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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城山人     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txt下载     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27预感不妙的夜袭

    这个时候,张千马忽然想起先前所收到的从建州发来的回信,心中无论是高安还是童闻博,都是对王熊信心十足。现在看来,反倒是自己眼拙,没有看清楚这王熊的真本事了。

    “啊!”“啊!”就在张千马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两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城外的战场上响起。不用说,又是两员彭友军将领死在了王熊的手中。

    彭友军统领现在越斗越吃惊,越斗越心寒。以前他也只是听说过王熊的名声,可没想到,王熊的本事比起以前所听说过的那些传闻还要可怕。先前七名战将也只是勉勉强强把王熊给压制住,现在又死了两人,光靠他们剩下的几人,是不可能挡住王熊的攻势地。

    彭友军统领的眼珠子一转,手中大刀直接朝着王熊身上落去,而正在应付其他几人的王熊还是像之前对付其他人那般,翻手便挥出长枪,顿时便将彭友军统领的大刀给挡了下来。

    同时一用力,彭友军统领的整个身子直接倒飞了出去,在空中滑翔的时候,彭友军统领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住了,张口便一喷,那血就像是一场血腥风血雨喷洒了出去。

    彭友军统领被王熊这一枪击飞,直接便摔落在了自己的骑兵的军阵前。彭友军统领立刻勉强站起身,便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己的军阵逃跑了回去。

    而还未等彭友军统领走回到军阵当中,一声惨叫声就在他的身后响起,却是被彭友军统领留下来的几名将士逐一都被王熊给一招解决了。

    王熊用力一甩长枪上的血渍,满脸不屑地喝道:“这就现在你们这些骑兵的实力算什么?哼!废物就废物,难怕叫上再多人,也改变不了你们是废物的事实。”

    说罢,王熊便对前面的骑兵啐了口口水,满脸不屑。

    彭友军统领跌跌撞撞跑回了军阵中,还未等他开口说话,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虽然他借着巧力从王熊的手下逃了回来,但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身上的伤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别想好了。

    不过这个时候,彭第总算是缓过神来,看着前方那个如战神般的高大身影,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彭第的心里钻了出来。哪怕现在王熊只是一个人,而他身后有将近六万骑兵,可彭第的心里还是有种不可战胜的感觉。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军队士气低落无比的彭第,知道自己的军队此时攻击不是时候。所以,他对着左右就喝道:“撤撤军。”

    不只是彭第,骑兵军的所有将士都是满心恐惧,尽管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可他们面对王熊完全提不起斗志。在彭第撤退的命令下达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将士都是掉转马头,仓皇退去。

    “哈哈哈哈!”看着那些仓皇逃走的骑兵,王熊仰天大笑,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而在王熊身后的高家军将士都是兴奋地高声呼喝。

    “这这是怎么回事?”在邵武军城头上,张千马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目瞪口呆,指着城外转头对身边的沈竹说道:“这就这么赢了?这怎么可能?就凭他一人,就能把对方六万骑兵给击退了?”

    说到最后,张千马简直不可思议,这场仗实在是太过异于常理了,张千马简直感觉自己以前所学的东西全部都被颠覆了一般。

    沈竹虽然要比张千马好一点,但也只是稍稍好一点罢了,苦笑一声,点头说道:“这就是超一流强悍的武将地作用了。这种震慑,比起什么阴谋诡计都要来得有效。以前我也只是听说过,现在却是第一次见识,难怪拥有那么多超一流武将的赵燕能够那么强大。”沈竹也是不由得感慨起来,光是一个王熊就这么恐怖了,传闻中,赵燕手下众多的武学宗师级别的猛将又当是如何?

    不过张千马和沈竹毕竟不是普通人,在经过了短暂的惊讶之后,两人也是很快恢复了平静。张千马低头分析了一下,便说道:“这一仗恐怕还不算完。彭第也只是暂时撤军而已,相信等彭第平定了军心,又会卷土重来。到那时,我们也不可能靠王将军如此轻松取胜了。”

    不知不觉中,张千马对王熊的称呼也是开始尊敬了起来。显然,王熊表现出来的实力,也是慢慢征服张千马,至少张千马也不再认为王熊只是一介莽夫了。

    对于张千马的分析,沈竹也是点头同意。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对张千马说道:“可是现在的情况,建州方面恐怕也无法给我们太多的援助。别忘了,在东北边还有一个刘通呢。彭友都出手了,我不相信刘通还忍得住。也不知道夏将军那边的情况如何。”

    沈竹所说的夏将军,自然是驻守在贵溪的夏成。自从实力越来越大的彭友,击败了夏诚军占领了抚州之后。为了实现东进占领两浙东路的战略目标,避免其他诸侯军的继续紧逼,夏诚率军东征,将贵溪等地让给了高安。

    而夏诚将这个烫手山芋给了高安,贵溪等地却要应付其他几路诸侯的来犯。此刻的高安可不仅仅派了王熊来驻守邵武军,还把夏成也给派到了贵溪驻防,而高安还派了另一支兵马驻守光泽。现在高安可以说是把手下能够调动的都调动起来了,邵武军这边,高安也是再无能力顾及了。

    看着城外王熊大摇大摆地返回城来,张千马苦笑着说道:“算了,兵来将挡水来白掩。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走吧。王熊将军这次可是打了一个打胜仗,我们怎么说也要为他接风庆贺啊!”

    说着,张千马便转身往城下走去,而沈竹也是笑着摇了摇头,在周围士兵的欢呼声中,跟着张千马下了城。

    张千马的分析的确没错,此刻远在福建路以北,贵溪城外,一场大仗正刚刚结束。看着城外刘家军兵马退去,在城头上,夏成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也是放松了不少。只不过夏成需要鼓舞士气,就算是体力有些不支,却还要挺直腰杆站在那里。

    “夏成将军,敌人撤退了。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夏成能够如此硬气,可其他人就办不到了,在夏成身后,一名名叫刘息的文臣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对夏成问道。

    那名叫刘息的文臣虽然只是一介文人,不过也学过几手剑术,刚刚也是跟着守军一块杀敌。不过这一场大战下来,他的体力可是吃不消,要不是身边有将士搀扶着,只怕他早就倒在地上去了。

    夏成的眼睛一眯,脸上露出傲然之色,冷说道:“敌军今日刚到,便对贵溪发动进攻。这一战下来,敌军的将士肯定是疲惫不堪。刘大人,我意今夜出城袭营。你看怎么样?”虽然夏成的口吻好像是在询问刘息的意见,但听夏成的口气,却是已经打定主意要这么办了。

    刘息可不像张千马,跟随高安三兄弟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他早就清楚夏成的个性。就算自己不同意,夏成也会执意去这么做。

    不过刘息侧着脑袋想了想,倒也觉得夏成所说的在理,便点头说道:“夏成将军英明。我看此计可行。只是不知将军要带多少兵马去?”

    听得刘息的问话,夏成也是仰起头思索了片刻,这次刘家军所带来的兵马足足有四万余人,而夏成手上也只有不到万人,刚刚虽然经历了一战,不过今天这一战双方也只是试探而已,并没有损失太多兵马。

    当即夏成便回答道:“五千人马即可。刘先生可在城内守候,若是袭营得手,刘先生便按兵不动,倘若有什么意外,就全仰仗刘先生救援了。”

    夏成虽然自视甚高,但却也很谨慎,连退路都安排好了。听到他的话,刘息哪里会不同意,立刻拱手说道:“如此最好不过了。那在下现在就下去为将军安排。”说着,刘息便示意身边搀扶自己的将士扶他下城去。

    这个时候,从旁边赶来一名年轻战将,倒提着一个大刀,跑到夏成面前,对夏成抱拳喝道:“父亲。刚刚已经清点完毕,这一战,将士伤亡不足百人,不过城内的箭矢、石头等物资损耗有些多,需要节省着用了。”

    这个年轻战将乃是夏成的长子夏武,当年脾气执拗的夏成杀了放高利贷的地主,便留下了家中妻儿在家乡,去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直到夏成遇到高安和王熊,联合起义并且结义,击败了官兵。

    后来,在信王赵榛这个搅屎棍的作用下,势力渐渐被各位诸侯瓜分的赵构,无奈的封赏各位反贼义军为一方高官。所以,高安有了功名在身。高安从一方匪军头子,成了大宋官员,他也就把在家乡的杀人案件给处理掉了,顺便将夏成的妻儿都接到了身边。

    不过夏成的妻子显然是无福享受这富贵,在夏成身边没待几个月,便病死了。倒是儿子夏武跟随夏成一年多来,被夏成教导成才,如今已经是高安帐下的一员年轻虎将了。这次夏成奉命来驻守贵溪,夏武自然也是跟随左右,刚刚那一战,夏武也是奋勇杀敌,立下了不少功劳。

    听完夏武的汇报之后,夏成点了点头,说道:“嗯。知道了。武儿。你也去准备一下,今夜和为父去袭营。”说着,夏成的那双眯缝着的铜铃大眼突然睁开,闪过一道寒光。

    身为夏成之子,夏武当然是比其他人都要了解夏成。夏武便抱拳喝道:“遵命。”虽然是夏成的儿子,但在军中,夏武还是严守军规,从来没有以自己的身份而要求什么特殊照顾,而这一点,也正是夏成最为高兴的。

    说是要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挑选一些精神好一些的士兵,让他们早早地休息一番,养足精力罢了。等快到子时的时候,夏成和夏武父子便将事先所挑选好的五千精兵召集了起来,先是让将士们都吃饱喝足。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夏成大手一挥,城门便缓缓打开,夏成父子俩便带着兵马悄悄地出了城门,朝着城外刘家军的营地进发。

    刘家军的军营距离贵溪城大约有十多里,夏成大军从贵溪城行进到距离刘家军只有一里左右的位置,总共花费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远远看着前方的刘家军军营,夏成的眉头一皱,对身边的夏武低声说道:“武儿,前面有些不对劲。你且带两千人留在这里,我去试试情况,你随时准备接应。”

    听得夏成的话,夏武的脸上一惊,忙问道:“父亲,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夏成摇了摇头,看着前面的目标,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这刘家军军营戒备太松散,好像不太对。总之小心一点不会有错。”

    夏成的话虽然不清不楚,但夏武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因为他知道,像夏成这样征战多年的老将,多少会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在行军打仗的时候,这种预感有时会决定战斗的胜负。当即夏武便急了,忙说道:“父亲。既然有危险,不如我们还是先撤吧。”

    夏武出于对夏成的关心,劝阻夏成撤退,却是被夏成狠狠地瞪了一眼,要不是现在的情况不能太大声,只怕夏成早就大声喝骂起来了。

    夏成瞪了夏武一眼后,低声喝道:“胡闹。行军打仗又岂能如此儿戏?这次机会难得,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以我们的兵力,想要挡住刘家军的进攻,只怕是十分困难。好了!休要多言,你放心,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为父想要离开,还没有谁能够拦得住。”

    夏成的态度如此坚决,夏武还想要劝上几句,也只能是把话憋了回去,对夏成说道:“如此,还请父亲小心。”

    夏成摆了摆手,便直接点了三千兵马开始往军营方向偷偷行进,而夏武则是带着剩下的两千人守在原地,随时准备接应夏成。夏成带着兵马又是靠近了一段路程,眼看着刘家军军营近在眼前了,看着前方的军营,夏成的心头那种不祥感越来越明显了。

    有心想要退回去,可夏成又如何丢得起那张脸?一咬牙,夏成手中长柄陌刀一挥,直指前方的刘家军军营,领着兵马便发动了进攻。

    “杀啊。”一阵阵喊杀声响起,在夏成的率领下,三千高家军将士气势汹汹地朝着刘家军军营扑去。

528局势不利的高安

    转眼间,高家军便直接冲进了刘家军军营当中。可奇怪的是,如此大的动静,整个军营内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是一片漆黑。

    “不好!果然是中计了。”夏成心里突然一跳,终于是确定自己这是中了对方的计策,慌忙便掉转马头,对着手下的兵马喝道:“退出去!”

    而就在夏成这般呼喝的时候,忽然周围梆子声一响,之前还是漆黑一片的军营,顿时就灯火通明,很快,高家军的退路便被无数兵马给封死了。而在军营的周围,涌出了更多的兵马,将夏成这千余名高家军团团包围了起来。

    “哈哈哈哈!”一个大笑声响起,只见在军营内那些刘家军军将士的簇拥下,数名战将骑马赶了出来,在最中间的,正是这次率兵来犯的刘家军大将南宫熊。而在南宫熊左右,还有李轩逸、白喜两员刘家军战将,南宫熊对着夏成喝道:“夏成。速速投降,可饶你不死。”

    “哼!”夏成是何等强悍之人,岂会如此就投降了?冷哼一声,夏成便挥起了手中的长柄陌刀,指向南宫熊,喝道:“想要夏某投降尔等走狗?做梦!有本事便来取我的性命。将士们,冲!”

    说完,夏成便一马当先,直接朝着来时的方向冲了过去。夏成可不是那种逞匹夫之勇的人,眼下夏成既然是中了对方的埋伏,那唯一的出路便冲出敌人的包围,而且按照夏成先前的布置,夏武见到这里不妙,一定会赶来救援,就连城内的刘息也会出城来救,所以夏成现在只需冲出包围即可。

    只是,刘家军好不容易把夏成给引了出来,又岂会这么轻易放他离开,南宫熊手握双枪,纵马便杀了过来,而身边的李轩逸和白喜也是率领兵马缩小包围圈,铁了心要把夏成这三千人全部消灭在这里。

    “喝啊!”夏成冲在最前面,面对前方的刘家军士兵,夏成高呼了一声,手中长柄陌刀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而被这道弧线划过的刘家军士兵全都断成两截,无一幸免。只不过刘家军军将士可不是什么胆小鬼,眼看着夏成勇猛,却还是敢咬着牙继续冲上来。

    而在夏成的身后,随着包围圈的缩小,那三千高家军也是开始和敌军交战在一起,在南宫熊、李轩逸和白喜三将的带领下,高家军也是损耗极大。不过就算是如此,高家军将士仍旧硬咬着牙,死死地将敌人给挡在了前面,保证自己身后的战友有更多时间冲出包围。

    “滚开!杀!”被这些小卒给挡住了去路,南宫熊也是恼了。他可没兴趣和这些士兵打杀,他真正的目标,却是前面的夏成。早就听说高安手下的两个猛将身手了得,是一等一的高手。

    作为一名武者的南宫熊,又岂会放过和高手夏成对决的机会。眼看着夏成就在前面,南宫熊一边呼喝着,一边提起手中的双枪上下翻飞,将挡在自己前面的高家军士兵一一击毙。

    可就算是如此,那些高家军士兵却还是轮番挡在南宫熊的面前,眼看着夏成的身影越来越远,南宫熊心里非常焦急。错过了这个机会,接下来可都是攻城战,想要再和夏成对决,机会可就很少了。想到这里,南宫熊忍不住就高声呼喊道:“夏成!你个胆小鬼!无胆鼠辈!竟然不敢与我一战,你妄称好汉,连个妇人都不如。”

    “哼。”正在埋头冲杀的夏成听了这话,身子一抖,那双铜铃大眼却是再度睁大了几分,眼中的寒光已经转化为红芒。

    虽然知道这是南宫熊的激将法,可自认为武功高强的夏成又岂能忍得住?当即,夏成用力一拉缰绳,将战马给止住,随手一挥长柄陌刀,先是将周围几名意图偷袭自己的刘家军士兵给斩杀。随即掉转马头,望着那南宫熊,冷说道:“贼子!既然你要送死,那夏某就成全你。”

    “啊!父亲,莫要冲动。”就在这个时候,从包围圈外传来了夏武的呼喊声,却是夏武带着兵马前来救援了。夏武看到夏成本来正冲杀就快出来了。好好的却是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他立刻就猜到自己父亲的想法,连忙出声劝阻喝道:“父亲!此不宜久留,父亲先撤回去吧。”

    只可惜,要是能够被人劝动,那就不是夏成了。夏成头也不回,只是丢出一句话道:“放心!我先取了这些刘家军走狗的首级再出来与你会合。”说完,夏成双腿用力一夹,便纵马朝着前方杀奔而去。

    见到自己的激将法竟然奏效了,原本没有寄予期望的南宫熊不由得大喜,连忙扫清了前面的高家军士兵,也是迎头朝着夏成杀奔而去。

    两人就这么骑着马,迎面冲刺,夏成的身子稍稍往下沉,手中的长柄陌刀往后一摆,直指下方,那刀刃距离地面也只有分毫,而夏成的双目则是死死瞪着前面的南宫熊,那眼中布满了杀机。

    反观南宫熊,心里也清楚盛名之下无虚士,夏成既然有这么大的名气,那手下的本事绝对不弱。一边朝着夏成冲去,手中的双枪却是前后一摆,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铛。”两人两骑很快便冲击到了一起,而就在南宫熊准备朝着夏成刺出左手的钢枪的时候,夏成眼中的红芒大盛,那倒提长柄陌刀的手臂猛地一甩。顿时,长柄陌刀便化作一道银光,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南宫熊的胸口斜砍了过去。

    南宫熊虽然早就有了准备,可怎么也没想到夏成的刀竟然有这么快,原本要刺出的钢枪也只来得及收回来,挡在胸口。钢枪和长柄陌刀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同时也泛起了几点星火。

    “嗯?”见到长柄陌刀砍在钢枪的枪杆上,竟然没有将钢枪砍断,只留下了一道白痕,夏成也是有些吃惊。不过身经百战的他又岂会因为这点而分神,一击未中,夏成立刻便手腕一转,长柄陌刀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曲线,转而又朝着南宫熊的右肩削了过去。

    表面上看,刚刚挡住夏成那一刀,南宫熊好像是很轻松,但南宫熊却是有苦自己知。夏成刚刚那一刀,可不光只是速度快而已,那一刀势大力沉,差点没让南宫熊的钢枪脱手。

    亏得这两杆钢枪都是南宫熊找炼兵器的高手,用高价购得地信王军太行山出产的精钢打造的,要不然,非得被夏成给砍断不可。眼看着夏成的第二刀又来了,南宫熊的右手刚刚接了那一刀,现在手还麻木得很,只能是挥起左手的钢枪,迎着长柄陌刀就扛了过去。

    钢枪和长柄陌刀再次相撞,这下南宫熊连自己的左手也是一阵阵的发麻,忙双腿一夹,驱使着坐下的战马连着退了数步,躲开了夏成的攻击范围,趁机恢复双手的知觉。

    眼看着南宫熊退后了,夏成倒也没有追击的意思,高昂着头看着南宫熊,脸上满是不屑,说道:“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和夏某叫板?简直是找死。”

    被夏成如此羞辱,南宫熊又岂能忍得下这口气,怒吼一声,双手稍稍恢复了一些感觉,便立刻朝着夏成攻了过去。

    只见在夏成面前,到处都是钢枪的枪影,南宫熊的枪法,本就偏向于速度,现在所使的这招,更是将南宫熊的枪速发挥到了极致,堪比赵云师门绝学乱闪枪枪术。

    只是南宫熊的身手虽然已到一流境界,但却距离武学宗师的行列还有一线之遥。这一线之遥,注定了他与夏成之间的差距有如鸿沟。

    面对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枪影,夏成只是冷哼一声,双手紧握长柄陌刀,迎着那些枪影便挥了出去。这一刀挥出,那漫天的枪影便直接消散干净,而南宫熊本人也是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口中连吐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南宫兄。”“南宫兄。”见到南宫熊倒飞了出去,正在奋勇杀敌的李轩逸和白喜两人连忙惊呼,直接丢下自己的敌人,纵马朝南宫熊赶去。

    而夏成本来还想要上前将南宫熊彻底了结,可是一看左右的将士损伤不少,不能再拖下去了,只能是作罢。

    他冷哼一声,喝道:“今日且饶你一命,回去多多修习武艺再来找我吧。”说完,夏成便掉转马头,带着高家军将士继续朝着营地外冲了出去。

    被李轩逸和白喜扶起来的南宫熊,正好听到夏成的话,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咬牙切齿地瞪着夏成的背影说道:“夏成!今日之仇,我必报之。”

    不过夏成是听不到南宫熊的誓言了,重新回到最前面的夏成大开杀戒,他手中的长柄陌刀简直就像是催命的魔器,刘家军士兵一碰就死,一挨就亡。在夏成的带领下,之前堵得严严实实的通道,转眼间便被夏成给打通了。

    只是夏成厉害,跟在夏成身后的那些高家军士兵可就没那么大的本事了,等到夏成好不容易冲出了刘家军军营,回头一看,自己带出来的高家军士兵只剩下三百余人了。

    感到自己这次袭营失败,颜面尽失,夏成也是铁青着脸,带着三百余名高家军士兵和夏武的兵马会合之后,直接便朝着贵溪城逃去。而刘家军在追击了一段之后,便很知觉地退了回来,所以夏成的兵马也是平平安安地退回了城内。虽说是这次袭营没有达到预先的效果,但中了敌人的埋伏,却只损失了两千多人,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三天后,在福建路建州,从邵武军和贵溪的战报都已经送到了高安的手中,看着手中的两份战报,高安也是不由得紧皱起眉头。而坐在下方的,还有现在高安倚之如左膀右臂的童闻博,以及一干福建路文臣武将。

    高安再次看了一遍战报,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对坐下众人说道:“如今彭友和刘通同时来袭。诸位可有何妙法来退敌?”

    “这个……”听得高安提出了这个问题,在座的众人都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到众人的模样,高安心里也是一阵阵恼火,可又不敢发泄出来。高安执掌福建路时日还不长,还未在福建路站稳脚跟,不能太过开罪这些代表福建路官宦的部下,最后高安也只能是用求救的目光移向了自己现在最为信任的童闻博了。

    看到高安的目光转来,童闻博也是一阵阵的头疼,他有才华是不错,但不代表什么问题他都能解决得了。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高安的实力太差了,就算是单独对上彭友或者刘通,高安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不要说现在要面对彭友和刘通两方夹击。童闻博低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问道:“大人,不知陈元龙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童闻博口中的陈元龙,乃是指福建路世家陈家的世家嫡子陈元龙,此刻家主陈修平已经是以年岁已高为由,告病还家。而陈元龙则是接替了陈修平的位置,成为福建路官场陈家的领军人物。

    之前童闻博就向高安提议,要防备彭友和刘通的袭击,唯一的办法,就联络夏诚,所以高安才会把陈元龙给派往饶州联络夏诚,希望能够和夏诚结盟,共同对抗彭友和刘通。转眼就十多天过去了,如今彭友和刘通当真是派兵来犯,而陈元龙那边却是一点音讯都没有,这让童闻博也是有些着急了。

    听得童闻博这么一问,高安也是明白童闻博的意思,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之前元龙也曾发来消息,说是已经得到了夏诚的接见。只是夏诚对于结盟一事,却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所以元龙也只有继续留在上饶。”

    听完高安的话,童闻博的脸色也是越发凝重了,这个消息代表着什么,童闻博当然看得出来,显然夏诚并不打算帮助高安对抗彭友和刘通了。

    说来也对,咸宁一战之后,损失最大的,应该是夏诚。毕竟夏诚是联盟的盟主,联军组成时浩浩荡荡,可打起来却是一仗未胜,对于夏诚来说,这种无形的损失才是最要命的。所以,面对彭友军的紧逼,他才放弃了大片土地,而是攻打现在比较弱的浙江西路。而且将部分冲突要地,送给了高安这个贪心鬼。而现在,夏诚必定是专心在恢复自己的损失,绝对不敢擅自参与到高安和彭友、刘通之间的争斗中来。

    倘若真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高安的实力本就诸路诸侯中最为弱小,要是没有夏诚相助,高安是万万挡不住彭友和刘通的攻势。

    又是思索了好一会儿,童闻博抬起头对高安说道:“大人。不若写一封信送去上饶,信中写明利害关系,让元龙转交至夏诚,看看能不能劝服夏诚出兵。毕竟现在夏诚的实力大损,若是大人被彭友和刘通给消灭了,那接下来的目标,就只剩下夏诚自己了。”

    “嗯。”听得童闻博这么说,高安也是接连点头。紧接着,二话不说便从面前的矮桌上摊开了一张锦帛,直接便在锦帛上按照童闻博的意思书写了一封密信。吹干了墨迹之后,高安便立刻招来了一名士兵,将密信交给那士兵,让下面的信使送到上饶去。

    虽然见到高安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了,但童闻博的脸色却是没有好转,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封密信能够起多大的作用,看来暂时还是不能指望夏诚的援军了。童闻博眯起眼睛,微微思考着,过了良久,童闻博这才开口说道:“大人。彭友的兵马虽多,但其手下多是骑兵。这样的骑兵,邵武军有王将军以及吾族兄等人驻守,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相反,贵溪虽然有夏成将军把守,但刘通手下能人异士太多。不如让属下亲自前往贵溪,协助夏成将军守城。”

    对于童闻博的谏言,高安倒是有些意外,本以为童闻博会先前往邵武军帮助王熊,可没想到童闻博会选择去帮助夏成。在高安看来,夏成文武双全,行事谨慎,比起王熊要更值得信任才是。

    而童闻博看到高安的表情,便知道高安的疑惑是什么,当即便解释道:“大人。那彭友手下兵马虽多,但成名的将领和智谋超人之谋士却是极少。

    邵武军有王将军这样的将领,又有族兄出谋划策,要击败敌人恐怕不容易,但要守住邵武军,却是没什么问题。相反,刘通手下文有赵广、白何行等谋臣,武有南宫熊、会忠等武将,着实难对付。夏成将军虽然厉害,但却是心高气傲,就怕他中了敌人的奸计,所以属下一定要协助夏成将军行事才行。”

    童闻博这么一解释,高安也算是明白过来,当即便点了点头。

    此时的高安,却是看了一眼一群部下,除了几个当初跟自己多年的老部下之外,那些福建路归降的部下们,一个个都是低着个脑袋一声不吭。

    看到这个情景,高安的眼中立刻便闪过了一道杀意,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来,点头对童闻博说道:“先生,此事就交给你自行安排了。那贵溪城若是实在守不住,先生也不必死守。一城之得失,我还看得开的。”

    高安就担心童闻博会死心眼,明知不可为,却还要死守贵溪。比起以前没有童闻博的时候,自己经常被算计的境地。现在的高安,可是尝到手下有顶级谋士的好处了,要是这童闻博出了什么意外,高安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暂时做出了安排,但高安的心里还是一阵阵地烦躁,简要地处理了一些琐事之后,高安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高安径直一个人赶往后院的书房内,看着守在书房门口的亲兵,高安阴沉着一张脸,对着那亲兵做了个手势。那亲兵也是跟随高安多年了,自然是明白高安那手势的意思。当即便带着身边的那些部下直接四散而去,转眼间,便将整个后院给围了起来。

    而高安慢慢走到了书房门外,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深深吸了口气,把脸上凝重的表情慢慢散去,却是换上了一张笑脸。

    确定自己的表情没有什么问题之后,高安这才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只见在书房之内,却并不是只有高安一人,还有一名身穿官袍的男子正坐在书房中央,一手拿着书卷,一手端着茶水,一边看着书一边喝茶,生活好不悠哉啊。

    见到高安进来了,那男子倒也没有太过惊讶的表情,而是淡淡一笑,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和茶杯,站起身对着高安躬身一礼,笑道:“在下见过福建路经略使。”

    高安笑呵呵地对那男子回礼,说道:“先生客气了,之前先生来时,高安正在与军中部下商议要事,所以没有及时来见先生,还请先生万万要见谅才是。”

529受制于人

    那男子听得高安的话,却是没有表示任何不满的意思,而是笑着说道:“呵呵!福建路经略使忙于公务,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程万里,程万里荣幸之至。又岂敢有什么怨言?福建路经略使千万不要多心才是啊。”

    高安和程万里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在书房内,程万里显得老神在在,而高安也没有轻易表露出急切的心情,两人之间的博弈,其实在高安踏进房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高安笑呵呵地对程万里说道:“久闻程先生乃是赵大人帐下第一辩士,为赵大人立下了不少功绩,却不知今日程先生来我福建路,有何贵干啊?”

    程万里眼睛一眯,现在福建路的情况程万里早就知道了,可高安竟然还能够如此沉得住气。此人果然如大人所言,为一代枭雄人物。程万里脑中念头一转,便笑道:“福建路经略使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一北方学子,蒙赵大人赏识,收入帐下听用,哪里当得起什么第一辩士之称?相比之下,倒是福建路经略使的经历让在下敬佩不已,福建路经略使虽然是平民出身,但是经历一番大风大浪成就一番霸业。而现在贵为福建路经略使的高大人风范却是如此平易近人,真有当年高祖礼贤下士之风啊!”

    听得程万里拿自己和高祖相比,高安的心里十分不争气的跳动了一下。不过城府极深的他也是很快平定了心情,微笑着说道:“先生说笑了,高某何德何能。对了,先生还没有说明此次来福建路所为何事呢?”

    虽然高安掩饰得很快,但那点不寻常却是早已经落入程万里的眼中,程万里也不说破,只是暗暗记在心里。他笑着对高安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最近赵大人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似乎有人意图对福建路不利,福建路经略使相信也知道,赵大人与王将军有旧,不忍王将军受难,所以特地派在下前来通知一声王将军罢了!”

    程万里淡淡几句话,却是说得高安又是心头一颤,他当然明白程万里所说的传言是什么,应该就指彭友和刘通来犯之事。

    现在这件事可是让高安头大得很,他立刻便对程万里说道:“程先生,你刚刚所说之事,可是指彭友大人和刘家军来犯?”说到这个份上,高安倒也不再遮遮掩掩了,直接把事情给挑明了。

    程万里嘴角微微上翘,点了点头,却是不说话。如今形势比人强,程万里完全可以争取主动,这件事真正着急的,应该是高安。果然,见到程万里的模样,高安也是沉默了片刻,以他的智慧,自然能够看得出其中的利害。

    当即,高安便站起身,直接朝着程万里就一拜,说道:“程先生既然先生受赵大人之命来福建路,想必福建路的情况,赵大人也是知道的。还请赵大人看在福建路百姓的份上,出手相助,高某感恩不尽。”

    高安这一拜,程万里自然不能受礼,忙站起身跳到一旁,然后伸手把高安给扶了起来,说道:“福建路经略使言重了,既然福建路经略使都说得这么明了,那在下也不再藏着掖着福建路经略使,此次在下奉赵大人之命来此,正是为了助福建路经略使一臂之力。希望福建路经略使到时能够尽量配合才是。”说到最后几个字,程万里却是不经意间加重的语气,特别是“配合”两字,高安一听便明白程万里的意思,却没有出声反对,被赵燕给挟制,总比现在被人给吞并了要好。

    紧接着,程万里便慢慢俯身到高安的耳边,对着高安悄声说了几句话。听完程万里的话,高安的脸色也是变得异常的难看,看着程万里不说话,显然是有些犹豫而高安的这个反应,程万里也早就猜到了,笑了笑,便坐回了原位,对高安说道:“福建路经略使,正所谓机不可失,而失不再来。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到时候就算是赵大人再想要援救福建路,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程万里的话已经是说得再明确不过了,高安脸上神色变幻了数次,最终也只有一咬牙,点头说道:“好!一切就按赵大人的安排办,只是希望到时候赵大人莫要过河拆桥才是。”

    “呵呵!”听得高安的话,程万里呵呵一笑,点头说道:“福建路经略使放心,赵大人向来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的事,就没有反悔过。福建路经略使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在下也就不在耽搁了,这就为福建路经略使去办这件事去。呵呵!相信福建路经略使也希望在下快点办妥是吧。”

    程万里就这么走了出去,留下高安一个人低头坐在书房一语不发。过了良久,就听得书房的房门吱呀一声响起,却是童闻博漫步走了进来。高安也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童闻博,又低头却不说话。

    而童闻博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对高安躬身一礼,随即便在高安的面前坐下,对高安说道:“大人是否已经和程万里谈妥了?”

    高安无力地点了点头,把之前程万里所说的话又对童闻博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先生,这么一来,恐怕我们今后就要受制于赵燕军了。我心中虽然不甘,可又不得不答应他们的条件,先生,我是不是很窝囊啊!”

    “大人!”童闻博摇了摇头,他看得出来,这次高安的确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连忙劝慰道:“当年刘邦屡败于项羽,最后一战定胜局,建立大汉王朝。刘备辗转四方,屡战屡败,依然打下蜀国基业。大人现在虽然情势不妙,但只要大人能够坚持下来,何愁没有重振雄风,建立一番基业的那一天?属下虽然不才,但愿为大人的霸业付出自己的全部心血。”说着,童闻博便起身对着高安拜倒在地。

    “先生!”童闻博这番劝慰和表白,让高安也是热泪盈眶。他站起身,忙将童闻博扶了起来。他刚刚脸上的阴霾也是一扫而光,朗声说道:“好!我有先生相助,又何愁大事不成?”

    “大人!”童闻博扶着高安坐下之后,自己则是干脆站在高安的身边,对高安说道:“此次我军虽然受制于赵燕军,但大人也不必担心,赵燕军的行动也是在属下的预料之内。就算是暂且让赵燕军占了便宜也无妨。只要这次大人能够躲过这一劫,或许还能借着赵燕军的名头获得多的好处。不过,属下还有一件事却是很担心,那就夏诚下一步的意向。”

    “夏诚?”高安的眉头皱了起来,点头说道:“不错。这夏诚的态度很重要啊!要是他能够出兵相助,我们也不需要受制于赵燕军了。只可惜夏诚这个家伙摆明了是坐山观虎斗,要坐收渔翁之利啊!表面上让出了大片的地盘,还将贵溪送给了我们。哼!其实根本不安好心,亏得我们在咸宁还帮了他那么多忙。”

    童闻博却是摇头说道:“大人!这诸侯争斗本就没有人情可讲,尔虞我诈本属于稀松平常之事。不过属下所担心的,却不是夏诚坐视不理。属下现在最为担心的,便夏诚会来趁火打劫啊!”

    “啊!”童闻博这么一说,高安立刻就吓得跳了起来,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童闻博,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颤声说道:“这这不会吧?不管怎么说,我和夏诚还算是盟友啊!彭友和刘通对我们动手也就罢了,他身为同盟的盟主,也来对我动手,难道他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大人你错了!”童闻博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夏诚此人狡诈得很,他可不是那种会顾及名望之人。眼下夏诚一直没有给予我们答复,我就在担心这点,以夏诚的性格,不可能就此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肯定会想着来福建路分一杯羹。大人莫非忘了,那刘光世攻打大圣王杨幺,大圣王杨幺面对王鸿领军叛变之时,身为大圣王教一方统帅地夏诚的所作所为吗?”

    童闻博这么一说,高安这才想起来,这趁火打劫可是夏诚的拿手好戏啊!当年刘光世领军和大圣王杨幺作战,夏诚就玩了一招趁火打劫,虽说最后把所有的领土又丢给了赵燕,但大圣王杨幺的那些旧部可都是被夏诚给收入囊中了。可以说,夏诚才是当年大圣王教灭亡之战的最大受益者。而后来赵燕攻破入主江陵府之后,也正是夏诚,趁着官军被赵燕打得七零八落,趁机东进夺取了抚州和信州。可以说,现在夏诚能够有如此强大,全凭趁火打劫。

    而现在高安的形势比起当初的大圣王杨幺和南宋官军可好不到哪里去,以夏诚的性格,还真有可能趁机来偷袭福建路。想通了这一点,高安也是慌了,忙拉着童闻博的衣袖问道:“这这该如何是好啊!先生可有什么办法来应对?”

    “大人莫急。”童闻博忙劝道:“这次赵燕军提出来的条件也正是个好机会,倒是我们也可顺顺当当地脱离战斗,如果夏诚当真想要出兵,我们也不是没有反抗的余地正好还可以借着赵燕军的名头,让夏诚吃个大亏。”

    听得童闻博这么一说,高安这才稍稍放心,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那既然如此的话,先生也就不去贵溪了?留在建州来统筹全局吧。”

    “不!”童闻博却是摆了摆手,说道:“属下还是必须要去跑贵溪一趟,赵燕军就算是要派兵来福建路,这路上也要耽搁一些时日,我怕时间一长,贵溪会有什么意外,所以还是亲自去跑一趟比较好。而且,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在贵溪城外,还有属下的一位老对手在那里,属下必须要亲自去跑一趟。”说着,童闻博的目光却是转向了南面,坚定而充满了自信。

    三天后,在贵溪城外的刘家军军营内,一干刘家军战将齐聚在大帐内,坐在最上面的,自然是此次刘家军攻打福建路大军的统帅南宫熊。几天前那一仗,南宫熊受的伤可不轻,现在也算是刚刚好了一些,不过急性子的南宫熊可是顾不得那么多了,身体稍稍好了一些,便迫不及待地召集将士们准备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不过,还未等众人商量出个什么结果,就听得大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一人直接从外面掀开帐门走了进来。一看到此人,原本正要发火的南宫熊却先是一愣,随即就面露笑容地迎了上去,说道:“赵广,你来得正是时候啊!”

    这走进大帐的,正是现任领刘家军统帅刘通的左膀右臂赵广,这次刘通把赵广都给派到了这里来,可见刘通对这一战的重视程度。赵广对南宫熊抱拳一拜,笑道:“南宫将军,听闻你们破解了那夏成的袭营,大人也是很高兴。不过为了尽快攻破贵溪,所以才会派我来前来协助将军。”

    赵广这么说,也是为了打消南宫熊的不满,毕竟作为一军统帅,这战斗还未分胜负,就派赵广来插手,难保南宫熊不会有什么想法。

    不过显然赵广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南宫熊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对于赵广来分自己的权力并没有什么不满,反倒是脸色黯然地说道:“赵广你别说了,这次我明明已经将夏成给包围了,最后却还是让他给跑了,实在是脸上无光啊!”

    见到南宫熊以及两旁李轩逸和白喜那满脸羞愧的模样,赵广对众人的心思也是了然于胸,当即便笑道:“那夏成成名已久,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诸位能够让他吃一个大亏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之前夏成能够逃出将军的包围,完全依靠的是匹夫之勇,将军又何必在意?等到我们兵临城下,倒要看看这夏成还能往哪里跑。呵呵,到时候,可就要靠诸位将军动手擒住此人了。”

    不得不说,赵广的话让南宫熊等人之前心中的懊恼、羞愧也是烟消云散,当即众人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南宫熊是拍着胸脯喝道:“赵广你就放心,等到攻破贵溪城那天,我一定会把那夏成给抓住。哼!我一定要一雪前耻!”

    见到南宫熊的信心重回来了,赵广也是一脸笑容。当即众人便再次入座,本来南宫熊是想要让赵广坐在上座的,可赵广却是死活不肯,一定要让南宫熊继续担任统帅的职务。南宫熊倒也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人,反正今后都听赵广的安排就了,也不在乎这些虚名。

530识破

    入座之后,南宫熊便转头对赵广说道:“赵广,之前我按照你先前所教我们的办法,设下了埋伏,坑了夏成一场。虽然杀了夏成不少人马,但我们的损失也不小,而且因为夏成冲出重围,给将士们的士气有不少打击。所以这段时间我们才没有向贵溪发动进攻,今天我就打算重商讨个战略,看看如何才能将这贵溪城给拿下。”

    赵广点了点头,具体的情况,他也从南宫熊发出的战报中了解了,当即便说道:“夏成虽然行事谨慎,但性情却是极为倨傲。这次他在南宫将军手下吃了个大亏,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只怕一直都想着要找南宫将军报这一战之仇,不如我们从这一点着手,来个引蛇出洞如何?”

    “引蛇出洞?”南宫熊有些不太明白赵广的意思,不仅是他,在座的一干刘家军战将都是一脸迷糊,完全不明白赵广说的是什么

    赵广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呵呵!我们只需如此这般,等到明日开战,定能擒下那夏成。夏成乃是贵溪城守军的支柱,他若是被擒,那贵溪城的守军也就不足为惧了。”赵广先是详细地对众人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计划,最后呵呵一笑,脸上却是充满了自信。

    “高!赵广你果然是高明!”南宫熊等人都是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击掌喝了一声彩。南宫熊笑道:“赵广,你这办法肯定能够将那夏成擒下。哈哈!到时候我倒也看看,他还能嚣张不能。”说到最后,南宫熊也是咬牙切齿,显然上次那一仗他还是不能完全忘怀。

    对此赵广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一败,这样反倒是能让南宫熊斗志盎然。他笑了笑,便对南宫熊以及众将说道:“既然大家都明白了,那就赶快去准备,明日我们便可行动。”

    “遵命!”赵广来之前,刘家军众将还有些彷徨,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去做。而赵广这一来,却是让众人的心里像是有了一根主心骨一样,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办起事来自然是加卖力了。

    等到众人散去之后,南宫熊也是笑着对赵广说道:“赵广,你这次可是来得真及时啊!要是再晚上几天,等我们就这么跑去攻城,非得撞得头破血流不可。而你一到,立刻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好办法。呵呵!这次要是攻破了贵溪城,你可是当居第一功。”

    赵广谦虚地摆了摆手,说道:“南宫兄,你就别笑话我了,夏成虽然厉害,但手中兵马还是太少,以你的本事,要攻破贵溪城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也只是帮你加快了一些度罢了,算不得什么功劳。其实,我这一计也算不得什么高深,只是看准了夏成此人的脾性,如果换做是那人在贵溪城的话,我这一计定是瞒不过他的眼睛。”如今大帐内只有赵广和南宫熊两人,赵广说着说着,却是有些走神了

    南宫熊听得赵广的话有些奇怪,忙问道:“赵广,你说的那人是谁啊?”

    “呃!”南宫熊这么一问,却是让赵广缓过神来,忙摇头笑道:“不,没什么!南宫兄,你也早点做好准备,养足精神,明日一战你可是最重要的角色啊!”

    赵广没说,南宫熊也不是那种刨根问底之人,当即便拍着胸口笑道:“行了放心都交给我好了”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日清晨,已经沉寂许久的战鼓声再度响起,南宫熊带着大军从军营中开出,朝着远处的贵溪城行进。不过南宫熊却是没有下令攻城,而是在距离贵溪城大约六七百步距离的位置停了下来。

    他大手一挥,身后的刘家军军将士便在李轩逸和白喜的率领下列成方阵,严阵以待而南宫熊这是纵马上前几步,眯起了眼睛朝着贵溪城的城头望去。

    只见前方的贵溪城的城头上人头攒动,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正是夏成。看到夏成的身影,南宫熊的脑海中立刻就想起了那天夜里的一战,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大事要紧,南宫熊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冲动,对着那城头上高声喝道:“夏将军,上次匆匆一面,让在下见识到将军的神威。只是将军走得太过性急了,在下还没有好好向将军请教呢?怎样?夏将军今日可否赏面与在下当着这两军将士的面,再次切磋切磋啊?”

    南宫熊的话说完,明显可以看到城头上一阵骚乱,特别是夏成那高大的身影似乎是来回走动了几次,不过最后从城头上还是传来了夏成那充满傲然的喊声道:“手下败将,安敢再次鼓噪?那天我就告诉过你想要再与我一战,你还需多多修习武艺。今日与你之战,毫无意义,只是白白配上尔等的性命识相的,早早退去,免得身受刀剑之祸!”

    从夏成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听得南宫熊的额头乃是不住地冒着青筋。南宫熊也知道自己不是夏成的对手,可被对方如此小觑,让南宫熊的心里简直就无名火起,恨不得立刻下令大军攻打贵溪城。而在南宫熊身后的李轩逸见了,连忙上前对南宫熊低声说道:“将军息怒,大事为重。切莫忘了赵将军的计划。”

    李轩逸提起了赵广,这才让南宫熊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脸色也是稍稍缓和了一些,随即对着城头大声喝道:“夏将军的口才了得,武功高强,在下佩服不已。只可惜这韬略却是差了一些,要不然,怎么会想到夜袭我军营地的笨方法?我刘家军的将领与我南宫熊,虽说不是什么名声雀跃的大将,但这警惕还是有的。呵呵!夏将军,你可是失策了。”

    南宫熊故意提起那夜夏成袭营的事情,就为了激怒夏成。按照昨天赵广的分析,夏成虽然成功突围,但一向心高气傲的夏成,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正好以此为由头,激怒夏成。只要能够把夏成给激出城来,那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果然,在南宫熊说完那一番话之后,明显看到城头上又是一番骚乱,似乎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争吵声从城头传了出来。

    南宫熊不由得暗暗叫好,是趁热打铁,继续大声喊道:“夏将军我在官兵曾经听闻,福建路经略使倚将军为左膀右臂,事事都要与将军商议过后,才能做出决定。只是现在看来,将军之才也不过如此。若是福建路经略使依旧如此倚重将军,那不如尽早投降我家大人,免得到时落个兵败身亡的下场。”

    很快,就听得从贵溪城的城门那里传来了一声巨响,却是城门被缓缓打开,数千人直接便从城内跑了出来,而冲在最前面的,正是一脸怒色的夏成。

    只见夏成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手中长柄陌刀遥指南宫熊,大声喝骂道:“刘家军狗贼竟然如此口没遮拦,今日夏某便取了你项上首级,这也是你咎由自取。”说罢,夏成便倒提着长柄陌刀,拍马朝着南宫熊杀奔而去。

    南宫熊见到夏成总算是出城了,嘴角微微勾起,便转身对身后的李轩逸、白喜两人做了个手势。李轩逸和白喜见了,也是会意地点了点头,当即便带着身后的兵马直接四散开来。咋一看,还真有点像是大军溃败了一般,而南宫熊本人也是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上前和夏成比斗的意思,而是掉转马头,直接拍马便往后跑。

    见到南宫熊竟然就这么跑了,在后面的夏成也是哇哇大叫道:“无胆鼠辈!刚刚不是叫嚣得厉害吗?现在竟然如此胆小?休走!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听得身后夏成的喝骂,南宫熊却是一边跑一边不住地冷笑,赵广的计划,就要引得夏成出城来追南宫熊。而趁着这个时候,李轩逸和白喜两人也是偷偷从两边饶开,直接将夏成的后路给断了。到时候重兵围住夏成,哪怕夏成本事再大,也这次也休想逃走。

    一边想着,南宫熊也是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两旁李轩逸和白喜的动静,只要他们两人悄悄把包围圈给完成了,那就他掉头行动的时候了,南宫熊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见到夏成那吃惊的模样。

    而与此同时,在刘家军军营的营门口,赵广正带着剩下的一小部分亲兵朝着战场望去。本来现在的局面,正是昨天赵广所商议出来的结果,似乎一切都是按照赵广的想法在进行着,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在南宫熊身后紧追不舍的夏成,赵广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不祥,似乎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算到的。

    这时,在赵广身后,一名亲兵笑呵呵地对着身边的战友说道:“你看,那个什么狗屁夏成,现在正在往将军所设计的口袋钻呢。听说他还是什么名将,哈哈哈哈!就这点本事,也算得上是名将?”

    那亲兵只是随意地开着玩笑,引来周围战友的附和,却不知道,他的几句话,却是让赵广的心里一颤。他疑惑的朝着战场上望去,此刻在战场两边,李轩逸和白喜两人已经是带着各自的兵马悄悄绕到了两边,随时准备往战场中央冲击,将夏成的退路彻底封死。而夏成也依旧紧追着南宫熊,一步步朝着预先设定好的埋伏圈中冲去。

    这一切似乎进行得十分顺利,只等夏成再往前行进一段路,便可开始行动了。可赵广看到这一切,却是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忙惊呼道:“不好!我们中计了传令让几位将军立刻行动!”

    “啊?”听得赵广的话,在一旁的亲兵们立刻便傻了眼,现在夏成还没有冲到预先设定的包围圈内,要是这个时候行动,那可是不能完全困住夏成啊!可赵广却是没有那个心思去解释,满脸急色地对着那些发愣的亲兵吼道:“你们还愣在这里作甚?快去传令啊!”

    “是!”平时总是满脸春风的赵广也是发火了,那些亲兵哪里还敢怠慢,纷纷点头称是,按照赵广的命令去办。

    可就在这个时候,之前还是满脸怒容紧追南宫熊的夏成却是突然一勒缰绳,停了下来。只见那夏成看着前面还在埋头往前冲的南宫熊,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声喝道:“刘家军狗贼,你这点诡计也想让夏某上当?哼!做梦。”说罢,夏成手中的长柄陌刀高高一举,顿时就引来贵溪城城门内传来了一阵阵喊杀声。

    “糟了!”见到这战场上突然发生的变化,赵广的脸色又是白了几分,慌忙便对左右的亲兵喝道:“快!鸣金收兵!先鸣金收兵!”

    而赵广的话音刚落,只见夏成掉转马头,却是转头往正在朝城门口赶去的李轩逸冲了过去,而在贵溪城的城门口,一名年轻战将手持大刀,带着那数千兵马,也是从城门口赶了出来,同时朝着李轩逸方向冲了过去。

    此刻包围圈还未形成,刘家军军将士先前为了演得逼真,所以散得很开本来是等待李轩逸、白喜切断夏成的退路之后,便再次聚集起来。可现在事情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面对集群攻击的敌军,让那些刘家军军将士们有些措手不及,一个个都傻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熊也是傻了,原本不应该是如此的不是应当是自己将夏成引入包围圈,然后将他直接擒住,以报上次的一刀之仇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南宫熊的身后却是传来了一个呼喊声,南宫熊下意识地掉过头一看,却是赵广正急匆匆地纵马赶来,一边赶过来还一边对着南宫熊喝道:“南宫兄,快快去救轩逸我们都上当了!敌人的目的正是轩逸。”

    被赵广这么一喊,南宫熊这才算是缓过神来,转回头一看,果然,无论是夏成还是从城内冲出来的夏武,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正带着兵马准备切断夏成后路的李轩逸。显然李轩逸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一开始自己是猎人,正紧盯着自己的猎物,怎么一转眼,自己就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看刀!”李轩逸这一发愣,而夏成此刻也是已经杀到了李轩逸的面前,只见夏成一口气将正要护卫李轩逸的那些刘家军将士给一刀砍翻,抬头一双赤红的铜铃大眼紧紧盯着李轩逸。那双眼睛骤然睁大,闪烁着无尽的寒光。紧接着,就看到夏成倒提着长柄陌刀,却是从脚下往上反手劈了过去。

    这一刀,上次在袭营的时候,被南宫熊给挡了下来,而这次的目标,却是李轩逸。感受着从自己前方传来的寒意,李轩逸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才缓过神来,可缓过神来的第一件事,便面对夏成那充满杀意的那一刀。

    李轩逸下意识地便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直接架在了自己的头顶,意图用自己的长枪来挡住夏成的长柄陌刀。而这个时候,正在朝着这边赶来的南宫熊见了,忙惊呼道:“将军小心!”

    要说在场的众人,有谁对夏成的刀法最为熟悉,那无疑就南宫熊了。上次那一战,南宫熊也是碰到过夏成这杀意浓浓的一刀,可多亏了自己手中那特殊精铁打造的双枪,这才险险地将夏成那一刀给挡了下来。而事后南宫熊也是特意检查过自己的双枪,平时就算是用斧头劈也不见得能够劈得出伤痕的双枪,却是多出了几条白痕,足见夏成那几刀的威力

    那李轩逸的身手虽然不错,可他手中的那杆长枪却是在普通不过了。这样的长枪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夏成的长柄陌刀?所以南宫熊才会连忙出声警告李轩逸,只是南宫熊的警告已经晚了。

    只见夏成这一刀重重地落下,虽然在李轩逸的长枪上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但很快,那李轩逸手中的长枪便被夏成一刀给斩成了两段,那长枪的切口部位光滑如镜,可见这一刀有多强!

    而长柄陌刀砍断了李轩逸的长枪之后,却依然下劈,那长柄陌刀重重落在了李轩逸的肩膀上,却没有半点停留。只见长柄陌刀狠狠地嵌进了李轩逸的身体,痛得李轩逸惨叫了一声。

    夏成紧握着长柄陌刀,直接往下一滑,那长柄陌刀瞬间便在李轩逸的身上砍出了一道血口,那鲜血就好像喷泉般直接从李轩逸的胸口喷出,李轩逸惨叫了一声,连双手手中断成两截的长枪也是抓不住,仰面便倒了下去。

    “轩逸!”见到李轩逸被夏成一刀砍倒,和李轩逸私交不错的白喜愤怒得目眦尽裂,怒吼一声,便要冲上来为李轩逸报仇。

    “白喜回来!”而在这个时候,一声暴喝响起,却是南宫熊喊住了白喜。李轩逸的战死对于南宫熊也是十分痛苦,但以白喜的身手,这个时候冲上去,只能是送死。

    南宫熊也只能是喊住白喜,开始重整阵势,赵广的计划显然是失败了,接下来只有硬攻了。而白喜虽然不甘,但也不得不听从南宫熊的命令,带着身边的刘家军军将士退了回去。

    而夏成斩杀了李轩逸之后,掉转马头,冷眼看着南宫熊等人,正欲再度上前厮杀,可这个时候,从夏成身后的城头上,却是传来了一个声音:“夏成将军莫要冲动,先退回来再说。”

    这个声音响起,却是让整个战场的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城头,而在南宫熊身后的赵广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不由得一颤,苦笑着往城头望去只见在城头上,一个身影傲然挺立,虽然和周围虎背熊腰的将士相比有些瘦弱,但却是显的飘逸,正是赵广最不愿意在这里见到的人。

    遥遥相望,童闻博笑着对远处的赵广点了点头,又是对夏成朗声吼道:“夏成将军,敌众我寡,现在和他们拼命却是不值得,将军还是先退回城内。”

    童闻博帮助高安拿下了福建路,加上人家的官职比自己大,所以夏成对童闻博的还是很拜服的。夏成当即便用力一扯缰绳,带着夏武等一干守军将士,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退回了城内。而反观南宫熊这边,虽然有心追击,可现在大军四散,根本无法组织起来,这样贸然上前,只会是落得和李轩逸一样的下场。

531夏诚谋划

    看着夏成等人的背影消失在城门口,南宫熊和白喜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拿夏成无可奈何。而赵广也是一脸无奈地对南宫熊说道:“南宫兄,派人上去把轩逸的尸首收敛回来,我们就先退回去。没有想到童闻博竟然也赶到贵溪,这是我的失误。”

    虽然赵广主动把过错揽在自己的头上,却丝毫没有减少南宫熊、白喜对夏成的恨意,南宫熊冷哼一声,望着城头上的“高”字军旗,狠狠地喝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夏成为轩逸报仇。”说完,南宫熊和白喜也是掉转马头便往回赶。

    而赵广看着两人的背影,却也是满脸苦笑,没想到童闻博竟然会出现在贵溪,这的确是赵广事先没有料到的。他转头看了一眼那贵溪城头,心中头一次对这次攻打福建路的战斗没有了信心。看来,自己另外一个布置应该加快速度了。

    一天后,信州上饶,夏诚的江南东路经略使府中,在议事厅内,作为高安的使臣,陈元龙正在极力向夏诚陈述与高安联盟的好处。这些天来,陈元龙可是没有少说这些理由,可无奈夏诚却是始终不表态,让陈元龙心急如焚。

    而这次,夏诚依旧是老样子,半眯着眼睛,似乎很有兴趣地听陈元龙的话。可陈元龙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夏诚每次和自己会面,都是这么一副表情。这就意味着,这次陈元龙还是要空手而回。

    果然,在陈元龙说完之后,夏诚笑着摆了摆手,对陈元龙说道:“陈先生所言极是。只不过嘛,此事关系重大,我也不好擅自作出决定,一切还要等我与部下谋臣商议后,才能回复先生。不若请先生先回驿站,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我定会派人通知先生的。”说着,夏诚端起了手边的茶杯。很快,便有一名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陈元龙做了个请的手势,明摆着是来送客了。

    陈元龙满脸失望,这个答复他已经听了很多遍了,可每次都等不到夏诚的回应从福建路传来的消息一次比一次紧迫,彭友和刘通都开始对福建路用兵了,现在依靠夏成和王熊两人还能勉强抵挡得住,要是再无法得到夏诚的支援,那福建路就危险了。

    尽管如此,现在毕竟是有求于人,陈元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是起身对着夏诚躬身一拜,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夏大人念在同盟之谊,及早做出决定,救援福建路。唇亡齿寒,相信大人也知道这个道理。在下在下先行告辞。”说完,陈元龙便在那名士兵的带领下,走出了议事厅。

    等到陈元龙离开之后,夏诚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突然对面前空荡荡一片说道:“如今我们已经拖了他们近半个月了,你们怎么看?”

    夏诚的话音刚落,从夏诚身后的屏风后鱼贯走出了三人,却都是夏诚手下的核心谋臣。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张华轩,而另外则是张赛凉、张赛良二人。出来之后,三人也是纷纷入座。张赛良对夏诚说道:“大人属下以为,我们应当继续按兵不动就算是被彭友和刘通两人夺了福建路也没关系,倒是他们双方为了福建路肯定又是一番争夺,最终只会让大人受益。”

    “不妥!”在张赛良对面的张赛凉却是紧皱着眉头,摇头说道:“大人,属下不同意这么做,高安虽然弱小,但从咸宁开始就一直跟随在大人左右。有他在,大人至少有一名盟友。而彭友和刘通自从咸宁擅自退兵开始,便与大人之间有隙,而且彭友竟然趁我军东进的时机,率军攻打我抚州,逼迫的我们放弃了抚州地盘。”

    “还有那刘通,一直以来都把大人当成是害死刘家家主刘广的凶手,如果高安被消灭了,那接下来,首先刘通必定会把矛头指向大人。到时候大人孤立无援,可就危险了。所以属下以为,此刻无论是高安还是彭友、刘通,都已经被削弱了不少,正是大人出击的最好时机。只有给予彭友和刘通打击,才能保证大人在诸路诸侯中处于领袖地位。”

    张赛凉和张赛良虽然是同族,可这次却是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一个提议出兵,一个却是不同意出兵。俩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竟然就这么争论了起来。

    而夏诚见到张赛凉和张赛良之间的争论,也是不由得苦笑起来,转头望向了一直不说话的张华轩。却是有些犹豫这次事关高安,而高安手下的谋士童闻博,和张华轩乃是多年的好友。

    倒不是说夏诚不信任张华轩,只是这样的情况,难保张华轩不会因为童闻博的原因而影响自己的判断。夏诚也不愿让自己的这个部下陷入左右为难之际,所以就此事,夏诚一直都没有向张华轩问策。可是现在看来,光是张赛凉和张赛良两人,却是无法做出决策,夏诚最后也只能是习惯性地望向了张华轩。

    张华轩见到夏诚看了过来,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心里却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其实关于这次福建路求援的事情,张华轩心中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腹案,可一直以来夏诚都没有询问自己,让张华轩心中也是有了一些不安。

    为人臣子,最怕的就是不被信任,特别是在夏诚这样的一代枭雄帐下,要是被夏诚给怀疑了,那对张华轩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张华轩干脆便不说,他在等待着,等待着夏诚给他一个重信任自己的机会。

    而当张华轩看到夏诚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之后,张华轩就知道,这个机会来了。当即张华轩轻咳了一声,站起身,对夏诚拱手说道:“大人,属下有话要说。”

    见到张华轩竟然发言了,张赛凉和张赛良两人都是大吃了一惊,以他们两人的智慧,自然是看得透夏诚和张华轩之间的微妙,所以刚刚他们两人争论不休,却是始终没有把张华轩给牵扯进去。可没想到张华轩竟然自己出头了,这让两人有些不明所以,相互看了一眼,也是停下了争论,各自坐了回去。

    夏诚深深吸了口气,随即便对张华轩说道:“张华轩,你有何意见,尽管说。”显然夏诚这是在向张华轩表明自己对他很信任,让张华轩尽管畅所欲言。不过夏诚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而张华轩似乎并没有看穿这一点,而是朗声对夏诚说道:“大人,属下以为,如果按兵不动,那高安被灭之后,大人就将成为彭友和刘通的眼中钉。到时,大人既要面对彭友和刘通的逼迫,还要防范赵燕军随时来犯,再也无力发展。大人将来所要面对的,就只有败亡一条路了。所以,这条路,属下以为不可取。”

    张华轩此言一出,在张华轩身边的张赛凉和张赛良两人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他们没想到张华轩竟然提出了最不应该提出的意见,难道他就不怕夏诚认为他有私心吗?

    果然,夏诚在听完张华轩的话之后,淡淡说道:“噢?看来张华轩是赞同出兵援助福建路了。”虽然表面上看,夏诚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可只要是了解夏诚的人,就能从夏诚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失望。一时间,张赛凉和张赛良两人都是心中一惊,连忙便要起身为张华轩开脱。现在夏家军面临的情况,可少不了张华轩这样的智者,他们怎么也不能坐视夏诚自毁长城。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华轩却又是朗声说道:“大人错了,属下的意思虽然是希望大人出兵,但却不是为了帮助高安,而是希望大人能够出兵福建路,联手彭友和刘通,在福建路分一杯羹。”

    张华轩此言一出,却是让在场的三人全都给惊住了,谁都没有想到张华轩竟然会想出这么一个主意。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华轩,难道他就一点也不顾念与童闻博的交情吗?不过很快,夏诚便被张华轩所献之计给吸引了过去,两眼放光地说道:“张华轩,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出兵与彭友、刘通一起合围福建路?”

    张华轩嘴角一翘,说道:“是的,大人以高安的实力,就算是勉强挡住了彭友和刘通的攻击,也不能长久,我们若是出兵援救高安的话,必然需要耗费多的兵力。况且,高安乃世之枭雄,之前只是没有发展的机遇,所以才一直默默无闻,现在其掌控了福建路,若是任其发展下去,将来必然会成为大人的心腹大患”

    张华轩的话句句说在了夏诚的心里,在夏诚的心里,也的确把高安看做一个潜在的对手。而在一旁的张赛凉却是紧皱起了眉头,说道:“张华轩,这高安毕竟和大人是盟友关系,大人按兵不动倒还说得过去,可要是掉过头去攻打高安,只怕对大人的名声大有影响。”

    名声?夏诚撇了撇嘴,张赛凉固然才智了得,但却有些迂腐,这诸侯之间的争夺,就要不择手段,必要的时候,什么都要丢弃,何况是名声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张赛良当即便对夏诚说道:“大人属下也赞成张华轩的建议,出兵福建路。只不过,那高安的智囊……”说着说着,张赛良的目光便转向了张华轩,却是没有再说下去,而其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乃是暗指张华轩和童闻博的关系。

    而对此,张华轩倒是并没有介怀,而是点头对夏诚说道:“大人如果是要出兵福建路的话,那刘家军损失不小,倒用不着担心,不过那彭友却是不能不防。属下请求大人准许,让属下带领五千人马防御牵制彭友的兵马。”

    张华轩请求屯兵于此,一来是为了主动避嫌,二来,屯兵于此也的确能够起到防范彭友的作用。福建路兵马本就不多,又要面对彭友和刘通两面夹击,夏诚这个时候出兵,几乎可以说是稳操胜券,所以身为夏诚手下第一谋士的张华轩,就算是不参与其中,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张华轩能够这么做,让夏诚也是感到十分的欣慰,当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些日子一直盘旋在心中的阴霾也是消散无踪。他笑着对张华轩说道:“好!就依张华轩所言,我拨给你五千兵马,再派遣林涛、于川二位将军助你一臂之力,这彭友就全拜托张华轩兄弟了。”

    “是!属下领命。”张华轩站起身,对着夏诚拱手一拜,而在旁边的张赛凉和张赛良两人看着张华轩,也是不由得感慨。经过这次,张华轩在夏诚心目中的地位恐怕是再也无法动摇了,刚刚接任了张家家主之位的张赛凉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看样子今后是要多多加深和张华轩之间的关系了

    夏诚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又是说道:“至于福建路的对策,一切就如张华轩所言,我们点齐兵马,发兵福建路。嗯!高安的那两个好友可不是寻常人物,这次必定要将杨林、王家小子、霍龙、狄虎、张顶天都给带上才行啊!”夏诚口中五将,乃是夏诚帐下最为勇猛的五员大将,当然这几人当中,也只有杨林一人最得夏诚信任

    而这个时候,见到夏诚主意已定的张赛凉也不再劝说夏诚了,而是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他说道:“大人若是就这么直接去攻打福建路,属下以为还是不妥。彭友那边既然张华轩已经有了安排,那还可以暂时不用去管。只是那刘通虽然实力比不得大人,但倘若他要跟大人过不去的话,那也是有些麻烦。大人不妨先派人去刘通打个招呼,商定平分福建路,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与刘通联手对付彭友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哦?”虽然先前对于张赛凉的迂腐有些失望,但张赛凉的这个建议又让夏诚对他重拾信心,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处的胡须,点头说道:“嗯!所言有理那就派人去南昌走一趟,试着与刘通联盟。呵呵,不知道他的这个儿子是不是有些脑子和我们联合啊!”

    这时,议事厅外突然走来了一名士兵,站在房门外对夏诚抱拳喝道:“大人!有急报”

    “急报?”夏诚脸色就不由得一沉,对那士兵喝道:“快呈上来。”

    那士兵哪里敢怠慢,连忙走进议事厅,直接从怀中掏出情报递给了夏诚,随即便倒退着离开了议事厅。夏诚翻开情报仔细一看,脸上的神色却是变得有些古怪,这份情报并不是夏诚之前所猜想的那样发生了战争。情报上只是说明来了一支使者队伍,直接要求面见夏诚。而这支使者队伍的头领,夏诚也曾经听过他的名字,当年武功山世家的唯一幸存者,白何行。

    “白何行?”夏诚把情报递给了张华轩等人看了一遍,张赛凉侧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以前倒是听说过此人,此人乃是白家的兄弟,听闻他与其兄白何山是武功山大才,不过当年赵燕夺取武功山,将白家、土家等一干武功山世家尽数除去,白家也没有幸免于难,原以为白何行也被赵燕给杀了,没想到他不但还活着,而且还投奔到刘家军那边去了。”

    “不错!白何行此人的才华的确了得。家师对其也很有好评。”张华轩也是点了点头,他虽然以前没有见过白何行,但当年张华轩也听说过白何行的名字。

532将计就计拿下光泽

    张华轩的老师胡大人也是一方名士,夏诚也曾经听过他的名头。这白何行能够得到胡大人的评价,显然也不是一般的谋士之才。想到这里,夏诚就不由得叹息道:“如此贤才,竟不能为我所用。可惜了。”

    而熟悉夏诚性格的张华轩三人,听得夏诚的话,也只是报以微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快。夏诚这么说,只是贪图这白何行的才能,并没有瞧不上张华轩三人的意思。这也是夏诚简直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人才都收入囊中的想法。

    而夏诚也只是发了发牢骚便罢了,他转而便对张华轩等人问道:“依诸位之见,这白何行突然来信州,是有何用意啊?”

    张华轩三人都只是低头想了一下,很快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淡淡一笑。随即张华轩便对夏诚拱手说道:“大人,若是属下等猜得不错的话,这次我们却是可以不用多跑这一趟了。”

    张华轩这话夏诚却是没有听明白,只是一愣,满脸迷糊地看着张华轩三人,不解地问道:“张华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张华轩三人呵呵一笑,这次却是由张赛凉来回答夏诚的问题,他说道:“大人,属下的意思,这白何行,恐怕便刘通派来与大人商议联盟事宜的使者。没想到这刘通早就有了如此打算。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不但我们少跑一趟,大人也可在与刘通的联盟中占据主动了。”

    “哈哈哈哈!”听得张赛凉这么一解释,夏诚立刻便明白了,这对于夏诚来说,当然是一件大好事了。夏诚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忙吩咐下去,派人去护送白何行来上饶。而在一旁的张华轩却是眼睛一眯,脑海中闪过了那个俊朗的面孔。赵广,这恐怕也是你的安排。

    绍兴元年秋,因为赵构勾结齐**卖国入侵赵家军领地被击败。随后,赵家军出兵攻打赵构和齐**,同时令两江节度使王鸿统领五万大军直取南方大越国,以彻底平定自己治下腹地。而还未等赵家军的战事结束,在南宋东南部,诸路诸侯也趁着这难得的时机,开始相互争夺,意图称霸诸侯,成为能够和赵彭友军相抗衡的势力。

    彭友和刚刚接替父亲宝座的刘家军首领刘通,同时对福建路经略使高安所在的福建路发动了攻势,虽然高安靠着两位义弟夏成和王熊的武勇,堪堪抵挡住彭友军和刘家军军的进攻,但任谁都看得出来,高安是绝对支持不了多久了。

    而就在高安如此危急的关头,江南东路经略使夏诚更是撕破两军联盟的协议书,派遣大军直逼福建路,一时间,整个诸侯一片混乱,小小的福建路,却是凝聚了整个诸侯所有势力的地方。

    位于福建路靠西北面的光泽城,是福建路比较靠近信州的一个城。而这段时间,这座城池却是反复经历着一场场战火的洗礼。夏诚的大军从信州出发,首先瞄准的,便这座光泽城。

    “杀啊——!”身穿黑衣白甲的夏军将士和身穿黄衣的高家军将士在城头上厮杀到了一起,鲜血四溅,残肢在空中飞舞。但这一切却并没有阻止将士们厮杀的决心,这里是战场,只有击倒敌人,才能够活下去。这一点,对于这些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将士来说,再明白不过了。

    在城头的正中央,一员中年战将手持长枪,不停地朝着前方的敌人刺杀。他的每一枪都最为简单直接,以消耗最少的体力,来博取最大的杀伤力。这一点很难做到,但这名战将却是做到了。杨武涛本来只是一员很普通的福建路官军小校,不过却是被高安看中,破格提升为统领将领。这次夏诚起兵来犯,高安需要镇守建州,而夏成、王熊二将又是脱不开身,高安便让杨武涛带建州城内的精兵八千,前来光泽驻守。

    事实证明,高安的这个任命再正确不过了。杨武涛以八千兵马,硬是抵挡住了杨林所率领的近三万夏军的攻击。杨武涛虽然没有夏成、王熊那样逆天的武艺,但杨武涛的指挥能力却是比起夏诚手下第一指挥高手杨林也不差。

    天知道这样的将才,为何之前在官军中,一直都未能被那些南宋官老爷给挖掘出来,到现在却是便宜了土匪出身的高安。要是夏诚也在这里的话,见到杨武涛之后,恐怕又要感慨万分了。

    经过了这几日的厮杀,夏军已经足足有上万人战死或伤在了光泽城墙下。当然,守城的高家军也不是没有伤亡,只不过和夏军相比,近五千人的伤亡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在杨武涛的带领下,好不容易攻上城头的夏军却是再次被高家军给逼退了,一见到敌人被逼下了城头,杨武涛立刻便对着身后的弓箭手喝道:“抛射攻击!”

    之前的战斗中,杨武涛硬是忍住了没有将后面的一千多弓箭手给撤下去,现在却是发挥了作用。千余名弓箭手按照杨武涛的指示,弯弓搭箭,朝着半空射去。

    箭矢被强劲的弓弦弹出,飞到半空中,遮天蔽日黑茫茫的一片。到了高空中开始往下滑落,而箭矢落下的位置,正是城外夏军最为密集的地方。

    随着一阵惨叫声响起,至少有三、四百名夏军将士被箭矢射杀或射伤。而趁着这个机会,杨武涛带领着城头上的高家军将士,开始拼命地朝着城墙下丢石头,硬是将还要试图攀爬城墙的夏军将士给打了下去。

    “混蛋!”在城外的夏军军阵中,看到将士们再度被逼退,性情暴躁的王康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即他转过头对杨林便抱拳喝道:“杨林将军。就让我冲上去吧。只要把那敌将给杀了,光泽肯定能攻破。”不仅是王康,在旁边的霍龙、狄虎还有张顶天无一不都是满脸战意地看着杨林。

    “不行。”杨林却是没有任何犹豫,一口便回绝了王康的请求,也算是断绝了其他三人相同的念头。这攻城战可不同于其他战斗,城头上飞下来的一块巨石又或者一支流矢,都很有可能夺取一名顶级武将的性命。

    王康等人都是夏诚倚之为臂膀的重要战将,绝对不能有失。杨林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现在已经快要到酉时了,但天空还未变暗,还能再发动一次进攻,随即便转头对身后的传令官喝道:“击鼓。让将士再冲击城墙一次。”

    随着杨林的命令下达,军阵后面的战鼓声越发密集起来,而听到这战鼓声,原本正要后退的夏军将士都是咬着牙,再度朝着光泽城的城墙发动冲击。夏军的弓箭手在刀盾兵的掩护下,冲到了城墙下,开始用弓箭对城头进行压制。

    相比之下,夏军的弓箭手数量可就要多上许多了,尽管有城墙的掩护,在几轮箭雨过后,高家军依然是付出了近四百余人的伤亡代价。杨武涛见了忙大声呼喊着,带着高家军便往后退了数步,躲过城外弓箭手的攻击,同时又是命令身后的高家军弓箭手用抛射的方式继续发动进攻。

    这就攻城战中守军的优势所在。仅仅就几步的距离,却是让城外的弓箭手再也无法形成威胁,而城头上的弓箭手却依然可以发动进攻。不过这样一来,城头上的高家军也减少了阻止夏军刀盾兵攀爬城墙的战力。顺着云梯,夏军的刀盾兵再度攀爬上了城头,恶狠狠地朝着杨武涛以及他身后的高家军将士杀奔而去。

    夏军的刀盾兵已经爬上了城头,那弓箭手自然也就不敢进攻了,杨武涛立刻便发动将士迎了上去。这样的战斗,在这几天已经在光泽的城头上演了无数遍,杨武涛带着士兵们沉着杀敌,一名名敌人惨死在杨武涛的枪下,杨武涛本人也是挂了彩,所幸都是些小伤。

    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多时辰,见到天空已经彻底暗下来了,杨林这才下令鸣金收兵。而夏军将士也在鸣金声响起后,如潮水般退了下去。而城头上,那些高家军将士虽然已经有些力竭,但还是拼命地欢呼,庆祝他们再一次将敌人给击退。

    不过杨武涛却没有和将士们一块庆祝,而是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刚那一战,杨武涛由始至终是劳心劳力,要是再拖下去,杨武涛都有可能支持不住了。

    看着城外已经退去的敌军,杨武涛心里却是没有半分喜悦,他可不认为战斗就这么结束了,相反,敌人如此慎重,竟然和自己打起了消耗战,说明敌将不是那种莽夫,这可就难对付了。

    “将军。”这个时候,终于有人发现杨武涛的狼狈模样,连忙上来几个人把杨武涛给搀扶了起来。杨武涛咬着牙,扶着城墙边慢慢走了两步,突然眼睛一亮,转头望向了城外,嘿嘿一笑,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用力在城墙上一锤。

    夜至三更,经过了一整天的厮杀,夏军将士也都早早的休息了,不过作为大军的统帅,杨林却是没有那么早入睡,他必须要为明天的战斗做好谋划。从今天的战斗情况来看,虽然没有攻破光泽的城防,但城内的守军的损耗也是越来越大了,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三天,光泽必定被攻破。

    而攻破了光泽却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杨林必须要抢在彭友和刘通之前,攻占更多的福建路领地。所幸,光泽的东南边就福建路都府建州了,攻占建州比攻占福建路任何一个城池都要来的重要。要是能够将高安擒住,那对于将来与彭友、刘通瓜分福建路,可是大有益处了。

    只是这样一来,可就不可避免的要遭到夏成、王熊的反击。想到这里,杨林就不由得皱起眉头,虽然夏成、王熊两人的名头不如赵燕手下的那几名武学宗师级别的顶级斩将名声大。

    但杨林却是知道,这两人的厉害之处。虽然这次杨林带来了夏家军最厉害的几名武将,但也不见得能够抵挡得住夏成、王熊的疯狂反扑。所以杨林必须想好一个办法,一个能够避免与夏成、王熊正面交锋,而又能够占取最大利益的办法。

    “报!”就在杨林伤脑筋的时候,忽然从帐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却是一名士兵站在帐外对杨林抱拳行礼。

    杨林一看那士兵,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之前他就已经吩咐过了,没有重要的事情,不准来打扰自己,现在被对方这么一打扰,刚刚心里冒出来一点头绪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当即杨林一脸不快地说道:“有什么事情?快说。”

    那士兵显然也是听出杨林的不爽,吓得打了个寒颤,连忙回答道:“回禀将军。营地巡逻的将士抓到一人,口口声声要见将军,说是为了助将军破光泽而来。”

    第二天,已经连续攻城数日的夏军,却是突然按兵不动,而面对这一反常举动,在城内的高家军也是没有任何反应。双方就好像是协商一致一般,城内城外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平静。在城墙内,杨武涛正在指挥着高家军将士躲在城门后面不停地挖白,城门后面好端端地一大片空地,竟然被挖得是坑坑洼洼。

    可杨武涛对于这个成果显然还是不满足,只是这城门后面已经没有空地了,想了想,杨武涛又让将士们把这些坑给挖深一点。同时,杨武涛又用挖出来的土在周围围成了一圈土堤,让弓箭手全都攀爬上土堤准备射击。

    而就在杨武涛刚刚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一名士兵快步跑到了杨武涛身边,对着杨武涛耳语了几句。杨武涛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连忙对那士兵说道:“快。把他带上来,我要亲自问他。”

    没过多久,那士兵便带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那中年男子一副富家翁的打扮,身材有些瘦弱,却是一脸的阴晦。见到杨武涛之后,那中年男子连忙一脸献媚地朝着杨武涛跪拜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小人见过将军。”

    “好了。用不着多礼了,起来吧。”杨武涛也懒得跟他废话,回了一句让他起身,那中年男子也知道杨武涛找自己也不是要见什么礼数,自然也是痛痛快快地站了起来。

    紧接着,杨武涛便问道:“怎么样?我交代你办的事可办妥了?”其实杨武涛不用问,光是看今天城外夏军的反应,就知道这件事应该是成功了,不过一向稳妥的杨武涛还是想要了解一下具体的过程。

    那中年男子连忙回答道:“回将军的话,小人按照将军的吩咐,昨夜潜入夏军的军营内,直接找上他们的统帅。小人自称是范汝为的旧部,不满高公执掌福建路,特来向他投降,并且愿意在今夜帮他打开城门。那夏军统帅听了,很是高兴,甚至还连连说要重赏小人呢。”

    “好。”杨武涛听完中年男子简要的叙述之后,也是忍不住喝了一声。

    当天夜晚,杨武涛率军埋伏在了北城门口,并且准备了陷坑和瓮城,等待杨林军上当。可是,等到了子时,杨林的军队都没有来。

    看着漆黑一片的前方,杨武涛的心中不禁有些不妙的感觉。

    突然,在城南,突然大火点燃了一片,而且传来的喊杀声。看到远方的火光,杨武涛顿时大惊失色,由于主力军队都到北城门设埋伏了。而南城门只有二百哨兵,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敌人突然攻击南城门,恐怕南城门凶多吉少了!

    不出杨武涛所料,还没等他准备调集兵马回援南城门,喊杀声就已经进入了城内。“啊!我反中计了!”杨武涛懊丧的大吼一声,匆忙带着兵马从东门撤退

    “大人!末将无能有负大人重托,请大人降罪!”在建州福建路经略使府的大厅内,高安以及一干部下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而一身污渍的杨武涛则是跪拜在地上,低头向高安请罪。

    一天前,杨武涛带着残余的三千多还能动的高家军将士,从光泽城东门逃出。没想到一出城就碰上了杨林亲率大军堵截,杨武涛奋勇杀敌,这才突破了重围。只不过他手下的数千高家军,却只剩下不到五百人。而杨武涛逃到建州之后,便前来向高安汇报战况,同时也是向高安请罪。

    高安的脸色自然是很不好,不光是他,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一样。虽然在场大多数人都是代表了福建路官宦世家的势力,并不能算是诚心实意地为高安效命。但如果福建路就这么破了,对他们来说,恐怕也没什么好处。

    不过,看着跪在下面的杨武涛,高安的脸色虽然不好,但还是没有把脾气撒在杨武涛的身上。

    高安摇头说道:“算了,杨武涛将军,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况且光泽失利也不能算是你的过错,能够抵挡这么多天,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天意如此,强求不得,你快起来吧。”

    “大人!”听得高安这么一说,杨武涛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即便冲着高安咚咚咚磕响头,额头都被磕青了。紧接着,杨武涛又是对着高安抱拳喝道:“大人对杨武涛的大恩大德,杨武涛无以为报,唯有为大人征战沙场。大人!末将斗胆向大人再请八千兵马,末将定当击退夏军,为大人重夺光泽。”

    “哼!”对于杨武涛的话,高安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在旁边却是响起了一声冷哼,却是福建路知事吴军,吴家在福建路的势力可是不小,就连陈修平也不得不对吴军顾忌几分,而沈家就不要说了。

    虽然之前高安和吴军之间并不是很愉快,但此后高安掌控福建路,吴军也是出了不少的力,加上吴家在福建路的势力很大,所以高安执掌福建路之后,吴军的权力不但没有缩减,反倒是增大了不少,而吴军也是比原来越发嚣张跋扈了

    听得杨武涛的话,吴军满脸不屑地看了一眼杨武涛,冷说道:“说得到轻巧,张口便要八千兵马!你当福建路的兵马无穷无尽么?整个建州现在也只剩下一万余人了,你一口气就要拿掉八千,那接下来,你让大人拿什么去和夏诚、彭友和刘通打?就凭你,也想重夺光泽?真是自取其辱!”

    “你!”从底层出身的杨武涛最恨的,就有人瞧不起自己。见到吴军竟然如此轻蔑自己,杨武涛气得是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吴军。要不是高安就坐在上面,只怕杨武涛早就拔出佩剑,一剑将刘家军给捅死了。

    不过,他一想到吴军的势力,以及现在高安还必须依仗此人,杨武涛也只有硬吞下这口恶气,转过头对高安喝道:“末将此去,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定为大人夺下光泽,将夏军赶出福建路。”

533兵临城下人心思动

    吴军眼睛一眯,又要说些什么,不过这次却是被坐在对面的另一名文臣黄玉挺看到了,黄玉挺可不比得吴军,他是最早投奔到高安帐下的部下,对高安忠心耿耿。吴军和杨武涛两人,谁对高安忠心,黄玉挺当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现在还没到和吴军翻脸的时候,黄玉挺为了避免吴军和杨武涛之间的矛盾太过激化,只能调和了。他看到俩人还要争执,连忙抢先一步说道:“杨将军,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如今福建路已经是紧要关头,步步都必须小心谨慎。光泽丢了固然可惜,但还不算是最坏的情况。将军不如先下去休息,准备帮助大人守住建州。建州是我们的根本,只有守住建州才是最重要的,将军以为如何?”

    黄玉挺这话也算是给杨武涛一个台阶下,又堵住了吴军的那张臭嘴。杨武涛也不是那种不知进退之人,见到高安一直没回答自己的请求,就知道高安也不看好自己重新出战。

    这本来让杨武涛也是有些尴尬,现在听得黄玉挺这么一说,正好有借口退下去,杨武涛便点头对着高安拜道:“如此,末将告退!”在得到高安的首肯之后,杨武涛站起身,先是狠狠地瞪了吴军一眼,随即便转身退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杨武涛和吴军总算是没有闹腾起来,高安也是暗暗松了口气。他随即便对在座的众人说道:“如今夏军已经突破了光泽,很快便会抵达建州。夏军如此势大,我军应当如何抵挡,还请诸位献言献策,助我渡过这个难关。”

    高安的话说完,整个大厅内却是一片寂静,竟然没有一个人说出个主意来。高安的嫡系现在只剩下一个黄玉挺,可黄玉挺的长处却不在这行军谋划上面,现在根本帮不上高安什么忙。而福建路世家当中,唯一真正真心靠上高安的沈家,也只有一个沈涛留在这里,可沈涛比起他的哥哥沈竹,差的却不只是一点,高安也没有指望过他能说出什么好主意。剩下的吴家和陈家的几位派系官员,却又是各自暗藏鬼胎,没有一个真心实意地为高安考虑的。

    看着坐下那些沉默的众人,高安的眼中满是失望,他现在可是后悔死了,为何会答应童闻博,让他前往贵溪。此刻要是有童闻博在身边,多少也会帮高安出些主意,至少不会让高安像现在这般孤立无援,落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深深吸了口气,高安就算是再有城府,此刻也是有些挂不住脸面了,当即便冷哼了一声,甩手便要离开。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名士兵快步跑进了议事厅,满脸急色地对高安抱拳喝道:“大人!城外发现大量敌军。”

    “什么?”高安立刻便惊得跳了起来,而在座的众人也都是一个个大惊失色,诸如吴军等人甚至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暗中商量着是否要做好丢弃高安,转投夏诚的准备。

    黄玉挺也是跟着站起身,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士兵,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就连杨将军日夜兼程,也只是刚刚才回到建州啊!难道夏军一点休整都没有吗?”

    而高安也不亏是经历了许多战斗的老将了,在经过一开始的惊讶之后,高安很快便沉住了气。他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说道:“好了,先不要想这么多了,我们现在就去城头上看看情况。”说完,高安也不待吴军等人回答,直接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大厅外走去。

    而黄玉挺也只是稍稍愣了片刻,便一个拉住了还在发呆的沈涛,快步跟了上来。至于刘家军等福建路官宦世家的官员们,却是没有选择跟上去,而是神色各异地相互谈论,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高安刚刚走出了福建路经略使府,转过头一看,见到只有黄玉挺和沈涛两人跟了上来,脸色也是复杂得很。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的士兵都是自己的心腹,高安就停了下来。

    等着黄玉挺和沈涛两人追上来,高安对黄玉挺说道:“黄玉挺,你且去把杨武涛叫上,看来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休息了,让他带着所有他能够带得动的所有兵马,都赶到城头上来。”

    “是!”黄玉挺知道事情紧急,只是对高安拱手一礼,便立刻朝外赶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黄玉挺走了之后,高安却是一个拉住了沈涛,沉声说道:“沈涛!你且过来,我有要事要让你去办。”高安已经与沈涛的妹妹定下了亲事,过不了多久,高安将迎娶沈氏,所以沈涛也算是高安的未来小舅子,所以对于他,高安还是比较信任的。

    而同样的,沈涛对于高安也是很忠心的,虽然沈涛的脑子或许没有他哥哥沈竹那么灵活,但早先沈竹就曾经向沈涛交代过,沈家上下以后都将全心全意为高安效力。所以,沈涛也就认定了高安为主了。听得高安要给自己重要的任务,沈涛也是立刻激动得抱拳喝道:“大人!有什么事情你就说。”

    高安也不客气,把脑袋靠向了沈涛,低沉着声音说道:“沈涛你现在立刻调动沈家上下所有可用之人,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除掉吴家,接管吴家在建州城的势力。”

    高安这话一说出口,饶是沈涛这样的愣头青也是被吓住了。作为福建路有权有钱的官宦世家,沈涛当然清楚吴家在福建路的势力如何。吴家远远要比沈家强上许多,而且吴家的势力多在军中,可以说是控制了福建路最重要的军权。沈家本就官商出身,如果说是比钱财多寡,相信整个福建路没有人比得过沈家,可要是说除掉吴家,沈家是绝对没有那个实力啊!

    见到沈涛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高安便知道沈涛没有弄明白自己的话,当即便耐心解释起来:“现在建州就要被围,无论是吴家还是陈家,他们现在所能掌控的,就只剩下这建州内的势力了。相信光是论这建州内的势力,你们沈家的实力应该不比吴家差?再加上我让杨武涛带着兵马助你一臂之力,要除掉吴家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真正困难的是,你们应当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接管吴家在建州内的势力,特别是对军队的掌控。”

    眼下建州就要打仗了,这一打起仗来,最忌讳的,就军令不能统一。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可要是打起仗来,这个问题可就影响大了。说不定会将一场必胜的仗变成大败仗。

    如今大军兵临城下,高安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会让沈涛想办法除掉最有可能叛变的吴家,接管军中的势力。

    听得高安这么一解释,沈涛也总算是认识到,其实除掉刘家军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不可实现。他当即便拍着胸口说道:“放心大人,我现在就去召集家中的家兵。只要有杨将军相助,肯定能够把吴家安排在城内的人手全都给揪出来。没有了那些人,要对付吴家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嗯!”见到沈涛答应了下来,高安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时拍了一下沈涛的肩膀,说道:“好!沈涛一切就都交给你了,我知道你的本事很厉害,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高安寥寥数语,便把沈涛给忽悠得异常兴奋,对着高安便抱拳一拜,便兴冲冲地去执行高安交托给他的任务了。等到沈涛也走了之后,高安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福建路经略使府,确定没有人跟出来。高安的眼睛一眯,冷哼一声,便径直翻身上马,朝着城门口赶去。

    等到高安赶到城头之后,顿时松了口气。因为他看到城外的情况,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城外虽然也有一大批夏军,但最多也就三四千的样子。

    看样子,应该是杨林想要偷袭建州,所以才会挑选了精锐之士骑着快马,加快行军来到这里。不过杨林恐怕也没想到,高安早早地便派人关住了四个城门,并且加了守卫数量。他根本就没有给任何人偷袭的机会,杨林的这个如意算盘注定是要失败了。

    房内烛火的映射下,显得额外狰狞。吴军看了一眼在场的五名家族的重要成员,说道:“如今夏诚的兵马已经杀到建州城外了,我们应该是做出个决定了。要是晚了,说不定会影响到我们吴家将来的运势。”

    吴军都这么说了,在座的众人也就不再沉默了,坐在吴军左手边的一名和吴军年纪差不多的男子点头说道:“将军,依我看,我们不如偷偷打开城门,放夏军进城。现在高安的嫡系兵力已经都派到贵溪和邵武军去了,城内这点兵马,根本就不可能防得住夏军的攻势。再继续跟在高安身后,我们吴家可就危险了。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早早地投靠到夏诚那边去。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机会,把陈家和沈家都给消灭掉。到时候,这福建路可就轮到我们吴家说话了。”

    这男子乃是吴军的亲弟弟吴勇,现在正担任建州的城门都尉,掌管城门的防守。当初范汝为所派的内应就在吴勇的手下听用,而后来也是吴勇亲手将那个内应给斩杀了,直接逼死范汝为的。

    对于吴勇的提议,吴军似乎有些心动,不过很快又是有一名看上去比吴军年纪大很多的男子开口说道:“不行,投靠向夏诚自然是没问题,可我们不能这么快就动手。真正能够让夏诚记住我们,只有靠雪中送炭。如今夏军还没有开始向建州发动进攻,还不如先让他们打上一打,让夏军也知道高安的厉害到时候,我们再来投降,必然会得到夏诚的重用。”

    此人乃吴军的堂叔吴信,在吴家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早年曾经担任过福建路的指挥使,不过现在年岁已高,早早地便辞去了任职,回到家里养老了。眼下这个情况这么重要,关系着吴家的前途,所以吴军也是把他给请来了。

    “可是,二叔。”吴勇却是有些想不通,立刻便问道:“这,要是到时候被夏军给把建州攻破了,那我们该怎么办?那我们吴家岂不是错过了时机?”吴军也是同样有这个疑问,也是转过头望向吴信。

    “哼”对于吴勇的疑问,吴信却是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吴勇,说道:“攻破建州?说得倒是轻松。你们还真以为那高安除了蛊惑人心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本事了?别忘了,高安能够有现在的名声,那也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夏诚的兵马虽然强,但高安的实力也不弱。夏诚这些兵马想要短时间内击败高安,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听得吴信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吴军和吴勇两兄弟都是不由得一惊。与此同时,坐在末席的还有吴军的两个堂弟,他们都是满脸惊愕地看着吴信。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惊讶,毕竟高安入福建路以来,表现一直都是很低调,就连前几个月在福建路剿匪,那也都是高安派夏成、王熊两人去干的。

    在福建路官宦世家的眼中,高安只是一个碰巧得到了两位勇猛的将领地幸运儿罢了。也正是因为如此,福建路官宦世家才会同意把奉旨前来的高安给推上福建路经略巡抚使的位置,目的自然是为了能够有一个被他们很容易掌控的傀儡罢了。至于赵构的圣旨,那和废纸是没什么区别的。

    可吴信与吴军等人可不一样,早早就看穿了高安的枭雄之心,所以一直以来,吴信对待高安的态度就和吴军兄弟截然相反。只不过现在吴信年纪大了,吴家的事情也轮不到他说了算,所以也就造成了吴家和高安一直不对头的关系。

    虽然吴信这么说了,可落在吴军兄弟的耳朵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在吴军等人看来,这完全是自己这个二叔年纪大了,变得胆小怕事的缘故。只不过尊重吴信的辈分,吴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了几句,显然是没把吴信的话放在心上。

    看见吴军兄弟的模样,吴信也只有长叹了口气,对吴军等人说道:“算了,现在吴家是你做主,我也不留在这里惹你们厌了,以后你们也就好自为之,别把吴家先祖创下的这份基业给毁了就行了。”说完,吴信一脸落寞地起身离开了书房。

    吴信要走,吴家兄弟自然是恭恭敬敬地起身相送,可等吴信走了之后,吴军等人立刻就变了一副嘴脸,吴勇冲着吴信的背影就啐了口口水,恶狠狠地骂道:“老不死的东西就知道倚老卖老。”

    “算了,别管他了。”吴军也是一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随即便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看这次高安肯定是挡不住夏诚的攻击了。我们应该是做好准备才是。二弟,待会你挑个精细点的手下,从西城门偷偷溜出去,去城外的夏军军营,向夏军表达我们吴家的善意。”

534谋

    “明白了。”吴勇立刻便点了点头,现在建州的军队大部分都掌握在吴家手中,西城门的守卫也是吴家子弟,所以吴家想要派人从西城门出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吴勇回头一想,却又是对吴军说道:“将军我们就这么派人去,只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现在夏军占据优势,我们前去投靠,只怕人家也不见得会搭理我们?”

    “呃”吴勇这么一说,吴军也觉得有理,夏诚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能够打出那么大的领地,可见夏诚的能力绝对不差。要是换作平时,这样的人物,绝对不是吴家所要拉拢的对象,可问题是人家占据优势。现在吴家想要贴上去,还要顾忌着人家答不答应。

    想到这里,吴军思索了片刻,最后咬着牙说道:“我听说这次夏军的统帅,是夏诚手下的第一大将杨林。听说杨林的长子今年刚刚冠礼,你让手下就拿着盈儿的生辰八字去找杨林就说是我欲将盈儿许给他的儿子,两家结为秦晋之好”

    吴军所说的盈儿,却是吴军膝下的独女吴盈盈别看吴军长得这份德行,他的女儿却是长得十分漂亮,和沈家的小姐沈珍珠并称为建州二绝色。当初范汝为还在的时候,可是没少为他那两个儿子上门提亲,只不过无论是吴军还是沈竹,都没有答应和范汝为结亲。

    而高安执掌福建路之后,沈竹却是抢先一步将沈珍珠许给了高安,吴军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给高安做小,所以吴盈盈的婚事也就这样耽搁下来了。现在为了保住吴家将来的地位,吴军也是决定用宝贝女儿来铺路。

    吴勇听了,不由得一愣,他当然知道自己那个侄女有多漂亮,没想到吴军竟然舍得把她给献出去。不过回头一想,为了家族的利益,牺牲吴盈盈也没什么关系。

    况且,嫁入杨林家中,那对吴盈盈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那杨林乃是夏诚手下的第一大将,至少吴盈盈一生的荣华富贵是跑不掉了。所以,吴勇也只是愣了这片刻,很快便缓过神来,对着吴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爹爹!”这个时候,突然一声清脆的叫喊声响起,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年轻女子正站在房门口。这年轻女子不过二八年华,长得甚是美丽,特别是那双眼睛,虽然并不是很大,但眉宇间却是透着一股娇媚之情,可以让所有男人都为之吸引。只不过现在这双美丽的眼睛内却是盈满了泪水,那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来,看得让人莫名的心痛。

    此女自然便吴军的独生女儿吴盈盈了,之前吴盈盈路过此处,正好看到吴信唉声叹气地离开,心里便有些好奇,偷偷趴到门口偷听。可没想到,正好听到吴军说要将她许给杨林之子。

    作为吴军的独生女儿,吴盈盈一直以来都是吴家的千金宝贝,吴军对吴盈盈这个宝贝女儿,简直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对她是千依百顺。吴盈盈自幼也没有受过任何委屈。一想到自己却要嫁给一个根本就不认得的人,吴盈盈哪里肯干?推开房门,对着吴军就喊道:“爹爹!女儿不嫁!女儿要一辈子服侍您。”

    吴军兄弟也没有想到吴盈盈会突然出现,都是被吓了一跳,一看到吴盈盈那满脸委屈的模样,吴军心里就一阵阵的心疼。可回头一想,现在可不是心疼女儿的时候,这关系到吴家的存亡,容不得自己又半点心软,当即吴军便沉下了脸,对着吴盈盈就喝道:“胡闹什么!给我回屋里去。”

    吴盈盈被吴军这么一呵斥,顿时就愣住了,在她记忆里面,好像吴军还从来没有这么呵斥过自己,不过很快,吴盈盈便哭得凶了,指着吴军就哭喊道:“爹爹我不嫁,爹爹求求你了,别把我嫁出去!”

    “闭嘴!”吴军本来就因为现在的局势而烦恼,被吴盈盈这么一哭闹,心里越发烦躁了,当即便站起身,快步走到了房门口,大声喝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是你能说了算的?来人啊!来人啊!给我把小姐送回房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吴军毕竟是一家之主,他这一声呼喝,立刻就赶来了几名婢女,上前把夏营给拉了下去。那吴盈盈虽然是极力挣扎,可哪里斗得过那些婢女们的力气,只能是挣扎着被婢女们给拖了下去。

    把吴盈盈给拉下去之后,吴军的脸色也是十分不好,转头便对房内的吴勇喝道:“二弟,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办事。”

    被吴军给迁怒的吴勇又哪里敢多说什么,立刻便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而剩下的两名吴家兄弟,也是不敢留在这里,借口去帮吴勇的忙,全都退了下去。

    吴家势力遍及军方,办起事来自然是十分稳妥。很快,吴勇便指派了一名心腹,带着吴勇亲笔书写的密信,以及吴盈盈的生辰八字,悄悄从吴家后门溜了出来,径直朝着西城门赶去。

    吴勇所派出的这名心腹对于建州内可是十分熟悉,他很快便赶到了西城门。趁着夜色,那吴家心腹缩在城门口旁边的一个角落,悄悄往城门口望去,只见那城门口站着两排守军士兵,大约也就十来个人。

    而在那些人当中,似乎并没有看到其他什么军官和将领。吴家心腹眉头一翘,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之后,便直接快步赶到了城门口。那些守在城门口的士兵见了,立刻便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指着那吴家心腹齐声喝道:“站住,什么人?”

    “且慢动手!”那吴家心腹连忙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利落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对着那几名士兵一比,然后说道:“我找你们大人有要事,快带我去见你们大人。”西城门的城守乃是吴家子弟,这西城门基本上已经是被吴家给控制了,所以刚刚那吴家心腹给那些士兵所亮的,正是吴家的令牌。而让士兵们带他去见大人,自然就去见他们的顶头上司,那名吴家子弟。

    那几名士兵在看到吴家心腹手中的令牌之后都是一愣,随即听到吴家心腹的话,都是相互看了看,随即一名士兵便对那吴家心腹说道:“你要见我们大人?那就跟我来。”说着,也是让身边的战友都收起了长枪,自己则是对着吴家心腹一挥手,示意他跟着自己,然后便径直往城头上赶去

    吴家心腹急着要出城办事,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刻便将令牌收回了怀中,快步跟了上去。这点吴家心腹先前也已经想过了,打开城门动静太大了,现在敌军兵临城下,要是私开城门,难免会被城内高安的人马发觉,倒不如从城头上用吊篮调下去比较妥当。

    快步走上了城头,吴家心腹在那士兵的带领下,径直便走到了女墙边。随即,就看到那士兵走到了一名身穿铠甲背对着自己的男子身后,抱拳喝道:“大人!此人手持吴家令牌,想要求见大人。”

    “吴鸣,我奉家主之命,有要事需要出城,你快点安排一下。”虽然吴家心腹在吴家只是一名下人,而那吴鸣却是名副其实的吴家子弟。但吴鸣只是旁系的一名普通子弟,而吴家心腹却是吴军兄弟亲信之人,其中的亲疏程度却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吴家心腹在对吴鸣说话的时候,却是一点也不客气,倒像是在吩咐下人做事一般。

    “哦?”以往吴家心腹对吴鸣这么说,吴鸣只会是唯唯诺诺,哪里还敢有半点耽搁?可是今日却是不同,只见站在吴家心腹面前的那“吴鸣”慢慢地转过身,微笑着对着吴家心腹说道:“真是有趣啊!如今兵临城下,却不知道吴家家主为何要让你出城呢?”

    “啊你,你是,你是高安!”那吴家心腹顿时双眼瞪得老大,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一脸微笑的高安,怎么也想不通,为何高安会出现在这里,那吴鸣现在又在何处?

    “大胆!竟然敢直呼大人的名讳。”听得吴家心腹的话,左右早就有了准备的士兵全都是拔出了佩刀,直指吴家心腹。而在外围,多的士兵都是提起了长枪,一脸杀气腾腾地看着这边,只要高安一声令下,他们立刻便可冲上前去,将此人砍成肉泥。

    高安眯起眼睛,却是一脸和善地说道:“这位壮士,请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只要你肯投降,回答我的几个问题,我定保你的性命无忧,而且今后还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如何?”

    那吴家心腹却没有被高安那和善的外表给欺骗,常年为吴家执行各种阴暗任务的他,明显能够从高安的那双眼中察觉到丝丝寒意。吴家心腹二话不说,立刻便从自己怀中掏出了锦囊,直接便往自己的口中塞。作为一名吴家精心训练出来的死士,他早就做好了时刻为家族牺牲死亡的准备,不过在牺牲之前,一定要保证情报不能被敌人给夺取。

    “咻!”一声破空声响起,却是一支箭矢正中了那吴家心腹的手臂,巨大的力量,让吴家心腹整个身子也是不由自主地被惯性推动,摔倒在地上。只见在不远处,高安手下大将杨武涛手持长弓,绷着一张脸,快步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看着咬牙忍痛躺在地上的吴家心腹,杨武涛冷哼一声,却是弯腰捡起刚刚从吴家心腹手中落下的锦囊,直接递给了高安。

    高安很满意地接过了锦囊,看着杨武涛点了点头,这杨武涛虽然武艺可能比不得自己的两位义弟,但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自从咸宁之战结束后,高安就接连碰上不顺之事,在此之前,高安还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走霉运了,不过现在手下多了这么一员将才,高安还是忍不住暗自庆幸,老天待他不薄。

    打开锦囊,抽出了里面的密信,简要的看了一遍过后,高安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寒。看完最后一个字后,高安大手用力一抓,将密信死死地揉在手心。

    他冷笑着说道:“看来你们吴家倒是早就有了准备啊!动作可是真快!”高安这话自然是对着躺在地上的吴家心腹说的,而那吴家心腹此刻正强忍着手腕上的剧痛,慢慢抬起头,和高安对视着。

    此刻他的脸色已经是完全变得惨白,自己被擒,要送出去的密信也被高安拿走了,自己的任务算是彻底失败了。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那吴家心腹却是用力一咬牙,直接便咬舌自尽了。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眼睛闪过一丝怨毒,仰头便倒在了地上。

    不过现在高安已经不在乎此人的生死了,见到他死了之后,高安随意地一摆手,对身后的亲兵吩咐道:“把他拖下去。”

    “遵命!”立刻便出来了两名亲兵,对高安抱拳应了一声,便直接上前把那尸体给抬了下去。而高安则是将手中的密信直接丢给了杨武涛,笑着对杨武涛说道:“杨武涛将军,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相信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记住,做得干净一点”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高安的话语中隐约飘出了一股寒意,让旁边的士兵们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大人放心!”杨武涛却是没有任何影响,对高安抱拳喝道:“如今城内军中吴家的爪牙都已经处理干净了,末将这就带人去消灭吴家全族,请大人敬候佳音。”说完,杨武涛便转身离去,还真有些雷厉风行的架势。

    见到杨武涛这样的行事作风,高安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经过光泽一战,经历了一场大战并且战败的杨武涛。也是越来越具有大将之风了,看来光泽丢了固然可惜,但能够让这名大将在失败中有所收获,也未尝不是一件喜事。目送着杨武涛离去,高安的身后却是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道:“福建路经略使大人手下,真是能人辈出啊!”

    这个声音响起,却并没有吓到高安,高安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先生过誉了,天下间谁不知道,要论人才,谁能比得上赵大人手下的人才多啊!”说着,高安慢慢转过身,面对那开口说话之人,却正是赵彭友军使者程万里。

    听得高安的话,程万里哈哈一笑,说道:“福建路经略使大人这么说可就真的过谦了。赵大人也曾经说过,当今天下,如果说有谁能够让他在战场有所顾忌的,当属福建路经略使帐下的两位将军,夏将军和王将军将军当属当世豪杰,就算是赵大人帐下的第一大将单将军,也不见得能够稳胜夏将军和王将军。呵呵,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位杨将军,也是难得的大将之才啊!”

    没想到信王赵榛竟然会对夏成、王熊有如此高的评价,高安听了,既是自豪,又是担忧。毕竟夏成和王熊是自己的两位部下,听到现在南宋天下最有权势的人都在称赞他们两个,高安自然是感到自豪。

    而高安所担忧的,却是没想到自己这些年的低调行事还是没有用,夏成、王熊的实力已经完全暴露在了赵燕的面前,这让高安对赵燕又是多了几分警惕。不过高安毕竟城府极深,把心中各种复杂的变化隐藏起来,不动声色。

    他笑着对程万里说道:“没想到赵大人竟然如此看好我夏弟和王兄弟,我这个做兄长的,也实在是为他们两人感到高兴啊!呵呵!对了程先生,如今夏诚的兵马已经攻打到建州了,不知道赵大人的援军……”

    高安把话题转移到了援军上面,其实也是有些不安,如今高安面对三方诸侯的围攻,要是赵家军不派出援军的话,那福建路是肯定要被吞并的了。

    “呵呵!”对于高安的疑问,程万里只是呵呵一笑,眼睛转而望向了城外,看着城外夏军军营的点点火光,笑道:“福建路经略使请放心,赵大人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只要福建路经略使大人能够再支持几天,相信援军很快便会赶到的。”

    程万里的故弄玄虚,让高安心里很不满,可不满归不满,高安又不敢拿程万里怎么样,只能是暗自摇头。想罢,高安转过头望向了城内。高安在等待杨武涛他们的消息,只要能够消灭吴家,完全控制住建州的兵马,那暂时抵挡住夏军的攻击,高安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而此刻在城内,因为已经到了子时了。城内大部分的房屋都已经是熄灭了灯火,而吴家大院作为大户人家,自然还是显得亮堂堂的。在吴家大院的大门口,两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映照着高大的朱红大门,显示着吴家在建州的地位。在大门内侧,一名吴家的家仆正靠在门上,脑袋歪歪地侧着,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他是吴家守门的家仆,只不过这样的熬夜值班,对于他来说,大多数时间都是靠在这里睡大觉。毕竟这里可是吴家,在建州,可没有谁那么不开眼,敢来吴家做那没本的生意。

    “咚咚咚咚!”突然,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响起,却是把那家仆惊得直接摔了一跤吃痛叫了一声,那家仆满脑袋的睡意顿时就被驱散了,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是这敲门声打扰了自己的好梦。当即那家仆便没好气地冲着大门喝道:“谁啊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家仆这么喊着,却是没有开门的意思,吴家在建州这么多年,有如此显赫的地位,连带着守门的家仆也都是一个个牛气哄哄的。在他看来,这大半夜跑来敲门的,定是来找吴家办事的,既然是来求人的,那家仆又岂会给他好脸色看?想要进门?可以先拿点孝敬再说!

    只不过这次家仆却是打错了算盘,那门外的人听到家仆的喊声,却是一点停下来,从门缝塞孝敬的意思都没有,依旧继续用力敲打着大门。见到对方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家仆的脸都给气绿了,当即便没好气地喝道:“现在家中的老爷们都睡了,要来找人的话,明天再来!”

535四面围攻惨烈城战

    按照家仆的想法,既然对方不懂规矩,那就先晾他一个晚上。如今建州的情况,他一个小小的家仆自然不会知道那么多,反正他只知道,这建州内,吴家根深蒂固,随也动弹不了吴家的根基。那他作为吴家的人,自然是要比其他人要高上一筹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准备掉头往回走,再去做个好梦的时候,忽然,就听得“咚”的一声巨响,那吴家大院的大门竟然就这么倒了。

    而如果说吴家大院的大门这么一倒,已经让那家仆目瞪口呆的话。那随着大门倒下之后,出现在家仆眼前的那大门外的景象,已经足够把那家仆给吓晕了。

    只见在吴家大院门外,无数全副武装的将士手持着明晃晃的兵刃,堵在了吴家大院门口,一个个都是杀气腾腾。而在这些将士的最前面,一名身穿黄衣外戴银色盔甲的战将,手持一杆长枪,傲然挺立在大门前,在他左右再无别人,显然刚刚这大门倒下,就是此人的杰作。

    这名手持长枪的黄衣银甲战将,自然就奉高安之命,前来剿灭吴家的杨武涛了。杨武涛满脸狰狞地看着面前已经没有任何阻碍的吴家大院,手中长枪朝着前方一指,对着身后的将士喝道:“所有人听令!除去吴军等吴家主要成员,其他人,一个不留!杀无赦!”

    “遵命!”随着这齐声应喝,所有的高家军将士就仿若是从笼中放出的野兽般,挺着兵刃就往吴家大院内杀去,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人,全都惨死在他们的刀下。

    吴家并不是没有自己的私人军队,只不过吴家平时大多数精力都放在控制建州的军队上面,在他们看来,建州的军队就吴家的军队,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放松了对自家私兵的训练。所以,那些私兵比起正规军,却是差了很多。况且吴家人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真有人敢对吴家动手,所以被高家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无法组织起有力的反抗。

    这转眼间,吴家大院就已经被攻占了一大半,只有后院被吴家所训练出来的百余名精锐高手利用地形给死死地堵住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在高家军轮番冲击下,后院失守也是迟早的事情。

    “妈的!”吴勇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衣衫不整,那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输光了的赌徒。吴勇看着外面不停冲击院门的高家军,不由得骂了一句,喝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城内的兵马会对我们吴家动手?阿文、阿宏他们是干什么吃得?”吴勇所说的阿文、阿宏自然也是指吴家的子弟,这两人是吴家安插在建州军中的重要人员,可以说是掌管了建州近七成的兵马

    “这还用说吗?”在吴勇身边,一脸惨白的吴信双目无神地仰望着夜空,说道:“如果阿文、阿宏还在,又岂会让大军攻打我们吴家?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死后,我如何有面目去见吴家的列祖列宗啊!”说着说着,吴信的眼角流出了两行老泪。

    “老不死的东西!”吴勇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着吴信的面也是这么咒骂了一声,却也没有再多管他,而是转头望向了吴军,大声问道:“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吴勇这么一问,在场的所有吴家子弟,除去还在唉声叹气的吴信之外,全都转头望向了吴军,吴军可是吴家的家主,这种时刻,所有人当然要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而吴军此刻也是憋着一口气,他也想不明白,为何建州的局势会发生如此的变化,看着周围吴家子弟那种充满期望的目光,吴军一时间也觉得自己的压力山大。

    他怒喝了一声,吴军直接便站起身,拔出了佩刀,喝道:“我们吴家在福建路这么多年,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既然高安容不得我们吴家,那么我们吴家也不用对他客气。我们冲出城去,只要出了城,我们吴家就有救了。走!”说罢,吴军就提着佩刀便朝着后院门口赶去。

    吴军这个举动,分明就要和外面的敌人硬拼了,而其他吴家子弟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也是跟了上去。他们也不傻,看着情势,摆明了敌人是不会放过吴家的,既然没有希望,那还不如拼一拼,或许还能拼出一条活路。

    可还未等吴军冲到院门口,就听得一声怒吼声响起,只见前方院门口,原本有数十名吴家心腹守在那里,却是突然蹦出了一道黑影。

    那人却是杨武涛,只见他挥舞着长枪,一口气便点杀了数人,带头冲进了后院。有杨武涛带头,高家军将士更加是势如破竹,而那些吴家心腹本来就已经是濒临落败的边缘,现在被杨武涛带头这么一冲,阵势立刻便崩溃,剩下的那些吴家心腹也是全部淹没在了高家军将士的刀刃下。

    冲破了院门口,杨武涛便带着高家军将士一口气冲进了后院,迎面便看到前面的吴军等人。杨武涛冷笑一声,却是手中长枪一扬,止住了身后的高家军将士。那些高家军将士很快便将吴军等吴家子弟团团围了起来,不给他们以逃走的机会。杨武涛看着吴军等人,便冷说道:“经略使大人有请,吴将军还是跟末将走一趟吧。”

    “哼!”虽然已经是注定败局了,可吴军毕竟也是一家之主,又岂会轻易投降?吴军手中的佩刀朝着杨武涛一挥,大声喝道:“杨武涛!你区区一个贫民出身的家伙,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高安何德何能,要不是我们吴家支持他,他也配当上这福建路经略巡抚使?哼!我早知道高安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要不是陈家、沈家的支持,这福建路那里轮得到他来插手!”

    “闭嘴!”如今的杨武涛,对高安忠心耿耿,岂能容得吴军口没遮拦地说高安的坏话?当即便一脸怒容地提着长枪,就朝着吴军杀了过去。而吴军身后,吴勇等吴家子弟也是纷纷上前,和吴军一同杀向了杨武涛。

    只可惜,虽然吴军这边人数众多,可比起杨武涛,他们的身手简直就不入流。只见杨武涛一人杀入吴家子弟当中,手中的长枪上下飞舞,却是将吴家子弟的攻击全部都给挡了下来。这六七名吴家子弟围攻杨武涛一个,愣是没有伤到杨武涛半根毫毛。

    杨武涛阴沉着脸舞动长枪,眼中却是充满了对吴军等人的轻蔑,喝道:“就凭你们这几个废物,也配和大人争长短?受死!”

    随着杨武涛的叫喊,紧接着,就看到杨武涛手中银光一闪,长枪以迅雷之势,直奔其中一名吴家子弟而去。就听得一声惨叫响起,杨武涛的长枪直接命中吴勇的胸口,那一片殷红很快便映湿了吴勇胸口的衣衫。紧接着,吴勇仰头又是一声惨叫,直接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了。

    “二弟!”看到自己的亲弟弟被刺倒在地,吴军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惊呼了一声过后,望向杨武涛的眼睛充满了仇恨,提着单刀便迎面朝着杨武涛砍了过去。

    吴军这一刀含恨劈出,挂出了阵阵风声。只可惜,吴军和杨武涛之间武艺的差距,却并没有因此而消除。面对吴军的这一刀,杨武涛也只是冷笑一声,身子一侧,不退反进,险险地让过了这一刀,却是飞起一脚,正中吴军的胸口,立刻便把吴军给踢得倒飞了出去,在空中还连吐了好几口鲜血。

    “大哥!”“将军!”那些吴家子弟见到吴军中招了,纷纷惊呼起来,有几个人是奋不顾身地朝着杨武涛杀了过去,保护吴军不被杨武涛追杀。

    只是,他们这样的努力只能是白费功夫,面对这些吴家子弟的冲杀,杨武涛始终都是面不改色,一枪枪迅速刺出。转眼间,便将所有的吴家子弟尽数刺倒在地上,而刚刚摔落在地上的吴军见了,又是吐了一大口鲜血,最后脑袋一歪,晕死了过去。

    “哼!”杨武涛满脸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吴军,冷哼一声,虽然有心一枪把这小子给杀了。但想起先前来的时候,高安曾经交代过,最好能够活捉吴军等一些重要的吴家子弟。

    虽然就算杀了他们,高安也不会怪罪自己,但对高安忠心的杨武涛,自然是要最好地完成高安交代下来的任务。当即他便收回了长枪,大手一挥,指挥着身后的将士们上前将这些吴家子弟没死的都给捆绑起来,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吴军。

    做好这一切之后,杨武涛冷眼看了一圈周围,对着身后的部下寒声喝道:“把吴家所有的财物都给我搜出来。然后,把吴家大院给我烧了!”虽然不能杀了吴军泄恨,但杨武涛也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发泄自己对吴军的不满。

    没过多久,吴家大院终于是燃起了熊熊大火,将夜空映照得一片通红。而此刻,在位于城东的福建路世家陈家大院中,作为陈家家主的陈修平,此刻正站在陈家的高楼上,眯着一双老眼看着城东的那片火红,最后摇头叹道:“吴家,没了!”

    在等待了一天之后,霍龙、狄虎和张顶天所率领的大部队终于是赶到了建州。一天前的晚上,城内的那场大火杨林当然是看到了,只不过谨慎的杨林选择了按兵不动,却是不知自己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既然已经会合了大军,那杨林也就不再耽搁了,点齐人马,便朝着建州发动了进攻。霍龙等人会耽搁这么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攻取光泽之后,接下来要攻打建州,光凭杨林打光泽剩下的那两万余人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杨林来建州之前,派人回信州向夏诚请求了援军。而夏诚对杨林的请求自然是应允,大手一挥,又调了两万大军来,。这样一来,杨林手上可就足足有四万人马了,用来攻打建州倒也够用了。

    没有任何的花巧,杨林让霍龙、狄虎、张顶天等几名大将分别从四面城门围攻建州。霍龙、狄虎、张顶天,这三名名将无一不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攻城战也不是第一次了。

    唯一让杨林有些不放心的就是王康,杨林一直是跟在王康身边,现在却不能了。毕竟随着将来夏诚的势力越来越大,王康将来肯定也是要独自领军的,倒不如在这个时候先磨练磨练王康的能力。毕竟王康的身手那么好,要是一直把他捆在身边,那也太过浪费了。不是谁都有赵燕那么好的运气,手下有那么多武学宗师级别的大将可供挥霍的。

    而在建州城头,见到夏军竟然选择围攻,高安的脸色也是一变。夏军这一招可算是掐中了高安的命脉,现在高安手下最缺的,那就是有主心骨的战将了。他紧皱着眉头。在左右看了一眼,随即便喝道:“杨武涛将军,你带两千人去城东。沈涛你带两千人去城北。呃,黄玉挺你带三千人去城南。”

    考虑了再三,高安手下已经找不到武将可以驻守城北了,最后也只能把黄玉挺给派上了。原本建州倒也不是没有武将,只不过建州的武将基本上都是吴家的人,几天前高安把吴家给端了,虽然掌握了整个建州的军队,但也少了许多可用的战将。不过黄玉挺虽然是一名文官,但也是跟随高安走过这么多腥风血雨,况且高安还特意多给他派了一千人,应该能够多抵挡一阵子。

    回想起之前程万里的话,高安一咬牙,转头望向了城外已经开始朝着这边攻来的,大手一挥,喝道:“全军准备!”而在高安的心里,则是在暗自给自己打气:支持住只要能够支持几天,援军就会来了。

    只可惜,高安的想法虽然是丰满的,但现实却是残酷骨感的。夏军显然不打算将战斗再拖延太久,在杨林的一声令下之后,四将率领着兵马对各自的目标发起了极为猛烈的攻势。

    激烈的攻城战在建州的四面城墙上进行着,所幸虽然夏军占据了优势,但有城墙的依仗,守城的高家军还是死死地把夏军拒之于城外。只不过这城头上的战斗进行得太过惨烈了,短短两个时辰过去,四面城头上都死伤了三成以上的人马,高安听得从其他三面城门传来的消息,也是紧皱起了眉头。

    眼下虽然敌人暂时退去,但也只是稍稍休整一下,现在也不过才午时,下午肯定还会继续攻城。高安怎么也没想到,夏军的攻势竟然如此猛烈,看着周围堆满了的尸首,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和烧焦的糊味,一副地狱般的场景。

    亏得高安也算是久经沙场,早就习惯了,给了一般人估计都呆不下去了。当即,高安便转头对左右喝道:“清理战场!把负伤的将士都给送下去。”

    而在城南,战事可就惨淡得多了,黄玉挺毕竟是一介文官,要是耍耍嘴皮子,黄玉挺的本事可不差,可这指挥打仗,却不是黄玉挺的长处。虽然高安给黄玉挺多派了一千人,可这一仗下来,四面城门,损失最严重的还是黄玉挺这边。

    他手下的三千兵马,死亡或者受伤失去战斗力的占了大半。如今城头上能打的,也只剩下不到千人。其中还不乏一些负伤的将士,显然,这种情况已经是无力再抵挡下一波进攻了。

536援军解围

    而在城外,负责攻打城南的,正是河北名将霍龙,此刻霍龙已经点齐了兵马。重在城外列阵刚刚的交战当中,霍龙可是看得仔细,城头上的守将根本就不会打仗,霍龙有信心,接下来完全可以一口气将城头给拿下。看来,这破城的首功,今rì就要落到自己的手上了。

    想到这里,霍龙不由得咧嘴一笑,虽说平rì里和狄虎、张顶天他们称兄道弟,交情也算不错,可有时候,这功劳还是要争上一争的。当即,霍龙便将手中的大刀往前面一指,大声喝道:“听着,第一个攻上城头者,本将军重重有赏!给我……”

    “将军!”霍龙正要喝令将士们冲锋的时候,忽然,在霍龙身边的一名亲兵回头望向身后,对着霍龙便大声喊道:“你看后面!”

    自己意气风发的喝令被人给打断了,霍龙当然心里很不爽,不过还是下意识地回过头一看,却是不由得一愣。在霍龙大军的后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而此刻,在平原最远处的地平线上,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有一骑正飞快地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虽然有些奇怪,但霍龙倒也没有什么反应,嘴巴一撇,说道:“带上一队人,去把那一骑给我抓来其他人,继续给我向城墙攻击!”霍龙可不愿意为这么一骑耽误时间,要是为此错过了这破城首功,霍龙岂不是要后悔死了。

    不仅霍龙没有把那一骑放在心上,就连霍龙派去捉拿那一骑的那队人马也一个个很不高兴,因为这么一来,他们势必就要错过攻城的战斗了。刚刚霍龙可是已经许诺了重赏,这岂不是明摆着让他们错失了这个机会么?想到这里,这队夏军将士一个个都是满脸怨恨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一骑,心里已经暗暗定下了主意,待会抓到这个骑士,定要好好收拾他。

    这一队人马,少说也有数十人,按照常理,这么的多人去抓一骑,简直是手到擒来,所以霍龙转头就已经把这件事抛诸脑后,而是把心思再度放在前面的城墙上。眼下城头上的??上的守军似乎已经无力反击了,霍龙干脆就免掉了弓箭手的压制,大刀一挥,指挥着刀盾兵直接抬着云梯就往上冲。

    果然,那些刀盾兵已经冲到了城墙下,城头上也只有零星几支箭矢往下落,根本无伤痛痒。看到这个情况,霍龙狞笑一声,反手倒提着大刀,便要拍马上前。只要刀盾兵占领了城头,就会将城门打开,到时候,自己就可带着大军长驱直入了。霍龙仿佛已经能够看到,城破之后,狄虎他们看待自己满眼羡慕的模样。到了霍龙这个地位,已经不在乎什么金钱奖赏了,他所看重的,就这个名位和将来可以获得的权力。

    可还未等霍龙拍马上前,忽然从后面传来的几声惨叫声把霍龙从自己的臆想中拉了出来。霍龙这才想起,之前还曾派人去抓那个突然出现的骑兵,听着惨叫声,似乎事情有些不对劲啊?

    霍龙心里透着疑惑,拉住了缰绳,回头望了过去这一看,却是把霍龙给惊住了,只见在军阵后面不远处,那一骑已经和霍龙所派去的那队将士碰面了只是,那队将士现在却是横七竖八地全都躺在了地上,而那一骑却像是没有任何阻碍一般,继续朝着霍龙这边冲了过来,而且度也是越来越快。

    此刻那一骑已经距离霍龙所在的军阵比较近了,霍龙眼睛一眯,却也是能够隐隐约约看到那一骑飞快的奔驰而来,看那样子似乎有些眼熟,可偏偏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霍龙忍不住猜测起来:“难道,是哪里来的敌人?可为什么就一个敌人呢?”他这里正猜测着,那一骑又是近了许多,已经是冲进了霍龙所统领的军阵后面。虽然霍龙之前已经下令让大军攻击建州,留在后面的兵马并不多,但也有将近一两千人。

    在霍龙看来,对方如此强行冲击军阵,定然不是什么朋友,就让他死在乱军当中算了。想到这里,霍龙便不再管他,就算是对方能够击败先前所派去的数十名将士,也无法从这两千余人的包围中冲出来,他又何必花心思在一个必死之人身上呢?

    “喝啊!”一声暴喝骤然响起,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连霍龙也是不由得心中一颤,差点没被这一声暴喝给震下马去。再次回头一看,霍龙这次可是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那一骑虽然身在重围当中,可却是一点也没有减速的迹象,那些挡在他前面的夏军将士纷纷被那一骑冲撞得飞了起来,而在左右想要围攻他的将士则全都是被斩杀于马下。

    不过这些已经不是霍龙所关心的了,此刻他已经能够看清高对方的面孔,国字脸庞,浓墨的眉毛,铜铃大眼,还有长长的胡须随风飘起,正是先前所见,高安帐下的大将夏成。

    夏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霍龙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不过很快,霍龙就没有那个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刚刚还分明在百步之遥的夏成,转眼间,却是已经冲到霍龙的面前。以前霍龙也是见过夏成数面,所以认识。此时的夏诚,在眼中闪烁着让霍龙也为之胆颤的寒光。

    “好快!”霍龙心中只是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紧接着,就看到那冲到霍龙面前的夏成挥起了手中的长柄陌刀,直接便朝着霍龙砍了过来。而霍龙也只是堪堪来得及提起大刀,挡在胸口。

    “铛!”一声撞击声响起,可霍龙却没有挡下夏成的长柄陌刀,长柄陌刀砍在霍龙的大刀刀杆上,没有丝毫停留,直接便将霍龙的大刀砍成了两截。紧接着,就看到长柄陌刀顺着霍龙的胸口笔直地劈了下来,从胸口一直落到腹部,一道血箭喷shè而出,撒在了夏成的脸上。

    霍龙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上的血口,看着自己腹部流出的内脏,张大了嘴,哼哼了几声,想要伸手去把伤口堵住,可手只是伸到了一半,霍龙整个人便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只留下夏成手持长柄陌刀,驻马傲然立在原地。他伸手抹掉了脸上的血渍,轻蔑地看着周围惊愕的夏军。

    “杀啊!”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喊杀声响起,只见就在夏成之前所赶来的那个方向,骤然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却是一支打着“高”字旗和“夏”字旗的军队,正在朝着这边杀奔而来。看那兵马的数量,绝对不少于两万人,而带头的是一员年轻战将,手持大刀,正是夏成的长子夏武。

    “降者免死!”霍龙被人秒杀,而后面又突然出现了这么一支军队,这让霍龙所留下的那些夏军将士全都是不知所措。就连前面攻城攻到一般的夏军将士也是不由得停了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夏成高举着沾满霍龙鲜血的长柄陌刀,朝着周围夏军将士高声呼喝起来

    被夏成这么一喝,那些夏军将士越发不知如何是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半晌,终于是有人做出了决定。只见最靠近夏成的一名夏军士兵一个趔趄,丢下了手中的长枪,直接跪拜下来,对着夏成就喊道:“将将军饶命,小人愿降~!”

    现在城南外的夏军将士都已经是胆怯了,有这么一个带头的,使得其他的夏军将士就好像找到了领头人一般,顿时就齐华华地学着那士兵的样子,丢下了自己的兵刃,朝着夏成跪拜了下来,纷纷喊道:“小人愿降~!”

    “哼!”夏成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对着正好赶到的夏武喝道:“武儿,你且带着一些人收编这些降兵。剩下的人,跟我去救援其他的城门!”说罢,他便双腿一夹,纵马朝着城东方向赶去而除去夏武所留下的一千多人之外,其他人都是紧跟在夏成身后,匆匆离去

    夏武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自己的这个父亲刚刚竟然独自一人就这么杀到敌军当中。要是这些夏军不肯投降,群起而攻之,就算是父亲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敌得过这么多敌军的围攻。不过看着周围那些跪拜在地上的降军,夏武的脸上露出了笑脸,他的父亲果然是英雄了得。

    当即,夏武便传令下去,让手下的高家军将士收编这些降兵,而自己则是纵马朝着城门赶去,直接赶到城墙下,他仰头对着城头就喊道:“我是夏武,敢问城头上是谁在领兵?”

    而此刻,在城头上,当夏军开始发动攻击之后,黄玉挺已经是一脸死灰,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是让黄玉挺完全傻了,原本已经快要攻上城头的夏军却是退了下去,城外的夏军则是齐齐地丢下了兵器跪倒在地。黄玉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茫然地看着身边的将士,甚至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一名副将苦笑着说道:“大人,这个,好像有援军来了。”将士说这话的时候,正是夏武带着兵马杀到的时候,所以那副将才会指着城外那突然出现的黄衣大军,对黄玉挺这么说道。

    “援军?”黄玉挺不由得一愣,突然想起先前高安曾经向自己交代过,会有援军来支援的,原本黄玉挺还以为是高安在安慰自己,可没想到这关键时刻,竟然真的有援军来了。

    不过身为文官,黄玉挺比起一般的武将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谁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黄玉挺连忙对左右将士说道:“你们都小心点,莫要放松jǐng惕。”可回过头一想,黄玉挺又不由得苦笑起来,眼下建州这种情况,敌人要攻破城头简直是易如反掌,又何须玩什么诡计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外夏武的喊话响起,听得这喊话,黄玉挺又是一愣。作为高安身边的老臣子,黄玉挺当然认得夏武,甚至一听到夏武的声音,黄玉挺就已经认出来了。立刻,黄玉挺瞪大了眼睛往城外看,那城外的黄衣战将,不是夏武还能是谁?以夏武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是夏军耍的什么诡计了,而黄玉挺的脑海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建州有救了!

    夏成的加入,让整个建州的战斗发生了完全的改变,夏成带着兵马连着击退了城东和城北的夏军。不过张顶天和狄虎却是没有给夏成机会奔袭,眼看着情况不妙,他们两人都是选择了带兵撤退。至于城东的杨林和王康,在看到狄虎和张顶天都退败了回来,也是果断地选择了撤军,退回到了军营内。

    而夏成见到没有便宜可占了,便正大光明地带着大军进城。他这一战不但成功救援了建州,还斩杀了敌将霍龙,招降了数千名夏军。这样一来,杨林等于是完全失去了攻下建州的机会了。在分析出这个情况之后,杨林很果断地下令退兵,将大军退回光泽。而高安也没有穷追猛赶,这一战下去,建州的实力也是大大减弱,和杨林硬拼也没有什么好处。

    在建州内的福建路经略使府,高安和夏成手搀着手,笑呵呵地并肩走进了议事厅。而跟在他们两人身后的,还有刚刚经历了苦战的杨武涛等人进了议事厅。众人在议事厅内坐好,高安就已经是等不及地问道:“兄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你们是如何能够及时赶到建州救援的?”

    哪知夏成在听到高安的问题之后,却是一愣,问道:“将军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不是你与那赵军达成了同盟,让赵军的大军接管了贵溪吗?先生也说都是你的意思啊?我也是听说夏军攻破了光泽,所以便带着大军赶来救援,为了防止兵马不够,我这一路上把路经的各个城池的兵马全都调了过来。”

    夏成口中的先生,自然就指童闻博了,貌似现在高安手下唯一能够让夏成服气的文官,就只有童闻博一人了,而后面那句话也是解释了为何夏成这次所带来的援军竟然这么多的缘故。

    “呃!”高安也是无言以对,和赵军联盟的事情,只有他和童闻博两人知道,本来高安还以为赵军会直接派遣大军前来援助呢,没想到弄了半天,竟然是让夏成来,而赵军还以这个为借口,抢了贵溪去。

    不过既然童闻博都已经同意了,高安也就无话可说,对于童闻博,高安还是很信任的。只不过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是自己来做,好处却是让别人得去,让高安心里感到憋屈得很。

    而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是被夏成的话给惊住了,和赵军联盟?赵军还接管了贵溪?黄玉挺瞪大了眼睛看着高安,说道:“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高安苦笑着对众人解释了一下自己与赵家军之间的交易,之前没有把这件事公布出来,倒也不是因为不信任自己的这些部下。只不过当时吴军等人还在,高安不敢冒险让他们知道此事,免得坏了大事。后来吴家虽然被铲除了,但高安又忙着清理军中吴家的势力和抵挡夏军的攻击,也就没有时间去和大家解释。

    不过幸好黄玉挺等人对高安有足够的忠诚,并没有因此对高安有别的什么想法。最后高安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其实我早也应该想到,那赵燕本就不是吃亏的主,好端端怎么可能来帮我们?弄了半天,还是让我们打来打去,他倒是占了个大便宜。”

    高安这话说得气苦,而黄玉挺等人也是脸上尴尬得很,夏成听高安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就怒容一闪,冷说道:“原来如此。哼!将军,我这就领兵去把贵溪给夺回来。”说罢,夏成便要起身往外走。

    高安见了,连忙喊住夏成,说道:“兄弟休要冲动,唉!其实赵家军那边倒也没有违背承诺,他们占了贵溪,就等于是给夏诚等人一个信息,我们已经与赵家军联手了。这样一来,夏诚等人多少都要有些顾忌。特别是刘通,他本yù攻打贵溪,可现在贵溪归了赵家军,刘通说什么也不敢对赵家军动手。这就等于是帮我们退去了一路兵马。先生能够同意将贵溪交给赵家军,恐怕也是看出了其中的关系。”

    高安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实力不如人家呢!明摆着被人家欺负,也只能是忍气吞声了。总算这些年的经历,早就让高安练就了一副坚韧的心思,双目中始终保持着信心。

    既然高安都这么说了,夏成心中再如何不甘,也只能是作罢,毕竟他也不是王熊,脑子也好使多了,沉下心一想,也是想明白了其中的框框道道,最后也只能是无奈地坐了下来。

    高安看着夏成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也是有气,当即便笑着拍了拍夏成的肩膀,说道:“兄弟!没关系的,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保住了福建路不是吗?对了,你和武儿都来了,怎么没有看到先生呢?”高安也是把这沉闷的话题扯开,转而问起本来应该和夏成在一起的童闻博。

    夏成连忙回答道:“先生说他有要事要留在贵溪,我不放心他一人在那里,干脆便留了几位大人也陪在他身边了。”夏成也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毕竟童闻博为何要留在贵溪,他也不知道原因。

    高安的眉头稍稍皱了起来,有些不明白童闻博为何要留在贵溪,不过出于对童闻博的信任,高安倒没怎么怀疑童闻博会背叛自己,只能暂时把疑惑埋在心里。等到时候童闻博回来之后,再来问个明白。而夏成又是突然问道:“将军,怎么没有看到刘家军?”

    刘家军从高安到福建路以来,就一直和高安不对付,而按照刘家军的xìng格,这次击退了夏军,刘家军肯定不会如此默默无闻的。可夏成自从进城以来,就没有看到过刘家军的影子,不仅是刘家军,连吴家的其他人也没看到,这让夏成有些摸不着头脑。

    听得夏成提起了刘家军,高安等人都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恐怕是这次最大的收获了,沈涛对夏成说道:“夏成将军,刘家军那一家子现在全在建州的大牢里关着呢!”

    平时夏成可不大看重沈涛这人,可现在听得沈涛的话,夏成不由得一愣,满脸惊讶地看着沈涛,惊呼:“大人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那吴家都被抓起来了?这,这怎么可能?吴家在军中的势力可是盘根错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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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7誓战到底

    “呵呵!”杨武涛呵呵一笑,说道:“这可就多亏了沈涛的帮助了,有他的指认,我们可是在一夜之间便将吴家安插在军中的爪牙都给除了去,然后趁夜一口气把吴家给烧了。现在刘家军等一干吴家的骨干,全都老老实实地关在大牢里面呢!”杨武涛和刘家军之间那可是苦大仇深,说起自己烧了吴家大院的事,杨武涛可是说得眉飞sè舞,好不兴奋。

    而在一旁的黄玉挺也是简要地将高安如何除去吴家的过程说了一遍,黄玉挺的口才很不错,三言两语便把整件事给说清了。一直以来,夏成看刘家军一直都不顺眼,现在听得刘家军已经沦为阶下囚,夏成也是感到痛快之极,哈哈大笑着击掌说道:“妙啊!刘家军竖子!我看他现在还如何张扬。大人还留他作甚?干脆一刀宰了他就成了。”

    “莫急。”高安竖起手来,笑着对夏成说道:“本来我的意思也是将吴家尽数剿灭,不过回过头一想,我们这次虽然能成功将刘家军一家人都给抓了起来,但是吴家在福建路经营这么多年,除掉建州之外,福建路其他城镇也有不少吴家的势力。若是就这么杀了刘家军等人,只怕势必会引起吴家分散在福建路各地势力的反扑,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才会特意交代杨武涛将军,让他留刘家军一家的xìng命,我要利用刘家军,把吴家残留的势力全部掌握在手中。”

    说着,高安用力握了握拳头,眼中闪过一道jīng光。吴家在福建路这么多年,实力可绝对不只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只要高安能够吞下这股力量,到时候高安可就不用再顾忌福建路的那些官宦世家,成为名副其实的福建路之主。

    高安都这么说了,夏成当然也就不会再说什么,点头同意了下来,随即高安又是和夏成等人谈论起了其他的军务。虽然这次高安被赵家军给算计了一次,但总的来说,高安这次还是占了便宜。说不得,将来还能利用和赵家军联盟的身份,讨得多的好处。

    而与此同时,在福建路经略使府后院的一间dú lì的小?的小阁楼外,三名士兵正守在阁楼的门口,只不过三人似乎并不是很谨慎,而是围成了个圈,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三人不够专心,这里毕竟是福建路经略使府的后院,高安强势消灭了吴家,又击退了城外的夏军,连威猛的夏成将军都来了,这个时候谁还敢来福建路经略使府捣乱?他们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看着紧闭的小阁楼,一名身材矮实的士兵嘿嘿一笑,说道:“你们说大人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关在这里,有什么打算呐?难不成,大人是看着小娘子漂亮,动了心思?嘿嘿!”矮实士兵一边说一边嘿嘿笑着,脸上尽是猥琐的笑意。

    “二狗子!”另一名身材瘦高,脸sè惨白还带着满脸坑坑洼洼的士兵像是被同伴的话吓住了一般,瞪了一眼同伴,低沉声音地喝道:“你小子长了几个脑袋,竟然敢在这里编排大人的事情了?你不想要命,老子可不想陪你一块死!”

    吓得二狗子一缩脖子,但是可能是发觉自己的反应太胆小了,二狗子挺直了腰,装作不在乎地说道:“哼!说了又怎样?大人一向宽厚,难不成还会为了这几句话来治我的罪?刘二麻子,我看你胆子也是太小了,回去让你家婆娘给你好好补补。”

    刘麻子如何看不出二狗子只是sè厉内荏,却也不说破,事实上二狗子也没说错,刘麻子的胆子的确不大,他可担心刚刚二狗子的胡言乱语会连累到自己呢。刘麻子干脆是偏过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免得被这个嘴上没把门的二狗子给连累了。

    就在二人互相不搭理的时候,忽然,两人都是同时身子一颤,只见一柄单刀此刻却是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身上,从二狗子的后背心插了进去,却是像串葫芦一样,穿过了两人的身子,又从刘麻子的后背穿了出来,同时还带着一丝丝的血渍而这把单刀的主人,正是之前一言不发的另一名同伴王老头。

    此刻王老头的脸上还是保持着之前的那副漠然神情,就好像现在杀人的人并不是他一般。看到二人似乎还想动弹,王老头一点也没有犹豫,手腕一转,那单刀就这么硬生生地在两人的身上转了起来,那剧烈的疼痛感,让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短暂地低吼声。

    不过王老头却是不怎么在意,这个小阁楼所在的位置极为偏僻,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听到两人的声音。确定二人已经没了气息之后,王老头用力一抽,将单刀从两人的身体里抽了出来,而两人的尸首也是就此摔倒在地上。

    王老头也没顾得上那么多,提着单刀便直接往小阁楼赶去,一刀将小阁楼紧锁着的房门给劈开,他抬头一看,只见在房内的大厅里面,一名女子手脚被绑,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房柱上。

    王老头见了,连忙上前,挥刀便将帮着女子的绳索给砍断,同时手脚麻利地把堵在女子口中的麻布给拿了出来,对那女子说道:“小姐,我是老爷安排在高安身边的人。你可以放心,我这就带你逃出去。”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彻底失势的吴家大小姐吴盈盈。几天前,吴家上上下下都被杨武涛带人给抓了起来,吴盈盈自然也是不能幸免。不过杨武涛见到吴盈盈之后,却是起了把她献给高安的心思,所以也就没有把吴盈盈关进大牢,而是单独献给了高安。

    高安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吴盈盈给关在后院,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处理其他事,也就暂时忘了吴盈盈的存在。所幸高安忘了,那福建路经略使府的人可没忘,要不然,吴盈盈非得被活活饿死不可。

    不过就算是如此,家门被灭,自己一个弱女子又被囚禁在这里,吴盈盈这几天所受的苦头也不小。刚刚王老头闯进来的时候,可是把吴盈盈给吓坏了。不过在听完王老头的话之后,吴盈盈的心里这才放松了下来,头一歪,却是直接晕了过去。

    见到吴盈盈突然晕了,王老头也是吓了一跳,他祖祖辈辈都是吴家的家仆,对吴家一直都是忠心耿耿。而几个月前他奉命渗透到高安手下,所以才会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到高安的帐下当兵。除了少数几名吴家的核心人员之外,没人知道王老头的真正身份。

    这次吴家被灭,王老头先前也没有来得及通知吴家,不过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王老头当然是要奋不顾身地救出吴盈盈了。吴盈盈这一晕,王老头连忙伸出手指在吴盈盈的鼻下探了探,确定吴盈盈没什么事情,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眼下这里可不是休息的地方,要是错过了机会,王老头可就无法将吴盈盈给救出去了。当即,王老头便轻轻晃了晃吴盈盈的脑袋,低声呼喊道:“小姐!小姐!醒醒啊小姐!”

    在王老头的呼唤声中,吴盈盈这才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看了看左右,又是吓了一大跳,不过所幸她很快便想起了刚刚的事情,这才冷静下来。虽然清醒了过来,却是有些害怕地看着王老头,低声问道:“你你是我爹爹的人?”

    王老头连忙点头说道:“是的小姐,小人是奉了老爷之命,藏身于高安身边的。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吴盈盈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意见,连忙对王老头点了点头,当即便在王老头的带领下,站起身来。他便紧跟在王老头身后,快步跑出了这个噩梦般的小阁楼,转眼便消失了踪迹。

    得到赵家军插手这边战场的情报,已经是数天以后的事情了,夏诚看着手中的战报,脸上yīn晴不定。谁也说不出夏诚到底是什么想法。而在下方,前来送信的信使正半跪在那里,对夏诚抱拳喝道:“大人!如今杨林将军领军驻守在光泽,等候大人的下一步指示。”

    过了良久,夏诚这才长长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战报直接捏在手掌中,紧紧握成一团,手因为用力过猛,正不停地颤抖着。这时,坐在下方的夏山岳站起身,抱拳喝道:“大人!此事有何难,不就多了个夏成吗?末将请命,愿带兵马前去援助杨林兄,保证助杨林兄夺下建州,把那个高安和夏成全都抓回来。”

    对于夏山岳的请命,夏诚没有任何回答。而张赛凉却是满脸苦涩地对夏山岳说道:“夏山岳将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高安只是小疾,现在最关键的,是赵家军的态度。大人肯与高安撕破脸皮,出兵福建路,就看准了现在正与皇帝赵构以及齐国进行战斗。所以赵家军无力参与这场战斗。不仅是大人,相信彭友和刘通也都是打着这个主意。只是万万没想到,这赵家军竟然还是插手了。如今高安已经与赵家军联盟,若是我们再继续向福建路出兵的话,那就等于是向赵家军开战啊!”

    “呃!”夏山岳虽然脾气暴躁,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用脑子,特别是张赛凉还提起了赵家军,这让夏山岳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初在咸宁的那一战,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脑袋,嘴里咕哝咕哝几句,便没有了声音,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夏诚还是没有开口,张赛凉所说的,正是说中了夏诚的心事。回想起之前种种事情的发生,包括信王赵榛同时征讨赵构和齐**,夏诚心里甚至还隐隐约约感觉到,他还有彭友和刘通,说不定都已经中了赵家军的计了。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模模糊糊在夏诚的心里闪过,夏诚却是怎么也抓不住重点。

    看着夏诚的模样,张赛凉和张赛良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不由得叹了口气。其他不光是夏诚,张赛凉和张赛良两人也是有同样的感觉,甚至两人已经是十分确定了这一切,都是赵家军向诸路诸侯所设下的一个大圈套目的,就为了让诸路诸侯自相残杀,削弱诸侯的实力。

    可看穿了赵家军的yīn谋,却并不代表他们就有这个能力破解这个困局。显然给赵家军想出这个计策的人绝对不简单,在之前布了那么大一个局,却是不显山不显水,等到夏诚等人一脚踏进了圈套,这才拉起了绳索,却是将夏诚等人全都给捆住了。现在夏诚已经和高安撕破了脸皮,双方再也不可能言归于好,只能是继续按照赵家军的算盘打下去。

    不过这话却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现在夏诚的手下基本上都在这里,这句话一说,肯定会影响夏诚在部下们心中的威信。毕竟之前的咸宁之战,已经严重折损夏诚的名声,现在要是传出,诸路诸侯都被赵家军给算计了,那今后夏诚的兵马就休想再和赵家军斗了。

    深深吸了口气,夏诚终于是开口说话了,只见夏诚慢慢松开了手,看了一眼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战报,苦笑了一下,便转而对众人说道:“好了!你们也说说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夏诚这话说出口,没想到,却只是得到满堂的沉默,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就连在场智谋最高的张赛凉、张赛良两人也都是满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夏诚叹了口气,也没有多加斥责,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让现在夏诚的实力不够强呢?面对赵家军这样的庞然大物,就算是不出兵,淡淡的只是露了个面,就已经把诸路诸侯给震慑得不敢动弹了。这种实力上的差别,已经不是单纯的计策所能改变的了。

    就比如说金**队,蛮横的那些金军将领哪里有那么多绕弯儿,但是却打得中原人溃不成军。实力!毕竟还是最为重要的。而从南宋一些将领就能吓得好多军队全都投降就可以看出来,南宋军以及各部义军士兵的战斗力比起金兵和信王军还是差远了。

    沉寂了片刻,最后夏诚长长叹了口气,眼中却是闪过了决然的光芒。似乎是下了一个决定,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对着左右的部下喝道:“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三rì后,我将亲率大军前往光泽,誓要将福建路拿下不可!”

    “呃!”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愕地看着夏诚,谁都没想到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夏诚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明知高安已经和赵家军结盟,夏诚却还是毅然决然地对福建路用兵,这未免有些太莽撞了?

    夏诚看了一眼众人,脸上却是越发坚定,沉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们有任何的退路了。只有抢在赵家军解决赵构固守的浙江两路和淮南两路以及齐国南路军之前,将福建路拿下。进一步扩大我们的实力,将来才有能力和赵家军继续斗下去。况且我相信,赵家军现在也只是出面震慑我们罢了,只要我们不去主动攻打贵溪,赵家军的兵力是不会对我们动手的。诸位,难道你们都没有信心与我并肩一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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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8破计之谋

    夏诚的话首先便让坐下的一干武将变得满脸通红,本来已经坐下去的夏山岳立刻又是站了起来,对着夏诚就抱拳喝道:“大人莫要小看末将,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就算是刀山火海,末将也敢闯上一闯!”夏山岳这么一带头,一干武将全都站起来向夏诚表达决心。

    夏诚也是喝了一声彩,击掌说道:“好!有诸位相助我就不相信了,那建州是铜墙铁壁。靠诸位当世英杰,还有手下的精兵强将,不能把它攻破。”一干夏家军众将纷纷呼喝了起来,显然是被夏诚几句话说得热血澎湃,恨不得现在就杀到建州去拼杀。

    而张赛凉等一干文臣也是一脸仰慕地看着夏诚,张赛凉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夏诚,心中的那些顾虑也是烟消云散。这样的君王才是真正的明主,为了成就大人的霸业,他就算是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而就在夏诚激励起部下决心与高安一战的时候,远在福建路贵溪城外,一场恶战正在进行当中。

    “喝啊!”“杀!”两声怒喝声同时响起,只见在贵溪城外,一身黑色铠甲的王宗石与一身银甲的南宫熊正在奋勇拼杀。而在两人的身后,赵家军和刘家军列阵在战场的两端,齐声为自己的将军呐喊助威。

    又是几声撞击声响起,南宫熊的双枪与王宗石的巨刀撞击后反弹开来,巨大的反弹力,连带着他们两人坐下的坐骑都吃不消。接连退了几步,王宗石把巨刀横在胸口,瞪着一双眼睛对着南宫熊嘿嘿说道:“南宫熊!这段时日不见,你好像没多少进步啊?”

    听得王宗石的话,南宫熊嘴巴一撇,手中的双枪也是在胸前一叉,说道:“王宗石,休要嘴上逞能,你的本事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在刘家军的军阵当中,赵广紧皱着眉头看着战场上的动静,心思却是不由得飘到了贵溪城的城头上了。事到如今,赵广也不知道该不该放弃攻打福建路的计划了,赵家军的图谋,赵广也猜出了几分。

    可问题是,现在刘家军也是欲罢不能了。他们已经和高安撕破了脸皮,难道就这么退兵?这样一来,刘家军空费了这么多兵力和粮草,甚至还配上了一个李轩逸,却是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啊!

    想到这里,赵广也是不由得佩服夏诚和高安的魄力,夏诚利索的将贵溪丢给高安,而高安竟然也如此干脆地就将贵溪送给了赵家军。虽然这样一来,最终让赵家军捡了个便宜,但是夏诚也得到了和平并且反客为主。而高安却也保住了福建路,其他的领地仍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管如何,要攻下福建路,就必须要先攻下贵溪,眼前这个贵溪虽然没有多少赵军的兵力,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光是眼前正在和南宫熊交手的王宗石,就是一员了不得的虎将,恐怕刘家军战将当中,也只有刘通能够稳胜此人。

    赵广眯起眼睛,却是始终看着贵溪城的城头,王宗石虽然厉害,但还不至于让赵广太过忌惮,赵广最为忌惮的,还是留在贵溪城内的童闻博。

    当年第一次见面,赵广就对这个童闻博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此人的才智,乃是赵广平生所见最高之人之一。或许,只有传说中,信王赵榛身边的谋臣傅选才能与之相提并论。之前在贵溪与夏成的战斗,就因为不知道童闻博的存在,才使得一场必胜之战功亏一篑,甚至还赔上了将领李轩逸的性命。

    本来以为赵家军接管了贵溪,那童闻博一定会随着高家军一道离开贵溪,却没想到他竟然留了下来。这样一来,可就让赵广不敢随便用计了,生怕被童闻博看穿,反中其计。

    赵广在军阵中苦思冥想,而战场上南宫熊和王宗石已经斗了上百个回合,两人身手相仿,这一战下来,却还是无法分出个胜负。赵广眉头一皱,转过头对身后的亲兵说道:“传令!鸣金收兵!”

    对于赵广的命令,那名亲兵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便退下去执行,很快,鸣金声响起,正在和王宗石厮杀的南宫熊不由得一愣,双枪用力一推,把王宗石的巨刀给推开。虽然脸上满是不甘,但南宫熊还是掉转了马头,撤回军阵内。而王宗石本来想要追击的,这个时候,从城头上也是响起了鸣金声,却是硬生生把王宗石也给招了回去。

    两军这么一撤,今天这一战就算是结束了。刘家军慢慢撤回了军营,而王宗石所率领的赵军也是退入了城门内。紧接着,城门咚的一声便关的严严实实了。

    王宗石进了城之后,翻身下马,径直就爬上了城头,看着正在女墙边遥望的年轻男子,王宗石便喊道:“喂!干嘛好端端地鸣金啊!我正要追上去把南宫熊那小子给拿下呢!”

    那年轻男子慢慢转过头,满脸微笑地望向了王宗石,却正是高安手下的首席智囊童闻博。童闻博笑着对王宗石说道:“王宗石将军,你莫要急啊!贵军虽然厉害,但人数上却比不得城外的刘家军,若是将军贸然追上去,只怕可就要被刘家军给包围了。到时候,在下可是无力营救将军出来啊!”

    “哼!谁要你救。”王宗石哼了一声,话语声却是越来越小,显然也是想通了童闻博的意思,哼哼了几声过后,王宗石将手中的巨刀往身后一丢。

    王宗石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童闻博的身边,看了一眼童闻博,满脸古怪地说道:“说起来,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为什么好端端要留在贵溪?难道你就不怕我一刀把你给宰了?”说着,王宗石的脸色一寒,一股杀气便从王宗石的身上爆发出来。

    “呵呵。”对于满脸杀机的王宗石,童闻博却好像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一般,呵呵一笑,凝望着城外正在退入军营的刘家军,笑道:“如今我家大人和赵大人不是已经结盟了吗?那在下留在将军军中,和留在我家大人军中又有什么两样呢?反正我们两军的目的都是一样,击退入侵福建路的各路诸侯,不是吗?”

    “哼。”被童闻博这么一说,王宗石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是哼了一声,便不再多问。不过,在盯着童闻博看了半晌之后,王宗石又是说道:“你这小白脸,胆识倒是不错,只可惜留在高安身边有些屈才了。怎么样?干脆到我家大人身边效命。我来给你当举荐人如何?”

    对于王宗石的邀请,童闻博却是摇头说道:“多谢王宗石将军的美意,只不过福建路经略使与在下有知遇之恩,在下岂能舍之而去?况且久闻赵大人帐下多俊杰,在下此等庸才,还是不要在赵大人面前丢脸的比较好啊!”

    虽然童闻博说的客气,但王宗石却是知道,眼前这个小白脸的才智绝对不逊于大人和大人身边的那几位顶级谋士。只不过对方这话明摆着就拒绝了,王宗石也不好死皮赖脸地劝说。耸了耸肩,他也就不在这方面多加纠缠了,随即又是说道:“算了,小子,你看这刘家军兵马什么时候才会退去?”

    “退?”童闻博又是摇了摇头,说道:“短时间是不可能了。刘家军的家主刘广自从于咸宁战死在贵军的林玉虎将军手下之后,刘家军的士气可以说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这次攻打福建路,一方面是为了扩张势力,另一方面,就为了重振刘家军的士气。如今因为王宗石将军的缘故,刘家军非但没有攻下贵溪城,而且连一战也未能获胜,要是就这么退回去,只怕刘家军将来再无东山再起的希望了。所以嘛,这一战,刘家军必定要打下去,哪怕是输得不剩一兵一卒,也会坚持打下去。”

    “啧。”王宗石撇了撇嘴,对于童闻博的话,他并不是很明白,但至少最后一句话却是说得清高,那就城外的刘家军是不会撤退了。不过这点王宗石倒是无所谓,之前信王赵榛传令让他赶来贵溪,目的就为了让诸路诸侯的这场混战继续下去。刘家军不肯退兵,那更好,正合王宗石的意。想到这里,王宗石就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呵呵!”童闻博的目光突然从城外移开,转到了王宗石的脸上,看着王宗石脸上的那丝微笑,童闻博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说道:“王宗石将军,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为此感到担忧啊?”

    “呃。”被童闻博这么一说,王宗石下意识地便伸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有些尴尬地看着童闻博。自己的任务虽然很明确,但此间的奥妙却怎么能让童闻博知道啊!当即王宗石便捂着嘴,讪讪笑道:“怎么会呢?呵呵!你看错了吧?”

    对于王宗石的掩饰,童闻博也没说破,只是慢慢转回头,说道:“在下以为,王宗石将军最好还是能够向赵大人多请求一些兵马,要不然,干脆便放弃贵溪。以王宗石将军手下的这些兵马,想要挡住刘家军的全力攻击,恐怕还是有所不足啊!”

    听得童闻博的提议,王宗石却是有些不服气了,立刻就说道:“谁说的。哼!就这么点敌人,我王宗石会对付不了?小子,你且看着吧。明日我定将那南宫熊斩于马下。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南宫熊,刘家军还有什么人能够抵挡得住老子手中的巨刀。”说完,王宗石一甩手,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对于王宗石的话,童闻博却是没有多说什么,目送王宗石离开之后,那双星目中闪过了一道精光,随即又是转头望向了城外,只是此刻他的脸色却是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

    而在城外军营当中,刚刚退兵的南宫熊和赵广也是在大帐中谈论着接下来的布置。对于刚刚赵广鸣金将自己召回来的事情,南宫熊显然有些不满了,说道:“赵广。现在天色尚早,为何就把我召回来?多给我一些时间,我定能将王宗石那小子给击败了。”

    赵广却是满脸的苦笑,说道:“南宫兄,就算是你能击败王宗石又能如何?你别忘了,在王宗石身后还有那么多赵家军士兵,他们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把王宗石给抓回来的。”

    赵广这么一说,南宫熊也是无话可说了,事实上,他也无法确定自己一定能够击败王宗石,两人的实力相当,说不定一不小心,他反倒败于王宗石之手。

    当然,这话南宫熊是不会说出口的,就连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便立刻被清出了脑袋。南宫熊哼了一声,便一脸晦气地坐在椅子上不吭声,这段时间南宫熊可是打得太憋屈了,进退两难,让南宫熊也无法做出抉择。

    赵广摇了摇头,南宫熊的心思赵广又岂会不明白,只是他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当即漫步走到了大帐内的地图前,凝目望向地图上所描绘的福建路位置。

    按照现在的进程,恐怕之前从贵溪退走的夏成大军已经赶到建州了吧。有夏成的这股力量加入,夏诚想要攻下建州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样一来,夏诚和刘通的联盟可以说是全面受阻,赵广还真的不得不佩服那个为赵燕设下此谋之人,如此谋划,却是让诸路诸侯再也无法回避相互之间的矛盾,全都困在这福建路,无法继续发展自己的实力。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谋划却是信王赵榛亲自策划谋略的。甚至就连齐国与赵构的行动,都有一部分信王赵榛在暗中安排布局。

    虽然中计了,不过赵广却还没有放弃。虽然说这个阴谋难以破解,但并不代表就真的是牢不可破,赵广坚信,这个计策当中一定有个漏洞。

    还有一点,那就以赵广对童闻博的了解,绝对不会甘心让高安成为赵家军消耗诸路诸侯的棋子,这个小子留在贵溪,肯定是有什么计划。赵广所要做的,就尽快破解掉童闻博的计划才行。

    一时间,整个大帐内气氛也是沉闷得很,一开始还在生闷气的南宫熊也有些吃不消了。

    沉默了片刻,南宫熊见到赵广还站在地图前在思索着什么,南宫熊忍不住还是说道:“这个该死的王宗石。要不是他手下那些赵军厉害,老子早就把这在下给宰了。哼哼。”

    南宫熊这里口中不服气,可另一边赵广却完全没有把南宫熊的话听进去,而是自顾自地研究起地图来。隐隐约约间,赵广似乎已经抓到了什么线索,可在福建路地图上看来看去,赵广还是无法想出一个有效的计策,这让一向自问聪慧的赵广也有些抓狂了。

    赵广没有理会自己,南宫熊的脸上多少也是有些尴尬,转而说道:“算了。赵广。你且在这里慢慢想。我去找白喜切磋一下。妈的。王宗石那小子的刀法守起来,还真有些密不透风的感觉。我得想出个什么办法,破了他的乌龟壳。嗯。对了。明天试试能不能引这小子出错招。”南宫熊站起身,只是跟赵广打了个招呼,便自言自语地往外走去。

    本来南宫熊跟赵广打招呼的时候,赵广也只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可南宫熊临走时嘴里嘀咕的那几句话,却是好像晴天霹雳一般,把赵广给镇住了。赵广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转头望向了南宫熊,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个抓住了南宫熊的胳膊,问道:“南宫兄。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呃。”南宫熊被赵广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满脸惊疑地看着赵广,却是不明白赵广是什么意思,只能是把自己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了一边。最后满脸不解地问道:“赵广,你这是怎么了?”

    赵广却没有顾得上回答南宫熊的问题,而是一扭身,又是快步跑到地图前,伸手在地图上连着划来划去,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什么。看赵广的模样,却是少有地露出了疯狂之色,看得南宫熊也是不由得一愣,心里还在暗暗担心,赵广这在下该不会是中了什么魔障吧?

    这个时候,赵广突然仰天一笑,一边笑还一边喊道:“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童闻博啊童闻博!真有你的,这一招你都想得出来。”

    中原大地各处都在打得如火如荼,可在江陵,却是一片祥和景象,毕竟自从信王赵榛入主江陵以来,江陵就再没有遭逢战事。作为江陵的百姓,也可以安居乐业,享受这乱世当中难得的太平。

    而在刺史府,信王赵榛以及一干部下正在为一则刚刚送来的情报而头疼不已。这份情报正是今天刚刚从福建路贵溪送来的,驻守贵溪的大将王宗石向信王赵榛汇报,原本围攻贵溪的刘家军兵马竟然弃贵溪不顾,径直朝福建路腹地攻去。

    如今福建路已经有不少城池落入了刘家军之手,王宗石向信王赵榛请示,是否要出兵截断刘家军的退路?

    信王赵榛的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战报,心里也是筹措起来。按照之前的计划,王宗石的兵马停留在贵溪,只是为了牵制住刘家军的大军,让刘家军无法攻击福建路,而高安就能空出手去对付夏诚,至于王宗石的大军则是尽量不要插手福建路的战事。

    可万万没有想到,刘家军竟会全然不顾自己的后路,丢下贵溪直接攻入福建路。难道他们就不担心王宗石的兵马断了他们的后路吗?

    “呼!”坐在下面的傅选长长吐了口气,满脸忧色地对信王赵榛说道:“大人。看来属下事先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如果属下没有猜错的话,高安应该是已经和刘通联手了。”

    “不可能吧!”其他几人都是不由得惊呼起来,最为沉稳的吴长老和姚达两人也是脸色一变,信王赵榛虽然也有些猜测,但是他却不动声色。

    看了一下众人的反应,信王赵榛问道:“选,这高安和刘通这才刚刚打了一仗啊。而且按照情报所知,那刘家军大将李轩逸也是死在了夏成刀下,刘通又怎么会和高安联手?况且现在刘家军已经连夺福建路数城,怎么也不像是要联手的样子吧?”

    傅选苦笑了起来,摇头说道:“属下也希望是如此,大人此计堪称绝妙,将各路诸路诸侯都算计在其中。只不过却是有一个弱点,那就其中任何一方若是暗中与高安联手,那大人的计划就很难进行下去了。之前属下最为担心的,就夏诚和高安联手,不过现在看来,夏诚也未能抵挡住福建路这么大一个诱惑,本来属下已经是完全放心了,可没想到刘通竟然能够放得下仇恨,和高安联手。”

539诸侯乱赵构俘

    说着,傅选干脆便站起身,径直走到议事厅内另一边,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中原地图。而傅选则是指着地图上福建路的方位对众人说道:“刘家军如此深入,目的却并不是为了攻城掠地,而是想要将王宗石将军的兵马从贵溪引出来。王宗石将军手下的兵马并不多,只是堪堪够守住贵溪,若是冒然出城,绝对敌不过刘家军。”

    傅选说完之后,谢小鬼连忙问道:“就算是如此,也只是证明了刘家军突入福建路的用意啊。如何能够说明高安已经和刘通联手了?”谢小鬼这话可以说是问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众人是满脸疑惑地看着傅选,等待着他的回答。

    傅选冲着谢小鬼点了点头,随即便继续解释道:“之前王宗石将军的战报中曾经提到过,夏成带着高家军赶往建州救援,可高安的智囊童闻博却是没有随军离开,而是留在了贵溪。当时我看到这点的时候,也是觉得很奇怪,这童闻博对高安很是忠心,没有理由会甘愿留在贵溪而不去救援高安。现在看来,恐怕童闻博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定下了计划,他是特意让夏成将福建路南部各个城镇的兵马给抽空,给那刘家军留了一个大大的空当。”

    “啊?”谢小鬼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傅选,惊呼道:“选大人,你的意思,莫非是指那童闻博背叛了高安?”不仅是谢小鬼疑惑,在旁边的刘和也是一样的摇头表示自己不信,他和童闻博同窗多年,童闻博的为人刘和是十分清楚的。既然他选择辅佐高安,绝对不会反悔的,只会一条路走到底。

    傅选连忙摇头说道:“不。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相反,童闻博这么做,并不是背叛高安,而是帮助高安。此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童闻博此人,果然厉害。”

    这时,在一旁的吴长老突然眼睛一眯,马上明白了傅选的意思,说道:“傅大人。你的意思是,为了引出驻守在贵溪的王宗石将军,童闻博故意将福建路数城送给了刘家军?”

    “不错。”傅选用力点了点头,脸上却是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多少年了,自从傅选加入信王赵榛的帐下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了。童闻博,果然是个好对手。

    傅选嘴角一翘,继续说道:“童闻博一定是早早就看破了大人的计划,只是以高安一己之力,根本无法破解此计,所以童闻博便想到借用刘家军的力量。他一定猜到大人不会坐视高安被灭,所以才会让刘家军攻占福建路数城,逼得王宗石将军出城。消灭了王宗石将军这路大军,那童闻博再来和刘家军和谈。”

    “呃。”谢小鬼这时又是问道:“若是如此的话,难道那童闻博就不怕刘家军狮子大开口,一路打上建州,直接将福建路给吞了吗?”

    “不。”这次却是不用傅选回答了,已经想通了其中关节的刘和摇头说道:“刘家军没有那个能力,也不会那么去做。别忘了,这次攻打福建路的,除了刘家军之外,还有夏诚和彭友。虽然刘通已经和夏诚联手,但他们几方暗自勾心斗角,谁也不希望自己得到的利益少于其他人。况且现在大人的计策已经是如此明显,那诸路诸侯手下也不乏智谋之士,只要王宗石将军这颗钉子被拔了,诸路诸侯只怕立刻就会再度联手起来。”

    “果然好计算。”因为傅选等人的分析而愣了片刻,信王赵榛最后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比起金人来,这帮同胞打仗不行,暗中却诡计连连,智谋百出啊!自己费尽心机,弄出了眼下如此好的局面,竟然就这么被童闻博给搅和了,让信王赵榛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不过信王赵榛也不是那种遇到一点挫折就自怨自艾的人,只是稍稍感叹了片刻,便立刻重振精神,抬起头对坐下众人说道:“既然如此,那诸位可有什么好的计策来解决此事?”

    既然已经看破了童闻博的谋划,王宗石肯定是不能出城作战了。只是此事却不能就这么解决了,如果王宗石不出战,万一那刘家军看准了这个空隙,一口气将建州给夺了去,那岂不是更糟?再说,如今高安在明面上可是已经和信王赵榛联盟了,眼看着福建路被攻打,而信王赵榛却见死不救,那对于信王赵榛名声的打击,那可不低。信王赵榛要入主中原,就不能太背信弃义了。况且高安被灭,与他的战略意图也不符合。

    众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刘和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诡异地一笑,说道:“大人。属下倒是有一计。”说着,他直接将大山里蛮人族圣女和王子送来的降表拿了出来。那蛮人族圣女就是当初信王赵榛在石门森林救下的女子。

    后来蛮人带着圣女南下原来的祖地,统一了蛮人族,蛮人族圣女为了报答信王赵榛的救命之恩,也为了自己的族群有安身之所,所以表示了臣服。而那王子,就是当初刘和与媚儿夫人救下的那个蛮人族长的儿子。

    傅选突然两眼放光,像是明白了什么,对刘和问道:“刘和。你的意思,莫非是想要动用这些百越蛮人?”

    “不错。”刘和笑了笑,又将降表给收了起来,说道:“之前为了让诸路诸侯上当,大人将手下的兵力都给派了出去,所以根本无力向王宗石将军派遣援军。而且大人的大军如果贸然动手的话,必然会引起诸路诸侯警惕,到时候只怕夏诚等人会立刻停战,联合起来抵抗大人。所以,要对付刘家军,绝对不能动用大人的兵马。眼下来看,只有靠这些越人帮忙了。”

    “啧。”听得刘和的提议,信王赵榛低头思索了起来。因为有自己与刘和的这层关系,越人并没有像那般仇视汉家百姓,不过,就算是有自己与刘和的恩德在里面,想要驱使越人为赵家军卖命,恐怕还是不够。所以信王赵榛必须能够拿出足够的诚意才行。

    吴长老思索了片刻,突然抬起头,对信王赵榛说道:“大人,越人生活在深山丛林之间,生活艰苦,缺少必要的生活必需品。大人不如下令,扩大越人与百姓交易的范围,并且遣大批的匠师前往越地,传授越人织布、耕作等技艺,让越人可自给自足。”

    信王赵榛眼睛一亮,对于这些少数民族来说,百姓的技艺的确是他们最为需要的,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他们种茶种地,还能繁荣商贸,的确是好办法。

    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点可是信王赵榛一直秉承的原则。把那些越人给养肥了,反过来咬自己一口,那他岂不是成了千古笑柄?

    而坐下众人都是聪慧之人,见到信王赵榛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又是皱起了眉头,便明白了信王赵榛的担心。吴长老也是慢慢坐了回去,倒是一直以来都未曾在信王赵榛面前进言过的文官马让却是突然说道:“大人,属下倒有一计。”

    “哦?”见到马让说话了,信王赵榛也是突然有些兴趣,虽然这个马让在鲜有表现才智的机会,但信王赵榛却是知道,马让此人绝非徒有虚名之人。当即信王赵榛便对马让说道:“马让大人尽管直言。”

    马让忙对信王赵榛一礼,随即说道:“大人。要解决越人之乱,一是以怀柔之策,笼络越人之心,二是以雷霆之势降服越人。然怀柔之策只能起一时之效,而武力征讨也只是治标而不能治本。因此,属下以为,要彻底解决越人之乱,平定越地,应当是将越人引出山林才是。出了山林,越人便无依仗之所,无论是兵力还是装备,都远远不如大人的大军,越人自然就无法作乱了。”

    “将越人引出山林?”信王赵榛的眉头一皱,这计策咋一听上去好像是很有道理,可问题是越人在山林居住这么多年,如何肯轻易出来?总不可能一个火把这些山林都给烧了吧?

    和信王赵榛有着同样疑惑的,是对越人极为熟悉的刘和,刘和当年也是在越人之地待了不少时日,对越人的习性也是颇为了解。越人十分看重自己的习俗,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放弃自己祖辈生活多年的居所,对他们来说,离开山林,就意味着背叛祖训,这可不是随便能够说出口的。没看到越人这么多年来,无论生活再怎么艰苦,也不肯出来么。

    听得刘和说完了自己的疑惑,马让却是不慌不忙,这个问题似乎马让早就有了解答。当即马让便说道:“刘大人所言不错。越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山林之中,绝对不肯轻言离开。不过,如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迫使他们不得不离开山林呢?”

    “呃。”听得马让的话,信王赵榛等人都是一愣,特别是信王赵榛,刚刚他心里还在想着不可能跑去烧山,可一听马让这语气,天啊!马让该不会真的想要去把越地的山林都给烧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信王赵榛立刻就把这老家伙给赶出去,以后再也不用此人。

    现在的越地可不像是后世,如今越地还未开垦,几乎九成以上都是丛林。这要是烧起来,只怕烧个两三年都没完。而且这样一来,必然会引起越人的反击,信王赵榛别说是利用越人了,只怕到时非要跟越人拼个两败俱伤不可。

    所幸,马让的口中并没有蹦出烧山这个词,马让只是淡淡地笑道:“大人。如今越人与赵家军关系尚好,加上刚刚吴大人所献之计,为越人提供大量的物资和技术,这样一来,必然会为大人赢得越人的信任。”

    “到时大人再以开荒为由,遣大量的劳力入越地,砍伐山林,开垦荒地。那越人刚刚得了大人大量的物资,必然是不好意思反对,况且大人可多多提供一些耕种的工具和技术,越人得到这些物资和技术也肯定是需要荒田来种植。”

    “呵呵!只待一年半载过后,那些山林全都被砍光了,越人自然也就无处藏身。没有了山林为依仗,任凭越人再如何狡猾,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了。只有乖乖迁入百姓城中,为百姓同化。数十年后,相信越地之内,便再无越人之扰了。”

    马让说完之后,面带微笑地对着信王赵榛一拜,便不再说话,等待着信王赵榛的抉择。而信王赵榛看着马让那张笑脸,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可他的后背却是一阵阵的发凉。对于马让的印象,只剩下老辣两个字来形容了。或许,论智谋,马让远不是傅选等人的对手,可要是论起才能来说,在信王赵榛帐下众多谋臣当中,马让的能力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转头看了一眼傅选等人,从他们的眼中,显然也是同意了马让的主意,这下信王赵榛便立刻拍板了:“好。马让之计甚好。刘和。这个计划就由你辅佐马让去办吧,我给越人圣女也修书一封,你们务必要将此事办好。”

    虽然此计是马让提出来的,但刘和和越人之间的关系却也是极为有用,所以信王赵榛也把刘和给算上,加上自己给圣女的书信,到时候他们受到的阻力一定会少很多的。对此,刘和和马让都没有意见,起身领命。

    当然,此事并不是这么简单就决定了,接下来,信王赵榛又与众人就其中细节商议了好一会儿。

    就在这个时候,却是传来了一份战报,之前被信王赵榛派往绍兴的单山岳和李将军,大破赵构大军,连皇帝赵构都给活捉了回来。

    听得这份战报,信王赵榛顿时就眼睛一亮,抚掌大笑了起来。现在这最大的问题,解决了。

    大宋绍兴元年,虽然换过了年号,但这一年的运势却并没有因此而好转,中原各地依旧是战乱纷纷。

    随着赵构的活捉,信王赵榛终于正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从此,信王赵榛隐姓埋名的在南方施行的温水煮鱼的击败赵构地战策完全成功。

    而信王赵榛依然奉赵构为皇帝,只不过,赵构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傀儡了。而此时,赵构盘踞的江陵成了大宋的临时都城。而信王赵榛此时让赵构封赏自己为全国兵马大元帅,并且立自己为太子,并且拥有了监国之权。

    虽然信王赵榛表明身份让诸位诸侯都大吃一惊,但是,面对齐国和金国的大敌,信王赵榛也无法将北方的信王军南调。所以,诸位诸侯依然认为自己有机会占据半壁江山。而各路诸侯军队在越人军队开赴战场之后,立刻纷纷退兵了。

    而此时,围攻邵武军的彭友大军,却是在城外中了高安智囊童闻博的伏击,一场大火,足足烧掉了彭友两万人马,逼得彭友只得是退兵。

540北伐齐国

    此时,北方攻打齐国一路势如破竹的信王军骑兵军队,在山东路的济州,也遇到了硬骨头。

    “这是齐国骑兵!”赵云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从济州源源不断冲出来的骑兵,全是身穿银甲的骑兵,这副装扮对赵云和管天下来说,却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齐国王牌军队的骑兵。

    “混蛋!果然有鬼。”管天下大喝了一声,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提起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便要冲杀过去。

    “且慢!”赵云连忙一个拉住了管天下,喊道:“天下!不要冲动。眼下敌人和俘虏军兵混在一起,我们这么杀过去反倒会被那些俘虏军兵绊住。再等等!”

    赵云说得没错,前面俘虏军兵被突然出现的骑兵这么一冲,彻底陷入了混乱。而与此同时,原本静悄悄的城头,也是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弓箭手,正在朝着城墙下面的俘虏军兵射箭。偏偏那骑兵也不继续往前冲,只是在城墙周围那片区域来回冲杀,这样一来,后面的俘虏军兵无意中就成为了阻隔信王军和骑兵的护盾。信王军想要对骑兵进行攻击,就必须先通过这些俘虏军兵。

    “咦?不对劲啊!”赵云心里已经是急得跳脚了,可表面上还是强行保持着冷静,瞪着眼睛看着前面的战场,突然说道:“按照情报,这济州的守军不是只有三四千人吗?看这个数量,远不止这个数字。这是怎么回事?”

    管天下和章晓听了,连忙望去,果然,只见在城头上的那些弓箭手就足足有一千多人,而此刻从城门冲出来的骑兵已经有将近五六千人了。而且还在不断地往城外涌出兵马,显然骑兵的数目还不止这些。这显然是和之前他们所掌握的情报不符。难道是情报有误?

    这个念头刚刚浮起,马上便被赵云三人给丢开了,大家都是信王帐下的军队。而送来这个情报的是岳飞部的属下。岳飞治军严明,肯定不可能胡乱送来未经证实的情报了。

    既然不是情报有误,那就说明这济州的敌军情况有了变化。可是到底是什么变化,赵云等人却是不可能知道的。赵云转头便对传令官喝道:“快!传令大军,稳住阵脚,继续攻击。”

    赵云的命令却是让传令官不由得一愣,都这种情况了,最好的办法应该是鸣金收兵吧?怎么赵云还命令大军进攻啊?

    不过赵云下了命令之后,管天下和章晓也没有提出任何的意见,显然也是认同赵云的判断。那传令官自然不会想不开,在这种时候去质疑主将的命令,他应喝了一声,便下去发布赵云的命令了。很快,一阵阵有节奏的战鼓声响起,以特殊的节奏,传达着赵云的命令,催促前面的大军继续发动攻击。

    其实赵云又岂会不明白现在不适宜发动进攻的这个道理?不过赵云选择继续攻击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现在济州已经是近在咫尺,显然对方为了守住济州,也已经倾尽全力了。

    如果这个时候后退,只会让守军得以喘息。等到下次攻打济州的时候,必定更加困难。反正赵云也没有把这些俘虏军兵的生死放在心上,这次赵云可是狠下心了,哪怕是把这五万俘虏军兵都给拼光了,也要一口气将济州拿下。

    在战鼓的催促下,后面督军队开始用刀剑和弓箭射杀后退者。而那些军官吼叫着,许诺着高昂的奖励。

    在恩威的作用下,那些俘虏军兵也开始疯狂地朝着前方冲击,这个时候他们也没有其他什么杂念了,战场上,只有敌人和自己,战胜敌人,自己才能够继续活下去,并且有大量的钱财奖赏。这种意识支配着他们,朝着前面那些耀武扬威的齐国骑兵扑了过去。

    这样一来,原本还在城墙下面反复冲杀的齐国骑兵立刻就感到了变化,之前还是很轻松就能冲出一片空当,可现在在拼命反击的敌军阻挠下,却是越来越困难了。

    而在齐国骑兵最前面的一将,身穿银白色铠甲,手持长枪,脸型方正。只见他手中长枪猛地刺出,精准地刺中一名正要朝自己身上扑过来的俘虏军兵,可是还未等他抽回长枪,另一边又有两名敌人挥舞着单刀朝着自己身上扑了过来。

    那将领吓了一跳,慌忙一格挡,挡开了那两名敌人的攻击,反手回抽长枪,又是分别点了过去,将那两名敌人直接点杀于马下。

    伸手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那将领看了看左右,不知不觉中,齐国骑兵已经开始出现伤亡了,而且这伤亡的速度越来越快。

    城内所有的骑兵已经全部冲出来了,原本这次准备的兵马足足有八千人,可是现在已经是损失了将近五百余人了。

    看着前面依旧是不断冲杀过来无边无际的敌人,那名齐国将领的头上,刚刚抹干净的冷汗又是冒了出来。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城头上,一咬牙,对着身后骑兵的将士们喝道:“儿郎们,给我冲!就算是死,也不能堕了我们齐国骑兵的名头。”

    齐国骑兵都是金人训练出来,并且支援马匹成建制建立起来的,可不是浪得虚名。在那将领的呼喝下,本来士气已经有些低落的齐国骑兵,又开始爆发出了新的斗志,在那名齐国将领的带领下,竟然迎着那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冲杀了过去。

    而在城头上,正指挥着弓箭手攻击的两名齐国战将正好看到这一幕,都是脸色一变,其中一名将领立刻就惊呼起来:“哎呀!他怎么冲出去了。糟糕。这要是陷入敌人的包围当中,那可就麻烦了。孙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啊?”

    在旁边,另一名长得比较白皙的战将,脸上透着一股阴晦之气。只见他紧皱着眉头,看着城外的战况,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敌人竟然如此狠辣,中了我们的伏击,非但没有选择后退,竟然还继续发动猛攻。啧!戚芳将军如果不选择主动出击的话,迟早会被敌人给磨死在城墙下。主动进攻,尚还有一线生机。”

    听得孙大人这么一说,那将领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明白了孙大人的意思。他紧咬着下唇,脸上也满是复杂,瞪着对方就说道:“孙大人。难道我们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光看着吗?我家将军如果没有支援的话,迟早也是要被敌人给击溃的。”

    “做?我们能做什么?”孙大人满脸苦涩地望向了对方,双手往外一张,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说道:“我们现在手头上唯一剩下的,就这不到千人的弓箭手。为了这次埋伏,我连城内那些刀盾兵也都配上了备用的战马。难道我们就带着这千把弓箭手冲出城去支援?”

    孙大人这么一说,那将领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城内的情况可不比城外自己家大将军的情况好多少,只有弓箭手,却没有其他兵种。

    等到城外的骑兵被消灭之后,这千余名弓箭手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得住敌人的攻击。更别说是出城去援助城外的骑兵了,这些弓箭手没有了城墙的保护,只怕一出城,就会被城外那些疯狂的敌人给消灭。

    见到那领将不再说话,孙大人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最后无言地看着城外,自言自语道:“这支军队到底是什么来历?难道是岳飞部的大军?可是不可能啊!岳飞大军正与杜充元帅和刘猊大将军的大军对峙,不可能一下子就到这里来的。难道是王劲或者是赵邦杰的兵马?也不可能啊!他们两部大军正与金国无敌大军对峙,根本无力攻打我们啊!”

    “也不知道信使有没有把情报送到陛下那边,援军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愿这个情报能够让大人有所防备吧。”这个孙大人,正是大将军戚方军中的监军,从他刚刚自言自语的话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刘豫是何等的忠诚。

    之前戚方莫名其妙得到了预警,知道有一支神秘的兵马已经攻下了山东西路大片齐国的土地,正在朝着济州赶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戚方,也是秘密召集了济州其他城镇的兵马,聚集在济州任城。现在率领骑兵在城外厮杀的,正是自认为武功高强的戚芳,而在监军孙大人身边的,则是戚芳帐下本家兄弟的戚化。

    在得知对方的兵马数量远胜于己方,戚方也是想出了这么一个伏击的办法,目的就为了暂时逼退对方的兵马,为守城赢得时间。只是戚方没有想到,敌人竟然如何果断,竟然丝毫不在乎士兵的损耗,硬拼起来,这反倒是让戚方有些措手不及。

    戚方固然也算得上是一名人才了,可惜兵力悬殊,他也无能为力。看着城外的骑兵人数越来越少,渐渐地被淹没在那敌人当中,戚方脸上的苦笑也是越来越浓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丢下大量还在包围中的骑兵,转头策马便先带着数十亲兵试图撤回城内。但是,他很快就被更多的信王军俘虏步兵围攻了起来

    这时,孙大人对戚化说道:“戚化将军。事已至此,已经是无可挽回了。你带人撤吧。把这里的情况告知陛下,让他能够有所防范。”

    “不行!”见到在骑兵中戚芳将军的身影最终还是消失了,戚化咬牙切齿地用力捶了一下女墙,双目布满了血丝,说道:“我要留下来!为我家将军报仇!孙大人,你起走吧。我来为你们断后。”

    对于戚化的建议,刘大人却是摇着头,坚定地说道:“不。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让我守卫济州我却没能做到。如今济州沦陷已成定局,我誓与济州共存亡。戚化将军。我知道这陛下被小人蒙蔽,做了许多的错事,委屈了你们兄弟二人。但请将军看在我的面上,为大人尽这最后一次忠吧。我拜托将军了。”说着,刘大人竟然就这么朝着戚化跪了下去。

    见到戚方这么一跪,戚化连忙伸手把刘大人给托住,说道:“大人~!大人快快请起啊!哎!大人,我答应你就了。”正如戚方所说的,戚化对刘豫派这个刘大人监视他们的确是心存不满。不过,戚化对这个监军刘大人的为人却是极为敬服,眼下戚方如此恳求,戚化也只有答应下来。

    而这个时候,俘虏大军终于消灭了齐国的骑兵。虽然损失极大,但城外的俘虏军除了逃跑的和死伤的,还有两万多人的样子。于是,俘虏军再次转过头,又是朝着城墙发动了攻击。

    幸亏的刚刚守城门的守军士兵见机得快,及时将城门给城上了,要不然,戚化现在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当即,刘大人站起身来,对着戚化就一推,喝道:“快!戚化将军。你快从西门走。我来为你拖住敌人。”说完,戚方猛地转身,便指挥着那剩下的弓箭手开始不停地朝着城墙外射箭。

    只可惜,这千余名弓箭手相对于城外那两万多名敌人,实在是相差太多了,在没有骑兵的骚扰下,敌人很快便冲上了城头,开始对戚方以及那些弓箭手进行一面倒的屠杀。

541以力破计

    那戚化在刘大人的掩护下逃下了城,骑上快马便匆匆朝着城西赶去,没走几步,回头一看,却只看到身后的城头上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竟是敌人的身影。

    而城门也是再次被打开,无数的敌人从城门涌了进来。看着这个情景,戚化的心里一阵酸痛,显然死守在城头的刘大人也已经是牺牲了。

    咬牙忍住了回头和对方拼命的冲动,戚化闷头便朝着城西冲了出去,只有完成刘大人的托付,戚方将军和刘大人的死才算是有价值。

    只是戚化一心想要完成刘大人的嘱托,可现实却是无情的。冲出西城门之后,戚化却是直接碰到了先前被赵云派到西城门附近的张龙以及一干轻骑。看着这已经严阵以待的敌军,戚化的心里顿时生出了绝望之情。而张龙见到这么久都没有敌人过来,都准备放弃了,没想到竟然还给他碰上了一个,当即便咧嘴一笑,嘿嘿地看着戚化,笑道:“小子,束手就擒吧。”

    戚化看着眼前的大军,也是明白由始至终,他们这场仗就注定要失败的。别说是城东那边大量的兵马,这里竟然还有这么多骑兵。就算是集结了整个济州的所有兵马,也无法抵挡这么多敌人的进攻。

    只是,本来已经是心生绝望的戚化,在看到眼前张龙那傅谑的表情,却是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一股战意。当即,戚化便挺起手中的长枪,纵马就朝着张龙杀了过去,怒喝道:“只有战死之齐**,焉有投降之齐**?”

    戚化这突然动手,倒是让张龙有些意外,本以为对方一定会投降,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动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戚化已经是冲到他的跟前了,眼看着戚化的长枪就要刺中自己的面门,张龙慌忙往旁边一闪,险险地躲过了那锋利的长枪,只不过枪尖还是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感到从脸颊上传来的一阵阵刺痛,张龙可是怒了。别看张龙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在赵家军,那也算是数得上的战将。

    今天他却是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给弄得挂了彩,这下张龙可是有些挂不住脸面了。当即,张龙便提起手中的长枪,用力一甩,将戚化的长枪给架住,对着身后那些正要动手的将士喝道:“谁都不准过来,老子要亲自解决他。”

    “哼!看谁来解决谁。”戚化也是冷哼一声,手中的长枪又多加了几分力道,双手一晃,那长枪便化作重重枪影朝着张龙铺天盖地地罩了过来。戚化的枪术也算是了得了,只可惜,他所要面对的,却是张龙。

    张龙看到戚化使出的枪法,冷哼一声,喝道:“就你这种枪术,比起赵将军的枪法可是差远了。”

    说罢,张龙手中的长枪一点,没有任何花巧的动作,却是直接朝着那重重枪影的正中央刺了过去。就听得铛的一声,之前还气势惊人的枪影,转眼间便消失无踪,张龙的长枪正好点中了戚化的长枪,而戚化则是一脸惊愕地看着张龙,完全不相信自己的招数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对方给破了。

    正如张龙自己所说的,戚化的枪术也算是不错了,只可惜张龙跟随赵云以来,无数次见过赵云使出各种绝杀枪术。都已经对各种枪法都了然于胸了,对方的一枪,张龙简直是闭着眼睛都能破掉。

    张龙看着一脸惊愕的戚化,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咧嘴狰狞一笑,说道:“小子。今日就让你看看老子的厉害。”

    说罢,他手腕一翻,那长枪就这么贴着戚化的枪杆,就往戚化的怀里刺了过去。

    这一枪要是刺中了,戚化哪里还会有命在?当即戚化也顾不上发呆了整个身子便往马背上一俯,险险地躲过了张龙这一枪,手中长枪则是由下至上,朝着张龙撩了过去。这次戚化可是吸取教训,不再用那种纯技巧型的枪术了,干脆便以力破巧,跟对方拼了。

    见到对手突然改变了风格,张龙也是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其实要论枪术的水平,张龙还真不是戚化的对手,刚刚能够一枪破了戚化的枪招,完全是凭借自己跟随赵云多年的眼力所致。现在戚化不用那种枪术了,张龙一时间,也是被对方给打得手忙脚乱,有些招架不住了。

    显然,张龙也没想到在这齐国,竟然有如此高手,这一番硬拼下来,张龙的双手都有些麻木了。显然在力量方面,张龙可不是戚化的对手,竟然被对方给逼得是节节败退。在后面的那些将士见了,却是越发苦恼了,一方面又想出手相助,可另一方面,张龙之前所下达的命令,他们又不敢违背,只能是就这么站在张龙后面看着。

    “有趣!有趣!”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随着一阵马蹄声传来,却是从济州的城门内赶来了一队人马,带头的正是赵云和管天下两人。原来两人已经解决了城东的守军,及时赶了过来。

    见到赵云和管天下都到了,那些轻骑的将士也都是松了口气,在他们的心目中,赵云的武艺极为了得的,眼前这个敌将虽然能够压制住张龙,但绝对不会是赵云的对手,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和赵云不相上下的管天下。

    当即,其中一员副将便拍马赶到赵云身边,对赵云、管天下行了个礼,紧接着便将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赵云和管天下一边听着副将的汇报,一边观看着战况,他们两人是何等的高手,自然一眼就看出张龙虽然不是戚化的对手,但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张龙,让开!”管天下纵马上前,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已经是倒提在手,冲着张龙就大声喝道。以他的身份,又岂会干以多欺少的事情,所以先一步将张龙给喊走,要独自一人斩掉这戚化。

    而此刻张龙已经是被戚化这种硬打硬的打法逼得是满头大汗,本来还想露一下自己的身手,没想到却是丢人丢大发了。听得管天下的呼喝声,张龙也是心里一松,忙借着和戚化长枪一拼的力道,掉转马头便退了下去。

    其实之前赵云和管天下他们赶到的时候,戚化也是已经知道了,只不过这个时候戚化也已经将生死抛诸脑后,反倒是不怎么在乎敌人来了多少。

    见到张龙退了下去,戚化也猜得到,身后这冲过来的敌将绝对比刚刚交手的敌将要厉害得多,他猛地一扯缰绳,掉转身子,手持着长枪准备迎敌。

    “喝啊!”管天下见到戚化做好了交手的准备,也就不再客气了,大喝了一声,一口气冲到了戚化的面前,武学宗师的气势瞬间爆发,立刻挑枪便刺。

    管天下这股独特的气势发出,顿时就让戚化的身子一颤,整个人就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窖里面一样。戚化也是心中一紧,却是咬着牙,硬扛着对方气势的压力,提起长枪便朝着管天下刺了过去。

    没想到戚化在自己气势的压迫下,竟然还能够做出反击,让管天下也是有些惊讶,不过这种惊讶很快便被管天下的兴奋所取代。如果戚化不堪一击,那管天下这一战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当即管天下嘿嘿一笑,手中的三尖两刃刀顿时就化作一道流光,瞬间便将戚化的长枪给制住。被三尖两刃刀这么一带,戚化就感觉长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竟然自顾自地往旁边偏了去,心中一惊,连忙双手用力往回一抽,想要将长枪再度抽回去。

    “撒手。”只不过管天下又岂会让戚化如愿,大喝了一声,三尖两刃刀突然往上一扬,带着那长枪也是飞了出去。戚化有心抓住长枪,可却是拼不过那股巨大的力量,枪杆直接擦破了戚化双手,带着血渍就这么飞到了半空中。而这个时候,那柄三尖两刃刀却是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戚化的脖子上,只见管天下嘴角一翘,邪邪地一笑,三尖两刃刀一削,顿时好大的一颗头颅飞上了天,鲜血喷??射出老远,尸体栽倒在地。

    江陵城内,今日是张灯结彩,处处透着喜庆,至于这原因嘛,今日乃是当今朝中第一人,当朝信王殿下纳妾之日。

    说起这信王殿下,江陵城内的百姓那可是由衷地感激呢,自从信王殿下入主江陵以来,当年被金人和兵匪给祸害得不成样子的江陵城,如今已经是一派繁荣景象。

    百姓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谁能够让自己过上好日子,那他们就支持谁,现在谁做皇帝他们不关心,只要能够让他们吃饱饭,这就足够了。

    所以这次信王殿下纳妾大喜,尽管赵大人府的人没有怎么要求,但是江陵城的百姓们却是自发地在自己的家门口挂上了红布,算是为信王殿下的大喜添上一些喜庆。

    不过,就在这片欢乐的气氛当中,却有一人显得和这些气氛有些格格不入。此人身形瘦弱,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相却是十分的俊朗。他穿着一袭青色长袍,坐在酒楼的边角处,一个人在一张桌子上自斟自饮,眼睛不时望向窗外的信王府邸,闪过一丝落寞的神情。

    这个时候,酒楼又是进来了两名客人,不过此时酒楼内已经是再无空位了,那店小二左右看了看,其他的桌子都是满满的,唯独就那青袍男子的桌子上还有几个空位。当即店小二便领着那两名客人,走到那青袍男子身边,点头哈腰地对那男子说道:“客官,这位客官,对不起您的。您看,又来了客人了,其他桌子都满了,您是不是方便和这几位拼张桌子啊?”

    店小二的话也算是客气,只是那青袍男子却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只是瞥了一眼店小二,便把头转了过去,不再理会。这下可是让店小二有些为难了,本来以为这拼个桌子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现在客人都给领过来了,却是没有位置给客人做,这岂不是要得罪人么?店小二犹豫了一会儿,又是对青袍男子说道:“那个,客官,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啊?就……”

    还不待店小二说完,就听得铛的一声,却是那青袍男子直接从袖口掏出了一大吊钱,丢在了桌子上,也不回过头看,背对着他们说道:“就当我这张桌子坐满了人了。”

    这下可是赤果果地打脸了,店小二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一直站在店小二身后的那两名客人可就火了,其中一人满脸的大胡子,扯起嗓子就喝道:“你个臭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老子今天还不信这个邪了,今天老子就要你这张桌子了。你要是不让,哼哼!”

    话音刚落,就只见这大胡子挥起那砂锅大的拳头,直接敲在桌子上,顿时就在桌子上敲出了一个圆洞,足见这大胡子的力气有多大。这亏得是打在桌子上,这一拳要是打在那瘦弱的青袍男子身上,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莫要胡闹。”在大胡子身边的另一名男子也是长得很是雄壮,只是看他的模样,面色蜡黄,却是比同伴要沉稳许多,一个拦住了同伴,说道:“这里是江陵,我们不可在此胡闹。走吧,我们换一家酒楼就了。”

    “不行。”那大胡子却是不肯罢休,晃着那对大拳头,在空中不停地挥动,怒目瞪着那青袍男子,喝道:“这臭小子仗着有些破钱,竟然如此嚣张。我岂能容他?伯道兄。你且放开我。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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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介绍:
靖康之祸,宋金之战,中原战火燃烧。赵家皇室全部被俘,信王赵榛苏醒而来,灵魂却是千年后的特种兵赵榛。苏醒的特种兵成为信王赵榛,他在被俘中逃脱,要报仇!要抗金!要恢复河山!他有求饶逃跑为当皇帝不择手段的高宗赵构挟制!有无数凶猛金军的阻杀围剿!信王赵榛是在…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