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军情议论
“啊!”杨林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对身后的传令官喝道:“快!鸣金收兵!鸣金收兵!”只是杨林的话音刚刚落下,还未等那传令官执行,就听得从咸宁方向传来了一阵疾呼,无数穿着黑甲的骑兵就好像无法阻挡的洪流一样,从咸宁的城门口冲了出来,顿时便将大队的义军联军士兵给冲得七零八落。
见到这副情景,不管是刘通还是杨林,全都是面露惊恐之色,他们也都明白,现在再下令撤军已经是来不及了。两条腿的士兵如何跑得过那四条腿的骑兵?
当即,刘通一咬牙,牵过旁边的坐骑,直接便对杨林喝道:“夏将军!我们撤退。”说完,便纵马朝着后方赶去。杨林愣了一小会儿,也是立刻掉转马头,带着身边的这数十名义军联军士兵,开始仓皇撤退。
只是刘通和杨林两人带着兵马还没有逃多远,突然在他们的前面蹦出了一支队伍,却是把刘通和杨林都给吓了一跳。两人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直留在后方的王高义,和他手下的骑兵。
刘通一看是王高义,本来心里就不爽的他自然不会对王高义怎么客气,喝道:“王高义。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点撤退。”说罢,刘通便纵马要继续往前赶去,可在一旁的杨林却是发现了不对劲,一个便将刘通给拉住,双目紧紧地盯着王高义。
果然,王高义嘴角微微一翘,一扫之前的胆怯,冷冷说道:“少将军。你当初在盟主面前可是夸下了海口,要拿下咸宁的,怎么现在却是这样仓皇而逃啊?”
刘通也是看出不对劲了,紧皱着眉头,等着王高义,喝道:“王高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别忘了,我现在还是大军的主帅。你难道还敢违抗军令不成?”
“我呸。”王高义突然脸色一变,对着刘通就恶狠狠地啐了口口水,提着长枪遥指刘通和杨林,说道:“你们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如此猖狂。哼!原本是打算待会偷偷动手把你们干掉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帮忙。哼!刘通,杨林,今日你们就把命留在这里吧。为那些惨死在你们阴谋之下的兄弟偿命。”
“就凭你?”刘通眼睛一眯,满脸不屑地看着王高义,诚然,现在王高义手下有数百名骑兵,刘通和杨林身边只有数十人。可这数百人对于刘通来说,却是和纸糊的一样,想要取他的性命,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哈哈哈哈。”被刘通小觑,王高义却是不恼,反倒是仰天大笑了起来,看着刘通就喝道:“刘通。我知道你厉害。我也从来没想过光靠这点人手就能把你杀了。可你不要忘了。现在在你身后,还有那么多赵军的铁骑。等他们追了上来,我想,你就算是再厉害,也别想逃出生天吧。”
王高义这话却是点中了刘通和杨林的死穴,让两人都是脸色大变,王高义说的没错,如今在咸宁上的义军联军士兵已经被赵军的骑兵杀得七零八落了,要是再耽误下去,赵军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要是等赵军的骑兵追上来,那刘通和杨林可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杨林当即便朗声喝道:“王高义。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燕侯砍你的头?”
“怕!当然怕!”王高义狞笑着说道:“所以,我决定,要将你们一个不留,全都杀光。等我逃回兴**之后,那事情的经过,不就随我怎么说了。哼哼!放心吧,在我的口中,你们一定是为了掩护同伴,而舍生取义的英雄。只不过是丢了命的英雄。哈哈哈哈。”说到得意之处,王高义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哼。”刘通冷哼一声,对左右的部下喝道:“还等什么!杀了他们,我们才能有机会活下去。杀!”说完,刘通身先士卒,第一个朝着王高义冲了过去,而杨林以及其他义军联军士兵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紧随其后,怒吼着朝着前面的骑兵冲杀。
不过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要对付刘通,王高义又岂会不防备他们冲杀?他当即便下令让身边的骑兵们上前,直接便将刘通等人给挡住,而王高义自己也知道不是刘通的对手,干脆是退到后面,坐看热闹,甚至不时地用话语讥讽刘通。
王高义如此无赖,可是把刘通给气疯了,可在他面前那些骑兵却是始终缠在他的左右,任凭刘通如何挥舞着大枪,愣是无法将这些骑兵给逼退。在刘通身后的杨林见了,心中也是暗暗喊糟。他回头一看,赵军似乎已经将义军联军士兵给彻底解决了,正在朝着这边追杀过来。杨林眉头一皱,转头便对刘通喊道:“少将军。不宜恋战。我们赶紧突围吧。”
杨林的话,刘通又岂会不明白,可问题是,那些彭友军的骑兵就像是牛皮糖一样,死死地黏住刘通,使得刘通根本没有机会突围离开。而在骑兵后面的王高义看了,冷冷笑道:“刘通。你就别想逃走了。我的这些儿郎们已经是铁了心要和你同归于尽。为前天死在你们手中的兄弟们报仇。至于我嘛,就不奉陪了。”说完,王高义便掉转马头,提枪便要离开,既然已经能够解决掉刘通和杨林了,那王高义可不想留在这里陪葬。
“混蛋!”见到罪魁祸首竟然如此大摇大摆的离开,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刘通心里愤怒无比,他只能是将满前愤恨发泄到周围的骑兵身上。可这些骑兵似乎真的如王高义所说,已经是有了必死的决心拦截他们。不管刘通如何砍杀,他们依旧是死缠烂打的挡住刘通逃离的路线。
杨林的身手不如刘通,更不可能从骑兵的包围中逃走,反倒是被骑兵逼得是手忙脚乱,眼看着杨林就要死在这些骑兵的枪下,忽然,从杨林的面前窜出了一个身影,帮着杨林将骑兵的攻击尽数接下。
杨林一看,却是刘通身边的那些亲兵。能够被刘广选为刘通的亲兵,这些人的身手自然是不弱,加上骑兵的攻击目标主要放在刘通和杨林身上,所以反倒是他们这些人最为轻松。
救下杨林之后,有一名亲兵跑到杨林身边,满脸凝重地对杨林喊道:“夏将军。我们会帮助少主抵挡敌人。请夏将军带着少主离开吧。”杨林立刻明白这几名亲兵的意思,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便点头应了下来。得到杨林同意的亲兵们却是露出了坚定的笑容,同时转身便朝着刘通扑了过去。
此刻刘通正咬着牙拼命地杀戮,可这些敌人简直就像是杀之不尽,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他们要全军覆没了。这个时候,忽然从旁边窜出了几个人影,要不是他们口中喊了一句“少主”,刘通差点连他们一起给杀了。那几名亲兵立刻便冲到了刘通的前面,对刘通喊道:“少主。他们就交给我们了。你快跟夏将军走。”
本来听到这句话,刘通还想要呵斥,可是这时杨林也已经赶到刘通身边,二话不说,抓起刘通坐骑的缰绳,便转向了北方就跑。而那些骑兵见到刘通和杨林要跑,顿时也是急了,纷纷拍马上前,要去拦截。而这个时候,刘通的那些亲兵却是一个个直接扑到了骑兵的身上,用他们的身体直接将骑兵给挡住。
很快,刘通和杨林就已经逃得没影了,那些骑兵就算是想追,也是追不上了,只能是将心中的恼怒都发泄到了那些亲兵身上。
不一会儿工夫,那些亲兵就已经被杀得只剩下两人了,而其他的义军联军士兵早已经是全军覆没了。剩下那两名亲兵背靠着背,看着周围渐渐逼近的骑兵,却是始终没有放弃过战斗。忽然,其中一名亲兵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看到这笑脸,那些骑兵全都是一愣,却是不明白他死到临头了,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那亲兵却是没有理会,只是笑着望向了西面骑兵的身后,就听得咚咚咚的铁蹄声响起,无数黑甲铁骑顿时便从那些骑兵的身后冲了出来,转眼间便将骑兵以及那两名亲兵给吞没。等到这股黑色浪潮离开之后,只剩下满地血淋淋的尸首。
“末将失职。请大人降罪。”在咸宁城里面,全身都包扎起来的黄云飞直接跪拜在了信王赵榛的面前,低头请罪,而信王赵榛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五千重甲步兵,全军覆没。信王赵榛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就是一紧。亏得之前得知夏诚等人意图偷袭咸宁,信王赵榛立刻便派了管天下带兵前来救援,要不然,这咸宁都要易主了。
现在回想起来,信王赵榛都是心中庆幸,管天下赶得太及时了。在城外碰到刚刚逃出来的黄云飞等人,管天下这才当机立断,加快速度援救。按照事后管天下所描述的经过,只要晚了一步,那咸宁就真的要落到夏诚等人的手中,那样的话,信王赵榛在这场战斗中就彻底陷入了被动。
深深吸了口气,信王赵榛望向跪在面前的黄云飞,摇了摇头,亲自上前扶起黄云飞,说道:“黄将军。此事不能怪你。是我事先没有及时得到情报,没能提早援救黄将军,而黄将军能以数千人马抵御敌人两万人的偷袭,黄将军能够支持这么久,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请黄将军放心吧。重甲步兵将士们的血不会白流,夏诚等人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不过,在此之前,黄将军还是安心把伤养好。”
信王赵榛都这么说了,那黄云飞也不好再继续请罪,只有向信王赵榛一礼,便听从信王赵榛的吩咐,退了下去。而等到黄云飞离开之后,作为此次出征的智囊的吉倩倩和刘和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吉倩倩紧皱着眉头说道:“大人。这义军竟然能够先下手为强,联合作战,我们必须谨慎了。所以,大人一定要小心应对才是。”
信王赵榛点了点头,在他的脑海中,立刻就闪过了两人的名字:赵广、张华轩。赵广一直都呆在刘广身边,而张华轩投靠到了夏诚身边,赵家义军谍部的探子以及信王军的碟部,也是在把这个消息传给了信王赵榛。
信王赵榛转头望向了另一边的大将林玉虎,说道:“林玉虎,接下来咸宁的城防就暂时由你接管。记住,一定要多多派遣斥候,绝对不能再出现敌人偷袭我们却完全不知情的情况。”
“遵命。”林玉虎立刻就站起身,对着信王赵榛抱拳喝了一句,便再也没有多说一句。不过在座的众人都是了解林玉虎的脾气,知道林玉虎这么做,就表明他一定不会辜负信王赵榛的命令。这也是为什么信王赵榛会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林玉虎的缘故。林玉虎虽然不爱说话,但言出必行。
吉倩倩嘿嘿一笑,当即便说道:“之前诸路义军玩了一招偷袭。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既然送了这么大一份礼,大人若是不给他们回礼,那岂不是说不过去了吗?”
吉倩倩这么一说,信王赵榛顿时就明白吉倩倩的意思了。可是随即,信王赵榛却又皱起了眉头,说道:“如今我们的兵力处于劣势,若是贸然出动,只怕起不到什么效果吧?”
吉倩倩却是摇头笑道:“大人误会属下的意思了。诚然,以我们现在的兵力,要应付诸路义军的联军,的确是有些捉襟见肘。不过属下的想法,却是来个声东击西。大人莫要忘了,先前为了防备敌人从官军出击,大人派了赵将军和刘将军率领轻骑驻守在汉阳军。
赵将军手下可是有足足五万轻骑,大人不妨趁着诸路义军驻军在兴**之际,令赵将军率领轻骑到官军闹上一闹。”
“呃。”这个时候,坐小子面的将领李将军马上就满脸疑惑地问道:“吉大人。这轻骑虽然强悍,但毕竟是骑兵,如果敌人发现的及时,闭城不出,那轻骑如何能够攻破城池?”不仅是李将军,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是同样满脸疑惑地看着吉倩倩,只有刘和似乎若有所思地看着吉倩倩。
吉倩倩又岂会想出一个有如此破绽的主意?似乎早就猜到李将军会发问,吉倩倩则是淡淡一笑,说道:“我只说是让轻骑到洪州地区闹上一闹,又没说要让赵将军他们攻占洪州的城池。”
“呃。”长久以来,攻城掠地已经成为众将的固定思维,吉倩倩的话顿时让他们都为之一愣,这不攻占城池,那算是打什么仗?
倒是信王赵榛的眼睛一亮,明白吉倩倩的意思了。不攻占城池,只是在洪州境内进行掠夺。这样一来,一是避免了轻骑攻占城池的巨大伤亡,二是保证轻骑的机动性不会被城池所约束。这样的战斗方式却是与后世一种战术有些相似,那就游击战。
如果是打游击战的话,那倒是可以一试。作为一名军人,信王赵榛可是充分明白游击战的威力,当下便用手磨蹭下巴处刚刚蓄起来的胡须,开始思索其中的得失。
低头思索了片刻,信王赵榛点点头,这个游击战可行。虽然南方河流很多,不便于骑兵长途奔袭。但是只要掌握了地形,就进可攻退可守了。
吉倩倩同时说道:“大人。这次诸路义军联合来犯,绝对不可能做得到齐心合力。而属下听说上次前来偷袭咸宁的,就有刘广的长子刘通和夏诚的大将杨林,将一千多彭友的弓骑兵全部折损。而且,他们与彭友的人在撤退的时候还发生了冲突。这次他们大败而回,依属下看,他们恐怕内部之间还要斗上一阵子,不会这么快对我们主动发动进攻的。”
498裂痕
“总而言之,依在下之见,赵燕必定分兵把守咸宁和丰宁。所以彭友大人所提议的偷袭之计是行不通的。”
在兴**城内,各路诸侯出身的诸侯联军的主要首领齐聚于议事厅,商议关于攻打赵燕军的计划。作为夏诚身边的第一谋士,张华轩对刚刚提出建议的彭友解释道:“赵燕此人最擅长的,就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而他的进攻又常常以出其不意奇袭为主。前几天咸宁差点被我们拿下,这个时候,他又岂能不有所准备,对于这两处又岂会不防?”
“呃。”被张华轩这么一反驳,彭友也知道自己是出了个馊主意,不由得老脸一红,却又是感觉丢不下面子,脸色一板,说道:“只可惜上次偷袭咸宁失败。要不然,我们也用不着在这里伤脑筋了。”
听得彭友提起了咸宁之战,刘广的脸色不由得一变,而夏诚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偷袭咸宁之计乃是彭友帐下的智囊号称赛过诸葛亮的胡诸葛所献,原本也算是十拿九稳,可没想到最后却是失败了。两万大军只有彭友帐下大将王高义逃了回来,就连刘广的长子刘通和夏诚的大将杨林都战死在咸宁城外。
对此,刘广和夏诚的心里当然会不舒服了。特别是刘广,刘通战死咸宁,刘广却是无话可说,毕竟这次的主帅就刘通,这次偷袭咸宁战败,作为主帅的刘通理应承担责任,现在刘通战死了,那刘广也只有代替刘通担下责任了。
见到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妙,高安连忙出来打圆场,笑道:“好了好了!事已至此,我们也无需再继续说这些了。各位大人。如今赵燕的大军已经赶到咸宁,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才是啊?”一边说着,高安还一边对张华轩使了个眼色。
张华轩也是明白高安的意思,而他也不希望夏诚、刘广和彭友在这个时候闹翻了,所以也是配合高安转移话题,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正面进攻,拿下咸宁才是正道。根据情报,赵燕这次从江陵出发时,一共有二十余万大军,期间他要分兵防范汉阳军和丰宁,想来真正驻防在咸宁的兵马应该不会超过五万。而我们联军一共有三十多万大军。若是能够在咸宁将赵燕的这五万大军给消灭。那等于是消灭了赵燕的一部主力兵马。到时候,赵燕军的兵力比我们少了一半,就算此战是不能生擒赵燕,赵燕军也不足为惧了。”
“张大人的意见,在下也同意。”张华轩的话刚刚说完,作为刘广智囊的赵广也是点头表示了赞同,而赵广的意见,也就代表刘广这一方的意见。
“张华轩之言,正合我意。”坐在高安身边的童闻博淡淡一笑,点头说道,而高安见到童闻博这么说了,也是跟着表示同意。
四方义军其中三方已经表示同意了,只剩下彭友一方了,彭友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不太想同意这个意见。毕竟他手下大多数兵马都是骑兵,要是正面攻打咸宁,他的兵马根本派不上用场,弄的他好像没什么功劳似的。到时候分功瓜分战利品和地盘,自己就会吃亏。
彭友转头往身后望去,胡诸葛却是对他笑着点了点头,连胡诸葛都是这个意思,那彭友也只有听从胡诸葛的意见,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听盟主的吧。”
彭友的话里透着不情愿,但至少现在意见总算是统一了,高安也是松了口气。在联盟当中,就属他的实力最弱,所以他也是最不希望联盟出现危机的。若是联盟解散,那他无疑就要遭到来自周围各路诸侯甚至是皇帝赵构的攻击。
随即高安又是转头对张华轩问道:“张大人,我这次带来了福建路军兵共五万人。就由张大人任意调遣了。”
五万人的军队,对于现在各路诸侯来说,还真算不得什么了,这次联盟,其他三方无不是带来了十余万人的兵马,相比之下,高安的家当就有些太寒酸了,但这已经是倾尽高安所有了。
刘广倒也没有耻笑高安的意思,反倒是正色说道:“高安兄弟兄既然如此干脆,那我也用不着再藏着掖着了,张大人,我带来的兵马一共十二万。就全交给你了。”
高安和刘广之所以如此干脆,却也是因为他们各自智囊的缘故,上次他们这些智者等人聚会,赵广已经是看出,在众人当中,就属张华轩的指挥能力最强。况且现在夏诚又是联军的盟主,军队交给张华轩来指挥再合适不过了。最重要的是,他们相信,在没有击败赵燕之前,夏诚绝对不会趁这个时候抢夺他们的兵权。
这次彭友却是没有跟着表态,而是沉默不语。和王高义一样,彭友对于夏诚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疙瘩,这样联合起来,倒还在彭友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但要是让彭友将自己手头上的兵权交出,而且还是交给夏诚,彭友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对于彭友的想法,张华轩倒也猜得出几分,他也没有指望彭友会将兵权交出,当即便笑着对刘广和高安说道:“请诸位放心,在下定不会辜负诸位的重托。”张华轩倒也会做人,没有特意点出名字,而是一概而过,免得彭友尴尬。
刘广哼了一声,却是轻蔑地看了一眼彭友,随即转头对张华轩说道:“张大人客气了。我等都是一片忠心为大宋,绝无私心。不像某些人,哼!”刘广这也是之前被彭友的话给气到了,这才没有忍住,开口讥讽起彭友来。这也难怪,刘广的儿子都战死了,偏偏彭友还在那里冷言冷语,换做谁都忍不了。
听得刘广还是没有忍住,高安等人顿时就暗暗叫糟,果然,还未等高安开口来劝,暴脾气的彭友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刘广就喝骂道:“刘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刘广猛虎那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刘广也是跟着站起身来,冷喝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难道还要我说明白吗?之前大家可是一起盟誓过的。要为匡扶大宋竭心尽力。可你呢?竟然拽着兵权不肯放手,这不是包藏私心是什么?难道我还冤枉了你不成?”
“欺人太甚。”彭友一听,立刻就拔出了腰间的单刀,指着刘广便喝道:“若非你儿子胡乱指挥,我那精心训练出来的骑兵又怎么会折损那么多?照你们这种打法,那我手下的兵马岂不是全都要被你们给败光了。这让我怎么敢再把兵马交给你们?”
彭友一再提起已经死掉的刘通,失去儿子痛在心头的刘广更是火冒三丈,呛的一声就拔出了腰间的战刀,用力一挥,直接便将旁边的矮桌给砍成了两半,说道:“你就当你有刀么?看来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一次,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
见到两人竟然动起了刀,这下连夏诚也坐不住了,他和高安一个拉着刘广,一个拖着彭友,总算是将两人给拉开了。
夏诚拉着刘广的胳膊,劝道:“刘广兄息怒。息怒啊。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应当一致对外才是啊。别伤了和气,不值当!不值当啊!”
而另一边高安也是保住彭友苦苦劝道:“彭兄。快快收起刀。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要动刀动枪这么严重?来来来,喝口茶水消消气。”
“哼!”有夏诚和高安两人劝说,加上赵广和胡诸葛也是分别劝阻自己的主子,刘广和彭友两人也是各自收回了兵器,冷哼一声,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生闷气了。看到两人总算是罢了手,夏诚和高安两人也是长舒了口气,相视苦笑了一番,也是各自坐回了位置。夏诚对张华轩说道:“张华轩,就请继续吧。”
张华轩对夏诚行了个礼,然后又继续说道:“依照在下对赵燕以前的战斗风格的分析,我判断赵燕这次必定还会行分兵之计。而他分兵的方法有两个。第一,是从洪州下手,入侵刘广大人的领地;第二,则是从抚州信州突袭,杀入夏大人您的领地。”
张华轩说到这里,赵广却是眉头一皱,说道:“入侵洪州和南昌的话,倒是用不着担心,以赵军的兵力部署,最有可能的就王宗石所率领的武功山水军。不过武功山水军要是敢上岸与我军作战,那绝对不可能对我军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有可能铩羽而归。”
“嗯。”张华轩也是点头说道:“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赵燕若是敢分兵偷袭的话,那目标肯定是抚州。而以赵燕军的兵力部署来看,最有可能执行赵燕的分兵之计的兵马,应该就赵燕手下的轻骑了。”
“报。”张华轩的话还未说完,忽然一个呼喝声从外面传了进来,只见一名士兵快步跑进议事厅,对着夏诚就抱拳跪拜了下来,大声喝道:“启禀大人。杨林将军和刘广公子刘通将军回到兴**城内,现正在府外求见。”
“什么!”听到士兵口中的消息,刘广立刻就蹦得老高,在刘广身后的赵广也是满脸激动地看着那士兵。在此之前,他们都以为刘通已经战死沙场了,而这个时候刘通却又是突然蹦了出来,这让他们又惊又喜。
夏诚显然也是很激动,杨林虽然不是夏诚的亲兄弟,但作为夏家培养出来的这一代比较出色地成员,又对夏诚是忠心耿耿,夏诚一直都很看重这个外姓族弟。先前听闻杨林战死,夏诚可是没少难过,没想到现在杨林失而复得,夏诚有岂会不高兴?当即夏诚便对那士兵喝道:“那还等什么,还不速速让他们两人进来。”
听到军令,那士兵立刻便退了出去,很快,刘通和杨林便在士兵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只是这两人可是没有往日的威风了,都是一身风尘仆仆,身上也没有穿戴铠甲,只是穿着普通老百姓所穿的粗布衣裳,上面还有不少破损,不用说,两人这一路上肯定是遭了不少罪。
两人一进议事厅,分别看到厅内的夏诚和刘广,顿时就眼圈都红了,刘通快步走到了刘广的面前,对着刘广便跪拜了下去,大声喝道:“孩儿见过父亲。”
“好!好!”刘广也是虎目通红,连着喊了两声好,一个将刘通给扶了起来,喝道:“回来就好。起来吧。你这一路也是辛苦了,待会回去好好漱洗漱洗。你看你这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我刘广儿子的气势。”说着,还用力拍了拍刘通的肩膀,却是拍出了不少灰尘。
而在另一边的杨林就冷静多了,快步走到夏诚面前,对着夏诚就抱拳拜道:“末将拜见大人。”
夏诚也是微笑着点头,说道:“嗯!杨林。一路吃了不少苦头了吧。呵呵。这些日子各位将军和可是没少在我面前闹,说是要为你报仇呢。”而夏诚虽然话语很平静,但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得出,夏诚对于杨林的死而复生也是很激动的。
“夏大人。”刘通和刘广说了几句之后,便突然快步走到了夏诚的面前,对夏诚抱拳喝道:“我和杨林将军这么着急前来求见夏大人。正是要向夏大人汇报当日咸宁城外的真实情况。免得诸位会被小人所蒙蔽。”说完,刘通还转头瞪了彭友一眼。紧接着,刘通便将当日在咸宁城外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当刘通说到最后王高义竟然意图害死刘通和杨林,彭友则是完全傻了眼,而夏诚和刘广也是同时转头怒目而视。他们根本就不怀疑刘通所说的,这种事根本做不了假。只要到时候把王高义给叫来对质,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不过夏诚和刘广虽然是相信刘通,但也不好太过偏袒,当即夏诚便对彭友说道:“彭兄。此事我也不可能只听刘通的一面之词,就还请彭兄把贾将军给请上来与刘通对质吧。”
彭友当然也明白刘通不会说谎,其实当初王高义刚刚逃回来的时候,听王高义一面之词,彭友心里也有过怀疑的念头。只是出于对夏诚的怨恨,彭友还是下意识地选择听信王高义的话。没想到现在竟然出了这么大一个乌龙,让彭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好在彭友身后还有个胡诸葛,胡诸葛立刻便上前对众人说道:“诸位,此事定要查清楚,若是证明的确是王高义将军陷害了少将军和夏将军。那我家大人定不会饶了他。大人,不如现在就去找王高义将军吧。”最后,胡诸葛也不忘用话提点彭友。
得到胡诸葛的提醒,彭友这才醒悟过来,忙说道:“对!对!我这就去找王高义。如果真的是他诬陷了刘通。那我绝对饶不了他。”说完,彭友便气冲冲地离开了议事厅。
而胡诸葛也是起身苦笑着对众人拱手一拜,转身便追着彭友走了。看着胡诸葛离去的背影,童闻博的眉头不由得一皱,却是悄悄走到了张华轩的身边,低声问道:“张华轩,这个胡诸葛到底是什么来路,你可查探明白了?”
张华轩也是皱着眉头回答道:“嗯,只是听说此人很有智谋,却是不知道他是如何搭上彭友的。怎么?你也感觉到此人有些不对劲了?”
童闻博点了点头,说道:“此人虽然跟在彭友身边,但我却总感觉他似乎并不是很专心为彭友效力。好像是别有所图。此人的才智均属上乘,我们今后一定要小心才是。”
彭友和胡诸葛走了良久,这才匆匆赶了回来,彭友刚刚进门,众人就看到他脸色铁青,那这结果自然也就不用问了。刘广说道:“彭友!今日就让你来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被刘广这么喝问,彭友的脸色又黑了几分,随着他的脸颊抽*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深吸了口气,对着身后跟着进来的一名士兵一摆手。那士兵上前一步,众人这才发现,在士兵的手上还捧着一块托盘,上面用粗布给遮挡住了。彭友二话不说,抓起那块粗布就用力一扯,一看到那托盘上的东西,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原来那托盘上,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脑袋。
彭友将粗布一丢,随后又对着众人说道:“王高义竟然胆敢骗我。刚刚我前去质问他,他终于是说出了实话。我一怒之下,便将他杀了。也算是给少将军和夏将军赔罪。”
众人倒是没想到彭友竟然就这么将王高义给杀了。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原本刘广还是满腔怒火,可彭友这一手却是直接将引起刘广怒火的源头给解决掉了,倒是让刘广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而在后面的童闻博和张华轩两人也是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在对方的眼中都是看出了一丝疑惑。以彭友的那火爆性情,这么做倒也是说得过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心思却是放到了在彭友身后默然不语的胡诸葛。
而在刘广身边的赵广也是眼睛一眯,上前一步,轻轻拉了一下刘广的胳膊,随即笑着对彭友抱拳说道:“彭友大人能够以大局着想,在下实在是佩服。有彭友大人为榜样,相信我们今后和赵燕军的战斗一定会更加顺利的。必定能够早日铲除赵燕强贼,为大宋铲除内患。将来北上对抗金、齐大军,统一天下!”
而刘广也是在赵广的提点下明白了过来,知道现在也不是和彭友翻脸的时候。要是真的撕破脸皮,彭友和夏诚问题不大,可刘广就要直接面对赵燕的入侵了。当即刘广也是深深吸了口气,对彭友说道:“彭兄。既然首恶已除,而刘通也平安无事,那这件事就此算了。今后我们还需齐心合力,共除强敌才是。”
刘广都这么说了,那彭友的脸色也是缓和了许多,两人客气了几句,彭友便大手一挥,让那名士兵把王高义的人头给弄下去了。大家和好如初,在夏诚的示意下,会议又再度恢复了之前的和平。张华轩想了想,借着先前被打断的话题继续说道:“刚刚在下说到,赵燕若是入侵抚州,那最有可能派出的,就那支轻骑了。”
499游击战
“轻骑吗?”夏诚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紧皱着眉头说道:“若只是轻骑的话,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危险,毕竟骑兵并不利于攻城。只要我方的城池能够小心提防,那就算是轻骑攻到官军,应该也闹出多大的问题吧。”
对于夏诚的话,张华轩也是点头表示同意,说道:“大人说的没错。若是赵燕当真派遣轻骑入侵抚州、信州,那他也应该只是抱着偷袭的目的。当然,这一切也只是在下的猜测,还不能完全肯定赵燕一定会派遣轻骑出动。为了安全起见,在下认为,还是应当派遣一部分人马前往抚州防御。嗯,大人,不若让杨林将军和王康将军前往官军布防吧。此外,可令张赛良大人随军前往官军。”
既然已经是被众人推举为此次大军的指挥者,张华轩也是当仁不让地开始布置。洪州、抚州毕竟是夏诚的领地,其他义军也不好插手那边的战斗,所以张华轩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把夏诚手下的两员大将派了出去,未免敌人使诈,让夏侯敦和王康上当,张华轩又建议让智谋不下于自己的张赛良也跟着前往,以保万无一失。
张华轩的这个谋划没有任何问题,夏诚等人也是点头表示赞同,倒是彭友有些惊讶地望向了夏诚,说道:“刚刚张大人所说的王康,可是那王德之子?原来他真的投奔到你帐下了。”
夏诚淡淡一笑,却是有些得意地说道:“当年王康被赵燕陷害,投奔到我的帐下,我和寿成兄也算是有过数面之缘,当然要照顾王德兄的子嗣了。”
听得夏诚这么说,彭友又不说话了,心里很是嫉妒。当年王康和王熊在江陵的那一战,彭友已经通过张文心得知了,那可是一员不下于王熊的将领啊。就这么落在夏诚的手上了。要知道,彭友现在最缺的,就是强悍的万人敌地绝顶将领。
“报——。”
在建昌军官衙府邸的议事厅内,受夏诚之命驻防在此处的夏家军大将杨林和王康,此时正围在一张地图旁仔细研究着官军布防事宜。
这时,一名士兵高声呼喝着跑了进来,对杨林和王康两人抱拳拜道:“杨林将军、王将军,南丰急报!发现敌情。”
“南丰?”杨林的眉头不由得一皱,连忙低头在地图上寻找,而且很快便在官军和江陵府的交界处找到了这个地方。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标示为南丰的小点,沉声说道:“张大人果然没有判断错误。赵军当真是派兵来抚州了。”
而王康已经从那名士兵的手中接过了军情,直接摊开了一看,抬起头说道:“嗯。一切都正如张大人所猜测的那样。在南丰出现的敌军是清一色的骑兵。看来应该是赵燕军的轻骑没有错了。杨林将军,我们马上出发去救援南丰吧。”
“不用急。”杨林也是接过王康手中的军情仔细看了一遍,说道:“南丰的守军应该是只有几百人而已,就算我们现在赶去,也绝对赶不上救援南丰。按照军情上所说的,轻骑应该是刚刚突破我们的防线边界,南丰应该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我们要好好谋划一番才能行动。来人啊!去把张大人请来。”最后一句话,杨林却是对门外守卫的士兵喊的。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还未等那士兵离开,从门外又是传来了一个声音,却是张赛良从门外走了进来。在此之前,张赛良正在官衙府邸的另一边处理一些军务,刚刚从南丰送来的军情他也已经得知了,所以才会匆匆赶来。
大家都是熟人,也用不着如何客套,当即杨林便问道:“张大人。赵军开始行动了,而且肯定是轻骑。我军应该如何应对才是?”
张赛良也是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了杨林和王康身边,低头看了看地图,随即便说道:“杨林将军,如果当真是轻骑的话,我们应该不用担心才是。骑兵不利于攻城,像南丰这样的小城或许敌人可以拿下,可其他重要城池,轻骑在正常情况下是绝对无法攻克的。我们现在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将这支军队给消灭。消耗赵燕军的实力。”
“张大人可有办法?”在一旁的王康越听越兴奋,当年的杀父之仇,王康如何能忘,要不是一直以来夏诚和杨林都在上面压着,他早就跑去找赵燕报仇了。如今赵燕手下的重要军队来了,王康恨不得现在就带兵把这支军队给消灭掉,然后看看赵燕后悔的模样,光是这样想,王康都是心里充满了快感。
“嗯。”对于王康心里那点事,张赛良当然是猜得到,点了点头,随即便低头在地图上一划,说道:“将军请看。南丰县城以北一片空旷没有任何重要城池。也就说,赵军若要继续进攻官军,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只有一座小县城。而这座小县城和建昌军相隔这么近,我军完全来得及在对方攻打这座小县城之前布置好一个圈套。到时候,就等对方来钻就了。”说着,张赛良还用手在地图上这座小县城的位置周围画了个圈。
杨林摸了摸下巴上的一缕胡须,沉声说道:“张大人。倘若对方不来攻打这座小县城呢?而是继续朝南丰以东进攻,那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不可能。”张赛良却是摇头说道:“南丰以东最近的重要城池却是邵武军。从南丰到邵武军就算是以速度见长的轻骑也需要一天的时间。而且中间没有任何落脚点。邵武军是一个大城,敌军只有骑兵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攻得下邵武军的。”
“而且我们还可以从南下重新将南丰给夺回来,到时候敌军可就真的被困在官军了。赵军的将领不会傻到把自己的军队陷入这种全军覆没的境地。相反,这这座小县城距离两军的边境较近,所冒的风险也要小很多。如果我是轻骑的统帅,我也会选择攻打这座小县城。”
“嗯。”杨林低头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根据情报,轻骑的首领是赵云和王虎,这两人可都是有名的智将,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想通这一点之后,杨林便点头说道:“好!就按张大人所说的,我们出兵去小县城。哼!如果是有准备的话,就算是对手是那支轻骑,我也有信心一口将它吞下。王康将军。听说当年你曾经和王虎打过一场,怎么样?面对老对手,你可有信心?”
“杨林将军就放心吧。”杨林提起王虎,王康立刻就想起当年在江陵南寨的一幕幕,眼睛立刻就一片赤红,说道:“当年要不是情势危急,我可是有信心将那王虎给斩于马下。这次我可不止是要杀了王虎,还要杀了赵云。等解决掉轻骑之后,我还要赶到咸宁去,把赵燕手下的大将一个个都杀了。”说到最后,王康都显得有些疯狂了。
看着王康的模样,杨林和张赛良两人只是摇了摇头,心里多少也是理解王康的心情,一个人心里藏着血海深仇,会变成这样也是很正常的。这次,就让王康好好发泄一下吧。随即,杨林便下达军令,尽起驻扎在建昌军的兵马,开始前往这座小县城,准备埋伏信王军轻骑兵。
只是,张赛良的计划的确是很不错,但现实却并不按照张赛良的预想发展。在这座小县城外埋伏了三天之后,没有等来轻骑,反倒是等来了另一封加急军报。
“什么!临川遇敌?”听到信使的话,杨林差点没有跳起来,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信使,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而旁边的张赛良也是满脸讶然地跑到信使身边,甚至顾不上维持平时的气度,一个抢过军报仔细看了起来。只是张赛良的脸色是越来越糟,到最后,已经是变得一片铁青。
他有些机械地转过头,对杨林说道:“杨林将军,没错了,临川传来的军报,在城外出现了一支数万人马的骑兵队伍。照时间上算,现在恐怕临川城已经丢了。”
“混蛋!”到现在杨林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这些人完全是被对方给耍了一通。临川城乃是位于南丰北方,比起邵武军还要远上一点。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轻骑军竟然会舍近求远改变方向,去攻打临川城。临川的守军甚至还不如南丰,自然也不可能挡得住轻骑的进攻了。更重要的是,临川一丢,临川以北和以东的大片抚州和信州所有城池都有危险了。
当即,杨林便喝道:“不行!不能任由敌人如此嚣张下去了。传令!立刻起兵,前往救援临川。”
“杨林将军,不可!”张赛良一看杨林也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连忙上前劝道:“临川是肯定保不住了。我们现在赶去救援临川意义不大。倒不如立刻赶往贵溪。临川一丢,贵溪城东北的几个城池都有可能遭到敌人的进攻。只有驻兵贵溪,驰援各地才能保证官军腹地不会遭到敌人的进攻。”
张赛良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在大帐内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在地图上,临川东北则是贵溪城,在贵溪城周围更是有许多城池,而在这些城池的中央地带,就是贵溪。张赛良的意思,就将大军驻扎在贵溪,这样就能够将贵溪周围的城池全都笼罩在大军的保护范围内。
深深吸了口气,杨林也是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按照张赛良所说的研究起地图来。反倒是在一旁的王康有些急不可耐了,忙喊道:“怎么样?怎么样?张大人。我们该怎么打?要不,我们干脆打到武功山去去吧。”
“不行。”张赛良连忙喊了一声,说道:“绝对不能这么做。我军都是步兵,在机动性上比不得轻骑,若是冒然攻入武功山,被对方断了后路,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杨林想了一下,沉声说道:“张大人说的没错。主公的意思,也是让我们守住抚州即可,说不定这就是敌人故意为之,想要引诱我们离开。好!张大人,就按照你所说的。我们去贵溪。但愿这次我们不会再次弄错。”
“呃。”听得杨林的最后一句话,张赛良也是不由得一愣,可他却是无法对杨林保证,因为到现在,张赛良已经无法看透敌人的目标了。攻打临川的确是出乎了张赛良的意料之外,可这样却是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虽然临川是是抚州大城,但是没有多大的战略意义,对大局应该没有任何影响才是啊!难道,敌人还有什么谋图是自己没有看清楚的?
一想到这一点,张赛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想要出声提醒杨林,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和杨林说,毕竟一切都还只是自己的灵光一现的想法罢了。但愿,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只是张赛良最坏的想法还是应验了,当杨林领着大军还只是刚刚赶到贵溪之后,却是接到了他们原来驻守的那座小县城被攻破的军报。
杨林他们苦苦赶来,想要守住贵溪,可没想到轻骑竟然又掉过头去打小县城了。得到这个军报之后,杨林等三人全都傻了。
这次就连王康也看出来了,敌人分明就在牵着他们的鼻子到处跑。如今官军已经一连丢了三个城,可杨林却是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过,这么憋屈的仗,杨林三人还从来没有打过。
生气归生气,但那座小县城还是要救的,这小县城距离建昌军实在是太近了。现在建昌军内的兵马全都被杨林给调出来了,若是这个时候敌人跑去攻打建昌军的话,肯定挡不住敌人的进攻的。无奈之下,杨林只能是提起刚刚在贵溪驻扎下来的大军转而向小县城县赶去。
而与此同时,在这座小县城内,刚刚夺下小县城的轻骑已经在县城内忙碌开了。按照赵云所下的军令,轻骑的将士们已经开始搬运小县城县仓库内的物资,而那些搬不动的,也是被将士们集中到一块准备焚烧。在县城中央的县衙内,赵云等轻骑的将领正在谈笑风生。
当年跟随官兵一块投降过来的战将张龙哈哈大笑着说道:“娘的。老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真没有打得这么轻松呢。稀里糊涂地,就被我们给夺了三座城。哈哈哈哈。赵将军,你这招还真是妙啊。”
“呵呵。”坐在上首位的赵云笑了笑,摇头说道:“这个战术可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主公告诉我的。你忘了当初跟随主公的军令一块送过来的那封密信吗?里面就有主公传授给我的这个战术。主公果然厉害。这游击之战法,却是最适合我们轻骑兵的战术了。”一想到信王赵榛所传授的那战术,赵云就不由得两眼放光。
“啧啧。”张龙也是一脸笑容地说道:“这办法好当然是好,可就赢得太轻松了。连着攻克三座敌城都没有费多大劲。那临川的知州竟然连打都不打,就开城投降了,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对啊!对啊!”在张龙旁边的另一名将领也是连连点头,转头望向了赵云,满脸期待地说道:“赵将军,既然夏家军的兵马被咱们给骗到贵溪那边去了,不如我们干脆去攻打建昌军吧。攻占了建昌军,就意味着抚州的主力城建昌军被咱们给完全拿下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这名将领这么一提议,其他将领也都是纷纷点头称是,他们都是当年从官军军队中投降过来的将领,自然是期待着能够将大量的地盘全都给夺下来,最后拥立信王千岁为皇帝正统。
500夜袭军营
“好了!你们都别闹了。”这时,作为轻骑的二把手,同时还是这帮官将领的头头王虎发话了。他喝道:“该如何打,赵将军自有决断。就凭你们这些人的脑子,也只能是出些馊主意。”王虎说话很不客气,可众人也是和王虎多年的交情了,不但不会生气,反倒是一个个都是打着哈哈不以为意,当然,也不再胡乱提建议了。
赵云笑着看了看王虎,这些官军将领一个个都是桀骜不驯,这些时间以来,多亏了有王虎帮着自己镇住他们。要不然,凭借北方信王军派来的外来户赵云,想要折服这些人,可要费不少功夫。当即,赵云便对众人说道:“诸位,攻打建昌军是不可能的。不过大家既然想要打一场大的,我倒是可以成全大家。”说完,赵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胸口,在胸口的衣甲内,信王赵榛上次所写的密信就放在那里。
“敌疲我打。”赵云的眼睛不由得闪过一道寒光,接连白跑了两趟,正是给他们来一次深刻教训的时候了。
从贵溪赶往建昌军,就算是以骑兵的速度,至少也要两天的时间,而杨林手下的兵马尽是步兵,就算是日夜兼程,耗费了三天的时间,杨林的大军也只赶了一多半的路程。
更要命的是,在这段路上,连一个县城都没有,大军只能是风餐露宿,这几天下来,将士们怨声载道,要不是杨林在军中的威望够高,只怕早就要闹兵变了。
刚刚渡过了一条河,天色已经是完全暗了下来。将士们实在累的走不动了,全都掉队无法继续前进。眼看根本无法行军,杨林这才下令让大军就地安营扎寨。而营寨刚刚建好,杨林便让人去请张赛良来商议军情,至于王康,冲锋陷阵或许是一个好手,可这动脑筋的事情,杨林可是指望不上他。
“张大人,现在距离建昌军还有三成的路程,你看我们能不能赶上?”杨林满心忧虑,要是建昌军也被对方给攻下来了,那就意味着杨林的任务已经失败了。
之前夏诚派杨林来抚州,就要抵挡赵燕军对抚州的攻击。而建昌军乃是抚州和江陵府的前哨,丢失了一两个小县城还算不得什么,可要是连建昌军都丢了,那麻烦可就大了。赵军完全可以借助建昌军为跳板,不断地派兵来抚州,甚至是将整个抚州给拿下。
张赛良也明白杨林担心什么,连忙劝道:“杨林将军请放心。建昌军城高险峻,城内我们还留有三千余名守军,房云山将军也是留在建昌军内。而敌人都是骑兵,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攻破建昌军的防守的。我们这样赶去还是来得及的。”
张赛良的劝解让杨林总算是放心了不少,可心里还是不上不下的,不为别的,这次碰上的敌人实在是带给杨林太多意外了,简直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这支军队的动向。
杨林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抚州地图,问道:“张大人,你说这赵云到底是想要搞什么鬼?他这打来打去,最多就攻占了三座城池,而且迟早我们还能夺回来。有这时间,他们还不如一开始就强攻建昌军有战略意义呢!”
听得杨林的问话,张赛良也是皱起眉头,实际上张赛良也猜不透轻骑如此行动的用意。之前张赛良也猜得到赵燕军派兵来攻打抚州,并不是指望这支兵马能够真正拿下抚州,最多也就骚扰一下夏诚,让夏诚无法专心攻打咸宁。可现在看来,轻骑只是这样跑来跑去,连着攻下了三座城池,就算是最终让他攻下建昌军又能如何?
张赛良比杨林看得更深一些,他看得明白,赵家军根本就没打算攻下整个抚州,要不然,就不会派轻骑这样不利于攻城的骑兵来了。所以,就算是让他攻下了建昌军也没什么关系,到时候夏诚完全可以尽起大军,将建昌军给重新夺回来。这样看来,赵云如此费尽心机,到最后还不如一开始就明刀明枪地攻打建昌军来得更实在。
想来想去,两人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只能是作罢。杨林和张赛良又商议了一下其他有关的军务,便让张赛良回去休息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午夜子时了,在身边亲兵的帮助下,杨林脱下身上重重的铠甲,伸了个懒腰,全身上下的关节顿时就噼里啪啦响了起来。这几日没日没夜地赶路,就算是杨林也有些吃不消了。打了个哈欠,杨林吹熄了大帐内的油灯,便直接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功夫便睡着了。
不仅是杨林,在营寨内,其他将士们也是呼呼大睡了起来,就算是那些留在营帐外面值夜的士兵们也是一个个顶着长枪打瞌睡。
“咻咻。”两声破空声骤然响起,只见两道黑影如闪电般滑过夜空,直奔营寨门口那两名守卫的咽喉而去。长长的箭矢瞬间便射穿了那两名守卫的脖子,他们只来得及发出两声闷声,便一头栽倒在地。紧接着,又是数道黑影闪过,转眼间,便将那些还在打瞌睡的守卫尽数消灭。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箭矢都那么准确地命中了目标,其中一支箭矢显然是准确度不够,擦着一名正在打瞌睡的守卫的脸颊而过,直接给钉在了那名守卫身后的木柱上。
那守卫只是感觉脸颊一凉,慢慢抬起头,却是依旧睡眼迷蒙,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丝毫没有意识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事。伸了个懒腰之后,守卫吧唧吧唧嘴巴,却是伸手在脸颊上摸了摸,念叨起来:“妈的!这才什么时候,怎么就有蚊子了。该死的蚊子。把老子的好梦给搅了。”
守卫的话刚说完,却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他的手摸在脸上却是一个滑腻腻的感觉,随即他便把手放到眼前,借着旁边的火把一看,立刻便吓了一大跳。这手上竟然满是鲜血。守卫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念道:“天。这是什么鬼蚊子?”敢情这在下睡糊涂了,到现在还以为是蚊子叮的呢。
“咻。”又是一声破空声响起,这次箭矢再也没有偏离,直接便命中了那糊涂守卫的脑门,那糊涂守卫到死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杀啊!”震天的喊杀声骤然响起,瞬间便将无数将士从美梦中惊醒,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杨林。
杨林也算是沙场老将了,被这喊杀声给惊醒之后,杨林立刻便从被窝里面跳了出来,第一时间便跑到床榻旁边,提起自己的大枪,满脸警惕地看着周围。确定自己营帐内没有敌人之后,杨林眉头一皱,大声喝道:“来人啊!来人啊!出了什么事?”
此刻营帐外已经是一片混乱,杨林喊了好几声,这才有士兵跑了进来,对着杨林就喊道:“将将军。不好了!敌袭!有敌袭营啊!”
“敌袭?”杨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好端端地,怎么会有敌袭?不过杨林却是清楚,这士兵绝对不敢随便糊弄自己,当即便沉声喝道:“你速速带上人去保护张大人的营帐。”
杨林自己是个武将,自然不需要手下的将士保护,反倒是那张赛良只是一介文人,杨林可不能让他出什么危险。
那士兵得到杨林的命令,立刻便抱拳应了一声,随即便转身离开了营帐。而杨林则是立刻拿起衣甲穿戴起来。可杨林这才刚刚拿起衣甲,突然从营帐外传来了一个惨叫声,紧接着,就有一道黑影从营帐外飞了进来,杨林定睛一看,却正是刚刚接受自己命令要去保护张赛良的那名士兵。
此刻这名士兵胸口上多出了一个老大的血洞,眼看是活不了了,只是还不甘心地朝着杨林伸出手,希望杨林能够救自己。只是他的伤势太重了,手刚刚抬起,便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杨林立刻便将衣甲胡乱罩在身上,提起大枪便对着营帐的帘门方向,满脸戒高某。就在这时,忽然听得啪的一声,在杨林头上的营帐却是从中破开,顿时就把杨林暴露了出来。
杨林一看,此时营寨内已经是一片混乱,周围多出了不少骑兵,一个个手中提着长枪,正在周围屠杀着那些已经乱了套的夏军士兵。而有三名骑兵丢下刚刚用来扯掉营帐的绳索,提着长枪就朝着杨林杀了过来。
“哼。”杨林冷哼一声,面对冲过来的那三名骑兵,纵身就一跳,手中大枪一挥,瞬间便将那三名骑兵给扫了下去。同时杨林一脚点在其中一名骑兵的坐骑上,身手利落地抢过了这匹战马,随手用力一扯缰绳,掉转马头便朝着张赛良所在的营帐冲了过去。
一路上杨林也是碰上了不少骑兵,当然,这些骑兵可不是杨林的对手,加上他们也都忙着屠杀到处乱跑的夏军士兵,在被杨林连着点杀了数人之后,愣是让杨林给冲到了张赛良所在的营帐旁。随手将一名试图从身后偷袭自己的骑兵给杀了,杨林对着张赛良的营帐就大声喊道:“张大人!张大人!我是杨林啊!”
可是杨林连着喊了数声,也没有听到从里面传来回答,心中顿时就生出了一丝不祥,干脆就一夹马腿,纵马就冲进了营帐。
一进营帐,杨林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铁青,此刻在营帐内已经是没有一个活人了,有的只有满地的尸首,有那些骑兵的,也有夏军士兵的,其中几人杨林看得真切,正是当初派给张赛良的亲兵。
杨林立刻便翻身下马,快步跑到那些尸首旁,大声喝道:“张大人!张大人你在哪里?”
“呃。”忽然,从那堆尸体中传来了一个低沉地声音,杨林一听,立刻就闪过一丝喜色,连忙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赶去,却是看到地上躺了三四具尸体,在面上正是两名张赛良的亲兵的尸首,而一只满是鲜血的手却是颤颤巍巍地从那两名亲兵的尸首下面伸了出来。
“张大人。”杨林一见,慌忙便将那几具尸首给扒开,露出了里面一个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的人影。杨林二话不说,直接便将那人影给抱了起来,抹开他脸上的鲜血,露出了此人的容貌。可结果却是让杨林很失望,此人并不是张赛良,而是张赛良的副手,一名张家的子弟。不过杨林也没有放弃希望,大声喊道:“张大人在哪里?快说啊。”
只是那张家子弟显然也不是毫发无伤,双眼已经是无神地看着杨林,最后费尽了所有的力气,伸手指了指营帐外,低声说道:“大人已经逃走”最后脑袋一歪,也是咽了气。
“混蛋!”杨林将怀中的尸首给丢下,骂了一声。不过杨林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明白那张家子弟的意思。看样子张赛良应该还没有死,只是逃出去了。当即杨林便一个翻身上了战马,纵马就直接冲出了营帐。
“有敌将。”在营帐周围冲杀的骑兵没想到这个刚刚已经杀过一遍的营帐内又跑出了一骑,都是愣住了,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特别是在看到杨林的装扮,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士兵,立刻便纷纷朝着杨林杀了过来。
要是只有几个或者十几个敌人,杨林还能够抵挡得住,可眼下冲向他的敌人越来越多,大有要将他围杀的趋势。现在情势如此不明,杨林也不敢恋战,虚晃了几枪过后,便掉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去。
“敌将休跑。”就在杨林准备逃离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声暴喝声,杨林抬头一看,却是有三骑正迎面赶来,正好拦在了杨林的面前。在中间的一人手持长枪,指着杨林就喝道:“敌将休逃!吃我一枪。”说着,便冲到杨林面前,提起长枪就朝着杨林刺了过来。
杨林的眼睛一眯,此人的身手和之前碰到的那些骑兵完全不同,显然是一名将领级的人物。不过,这样的水平还不足以威胁到杨林。只见杨林脑袋一偏,闪过对方的攻击,紧接着,手中大枪从下方斜着朝着对方的下巴刺了过去。这一枪要是刺中,那人的脑袋必定要被杨林的大枪给贯穿。
“张龙!小心。”又是一声暴喝声响起,紧接着,便一道破空声响起。杨林的眉头一挑,慌忙挥起大枪往前方一挥,却是将一支正朝着自己脑袋飞射过来的箭矢给敲了下来。抬头一看,却是之前一并赶来的那三骑之一,正手持着长弓,上身还维持着射箭的姿势。不用说,刚刚那一箭正是此人所射的。
这三骑不是别人,正是轻骑的三名将领。刚刚和杨林交手的是张龙,而出手救了张龙的却是另一名将领。还有一名将领此刻也是拍马上前,提着长枪便朝着杨林发动了进攻。张龙死里逃生,抹了一个冷汗,也是明白自己一个人定不是杨林的对手,见到战友前来帮忙,张龙也是连忙加入战团,两人联手对付杨林。
要是论起武艺来说,在那些投降过来的官军将领当中,也只有王虎一人拿的出手。就连黄云飞也要差得多,更不要说是张龙等人了。所以尽管是张龙和另一名将领两人联手,却依然敌不过杨林的大枪。
亏得在一旁的另一名将领发挥出了他的箭术绝技,每一箭射出,必定攻向杨林的必守之处,这才勉强帮助张龙和另一名将领维持了个不败的局面。
可是这样的局面,却不是杨林所希望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杨林当然能够猜得出来,肯定是遭遇到了赵家军轻骑的夜袭。
而且看周围的情况,夏军已经是注定惨败,再也无力回天。要是等到大军全部溃败,到时候杨林可就别想逃了,所以杨林知道自己可不能在这里被敌人给拖住。
当即杨林便怒吼了一声,面对张龙和另一名将领两人分别从左右刺过来的长枪,杨林不闪不避,挺起大枪,用力一挥,竟然硬是将张龙和另一名将领两人给逼退了数步。
而这个时候,射箭的那名将领也是不由得一惊,他看得出来,杨林肯定是要拼命了,当下也不敢怠慢,右手往后背的箭匣一捻,却是平白多出了三支箭矢,搭在弓弦上,直接便朝着杨林??射??了出去。紧接着,又是捻出了三支箭矢,再次飞快地射出。
一眨眼的功夫,那名将领就一连??射??了三次,九支箭矢却是不分先后朝着杨林飞奔而去。
要说比斗的身手,那名射箭的将领在这群骑兵将领当中可以算得上是倒数的,可偏偏这个家伙有一手好箭术,就连信王赵榛帐下第一大将单宏飞和原箭术高手的花中龙也是赞叹过他的箭术。
这一招九连射却是这名骑兵将领的拿手绝招。平时他可是很少会使出来,现在看到情况有危险,所以他对着杨林使出了这招绝技。
九支箭矢在空中不断变幻着方位,朝着杨林的要害部位射去,如此箭术,就连杨林也不敢轻视,当下也只有放弃追击张龙和另一名将领,提起大枪在自己面前舞起了无数枪影,直接便将那些箭矢给挡了下来。
虽然骑兵将领李广亮的九星赶月失败了,可却成功援救了张龙和另一名将领,两人借着这个当口,连忙退后了两步,满脸惊恐地看着杨林。因为从刚刚杨林的那一招当中,两人明显就感觉到从杨林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显然,杨林也是一员武功极好的猛将。
杨林可算是江南东路经略使夏诚手下第一大将,跟随夏诚起兵至今已经有近二年,深得夏诚信任。作为夏诚帐下战将之首,杨林在夏军中的威望之高,仅次于夏军之主夏诚。只是杨林平时的表现,却是显得更为平淡,每天深入简出,只是一心执行夏诚所布置的所有命令。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显得忠诚无比的杨林才能如此得到夏诚的信任。
501双枪斗
正是由于杨林这种生活习惯,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杨林的真正实力。当年在饶州一战,杨林虽然是被呼天庆一锤重伤,但那场仗却是无法说明杨林的实力,毕竟当时的呼天庆是运起了他那种特殊内功功法,单论力气而言,除了北国的少数猛将外,恐怕是天下少有对手。而杨林又是轻敌在先,所以杨林虽然被呼天庆重伤,但并不代表杨林的实力就差。
而在今日这紧要关头,杨林终于是向诸位骑兵军将领展现出他的真正实力。面对左右的张龙,杨林二将,他的大枪瞬间便朝着两人分别刺出。那刺出的大枪甚至连声音还没有发出,大枪的枪影便已经到了两人的胸口,可见杨林的枪速已经达到了急速!
看到转眼就到了自己胸口的大枪,另一名将领和张龙两人脸色一变,慌忙提起手中的长枪格挡。可是他们的长枪虽然挡在住了杨林的攻击,可就听得啪啪两声巨响,他们两人的长枪应声而断,两人同时口吐鲜血,直接倒飞了出去。
见到杨林只是一招便将另一名将领和张龙两人杀败,李广亮大惊失色,面对宛如杀神般的杨林,李广亮慌忙又是弯弓搭箭,再次使出了九星赶月的绝技。这一招可不是随随便便使出来的,一天两次已经是李广亮的极限了,最后一轮箭矢射出,李广亮的双手已经是布满了血痕,不停地颤抖,连抬都抬不起来了。
而李广亮拼尽全力所射出的九支箭矢还未到杨林的面前,就听得杨林怒吼了一声,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流瞬间便从杨林的身上喷出,那九支箭矢立刻就被吹散。而杨林则是冷哼一声,却是没有继续朝着另一名将领三人发动攻击,而是转过头,直接望向了李广亮的身后。
“杨林将军果然名不虚传,真无愧为夏家军第一将的美称。”一个声音从李广亮身后传了过来,语气的平淡却是和周围混乱的局面格格不入。另一名将领三人听到这个声音,脸上却是立刻露出了喜色,同时转过头一看,只见在李广亮身后赶来一骑,银盔银甲,手持银枪,正是轻骑的统领,赵燕军大将赵云。
杨林的面色一沉,从此人的装扮和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杨林已经能够猜出此人的身份。当即杨林便掉转马头,正面对着赵云,沉声喝道:“早就听闻太行山抗金英雄赵将军的威名,当年一战,惜与赵将军擦肩而过,未能一睹赵将军的风采。今日杨林就算是打了败仗,但能够与赵将军一战,虽败犹荣。”
“杨林将军客气了。”赵云的嘴角微微挂起,却是不怒不喜,对杨林点头说道:“能够与杨林将军这样的高手对决,也是赵云生平幸事。杨林将军!请吧。”
“喝——!”赵云已经邀战了,杨林自然不会沉默,立刻便怒吼一声,身上的气势再度爆发,却是比之刚刚还要强上一筹。面对赵云这样成名已久的高手,杨林自然不会傻到留有实力,一开始就爆发出最强的力量。
而面对扑面而来的气势,赵云却也是暴喝了一声,身上同时爆发出了强劲的气势。两股气势顿时在两人中间相撞,凝重而肃穆。
顿时,两人周围十步左右的人全都给退开来。这样一来,也是给两人之间的比斗空出了一个较为宽敞的空间。
赵云和杨林抬起头,望向了对方,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更是同时纵马朝着对方冲杀过去。一时间,无论是赵云还是杨林,仿若是和自己坐下的战马融为一体,化作了黑白两道残影,撞击到了一块。
赵云的银枪和杨林的大枪撞击到了一块,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听得周围的将士无不掩耳,就连另一名将领等人也不例外。而两人撞击到一起之后,却并没有分开,而是同样握着枪杆,竟然就如此角力起来。
两声暴喝声响起,赵云和杨林都是咬牙切齿地用力往对方一推,可反弹过来的力道却是逼得两人不得不向后倒退了数步。无论是赵云还是杨林,两人都不是那种以力见长的武将,所以这第一招,两人也是拼了个不相上下。
当然,这第一招,两人也只是试探而已,稳住身形,杨林心中对赵云的力量已经是有了底,当即便喝了一声,手中的大枪转眼便化作了无数枪影,朝着赵云便刺了过去。而赵云一看到杨林的抢招,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而赵云的手下却是没有犹豫,同样是手臂一震,那银枪也是转化为无数枪影,迎着杨林的枪影便撞了过去。
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响过,忽然一道银光却是从两人中间的那无数枪影中刺出,直接朝着杨林的脑袋刺了过去。杨林一惊,慌忙脑袋一侧,险险地躲过了这道银光,只是在他的脸颊上,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而同时,他与赵云之间的那些枪影也是随之消散。
赵云却是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将银枪横在胸口,紧盯着杨林喝道:“杨林将军,你这招绝杀技可没练到家啊!投降吧!我饶你一命。”
“啧。”杨林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脸颊上的血痕,手指沾着那一抹血迹,随即冷哼一声,喝道:“赵将军果然厉害!我决不投降!”
赵云冷哼一声,说道:“杨林将军既然不肯,那也无妨。不过在下也只有将杨林将军打趴下了。在下就让杨林将军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枪法绝技吧。”说罢,赵云双臂一阵,那银枪瞬间便化作无数枪影,带着那密集的空气爆鸣声,朝着杨林铺天盖地地罩了过去。
杨林见了,连忙提起大枪应对,只见杨林手中的大枪忽然猛地一转,带着一股强劲的旋转力,迎着银枪枪影便刺了出去。现在,杨林便使出自己最强的枪法,就要破掉赵云的乱闪枪枪术。
大枪带着强劲的旋转力,直接刺向了前方枪影的正中央。杨林明显能够感觉到,在大枪刚刚刺进去的那瞬间,无数的力道正从大枪的周围拉扯,越往里面刺,这股拉扯力就越强,似乎要将大枪给拉扯得偏离原本的轨道
。而杨林加注到大枪上的旋转力,正好能够将那些拉扯力给抵消,所以杨林这一枪竟然没有受到干扰,硬是从那一层层的枪影当中刺了进去。
不过大枪刺进去却并不代表杨林就破掉了赵云的乱闪枪。很快,无数的枪影便将杨林的手臂给吞噬,杨林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就好像是被无数石头打砸一般,疼痛难耐。让杨林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却是瞪着鲜红的眼睛,继续将大枪刺出。
“给我破!”感受到手中大枪的旋转力已经到了极限,杨林再次怒吼了一声,整个身子一侧,竟然把自己的半边身子也往枪影当中一松。而紧接着,就听得铛的一声,那漫天的枪影瞬间便消散了。只见在杨林手中的大枪,竟然已经刺中了赵云的肩窝,若不是赵云的银枪压在大枪的枪杆上,只怕这一枪已经是将赵云的肩膀给刺了个透明窟窿。
那些已经将敌人给屠杀干净的轻骑完全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轻骑军的总统领,太行山豪杰赵云竟然中枪了。虽然敌人的这一枪并没有刺中赵赵云的要害,但枪头却是深深地扎进了赵云的肩窝,看赵云那俊俏的脸庞变得扭曲,就知道这一枪带给赵云的伤势恐怕是不轻了。
不过杨林虽然重创了赵云,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半边身子全都是被赵云银枪所划出的伤痕,虽然还坚定地握着大枪,但那颤抖的手已经表明他也支持不了多久了。身上的衣甲已经完全被鲜血给浸湿,咋一看去,就像是一个血人一般。
“赵将军。”在旁边观战的张龙三人第一时间便喊了起来,张龙立刻便要纵马冲上来,而李广亮更是在第一时间弯弓搭箭,瞄准了杨林。
“住手。”一声暴喝响起,却是从赵云的口中喊出。只见赵云伸出手直接止住另一名将领等人,抬起头,嘿嘿看着杨林,直接搭在了肩窝上的大枪,一咬牙,硬是将大枪给拔了出来。也不管从伤口处飙射出来的血箭,对着杨林嘿嘿笑道:“杨林将军果然是好本事。自从当年的雷轰豹死了之后,除了我的师叔和主公外,还没有人能够破掉在下的乱闪枪。”
杨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咧嘴一笑,配合他脸上的斑斑血渍,却是看不出到底是笑容还是狰狞的怒容。杨林深吸了口气,说道:“赵将军的本事也不差。本来按照我先前的推算,破掉赵将军这一招,我只需付出一只手的代价,可没想到赵将军这一招竟然精妙如斯。”说着,杨林另一只手还点了点自己的半边身子,意思当然是很清楚了。
“哈哈哈哈!”赵云仰天一笑,却是伸手将自己身后的披风一扯,简单地将自己肩膀上的伤给包了起来,看着杨林喝道:“杨林将军能够破掉在下的乱闪枪,在下佩服不已。却不知道杨林将军能不能再接下在下的下一招绝技?”说着,赵云换了自己没有受伤的手臂握住银枪,遥指杨林,却是好像没有受伤一般。
杨林苦笑了一下,先是摇了摇头,不过又点了点头,说道:“刚刚与赵将军拼了那一招,我已经是落得如此模样,至于赵将军的下一招绝杀技,我的确是没有信心接下。不过我深受江南东路经略使重恩,岂能临阵退缩!就算是死,我也要试试赵将军的高招。”说完,杨林那受伤的手却是再次紧握住枪杆,将大枪提到胸口,双手握着大枪一横,准备接招。
虽然两人受伤都不轻,可从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越发强盛,周围那些刚刚想要逼近的轻骑将士,也是纷纷倒退了出去,让二人尽情一战。
赵云和杨林两人就这么对持了片刻,忽然杨林怒吼了一声,抢先朝着赵云发动了进攻。杨林的伤势要比赵云重,身处劣势,唯有占取先机才有获胜的希望。
而见到杨林冲杀了过来,赵云也是跟着喝了一声,手中的银枪在赵云单手的驱使下,仿若是发生了扭曲,在空中幻化出六道枪影。如今赵云肩窝受伤,等于是一只手用不上力气,自然无法发挥出这一招九蛟龙绝杀技的全部实力。不过就算是如此,也不代表赵云这一招没有威力。那六道枪影迎着冲过来的杨林,便以极为诡异的曲线刺出,真的好像是四条蛟龙游动着正朝着猎物发动进攻。
面对这六道枪影,杨林却是不管不顾,咬着牙,忍着身上伤口被牵动所带来的剧烈疼痛,飞快地转动着手中的大枪。大枪在杨林的转动下,再次带着强劲的旋转力朝着赵云刺出,显然杨林这是要和赵云同归于尽。
杨林的这种打法也是无奈之举,如今大军被轻骑偷袭,败局已定,而杨林自己也是身负重伤,就算是他能够击败赵云,也不可能从敌人的重重包围中逃脱。所以,出于对夏诚的忠诚,杨林决定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赵云这个赵燕军大将给杀了,至少也算是为夏诚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光是看到杨林的打法,赵云就猜到了杨林的用意。如今情势大好,赵云虽然愿意和杨林一对一的单挑,减少自己战士的损失,但并不代表他就愿意和杨林拼命。他当即将手腕一转,那六道枪影在空中竟然划出了六道弧线,转而朝着那突刺过来的大枪盘旋舞动了过去。
“铛!”“铛!”“铛!”“铛!”“铛!”“铛!”六声撞击声在大枪上响起,带起无数星火,可却只是稍稍将大枪的攻势减慢,却无法完全阻止大枪朝着赵云的胸口刺过来。显然,这六下攻击还不足以阻挡下杨林的攻击。
眼看着大枪的枪头越来越近,赵云一咬牙,却是双手握住银枪,怒吼一声,任凭肩膀上伤口的鲜血飙出一丈多远,再次使出了九龙天舞绝杀枪。这次,九道枪影瞬间便从九个不同的方向朝着大枪刺了过去。
又是一阵密集的撞击声响起,当最后一声撞击声消去,赵云的银枪和杨林的大枪再度交织在了一起,那大枪的枪头紧紧贴在赵云胸口的胸甲上,却是再也无法逼近分毫。
“喝啊!”赵云喝了一声,双手一用力,将已经力竭的大枪给推了回去,而杨林也是被这么一推,竟然连人带马连着倒退了十来步。大枪在杨林的手中拖着,枪头已经落在了地上,看着杨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杨林已经是到了极限了。而反观赵云,虽然也在急速地喘息,可银枪却还稳稳地握在赵云的手中,相比之下,谁胜谁负已经很明显了。
“将军神威!”见到赵云胜了,周围的轻骑的将士们一阵欢呼,另一名将领三人也是松了口气,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都是转头望向了赵云,脸上尽是敬佩之色。赵云已经用他的实力,赢得了骑兵将士男儿的尊重。
而赵云深吸了口气,平稳住气息,眯起眼睛看着杨林,却是没有开口劝降的意思。因为赵云知道,像杨林这样的英杰,是绝对不可能投降的,更何况他与夏诚之间的关系,也不容许他背叛夏诚。
当即赵云便对杨林说道:“杨林将军!今日之战,在下侥幸赢了半招。接下来,就请原谅在下不留情面下杀手了!要怨就怨你跟错主子了!”说完,从赵云的身上立刻便透出了丝丝寒意,显然赵云是要对杨林下杀手了。
502逃出生天
早就已经有了觉悟的杨林,听得赵云的话,只是淡淡一笑,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了。不过败就败了,杨林是何许人物?又岂会因为生死之事而作那儿女姿态?随即杨林慢慢闭上了眼睛,默默说道:“大人。请恕末将不能为你继续效命了。”说完,杨林便抬起了头,亮出咽喉,等待着死亡的临近。
“杨林将军。”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却是从远处传了过来,同时还带着一些叫囔声和惨叫声。听得这个声音,众人都是下意识地转头一看,只见在不远处,一骑正飞快地朝着这边杀了过来。挡在这一骑面前的轻骑,无一能够阻拦,全都被此人的击退。杨林也是睁开眼睛朝那人望去,在月光的照射下,杨林也是看清楚了此人的模样,正是之前一直没有碰到的大将王康。
和夏军的其他将士不同,精力旺盛的王康却并没有因为连日的赶路而赶到疲惫,甚至连一点睡意都没有,所以干脆就骑着马到了营寨外的一片空地去练枪去了。而正是因为如此,王康这才躲过了一劫,没有像夏军的其他人那样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在远处见到营寨出了事,王康立刻便纵马赶了过来,却是在半路上遇到逃出来的谋士张赛良。
王康只有先将张赛良安置妥当,这才转回头赶到营寨厮杀。只不过这一耽搁,营寨内的夏军将士已经是被杀得死的死逃的逃,只有杨林这边还在维持着战斗。见到如此,王康也是立刻纵马杀进营寨,朝着杨林这边杀奔而来。
“笨蛋。”见到王康竟然杀进了营寨,杨林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却是不再坐以待毙了,咬着牙伏在马背上,双腿一夹,却是纵马便朝着王康的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原本大家都以为杨林已经是引颈受戮,不会再有抵抗,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杨林会突然跑了,这一松懈,加上王康斩杀了一条出口,竟然让杨林就这么冲出了包围。
赵云见了,忙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啊!”说着,赵云就要纵马追赶,可还未等他扯动缰绳,受伤的肩窝却是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疼得赵云眼睛一黑,差点没有一头栽下马去。
杨林就这么伏在马背上,闭着眼睛硬冲,竟然还真让他给冲到了王康身边。王康挥舞着蛟龙点金枪,直接便将追在杨林身后的几名轻骑的士兵刺于马下,同时一手抓住了杨林坐骑的缰绳,帮着杨林止住了坐骑,对着杨林就喊道:“杨林将军,你没事吧?”
“蠢货。”被王康救了一命,杨林却是抬起头就骂了一句,骂得王康满脸糊涂,杨林无力地趴在马背上,看着王康就骂道:“既然已经逃出去了。干嘛还要杀回来?你这不是找死吗?快走!不用管我了。快走啊。”杨林知道,如今赵云已经被自己重伤,若是没有自己拖累,以王康的武艺,要冲出重围也绝非难事。
这下王康总算是明白杨林的意思了,却是嘿嘿一笑,对杨林说道:“杨林将军。我王康虽然是笨了点,但丢下自己的战友落荒而逃,这种事情,我做一次就已经足够了。”说着,王康的眼中闪过了一道阴霾,显然是想起当年江陵南寨城外的那场战斗。
不过王康也是明白现在的情势危急,可不是伤感的时候,用力晃了晃脑袋,集中精神望向左右围过来的敌人,一手牵过杨林的坐骑,对杨林喝道:“杨林将军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够冲出去。我还要找赵燕报仇呢。又岂能轻易死在这里?”
说完,王康便用力一扯杨林坐骑的缰绳,同时双腿夹着自己的坐骑,猛地一转,两匹战马同时转过方向,紧接着,王康喝了一声,却是带着杨林两人一同纵马朝着营寨外冲了出去。
王康从小在军营长大,一身的骑术可是打小练出来的,这些轻骑的将士们虽然也都是骑术好手,但比起王康来可就差远了。在王康的操控下,竟然就这么护着杨林,硬是穿过了重重包围,转眼便要逃出营寨了。
“想跑?没那么容易。”一声暴喝声响起,只见在王康的前面却是突然窜出了一骑,正是王虎。王虎手中的钩镰枪指着王康就喝道:“王康。这么多年不见,今日见到老朋友了,怎么不留下来聊聊啊。”
“王虎。”王康一看到王虎,那双眼睛顿时就红了。当年江陵南寨城外,王康就被王虎给击败,最后还不得不落荒而逃。这对王康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平生第一大耻辱了。这些年来,王康第一想做的,就杀了赵燕,报血海深仇,而第二想做的,就找王虎一战,一雪前耻。
现在见到王虎,王康恨不得立刻就挺枪杀上去,和王虎大战三百回合。可就在王康准备纵马杀上去的时候,却是想起了自己身边的杨林。他看得出来,杨林受的伤绝对不轻。要是王康自己一个人跑去和王虎单挑,那剩下杨林一个人,肯定是要被敌人给抓了去。
想到这里,咬着牙,抬头看了一眼前面挑衅的王虎,王康哼了一声,却是单手一扯缰绳,竟然是绕过了王虎,继续朝着营寨外冲了过去。
对于王康的性情也算是了解的王虎,完全没想到王康竟然还能忍住这口气,显然是没有这个准备,等到王康已经跑出了很远,王虎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便纵马追了上去。只是这王康的战马和骑术都太好了,最后甚至是干脆将杨林从他的坐骑上扯了过来,两人共乘一骑,反倒是将身后的追兵给远远甩开。
看着王康的背影越来越远,王虎无奈之下,也只有终止了追击,带着追兵返回了营寨内。此刻,在营寨内的战斗已经是彻底结束,将士们正在清理战场。王虎进了营寨之后,直接便下马,将坐骑丢给旁边的将士,自己则是径直朝着营寨内最大的一个大帐内走去。
这个大帐原本是杨林用来商议军情的营帐,而现在则是成为了轻骑将领们聚集的场所。王虎大步流星地跨进了大帐,抬头一看,就看到在大帐的最上方,赵云光着上半身,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两名军医正在他的身边给他包扎伤口。见到王虎进来了,赵云的脸色虽然有些惨白,但还是满脸笑意地说道:“王虎,看你的样子,恐怕是没有追到吧。”
王虎本来还想关心一下赵云的伤势,可一听得赵云的调侃,王虎也知道赵云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当即便翻了个白眼,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道:“这个王康倒是比以前成熟多了,呃,应该是说他的脸皮厚多了,竟然不受我的挑衅。”
“嗯。”赵云似乎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一般,点头说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果他还是想以前那般,恐怕也不值得我们对付吧。”
而在一旁的张龙则是有些不甘心地捶了一下拳头,说道:“可惜啊。别说是抓住王康了,要是能够把杨林给抓住,那该多好啊!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啧。竟然就这么让他们给跑了,实在是可惜。”一边说着,张龙一边摇着头。
赵云听了,呵呵一笑,说道:“行了。你就知足吧。杨林这次一共带了有近五万多人,却是被我们给杀得是全军覆没。而我们兵马损失不到千人。这样的战绩,摆在哪里都是一场大胜。回头大人可是少不了你们的封赏。”
一提到封赏,众人当然高兴了,这不仅仅是钱财的问题,更是一种荣誉。见到众将开心的模样,赵云则是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按照大人先前的推断,这次我们击败了夏军,有利也有弊。夏军一败,必然影响准备攻打咸宁的联军,那我们这次攻打抚州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过夏军吃了败仗,诸路义军为了对付我们,肯定会派出骑兵前来和我们作战,到时可就要小心了。”
“哼。”坐在一旁的张龙却是说道:“他们的骑兵吗?我可是早就想和他们的骑兵交手了。将军。到时候就让我领一支人马,去会一会敌人的骑兵吧。”
“不可轻敌。”刚刚这一番大胜,显然是让轻骑的将领们有些忘乎所以,赵云立刻便正色喝道:“那彭友就靠这骑兵打下的岳州、益阳和辰州。后来就算避开我们退到吉州等江南西路,也打得当地官军溃不成军。足见他们这支骑兵绝对不简单。同样是轻骑,我们之前对付夏军所用的战术效果可就要大打折扣了。大家一定不能轻敌,接下来才是战斗的关键时刻。”
“遵命。”见到赵云一脸正色,众将也是收起了先前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异口同声地对赵云抱拳一拜。
赵云点了点头,这个时候,那两名军医也已经为赵云包扎好了,连着退了几步,对着赵云拱手一拜,说道:“赵将军,伤口并无大碍,将军只需静养一些时日即可。”这伤对于赵云来说,等于就一个皮肉伤罢了,没有多么严重。
打发军医下去之后,赵云则是转头对众将说道:“按照大人给我们所布置下来的战术,接下来我们所应该做的,就继续骚扰敌人的那些小县城。直到敌军骑兵来了,我们便立刻退回去。这轻骑军可是大人花了很多心血打造出来的兵马,我们可不能让它在这里损耗得太厉害了。”
“赵将军。”这个时候,张龙突然开口问道:“既然杨林的大军已经被我们给击破了,我们何不乘胜追击,直接拿下建昌军?这样一来,说不定我们还能占领抚州,让夏诚的实力大减啊。”
张龙的问话等于是问到点子上了,其他将领们也都是转头望向了赵云,似乎也都等待着赵云的回答。而赵云却是摇头说道:“不行。杨林的大军虽然被我们给歼灭了。但建昌军内还有不少敌人。而且建昌军的守将房云山是个极为稳重的守将,有他守住建昌军,我们就算是强行攻下,必然也会损耗不少兵马。得不偿失啊。”
说到这里,赵云却是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最重要的,是攻打建昌军并不符合大人给我们布置的战术。我们在官军的目的,就为了骚扰敌人。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去主动攻打建昌军这样的大城,那样只会暴露我们的行踪,让我们无法更为有效的宛城大人的任务。
抚州的夜袭战斗发生的很仓促,结束得也很匆忙。一直等到杨林、王康等人逃回建昌军之后,留守建昌军的魏将房云山才知道此事。得知此事之后,房云山那可是吓了一大跳,杨林他们当初可是带走了整整五万人马啊。既有杨林、王康这样的将领,又有张赛良这样的智者,怎么会弄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房云山也不敢耽搁,立刻便派人把这个消息传到了兴**,同时严加防范,就放着敌人趁着建昌军空虚前来攻打。
不过房云山的担忧似乎是白费了,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的轻骑似乎并没有来攻打建昌军的意思,反倒是继续在官军境内的各个地区游走,东一枪西一炮,却是把好好的一个抚州闹得不可开交。唯一有点兵力的建昌军和邵武军却是不敢出兵。杨林的五万大军都给弄没了。他们去那还不是给别人送菜?
而当这个消息传到兴**之后,夏诚等人也是彻底傻了眼。谁也没有想到,杨林的五万精兵,竟然就这么给打了水漂了。
在兴**节度使府的议事厅内,气氛是异常的沉闷,夏诚等诸路义军都是阴沉着脸不说话,显然官军战事吃紧,让他们心里都有些不痛快,甚至于对将来即将发生的战事有种不祥的感觉。
坐在夏诚身边的张华轩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童闻博,而童闻博的脸上也没有了平时那副淡然的笑意,紧皱着眉头,眼角却是不经意地瞟向了另一边。童闻博所看的方向,却是坐在高安旁边的彭友,不过童闻博想要看的人却不是彭友,而是在彭友身后的胡诸葛。
此刻在议事厅内,所有人都是紧皱着眉头,可惟独就这个胡诸葛一直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似乎没有听到刚刚信使所说的官兵情一般。见到胡诸葛的这副样子,童闻博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里也是在暗自盘算着什么。
过了老半天,终于是有人打破了这寂静,却是身为盟主的夏诚。夏诚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杨林竟然会败于敌手。现在看来,这官兵情可是不妙啊。张华轩,依你之见,应当如何解决官军之危?”夏诚还是将头转向了身边的张华轩,对于自己手下的智囊,夏诚还是很信任的。
此刻张华轩也是一阵阵的头疼了,先前张华轩的猜测一一应验,可是他没有料到的是,竟然连夏诚手下的第一大将杨林也会败得如此惨。这赵军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够有如此战果?
张华轩虽然想不明白,但现在毕竟夏诚问到他的头上了,张华轩也不能不回答,深吸了口气,说道:“大人。抚州战事虽然吃紧,但以属下之见,却不用太过担心。赵军现在主力正聚集在咸宁,在抚州的却是被信王赵榛所分派出去的一支兵马罢了。”
“而且房云山将军送来的军情中也说得很清楚,在抚州的赵军就赵云所率领的轻骑。这样的兵马,若是攻打一些小县城可能没问题,但要是攻打那些大的城镇,就不可能了。所以现在房云山将军的战略很正确,闭城不出,赵军就算是如何善战,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可也不能总这么下去啊。”虽然抚州是夏诚的领地,但如果抚州有失,那对于联军来说可是十分不妙了。没有联军支撑,刘广可是没有那个力量去应付赵军的入侵,刘广也是满脸担忧地说道:“短时间内,抚州的那些大城镇或许还支持得住,可是时间一长,城内的粮草供应不上,迟早也是要被攻破的。”
刘广却是一言点中要害,夏诚和张华轩两人都是满脸苦涩,张华轩摇了摇头,说道:“刚刚房云山将军所送来的军情诸位也都看过了。轻骑的战术很明确,就以轻骑的机动力来拖垮我们派往抚州的兵马,等到一定的时机再来突袭。严格来说,杨林将军他们这一战并没有什么战略上的失误,只是……”
说到这里,张华轩就没有说下去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杨林的战略没有失误,那打败仗的原因就只有一个,赵军的战斗力和战略强于杨林所指挥的夏军。只不过这话说出来,未免有些打击联军的士气。
张华轩这话说完之后,在座的几名当世枭雄都是不由得一滞,心中虽然不甘,却也无法反驳。那赵燕自从一年前石门起义之战开始,打了多少次恶战,就未尝一败,可以说得上是名符其实的常胜将军。和这样一个敌人打,让众人也是不由得心中有些打鼓了。
“哈哈哈哈!”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笑声响起,众人顺着笑声转头一看,却正是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胡诸葛。而看到胡诸葛这么一笑,童闻博、张华轩和赵广这三名智者也同时心头一跳,相互看了一眼。
“胡先生。你笑什么?”见到夏诚等人都是古怪地看着自己这边,彭友全身上下都不自在,转过头就瞪了一眼胡诸葛,喝问了起来。
被彭友这么一喝,胡诸葛也是慢慢止住了笑声,挺直了上半身,对着众人一拜,笑道:“请诸位恕在下失礼。只是刚刚在下想起一事,自觉甚是好笑,却是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还请诸位千万要见谅啊。”说着,便伏身拜倒,只不过在座众人无一不是当时的豪杰,又岂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意思,当然不会那么白痴地认为胡诸葛真的是忍不住发笑了。
503不得志的武家兄弟
夏诚眯起了眼睛看着胡诸葛,之前张华轩也曾经和他提起过此人的异常,所以夏诚对胡诸葛是十分感兴趣,当即便问道:“哦?那胡大人到底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觉得如此好笑啊?”
胡诸葛淡淡一笑,却是颇有兴趣地看着夏诚,又转过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彭友,眼睛也是跟着眯成了一条缝。笑着说道:“适才听张大人说起,杨林将军在抚州战败的原因,分析得是丝丝入扣啊。在下虽然不才,但也与张大人是相同的意见。江南东路经略使帐下兵马虽然是精锐之师,但毕竟多为步兵,而赵家轻骑却是据说是西川支援出来的轻骑兵。从一开始,江南东路经略使的兵马就被敌人给牵着鼻子走,焉能不败?”
这话虽然和张华轩刚刚所说的是一个意思,可从胡诸葛嘴巴里说出来,却是有些不客气了,这摆明了是在打夏诚的嘴巴。不过夏诚却是没有生气的意思,而是点头说道:“胡大人所言极是。就不知胡大人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胡诸葛颔首说道:“在下以为,赵军之所以能够在抚州横行,无非就依靠轻骑的灵活战术。要破解这种战术说难倒也并不难。”
“哦?”这次可不只是夏诚了,就连高安和刘广也都是满脸好奇地看着胡诸葛,期待着从胡诸葛口中得到答案。而诸如童闻博、张华轩、赵广这样的智者却是眉头一挑,隐隐约约已经猜出了胡诸葛的意思,只是他们有点不敢相信,胡诸葛竟然真的敢提出这样的办法。
对于众人的目光,胡诸葛似乎是越来越兴奋,飞快地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便对众人说道:“轻骑成名已久,各种战役,可以说是攻无不克。如此强兵,寻常兵马想要对付他们,恐怕是难上加难。不过诸位可记得,我南方可不只有轻骑一支轻骑啊。”
胡诸葛最后一句话说出,立刻便让众人的目光又再次聚集到了彭友身上,能够与轻骑并称的轻骑,那就只有彭友的王牌军队——彭友军骑兵了。彭友也没想到胡诸葛说得好好的,怎么会扯到自己,见到众人都望向自己,彭友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总算彭友还是一代枭雄,很快便沉住了气,闭口不言,只是转头望向了胡诸葛。
胡诸葛的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要对付轻骑,那就只有靠彭友的骑兵。以轻骑对轻骑,其实这个办法并不难想到。只是抚州是夏诚的领地,虽然现在四方义军已经联盟,但下意识地还是不会想到依靠他人的兵马去抚州迎敌。
虽然胡诸葛的办法已经说出来了,而且的确是很有道理,但众人却并没有立刻就做出决定。让彭友的骑兵进驻抚州。这个话说得是简单,可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管怎么说,这其中多少还是有些避讳,夏诚也不可能不防着彭友,而最终的决定权,还是要落在夏诚身上。总而言之,这办法能不能被采纳,就要看夏诚的胆子大不大了。
低头思索了片刻,夏诚也是转头望向了智囊张华轩,而张华轩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主意他还真不要拿,因为照现在来看,撇开其他的因素,胡诸葛的办法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沉吟了片刻,夏诚的双目闪过一道精光,双手用力一拍,喝道:“好。就依胡大人所言。”
“嗯。我明白了。”在咸宁的议事厅内,坐在最上方的信王赵榛摆了摆手,示意让斥候退了下去,随即便笑着对坐下众人说道:“没想到赵云还真有本事,竟然能够逼得不顾危险,同意让彭友的骑兵进驻抚州。哈哈哈哈!想必那夏诚的心里也是憋屈得很吧。”
听得信王赵榛的话,坐下的文臣武将也都是纷纷笑了起来,花中龙吧唧着嘴巴说道:“赵云和王虎他们这一仗打得是太爽了。五万夏军,竟然就被他们给灭得干干净净了。听说王康那在下被王虎追得抱头鼠窜。哈哈哈哈!那小子以前在江陵的时候多猖狂啊。现在也有这个下场。活该。”当初王德还没有反的时候,王康在江陵经常找一些武将切磋,花中龙也在其列,不过听花中龙这口气,看样子是在王康的枪下没有讨得好去。
“你个吃货。”果然,单宏飞立刻便笑骂起来,指着花中龙就喝道:“真当我不知道啊。当年王康那在下在江陵的时候,可是把你打得够呛。臭小子,真有本事,自己去找他报仇。靠王虎帮你出气算什么能耐。我看你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单宏飞在军中那可也算是老资格了,他就指着花中龙的鼻子骂,花中龙也不敢还嘴,只能是悻悻然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倒是周围众人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了,先谈正事吧。”信王赵榛伸手一摆,止住了众人的笑谈,接着说道:“如今彭友的骑兵已经入驻抚州,再联合夏诚的兵马,赵云恐怕是讨不得好去了。传令让赵云他们从抚州退回来吧。严守边境即可。”
对于信王赵榛的这个指示,众人都是点头表示同意,这次抚州之战虽然表面上好像是和诸路义军打了个平手。可实际上却是赵军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硬生生灭了夏诚五万大军,而轻骑则是全身而退,根本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紧接着,信王赵榛又是转过头望向了一旁同样笑呵呵的吉倩倩,说道:“倩倩。你之前可是说过,等到诸路义军做出应对之后,你还有第二步计划,现在已经是时候了,你的第二步计划应该可以说说了吧。”
信王赵榛这么一提,众人这才想起之前吉倩倩所说的,顿时都望向了吉倩倩。第一步计划就已经是搞得夏诚人仰马翻,这第二步计划,又会是何等的妙计?众人心中也是充满了期待。
吉倩倩笑眯眯地捋着自己的胡须,摇头晃脑地说道:“大人现在令赵将军的兵马撤出,当真是一步妙棋。之前夏诚能够容忍骑兵进驻抚州,为了能够击退轻骑。现在抚州的威胁已经不在了,那这骑兵还要不要继续留在抚州呢?呵呵,请神容易送神难喔。”吉倩倩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大通,可就没有回答信王赵榛的问题。
信王赵榛倒也不急,吉倩倩这在下这样卖关子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信王赵榛当即便笑呵呵地转头对坐在下方的一位文官说道:“现在咸宁的修缮工作进行得如何?”
那名文官没想到信王赵榛会突然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不过那官员也不是庸才,立刻便回过神,拱手回答道:“回禀大人。咸宁的修缮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按照几位明教先生的建议,在咸宁左右两翼重新修建了六座箭塔。并且箭塔的墙面全都包裹了泥石,以防敌人再次用火攻。此外,将咸宁的关墙再提高了十尺,并且墙壁也都加厚并加了射击空和钩镰枪洞空。等修缮完毕,咸宁的防御力必将是大大加强。”
“好。”信王赵榛点头赞叹了一声,这个文官的才智或许不如吉倩倩等人,但却是实打实的能吏,这种事情交给他来做,却是比交给吉倩倩等人更靠谱。当即信王赵榛便对那文官说道:“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说就了。只要能够将咸宁给修成铁打的防御,任何代价我都付得起。”
“是。属下明白。”那文官忙拱手一拜,能够得到信王赵榛的认同,对于这个加入信王赵榛帐下时间不长的人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吩咐完修缮城墙之后,信王赵榛又是转头望向了另一边的黄云飞,问道:“黄云飞。你的伤怎么样了?我还等着你出山,为我再次拉起一支重甲步兵呢。”
黄云飞脸色一如往常的冷漠,只是在信王赵榛提起重甲步兵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炙热,当即便对信王赵榛抱拳喝道:“有劳大人挂念。末将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如大人有需要,末将任何时候都能出战。至于重甲步兵之事,请大人放心。只要末将在,重甲步兵的大旗早晚会再次出现在咸宁上。”
“好啊。”听得黄云飞这充满自信的话,信王赵榛喝了一声彩,笑道:“我可是等着呢。你那重甲步兵的军旗就在我这里保管着,什么时候重组重甲步兵,你再到我这里来拿吧。”
“遵命。”黄云飞大声喝了一声,对着信王赵榛抱拳一拜,眼中那充满的斗志的神情,比起之前重甲步兵刚刚全军覆没的时候要有生气得多了。
“呃。大人。”见到信王赵榛东问一个,西问一个,却是把自己给撇到一边了,吉倩倩可就有些坐不住了,对信王赵榛拱手说道:“难道大人就不想知道属下的第二步计划是什么了吗?”
“不想。”信王赵榛直接便丢出两个字,顿时就把吉倩倩接下来的话给堵得死死的,在厅内的其他人见到吉倩倩吃瘪的模样,全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信王赵榛也是满脸笑意,对着吉倩倩挑了一下眉毛,笑道:“你若是想说,自然是会说,如果你不想说嘛,我强迫你也没什么意思,对不对啊?”
被信王赵榛这么反将了一军,吉倩倩的脸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最后只能是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还是大人英明,属下实在不是大人的对手,只能是甘拜下风了。就请大人和诸位仔细听了。属下的第二步计划就是……”
说起武大魁和武二魁这哥俩,当年在益阳那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当年在大圣王杨幺帐下的时候,诸位大圣王教的战将当中,除去那原大圣王四大猛将,就属这武氏兄弟最为有名了。就连训练出神射营的钱翁同,在大圣王杨幺心中的地位,也不如这哥俩高。
这武氏兄弟能够在大圣王杨幺帐下得宠,也不是没有缘由的。首先论武艺,两人也算得上是一流战将了,特别是老大武大魁,一手大刀功夫那也算得上是上将。而更重要的是,这武氏兄弟的眼力准会拍马屁,在大圣王杨幺的面,武氏兄弟极尽所能的表现出自己有能耐,还会溜须拍马。所以,在大圣王杨幺跟前露面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自然就更得大圣王杨幺的重用了。
不过大圣王杨幺兵败战死之后,武氏兄弟也是跟着霍龙等人一并投靠到了夏诚手下,这日子可就不如当年在大圣王杨幺那里过得那么舒坦了。这夏诚是何许人,又岂会让他们像糊弄大圣王杨幺那般糊弄过去?
眼看着原大圣王四大猛将纷纷得到重用,就连当初那个被他们兄弟俩排挤的钱翁同也是成为了夏诚的座上宾,可他们兄弟俩却只能当个小小的参将,手下的兵马还不到千人,而且做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为此,武二魁可是没少在武大魁面前抱怨。这次诸路义军联盟,眼看着就要打大仗了,武氏兄弟本以为终于有机会一展拳脚,可没想到还是被派去做些不痛不痒的任务。之前刚刚将粮草从饶州送至兴**,转眼又是被夏诚指派到抚州边境进行巡视。
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平原,武二魁百无聊赖地对着自己将军说道:“将军。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我们尽做些这种跑腿任务,如何能够在夏大人面前立下功绩?你看就连那钱翁同都已经被封为统领将军了,我们还是这么个小小的参将。弄得我现在在大街上碰到霍龙他们都要远远地躲开,生怕会被那些人给耻笑。”
武二魁这话却是大有些龙遇浅滩的意思,其实也难怪,当年在大圣王杨幺帐下的时候,深得大圣王杨幺器重的他们,行事太过张扬,得罪了不少人。眼下别人倒是飞黄腾达了,可他们却是变得如此落魄,极好脸面的武二魁可受不了别人的奚落。
相比自己的弟弟,武大魁却是要沉稳得多,摆了摆手说道:“二弟,我们不要着急。机会肯定是会有的。只要抓住机会,立上一两个大功。何愁不能被夏大人重用?特别是现在我们即将和赵燕军开战,这大战一开,这立功的机会还怕没有么?”
“哎!”武大魁的这番话可不是第一次说了,听得武二魁的耳朵都起老茧了,当即武二魁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哥,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可问题是现在我们成天做些小事,哪里有那个机会去立大功啊。唉!早知道,当年我们就不应该投靠到夏大人这边,要是……”
“住口。”出声呵斥武二魁的,却是他的大哥武大魁,只见武大魁一脸紧张地瞪着自己的兄弟,左右看了看周围,幸好身边的都是自家的亲信,真正的大军将士还在后面,武大魁这才松了口气。
他随即又是狠狠瞪了一眼武二魁,低声喝道:“你个蠢货,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那件事以后再也不许提起。你的脑袋到底还想不想要了。”
被自己将军这么一顿呵斥,武二魁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不过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什么外人之后,又有些硬气,说道:“大哥,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周围都是咱们的自家兄弟,怕什么。”
“愚蠢。”武大魁又是低声喝骂了一句,却又是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我们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屋檐下,做事一定要小心。你敢保证你刚刚所说的话一定不会传到夏大人的耳朵里吗?”
504重骑兵突袭
“呃。”武二魁本来还想十分硬气地肯定,可一想起夏诚那双眯成缝的眼睛,武二魁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以前跟在大圣王杨幺身边的时候,他也曾见过夏诚几面,但一直到武二魁投靠到夏诚帐下之后,才发现这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却是让他无法看透。平时哪怕就站在他身边,武二魁都会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阵发寒,顿时武二魁心里的底气也没那么足了。
见到武二魁不说话了,武大魁也是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二弟,当初我们既然做了决定,那就不能再回头了。老老实实在夏大人手下继续干下去吧。说不定我们兄弟俩还有翻身的机会。就算是找不到机会,我们现在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活下去,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武氏兄弟现在才不过三十多岁,正值壮年,却是没想到武大魁竟然就已经有了这种颓废的想法,听得武大魁的话,武二魁也是有些想不通,不过他刚刚想要开口劝说的时候,突然在武二魁身边的一名亲兵大声喊道:“将军!你们看,前面好像有情况。”
“嗯。”一听到亲兵的话,武氏兄弟连忙转过头望去,他们这次的任务就巡视抚州各处的情况,如果是发生什么重大变故,要立刻向兴**汇报的。而兄弟两人顺着亲兵所指的方向转头望去的时候,却是同时身子一颤,瞳孔猛地一缩,简直就像是看到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
只见在他们西面一片平原的地平线上,密密麻麻的一片黑影正在朝着他们这里飞奔而至,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片漆黑的乌云一般。不过武大魁和武二魁哥俩怎么说也是合格的战将,自然不会真的把那片黑影当成是乌云,而且,从自己坐骑所传来的震动感,已经让他们明白了,那片黑影是什么。
“敌袭。”武大魁立刻就大声喊了起来,同时掉转马头,便对跟在后面的千余名夏军将士喊道:“快快撤!有敌袭!快撤!”
为今之计,也只有立刻掉头赶往东边的崇仁城,有城池作为掩护,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至于留下来退敌,这个念头根本就没有在武大魁的脑子出现过。原因很简单,远远看去,敌人的数量至少也有三四千,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要是就地迎战,只怕连人家一个回合的冲锋都挡不住。
匆忙间,想要让一支千人队改变方向逃跑,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武大魁和武二魁这哥俩并不是十分有能力的人。
好不容易把兵马掉转了方向,敌人却已经是越来越近了,武大魁抽空转过头看了一眼,眼里却是越发绝望了。因为他现在已经能够看得清楚,这支敌军分明是一支骑兵。
在这样的平原地带上,步兵是绝对不可能跑得过骑兵的,这一点毋庸置疑的。当即武大魁便一咬牙,转头对兄弟说道:“二弟,不要管这些人了。我们快跑。”
“跑?”武二魁还正准备下令让部下开始撤退呢,却是没想到自己将军竟然蹦出了这么一句,有些讶然地看着武大魁。不过等到武二魁在武大魁的示意下回头一看,脸色也是变得惨白,只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那,他们呢?我们就这么丢下他们不管?”
对于自己兄弟的优柔寡断,武大魁可着急了。他直接便喊道:“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了?能够保住我们自己的性命就算是不错了。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罢,武大魁挥起马鞭,直接便抽在了武二魁坐骑的屁股上。
那马儿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声,便扬起马蹄就往前冲,连带着前面不少自家的将士也被冲撞倒地。而武大魁也是不二话,再次扬起马鞭,这次却是抽打起自己的坐骑,纵马便跟在武二魁的后面跑去。
这次武氏兄弟只是奉命在抚州到赣水防线进行巡视,所以除了他们兄弟两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没有配备马匹。
武氏兄弟这么一跑,却是留下了这么一大帮子夏军将士,甚至连对他们忠心耿耿的亲信也是被他们给丢弃,迎接从后面飞快赶来的那群黑甲骑兵。
纵马狂奔的武氏兄弟可顾不得被他们抛弃的手下的生死了。总之,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连着狂奔了数十里,武氏兄弟这才慢慢止住了坐骑,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崇仁城,兄弟俩总算是松了口气。
武二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确定敌人没有追来之后,满脸惊恐地看着同样穿着粗气的武大魁,说道:“大哥。那是些什么人啊?是赵军吗?怎么他们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比弟弟要沉稳的武大魁深深吸了几口气,平稳住自己的呼吸之后,紧皱着眉头说道:“肯定是赵军了。要不然,在这抚州,还有谁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我们动手?”
“赵军。”武二魁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虽然没有和赵军交过手,但当年他们兄弟俩可是跟着大圣王杨幺帐下的刘文路一块参加过饶州会盟的。当年在英山军营下,信王赵榛所率领的赵家义军是如何的厉害,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啊。武二魁连忙喊道:“怎么可能?赵军主力不是在咸宁城里面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嗯。”对于自己弟弟的疑问,武大魁却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片刻,眼中突然闪烁起了一道精光,击掌说道:“没错了。肯定是赵军有什么计划。二弟。之前你不是还在抱怨等不到机会吗?这下可好了。一个天赐的好机会来了。我们把这件事禀告给夏大人。一定是大功一件啊。”
武二魁的脑筋却是要比自家哥哥慢上一拍,不过也是很快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当即便面露喜色地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太好了。这下咱们兄弟俩也可以在夏大人帐下扬眉吐气了。”说着说着,武二魁竟然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好像自己已经得到夏诚的重用成为手握重兵的大将一般。
武大魁也是少有的急切起来,忙推了一下武二魁,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先到崇仁休整一番。然后立刻赶去兴**。这件事我们可是要亲自向夏大人禀明。可不能把这件大功劳还给别人了。”武大魁这么一说,武二魁也是明白过来,连忙点头称是,兄弟俩就这么纵马飞快地朝着前面的崇仁城赶去。
崇仁城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大城,但因为距离信王军重兵屯守的赣水较近,所以夏诚可是在这崇仁城城池上下了大工夫,崇仁城的城防可不比那些大城镇差多少。等到武氏兄弟赶到城门口,却是看到城门紧闭,武二魁急着要去兴**领功,当即便朝着城头上喊道:“来人啊!还不快点把城门打开。”
武二魁喊了半天,却是没有见到城头有什么动静,正待武二魁要发火的时候,就听得吱呀一声,城门却是满满给打开了,从城门内,正在慢慢走出一队人马。
武二魁见到终于有人出来了,立刻就要开骂,虽然他们兄弟俩现在在夏诚帐下并不得志,但毕竟那也是夏诚直属的部下,这崇仁城的守将就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更不要说他们现在掌握了这么重要的情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又岂会对这么一个小小的守将客气。可是武二魁刚刚张嘴还没有骂出声呢,在他身边的武大魁却是伸出手,把他给拦了下来。
再看武大魁,此刻却是脸色惨白,虽然还能勉强保持冷静,但他拦住武二魁的手臂却是在不停地颤抖。因为他已经看清楚了,从城门内走出的这一队人马装扮,分明就和之前突然出现的那队兵马一个模样。傻子也知道,这两伙人都是一起的。
从城门走出的人马并不多,只有十来个人,所有人都是身穿厚重的黑甲,就连坐骑也是布满了重盔。其中打头一人身材魁梧,头戴遮面钢盔,手持大刀,紧紧盯着武氏兄弟,傲然喝道:“赵家军重骑兵军队华安。奉节度使大人之命来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从咸宁城里面的议事厅传出,在议事厅内,信王赵榛以及一干赵军的部下都是笑得前栽后仰,好不热闹。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林玉虎也是裂开嘴巴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容倒是笑得有些渗人罢了。
“倩倩啊!你这个主意可是坏透了。”单宏飞用手指点着已经笑趴在地上的吉倩倩,摇着头笑道:“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就罢了,竟然将那三座屯粮之城给搬了个空。等到夏诚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非得恨得咬牙不可。”
而在另一边,刘和也是极力想要克制住情绪,可还是压制不住嘴角的笑意,点头说道:“吉大人这一计的确是妙。趁着诸路义军的注意力都被赵将军给引到抚州内部去了,却是让重甲骑兵突袭抚州外部防线。虽然将夺下的三座城池都还了回去,却是还给他们三座空城,城内的所有粮食和百姓全都被我军给抢了过来。那诸路义军就算是拿到了这三座城池,也是没有任何作用了。这样一来,无形中拉长了敌人的供给路线,为将来抵挡敌人的进攻开了一个好头啊。”
“嗯。”信王赵榛也是很满意,和夏诚他们的这场仗绝对不可能就此结束,不过能够在此之前,挫一挫敌人的锐气,对于今后两军开战,无疑是大有裨益的。随即信王赵榛又是转头对管天下问道:“天下,这次出征可有什么损失?”
见到信王赵榛提起自己的战果,管天下也是显得很兴奋,干脆站起身,对着信王赵榛便拍着胸口说道:“大人放心吧。重骑兵军队什么时候让大人失望过?这次末将按照大人和吉大人的吩咐,连夺三城池,没有损失一兵一卒。那些胆小如鼠的夏军,见到我们的兵马就投降。”一边说着,管天下脸上难掩得意的神情。
管天下的神情信王赵榛都是看在眼里,他看得出,管天下此人的功利心很大。不过信王赵榛却不在意,管天下有这个本事,那就算是让他握点权也没关系。信王赵榛有这个自信,能够把这个在下给死死地拽在自己的手上。当即信王赵榛便笑着称赞道:“天下,做得好。等这次咸宁之战结束之后,我要给你请功。”
听得信王赵榛的称赞,管天下的脸上那叫一个得意啊,昂起头,高傲地看了一眼周围众人,又是得意洋洋地坐了下去。看着管天下那模样,信王赵榛却是越发放心了,这管天下打仗是一个好手,可偏偏不懂得做人。这样的人却正是信王赵榛所需要的,用起来也是极为方便。
这个时候,突然从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启禀大人。末将有要事禀报。”
“哦?”这个声音一响起,立刻便让大厅内的笑声全都止住,信王赵榛的眉毛一挑,当即便对议事厅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随着信王赵榛这一声呼喊,从议事厅外立刻是走进了一名身材魁伟壮实的战将,身上穿着一套厚重的黑色铠甲,但行动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这战将走到了议事厅中央,对着信王赵榛就抱拳一拜,喝道:“末将重骑兵军队华安,见过大人。”
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朴实的南军寨的汉子,信王赵榛的眼睛一眯,却是十分的满意。当年方豪之乱,华安被管天下给生擒了去,一开始这在下还是死活不肯投降。
不过信王赵榛在得知华安被俘之后,亲自下令,把华安给软禁起来,好吃好喝供着。他的情报网显示,这个华安可不是一般的好手,是一名江湖出名的高手。如此良将,信王赵榛又怎么会放掉?
为了招降华安,信王赵榛更是亲自跑了一趟江陵南寨劝降,在信王赵榛的诚意之下,华安终于是肯投降效忠了。而信王赵榛则是将华安安排在了管天下手下,也算是对管天下在南军寨的权柄的一个制约吧。而华安也没有让信王赵榛失望,短短半年的时间,管天下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训练出重骑兵军队,华安的功劳可不小。要不是为了制约管天下,恐怕信王赵榛早就把华安调到自己身边听用了。
脸上没有丝毫掩饰自己对华安的欣赏,信王赵榛点头笑着对华安说道:“是华安啊。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华安沉声喝道:“大人。先前末将执行任务之时,在崇仁城外俘虏的两名敌将,说是有重要情报向大人禀报。末将不敢擅作主张,特来向大人禀明。请大人决断。”
“重要情报?”信王赵榛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华安在崇仁城外抓来的两名敌将信王赵榛是知道的,好像是姓武的哥俩。之前他们好像还很硬气,不管如何拷问,他们就不肯说话。
现在突然说有重要情报,这让信王赵榛也是有些奇怪。他当即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坐下众人,点了一个便说道:“李将军。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之所以点李将军,是因为李将军办事稳妥,而且对自己的忠心是没有任何问题,这让信王赵榛很放心。
听得信王赵榛的吩咐,李将军哪里敢怠慢,忙起身对信王赵榛抱拳喝了一声,便领命退了下去。李将军和华安离开之后,信王赵榛又是继续和众人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布置计划。而过了大半个时辰,却是听得议事厅外突然响起了极为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李将军出现在了门口,刚刚想要直接踏进厅内,却是立刻反应过来,忙对信王赵榛抱拳一拜,喝道:“大人,末将有要事禀报。”
“哦?”信王赵榛一见李将军的模样,满头大汗,脸色却是有些惨白,这倒是让信王赵榛有些吃惊,李将军跟随自己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看来这事情有些不妙啊。信王赵榛的眉头一皱,对着李将军便摆了摆手,说道:“进来吧。”
得到允许,李将军连忙快步走进议事厅,对着信王赵榛又是一拜,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又看了看周围众人,却是闭口不言。
李将军这模样,倒是让众人立刻明白了缘由,恐怕李将军要向信王赵榛禀告的事情很重要,不能让别人听到啊。信王赵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当即便对李将军勾了勾手指头。见到信王赵榛的手势,李将军也是恍然大悟,慌忙便走到了信王赵榛的身边,俯身在信王赵榛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完李将军的话,信王赵榛的脸色越来越黑,一双眼睛也是不时闪烁着寒光,一双手不停地握拳,手指关节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熟悉信王赵榛的吉倩倩和单宏飞马上就知道,信王赵榛的这个样子,证明他现在心中十分的愤怒,想要杀人了。
而就算是不熟悉信王赵榛的其他人,也是从信王赵榛脸色的变化,猜出一些事情,一时间,刚刚还是欢声笑语的议事厅内,气氛却是变得异常的凝重。
等李将军说完之后,信王赵榛沉声喝问道:“这个消息有几分可信?”
李将军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对信王赵榛抱拳说道:“回禀大人。以末将之见,这两人应该不是在说谎。此事应该有八成可信。”
信王赵榛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沉默了半晌,最终信王赵榛还是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慢慢弹开,对李将军说道:“将俩人送到西川,安置好。但封锁消息,对任何人不能透漏出去。”
对于信王赵榛的示意,李将军却是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李将军就猜到信王赵榛会这么做。所以之前还特意把其他人都赶出了监牢,只留下他与那兄弟两个独处。
现在信王赵榛的意思,那哥俩肯定是不能留在这里了,现在李将军所要做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把那哥俩给送到西川安置,然后自己闭紧嘴巴就了。
而其他人本来还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信王赵榛做的那个手势却是没有避开他们,显然也是在告诫他们不要去多问。这些人能够得到信王赵榛的重用,自然也不是普通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等到李将军告退之后,众人谁也没有那么不开眼,去问信王赵榛此事,反倒是就像此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又开始笑着谈论此次管天下出兵抚州的事情来。
505两军对阵龙虎斗
信王赵榛和众人又谈论了片刻,便以身体乏了为借口,让众人散去,而他自己,则是直接回到了厢房。推开窗口,仰望天空,信王赵榛的脸色从一开始就没有好过。
没过多久,李将军快步走到了窗外,对着信王赵榛便抱拳喝道:“大人。末将已经完成了大人的吩咐。一切都做得干干净净。”
信王赵榛低头看了一眼李将军,当即信王赵榛便点了点头,转过身,便在厢房内的书桌上书写了一封密信,并且用锦囊包好,还慎重地用火漆封了起来。随即走到窗口,直接将锦囊丢给了李将军,说道:“你现在立刻带着这封密信,骑快马赶回江陵。把这封信亲手交给谍部指挥使姚达。他自会明白如何处理此事的。”
“遵命。”李将军立刻便将锦囊贴身藏好,对信王赵榛抱拳喝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就在咸宁这边紧锣密鼓地布置着防守,在兴**城,夏诚等人也是在四五天后才得知三城被攻破的消息。而在知道此事之后,联军也是逼不得已,只有分派部分军队开赴至赣水一线以防赵军的再次突袭。正如吉倩倩所言,这样一来,就大大地拉长了联军补给的长度,无形中也是给联军增加了负担。
此时,联军再也无法坐等,主力也只有向咸宁发动新的攻势。而已经修葺一新的咸宁,也将迎来最大的一次挑战。
随着战鼓声的响起,信王赵榛带着一干赵燕军战将矗立在咸宁城上,遥望城外的联军。而四方联军此刻也是在距离咸宁三里左右的位置布下阵势,夏诚、彭友、刘广、高安四路诸侯在大军面前一字排开,四人身后的战将那也是威风凛凛,甚是雄壮。
信王赵榛冷哼一声,指着城外的敌人对身后众将喝道:“诸位,看这诸路诸侯的兵马可算雄壮?”
信王赵榛这问题一出,就站在信王赵榛身后的单宏飞立刻便对着信王赵榛抱拳喝道:“大人。此等兵马对于大人来说,无异于土鸡瓦狗。只等大人一声令下,末将等自为大人取诸路诸侯的首级。”单宏飞的话刚刚落定,其他战将也是纷纷请命。
“哈哈哈哈。”信王赵榛仰天一笑,喝了一声彩,说道:“我有诸位勇将,何惧诸路诸侯?来人啊!打开城门,我等出关去会会这些老朋友。”
“遵命。”信王赵榛下令出关,没有任何提出反对的意见,都是齐声唱遵命,就连吉倩倩等一干文臣也是默然不语。而单宏飞等战将更是满脸兴奋,紧随信王赵榛身后便下了关去。随着城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信王赵榛以及单宏飞等战将,带着两万重骑兵军队涌出了咸宁,在关前也是一字排开,信王赵榛居中,而众将则是分别立于信王赵榛左右。
见到信王赵榛带兵出关,夏诚等人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奇异的目光,夏诚笑着对彭友等人说道:“诸位,赵燕大人既然敢出关应战,我们又岂可掉了威风?可有将军愿意出战,拿下这第一功?”
“夏大人!刘通愿往。”夏诚的话音才刚落,早已经按捺不住的刘通便立刻冲到了夏诚的面前,倒提着大枪便对夏诚等人抱拳喝道。刘通一向都是自傲勇武,可却是屡次败于赵军之手。这对于自认为自己武功无敌于天下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今日一战,正是他一雪前耻的机会。
见到刘通请战,夏诚却是有些犹豫,毕竟刘通乃是刘广的长子,这贸然出战,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就不只是面子上的问题了。想到这里,夏诚便转头望向了刘广,却是想要知道刘广的意思。没想到刘广却是满脸赞许地对刘通点头喝道:“刘通,好样的。上吧!”
既然刘广都没意见了,那夏诚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点头对着刘通说道:“少将军既然有如此斗志,那我自然也不阻拦。少将军,请出战。来人!擂鼓!为少将军助威。”
说着,夏诚还冲着身后大手一挥,示意身后的战鼓声响起。见到夏诚准许了,刘通也是脸上一喜,紧接着便倒提着大枪,掉转马头朝着咸宁冲了过去。
一直冲到了距离咸宁城下赵家军五百步的距离之后,刘通一扯缰绳,坐骑高高扬起了前蹄,却是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得刘通对着咸宁前的赵军高声呼喝道:“讨逆联军刘通在此。管天下!可敢与我一战。”
当初刘通初尝败绩,便在武功山败于管天下手中,之前突袭咸宁之战,那也是因为管天下才会功亏一篑。对于刘通来说,这个还没有起兵造反就被信王赵榛收拢在手里的管天下,才是他最大的敌人,所以刘通才会指名道姓地挑战管天下。
而管天下又岂会是胆小怕事之人,听得刘通的挑战,管天下的脸上也是布满了战意,当即便上前对信王赵榛抱拳喝道:“大人!末将请战。”
信王赵榛淡淡一笑,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管天下见了,也是脸上露出了喜色,当即便将头盔上的獠牙面罩往下一放,直接便遮住了脸部。提着三尖两刃刀,纵马上前,口中还大声喝道:“手下败将安敢如此夸口?管天下在此!”
见到管天下出战,刘通的眼中闪过一道火热,在千军万马当中,与如此高手一战,当真是痛快。此时刘通心中再也没有想到广宗山之仇,也没有想到屡次战败之耻,在刘通的心目中那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在众位英雄面前彻底击败管天下。
“杀!”“杀啊!”两人纵马冲到了一块,同时响起了两声暴喝声。刘通挺着大枪,看准了管天下的面门就刺了过去。而管天下也不甘示弱,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探出,紧紧贴着大枪,刀刃则是直接沿着枪杆,朝着刘通握枪的双手削了过去。
刘通当然不会让管天下这样削中自己,只见他握住枪尾的手用力往下一沉,大枪立刻便往上挑,就将贴在枪杆上的三尖两刃刀给弹开,不过也因此打断了向管天下面门刺去的那一击。
紧接着,两人便策马奔驰擦肩而过,朝着相反的方向奔跑了数十步才止住。掉转马头,两人又是再度朝着对方冲了过去,这次两人撞击到一起之后,却是没有像之前那样一触即分,而是紧贴在一起。
刀光剑影,飞沙走石。只见两人中间刀来枪往,打得是好不热闹。
无论是刘通还是管天下,两人都是属于武学宗师的行列,这一开战,两人便早早地将自己的气势放了出去,一时间,两人周围也是飞沙走石。若非和他们同一级别的高手,还真看不清楚他们的战况。而如今在两军阵中,这个级别的高手可是不少,他们此刻都是凝目观战,看得是全神贯注。
“啧!没想到刘广这家伙自己的本事不怎么样,倒是生了个如此了得的儿子。”单宏飞看着刘通和管天下的比斗,不住地说道。
当年在萍乡城外,刘广可是和单宏飞有过一战,虽然当时只是过了几招,但像单宏飞这样的高手,自然能够从那几招中判断出刘广的身手高低。
刘广的本事当然不像单宏飞所说的那么不堪,甚至已经达到武学宗师门槛的行列,但他却显然比起单宏飞等人还是要差上许多。而眼前的刘通虽然年纪轻轻,但却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起当年的刘广要强上不少。
信王赵榛也是点头说道:“不错。这刘通素有勇猛之名,自然是不俗。不过,天下可是不比他差。我看此战,天下必胜。单将军,可敢与我赌上一赌?”
单宏飞笑了笑,说道:“这个我可不敢和大人赌。这刘通的天赋虽然高,可毕竟还年轻。天下的身手我可是亲自体验过,哼哼!当年武功山一战刘通会败于天下,今日这一战,他一样还是要败。”单宏飞的话语中,透着对管天下的信心,其他赵军将领也是纷纷点头同意。
赵军这边是一致认为管天下会胜,而在另一边的联军阵中,却是得出了相反的意见。在高安身后的王熊大大咧咧地喝道:“刘通这小子年纪轻轻的,身手倒是不错啊!看来他一定能胜利!等此战完结,吾也与刘通切磋切磋!”王熊生平两大爱好,一是喝酒,二是打架,碰上刘通这样的好手,王熊自然是手痒了。
听得王熊的话,刘广则是转过头笑呵呵地看了一眼王熊,说道:“王将军如此看得起小儿,在下也是受宠若惊啊!放心吧。只等此战我们大胜之后,定让他与王将军好好切磋一场。”
旁边的彭友听了,却是心里有些疙瘩,他瞥了一眼刘广,说道:“刘广兄对令郎倒是颇有信心啊!刘广兄就这么肯定令郎能够获胜?据我所知,这管天下可是赵燕军的大将,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啊。”
从彭友的话语中,透着浓浓的酸意,显然自己军中没有绝顶勇武的将领,是彭友心中永远的痛处,刘广听了,倒也不在意,笑道:“管天下虽然厉害,可刘通又岂是易于之辈?我既然放心让刘通出战,必有道理。现在刘通还没有使出他的杀手锏,所以诸位只需观战,等待刘通凯旋归来就了。”
杀手锏?彭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的武功虽然不差,但是也达不到武学宗师的地步,所以却是不明白此话的意思。
倒是夏诚和高安两人脸上流露出了然的神情,两人手下可是都有武学宗师级别的武将的,知道到了他们这个级别之后,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绝招,而这些绝招使出,绝对是可以扭转胜局。现在看来,刘广如此有信心,这刘通的绝招绝对是不凡啊。
想明白这一点,王熊更是充满了和刘通交手的期待,就连在王熊身边一直倨傲观战的夏成也是眯起了眼睛,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战意。而仿佛是为了印证刘广的话,很快,就听得战场中央传来了一声暴喝,原本正处于均势的战斗立刻便发生了变化。
随着这声暴喝声的响起,只见刘通突然纵马往后退了数步,一手松开了枪杆,而另一只手却是抓住了枪尾,竟然就这么提着大枪,就好像握着一个大刀一般朝着面前的管天下就这么劈了下来。
这一招却是气势十足,管天下见了也是不由得大吃一惊,慌忙提起三尖两刃刀朝着上方一挡。就听得铛的一声,大枪直接砸在了三尖两刃刀上,那强大的力量立刻便将三尖两刃刀给压弯了。就算是如此,力量还是没有完全被抵消,大枪的枪头一下子便落到了管天下的头顶上方,就差几分便要敲中管天下。管天下咬紧了牙关,苦苦支撑着,这才险险地把大枪的力道给硬抗了下来。
不过刘通可不会满足这个战果,只见他的双目已经是变得赤红一片,握枪的手腕立刻便爆出了几根青筋,怒喝一声:“再吃我一招!”这一声吼完,手中的大枪立刻便再度举起,这次却不是直接就这么劈了下来,而是手腕一转,在空中连着转了几圈,加大了力道,这才以更加迅猛的气势朝着管天下的头顶就这么劈了下来。
刚刚好不容易挡下了刘通那一枪,看到更加强悍的一枪又劈了下来,管天下不由得脸色一变,这次他可是不敢再继续坐等着防守了。只见管天下手腕一翻,但三尖两刃刀立刻便反守为攻,顿时在大枪的前方出现了无数的枪影,刀刀都是劈向了大枪,就听得叮叮当当地撞击声响起,带起无数的火花,显然管天下是想要以无数的攻击来消磨掉刘通这一枪的力道。
“哼!”见到管天下的动作,刘通却是不闪不避,冷哼了一声,任由管天下劈砍,全身的力道从肩部摔出,提着大枪便往下压,大有一枪将管天下压死的势头。
连击数刀,却是根本无法阻挡刘通这一枪落下来的趋势,无奈之下,管天下也只有是纵马往后一撤,暂避刘通这一枪的锋芒。管天下这一撤,大枪自然是落了个空,直接劈在了管天下刚刚所站立的空地。
就听得“咚!”的一声,烟尘四起,大枪竟然在地上敲出了一个大洞。这一击,足见刘通这一枪的力量有多大,这要是敲在人身上,那可就不止是断几根骨头的事情了。
这一招劈空之后,刘通却是不肯罢休,手中挥舞着大枪,便朝着管天下追着杀来。而迫于大枪的威力,管天下也只有接连闪躲,不敢硬接大枪,顿时就落了下风。
“啧。没想到,这刘通竟然还有如此绝招。”刘通占了上风,联军那边的将士都是欢声雷动,而在赵军这边也是惊叫连连,一干赵燕军战将纷纷惊叹,单宏飞也是不由得摇头说道:“这刘通的天赋果然了得。我在他这般年纪,可是远不如他。”
信王赵榛也是点了点头,刘通这可是实打实的真本事。,如果刘通不是中了暗算早死,恐怕赵广的两分天下之计还真有可能会实现。不过和其他将士不同,信王赵榛的脸上却是并没有露出什么担忧的表情,反倒是笑着对单宏飞说道:“怎么样?单将军,如果你要改变主意,我还是可以和你赌上一赌的。”
506两败俱伤
听得信王赵榛的话,单宏飞也是嘿嘿笑了起来,低声说道:“殿下!您现在可是贵为赵构封赏的节度使了。怎么还想着从末将这里骗钱呢?如果大人是要押刘通胜的话,末将倒是愿意和殿下赌。”
“爹爹。”在单宏飞身后的单山岳,却是被信王赵榛和单宏飞的话给弄糊涂了,满脸疑惑地问道:“现在管将军可是处于劣势啊。为何大人和爹爹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呢?”
“呵呵。”单山岳这么一问,信王赵榛和单宏飞两人都是相视一笑,紧接着单宏飞便伸手拍了一下单山岳的头盔,笑道:“小子,你还不够火候。等你什么时候达到我们这个境界了,你就会明白其中奥妙了。”说罢,单宏飞便转过头去,专心观战,只留下有些糊涂和疑惑的单山岳。
此刻,管天下已经是被刘通给逼得连退了数十步,表面上看,管天下被刘通给追得抱头鼠窜。可若是有人能够揭开管天下的面罩,就会发现,管天下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表情。反倒是他的那双眼睛始终紧盯着刘通手中的大枪,在大枪朝他攻击的那一瞬间,纵马后退,躲过刘通的攻击。
刘通这一招也不是能够随便用的,这一连劈了十多下,饶是刘通的体力再好,也开始不住地喘着粗气。又一枪劈空之后,刘通却是没有立刻提起大枪追击,而是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管天下,喝骂道:“胆小鬼!有本事就不要躲来躲去,来接老子一枪。”
“哼!”看着刘通的模样,管天下却是眼中闪烁了一道寒光,冷哼一声,却是止住了坐骑往后退的脚步,反手提起了三尖两刃刀,就在自己的身边这么转了起来。
那三尖两刃刀在管天下的驱使下,带起一圈圈的残影,一阵阵诡异的破空声随之传来。那声音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听上去简直是从地狱传来的勾魂曲,让人听了,全身上下都是一阵阵的发寒。
“刘通!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管天下的真正绝招。”说完,管天下趁着刘通还没有收起大枪,抬起手便一甩,竟然是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就这么给甩了出去。
“啊!”这下可是把战场上大多数人给看傻眼了。谁见过有这么比斗的?竟然将自己的兵器就这么丢了出去。而只有信王赵榛、单宏飞等极少部分以前和管天下切磋过的高手才能保持镇静,信王赵榛和单宏飞两人相视而笑,这场龙虎斗的正戏,才刚刚开始。
刘通也是被管天下这突然使出的怪招给下了一跳,以前他和管天下交过手,知道管天下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虽然是一杆长兵器,可他的招数却是多偏向于贴身近战。所以之前刘通使出这招绝招的时候,还特意拉开了距离,就为了保证自己在使出绝招的时候,不会被管天下给偷袭。
可没想到管天下这个时候竟然使出这么一招,刘通此刻也已经来不及思索,提起大枪便在身前一挑,想要将飞掷过来的三尖两刃刀给挑开。
眼看着大枪就要击中那在空中飞舞着的三尖两刃刀,刘通的眼睛突然一花,那本来应当是在大枪前面的三尖两刃刀竟然凭空消失了。紧接着,就听到在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疾呼声:“刘通!小心!”
刘通自然听得出,这声疾呼是自己的父亲刘广的声音,可却是弄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小心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那诡异的破空声突然出现在了刘通的耳边,却是把刘通给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便低头趴了下去。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阵阵的发凉,几根红色的绒丝顺着自己的脸颊飘了下来,刘通一眼就认出,这几根绒丝就自己头盔上的帽缨。
感觉那破空声已经远去,刘通这才敢抬起头一看,之前明明已经甩出手的三尖两刃刀,竟然又回到了管天下的手中,继续在管天下的手上不停地旋转。而管天下则是冷眼看着自己,虽然看不到管天下脸上的表情,但刘通能够从他那双从面甲露出的眼睛中看出嘲弄、讥讽之色。
刘通生平何曾被人如此小觑过?当即便怒了,提着大枪便再度朝着管天下杀了过去。可还未等刘通的大枪举起,管天下的眼中一寒,又是再度将三尖两刃刀朝着刘通甩了出去。
原本刘通见了,就要迎着那三尖两刃刀劈过去,可是突然心中一紧,脑中想起刚刚所发生的那一幕,却是强忍住了冲动,将大枪横在了胸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三尖两刃刀不敢放松。刘通就要弄明白,这三尖两刃刀究竟有什么奥妙,刚刚为何会突然凭空消失,又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后。
眼看着三尖两刃刀越来越近,刘通的双手不由得紧紧握住了大枪,随时准备动手抵挡。而就在三尖两刃刀快要飞到刘通面前的时候,忽然一闪,又是和之前一样,三尖两刃刀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不过这次刘通却是看了个真切,在第一时间扭头往左边看去,果然,那三尖两刃刀此刻却是在空中转了个大圈,从左边绕过去,直接绕到了刘通的身后。这次刘通可是没有再让三尖两刃刀有机会从身后袭击自己,手中的大枪猛地朝后面击出,准确无误的集中了三尖两刃刀。就听得铛的一声,那三尖两刃刀被大枪这么一撞,直接便倒飞了出去。
这样一来,管天下可就没有了武器,刘通咬牙切齿地转头望向了管天下,提着大枪便要朝管天下杀过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管天下单手往后一甩,那诡异的破空声却是再度从刘通的脑后响起。那本来应该被刘通一枪击飞的三尖两刃刀,竟然又再次朝着刘通的后脑勺飞了过来。如此诡异的事情,顿时就把刘通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众目睽睽之下,三尖两刃刀就像是活的一般,再次回到了管天下的手中。那刘通身后的联军将士们纷纷露出了惊愕、恐惧的表情,显然是被管天下这一手不可思议的怪招给吓住了,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管天下,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会妖术。
而作为管天下的对手,刘通当然不相信管天下会什么妖术,所谓的妖术,也只是那些升斗小民以讹传讹出来的障眼法。而管天下能够将已经脱手的兵器再次召回手中,肯定是有些不为人知的锁链拉扯。
而刘通也明白,绝对不能再让管天下这么下去了,必须要抢占先机才能击败管天下。随即,刘通提起大枪,咬着牙就硬冲了上去,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管天下击败。
眼看着冲杀上来的刘通,刚刚收回三尖两刃刀的管天下也是不敢怠慢,挥舞着三尖两刃刀,又再一次朝着刘通甩了出去。三尖两刃刀照旧带着诡异的破空声,直奔刘通的面门飞去,而这次刘通却是早就有了打算,眼看着三尖两刃刀就快要奔袭到了自己的面前,刘通一个纵身,竟然直接从马背上跳了起来,飞跃到空中,单手抓住大枪的枪尾高高举起,看准了目标就朝着管天下的头顶砸了下去。
见到刘通竟然如此不安牌理出牌,管天下也是不由得脸色一变,单手猛地往后一扯,那刚刚飞出的三尖两刃刀立刻便随着管天下这一扯又飞回了手中。只是这个时候刘通已经跳到了管天下的头顶,那大枪所带来的劲道扑面而来,压得管天下都有些喘不过气来。眼看着大枪的影子在眼中越来越大,管天下就算是想躲也躲不过了,干脆一咬牙,脑袋一偏,用自己的肩膀硬抗下了刘通这一枪。
就听得喀嚓一声,虽然因为管天下躲过了大枪的枪头,但枪杆还是结结实实地敲在了管天下的肩膀上。管天下肩膀上的护甲瞬间便支离破碎,而管天下的肩膀也是深深地陷了下去,显然是被敲断了。强忍着剧痛,管天下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道红芒,提着三尖两刃刀就一甩,三尖两刃刀立刻便朝着还在自己上方的刘通刺了出去。
如此近距离,刘通终于是看清楚管天下能够操控三尖两刃刀的秘密了。原来在管天下的手腕处和三尖两刃刀的刀杆上面,竟然连着一根细长的绳索,若不是这么近距离观看,根本就无法看到。
刘通现在虽然是明白了管天下的秘密,可此刻的刘通整个人都在空中,根本无处借力,刘通就算是想躲也躲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三尖两刃刀刺入了自己的腹部,带起了一道血箭。
“管将军!”“少将军!”“刘通!”一声声叫喊声从两军阵前响起,谁也没有想到两人竟然拼了个如此结局。当即,从两军阵前纷纷杀出了战将前往救援,从联军这边跑出来的,正是刘广和他手下的一干战将,其中就包括了会忠、晁广等老将。而从赵军这边杀出的,则是花中龙、华安、单山岳等将。不仅如此,两军的将士也是纷纷有向前冲杀的迹象,大战,一触即发。
“喝啊!”“杀啊!”两声暴喝声却是同时响起,刘通忍着从腹部传来的剧痛,一手抓住插在自己腹部上的三尖两刃刀,咬着牙竟然自己把三尖两刃刀给拔了出来,而他自己也是直接摔落在地上。管天下也是丢下了三尖两刃刀,伸手捂住了自己受伤的肩膀,仰面便栽下马去。
这个时候,双方也是同时赶到了战场中央,脾气最为火爆的花中龙和晁广两人当年在萍乡也是交过手,算是老对手了,这一见面,立刻就红了眼,花中龙提着巨大的单刀,晁广提着长柄眉叶尖刀,两人二话不说,就直接杀到了一块。
花中龙和晁广两人这一开战,其他人也不含糊,刘广找上了华安,会忠对上了单山岳,其他几将也是纷纷找上了自己的对手,竟然就这么开始了一场乱战。而跟在双方身后赶来的亲兵也是快速地将管天下和刘通分别拖回到了军阵中,由各自的军医进行紧急医治。
姑且不论刘通的伤势如何,管天下被救回军中之后,信王赵榛也是赶忙来到管天下身边,关切地问道:“天下,怎么样?伤势要不要紧?”说实在的,信王赵榛本来以为管天下有这一手绝活定能立于不败之地,却没想到这刘通竟然敢如此拼命,这一战竟然给拼了个平手。
管天下此刻已经是疼得满头冷汗,却是嘿嘿一笑,对信王赵榛笑道:“大人。放心吧。末将死不了,刘通那在下别想在末将手上讨得好去。”
见到管天下说话还如此中气十足,信王赵榛倒是放心了不少,当即便一摆手,对搀扶管天下的亲兵喝道:“快!将管将军送到药王那里医治。”
在赵军中,唯一能够被信王赵榛称之为药王的,就只有一人。那便是原明教高层之一的神医张药侗。张药侗的药术和医术之高,从那神秘药物就让马月英能从一个普通高手变成一个宗师水准的女大侠,可见其医药水平之高,无人可及。
只是可惜,那种药物所用药材都是明教以往百年遗留下来的珍惜绝种,现在想配也没有原料了。不然的话,他用秘药能弄一堆高手了!
这次赵军大战,出现伤亡肯定的,所以,信王赵榛自然要把这个医药之术绝冠天下的神医药王给带在身边了。
管天下被带下去之后,信王赵榛这才放心赶回阵前观战,此刻战场上的那些人也是打得热火朝天,虽然刘广身为武学宗师,但在一众武学宗师的行列中却是属于那种很差的水平。
而他的对手华安虽然名不见经传,但也绝对是一流高手。加上刘广的其他几名部将却是比不上各自的对手,刘广要不时前往援助,这样一来,刘广这边反倒是被打得节节败退。
而看到战场的这个局面,信王赵榛却是眉头皱了起来,转头便对身后的林玉虎喝道:“林玉虎!呼天庆!随时准备出战!”
信王赵榛突然下达这样的命令却不是杞人忧天,刘广可是诸路诸侯之一,夏诚等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刘广落败涉险。眼下刘广落于下风,夏诚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派人前往援助,所以信王赵榛必须随时准备派上林玉虎和呼天庆这样两位武学宗师上前迎敌。至于单宏飞和信王赵榛自己,却是不能贸然出动,因为这场战斗一开始,信王赵榛和单宏飞便已经找好了目标,正是此刻矗立在高安身后的夏成和王熊。
宋时期英雄辈出,武学宗师数不胜数,可真正能够站在顶尖高手行列的却不多,夏成和王熊就在其列。特别是在雷轰豹身死之后,夏成和王熊赫然就成为了南方高手中最强的那一类存在。当然,北方金国与信王军的武将以及变态王信王赵榛不算。
高安帐下两将夏成和王熊,虽然还是闯出了偌大的名头,但这最强的称号却并不在他们的头上,而是常胜将军信王赵榛以及信王赵榛手下的两员大将单宏飞和赵云。
不过信王赵榛却不会认为夏成和王熊就真的不如自己帐下的将领,相反,通过信王军和赵家义军的碟部,以及暗中投靠自己的南宋碟部总管事大集蝶李宣给自己的情报表明,夏成、王熊这俩人的武功都是宗师顶级级别的。
现在在这个战场上,能够敌得过这两人的,恐怕也只有单宏飞和信王赵榛自己了。
而现在单宏飞的年纪也不小了,信王赵榛虽然说能够稳胜夏成、王熊二人联手,但是也耗费不少力气。所以在对上这两人之前,信王赵榛和单宏飞都不能贸然耗费体力,必须保留全部精力来应对夏成、王熊等敌对猛将。
所幸现在信王赵榛帐下的高手也不少,有林玉虎和呼天庆压阵,相信应该能够敌住联军中敌军猛将吧。
就在信王赵榛心底暗暗盘算的时候,两军阵前又是响起了一阵疾呼。果然,夏诚见到刘广将败,立刻便派出了自己手下的大将纷纷出动。其中就包括了杨淮、杨林、夏山岳等夏诚的宗族战将,还有于川、华涛等跟随夏诚已久的部将都是纷纷出动。
见到夏诚动手了,信王赵榛也不客气,大手一挥,手下战将中除了单宏飞之外,也是尽数派出,其中就以林玉虎和呼天庆为先。林玉虎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当先,而呼天庆还是照旧靠着两条腿步行,速度竟然丝毫不慢于林玉虎。要论武将的数量,或许联军便要多于赵军,可有林玉虎和呼天庆这两位武学宗师加盟,却是彻底填补了赵家义军将领在数量上的不足。
林玉虎和呼天庆两人还未加入战团,首先便大喝一声,两人同时扬起手,林玉虎的小铁戟和呼天庆的没羽箭瞬间便射出,顿时就逼得杨淮等将手忙脚乱。趁着这个时候,林玉虎挥起铁戟便冲到了刘广和华安的战团,铁戟直接架住了刘广的战刀,转头便对华安喝道:“我来对付他。”
华安虽然加入赵军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林玉虎的风格,这刘广的身手也的确是在自己之上。华安也不是好勇斗狠之人,当即便点头将刘广还给了林玉虎,掉转马头却是提着大刀又朝着杨淮杀了过去。
竟然被人当着面如此换来换去,对于刘广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不过他可不像刘通,深吸了口气,总算是强忍下自己的怒火,提起战刀便指向林玉虎,喝道:“你就林玉虎?”
自从英山军营一战后,林玉虎的名气也是越来越大,刘广自然也是听说过他的名头。而林玉虎却是一脸冷漠,将头盔上的面罩直接便打了下来,说道:“少啰嗦!来吧!”
507赵家军将逞威风
从林玉虎嘴里蹦出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一再挑战刘广的耐心。刘广额头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简直快要爆了。
刘广怒吼道:“林玉虎!你休要张狂!且看我的战刀如何斩下你那狗熊头!”说完,刘广便拍马上前,挥舞着战刀便朝着林玉虎杀了过去而林玉虎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双手一挥,一对铁戟便横在了胸前,迎接刘广的攻势。
且说林玉虎与刘广战作一团,在另一边,呼天庆则是直接拦下了杨淮、杨林、夏山岳三人,杨淮的大枪和杨林、夏山岳的单刀被呼天庆的大锤挡了下来。三人本来也是夏诚帐下一等一的战将,可他们偏偏却是碰上了呼天庆这样一位北方的武学宗师,无论他们三人如何配合进攻,却都是被呼天庆那个大得出奇的铁锤给击退。呼天庆这招以力破巧,却是让三人无法奈何。
“妈的!”性情最急的夏山岳不由得骂了一声,刚想要冲上去,就看到呼天庆的铁锤迎着他就砸了下来……夏山岳提刀想要抵挡,可他的单刀刚刚碰上呼天庆的大铁锤,就听得铛的一声,那单刀直接就断成了两截亏得夏山岳闪躲得及时,要不然,那被震断的刀刃非要把他的脑袋给削掉一半不可
“哈哈哈哈!”呼天庆见到一锤子就敲断了夏山岳的刀,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着夏山岳就喊道:“喂!大胡子,你的刀不行啊!回去换过一把好刀再来和我打吧。”
当年一战,夏山岳就曾经和呼天庆交过手,当时夏山岳是被呼天庆一锤就给敲飞了。现在见到呼天庆,夏山岳心里就一肚子气,提着那把断了的单刀就要杀上去。
幸亏身边的杨林见机得快,一个便抓住了夏山岳的胳膊,一边帮着夏山岳迎敌,一边对夏山岳喊道:“夏山岳,莫要冲动!此人绝非你一人能敌。我们联手对付他!”当年一战,呼天庆和花中龙两人硬抗杨林七人,虽然最后还是被杨林七人给击败,但以七打二,花中龙的武技和不算太高,就足见呼天庆有多强,现在他们三人想要击败呼天庆,如果不能齐心协力,只怕败得会更加快
杨淮和杨林都是当初联手对战呼天庆中的一员,对于呼天庆的厉害,他们也是深有体会。拉住了夏山岳之后,三人干脆便在呼天庆身边游斗,伺机寻找机会。只是呼天庆的铁锤可不光只是力量大而已,光是呼天庆的这套高人指点地不知名的锤法,也是逼得杨淮三人根本无法近身
“霍龙、狄虎何在?”夏诚见到这个情况,也是忍不住了,干脆便将自己身边最后的两名高手也给派了出去,而原大圣王四大猛将的其他两人,张顶天与鲁风,早就冲了出去,此刻正在和单山岳、谢小鬼两人对战呢
听得夏诚的吩咐,霍龙、狄虎两人立刻便拍马上前,与杨淮三人围攻呼天庆。这下呼天庆可就有些手忙脚乱了,而在旁边的花中龙等人见了,虽然有心想要上前援救,却是被自己的对手给缠住,根本无法脱身
眼看着呼天庆已经被夏军五将给逼得节节败退了,在赵军的军阵当中,单宏飞有些按捺不住了,提起青龙大刀便想要冲上前去援救呼天庆。
可还未等单宏飞出动,却是被身边的信王赵榛给一个拦住,转头一看,信王赵榛正对着他摇头笑道:“单将军莫要着急别忘了,呼天庆还有绝招没用呢”
“绝招?”信王赵榛这么一说,单宏飞这才想起来,呼天庆还有那么一套突然提升自己力量的内功心法。可问题是,使用那套心法不是需要一段时间来准备吗?现在那五名魏将对他连番攻击,呼天庆哪里还有时间发动自己的心法来退敌啊
见到单宏飞满脸疑惑的模样,信王赵榛却是不再解释,只是轻轻拍了拍单宏飞的肩膀,笑道:“我们只需在此等候就是了。”
信王赵榛既然都这么说了,单宏飞虽然还是不明其意,但也只有作罢。
此时,丁喜、谢小鬼、单山岳三人对上张顶天、鲁风和会忠,三人竟然是混战到了一起,刀来枪往,斗得是好不热闹。在六人当中,丁喜、谢小鬼和单山岳三人的实力比较平均,而鲁风的身手却是略显弱一些,张顶天的身手反倒是要高出一筹,这样一来,张顶天不得不分出一份心思去照顾鲁风。
丁喜和谢小鬼都是成名已久的战将,虽然身手比不上信王赵榛帐下的那些武学宗师,但也称得上是赵军中的中流砥柱。而单山岳虽然年轻,但却是得到单宏飞的言传身教,身手自然不能以年岁来断定。
这一开始,张顶天三人还能凭借配合来抵挡住对方的进攻,而时间一长,张顶天的长枪再厉害,也有些招架不住了就听得单山岳怒喝一声,却是看准了一个机会,手中大刀直接削在了鲁风的胳膊上,顿时就拉出一道口子
那鲁风吃痛,立刻便抓不住长枪,整个人也是跟着往马下栽了下去。而跟鲁风是多年好友的张顶天见了,忙喊道:“小心!”丢下面前的敌人,直接便伸手把鲁风给拽了回来。
可这比斗当中,又岂能容得分心?张顶天面前的对手正是丁喜,见到张顶天竟然分心去就鲁风,丁喜可不会客气,丁喜挺起长枪便直接朝着张顶天的胸口刺了过去
此刻张顶天手中正拽着鲁风,根本就不敢丢下鲁风躲避,只能是用另一只手提着长枪,迎着丁喜的长枪便刺了过去两杆长枪在空中撞击到了一块,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只是张顶天是一只手持枪,而丁喜却是双手持枪,那张顶天的力气可不比得呼天庆等人,被丁喜的长枪这么一刺,便直接将张顶天的长枪给弹开,那枪头继续朝着张顶天的胸口刺了过去
眼看着丁喜的长枪就要刺中张顶天,而张顶天却是中门大开,根本无法挡住这一枪。被张顶天拉住身子的鲁风一看,却是一咬牙,直接扑到了张顶天的身上就听得一声闷响,一个血淋淋的枪头从鲁风的胸口突出,那鲁风瞪大了眼睛盯着张顶天,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却是只能冒出满口的鲜血
“老鲁!”眼看着鲁风为救自己,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这一枪,张顶天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可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鲁风的身子越来越无力,从自己的胳膊上慢慢滑落下去。
丁喜一枪刺死了鲁风,迅速拔出长枪,又再度朝着正发呆着的张顶天刺了过去。
“老子要你偿命!”就在这个时候,张顶天突然抬起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丁喜,手中的长枪却是朝着丁喜飞快地刺了过去这一枪,却是比刚刚还要快上几分,丁喜被攻了个猝不及防,慌忙提起长枪将张顶天这一枪给架了上去只是这从长枪上所传过来的力道,顿时就把丁喜的双臂给震得发麻
已经陷入疯狂的张顶天可管不了那么多,在他那双鲜红的眼睛里面,现在只剩下丁喜一个人的身影,挺着长枪便朝着丁喜追杀了过来而在丁喜身边,谢小鬼和单山岳自然不会干看着丁喜陷入危机。
单山岳提着小一号的青龙大刀便向张顶天的肩膀给削了过去,而正在和会忠对战的谢小鬼也是虚晃一刀,转过身却是朝着张顶天的大腿处割了过去。显然谢小鬼和单山岳两人都是打得一个主意,想要逼张顶天收回攻势防守。
只是面对来自左右两边的攻击,张顶天却是不管不顾,竟然提着长枪闷头朝着丁喜杀了过去明摆着,张顶天这是要和丁喜拼命了
不过张顶天想要拼命,可丁喜却不想,提着手中的长枪,丁喜立刻便转攻为守,就只顾抵挡张顶天的攻击。把张顶天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之后,击杀张顶天的任务,自然就交给自己的战友了。
谢小鬼和单山岳显然没有让丁喜失望,在张顶天完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光靠会忠一人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了两人的攻击,才一会儿功夫,张顶天身上就满是血渍,大大小小已经有七八处伤口了。这还是因为有会忠在旁边帮衬着,要不然,张顶天这个时候哪还有命在。
会忠一挥钢枪,好不容易才帮着张顶天挡下了单山岳的一刀,一看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会忠也是急了,对着张顶天就大声喊道:“张将军!我们撤吧!”
“不行。”张顶天咬着牙一枪一枪地朝着前面的丁喜刺了过去,完全不管身上又多了几处刀伤,誓要杀了丁喜报仇。张顶天瞪着通红的眼睛对着丁喜吼道:“王八蛋!老子和你拼了。”
尽管张顶天如此拼命,可丁喜却不是那种会逞匹夫之勇的莽汉,任凭张顶天如何嘶吼,可丁喜就挺着长枪只守不攻,冷眼看着张顶天被谢小鬼和单山岳两人夹攻。
“将军。”会忠在旁边也是越看越急,眼看着再这么下去,张顶天只有死路一条,会忠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猛地一枪将谢小鬼给逼开,趁机一手抓住了张顶天坐骑的缰绳,掉过头就往回跑,这是要硬把张顶天给拉回去。
“你放开!放开我!”张顶天那也是又惊又怒,对着会忠就叫囔着,可会忠却是充耳不闻,闷头就往回跑。所幸这个时候,夏诚也派了几名副将上前帮着会忠,把张顶天拉了回来,要不然,张顶天就算是跳马也要跑回去和丁喜厮杀。
“哼!”见到张顶天与会忠竟然就这么跑了,丁喜三人也是追了几步便没有再往前赶了,毕竟前面可是三十万联军的所在。
丁喜转头对谢小鬼和单山岳说道:“穷寇莫追,走,我们去帮呼将军去。”在战场中央,也只有呼天庆那边是以寡敌众,所以丁喜才会选择去帮助呼天庆。丁喜说罢,三人同时掉转马头,朝着呼天庆那边的战团跑去。
可还未等到他们赶到呼天庆那边,就听得呼天庆突然一声暴喝,还在与霍龙他们激战的呼天庆突然全身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上身的衣甲顿时就被嘣开,露出了已经变得紫红的皮肤。
这一幕对于霍龙等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在饶州一战,呼天庆这种近乎妖法般的变化,一瞬间就把他们七人的围攻给化解了。只是他们当时可是记得清楚,呼天庆做出这种变化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啊,所以刚刚他们才会接连不停地对呼天庆进行围攻,为的也就不希望呼天庆有时间发动这种力量。可现在呼天庆竟然只是在一瞬间就能达到这种状态,这让霍龙等人也是不由得满脸惊愕。
呼天庆的脑袋猛地一抬,那双原本有些憨厚的眼神现在却是变得如此狰狞,对着霍龙等人嘿嘿一笑,说道:“刚刚你们打得很过瘾是吧?现在可是轮到我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呼天庆突然双腿一蹬,顿时,那庞大的身躯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的眼中。等到下一刻呼天庆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却是已经出现在霍龙的头顶上了。只见呼天庆高高跃起,手中的大铁锤已经举过头顶,看准了霍龙的脑袋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危险。”看到呼天庆这凶狠的一锤,霍龙完全被吓呆了,甚至连躲闪也来不及,幸亏在他身边的好兄弟狄虎见了,一个纵身扑了上去,直接就把霍龙给推下马去,这才算是险险地躲过了这一锤。只是霍龙的坐骑,那匹上好的大宛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被呼天庆这一锤给砸得结结实实,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整个马头便被砸成了肉泥。
“糟了。”在旁边的杨林一看到呼天庆的攻势,也是脸色大变,慌忙便提起单刀上前,想要援助霍龙和狄虎。他和夏山岳两人一左一右,直接便朝着呼天庆的后背砍了过去,而呼天庆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一点防御也没有,任由两人手中的单刀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啪!啪!”两声闷响传出,可杨林和夏山岳的脸上却是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反倒是一脸的惊恐,那模样,就好像是看到世上最为离奇的事情一般。在看他们手中的单刀,虽然是结结实实地砍在了呼天庆的后背,可却是根本没有砍进呼天庆的身体,甚至连皮都没有砍破一点,刀子划过,只留下一道红色的印痕而已。
“这这是怎么回事?”杨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传说中的妖术真的存在,真的能够刀枪不入?
呼天庆慢慢转过头,那双赤红的眼睛看了一眼在身后已经呆住的杨林和夏山岳,嘿嘿一笑,说道:“你们两个在给我抓痒么?作为感谢,那就让我的铁锤来回报你们吧。”说完,身子一扭,那数百斤的铁锤在呼天庆的手中,简直就像是木头做的一样,直接便从旁边横扫了过来。
首当其冲的夏山岳根本就来不及躲闪,被铁锤直接敲中了自己的胳膊,就听得喀嚓一声,夏山岳的胳膊直接便被敲断了。而夏山岳本人也是飞了起来,撞在身边的杨林身上,两人一人吐了一口鲜血,明显是受了重伤。
“不行!下令!骑兵出击。”在后方的夏诚一看到这个情况,再也坐不住了。先前鲁风战死,最多也只是一名降将,而且张顶天也被会忠给救回来了,所以夏诚还能忍得住。现在杨林、夏山岳两人受了重伤,他们两个可是夏诚家族的宗族子弟,岂能坐视不管?当即夏诚便拔出了腰间的宝剑,朝着前方一指,下令骑兵立刻出击对战。
508重骑兵的威力
在夏诚的一声令下,彭友也只是嘴巴一撇,但还是下令让自己身后的骑兵出击。毕竟现在是野战,在联军当中,就属自己的骑兵野战能力最强了。
当即,彭友军的骑兵便立刻从联军军阵中冲了出来。而与此同时,在咸宁关前,信王赵榛也是大手一挥,下令重骑兵军队出击。两支骑兵分别从两军阵中杀出,战斗直接便从大将的单打独斗转变为了正式开战。
重骑兵军队的统帅管天下,已经受伤下去休息了,而管天下的副手华安却还在战场上,本来华安将刘广还给林玉虎之后,是在与杨淮交手,可又被呼天庆给抢去了对手,所以只能是和林涛作战。那林涛本就不以武艺见长,碰上华安如何能是对手,所以华安对上他简直是游刃有余。
见到身后的重骑兵军队出动了,华安立刻便加大了攻势,先是一刀将林涛手中的单刀给劈开,紧接着又是一刀正中林涛的胳膊上。林涛吃痛,立刻便栽下马去,华安却是没那个闲工夫去追击林涛,提马便迎着重骑兵军队赶去。
眼看着重骑兵军队就快要赶到,华安掉转马头,举刀指向前面的骑兵,高声喝道:“重骑兵军队,突击。”
在联军的军阵中,看着这气势十足的重骑竟然迎着骑兵就这么杀了过来,夏诚也是不由得紧皱起眉头,转头对彭友说道:“彭兄,你的骑兵不用派遣将领指挥吗?我看那敌人的骑兵好像不好对付啊!”
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骑兵却是被夏诚质疑,彭友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当即便喝道:“夏兄,我的骑兵乃是我耗尽心血挑选精锐所成,一个个将士都是身经百战,何须什么将领指挥?再说,对手只是一些华而不实的重骑兵,能够有多大用处?他们以为他们是纵横天下的金兵或者信王军么?笑话!背负着那么厚重的铠甲,如何能够跑得起来?”说着,彭友还用手点了点前面的赵家重骑兵军队,满脸皆是不屑。
也无怪彭友会如此轻视重骑的威力,在此之前,这种人马都裹着厚厚铠甲的骑兵,南方一般都没有。也只有北方金兵见过,但是赵家义军想与纵横天下无敌的金兵对比,那毕竟是不可能的。毕竟双方的战斗力在彭友看来是没有可比性的。
就连夏诚等人听完彭友的话,也想不出话语来反驳,只能是暂时将自己的担忧放回心里。
此刻,彭友军骑兵和赵家重骑兵军队已经快要冲到一起了,而除开林玉虎和刘广还在缠斗之外,其他的将领也是纷纷退回了各自的军中。
平心而论,彭友骑兵的确称得上是天下少有的精锐骑兵,虽然赵家军的轻骑能够与彭友军骑兵并称为南方两大骑兵军,但在某种程度上,赵军轻骑还是要略逊于彭友军骑兵的。
如今虽然没有主将级别的将领指挥,可彭友军骑兵却是始终保持着整齐的阵型朝着前方冲击,没有一点混乱的迹象。眼看着距离前方的敌人还有近两百步的距离,无需任何人下令,骑兵的将士十分自觉的便翻手挽起了弓箭,开始射箭了。
“射~!”所有的骑兵将士齐声高呼,箭矢便从他们手中的长弓弹射而出,那无数的箭矢就像是一阵狂风暴雨一般,朝着重骑兵军队凶猛的落了下去。骑兵这招骑射可以说是他们常胜的法宝,许多敌人通常还未等和骑兵正面交锋,就先吃了他们这一顿箭雨,可以说是未战先损。
眼看着箭矢就朝着重骑兵军队将士们的身上落了下去,而华安以及所有的重骑兵军队的将士却是没有丝毫的惧色,依旧继续朝着前方冲了过去。那些箭矢落下之后,却是响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撞击声,那无数箭矢,竟然都被重骑兵军队将士身上所穿戴的重甲给反弹了回去。只有少数的箭矢插中了铠甲的缝隙,只不过这些缝隙都不是要害部位,将士们就算是身上中箭,却是连晃都没有晃动一下,继续朝着前方冲击。
如此强悍的防御力,让联军上下全都吓了一跳,彭友立刻就失声高呼:“这!这怎么可能?”而在一旁的夏诚等人也是满脸惊愕,对于骑兵的骑射最是头疼,谁都没有想出过好的解决方法。可没想到赵军竟然用这种看起来华而不实的重骑就解决了这个难题,这倒是给夏诚等人提了个醒。
不过光是如此却还不够,对于重骑兵的设置需要花多少财力和人力,夏诚等人心里自然是清楚。如果只是单单为了能够防住骑兵的骑射,而花大量的财力建立这么一支重骑,那就未免有些得不偿失了。
就在夏诚等人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从重骑兵军队的阵型当中传来了一声暴喝声,却是跑在最前面的华安。他竟然将自己的大刀王马背上一放,却是从马背的另一头抽出了一杆又长又粗的长矛,就这么挺在腋下部位,上身稍稍往前倾,加快了坐骑奔跑的速度。
有了华安带头,身后的那些重骑兵军队将士也是纷纷跟着这么做,唯一例外的,就他们自己本身的兵器就那种特殊的长矛。
这个时候,重骑兵军队的速度已经是十分快了,而重骑兵军队所布成的阵型却有别于一般骑兵冲锋的锥形阵,却是一个极为古怪的方阵。
只要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方阵是重守,根本不适合用于骑兵,对于骑兵来说,能够发挥他们最大威力的,就锥形阵了。如今这支重骑竟然排出了方阵,这让夏诚等人又是满头的雾水。
反观骑兵,虽然骑射没有见效,但骑兵的将士们都是身经百战,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所有将士们都是直接将手中的长弓收起,拿起挂在马鞍上的长枪,怒吼着冲了上去。
在彭友的预想当中,这种行动笨拙的重骑兵肯定会被自己的骑兵给冲得七零八落,最后落败。可是事实却是与他的预想大相径庭,骑兵和重骑兵军队普一接触,已经完全把速度提上来的重骑兵军队顿时就将骑兵给撞得是人仰马翻。特别是重骑兵军队手中的长矛,直接便将迎面撞过来的彭友军骑兵将士身体刺穿,在华安的长矛上,甚至一口气挂上了三名骑兵将士。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骑兵都被重骑兵的长矛给刺中,毕竟这些骑兵都是彭友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一个个骑术高超。有一部分士兵躲过了敌人刺过来的长矛,便提起长枪想要进行反击,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的长枪根本就刺不破这些全副武装的敌人,甚至连他们披甲的战马也伤不了。
而在咸宁城前的信王赵榛见了,不由得冷笑道:“愚蠢,竟然让轻骑兵与重骑兵硬碰硬,简直就找死。”
其实信王赵榛这话倒是冤枉彭友他们了,正面冲锋,重骑的威力要远远大于轻骑,这个道理可以说建立过这样部队的将领自然知道。
可是彭友等人都没有见过金兵的重骑兵,他们也根本就没有想到重骑如此的厉害,更不要说是关于重骑兵的战斗方式和优缺点了。
单宏飞这些年一直守在武功山,虽然听说了信王赵榛在南军寨组建了一支重骑军,但这次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支重骑兵的威力,也是惊讶得目瞪口呆。他转头对信王赵榛惊呼道:“大人。这重骑兵竟然厉害如斯?若是我们把这种重骑兵的规模扩大,那岂不是天下无敌?”
对于单宏飞的话,信王赵榛也只是回以淡然的笑容,虽说重骑兵的威力很强,但同样的,缺点也很明显。这次夏诚等人之所以会吃这么大的亏,跟他们不了解重骑兵的特点有很大的关系。
以夏诚等人的能耐,相信很快就会看破重骑兵的缺点,与其花大量的财力和人力去扩大重骑兵的规模,倒不如组建更多的其他兵马更为实际一些。
这个时候,呼天庆等人也是赶了回来,花中龙显然还没有打过瘾,骂骂咧咧地说道:“娘的。只要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把晁广那小子给干掉。”花中龙这话倒不是吹牛,虽然当年在萍乡的时候,花中龙还略逊晁广一筹,但自从在会盟时,花中龙因缘际会,身手却是大大得到了提升。
加上这些年天天和信王赵榛帐下的这些武学宗师比斗切磋,一身武艺不知比原来高出了多少。刚刚晁广完全是被花中龙给压着打,若不是来不及,晁广落败早晚的事。
对于花中龙的牢骚,信王赵榛等人也只是一笑了之,信王赵榛转头望向了带头的呼天庆,此时呼天庆身上的那片紫红已经消去,信王赵榛当即便对呼天庆问道:“呼天庆,怎么样?”
呼天庆对着信王赵榛憨憨一笑,抓着自己的后脑勺便说道:“大人,我这套功法已经是越来越纯熟了。要不是他们跑得快,我肯定把他们全都给抓过来。”
单宏飞越听越糊涂了,忙转头望向了信王赵榛,这次不用单宏飞问,信王赵榛便笑着解释:“为了克服呼天庆这小子功法上的弱点,我专门对他进行了特训,这些天来他可是下了苦功。现在他使用功法根本就不需要太长的时间来运功,而且副作用也小了很多,不会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要昏迷不醒。还有一点,那就呼天庆这小子的功法竟然还能将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结实,硬气功让身体如石头一般,只要不是你我这样级别的人动手,休想伤到他分毫。”
听得信王赵榛这么一解释,单宏飞那可是大吃了一惊,呼天庆使用功法之后的实力有多强,他是深有体会,平心而论,就连自己也不是呼天庆的对手。
之前单宏飞能够胜呼天庆一筹,完全就靠着缠斗,不给呼天庆运功的时间,可现在呼天庆竟然克服了这个缺点,那等于就说,现在赵军最强的高手不再是他单宏飞,而是眼前这个憨厚的呼天庆。
而就在信王赵榛等人谈论的时候,在战场上重骑兵军队和骑兵显然已经分出了胜负。这场仗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是彭友军骑兵失败了。战略上的错误,让彭友军骑兵就算是如何的精锐,也不可能击败重骑兵军队。
才冲杀了不到半刻,骑兵就已经是死伤过半。看得彭友心里在滴血,当即也顾不得夏诚这个盟主如何吩咐,立刻便大声喊道:“撤退!撤退!全都给我撤回来。”
身为联军盟主,整个战斗的决策权理应是在夏诚手中,可彭友竟然连问都没问过自己,就擅自下令撤退,这让夏诚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不过彭友所下达的这个命令倒是没什么不对,夏诚只是眉头皱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彭友的意见。
很快,清脆的鸣金声响起,那些还没有牺牲的骑兵一听到这鸣金声顿时就掉转马头,开始撤出战场,华安也只是带着兵马再冲击了一段路程之后,便下令停止追击。
重骑兵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坐骑的耐力问题。不管如何训练,战马的耐力终究也有个极限。背着这么重的铠甲,还要加上一名士兵,重骑兵的战马也是坚持不了多久。
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战马就全都要累垮了,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所以华安也是见好就收,免得到时候露出了破绽,反过来被联军给来个反攻,那可就糟了。
虽然两军的战斗因为骑兵的撤退而告一段落,可在战场上的战斗却并没有就此结束,林玉虎和刘广此刻依旧在战场中央进行着比斗。
此时的刘广可就没有平时那么神气了,在他的身上,东一处西一处,全都是一道道的伤口。反观他面前的林玉虎,甚至连一点伤都没有,这一战谁胜谁负已经是不言而喻了。看着面前始终气定神闲的林玉虎,刘广不停地喘着粗气,死死地瞪着对方。
“大人,快退啊!”刚刚退回阵中的会忠这才发现刘广竟然没有退回来,连忙高声呼喊着,晁广干脆便拍马上前,想要去救刘广回来。
“休要过来。”刘广见到如此,连忙喝道:“此战是我一个人的战斗,若是不能分个胜负,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心安的。你们谁都不要过来。”刘广会这么说,也是看到在左右那些重骑兵军队已经将自己团团围住,自己手下的几员将领赶来,不仅无法救自己出去,反倒是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被刘广这么一喝,会忠和晁广等人都是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他们跟随刘广多年,早就在潜意识里养成了听从刘广命令的习惯。对于刘广的命令,他们根本无法反抗。
作为刘广军中的智者,赵广见到如此情况,连忙转过头对夏诚说道:“夏大人。请夏大人出手救救我家大人吧。”
他们作为刘广的部下,不能违抗刘广的命令,但夏诚等人和刘广平起平坐的,自然不用管刘广的命令,有他们出手,应该是能够救得出刘广。
听得赵广的请求,夏诚、高安和彭友三人却是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犹豫了起来。彭友之前就和刘广有过矛盾,干脆就一撇头,装作没听到。而高安的神情复杂,脸色连着变幻了几次,最后却是对夏诚说道:“夏兄,你是盟军的盟主,一切就还要靠你来做出决断了。”
见到高安竟然把皮球踢到自己这里来了,夏诚的脸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高安和彭友,然后才笑着对赵广说道:“赵将军,刘广兄的意愿乃是作为一名武者与敌将作战,我们又岂能违背他的意愿呢?不如,还是先看看情况吧。说不定刘广兄还能旗开得胜呢。”
听得夏诚的推脱之言,赵广的脸色不由得一变,他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缘故,显然夏诚三人是起了心想要坐山观虎斗啊。所谓的盟约,说穿了,只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刘广掌控南昌和南康军,同样也是夏诚他们三人的心腹大患,看来他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刘广啊。
虽然是猜到了夏诚等人的卑鄙想法,可赵广却是没有任何办法,也不敢和夏诚等人翻脸,当即便强忍住怒火,抱拳告辞,掉转马头回到了会忠等人当中。
在赵广把整个情况悄悄对会忠等人说了之后,脾气暴躁的晁广差点没有气得找夏诚他们算账,不过却是被更为沉稳的会忠给拉住了。
其他战将也都是沉默了,他们知道现在是绝对不能和夏诚他们翻脸,要不然,不光刘广救不出来,就连他们所有的刘广大军也要全军覆没。现在,他们只有将希望放在刘广身上,期待刘广能够获胜吧。
在战场的另一边,信王赵榛也听到了刘广的话,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赞许,刘广果然不凡。信王赵榛点了点头,当即便对身后的传令官喝道:“传令。让华安带着重骑兵军队先撤回来。”
在信王赵榛身后的一干将领都是不由得一愣,不过他们都是武者,很快就明白了信王赵榛的心情。而传令官将信王赵榛的命令传达过去之后,华安也没有任何犹豫,大手一挥,便带着重骑兵军队撤了下去,将战场交给了林玉虎和刘广。
对于周围的变化,林玉虎却是根本不为所动,提起手中的铁戟,林玉虎单手一甩便朝着刘广的面门刺了过去。那刘广见到如此,立刻便提起战刀挡住,可这个时候,林玉虎的另一个铁戟又是从刘广的右边斜刺了过来。此刻刘广已经无法再挡下这一戟,只能是身子往后一倒,却是没能完全躲开,铁戟上的月牙刃在刘广的脸颊上又划出了一道血痕。
509刘广之死
这道血痕并不算是很严重的伤势,可是带给刘广的耻辱却是难以消除。刘广这一生只败了两次,一次是在萍乡败给了单宏飞,另一次就在英山军营败给了雷轰豹。雷轰豹那自然是不用说了,名符其实的南宋第一人,当年若不是信王赵榛亲自出手,根本就不可能杀得了雷轰豹。就算是时至今日,除了信王赵榛外,也没有人敢夸口比雷轰豹强。而单宏飞,当年就已经是有荆湖北路第一将的称号,雷轰豹战死之后,单宏飞也隐约被称为是继雷轰豹之后的最强战将。
刘广败给这两人,无话可说,但要让刘广自承不如眼前的林玉虎,刘广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刘广一声怒吼,提着战刀便朝着林玉虎砍了过去,这一刀劈出,气势十足,刀锋直逼林玉虎的面门而去。
只不过愤怒却不能拉进刘广和林玉虎之间实力的差距,面对刘广的攻击,林玉虎只是冷哼了一声,右手铁戟一挥,就直接将刘广的战刀给挡了下来,同时左手的铁戟再次挥出。只见那铁戟上的月牙戟在空中带过一片寒光,又是再次命中了刘广的胸口,留下一道口子。
再次中招,刘广却是越战越勇,咬着牙就往林玉虎身上冲。如果是碰上其他人,或许刘广这拼命的招数还真有用,可偏偏他遇上的是林玉虎。刘广这般拼命冲杀,只能是落得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而已,却是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妈的!”刘广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疯狂了,他简直恨不得整个人都扑到林玉虎身上,然后用牙齿一口一口把林玉虎给咬死。可林玉虎手中的那一杆铁戟却是好像一面铜墙铁壁,将刘广的攻击尽数挡下,还不断地在刘广的身上留下伤口。刘广毕竟是个人,身上流了那么多血不可能没有影响,就算刘广再如何坚持,也是渐渐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弱,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作为刘广对手的林玉虎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刘广的变化,摇了摇头,铁戟再次挡下刘广的攻击,却是没有反击,而是沉声喝道:“你已经输了。”
“输?”刘广听得林玉虎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咧嘴一笑,那笑容加上满脸的鲜血却是显得有些滑稽。而刘广却是强制自己挺起胸,傲然喝道:“我是刘广!是一方豪杰,我怎么可能会输?更不要说是输给你。”说完这话,刘广却是身子又开始打晃。
林玉虎从面罩的眼洞中露出的眼睛闪过一道光芒,点头说道:“你!是个汉子。”说到这里,林玉虎便没有再说下去,对于刘广的坚持,林玉虎没有任何理由去回避。当即,林玉虎提起了手中的双戟,双腿一夹坐骑,却是反守为攻。
虽然林玉虎已经不再死守了,可对于刘广来说,他已经没有任何体力再进行进攻了,勉强提起战刀朝着林玉虎砍去,可刀势却是软绵绵的,没有任何的威力。林玉虎一戟弹开战刀,反手又是一戟,这次正中刘广的胸口,留下了一个血洞。
刘广惨叫了一声,直接便从马背上栽倒下去,这下可是把在后面观战的会忠等人给急坏了,再也顾不得刘广之前的禁令,纷纷纵马赶来援救。而林玉虎冷眼看了一眼赶过来的会忠等人,又看了一眼在地上的刘广,最后一扯缰绳,却是直接回军阵去了。
林玉虎的如此反应倒是让双方都是不由得一愣,不过信王赵榛等人很快便回过神来,对于林玉虎没有当场杀死刘广,信王赵榛也只是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因此恼怒,会忠等人也得以顺利把刘广给救了回去。
夏诚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一战竟然会是如此的下场,虽说联军并不能算是败了,但现在刘广重伤,对于联军的士气肯定是有很大影响的,这一战肯定是不能继续下去了。当即夏诚一挥手,便喝道:“传令!退兵。”
而被会忠等人救回来的刘广遥望着林玉虎远去的背影,脸上竟是苦涩,没想到自己竟然需要对方的怜悯才能活下来。刘广越想越觉得憋屈,只感到胸口一股闷气直冲咽喉,张口就一喷,却是喷出一大口鲜血。
见到刘广竟然吐血了,会忠等人可是慌了手脚,作为在场资历最老的刘广战将,会忠立刻就大声呼喝道:“军医!军医!快点过来。妈的。军医都死哪里去了。”
还未等会忠喊完,刘广却是突然抬起一只手,直接便抓住了会忠的衣领,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会忠,一字一句地喝道:“由刘通来接替我的位置。你等要好好,好好……”话还未说完,刘广的身子突然一颤,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却是再也动弹不得。
“大人!”“大人!”随着一声声悲呼,标志着一代枭雄刘广,走完了他精彩的一生。
一方豪杰首领刘广死了,这对于诸侯联军的士气是个很大的打击,夏诚等人立刻便帮着刘广兵马给刘广临时布置了祭堂,为刘广送行,甚至还下令让全军着白衣。
在祭堂上,夏诚、高安和彭友三人都穿戴着白衣在刘广的牌位面前行礼,随即便走到了跪在旁边的刘通面前,夏诚对刘通抱拳说道:“刘通贤侄节哀,刘广兄遭遇不幸,我等也是深感遗憾。刘广兄是死在那赵燕帐下大将林玉虎的手中,等我等攻破咸宁,必定生擒此人,为刘广兄报仇”
夏诚的话刚刚说完,高安也是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声音带着哭腔,对刘通说道:“夏兄说的不错,刘通贤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向我们说只要是能够帮上忙,我们一定会尽力相助刘广兄英雄一世,没想到却是死于贼子之手,可叹可悲啊!”说着说着,高安的眼角便多出了几滴兔死狐悲的晶莹。至于那彭友,之前和刘广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刘通拱了拱手。
刘通起身,对着夏诚等人躬身一拜,眼睛也是一片红肿,满脸恨意地喝道:“几位经略巡抚使大人的好意,刘通心领了。但是父仇不共戴天,我要报父仇又岂能假手于他人。明日,我便要亲领大军去挑战咸宁,不把咸宁攻破,我枉为人子!”说着,刘通便一口气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高高举起,而在刘通身后的那些刘广战将也是纷纷大声响应。只有赵广和会忠两人眉头一皱,脸上满是担忧地看向了刘通。
而听到刘通的话,夏诚等人也是露出了为难的神情,现在刘广刚死,士气低落,这个时候去攻打咸宁,只能是白白送死。要是没有了刘广大军,那联军的力量可就大大减弱,夏诚等人想要攻破咸宁,那可就越发困难了。当即,夏诚便对刘通说道:“刘通贤侄不要太过冲动我们都希望能够为刘广兄报仇,可此事却是不能急于一时啊!赵燕军强大,我们要是贸然出兵,只能是白白便宜了赵燕军,到时要是贤侄出了什么意外,又有谁能够为刘广兄报仇呢?”
“没错!”高安也是接着劝道:“夏大人所言极是。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攻破咸宁绝对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功的。刘通贤侄应该先静下心来,处理好刘广兄的后事,我们再好好商议一番,想出一个攻破咸宁的好办法才是”
刘通显然还是很不甘心的样子,但是架不住夏诚三人费尽口舌的劝说。而且,刘通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便答应了他们。
最后夏诚还不放心,干脆便让刘通带着刘广兵马安排在联军营寨的后面,免得哪天刘通一时想不开,擅自出兵去打咸宁。夏诚以盟主的身份所下达的命令,刘通也只有听从的份。
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夏诚等人又是劝了几句,随即便各自离开了祭堂。而目送夏诚等人离开之后,那会忠终于是忍不住对刘通劝道:“少主,呃,大人!如今将士们士气低迷,大人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啊!”刘广临死前特意嘱咐让刘通继承自己的位置,那会忠等人现在自然是要称呼刘通为大人了。
刘通点了点头,却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眼睛瞥了一眼周围,一摆手,却是示意祭堂上的那些亲兵全都退了出去。等到整个祭堂内就只剩下刘通以及一干部将之后,刘通突然冷冷一笑,对会忠说道:“将军放心,我刚刚所说都是骗他们的”
刘通这句话一说出口,顿时就让周围的众将全都傻了眼,只有最了解刘通的赵广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点头对刘通说道:“大人英明!”
“哼!”刘通冷哼了一声,当然并不是针对赵广,而是恶狠狠地看着刚刚夏诚他们所离开的方向,说道:“父亲虽说是死在那林玉虎的手下,但若不是夏诚等人见死不救,父亲又怎么会死?如果真要算杀父仇人的话,夏诚、高安和彭友一个都跑不了。他们以为自己的那点心思我看不出来吗?如果我不是装作刚刚那种莽撞的模样,只怕我们刘家大军立刻就会遭到他们的暗算。”
会忠等人终于是恍然大悟,会忠点头说道:“不错!大人英明。夏诚等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老大人在时,他们就对我领地虎视眈眈。如今老大人刚刚故去,他们就想欺负大人年少,简直是混蛋!”会忠的话也是引得其他将领都是愤怒了起来。
“算了。”刘通摆了摆手,安抚了一下众将的情绪,说道:“之前我故意装成一副莽撞的样子,一来是为了迷惑他们。二来,就能够名正言顺地躲到后阵去。如今这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你们通知下面值得信任的将士,做好准备,我们随时离开这个鬼地方”
“离开?”刘通的话再次引起了众人的一阵惊呼,晁广一脸急色地对刘通说道:“大人!我们怎么就要离开了?难道我们不参加攻打咸宁吗?”
而这次不用等到刘通开口回答,在一旁的赵广则是抢先一步回答道:“大人说得对,我们的确是要离开这里了。所谓联军根本就一个笑话,以他们这般面合神离的态度,根本就不可能攻得下咸宁。与其在这里损耗兵马,还不如及早离开此处。”
李轩逸紧皱着眉头问道:“可是这么一来,我们岂不是就要和夏诚等人撕破脸皮了吗?那刚刚大人不是好不容易才骗取了他们的信任,那不也是白费了吗?”
赵广摇头说道:“不,将军大人所言,只是暂时骗取了他们的信任。不管大人是什么态度,夏诚等人最后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相反,如果我们趁着夏诚等人和赵军开战的时候,逃离他们的控制范围,有赵军的牵制,夏诚等人反倒是不敢对我们如何撕破脸?哼!就算是撕破脸那又如何?只要我们的大军能够顺利逃回南康军,夏诚他们难道还敢追到南康军来吗?”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刘通也是用力挥了挥手,说道:“只要我们能够安全逃回南康军,夏诚等人就算是心中有再大的怒气,也不敢对我们动手。他需要我们帮着他们应付临江军和西面的赵军。而且他们也不敢分兵来和我们开战,那样只会便宜了赵燕。所以,哼只要我们能够回到南康军,夏诚等人不但不会翻脸,反倒还会客客气气地,把我们重新作为平起平坐的盟友看待。”
刘通和赵广已经是解释得很清楚了,会忠等人也都听得明白,只是就这么逃走,让他们这些心高气傲的战将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刘通也是明白众将的心情,紧握着拳头说道:“我也知道诸位是怎么想的,我何尝希望就这么窝囊的离开。不过诸位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为父亲报仇。夏诚、高安、彭友还有赵燕他们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与此同时,在高安的营帐内,高安一回到营帐便立刻将身上的白衣给扒了,虽然眼睛还是红肿的,可脸上却是笑呵呵,对着在营帐内的童闻博以及夏成、王熊哥俩笑道:“刘广死了,我们也算是了却了一个心腹之患”
王熊撇了撇嘴,说道:“将军,其实那刘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将军真想要他死的话,之前就跟小弟说一声就了,小弟立刻就去取了他的脑袋来。”
“胡闹!”高安瞪了一眼王熊,不过心情很好的他马上又是嘿嘿笑了起来,对王熊说道:“三弟,你有所不知,那刘广此人的野心极大,若是他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向我们福建路动手。如今刘广死了,他的继承人刘通只是个好勇斗狠、只知逞匹夫之勇的小子。呵呵!刘广?已经不足为惧了”
高安开心的大笑了起来,而童闻博却是紧皱着眉头,似乎并不怎么高兴,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属下以为,这次大人和夏诚他们都是做错了”
“呃?”童闻博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桶冷水,正在兴头上的高安被浇了个透心凉,满脸疑惑地看着童闻博,心中满是不解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啊?之前先生不也是让我伺机削减其他三路诸侯的实力吗?如今刘广已死,那刘广的实力大大减弱,再无能力窥视福建路,岂不是好事一件?”
童闻博苦笑着摇头说道:“大人属下之前所言,希望大人能够不留痕迹地减弱各路诸侯的实力,可大人当时却不应该对刘广坐视不理,大人在联军当中的实力最弱,其他三路人马,大人一个也得罪不起。这件事大人却是做得太过明显了,就算是那刘通一时看不穿此事,但刘广的文臣武将之中,必然有能看清楚此事的人。到时候,大人岂不是大大得罪了刘广?夏诚他们势大,不用担心。可以大人的实力,就算是刘广已死,大人还是惹不起刘广军啊!”
510各怀鬼胎
被童闻博这么一说,高安立刻就傻了眼,这还真是这个道理啊。就算是刘广死了,可刘广的底子还在,夏诚他们可能不用害怕刘广的报复,可高安只有一个贫瘠的福建路,到时候肯定第一个是刘通报复的对象。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栖身之所,又有可能被人给抢了,高安立刻就慌了,忙对童闻博说道:“先生,那我该如何是好?哎呀。还请先生救我。”
童闻博连忙劝慰道:“大人莫急,此事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刘通刚刚接手刘家军,肯定还没有那么快有所行动。如果此人真的如大人所言,是个莽夫的话,那就好办了。只等下次攻打咸宁之时,大人大可让刘通打头阵。只要能够在咸宁多多消耗了刘军的实力,这次刘广可是派出了他们的大部分兵马,如果在咸宁折损得多了,那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无法来找大人的麻烦了。”
童闻博这个计策虽然有些见不得光,但无疑是个十分实用的办法。听得高安眼睛放光,不住地点头。而在旁边的夏成也是眯起了眼睛,似乎很认同童闻博的这个办法,只是碍于脸面不好直言。
倒是王熊一脸不快,说道:“将军。我可是要找那赵燕大人好好较量较量。你们这点伎俩还是等我们和赵燕分出个胜负之后再说。”
王熊这么一说,高安等人也只有无奈的苦笑,王熊虽然平时对高安是百依百顺,可真要犯起倔脾气来,就算是高安和夏成加起来,也劝不了他。高安苦笑着说道:“三弟。就算是我们肯依你,可那赵燕大人现在可是贵为节度使,又岂会轻易以身犯险?你想找他比试,恐怕是行不通了。”
“没问题的。”王熊的脸上充满了自信,拍着胸口喝道:“那赵燕大人可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再说了,如果他不敢出战,我便直接打到他出战为止。把他手下的大将打了个遍,我看他赵燕还能撑得了多久。”
见到王熊铁了心要和信王赵榛分个胜负,高安也是无奈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说道:“好。不过此事我答应了也不算数,一切都还要等夏大人的决断。如果他下次攻城之时,直接下令大军强攻,那我也没有办法。”
仿佛是为了印证高安的话,等到第三rì,大军的士气稍稍回升了一些,夏诚便再次下令出击。而这次夏诚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和赵燕军斗将了,干脆便下令让大军直接开始强攻咸宁。
夏诚命令一下,高安也只能是无奈地冲着王熊耸了耸肩,而事先就已经说好了的,王熊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冲着夏诚的背影咬牙切齿。
不过高安也没有因此就忘了先前童闻博的交代,趁着大军还没有出动,高安连忙纵马来到夏诚身边,对着夏诚便拱手说道:“夏兄。咸宁防守坚固,既然是强行攻城,那我军必定要全力以赴才是。刘通的兵马那可是jīng锐之师,何不让刘通来打头阵?况且刘家军上下,必定为了替刘广兄报仇而士气大增,正所谓哀兵必胜,以刘通贤侄来打先锋,必定能够旗开得胜。”
刘通此时就在夏诚身边,听到高安的话,刘通的眼中立刻便闪过了一道寒光,不过很快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炽热的目光,纵马上前一步,对着夏诚便抱拳喝道:“夏大人。高大人所言极是,在下特向夏大人请命。”
夏诚却是没有立刻做出答复,而是颇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高安,随即又笑着对刘通说道:“刘通贤侄,莫要着急啊。报仇的时机到处都有,何必拘泥于一时之气呢?你且放宽心在后阵等候,若是我们攻下了咸宁,自会把林玉虎交给贤侄发落。若是我们攻不下咸宁,再有贤侄来攻就了。”说罢,夏诚便一挥手,示意刘通退下。
高安的脸sè一变,却是立刻就明白夏诚的用意。显然夏诚也已经看出自己为刘通请战,是抱着借刀杀人的用意。可夏诚却是依旧否决了自己的提议,看来摆明了要站在刘通一边了。虽然高安不希望如此,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夏诚的决定,只能是愣在那里不说话。
而夏诚见到高安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挂,却是不再理会高安,转身去布置作战计划了。正如高安所猜测的那样,夏诚自然是已经看穿了高安的用意,可夏诚却不想让刘通的实力就这么白白耗在咸宁上。
现在刘广已死,剩下刘通一个莽夫根本不足为虑,那夏诚接下来要对付的,自然就高安了。先前夏诚特意把高安拉入联盟当中,只不过是为了平衡局势,现在刘广失势,联盟中的局势就已经是完全失衡了。夏诚有意先扶住刘通,再把高安的福建路给吞了。到时候,长江以南除了苟延残喘的赵构就剩下夏诚的势力了,一口气灭了彭友,消灭了赵构的军队。到时候就是和赵燕军平分南宋天下,也不是不可能啊。
而此刻,在高安等人后面不远处,童闻博见到高安的劝说没有成功,眉头不由得一皱。他转头一看,却是在左边夏军军阵当中看到了老同窗张华轩的身影。当即童闻博便和身边的夏成打了个招呼,纵马来到张华轩的身边,悄声对张华轩说道:“张华轩。看来你事先已经跟夏大人打了招呼啊。”
对于童闻博这没头没尾的话,张华轩似乎并不感到惊讶,而是淡淡一笑,转头看着童闻博说道:“童闻博。你可是不为人子啊!刘广这才刚刚死了没多久,尸骨未寒啊。你就打起刘军的主意了?”
童闻博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是瞒不过这个老谋深算的智囊了,干脆也不藏着掖着,说道:“这可不能怪我。刘通对于夏大人可能没有什么危害,可对于我家大人来说,那可就一个悬在头顶上的利锤,不把他除掉,我家大人可是寝食难安啊。”
“呵呵。”听得童闻博的话,张华轩却是嘿嘿一笑,指着童闻博就说道:“童闻博啊童闻博,你休要瞒我。区区一个莽夫刘通,值得你如此防备?我看你分明是做好了打算,想要助高大人吞并刘广所占领的地盘才是真的。你也不想想,刘家军占领的那么大一块肥肉,又岂是高大人这一张嘴能够吞得下的?”
被张华轩揭穿了自己的心思,童闻博也没有丝毫尴尬,反倒是注意到了张华轩话语中的深意,当即便两眼放光地说道:“张华轩。听你这么说,看来夏大人也打算是分上一杯羹了?”
张华轩没有否认童闻博的猜测,只是眯起眼睛捋了捋胡须,笑道:“现在不急,况且就这么让刘广这近五万的大军消耗在咸宁下,岂不是一种浪费?今夜我们再好好商量一番。放心,我家大人可不像高大人那么贪心,想一个人独吞。”张华轩说完,便和童闻博两人相视一笑,虽然有些朋友之谊,但两人现在毕竟是各为其主,各自勾心斗角的各思奇谋了。
而与此同时,被夏诚下令退回到后军的刘通,也是急急忙忙找到了赵广。他把刚刚的情况对这个好兄弟说了一遍,最后他双目闪烁着寒光,说道:“高安那厮表面上大义凛然,私底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十足的伪君子。刚刚他摆明了是想消耗我们的兵马。”
赵广也是点头表示同意,低头思索了片刻,便问道:“大人。那你的意思是应当如何?”
“好了,赵广。这里又没有旁人,你也别大人长大人短的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名字就了。”刘通立刻便摆了摆手,随即又是继续说道:“高安对我们不安好心,而夏诚也绝对不是什么好鸟。这次虽然夏诚帮我们挡了一箭,但谁能保证这不是夏诚在耍什么花样?所以我看,我们还是应当立刻动身离开这里。”
刘通的前面几句话让赵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暖意,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容许赵广多想,赵广又是点了点头,说道:“大人,呃,刘通你的话不无道理。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立刻走。至少,我们要等到夏诚他们和咸宁的守军纠缠在一起之后再走。别忘了,那彭友手上还有不少骑兵。他们的速度可不是我们所能够比得上的。要是现在动身,彭友一定会派骑兵前来追击,到时候夏诚他们也有借口对我们的大军动手,这样反倒是起了反作用。”
“嗯。”刘通对于赵广十分信任的,听赵广分析完之后,刘通也是连着点头,说道:“这样。你现在就去通知其他将军。让他们时刻做好准备,只要时机一到,我们便立刻动身离开这里。”说着,刘通用力挥了挥拳头,让夏诚他们在这里和赵军打上一场,狗咬狗,也算是刘通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好。”赵广也不再客气,当即便点了点头,就纵马往后面的刘广军阵赶去。而刘通转过头望向了咸宁方向,此刻夏诚已经下令,联军开始朝着咸宁发动了猛烈攻击。
在战鼓的鼓舞下,联军如cháo水般朝着咸宁杀去,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夏诚自己的本部兵马。上次一战,刘广战死,彭友的骑兵受创,夏诚身为盟主,也不好太过偏心,是时候让自己的兵马去冲锋陷阵了,这样对于提升联军的士气也大有好处。况且,就算是到现在,夏诚也深信自己能够攻破咸宁,获得最终的胜利。
冲在最前面的夏军士兵是由夏诚帐下大将杨林指挥,杨林虽然身手比不得夏诚帐下的其他大将,但这临阵指挥却是在夏军众将当中数一数二的。在杨林的指挥下,夏军排成整齐的方阵,开始向着咸宁发动攻击。
而在咸宁上,信王赵榛看着城外的敌人,冷冷一笑,转头却是对着身后的吉倩倩说道:“这里就交给你来了。”
虽然平时吉倩倩总是说自己不擅临阵指挥,但信王赵榛认识吉倩倩这么久了,她肚子里面的货又岂会不知道?在场的众人当中,冲锋陷阵的将领是不少,可要论指挥能力,就算是最厉害的黄云飞也远远比不过吉倩倩。现在要面对联军的全面冲击,信王赵榛虽然表面上没有放在心上,可心里还是很谨慎的。
吉倩倩也是少有的没有推辞,点头便接过了信王赵榛的任命,当即便开始指挥起来:“单山岳将军、李贾将军。去右翼的箭塔指挥。谢小鬼将军、黄云飞将军,去左翼的箭塔指挥。华安将军负责后勤供给。其他将军分守各段。张先生。”
吉倩倩分配了众将的职责之后,突然喊了一声,随即从众将身后走出了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只是此人和其他人不同,他并没有穿什么铠甲,而是身穿粗布衣裳。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信王军支援来的一支特殊部队的指挥军官。这次信王赵榛为了守住咸宁,把这支部队尽数带来了,而张先生自然也是要跟着来了。听到吉倩倩点了自己的名字,张先生当即便出列,对着吉倩倩就抱拳一拜,说道:“吉大人请吩咐。”
吉倩倩嘴角微微一翘,这才刚刚严肃了一小会,脸上那特有的笑容又浮现出来了,吉倩倩点了点城里面,笑着对张说道:“张先生,这次大人让你从北方带来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张先生先是一愣,显然他可不太习惯吉倩倩这女官的说话习惯,不过很快,张便明白了吉倩倩的意思,憨厚地一笑,说道:“吉大人,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的兄弟可都听你的。随时都能动手。”
吉倩倩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即便大手一挥,喝道:“好!把那些宝贝全都给搬上来。哈哈!大人,我们这次可是要让夏诚那在下牙疼得跳脚。”
对于吉倩倩的话,在场的众将都不是很明白,而张先生这次带来了什么宝贝,也只有信王赵榛心里清楚,听到吉倩倩的话,信王赵榛笑着点头说道:“行了!我可是说过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嘿嘿。只要能够守住咸宁,一切都没问题。”
信王赵榛甚至干脆一转身,自己坐到了一旁的角落,开始闭目养神了。信王赵榛的态度很明确,一切都交给吉倩倩,他就撒手不管了。
信王赵榛这般放权,吉倩倩也只是嘿嘿一笑,随即又是扫了一眼左右的众将,俏鼻一皱,说道:“怎么?刚刚我说的话声音不大,你们没听清楚?”
说着,吉倩倩一脸坏笑地瞪了众将一眼,众将顿时都是打了个冷颤,就连单宏飞也不例外。吉倩倩这丫头那可是一肚子坏水,加上她可是与信王赵榛关系暧昧,要是被她给惦记上了,可指不定要脱一层皮。立刻,所有人都是一溜烟跑了,按照吉倩倩刚刚所吩咐的,前往各自的岗位就位。
见到众将的举动,吉倩倩这才满意地点头,转身望向了城外,眯起眼睛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联军大军。这么一会工夫,联军已经冲到了两翼箭塔的攻击范围内了,只不过没有得到吉倩倩的命令,两翼箭塔上的弓箭手并没有发动进攻。
在城外指挥的杨林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但还是下令所有的兵马继续朝着咸宁进攻,同时弓箭手也是弯弓搭箭,开始对两翼的箭塔发动攻击压制。
不过现在的那几座箭塔可不比得之前那般脆弱,经过士兵弟特意加工修葺,箭塔的防御力大大增强。依靠着箭塔的防护,躲在箭塔里面的弓箭手几乎是没有任何损伤。而杨林也是看得仔细,在箭塔上都覆盖了一层兽皮,显然是对火箭也是做了防护,上次杨林所用的火箭可是起不到作用了。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反击,那杨林也就象征xìng地让弓箭手继续压制,而大部队则是加快速度朝着咸宁的城门口发动冲击。而在咸宁上,看到这情况的吉倩倩却是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反倒是微微一笑,就好像此刻在城外冲过来的不是千军万马,而是一阵轻风一般。
“吉大人。”没过多久,从吉倩倩的身后传来一个呼喊声,只见张先生指挥着一大帮人,抬着数十个被粗布给包裹着的巨大机械就这么上了城头。张先生走在最前面,先是指挥着那些人把这些机械都分别布置在城上,随即又是对吉倩倩抱拳说道:“吉大人。这些东西都搬来了。随时都能用。”
“好。”吉倩倩的眼睛闪烁着神采,一击掌,笑道:“张先生,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给我狠狠地打,让这些诸侯联军知道你们北方信王军的厉害。”
“好咧。”张先生听得吉倩倩的话,也是不由得兴奋起来。他接连点头,随即便对那些守在机械旁边的手下喝道:“兄弟们,听到吉大人的话了吗?来啊!咱们都露上一手。”
那些守在机械旁边的士兵们当即便呼喝了一声,紧接着,转身抓住这些粗布就用力一扯,直接便将那些粗布给掀开,露出了那些机械的真面目。
听得张的呼喊声,在一旁闭目养神的信王赵榛也是不由得睁开了眼睛望去,那些放在女墙旁边的,一架架都是扁平形状,附有两个轮子,像是一个四方横木、滚木,而在横木、滚木上,却是固定着一个巨大的弓弩,这正是北方击败金兵骑兵的有名利器床弩。而再看后面放置的一排排高大的横木、滚木结构的机械,正是投石车。
不过,这些投石车的弹药可不是石头,而是一颗颗的火雷弹。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战争武器,所以信王赵榛由始至终,就没有担心过咸宁是否能够守住,把咸宁交给吉倩倩来指挥,信王赵榛还真的是可以蒙头睡大觉了。
511临阵退却
在张先生的指挥下,士兵弟开始为床弩和投石车填充箭矢和火弹。床弩所用的箭矢可不是普通弓箭手所用的箭矢,而是一种特质的巨箭,这种巨箭简直就和普通长枪兵所用的长枪一般大小。加上改进后的床弩完全是用绞轮带动,劲道更加强劲,这一箭shè出,威力绝对是十分惊人。而在投石车上所用的夹杂着火雷弹药的石块,也是特别制作出来的夹杂着火雷弹药的石块,是用细绳将五六块石头绑在了一起,一旦弹shè出去,细绳在空中就会被崩开,到时候一架投石车就能发shè出五六块数十斤的火雷弹,攻击范围自然是更加大。
当所有的床弩和投石车都已经准备妥当之后,那些士兵弟纷纷把目光看向了张先生先生,而张先生先生自然是把目光转向了吉倩倩。
吉倩倩嘿嘿一笑,却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张先生先生的眼中顿时就露出了兴奋的光芒。当即张先生先生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一幕,脸上充满了期待,大声呼喝道:“发shè。”这就是让金兵铁浮屠铁骑兵损失惨重的重型弩车与火器!这次,这些武器再次在南方发威了!
“咻!咻!咻!”一连串的破空声在咸宁城上响起,随着士兵弟触动那些在床弩和投石车上的机关,无数的巨箭和夹杂着火雷弹药的石块顿时就从城上发shè出去,朝着城外的诸侯联军飞去。
“轰隆隆!”“什么东西?”杨林看着那些从咸宁城上飞出的yīn影,惊声呼喝了一声,不过那一声声巨响,已经是帮杨林解答了。
只见那一支支巨大的箭矢贴着地面飞shè过来,就算是夏军将士举起大盾想要抵挡,可他们手中坚固的大盾却是变成了纸糊的一般,直接被那些巨箭给刺破,每支巨箭至少一连贯穿了四五名将士才止住。
而相比之下,那漫天飞舞的夹杂着火雷弹药的石块才是更恐怖的。落下来之后,有些倒霉点的将士直接被夹杂着火雷弹药的石块给砸中,瞬间就被砸成了肉饼。
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是没有被直接命中,可夹杂着火雷弹雷弹药的石块落在地面上顿时就炸成无数的碎夹杂着火雷弹药的石块碎片,飞溅在周围的将士身上,将他们一个个都打成了马蜂窝。可以说这些夹杂着火雷弹药的石块落下之后,顿时就在夏军的军阵当中形成了一大片空地。
杨林的脸sè铁青,在后面的夏诚同样也是脸sè铁青,颤抖着指着咸宁喝道:“那那是什么东西?”
在夏诚身边的谋士张赛凉像是想起了什么,忙上前一步对夏诚解释道:“大人。属下知道,那发shè巨箭的,应该是床弩,而发shè巨石火器的,应该是火器。这些东西都是北方信王军争霸天下时出现过的战争武器。”
张赛凉的解释却是并没有让夏诚的脸sè好多少,这个时候,又一轮攻击从咸宁城上发出,看着自己的jīng锐士兵转眼间就少了数千人,夏诚的心里那叫一个心疼。当即夏诚便转头对张赛凉喊道:“张先生!你既然知道此物,可有方法应对?”
夏诚的问题可是把张赛凉给难住了,这些武器让纵横天下的金兵都损失殆尽,要张赛凉现在就想出破解的办法,那简直强人所难啊。夏诚也不是笨蛋,见到张赛凉不说话了,也知道张赛凉的答案了,脸sè立刻是变得越发黑了。
这个时候,张华轩也是一脸严肃地走了上来,对夏诚拱手说道:“大人。为今之计,也只有继续下令将士们攻击了。属下看这些战争武器的shè程都很远。只要能够让大军冲到关墙前面,那这些战争武器肯定无法再发挥作用了。”
张先生华轩的话让夏诚眼睛一亮,转头望向咸宁,脸颊也是一阵阵地抽·动,正如张先生华轩所说的,现在撤军肯定是不行的。不仅在撤退的过程中,大军还要损失不少,而且之前所损失的兵马也是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破罐子破摔,继续对咸宁发动攻击。只要能够攻上咸宁,那些战争武器就没有用处了。夏诚立刻便喝道:“让杨林继续攻击。同时对楚军和吴诰军下令,让他们协助作战。”
原本夏诚的打算只是想要打出夏军的军威和士气,可没想到竟然演变成了一场血拼,那自然不能让他一家受损了。彭友的骑兵起不了作用,可高安的福建路军和刘通的兵马都也不能置身事外,要死大家一起死。
夏诚的一声令下,当即便有两名将领亲自去传达夏诚的军令,前往高安军阵的,是杨淮,此刻高安的军阵距离夏诚并不远,所以杨淮很快便赶到了高安面前。在坐骑背上对着高安抱拳一拜,杨淮大声喝道:“高大人。我家大人有令,赵军的攻势太强,请高大人也派遣兵马前往助战。”
高安当即便对杨淮回礼,一脸正sè地说道:“请回禀夏大人。高某这就起兵前往相助。”得到高安首肯,杨淮也不耽搁,掉转马头便赶回夏诚那边复命了。
等到杨淮走了之后,高安的脸sè立刻就yīn沉了下来,刚刚咸宁的那一幕高安也是看在眼里,显然对于赵军突然蹦出来的守城利器,高安也是有些畏惧。
同样,高安也猜出夏诚让他前去助战的用意,说心里话,高安如何愿意去派自己的兵马送死,可问题是现在夏诚以盟主的身份来命令他,高安一向以大宋忠臣和联盟忠诚伙伴的身份自居,又岂能公然违背夏诚这个盟主的命令。当即高安便转过头对智囊童闻博问道:“先生,我们现在应该如何?”
童闻博苦笑着摇头说道:“大人。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听从夏诚的军令行事。不过大人也不比担心,反倒是相反,属下认为这是大人的一次机会。这一战大人非但要去打,而且要竭尽全力地去打。这样一来,大人就可以借助这一战打出了名声,让天下人都认识大人是真正为大宋兴盛着想的忠臣。”
童闻博的话却是打动了高安,如今高安和其他几方诸侯相比,要地没地,要兵没兵,而这两样都不是短期就能迅速得到提升的。所以高安唯一所能借助的,就提升自己的名气,让那些大世家知道自己厉害,转而支持自己。
只是,高安却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这些将士,要知道,这次参加会盟,高安可是把全部身家都给带上来了。要是都毁在这里,那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高安都会陷入无力的局面。要是这一战胜了,倒也罢了,可要是万一输了,那高安将来拿什么去对付其他几路诸侯的攻击啊!而且到时候如果自己太弱了,赵构也会派兵南下,重新夺回福建路的控制权的。
仿佛是看穿了高安的想法,童闻博连忙劝说道:“大人请放心,就算是大人在这里把所有的兵马都给拼光了,属下也敢担保大人将来无事。此战之后,无论胜败,夏诚必将会成为诸路诸侯之首,不过他的实力损失也很大,所以也不可能一口气将大人与彭友、刘通一口气都吞掉。”
“所以他必定会竭尽全力保持大人与彭友、刘通三方的平衡。所以说,夏诚不会坐视大人被彭友和刘通给消灭,反倒是会助大人一臂之力。到时候大人就可借着夏诚的帮助,继续发展实力。至于那赵构胆小如鼠却又是大肥肉,是不会主动对我们出击的。一旦他出兵,就会遭到各路诸侯的进攻的。”
“好。就依先生之言。”高安低头思索了片刻,也是觉得童闻博所说的很有道理,当即便击掌喝道:“二位兄弟,你们速速带着兵马上前。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助夏大人攻破咸宁。”听得高安的话,早就已经等不及的夏成和王熊立刻便领命,带着福建路军汇合夏军一块向咸宁冲击。
而此刻,在后军当中,被派到刘通这边通知的却是夏山岳。夏山岳的xìng子急,脾气也不怎么好,要是刘广还活着的话,夏山岳多少还会有些忌惮。可现在刘广已死,当家的是和夏山岳差不多大的刘通,夏山岳又岂会把刘通放在眼里?赶到刘通面前之后,夏山岳扬起马鞭,对刘通便喝道:“少将军,我家大人有令,让你刘家兵马立刻出兵,助我家大人攻破咸宁。不得有误!”
夏山岳的语气极为生硬,听得刘通身后的那些刘广军战将一个个都是眼睛冒火,恨不得将夏山岳生吞活剥了。不过刘通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出夏山岳话语中的不敬,反倒是恭恭敬敬地对夏山岳抱拳说道:“在下知道了,请夏将军转告夏大人。在下这就点齐兵马就赶去助战。”
原本还以为刘通会发飙,可没想到竟然看到刘通这么一副模样,夏山岳也是一脸惊讶。不过很快便露出了鄙夷的神sè,对着刘通就说道:“战事紧急!你等可不能贻误战机。”说完,夏山岳一扯缰绳,便掉转马头去复命去了。
夏山岳这一走,在刘通身后的那些刘广战将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刘义立刻就囔道:“大人。这夏山岳太过放肆了,区区一个家奴,竟然也该指示大人?待我追上去将他的首级砍下。”说罢,刘义提着单刀便要追上去,却是被会忠等人给拦了下来。
夏山岳走了之后,刘通脸上的笑容也是渐渐消失,露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回过神对刘义说道:“刘义,你误会我了。我岂是那种卑躬屈膝的窝囊废?哼!夏诚想要拉着我们刘家子弟来陪葬?做他的chūn秋大梦去。会将军,你下令,我所有刘广军将士立刻准备撤退。”
听得刘通的话,会忠等人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一脸兴奋。刘义也顾不上去追究之前夏山岳有多么的无礼,所有人都是立刻对刘通抱拳一拜,随即便分散开来,去到刘广军阵的各处执行刘通的命令。而刘通转过头,看着远处的咸宁,看着那高高飘扬的赵军军旗,不由得咬牙切齿,脸上布满了不甘。
“刘通。”这个时候,作为刘通的好友,赵广也是慢慢走到了刘通的身边,对刘通说道:“莫要着急,我们还年轻,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刘通也是用力点了点头,握紧了拳头,在空中挥了挥,随即便对赵广说道:“嗯!赵广。我明白。总有一天。这些人欠我们刘家的帐,我会一并讨回来的。”
“将军。刘家军已经开始撤退了。”一名将领骑着快马赶到了彭友的面前,对着彭友抱拳喝道。
“好。”彭友听了喝了一声彩,随即便转身对身后的胡诸葛笑道:“先生,一切果然都如你所料。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啊?”
胡诸葛嘴角微微上翘,眼睛一眯,露出了一丝光亮,笑着对彭友说道:“大人。刘广的兵马这么一走,那这咸宁是铁定无法攻破了。既然此战必败无疑,那我们又何必留在此处呢?早晚都是要走,何不早点回去?将士们可都是思乡心切啊。”
“哈哈哈哈”彭友仰天一笑,说道:“对!对!先生说得在理。将士们思乡心切,我又怎么能违背众意?传我将令,让儿郎们都收拾好了,咱们回去。哈哈哈哈!这攻打咸宁,我们是没那个福分了。就留给夏诚和刘高安兄弟他们去扬名。”
“好嘞。兄弟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将军你这句话了。”部将彰化喝了一声,立刻便掉转马头,赶往骑兵军阵中发布命令。而见到彭友就这么扭头就走,胡诸葛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屑,拥有如此实力,却没有相应的野心和肚量,彭友总归扶不上墙。这么想着,胡诸葛又是转头望向了咸宁,嘴角翘起,低声自言自语了几句,便跟在彭友身后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在咸宁城外,丝毫不知道后阵发生了变故的夏诚和高安已经是合兵一处,而最前面的夏军正在遭受咸宁上各种战争武器的攻击,夏诚见了,也是等不及了,当即便下令让高安的兵马赶紧上前助战。
高安也不含糊,当即便大手一挥,夏成、王熊哥俩立刻便带着福建路军朝着咸宁方向冲击。夏成和王熊两人冲在最前面,在进入箭塔攻击范围之后,无数的箭矢纷纷朝着他们两人身上招呼,可是夏成和王熊却是把武器舞得密不透风,那些箭矢还未近身就已经被弹开了。
有了夏成、王熊这两员将领助战,加上福建路军这股生力军,一直被打压的魏士兵气也是有所回升,杨林见了,也是不由得大喜,连忙下令让夏军将士奋力冲击。
终于,夏军已经冲到了咸宁的关墙前,而正如张先生华轩所言,床弩和投石车的超远攻击范围此刻反倒是无法发挥作用了,城上的赵军也只能以弓箭手来压制下面的联军。吉倩倩见了,干脆是下令让人把床弩给撤了下去,不过投石车却是留了下来,继续朝着城外敌人的援军发动进攻。
一架架云梯开始在关墙上稳住,诸侯联军士兵之前被压制着,一个个心里都冒着火,现在终于轮到他们反击了,诸侯联军士兵都开始噢噢直叫唤,恨不得一口气杀上关去。
而在城上,见到联军已经开始攀爬云梯了,吉倩倩却是微微一笑,丝毫也不紧张先生,对着身后的张先生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张先生,是时候了。可以用那玩意了。”
“好嘞。”刚刚投石火器和床弩显威,让张先生脸上也是有光,整个人都jīng神多了,听到吉倩倩的吩咐,张先生差点没跳起脚来,当即便掉头对士兵弟们一挥手,喊道:“兄弟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