怀中人的身子竟热的吓人。

    “来人啊!快来人啊!郡主晕倒了!快去宣太医!”随着馨儿的一声大喊,天青宫中所有的宫人们都被喊了过来,也就只是在一瞬间原本还是寂静的天青宫就乱做了一团。

    郁长诺的寝殿内,此时的郁长诺已经被馨儿换好了衣服,躺在了床上。床边是正在为她诊脉的柳太医,和一脸焦急看着她们的馨儿。

    只见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儿巴掌大的小脸竟是苍白的毫无血色,像一张白纸一样,就连平日仿佛是隐藏着浩瀚星辰的眸子此时也是紧紧地闭着。昏睡中的她好像是想到了十分难过的事情,眉毛也是微微皱成了川字,这样的郁长诺谁人看了都会产生怜悯之心的。

    “太医,我家郡主这是怎么了呀?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呢?”当柳太医刚将诊脉的手收回来的时候,一旁的馨儿就急不可待的开口询问。

    “莲城郡主这是急火攻心啊,再加上受了些风寒,这身子自然是承受不住的更何况郡主上次落水的病根还没有除干净,这两病撞到了一起,发烧还算是轻的了呢。我给郡主开几副药,这几日也就先静养着吧。”柳太医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摇着头,似乎也是再为郁长诺的身体状况叹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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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半情歌介绍:
那日是她的封后大典,她一袭喜服,看着大殿上的兵荒马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小诺,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皇甫佑倒在血泊中,眼神中竟带着一丝丝的期待。
“曾经爱过,但是现在爱已经死了。”郁长诺的眼中早已经没有了爱意,剩下的只是慢慢的恨意。
“爱过就好,我多怕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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