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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城山人     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txt下载     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32武功山首领高聚之死

    虽然武功山的粮草多,但在此之前连着出了几次状况,对于粮草问题,高聚也是很看重的。城南的粮仓可是囤积了武功山城近三分之一的粮草,一听得粮仓失火了,高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看看情况!而就在高聚急急忙忙乘着马车离开军营的时候,却是没有注意到,那个告诉自己粮仓失火的亲信却是不知何时,悄悄溜走了。

    在军营旁边的一条小巷内,刚刚从高聚身边溜出来的那名亲信,满脸急切地对白山身边的那名亲兵说道:“大,大人!我,我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去办了!我的老婆、儿子呢?”

    那亲兵阴测测地一笑,刚刚张开嘴,却是突然身子一晃。可怜那名刚刚出卖了自己主子的亲信,只是感到脖子一凉,就这么直接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而那亲兵则是阴测测地说道:“放心吧!你的老婆和儿子已经早你一步去了!”说完,也不去收拾尸首,而是直接转身消失在了小巷内的暗影,他还要赶到白山身边去报信呢!

    且说高聚急匆匆地乘着马车赶到了城南的仓库门口,下了马车,高聚却是傻了眼。原本还以为这仓库已经乱成了一团了,可没曾想这仓库门口还是和平常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大火!而守在仓库门口的那几名军士自然是认得高聚了,见到高聚到了,慌忙是上前行礼。高聚却是不管那么多,上前一把就是扯住一名军士的衣襟,喝问道:“不是说这里着火了吗?哪里着了呢?火呢?”

    那名军士却是一头的雾水,又被高聚这副样子给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道:“火,火?回禀大首领,没没有着火啊?”

    “没着火?”高聚心中一惊,怎么会没着火?当即高聚便是直接将那军士给甩在了一边,转身便是吼道:“小六子!小刘在哪?刘小六!”

    只可惜,高聚口中的刘小六早已经魂归地府,哪里还能回答他的喊话。高聚喊了好几声,却是没有人回答,心中的惊疑那是越来越强烈。而此时仓库门口的大街上已经开始有不少百姓在围观,都奇怪的看着这个首领大王今天发神经一般。

    而这些百姓的表情落在高聚的眼中,就好像一张张嘲笑的面孔一般,一种不安的感觉让他不寒而栗!当即,高聚便是迈开腿就往马车上跑,一边跑还一边吼道:“走!走!回府邸!不!回军营!回军营!”

    高聚总算还是作出了一个正确的判断,只可惜,已经晚了。就在高聚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忽然从城门方向传来了一阵喊杀声,吓得高聚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刚刚踏上马车踏板的脚也给踏了个空,高聚直接就摔在了马车旁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被马车上的车夫扶起来的高聚已经是满脸惊慌,直接往发出喊杀声的城门方向张望。原本还有不少百姓围在这街口,听得那震天的喊杀声,那些百姓也只是愣了片刻,便是立马跑了个精光,整个大街上除了高聚以及手下一干军士,就再也没有人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高聚也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街道的另一头,一大队人马正杀气腾腾地往这边赶了过来!

    别看高聚玩起阴谋诡计来一套一套的,可他的武功却是十足的差劲,见到那些人马就这么杀了过来,高聚的腿肚子都给吓软了,哪里还做得出反应。倒是之前搀扶他的那名车夫总算也是个军士,慌忙对高聚喊道:“首领大人!首领大人!快上车!快上,唔!”

    那名车夫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咻地一声,一支利箭骤然出现,直接射穿了他的咽喉,与此同时,又有数十支箭矢飞射而来,幸亏高聚被那倒下的车夫给压倒在地,竟然没有伤到分毫!不过高聚的那辆马车却是被那些箭矢给射成了刺猬,那些拉车的战马自然是全部倒毙在地。

    被车夫给推倒在地的高聚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脸上尽是那车夫咽喉和口中喷出的鲜血,吓得高聚不由得大叫了起来。惊慌失措的高聚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突然出现的箭矢射来的方向,和南边那些冲杀过来的人马并不是同一个方向!

    “大人!大人!”总算那几名看守粮仓的军士对高聚还算是忠心,见到高聚遇袭,慌忙提起兵器上前为高聚格挡。而就好像出现时那么突然一般,这些箭矢也是突然间全都停了下来,似乎是已经完成了它们所要执行的任务。

    马车没了,而那些敌我不明的兵马也是越来越近,要是靠两条腿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赢的,那几名军士无法,也只能是护着高聚退回了粮仓内,将大门堵死了,能拖多久是多久吧。只盼着城内军营内的军队能够早点发现这里的动静,及时来援!

    很快,那队神秘的兵马已经赶到了粮仓门口,为首的自然就是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以及他手下的那四名大将!看了一眼粮仓门口那已经插满了箭矢的马车,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又转头往粮仓看去,却是笑着说道:“云山,你的办法似乎是派不上什么用场啊?”

    在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身后的庞云山听了,顿时就是老脸一红,原本按照他给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献上的计策,是让萍乡军扮成从萍乡败退的溃军,骗开城门,然后再伺机杀了高聚。可未曾想,还没等他们开口使诈,那城门也只是坚持了半个来时辰,就自动开了,而萍乡军一路赶来,却连半个敌人都没有看到,可以说萍乡军之前的那番动作全都是白费力气。

    还是会忠心细,当即便是对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说道:“主公,这武功山城有些不太对劲啊?武功山城的守军怎么会就这么让我们进了城,而且还不阻拦呢?”

    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此刻反倒是不急了,淡淡笑道:“用不着伤脑筋,我敢肯定,这一定是白家或者是那土家再捣鬼!现在官兵不再威胁武功山了,局势平稳。所以现在都想当武功山之主。现在我们想杀高聚,他们两家又何尝不想要高聚的命!”

    这一点,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在刚刚进城的时候就想通了,他敢肯定,依着白家、土家两家在武功山的势力,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有人来拦阻他们!

    “你!你!你是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从粮仓那边传来了一声惊呼,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抬头一看,原来是高聚正站在粮仓楼台上的瞭望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紧接着,高聚的脸上又是露出了怒容,喝道:“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你,你好大的胆!竟然敢带兵攻打武功山城!你,你这是要造我大楚国的反啊!你不怕被大圣王处死么?”

    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刚刚就远远地看到了高聚躲进粮仓,眼下见到高聚,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嘴角微微一翘,笑着喊道:“首领大人此言差矣!某此次进城,乃是特地前来向首领大人道谢的!多谢首领大人之前对某的帮助!”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这话虽然是带着笑意说的,但任谁都听得出,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说的这是反话。

    紧接着,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话语一转,冷笑道:“不过刘某没那个本事,没能从萍乡把军粮要来,倒是让首领大人失望了!可是刘某此次北上,乃是为了所有起义的天下英雄和我大楚国的大事,军中不可无粮,无奈也只有厚着脸皮来找首领大人要点军粮!还请首领大人千万要答应啊!”

    高聚可是被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的话气得全身颤抖,这哪里是请求,分明就是要挟!看着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身后那数千人马,高聚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又如何敢出口拒绝,只能是说道:“刘狗贼啊!刘首领息怒!息怒!那萍乡之事,我确不知!这粮草之事也容易得很!我全都答应!只要刘首领退兵就是了!”

    “哼哼!”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冷冷地哼了几声,朗声说道:“高首领大人!你就休要拖延时间了!大人也不想想,武功山城城高墙厚,又有那么多的守军兵马,刘某手下不过才五千余人,如何能够这么轻易就进了城?眼下城内的那些守军根本就不会过来!”

    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这番话可是正中高聚的心坎,他本来也不期望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真的会退兵,只是希望能够拖住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让他一时之间不会发动进攻。等到城内的那两万守军来救。可是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这么一说,高聚这才想起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入城的蹊跷,不由得叫了起来。是白山!一定是白山!土家兄弟离开武功山的消息,高聚自然也早就知道了,现在武功山城内,会对自己动手使绊子的,就只有白家的白山了!

    这下高聚也是一脸的惨白,眼中尽是绝望,白家在武功山城内有多大的势力,高聚当然清楚得很。若是平时高聚有兵马在身边,白家还要顾忌自己几分,如今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入城将自己围困在这小小的粮仓,对于白山来说,必然是个绝妙的夺取兵权机会!而此刻高聚也是突然想起刚刚自己本来完全有机会乘马车逃走的,而那突然出现的箭雨却是断绝了高聚那最后一丝生路,现在想想,那暗中下手的,定是白山的手下!

    完了!一切都完了!完全陷入绝望的高聚两眼无神地看着身边的那几名忐忑不安的军士,最后苦笑着说道:“你们都投降吧!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说得对,我已经没救了!你们若是投降,说不定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去吧!”

    没有人真的会不怕死,这些武功山的军士也不例外,本来在看到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带着那么多萍乡军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心生畏惧。现在高聚这么一说,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终于还是决定按照高聚所说,下去打开大门投降了。见到那些军士离开之后,高聚苦笑了起来,这几个月来,从起事聚义打退官兵后,他和白家、土家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可换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结局,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抛下生死,高聚突然胆气一壮,却是再次走到了窗口,对着外面的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喝道:“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我知道你想要杀我!不过我要告诉你!我高聚的命你们谁也拿不走!”说完,高聚突然猛地纵身一跳,就从瞭望口这么跳了下去!

    高聚这么一跳,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等人都是被吓了一跳,眼看着高聚就这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且还是头先着地,脑袋被砸得是一片血肉模糊,当场就没了性命!

    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等人万万没有想到高聚竟然会选择自尽,从起义以来,高聚可是一直惜身爱命,就连出城巡视,身边也要带上几千兵马保护。这样一个胆小怕死的人,竟然会有勇气选择自我了断,倒真是出乎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等人的意料。

    其实自从高聚起事以来,见过好多被自己的义军残杀的贪官和财主们,而他本身也残杀过好多叛徒和敌军将领。刘广可是个暴脾气,他知道要是被活捉了,恐怕自己也逃不出刘广的残忍酷刑。反正是个死,摔死也比遭受酷刑死强。

    所以,高聚不是不怕死,而是怕死前遭罪,所以才选择了跳楼而亡的死法。

    看着高聚的尸首,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却并没有感觉有多么舒服,反倒是有有一种拼尽全力,结果却是打在空处的感觉。

    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长长地舒了口气,摇了摇头,他身边的大将晁广上前问道:“主公!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干脆把这武功山给夺了?”

    夺武功山?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可否认,这个建议很吸引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可问题是,现在的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别看白山在这之前并没有对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出手,反倒是帮了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几次,可是现在高聚已死,那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对于白山的用处已经没有了,说不定白山还会对他出手!

    当即,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便是沉声喝道:“让将士们手脚麻利点,把这个粮仓内的粮草全都给搬空!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现在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军中可是缺粮,眼前这就是个粮仓,还不如乘势抢了这些粮草,至少还能够坚持一段时间!

    除开晁广之外,其他三将的头脑也不差,立马就明白了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的意思,纷纷带着手下的将士闯进粮仓抢粮。可怜那几名守粮仓的武功山军军士,刚刚打开大门,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投降两个字,就被会忠一枪一个,全部都给解决了!

    这粮仓内的粮草虽然不少,但五千名萍乡军的手脚也麻利得很,很快便是将整个粮仓都给搬空了。

    抢完粮草,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可是不敢再耽搁下去了,武功山两万大军,他可不想与其无谓的厮杀。所以,他直接带着兵马撤出了武功山,一路向北退去。

    没过多久,已经得到消息的白山终于也是赶了过来,看着地上那高聚的尸首,白山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忙是传令手下的兵马封锁武功山城,开始了他计划已久的大清洗!

    而与此同时,在武功山最西端的西山寨城,城内的恐慌可是不亚于武功山城,其原因自然就是来自于城外那支神秘的军队。

    在西山寨城的东城头上,西山寨首领西门风紧皱着眉头,看着城外那支阵容整齐的大军,心里那叫一个急啊!今日一早,这支突然出现的大军差点就突袭攻破了城门,也亏得守城门的士兵反应得快,飞快地将城门关上,总算是抵挡住了对方第一次进攻。

    不过西门风可没有因此而高兴,城外那支神秘军队并没有退去,反倒是在城外集结列阵,而且还搬出了不少云梯,看样子是要强攻西山寨城了!看着这支兵马的旌旗,西门风阴沉着脸问身后的部将:“你们可曾听说过武功山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支兵马的?”

    只可惜西山寨城内又怎么会有人知道武功山突然出现了如此众多的军队,所以那些部将一个个都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得到回答,西门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城外的那支兵马中走出了一骑,看起来像是一员战将,朗声喝道:“吾等乃是奉了武功山首领之命!前来接管西山寨!汝等为何还不打开城门?莫非是想要抗命不成?”

    “哼!”西门风听了城外战将以高聚的名义要求开山寨城门的话,却是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对于对方的话,西门风根本就不相信!

    接管?说得好听,若不是守城门的士兵机警,这些来历不明的兵马早就冲进城了!再说了,西门风自己可是武功山首领高聚的亲信,前段时间高聚还让武功山方面送来了军粮,对于接管西山寨的事情根本就没提过,西门风自然不会相信对方是高聚派来的!

    这城外的兵马,自然就是被石门军首领赵燕派来夺取西山寨的谢小鬼大军!谢小鬼可是在石门军首领赵燕面前夸下了海口,三日内定要拿下西山寨城。只是谢小鬼却是没有想到,光是从萍乡到西山寨的路程,就足足花了两天的时间.也就是说,谢小鬼想要实现自己的承诺,就必须在今天攻下这西山寨城!

    可惜刚刚的突袭没有成功!谢小鬼有些懊恼地拍了拍大腿,他可不指望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让西门风打开城门。干脆眼中闪过了一丝戾色,挥动了手中的长刀,朝着前方的城墙一指,喝道:“不废话了!兄弟们!给我冲!攻下西山寨城!”

333找死的西门风

    经过了这段时间石门军首领化名赵燕的信王赵榛地亲自训练,加上后来又有单宏飞将军接手,石门军军的战斗力可是大大提升了。相比起来,西山寨城内的守军虽然都是武功山上起义军中的正规军,但是长久以来,西山寨城的守军都没有打过几次仗,加上西门风又是个不通军务,对军队训练比较松懈的人。如今的西山寨城守军只怕比起武功山其他城镇的守军都要差上不少。因为其他地方的军队还与官兵打过几次仗,而西山寨的军队都没与官兵直接战斗过。

    看到谢小鬼竟然真的敢攻城,没有什么本事的西门风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慌,让他管理山寨捞取钱财倒是一把好手,可要是行军打仗,西门风可是一窍不通!不仅是西门风,在西门风身后的那些将士,也都一个个惊慌失措,与士气高涨的石门军军正好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杀啊!”谢小鬼突然发现,就算是石门军军冲到了城墙下面,也没见到城头上作出什么有效地反击,心中不由得一喜,当即便是带着石门军军的将士直接就是往城墙上冲。一架架云梯搭上了城墙,谢小鬼干脆舍了坐骑,一个箭步,带头冲上了云梯!

    “糟,糟了!”等到城头上西门风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小鬼已经是快要爬上城头了,眼看着谢小鬼那张狰狞的面孔离自己越来越近,原本站在女墙边上的西门风顿时就被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慌忙指着女墙就喊:“快!快!快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虽然西门风的命令总算是让城头上的守军恢复了一些战意,但可惜这一切都已经晚了!等到那些守军士兵刚刚准备冲到女墙边拦阻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暴喝响起,谢小鬼一手搭上了女墙,一个纵身,便是直接跳上了城头!紧接着,就看到谢小鬼手中长刀一挥,一口气便是砍倒了身边三名守军士兵!

    “喝啊!杀!”站在城头上的谢小鬼,面对周围上千名守军,高举起手中的长刀怒喝了一声。而无论是城外还是城墙云梯上的石门军军将士,都被谢小鬼的这一声怒吼给激起了战意,石门军军的斗志简直是达到了顶峰,一时间,又有数十名石门军军将士冲上了城头,和城头上的守军士兵厮杀了起来。

    而谢小鬼自然也不会干站在那里,手中长刀一挺,看准了前面几名身穿着官袍的敌人冲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谢小鬼眼力好,还是那守军点背,谢小鬼所冲击的目标,正是这西山寨首领西门风!见到谢小鬼如一座杀神般冲杀了过来,西门风自然是吓得脸色惨白,差点瘫坐在地上,而在西门风身边的那些部将和亲兵也是纷纷上前护住西门风,和谢小鬼缠斗了起来。

    “可恶!有我罗高在!休想伤害西门大人!”一员年轻将领手持单刀,怒喝着冲杀了上来,还别说,这年轻将领和城头其他的部将不同,还真有点本事。加上旁边那些亲兵的帮助,还真暂时将谢小鬼给缠住了,只不过谢小鬼长刀不时在他身上划出的一道道口子却是证明,这也只是暂时的现象,这年轻将领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而趁着这个当口,还有几名武功山军的部将将西门风扶住,其中一名部将对着西门风说道:“西门大人!这城头实在是太危险了!趁着罗高缠住了敌将,大人还是赶紧退回去吧!”

    西门风早就被谢小鬼刚刚那一下给吓破了胆,哪里还会有其他什么意见,忙是点头,不过临走之前还不忘吩咐道:“快!快去从其他几个城门调来人手!一定要把敌军给挡住!”

    西山寨城的守军自然不只是城头上这一千来人,正如刘正将所调查到的那样,整个西山寨城的守军有三千人。不过之前西门风却并没有将所有的守军都调到这东城门来,而是将剩下的两千人分别布防在其他三个城门,以防敌人声东击西。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千人是根本不可能挡住对方了,西门风也只有将剩下的两千人全部调来再说了!

    “遵命!大人!”听得西门风的吩咐,那几名部将也都领命,随即便挥手让几名亲兵护送着西门风下了城头。等西门风下了城墙,众将回过头一看,却都是吓了一跳。就这么短短几息的功夫,那个罗高已经被敌将给杀得满身都是鲜血,虽然还在苦苦支持着,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罗高恐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在西山寨城一干守将当中,也就属罗高的身手最好了,要是罗高死了,那他们就更加不可能抵挡得住对方这员悍将了!当即,这几名部将也是纷纷拔刀上前,上了城门头上,要来助罗高一臂之力!

    谢小鬼见到有人来援,不但不担心,反倒是哈哈一笑,喝道:“来得好!正好可以让我打个痛快!”说罢,手中的长刀又再次快了几分,挥出的刀网竟然主动将那驰援而来的几名武功山军的部将给罩了进来

    原来,一开始谢小鬼却是并没有发挥出十成的真本事,要不然,他早就可以将罗高给斩于马下了!

    如今谢小鬼使出了真本事,罗高所受到的压力不仅没有半点减轻,反倒是加重了不少。而那些前来援助的几名部将也都是暗暗叫苦,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厉害,面对谢小鬼,他们只有招架之功。

    此时,就算他们想脱离战斗,也是办不到了。每次他们刚刚想往后退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谢小鬼长刀的刀锋指向了他们的要害,让他们不得不提起兵刃来防御!

    而此刻,那些普通的守城士兵已经无法插手这样的战斗当中,在被谢小鬼的刀锋砍倒了最开始冲杀上来的几名士兵之后,那些士兵就很自觉地去找那些普通的敌人士兵厮杀去了。

    不过,显然他们这种想找软柿子捏的想法也是大错特错了!这些守军将士很吃惊地发现,不仅敌人的将领厉害,就连那些普通士兵也是一顶一的凶悍,虽然现在上城头的敌军士兵并不多,但却是死死地顶住了守军士兵的冲击,甚至还有反攻的势头。

    随着冲上城头的石门军军将士越来越多,城头上着一千多名守军已经完全压制不住石门军军的脚步了!而谢小鬼在和那几名部将缠斗的同时,还有心思观看城头上的战斗,见到这种情况,谢小鬼哈哈大笑一声,喝道:“好了!不和你们玩了!”

    谢小鬼的话音未落,只见谢小鬼双眼寒光一闪,顿时手中的长刀再次加快了速度,猛地就是朝着其中一名部将的腿部削了过去。面对着突然加快的攻击,那名部将根本就来不及防御,只见一道血光闪现,武功山的那名部将地一条腿,就这么被谢小鬼干净利落地削了下来!

    血液四溅,惨叫连连。看到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一名同僚重伤倒地,剩下的罗高等人都是大吃了一惊,这才明白过来,眼前的这名敌将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个档次的人可以敌得过的!可惜,他们明白得太晚了,刚刚卸了敌将一条腿的谢小鬼显然还没有杀过瘾,猛地一回头,手中的长刀再次杀出,直奔另一名部将的下盘而去!

    有前面一人在做榜样,这名部将见到谢小鬼又把目标指向了自己,顿时就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后退已经是来不及了,他只有将手中的单刀提了起来,护在自己的大腿前面,想要挡住谢小鬼的长刀攻击。只是,谢小鬼的攻击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挡下的?就看得谢小鬼嘴角一上扬,手腕一转,那长刀竟然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改变了前进的路线,转而往上斜刺里一提,随即猛地从下往上劈了过去!

    谢小鬼这一突然变招,却是攻了那名武功山部将一个措手不及,自然是无法防御,顿时就被谢小鬼一刀从腰部到肩膀,直接将敌人给砍成了两半!一时间大肠小肠以及其他一些内脏散落一地,鲜血横流内脏纷飞,在旁边的一些没有经过战争的武功山新兵士兵们甚至忍不住,转头就吐了起来。

    剩下的几名部将,包括罗高在内,一个个都是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谢小鬼的强大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和这样一个敌人作战,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当即,在罗高身边的一名部将,看着谢小鬼手中长刀上不停滴落的血渍,脸色越发的苍白,最后直接将手中的兵器一丢,转头就跑。

    谢小鬼见了冷哼一声,却是单脚猛地往地上一踏,正好踏在了脚下一柄单刀的刀把上,顿时就把那柄单刀给踩了起来。紧接着,谢小鬼猛地一挥刀,长刀的刀锋撞击在空中的单刀上,那单刀立马就像是流星一般瞄准着那名逃跑的部将的后背心就飞射了过去!

    随着一声惨叫声响起,那名逃跑的部将还是没有能逃脱死亡的命运,单刀在他的心口处来了个对穿,鲜血不要钱的喷??射出几米远去,当场毙命!谢小鬼冷冷地看着罗高等人,语气中不带任何感**彩地喝道:“想要活命!只有投降一条路!其余免谈!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要投降就趁早!要是等到后面,就算是你们想投降,我也不见得会接受!”

    罗高等人的脸色那是像死人一般惨白,他们当然明白谢小鬼这话的意思,此刻已经至少有两千多名石门军将士攻杀上了城头。原本战斗力就要强上很多,现在在数量上也占据了优势,城头上的守军已经是被彻底压制住了,要是等到城头被攻陷了,那罗高他们当真是想投降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这投降也是需要勇气的!西门风虽然是个不通军务的书生出身,但对待他们几个部将还算是不错,不然的话他也无法让这群桀骜不驯的义军将领们服气。所以,要他们背叛西门风投降,他们心中道德底线却是不容许他们这么做!可是若不快点投降的话,他们要丢失的,就不是道德和名声,而是他们的性命了!

    罗高此刻也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只神秘的军队虽然数量上不多,但是战斗力太强了!现在又没有了城墙优势,就算是把其他三门的那两千兵马都调过来,只怕也不是这支军队的对手!

    而就在罗高等人犹豫着是否要投降的时候,忽然从城内传来了一阵惊呼声,发出声响的方向,似乎距离城门并不远。紧接着,就是听到一把喧闹声响起:“西门大人死了!西门大人死了!”

    刚刚从城头下来的西门风带着几名军士匆匆往城内的首领府赶去,都已经穿过了数条大街了,可西门风的脸色却还没有缓过来。心有余悸地往后面的城门方向看了一眼,脸上的惊慌模样仍旧没有半点减少。

    不过当西门风转回头的时候,看到身边那几名军士,却又觉得自己堂堂一方首领竟然如此失态,有些尴尬。而尴尬过后,文士出身,爱惜脸面的西门风就只剩下满腔的恼怒了,此时的他,顿时就将恼火朝着身边这几名军士发泄了起来。

    “混账!混账!就是你们这群废物!”西门风举起巴掌就劈头盖脸地朝着那几名刚刚护送自己脱离险境的军士甩了过去,那几名军士根本就没有想到西门风会突然朝他们发火,顿时一个个都被甩了一个大耳刮子,脸颊上浮现起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首领大人?”完全不明自己为何会挨打,那几名军士全都是满脸惊愕地看着西门风。

    西门风怒喝道:“还看什么看!难道我还冤枉了你们不成!要不是你们这群废物,敌军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攻上城头?等到敌军退去之后,我要一个个治你们的罪!要你们的狗命!”想起刚刚自己的狼狈模样,西门风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干脆就是一脚朝着其中一名军士踢了过去。

    本来依着手无缚鸡之力地西门风的这种身手,别说是这些军士了,恐怕就是一个小孩也别想踢到。可那些军士现在哪里还敢躲闪,只能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挨西门风的踹。踢了一脚的西门风还是不过瘾,干脆是拿着这些军士一个个轮着踢,有一名军士甚至是被西门风给踢中要害部位,可偏偏还得咬紧了牙硬撑着。

    这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这些军士,西门风心中的怒火也算是消了不少,这才想起不远处的城头上还有敌军,当即便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随即狠狠地瞪了这些军士一眼,喝道:“还傻愣在那里作甚?快护着我回首领府去!一群没用的东西!等到了首领府之后,我再慢慢炮制你们!”说完,西门风便是马上转回身朝着首领府方向跑去。

    不过西门风却是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在他身后的其中一名军士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寒光,猛地抬起头,脸上尽是狰狞之色。趁着那西门风背对着自己,那名军士突然拔出了腰间的单刀,猛地就朝着西门风的后背心刺了过去!

    这名军士的行动如此突然,其他的军士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那单刀直接刺穿了西门风的后背心,从胸口穿出了一个刀尖。那西门风的身子被这冲刺的力量撞得往前顶了一下,甚至被带得整个人都往上一提,只能是用脚尖点着地。

    西门风满脸愕然,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那突出来的、沾满鲜血的刀尖,想要回头一看究竟,却是根本做不到,张嘴只是蹦出了一个“你”字,就再也支持不住,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334莫名而来的渔船

    “王小二!你在干什么?”其他的几名亲卫士兵这才反应了过来,纷纷拔出了单刀指着那名杀死西门风的亲卫,大声喝问道。在这些亲卫士兵的脸上,也满是惊恐,这首领就死在了他们的面前,真要论起来,那就是他们的失职,他们的性命还有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都要给西门风陪葬!

    那名叫王小二的士兵冷哼一声,一脚踹在还挂在自己单刀上的西门风的尸首,对着左右的同僚说道:“我干什么?我在救大家的命!你们没听到西门风老贼刚刚说些什么吗?就算是我们护着他安全地回到了首领府,他最后还是要取我们的性命!这些书生狠毒起来比绿林人都毒!都左右都是一死,与其坐等着让他来杀我们,还不如我们杀了他!”

    王小二这么一说,其他的士兵听了,也都是不由得一愣,想起刚刚西门风的的确确是说了要杀他们,当时他们的心中也是一阵激愤,只不过没有像王小二那般真的动手。王小二看到众人都停了下来,马上就是满脸阴沉地说道:“兄弟们!眼看着这西山寨城是保不住了!我们还不如干脆砍了这西门风的脑袋投降!说不定还能搏一场富贵!”

    在这样一个年代,没有一个汉子是真的甘于平凡的,这些士兵当年会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而揭竿起义,其实也不就是为了能够建功立业,闯出一番富贵!听到王小二的话,这些士兵也都是心下一动,更何况,现在西门风已经被死了,可以说众人已经是没有回头路了,这些亲卫士兵们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同时朝着王小二点了点头。

    王小二一个大跨步走到西门风尸首旁,挥刀就是将西门风的人头给砍了下来,对着左右士兵喝道:“我们现在就提着西门风的人头去城东!只要那里的兄弟们见到西门风的人头,肯定不会再拼命战斗了,到时候我们再去打开城门,迎对方大军入城!”不得不说,这个叫王小二的亲卫士兵还算是有些能耐,能够这么快就想到这个办法。

    王小二的办法果然奏效了,原本还有些犹豫地罗高等人,在看到西门风的人头的时候,很自觉地就放下了武器。加上城门被打开,接下来石门军军拿下西山寨就十分简单了。有了罗高等人带头,城头上的守士兵兵也都是很自觉地选择了投降,少部分武功山的死忠派也在见到大势已去后干脆逃跑。

    随后,石门军军彻底接管了整个西山寨城,包括后来赶来的那两千守军在内,石门军军的兵马不但没有减少,反倒是增至了五千余人!谢小鬼倒也干脆,直接就是任命罗高带着一千名降兵留守西山寨,而他则是带着四千人朝着武功山城赶去。

    谢小鬼顺利拿下西山寨城的第二天,在武功山最东边的南山山寨城外,王宗石和王老二也已经率领了五千石门军军赶至。与谢小鬼强行硬攻下西山寨不同,当王宗石的五千大军杀到南山山寨城外的时候,南山山寨城首领高薛勇直接就是打开城门投降了。

    也不由得高薛勇不投降,南山山寨城内只有区区数百名守军,而王宗石却是有整整五千人马,虽然南山山寨的城防不错,可是人数上的巨大差距,高薛勇可没有那个把握能够挡住对方的攻击。若是贸然开战,到时候反倒是惹怒了对方,等到城破之时,自己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高薛勇揭竿起义为的可不是求死,而是为了一番富贵。为了活命,他可是富贵都可以抛弃的,现在敌人强大,为了活命他为何不降?

    不过,虽然南山山寨城拿下了,但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在南山山寨城不远处的武功山以南,位于赣水支流的水寨上地那一万武功山水军!

    原本王宗石还以为拿下了南山山寨城之后,那一万水军自然可以手到擒来了,可等他问到南山山寨首领高薛勇的时候,高薛勇却是告诉王宗石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南山山寨的水军和南山军寨的守军一向都是进水不犯河水,谁也管不着谁!

    会造成这样一个结果的原因,其实也是因为武功山两大世家白家和土家的关系。高薛勇为南山山寨首领,在武功山两大势力当中,一向都是站在白家这边。而统领南山山寨水军的将领土士诚,却是土家家族的人。虽然因为高聚的原因,白家和土家不像以前那般斗得那么凶,但要高薛勇和土士诚两人精诚合作那却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高薛勇告诉王宗石,就算是现在南山山寨城已经落入了石门军军的手里,但武功山以南上的武功山水军却还是听命于土士诚。王宗石听了,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对高薛勇问道:“那个叫土士诚的,是个怎样的人?有什么弱点?”

    听得王宗石这么一问,高薛勇也是低头想了想,随即说道:“土士诚,此人是土家前两年刚刚提上来的一名年轻战将,他其实不是土家子弟,是土家的一个家仆出身。后来因为武功强悍带兵有一套,所以被土家提拔起来赐姓为土的。他也没有什么亲人,属下也没有听说过此人有什么弱点。不过可能是因为出身低微的原因吧,土家的人似乎对他并不怎么看重,尽管将他提升为了南山山寨水军的统领,但是他在土家的地位却是不高!属下看此人现在似乎对土家也不像以前那般忠心了,或许将军可以从这方面着手?”高薛勇现在归顺于王宗石,自然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特别的低。

    王宗石听了高薛勇的话,歪了歪脑袋,到最后也没有想出个好办法,干脆一摆手,喝道:“算了!有什么好想的!老子就带着兵马直接杀过去得了!那个叫土士诚的家伙要是识趣,就快快投降,要不然,哪怕他有再多的兵马,也要死在老子的巨刀下!”

    “将军!”见到王宗石有点冲动了,在王宗石身后的王老二忙是劝道:“将军莫急!那土士诚手上可是有一万水军,还有水寨作为依仗!要是强攻的话,恐怕胜算难料,就算是胜了,我军的损失也会很大,不若智取!”

    “智取?”有了王老二的这番劝说,总算是将有些心浮气躁的王宗石给劝解下来。冷静下来的王宗石突然眼睛一亮,嘿嘿一笑,转头击掌对王老二说道:“你且下去,给我如此这般准备一番!哼哼!你不说我都忘了!老子可也是江南水路杀出来的义军首领!打水仗?老子还不相信这水里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在武功山以南的水寨上,身为水军统领的土士诚却是很不爽,这种不爽的缘由却是来自于他的部下,那个土家派到水军中的一个年轻子弟!

    土士诚很清楚,虽然他被任命为整个水军的统领,但在土家人眼中,自己只不过是土家的一条狗!虽然很不忿,但土士诚却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这些年来,虽然多亏了土家那位年少的家主土何山先生的重用,让土士诚平步青云,但同时也使得土士诚遭到了那些土家年轻子弟的仇视。土何山虽然看重土士诚,但身为土家的家主,土何山要管的事情很多,不可能时时都来照顾土士诚。所以很多时候,面对土家那些子弟的挑衅,土士诚也只能是忍气吞声。

    就像今天早上那次,原本那名土家的年轻子弟身为自己的副将,土士诚派他出去执行巡逻任务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偏偏那个小子就是不肯接受这个命令,还出言不逊,气得土士诚差点没有当场拔刀砍了他!可是土士诚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那个土家的年轻子弟是土何山的堂弟,他根本就惹不起!

    想起早上那个该死的小子临走时那轻蔑的目光,土士诚就是忍不住咬牙切齿。重重一拳击打在面前的桌子上。土士诚甚至在想,落魄的自己当年改名换姓的选择投靠到土家,到底是对是错?

    “报!”一名士兵飞快地从大堂外跑了进来,单膝跪在了土士诚的面前,抱拳喝道:“将军!在寨子南边的江面上发现来历不明的轻舟!”

    “轻舟?”土士诚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心中却是不敢大意,虽说武功山水军兵力强盛,但这江河之上却是还有不少水贼的。特别是现在这种乱世,不少江岸上的渔民活不下去了,就开始扎堆组成了水贼劫船。前段时间不就听说东山军寨和西山寨的军粮在北方被劫了吗!现在这世道,各方盗贼的胆子之大难以想象,土士诚可不敢掉以轻心。当即,土士诚便是对那士兵喝道:“数量有多少?探明了是什么来路吗?”

    那名士兵立马回答道:“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不过远远看去,大概有十来条轻舟的样子!”

    听得只有十来条轻舟,土士诚也是暂且放下了心,这种轻舟也就是岸边普通渔民所用的渔船,虽然说一下蹦出十来条,数量之多有些可疑。但最起码十几条小船对武功山义军水寨是不可能造成什么威胁的。说不定是这附近哪个渔村的渔民一同出来打渔,路过此地而已。当即土士诚便是对那士兵摆了摆手,说道:“且派几条船上前质问,若是百姓的话,就警告一番,让他们离去吧!”

    “遵命!”那名士兵接到了土士诚的命令之后,便是立马下去执行命令去了。

    土士诚所派出的船只都是武功山水军的军船,这些军船可不比得那些渔民的普通渔船,光是船身就比那些船大了两三倍。而且这种军船在水寨中还算是比较差的,最好的军船那就属那三艘大圣王杨幺派人支援打造的楼船了,当然,不到大战的时候,这些楼船是不会派上用场的。

    且说水寨中的武功山水军将士,按照土士诚先前的命令,派出了两艘军船朝着江面上不远处的那十来艘轻舟驶去。实际上,不只是土士诚认为那些是渔船,就连水寨中的水军将士也同样是这么认为,所以在两艘军船上根本就没有配足士兵,每艘船上也不过才十几名士兵而已。

    那十来条轻舟眼见的军船靠近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呆在原地不动。军船上的士兵等靠近了再往那些轻舟上望去,果然,在每条轻舟上,都载着数名身穿破旧短褂的百姓,看来真的是附近的渔船了。当即,那名士兵就扯着嗓子喊道:“喂!你们怎么停在这里?不知道这里是大楚国武功山水军的水寨范围内吗?还不快速速退去!”

    听得士兵的喊话声,其中一条轻舟上站起了一名大汉,也是朝着这边喊道:“军爷!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只是附近的渔民,在江上讨生活的!”

    “废什么话!”听得对方报出了自己的身份,果然是渔民,那士兵也就懒得和他们客气了,当即就是破口大骂:“还不快点给滚!要不然,军爷的军船直接将你们这些破船给撞沉了!”

    “军爷!军爷息怒啊!”那名大宋似乎是被吓着了,慌忙朝着这边晃着胳膊喊道:“不是小的们不肯走啊!是小的们的渔网不知被江下什么东西给挂住丁了!走不了啊!”话音刚落,那其他几条轻舟也是站起了几名大汉,纷纷举起了手中渔网的一角,而渔网的大部分都沉在水里,似乎真的被什么给挂住了。

    那士兵哪里去管这些老百姓有什么困难,直接就是拔出了腰间刀指着那几名渔民模样的汉子们喝道:“废话少说!若是再不走,我们就真的撞过去了!”话说到这里,也不管那些渔民答不答应,那士兵便是直接对着身后喝了一声,这军船就直接朝着那些轻舟就这么冲了过去,也不管那些渔民如何求饶,似乎是真的要把这些轻舟给撞沉!

    眼看着那些轻舟马上就要被这两艘军船给撞着了,先前那名最先回话的大汉忽然闭上了嘴,之前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完全变了个样,嘴角微微一翘,伸出胳膊直接一挥。随着他这手势刚刚打出,刚刚还围在一起的轻舟突然间就往四方散开了去,那两艘军船直接就扑了空,竟然连一条轻舟也没碰到。

    若单单只是扑了空那倒也罢了,就在那十来条轻舟散开的同时,挂在那些轻舟上面的渔网却是并没有松开,而是随着轻舟之间的距离拉大,渐渐从水中钻了出来。军船上的士兵们吃惊地发现,那些渔网下面所挂着的,并不是什么捕鱼用的渔网,而是一条条铁链!

    “冲!”随着先前那名大汉一声暴喝,那十来条轻舟同时拉着铁锁从两艘军船的两侧驶过,正好是用铁链将那两艘军船给牢牢地绑住。而军船上的水士兵兵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两艘军船便是被这五六根铁链给困住了。而虽然那些轻舟比起军船要小不少,可这是在水面上,借助这水面的浮力,这十来条轻舟硬是将这两艘军船给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就听得咚的一声,两艘军船直接就撞到了一块,而军船上的那些士兵也是纷纷摔倒,船上立刻混乱了起来。当然,这声巨响也是引起了不远处水寨上水军的注意,当即,就有几名水军的士兵吹响了号角,整个水寨的军队都被号角引动着纷乱的集结!

    而在轻舟上,伪装成渔民的王宗石却是没有半点惊慌失措地模样,瞥了一眼水寨,直接从脚下抽出了巨刀,喝道:“上!夺船!”

    王宗石这一声令下,十来条轻舟上,原本直属于王宗石帐下的王家匪军组成的战士们,纷纷从渔船里面的草垛和船舱里抽出了兵器,他们一个个的提起了兵刃就是往军船上冲。两艘军船上加起来也不过才二十来个人,而转眼间,爬上军船的王家军就有五六十人,那些水士兵兵如何敌得过,纷纷被王家匪军的士兵给砍倒丢入了江中。

    随着“噗通噗通!”的声音,尸体掉入江河里如同下饺子般的溅起一朵朵浪花,随后,红色的液体染红了一层层水浪波动的河面。

    王宗石见了嘿嘿一笑,趁着自己所站着的轻舟靠近了军船,纵身一跃,却是朝着军船跳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船舷,翻身便是跃上了军船的甲板。左右看了看船上的配备,得意地笑道:“好啊!不愧是大圣王杨幺支持下建立地武功山水军!看这军船,看这配备,比起当年老子在江南江湖上用的船,好上不止十倍啊!”

    这个时候,王老二也是跟着跳上了船,看到王宗石也是快步走了过来,对王宗石说道:“将军,幸亏武功山水军只是派了这种普通的军船来,听说那水寨里面可是有撞角船和楼船呢!要是他们派了那种船来的话,我们这套可是派不上用场了!”

    “嘿嘿!”王宗石却是笑了起来,轻轻地提脚踹了过去,“滚你的蛋!老子的办法什么时候失手过?这武功山水军在这片水面称霸久了,早就没有了警惕之心!我们扮成渔民,他们怎么可能会派撞角斗舰和楼船出来呢?这一切都是我的预料之中!”

    “那是!那是!将军英明,自然是算无遗策了!”王老二也是嘻嘻哈哈地送了个马屁过去,转头看了一眼水寨方向,脸上的笑意却是收了起来,有点紧张地对王宗石说道:“将军!武功山水军好像要出动了!我们是不是要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了?”虽然眼下他们占据了先机,但只有这区区十来条轻舟和刚刚俘虏的两艘普通军船,可不是武功山水军正面的对手。

    王宗石还是那副笑脸,看都不看水寨一眼,而是直接朝着王老二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地态度说道:“别急!先等等再说!对方可没有那么快出来,他们可没有那个胆子!让兄弟们仔细收拾一下,把那些铁链都收起来再说吧!”

    王宗石所说的不错,突然江面上发生这种变故,让水寨内的水军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是派人前去通报水军统领土士诚。可能是太久没有遇到敌手的缘故吧,武功山水军虽然依旧占据着赣水支流河面霸主的位置,但毕竟成军不久,缺少了精锐水军所应有的那份应敌能力。

335追击斗狠

    在接到手下的禀报之后,土士诚显然也是被吓了一大跳,慌忙就从水寨内堂跑了出来,直接来到了水寨最前面的瞭望台,朝着前方望去。此时王宗石已经是带着王家匪军将船只在江面上排开了阵型,刚刚缴获的军船打头,那十来条轻舟围在了军船的左右。光是看到这阵势,土士诚就不由得心下一跳,显然这突然出现的敌人不简单,深谙水军之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把鼓噪声从土士诚身后响起,土士诚听了,不由得紧皱起眉头,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是那名土家子弟来了。还未等土士诚开口回答,那土家子弟一把就是搭在了土士诚的肩膀上,用力一扯,喝道:“土士诚!出了什么事?快说!”

    身为一军统帅,自己的部下竟然敢对自己这样无礼,土士诚的脸色立马就是沉了下来,一把甩开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是因酒色过度而面色苍土年轻将领,喝道:“土玉龙!注意你的态度!你现在可是我手下的部将!”

    完全没有想到土士诚竟然会如此,土玉龙不由得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满脸怒容地指着土士诚就是破口大骂:“土士诚!你个混蛋说什么?你以为你还真的是什么了不得将军啊!那还不是靠了我们土家的提携!你只不过是我们土家的一条狗而已!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

    本来土家子弟虽然对土士诚无礼,但最多也只是对土士诚不尊重罢了,可是像土玉龙这样破口大骂,还是第一次。土士诚当即脸色就变了,冷声喝道:“土玉龙!你的狗嘴给我放干净点!要是再乱喷,老子不介意让你到这江上洗洗嘴巴!”

    土士诚的反击顿时就引起了土玉龙的怒火,土玉龙二话不说,直接就是拔出了腰间的宝剑,指向了土士诚。而在土士诚身后,那几名对土士诚忠心耿耿的亲兵见了,也是立马举起了手中的兵刃挡在了土士诚的身前。与此同时,土玉龙身后也有不少土家的亲兵,同样也是刀剑相向。一时间,整个瞭望台上气氛异常地紧张,双方都是怒目相向,只要对方有一点不妥的举动,就有可能引来双方的一场混战!

    瞭望台上的这番动静,可是把整个水寨内的水军都给吓住了,这水寨外面的敌人还没有打退呢,怎么自己人反倒是斗起来了?幸好这个时候水军的另一名副将赶来过来,见到这种情况也是吓了一跳,慌忙上前劝阻起来:“哎呀!土士诚将军!土将军!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啊!”

    这副将虽然也是土家的人,但却和土士诚一样,都是得到土家看重而提拔的外族子弟,不过这副将性格要好很多,和土士诚、土玉龙的交情都还不错。

    有他来劝架,土士诚也是暂且将怒火压了下去,冷哼了一声,对着左右的亲兵喝道:“收起兵刃!”而他自己,面对面前土玉龙以及土家亲卫的兵刃却是毫无畏惧。

    见到土士诚这边退了一步,那副将也算是松了口气,又连忙转过头来劝土玉龙:“土将军!消消气!消消气!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不能放在面上来说呢!何必要动刀动枪?来!来!算是卖老哥一个面子!收剑!收剑!”说着,副将陪着笑硬是把土玉龙手中的宝剑给拽了回去。见到土玉龙收了剑,那些土家亲卫这才慢慢收起了刀剑,又站回到了土玉龙身后。

    总算是将这场矛盾给暂时压了下去,那副将暗暗松了口气,拉着土玉龙,快步走到了土士诚面前。不过看两人的这表情,副将就知道,两人的心里肯定还有气没消,干脆也不再提这件事了,而是直接把大家的注意力移开:“土士诚将军!这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吹响号角?”

    土士诚也懒得去和土玉龙这样的纨绔子弟去计较什么,朝着远处江面上停靠的那队船,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那副将也算是武功山水军的老资格了,听完土士诚的话之后,不由得惊讶地望向了对面的那些船只,说道:“竟然有这种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难道是附近的哪一路水贼?”

    “不可能!”土士诚直接否定了副将的猜测,说道:“水贼如何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要真是普通水贼的话,见到我们武功山的水军连跑都来不及呢!又怎么敢来袭击我们武功山水军的水寨?”

    土士诚说得在理,那副将也是点头同意,不过在副将身边的土玉龙却是看不惯土士诚,直接冷哼一声,说道:“在这里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猜来猜去,还不如就这么冲过去将这些狗胆包天的贼子拿下,到时候一问不就全知道了!”

    “土将军!没那么简单啊!”见到土士诚脸色一变,那副将立马就知道不妙,连忙是抢在土士诚前头开口说道:“光是从他们能够以十来条轻舟就如此轻易地抢夺了两艘军船看得出来,这些贼子可不简单,分明是深谙水军战术的能人!而且看他们现在所布下的阵势,也是十分严谨,这些招数都绝非寻常人能够使得出来!我们要是冒然出击,只怕会中了对方的奸计!”

    这副将可以说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可那土玉龙却是年轻气盛,根本就没把副将的话给听进去,反倒满脸傲然地喝道:“哼!什么能人?不过是用了一些小伎俩抢了两艘军船罢了!这样的小贼,我只需一千人,用十来艘军船就能将他们全给拿下!你们就在这里慢慢猜着吧!小子们,跟我来!”说完,土玉龙一挥手,便是带着一干土家亲卫从瞭望台下去了,召集人手准备登船出击。

    “哎呀!土将军!土将军!”连着呼唤了数声,那土玉龙却是丝毫没有理会副将的劝阻,眼看着土玉龙就这么带着兵马登船了,副将连忙是一脸急色,转过头对土士诚说道:“土士诚将军!你快劝劝他吧!这样冒然出击只怕是要中了对方的奸计啊!”

    而此时的土士诚已经是一脸铁青,他可是堂堂一军统帅,可土玉龙出兵竟然从头到尾就没有跟他这个统帅打过一声招呼!要不是顾及着土玉龙那个土家嫡系子弟的身份,只怕土士诚现在已经是拔刀将这个家伙给砍成肉泥了!听得副将的话,土士诚却是冷冷一笑,说道:“人家可是土家子弟中的高人,我们这种外族子弟就没必要去拦着土大将军大发神威了吧!”

    听得土士诚的话,那副将当即便是急了,他已经是看出来了,这分明就是土士诚和土玉龙两个人在斗气呢。可是他们两个斗气没关系,但不能拿军队的命运开玩笑啊!虽然眼前这支神秘的敌军才不过数百人的样子,但凭借这名副将多年来的经验,却是让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情况好像不太妙。

    而这会工夫,土玉龙却是已经将兵马全都调派好了,整整千余名士兵,齐齐地登上了十艘军船。不过总算那土玉龙也没有自大到无边,这十艘军船中,有一艘就是撞角斗舰,这撞角斗舰可是要比那些普通军船要大得多,可以说是武功山水军中的巨无霸!从水寨中驶出,那撞角斗舰简直就像是一座水上的小型堡垒一般。

    在撞角斗舰的船体全都是钉上了铁皮,用来防御箭矢,在甲板上,船的前后两头还分别建造了两层的小楼,上面还布置了女墙。土玉龙所率领的千余名武功山水军,就有四百人在这撞角斗舰上,士兵们整齐地排列在甲板和小楼上,举盾护卫。在船的前面,还有一根巨大的撞角,整个船体看上去还真是威风得很!

    土玉龙站在撞角斗舰船头的小楼上,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瞭望台上的土士诚,满脸傲然地冷哼了一声,高举宝剑,喝道:“打开寨门!”土士诚既然没有发话阻拦,土玉龙就是水寨内最高级别的军官,他的命令,那些看管寨门的士兵可不敢违抗,当即便是转动绞盘,慢慢打开了水寨的寨门,让土玉龙的船队从寨门经过。

    出了寨门之后,土玉龙还不忘往后看了一眼土士诚,狠狠地喝道:“别以为你了不起!今天就让你们瞧瞧,土家嫡系子孙的本事!将士们!冲啊!将敌船全都给我拿下!”

    看着土玉龙真的就这么冲了出去,那副将的脸色变得异常地苍白,立刻快步的赶到了瞭望台的最前方,神情紧张地看着船队。在副将旁边的土士诚脸上也有些紧张,虽然对土玉龙的举动很生气,但这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土家嫡系子弟出了问题,或者战败,到时候都无法收拾,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想了想,土士诚还是回头对身后的亲兵布置下了命令,让下面的将士准备好船只,若是土玉龙出了什么意外,好立马上前解救。布置好了一切之后,土士诚也是专心观战,他倒要看看,这支神秘的敌军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在军船上的王宗石见到十艘军船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赶了过来,其中竟然还有一艘撞角斗舰!王宗石的脸上不但没有露出惊恐,反倒是哈哈一笑,对着王老二喝道:“好了!狗崽子终于出来了!我们也准备行动!撤!”

    在王宗石身边的王老二也不意外,当即便是大声喝了一声,随着他这一声令下,两艘军船和十来条轻舟直接就是倒着往上流快速行进。而另一边的土玉龙见了,顿时就是气得哇哇叫,大声喝骂道:“无胆匪类!有种不要跑!给我追!追!”要是土玉龙刚刚出了水寨的时候,王宗石就跑了的话,说不得土玉龙还就这么回去了。可偏偏敌人就在自己的眼前,眼看着马上就要追上了,要是就这么让对方跑了,土玉龙又怎么能甘心?

    对于土玉龙的话,王宗石自然是嗤之以鼻,哼道:“不跑?有本事别追啊!”当然,王宗石这话土玉龙是听不到的,倒是在王宗石身边的王老二以及一干士兵听了,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于是乎,在江河面上,一头一尾,两支船队就这么追逐了起来,王宗石的船队虽然比不得土玉龙那十艘军船那么大,但却是胜在船小灵活速度快。而土玉龙那十艘军船就算是拼尽全速,也只能是跟在王宗石船队的屁股后面跑,死活就是追不上。土玉龙身边的几名土家亲卫见了,心里暗道不妙,其中一人连忙上前对土玉龙说道:“少爷,这敌人是摆明要逃,我们还是别追了吧!”

    土玉龙虽然纨绔,但也不傻,要不是因为和土士诚怄气,他也不会冒冒失失地带着船队追出来。现在听得亲卫的话,土玉龙心里也有些犹豫了,只是这么回去,会不会让土士诚笑话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得一声破空声响起,一支箭矢转瞬间就射倒了土玉龙的面门前!

    “少爷小心!哇啊!”一名亲卫眼见得土玉龙就要被箭矢给射中了,奋不顾身就是上前一扑,却是为土玉龙挡下了这一箭。那箭矢直接在他的胸前射了个对穿,血液染红了那名亲卫的身躯,立刻当场毙命!

    “嘶——!”土玉龙虽然没有被伤到分毫,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给吓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抬起头往前方望去,远远看得前面军船上,一名大汉手握着强弓,保持着射箭的姿态,不用说,刚刚那支差点要了土玉龙性命的箭,正是这大汉射出来的!

    而这射箭的大汉不是别人,正是王宗石,虽然王宗石没有射中目标,但他却没有什么遗憾的表情,直接将手中的强弓丢到了一边,嘿嘿地对身边的王老二说道:“可惜呢,没射中!看样子还要加点猛料才行啊!”

    王宗石话中的意思,跟随王宗石这么多年的王老二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也是呵呵一笑,一个大踏步走上前来,深吸一口气,朝着武功山水军的船队就是大声吼了起来:“没用的狗崽子们!有本事就来啊!追不上我们了吧!怕了吧,没那个胆子就滚回你娘怀里吃奶吧!”王老二这一骂,可是引得王家匪军的将士一阵哄然大笑。

    而王老二的这一番嘲讽,自然是落在了土玉龙的耳朵里,原本还被王宗石那一箭给吓得脸色发土的他,在听到王老二这番嘲讽之后,顿时就是气得脸色铁青,额头还不时爆出青筋。土玉龙直接就是喝骂道:“追!追!追上这些狗贼!我要将他们抓住凌迟处死!给我追!”

    在土玉龙身后的那些亲卫一见,暗叫不好,这土玉龙显然是被对方给气得失去理智了!当即那几名亲卫立马就是上前劝阻,可话还没有说完,土玉龙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直接甩在了这几名亲卫的脸上,喝骂道:“混蛋!给我闭嘴!”

    已经气疯了的土玉龙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停地催促着军船前进,连土玉龙的亲信都挨打了,其他的士兵自然不敢违抗土玉龙的命令,只能是奋力划船朝着王宗石的船队追了过去。而王宗石见到计策成功了,哈哈一笑,再也不去管对方了,而是全心放在指挥船队前进上了。

    双方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江面上,而在水寨上的土士诚也是不由得心里一紧,脸色也是一变再变。这土玉龙再怎么讨厌,但土士诚可不能让土玉龙在自己的地头出了事,对方怎么说也是土家的嫡系子弟,要是出了事,到时候土士诚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336峡口伏击

    看到前面的追兵和敌人都没有影子了,当即土士诚便是转头对已经急得原地打转的副将喝道:“速速准备船只!我们也追上去!”

    见到土士诚终于动了,那副将也是露出了一脸的喜色,连忙点头称是,急匆匆地下去准备了。不过土士诚这个时候才开始动身,却是晚了,等到土士诚带着近三四千人,乘着包括一艘楼船在内的十几艘军船冲出水寨的时候,土玉龙的船只早就不见踪影了!不过土士诚可不能丢下土玉龙不管,只能是心里暗骂着,指挥着船队沿着江河上游追了过去。

    追了近半个多时辰,土士诚却是没有始终没有看到一点迹象,虽然土士诚所乘的楼船速度很快,但楼船的防御力比不得撞角斗舰,要是单独追上去的话,说不定还会出什么意外,只能是在其他军船的掩护下追上去。

    “将军!你看!”就在土士诚脸上渐渐露出急色地时候,身边一名士兵忽然指着前面的江面喊了起来。土士诚连忙顺着那名士兵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在江面上,渐渐漂来了许多的木板碎片,看得土士诚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在水军中待了这么多年,土士诚一眼就看出,这些木板碎片都是从船上落下来的!

    糟了!土士诚一咬牙,土玉龙那边真的出事了!当即土士诚便是转头对着身边的士兵吼道:“全军戒备!以撞角斗舰在外,楼船在内,布阵!”

    很显然,土玉龙的船队肯定是中了敌人的埋伏了,要不然,光靠那十来条轻舟和两艘普通军船,是绝对不可能对土玉龙的船队造成什么伤害的!本来依着最正确的决策,土士诚应该是立马带着船队掉头回水寨!眼下敌人的情况不明,冒然出水寨那是很危险的!可是土士诚却不能这么做,要是不能将土玉龙给救回来,土士诚就算是打了胜仗,那也要遭到土家的报复。

    心弦绷得紧紧的,土士诚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生怕是突然冒出什么敌人对他的船队发动致命的攻击!而船队却是依旧在向着上游前进,而上游漂下来的,也不仅仅是一些碎木板了,铁钩,刀枪,箭矢,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一些武功山水军的尸首和红色的血液了!

    看着江面上漂浮着的尸首,船上的武功山水士兵兵一个个都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脸上也都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现在的情况实在是越来越诡异了,就算是两军对阵,也不会让他们如此害怕,可问题是现在根本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这种未知让人感觉越来越恐惧。一时间,这种恐惧的气氛逐渐在土士诚的船队当中蔓延开来。

    沿着长江向着上游再次行进了有半个多时辰,土士诚终于是看到了土玉龙所乘坐的那艘撞角斗舰的踪迹了。远远望去,那艘撞角斗舰正停靠在前面一个江口的岸边,只是看那撞角斗舰的样子,已经是破破烂烂,似乎完全报废了一样。而船上似乎没有人,就只剩下船的残骸停在那里。

    找了这么久,总算是找到了目标,土士诚脸上是又惊又喜,慌忙指着那撞角斗舰的残骸喝道:“快!快!过去!开过去!”

    南山山寨的武功山水军还是有些能耐的,在土士诚的指挥下,船队不仅很快转了个方向,朝着前面那残骸开了过去,而且竟然还保持着阵型不变,可见这武功山水军在这时,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水军!

    逐渐靠近了那撞角斗舰的残骸,不过土士诚在激动之余,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警惕,并没有轻易就靠上去,而是派了一艘小舟直接上了岸,攀爬上了那撞角斗舰的残骸去检查。等了一小会儿,派出去的士兵终于是从那艘撞角斗舰当中找到了一名已经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士兵。当即,小舟便是将这名士兵给送到了土士诚所在的楼船上,土士诚快步走到那士兵身边,一眼就认出了这名士兵正是之前跟随在土玉龙身边的土家亲卫中的一名!当即土士诚便是直接半蹲在这士兵的身边,抓住士兵的衣襟就是喝问道:“怎么回事!你家主子呢?其他的士兵呢?快说!”

    那名土家亲卫面色惨土,身上一片血肉模糊,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看样子是活不了了。被土士诚这么一拽,似乎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这亲卫不由得眉头一皱,反倒是被疼痛刺激得清醒了一些,微微睁开眼睛,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土士诚,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一丝惊慌。吃力地抬起手,指向了土士诚的脑后,张着嘴,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小心……”话没说完,亲卫脑袋一歪,便是断了气。

    小心?小心什么?土士诚拽着那亲卫的衣襟,却是被亲卫临死前的那番没头没尾的话给弄糊涂了,最重要的是,土士诚根本就没从这亲卫的口中问出半点土玉龙的消息。放开已经没有了生机的亲卫,土士诚慢慢站起身,却是突然想起刚刚那名亲卫似乎是用手指着自己的脑后,而刚刚是低头对着那名亲卫的,如果是指着土士诚脑后的话,那岂不是指着天?

    土士诚下意识地抬起头,往天上一看,刚开始的时候,土士诚的脸色还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忽然间,土士诚的脸上完全褪去了血色,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

    土士诚之前为了追土玉龙,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原来船队竟然不知不觉中开进了武功山以南附近最为狭窄的一个江口!

    之所以这个江口被称为是虎牙口,正是因为在江水两岸是两座三角形的悬崖。可能是江水常年累月地冲刷的缘故吧,两岸的悬崖的底部竟然是朝着里面凹进去的,而山峰部位却是朝着江面上方突出,咋一眼看过去,就像是葫芦口的地形一般,悬崖形成了一线天的情景,交错在了一起!

    在武功山以南带兵已经很多年了,土士诚自然是知道这个地方的,而作为一名合格的正规军将领,见到这样的地形,当然很快就能想到这种地形意味着什么。要不是之前为了追土玉龙的船队,土士诚怎么也不可能将船队开进这个鬼地方!当即土士诚立马就是对着左右的士兵喝道:“退出去!退出去!传我的军令!所有船只全都退出去!快!退出去啊!”

    土士诚突然这番举动,让周围的士兵都是一脸的愕然。可土士诚可是等不及了,干脆就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一刀背就劈砍中了一名身边在发呆的士兵,然后朝着其他的士兵喝道:“混蛋!再不执行命令!老子全都要你们的脑袋!快撤!快撤出这里!”

    在那名倒地受伤的士兵地榜样下,加上土士诚现在这幅模样狰狞无比,而且土士诚那双瞪得通红的眼睛。都让所有的士兵全都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哪里还敢继续站着哪里发呆,一个个都跑动了起来。

    土士诚来了这么一下,吓得所有士兵都纷纷调动船向。在士兵们的努力下,这十几艘军船也是纷纷开始离开撞角斗舰的残骸,掉转方向,准备往回赶。看到这种情况,土士诚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幸亏发现得早,应该还来得及吧!

    可是,就在土士诚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的时候,突然一阵喊杀声响起,而这喊杀声不是从北岸传来,也不是从南岸传来,竟然是从土士诚的头顶上方传过来的!

    “杀啊!”听得那震天的喊杀声,土士诚整个身子不由得一震,脸色越发的苍土了,抬起头一看,只见那两岸虎牙般的山峰上,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无数的兵马,紧接着,就看到石块、箭矢,纷纷从两座山峰上丢了下来,正好是砸在了江面上船队的范围!

    一切正是土士诚刚刚所担心的!其实当年刚刚担任南山山寨水军统帅的时候,土士诚就注意到了这个悬崖江口。甚至土士诚也想过,若是能够在这里安置兵马,居高临下,完全可以将虎牙口这个江口给守得严严实实的!只可惜,土家和白家斗得厉害,土士诚也只能是统领水军,这在山峰上的设卡却是不归土士诚管。不过土士诚万万没有想到,当初自己提出的那个建议,如今正被那支神秘的敌人用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之前土士诚已经下令退出峡谷河道,但这仓促时间内根本就来不及。箭矢就像是下雨一般落在了十几艘军船上,一时间,土士诚的耳朵边尽是士兵的惨叫声!也亏得土士诚身边的亲兵够忠心,在第一时间就找来的大盾上前护住了土士诚,要不然,以这箭雨的密集程度,只怕土士诚也要被射成一只大刺猬!

    在亲兵的护卫下,土士诚等人立马就撤进了甲板上的船舱。不过对于船队来说,箭雨倒不是最恐怖的,最致命的,却是那夹杂在箭雨当中的巨大的石块!这些巨石落下,砸在江水当中倒还好,只是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可若是砸在船上,那可就真的要了命了!虽然武功山水军的军船也算是牢固,但被这些巨石居高零下的砸中了,顿时就是砸出了不少窟窿,而江水也是顺着这个窟窿不停地往船舱内灌水。

    “堵住!堵住啊!”“船要沉了!救命啊!”“往外舀水!他娘的!把水舀出去啊!”

    所有军船上的士兵顿时就是陷入了混乱当中,有些还算清醒的士兵还知道跑到甲板下面堵住那些窟窿,或者是往外排水,想要阻止船沉下去。而更多的士兵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给吓坏了,纷纷从船上跳入江中,想要逃出一条性命。

    土士诚此刻总算是缓过神来,可看着眼前的这一片混乱,土士诚的脸上也尽是苦涩的表情。很显然,这次他是败了,而且连对手是谁都没有弄清楚就败了!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或是自责的时候,土士诚一咬牙,大声喝道:“冲出去!只有冲出去才有活路!冲出去!”

    土士诚在南山山寨水军这么多年,在士兵当中还是有相当的威信的,听得土士诚这一声令下,总算是将十几艘军船上的混乱场面压制了不少。当即,便有几艘军船开始掉转方向,继续朝着水寨方向冲了过去,而这个时候,已经有四艘军船因为被灌了太多的水,回天乏力,开始慢慢沉入江中。那些从沉船上逃出来的士兵纷纷朝着其他的军船求救,但还是有不少人被箭矢射中,尸首就这么沉入的江底。

    转眼间,又有一艘船被巨石砸中,那江水疯狂地从被砸出的洞口涌进去,光是靠那些士兵用手往外浇水根本就不起作用,这艘船也是很快地沉没了。眼看着情势越来越危急,土士诚可不敢再犹豫了,当即便是在亲兵的护卫下,直接跑出了船舱,朝着剩下的那些船上的士兵吼道:“不许救人!直接冲出去!冲出去!听到没有!不许救!”

    下达这样的命令,不是土士诚冷血,见死不救,而是若继续这么耽搁下去的话,还不等船队冲出峡谷,所有的船都要被巨石给砸沉了!而土士诚的这个军令虽然让那些水军士兵一时间很难接受,但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些士兵还没有那么伟大,为了别人去搭上自己的命。那些本来已经伸出手要去救助在水中挣扎的战友的士兵,都是纷纷咬紧了牙,掉转头专心去划船。

    随着巨石砸落,一时间木板碎片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这时,悬崖上的一队人马用木杆撬动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滚落了下来。一艘艘船的船舷直接就被这块巨石给砸掉了一边,甚至连整个船也是被砸得翻了过来,船上所有的人全都被甩到了空中,然后狠狠地落在了水中。又有一艘船被砸沉了!而此时船队却还没有完全逃离对方的攻击范围!

    看着仅剩的四艘船,土士诚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深吸了口气,土士诚对身边的亲兵喝道:“传我的军令!我们加快速度!直接冲出去!”

    土士诚所乘的楼船,在速度上是绝对要优于其他几艘船的,而且在楼船的前头还装有用铁皮包裹的尖角,在战斗中,楼船可以凭借着自己的速度优势,直接向敌船发动撞击攻势。而土士诚刚刚这话的意思,无疑就是要让楼船全力冲击,撞开前面的那艘军船,逃出虎牙口!若是在战场上,对方是敌人的话,亲兵会毫不犹豫地传达土士诚的这个命令,但现在在他们前面的那艘军船却是自己人啊!

    土士诚见到身边的亲兵竟然没有一点动静,立马就是转过头,满脸狰狞地瞪着那些亲兵,低沉地喝道:“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土士诚此刻的声音就像是从地府中飘出来的一般,那话语中的阴寒之气让这几名亲兵全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再看到土士诚那双仿佛死人般的目光,这些亲兵立马就是转身去传达土士诚的命令,只留下两人战战兢兢地举着盾牌护着土士诚。

    看着亲兵下去之后,土士诚望着前面江水中密密麻麻的人头,心里那是跟针扎一般的疼啊!这些可都是土士诚这些年来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水军啊!竟然就这么毁于一旦!从来之前看到的那些漂在江面上的尸首,土士诚就很清楚,敌人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些落水的士兵的,等待他们的就只是死路一条!可是现在土士诚却是没有任何的能力去救他们,只能是勉强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就在这个时候,土士诚感到自己的脚下一震,楼船船终于开始加快速度了,而在楼船船的前面,那艘军船显然没有发现身后的楼船船的动静,还在拼命地往前赶。两船之间的距离并不短,很快,楼船船就是撞击在了那艘军船船体上,前面那被铁皮包裹的尖角深深地钻进了船身,瞬间就将船尾给撞了个粉碎!巨大的冲击力,将那艘军船撞得在江面上打了个转,却是很不幸地横在了楼船的前面,结果自然是又被楼船给撞了一次,这次却是直接将这艘已经千疮百孔的军船给一分为二,船上的那些士兵纷纷落水。

    不过付出这个代价也是有收获的,撞开了军船之后,楼船船前面便再无阻拦,以楼船船的速度,很快就将剩下的两艘军船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直接冲出了虎牙口上面那些敌军的攻击范围。土士诚听着那惨叫声渐渐地远去,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逃出来了!土士诚相信,以楼船船的速度,又是顺流而下,在这河面之上,不可能有船能够追得上!

    过了良久,土士诚慢慢睁开双眼,脸上的苍土也总算是恢复了一些血色,也不多说,转身就准备回船舱。刚刚那一战说起来也不过才是短短的半柱香功夫,可是对于土士诚来说,却是漫长得就好像过了一整年一般!他现在整个人感觉是十分的疲惫,需要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下。打了半天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打败了,一股沮丧之情充满他的心间。

    “啊!将军!你看!”可还未等土士诚走进船舱,一把惊呼声却是骤然响起,让土士诚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又突然绷紧了。转身一看,在船舷上的那些士兵一个个都是面带惊恐地看着前方,似乎前面有什么怪物一般!

    土士诚也是心中再次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也顾不得身边那些亲兵的护卫,直接就是跑到了船舷,和那些士兵一同往楼船船的前方望去。而土士诚这么一看,刚刚恢复了点血色的脸,却是再次变得苍土起来。只见在楼船船前方不远处,弄出现在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那十来条轻舟,现在正一字排开,正好将并不十分宽敞的江面给拦了下来!

    本来,若只是十来条轻舟挡路,土士诚也不会吓成这样,刚刚那艘正规水军编制的军船都被楼船给直接撞毁了,这几艘轻舟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已经发挥出最大速度的楼船船?可真正让土士诚感到恐怖的,并不是这些轻舟,而是在这些轻舟上那飘起的浓烟和熊熊燃烧的大火!显然,这些轻舟上满是被点燃了的易燃物,若是楼船就这么撞上去的话,固然能够将这些轻舟所布置的封锁线给撞开,但也势必会被蔓延上这些轻舟上的火焰!

    很明显,从一开始,水军的一举一动,就落了对方的算计当中!如果说之前土士诚还觉得有些输得不服气的话,现在的土士诚已经是完全心服口服了!虽然不知道敌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但土士诚相信,就算是土玉龙没有中计,土士诚也肯定会落入对方另一个陷阱当中!眼看着楼船船离那封锁线越来越近,船上所有的士兵全都望向了土士诚,等待着他的命令。

337土家聚兵

    长长地叹了口气,土士诚看了一眼左右两岸,对方选择的这个位置也是十分的巧妙,北岸是一座山峦横在了江面之上,而南岸倒是可以停靠,只是在岸边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显然,面对这样一个封锁线,若是就这么冲过去,也只是土土送死而已。而若是上岸,迎接船上这千余名疲惫之师的,肯定是敌军的人马,以土士诚手下士兵现在低落的士气,再加上他们陆战能力很差,最后也只能是束手就擒而已。

    时间已经容不得土士诚再多做考虑了,当即土士诚便是下令楼船船转向,朝着南岸停靠,束手就擒总比丢了性命强!他们本来就是起义造反混口饭吃的,现在投降总比丢了性命强吧。

    果然,正如土士诚刚刚所猜测的那样,楼船船才刚刚靠岸,就听得一声梆子响,无数人马突然从岸边那茂密的树林中冒了出来,杀气腾腾地将楼船船给包围了起来。

    “哈哈哈哈!”随着一声豪爽的笑声响起,王宗石带着王老二,从石门军军阵后面纵马走了出来,手中提着巨刀,放在肩膀上,脑袋一歪,喝道:“识趣的,就老老实实放下兵器,从船上下来!老子的耐心可不足,别逼着老子动手!”

    一边是全副武装,以逸待劳,一边是刚刚从险境逃出,疲惫不堪,士气低落,这胜负用不着打,就已经很清楚了。土士诚带头接下了自己的佩刀,默默地走上了岸,面色复杂地看着王宗石。有土士诚带头,其他的水士兵兵自然也都是丢掉了自己的兵器,高举着双手,跟着土士诚上了岸。

    “好!很好!老子最喜欢的,就是识趣的人!相信我!你们绝对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王宗石很是满意对方的决定,虽然他不怕对方硬拼,但若是真要打起来的话,王宗石手下的兵马肯定是会有所损伤。难得能够不损一兵一卒打到现在这个地步,王宗石可不想破坏了这个完美的战果。当即,王宗石便是转头对身后的王老二喝道:“你去带些人,将这些俘虏都给押下去!说不定待会那两条船也能冲出来呢!”

    “遵命!”现在是在办正事,王老二也没有和王宗石嘻嘻哈哈了,双手抱拳应了一声,便是大手一挥,领着几百人,带着一大捆早就准备好的草绳,上前将土士诚等降兵给捆了起来。

    既然已经选择了投降,土士诚自然是不会反抗了,任由对方将自己的双臂反剪到背后捆绑。不过在被石门军士兵兵押下去的时候,土士诚却是神情复杂地抬头看了一眼王宗石,从刚刚王宗石发号施令的样子,土士诚已经确定,此人就是敌军的统帅,当即便是开口问道:“我是南山山寨水军土士诚!既然今日败于你手,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可否告知在下是败在何人之手?”

    土士诚这话倒也没有其他什么用意,他知道这次自己恐怕是活不了,只是想要死个明白而已。王宗石在听到土士诚自报家门之后,却是眼睛一亮,伸手拦住了正在推攮着土士诚的士兵,纵马慢慢走到了土士诚面前,颇有兴趣地看着土士诚,笑道:“你就是土士诚?听说你有些本事,要不然也不会被土家举荐为南山山寨水军的统帅!是不是真的啊?”

    听得王宗石说起自己,土士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低头说道:“在下技不如人,哪里还谈得上什么本事啊!”

    “我倒不这么看!”王宗石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要不是一开始那个笨蛋中了老子的计,说不得老子的这个计划还不见得能够奏效!老子的兵马是不可能在这里耽误太久,到时候也只能是选择强攻了!单从水寨的布置和你帐下这些士兵的战斗力来看!你的确是有些本事!怎么样?跟老子混吧!”

    傍晚时分,在武功山山下的一条官道上,一辆马车正飞快地朝着前面驶去。而在武功山灵水镇的城门口,武功山灵水镇首领林文童此刻正带着几名亲信正规规矩矩地守在那里,远远看得马车驶来,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慌忙对着身后的亲信做了个手势,让一干人等全都散开,将城门口内外都给清空了,随后静静地守在那里。

    很快,马车便是赶到了城门口,赶车的车夫用力一扯缰绳,勒住了拉车的马匹,却是露了一手漂亮的赶车技巧。那车夫冷冷地看着作为武功山灵水镇之主的林文童,喝道:“你就是林文童?”

    林文童在武功山灵水镇经营这么多年,在武功山灵水镇内早就是土皇帝了,何曾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更不要说对方还是个卑微的车夫!可令人吃惊的是,林文童竟然没有丝毫的不满,反倒是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抱拳回答道:“下官正是林文童!”

    见得林文童自承身份,那车夫点了点头,一个纵身便是从赶车的位置跳了下来,走到车门处,抱拳侧身一拜,说道:“大公子!二公子!已经到了!”

    车夫说完之后,过了一小会儿,就看到马车的门帘被掀开,走出了两名年轻男子,竟赫然是土家的两位掌权人,土何山和土何行两兄弟!

    土何行走在前面,先行下车,随后却是等着兄长也下了车之后,跟在土何山的身后才开始往前走。土何山慢慢走到林文童的面前,先是看了看前面的武功山灵水镇,再看了看林文童,点头说道:“林文童,这些年来你做得不错!辛苦你了!”

    林文童却是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低着个脑袋抱拳说道:“大公子说哪里的话,林文童只是按照大公子的吩咐办事罢了!哪有辛苦可言!大公子!两位将军已经与两天前到了武功山灵水镇,现在正在城内的军营等着大公子和二公子呢!”

    “哦?”土何山和土何行都是眼睛一亮,土何山捋了捋山羊胡,笑着说道:“没想到张开和土令山两人的动作还挺快的!走吧!我们现在就进城!”说完,土何山和土何行便是直接提步就往城门口走。

    而穿过了城门口,却是停着一辆林文童早就安排好了的马车,之前土家兄弟所乘坐的马车这些天来赶了太多的路,拉车的马匹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土家兄弟倒也不客气,直接就是钻进了这两崭新的马车车厢内,而原本站在这辆新马车旁边的车夫刚刚想要上车,却是听得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冷哼声,就看得之前跟着土家兄弟一起来到武功山灵水镇的那个车夫满脸阴寒地瞪了他一眼,却是一把就把他给推开了,直接就上了马车,继续当起了土家兄弟的车夫。

    对于这个车夫的举动,林文童只是默默地对着身边的人摇了摇头,很显然,这人可不只是一个车夫那么简单,恐怕还是土家兄弟的那种贴身护卫。这种人虽然看上去好像身份卑微,可在土家兄弟眼中,只怕地位比他这个武功山一方将领还要高,林文童可是惹不起。

    当然,这点小摩擦谁也不会放在心上,林文童也是立刻上马在前面带路,带着土家兄弟的马车往武功山灵水镇内另一头的军营赶去。土家兄弟这一走,武功山灵水镇的城门立马就是关得严严实实,城头上也是布置了不少的守军。而这武功山灵水镇今天早早地就被林文童下达了命令宵禁,城镇内街道上连一个普通百姓都没有,沿途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进行护卫。

    林文童带着土家兄弟很快就来到了城内的军营内,而在军营门口,一名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和一名身穿铠甲的大胡子战将正守在那里。见到林文童带着一辆马车赶来了,也都是纷纷上前远远地就对着那马车行礼。那名车夫再次露了一手了不起的技巧,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军营门口。等到土家兄弟下了马车之后,那中年男子和大胡子将领纷纷上前对着土家兄弟恭恭敬敬地行礼,喝道:“下官张开(末将土令山)!见过大公子!见过二公子!”

    对于这两人,土家兄弟倒是热情了不少,两人快步上前,同时伸手,将张开和土令山扶了起来,土何山笑着说道:“两位将军这些天辛苦了!”

    那中年男子也就是张开,而那名大胡子战将,却是东山军寨的守将土令山!本来土家兄弟赶来武功山灵水镇,张开和土令山也应该和林文童一样前往城门口迎接的,不过他们这次却是秘密赶到的武功山灵水镇,一直都是掩藏着这个消息,所以为了保密,他们两人也只有在这军营门口等了。听得土何山的话,张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大公子客气了,这些都是下官的本份而已!此次下官已经将武功山各地的守兵,共三千余人,尽数带到了武功山灵水镇!”

    而一旁的土令山也是朗声喝道:“末将也是一样,那些白家的将领还以为末将尽起东山军寨兵马是去武功山助白山夺权呢!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东山军寨的五千守军和五千水军已经尽数被末将带到了武功山灵水镇来!”

    在土何山身后的土何行听了,脸上却是不由得露出了惊喜,原本他们先前的计划,只是期望土令山能够带出东山军寨一半的兵马就算是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能够骗得白家的那些家伙将东山军寨的兵马全都交给土令山。这样一来,张开和土令山所带来的兵马,加上武功山灵水镇原本的守军,这可就是一股不下于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的萍乡山寨军的力量了!这样的好消息,简直让还有些不成熟的土何行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倒是他的兄长土何山却是保持着冷静,这样的好消息也只是换来他淡淡一笑,点头说道:“做的不错!土将军!想那白家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将兵马都交托给你吧?在那东山军寨守军当中,可能还有白家的探子,是否处理干净了?”

    土令山把胸口拍得是咚咚响,说道:“大公子请放心!末将又岂会不防着那白家?这些时间以来,末将就把他安排在军中的那些探子的底细全摸清了!末将带着兵马刚刚出了东山军寨,就把那些探子全都给除了,没有留下一点后患!”

    土何山这次总算是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这样一来,就等于将东山军寨的全部兵马都彻底掌控在了他们土家的手中了!当即土何山便是对众人做了个手势,随即带头往军营内走去。而众人也自然是以土何山马首是瞻,紧随其后。

    从军营外面看,似乎整个军营内并没有多少兵马,可是到了军营里面,却是发现张开和土令山所带来的兵马全都安置在军营的中央,从外面是绝对察觉不到这军营有什么变化。土何山赞了一声,问道:“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了?”

    跟在土何山和土何行身后的张开倒也不抢功,直接便是回答道:“回大公子,这个办法是林将军想出来的!他说着武功山灵水镇内肯定有白家所安插的眼线,大公子未到,就还还不是时候和白家撕破脸。所以下官和单宏飞将军的兵马都是分批偷偷进得城,而且这些天都一直躲在军营内,避免暴露!”

    跟在最后面的林文童没想到张开竟然没有抢自己的功劳,林文童是又惊又喜。在众人当中,无论是手中的权力还是在土家的资历,林文童都是垫底的,甚至是连家世背景也不如张开和土令山。要是张开真的要抢了他的这份功劳,林文童也只有打碎了牙往肚里吞,不敢有半点不满。可是张开竟然亲自为林文童表功,林文童可是很清楚,之前自己也只是在土何山心中挂了个号而已,而现在,恐怕自己在土何山心目中的份量恐怕会增加不少吧!

    果然,土何山听完张开的话,倒是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转过头看了一眼林文童,虽然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林文童点了点头,但已经让林文童欣喜万分了,心里对张开万分感激!

    众人就这么一路朝着军营中央走去,很快便是来到了军营内的大帐内。一干人都是陆续进了大帐,就连土家兄弟的那个车夫也不例外,直接就是走到了土家兄弟的身后笔直地站好。土家兄弟对此没有说什么,张开和土令山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林文童这个份量最小的人物自然更不会多嘴了,将其他士兵全都留在了大帐外,自己进了帐之后,却是很自觉地坐到了末席。

    见到众人都入了座,坐在上首席位的土何山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此次我们的行动到现在,可以说是十分的顺利!有了诸公的相助,如今我们在武功山灵水镇郡已经拥有了抗衡白家的武力,再加上我们在武功山的财力,白家的军队再也不能骑在我们土家的头上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诸公!我兄弟二人在此向诸公致谢了!”说着,土何山便是坐直了身子,拱手便是朝着众人一拜,而坐在土何山身边的土何行也是同样的向众人拱手一拜。

    众人又岂敢这么受土家兄弟的大礼,都是慌忙俯下身子回礼,张开说道:“大公子、二公子快快请起!我等都是深受土家大恩,多亏土家这些年的支持,才能有我等今日的荣华富贵!做这点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啊!”

338灵水异变

    众人又是相互客套了一番,土家兄弟这才恢复了坐姿,土何山对着众人淡淡一笑,说道:“其实,想来诸公在接到土家的密信的时候,想必都猜不透,为何我们土家会放弃好不容易在武功山建立起来的势力,甚至还放弃了土家在东山军寨的根基,却是跑到这武功山灵水镇来偏守?”

    土何山这么一说,众人都是没有说话,显然,土何山这话正好是说中了他们这些天来的心思。张开、土令山和林文童,他们当初奉土家的命令潜伏在武功山各地,已经建立了不少势力。特别是土令山,表面上在东山军寨投靠到了白家人的帐下,最近这几年已经是深得白家的信任,要是再给土令山一些时间,土令山就会成为东山军寨名符其实的主人了!

    可是没办法,半个月前接到了土何山的亲笔书信,让他想办法从东山寨尽量骗来尽可能多的兵马,赶往武功山灵水镇郡。虽然不知道土何山的用意,但土令山已经是土家的铁杆支持者了,自然是要听从土何山的命令了,只能是想尽办法去执行了。

    也是土令山好运,正好东山军寨接到了从武功山送来的白山的密信,让东山山寨派出兵马前去援助武功山。土令山就来个顺水推舟,竟然给他把东山军寨的全部兵马都给骗来了,给东山寨子只留下了数百名守军把守,也算是他幸运了。

    而张开也是如此,接到土何山的密信之后,张开只能是尽起北山山寨的兵马,又沿途召集到武功山灵水镇中间各个城镇的守军,全部赶到了武功山灵水镇。可以说,现在在武功山灵水镇以南,除了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所统领的萍乡张开不敢动之外,其他的城镇根本就是没有半点防守力量!这也是多亏了张开在武功山的声望,要不然还真不容易办到。

    至于林文童,虽然到现在他支持土家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但是张开和土令山这么一来,他也只能是瞒住一时,早晚会被土家知道,他当年叛出土家只是一场戏罢了。

    三人满脸不解地望向了土何山,而土何山和土何行则是相视而笑,土何行转头对着三人说道:“其实当日兄长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也是和诸位一样的不解。不过后来兄长给我解释了其中的道理,我这才是恍然大悟,为了我们土家能够在武功山继续生存下去,这么做是绝对值得的!”

    众人都是心中一惊,没有想到土何行说得这么严重,竟然还关系到了土家的存亡。土何行继续说道:“要说清楚其中的关节,却是要让诸位知道一个消息。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想来现在武功山城内,武功山首领高聚已经遇害了!”

    “什么!”土何行突然说出这么一个消息,众人再也按耐不住,全都惊得跳了起来,就连一向沉稳的张开也不例外。土令山更是满脸愕然地喊道:“二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怎么,怎么,这高聚怎么好端端地会遇害呢?是谁杀了他?”

    而张开和林文童也算是有些才智了,在经过了最初的惊讶之后,总算是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林文童低头想了想,眼睛一亮,似乎有些不敢确定地说道:“二公子,莫非下手的,是白家?”

    回答林文童的问题的,却不是土何行,而是土何山,只见他点了点头,却有摇了摇头,说道:“直接下手的是不是白家,我们还不能确定,不过高聚只要是遇害,那白家肯定是脱不开干系!当日,那大圣王发来矫诏的时候,我就算到了白家已经动了心想要除掉高聚了!前段时间,萍乡的那个牛人刘广跑到武功山去借粮,高聚不借也就罢了,竟然把那家伙打发到萍乡城,想让他去和石门军首领赵燕、单宏飞将军自相残杀!哼!不管是石门军首领赵燕也好,那个刘首领也罢,又岂会是那么容易吃亏上当的人?高聚这次是自食恶果,而白家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土何山口中所说的牛人,自然就是指素有荆湖北路第一好汉之称的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了,而关于萍乡城石门军首领赵燕的事情,张开等人也是有所耳闻。对于这个能够不声不响就悄悄扯起了一支万人军,甚至手下还有第一猛将的单宏飞将军地人物,他们也都是心中暗自提防。

    张开三人都是暗自分析了一番,也是纷纷点头赞同了土何山的说法。土令山却是越发着急,忙是说道:“大公子!倘若那高聚真的死了,那我们更不应该放弃武功山的东山军寨啊!没有了高聚牵制,我们土家和白家难免一战,放弃了武功山和东山军寨,岂不是削弱了我们土家的势力吗!”

    对于土令山的问题,土何山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张将军的话,其实只是说对了一半!要是换作是几各月前,那时候虽然刚刚经历了官兵的进攻,但天下大势还算是稳定,我们和土家之前没有了高聚的牵制,那肯定是要把握住我们在武功山各个城镇每一份的力量,放心和白家斗上一斗!不过现在却是不同了!英宣联合官兵已经霸据灃州灃阳,而大圣王杨幺却是召集天下各路义军兵马去攻打英宣和官兵的联军!这一战之后,势必是天下大乱的局面,到时候武功山肯定也会被牵扯到天下的纷争当中!武功山虽然重要,但同样也必定会引来各路势力甚至官兵的窥视!我们和白家争夺武功山,难免会斗得两败俱伤,到时候却是让其他的势力捡了个便宜,那岂不是冤枉了!”

    众人当中,就属张开才智最高,听得土何山说完了前半段,马上就猜出了土何山后面的意思,连忙接口说道:“大公子!下官明白了!大公子是故意将土家的全部力量暂时收缩到武功山灵水镇以南,把武功山、东山军寨这样的重镇丢给白家!武功山、东山军寨固然是重要,但同时也是巨大的包袱,我们就这么看着土家和其他势力争夺武功山和东山军寨,斗得头破血流,到时候我们再出兵,坐收渔翁之利!”

    张开这么一说,土令山和林文童也都是明白了过来,纷纷是击掌喝彩,同时也是朝着土何山拱手称赞,这马屁一个接一个地拍了出去。

    土何山和土何行虽然年轻,但都是才智过人的人物,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这些马屁给怕晕了,土何山当即便是笑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特意选定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武功山灵水镇郡作为我们现在的据点!一来不会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二来,就算是被别的势力发现了我们土家的存在,他们也不会放着武功山和东山军寨这样的重镇不去收,为了小小的武功山灵水镇,跑来碰我们这颗硬钉子!”

    “大公子英明!”众人齐声呼喝了一声之后,林文童却是有些犹豫地说道:“大公子!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何不一口气将萍乡山寨给夺了?现在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已经带着萍乡的大部分的兵马北上去了鼎州,在萍乡山寨只剩下了那些老弱残兵,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我们的攻击!夺下了萍乡,那我们也算是拔了一颗插在我们背后的钉子,到时候也可以说是安枕无忧了!”

    林文童想动萍乡,可不是最近才冒出的念头,他奉土何山的命令驻守武功山灵水镇,而萍乡就在武功山灵水镇旁边。特别是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的强势,让林文童那是十分的不安,只是以前林文童手下没有那么多的兵马,又没有接到土家的命令,自然是不敢擅作主张。现在武功山灵水镇内光是各路兵马就有八千余人,在镇外河道之上,还有五千水军,这样的实力,拿下主力兵马已经不在的萍乡山寨,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不过林文童这个建议一提出来,土何山和土何行却是仿佛早就知道会如此一般,同时摇头否决了林文童的提议。土何行笑着说道:“林将军的这个建议虽然看起来不错,但却是与我们现在的战略不符!别忘了,我们现在是要低调行事!况且,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可不是好惹的,这次又是打着大楚国地大义去的鼎州。倘若我们这个时候夺了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的老巢,只怕这号称荆湖北路第一好汉可是要发疯般的乱咬人了!而且,正如林将军刚刚所说的,那萍乡山寨内只剩下一些老弱残兵,萍乡山寨的主力兵马却是一直抓在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的手上,我们夺了萍乡根本意义不大,对于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的实力没有多少影响!”

    “呃!”林文童虽然脑瓜子机灵,但和土何山和土何行这样的聪明人比起来,还是差很多,自己的这个建议,经过土何行这么一分析,却是发现了这么多的漏洞。林文童老脸羞得通红,尴尬地对着土家兄弟拱手说道:“大公子、二公子英明!末将委实不如!”

    土何山却是不想让林文童太过难堪,从之前得知林文童在武功山灵水镇的一番安排之后,土何山就认定这林文童算是个被忽略的人才,将来还要好好重用他呢!土何山当即便是哈哈一笑,说道:“没关系的,林将军!以后我们土家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林将军相助!”

    虽然土何山的话是这么说了,林文童当然不会真的放开了,反倒是越发恭敬地朝着土家兄弟行礼,说道:“末将能有今日,全靠了土家以及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栽培!”

    “嗯!”显然对林文童现在的态度,土何山很是满意,不过也没有再在这方面继续下去的意思了,只是意思了一下,便是转头对着张开等人说道:“其实我们兄弟俩这次本来几天前就应该到的,只是在此之前,我们兄弟俩去办了一件事,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只是没想到还是无功而返。呃,算了,不提这件事了,这次我们兄弟俩既然已经到了武功山灵水镇,那这军营内的大军也无需再遮遮掩掩了。各位将军!今夜你们就将军营内的兵马全都派出去,全城搜查,把白家还有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所派来的探子全都给我搜出来!”

    虽然对土何山口中所提的那件事感到有些好奇,但众人还是很聪明地没有多事。至于土何山所布置的任务,张开三人却是没有什么难色。林文童在武功山灵水镇的这些年来,早就把城内的情况掌握清楚了,城内有多少探子,这些探子都藏在哪里,林文童完全都是心里有数,只是之前考虑到不能和这些探子背后的势力翻脸,所以才没有动手罢了。如今接到了土何山的命令,当即三人便是齐声喝道:“遵命!”

    随即,土何山又是转头对土令山说道:“土令山将军,至于城外沅水上的那五千水军,将军可是做了什么安排?”

    土令山连忙回答道:“大公子请放心!这次末将从东山军寨带来了一名手下,叫李猛,此人身手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对土家忠心!所以末将让他带着水军在赣水支流北岸安营扎寨,等候命令!”

    土何山对于这个叫李猛的却是没有什么兴趣,土令山的本事土何山心里很清楚,要论带兵打仗,根本就没什么能耐。而当初土何山会安排他到东山军寨去卧底,就是看中了土令山有一张溜须拍马的嘴,而不是真的认为土令山有什么能耐。而这个李猛,听土令山的语气,似乎还不如他,那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所以土何山也没有在这个李猛身上多说什么,而是吩咐道:“明日开始,将军便可出城去水军亲自指挥,现在水上建起水寨!”

    “遵命!”对于这个命令,土令山也是应了一声,没有任何异议。虽然土令山没啥本事,但在东山军寨带兵这么多年,也知道,水军若是没有水寨为依仗,那可是很容易被岸上的敌人偷袭地!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武功山灵水镇长时间待下去,那这水寨就是肯定要建的!

    除了这些之外,土何山也是分别向众人交代了一些事宜,就连自己的弟弟土何行也不例外。这些天来,土家在武功山各地的势力也是纷纷朝着武功山灵水镇郡收缩,已经有不少土家子弟赶到了武功山灵水镇,所以土何山也不用担心人手不够。虽说土何山先前的打算料定土家今后要和其他势力争夺武功山和东山军寨,但为了以防万一,这作为老巢地武功山灵水镇郡还是要布置好防御措施的。

    “报——!”

    就在众人商议之时,忽然从大帐外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喝声,还未等大帐内的众人回过神来,大帐的帐门就是腾地一下被人掀开了,一道人影直接就是钻了进来。

    一名传令兵进来抬起头望向了土何行和土何山,却是根本不认得他们,这士兵是张开从山寨带来的,一向也只听张开的话,当即便是转过头望向了张开,想知道自己的上司是如何安排的。

    那张开连忙说道:“这位是二公子,那位是大公子!你有什么话就快给二位公子解说吧!”

    “遵命!”张开这种简单的解释自然是不可能让这名士兵明白。不过,虽然不知道这大公子、二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但从张开的态度上,士兵就知道肯定不是自己这种小兵能够管的事,当即便是抱拳喝道:“回大公子、二公子,刚刚接到飞鸽传书!北方的白鱼庄发现敌军!”

    “北方的白鱼庄?”这士兵的话一说出,顿时大帐内的众人全都是惊呼了起来,土何山当即便是紧皱着眉头望向了弟弟土何行,土何行也是同时脸色阴沉地看了过来。兄弟俩心意相通,很快就看出了对方的担忧。

    土何山和土何行都是土生土长的武功山人,对于武功山的各个城镇自然都是熟悉得很。自从土何山下令土家全部势力都龟缩于武功山灵水镇郡,这白鱼庄就成为了土家在武功山灵水镇郡的哨站。如今听得白鱼庄被敌军攻打,土家兄弟心中当然会震惊和担忧了!

    而张开三人也是明土白鱼庄的重要性,知道白鱼庄要是被攻打,就意味着有敌人开始对武功山灵水镇郡意图不轨了!这三人当中,就属土令山的性情最急,当即便是喝问道:“敌军?是哪里来的敌军?”

    那士兵一顿,却是摇了摇头回答道:“小的不知,密信上没有说明对方的来历?”

    不知道来历?这下连林文童也是急了,慌忙追问道:“那敌军的数量有多少?武器装备如何?”

    “呃。”那士兵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说道:“这个,密信上也没有说明,密信上只是说白鱼庄外突然出现了敌军,而且已经开始朝着白鱼庄发动了攻击!”

    “竟然什么都没写清楚?那白鱼庄的守将到底在做什么!这个混蛋!”这下可是土何行忍不住发脾气了,张开等人自然也是对那白鱼庄的守将很是不满,不过他们知道白鱼庄的守将是土家子弟,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土何山。

    “好了!二弟!冷静!”土何山也不愧是土家的家主,就算是碰上了这种情况,却还是能够保持着冷静。提醒了土何行之后,便是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士兵退下去,随即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这白鱼庄的首领我记得应该是土家分家一户子弟,为人还算是稳重,应该不会出这种岔子!而这密信竟然连什么都没有写清楚就发了过来,可见白鱼庄的情势是非常危急了!”

    土何山做出这样的判断,却不是无的放矢,或者是故意偏袒土家子弟。白鱼庄和武功山灵水镇联络用的飞鸽可不简单,这个年代,飞鸽传信这种手法可不常见,训练出一只能够传信的飞鸽可是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和财力的。而且放出飞鸽,还要冒着途中各种各样可能发生的危险,若不是万不得已,白鱼庄的首领是绝对不敢轻易启用这飞鸽的!

    而事实上,土何山所猜测的并没有错,白鱼庄的首领的确是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匆匆写下密信,再放出飞鸽,通知武功山灵水镇的。而就在土何山等人收到密信的时候,在武功山灵水镇东北方向的白鱼庄,此刻却是已经是城门大开,被敌军给彻底攻破了!而在白鱼庄头,虽然还飘荡着那些巨大的旌旗,而在这些旌旗当中,却是多出了不少红底黄字的“石门”字旗!

339各有计谋

    “哈哈哈哈!”一个爽朗的笑声从白鱼庄首领府的议事厅内传出,单宏飞将军看着正在身边小口小口抿着果酒的吉倩倩,笑道:“吉先生!我们这次能够顺利拿下白鱼庄,多亏了你的计策,这一场突袭下来,我军竟然仅仅只是伤了八十余名将士!这样的战果,我单宏飞将军打了这么多仗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

    吉倩倩撇了撇嘴,笑道:“这算不得什么,毕竟这白鱼庄的守军本来就不多,就算是我们强行攻打,今天也能够拿下!不过,倒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这武功山灵水镇郡竟然是土家在背后搞鬼!幸亏主公给我们派了这么多的人马,要不然,我们还在这里还真的要吃亏!”

    拿下白鱼庄之后,白鱼庄的首领也是被生擒了,经过一番拷问,那首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硬骨头,一五一十的全都招了。得知土家竟然早早地就准备霸据这武功山灵水镇郡之后,吉倩倩立马就猜出了土家兄弟的想法,所以并没有急着继续朝着武功山灵水镇进军,而是建议单宏飞将军先暂且在白鱼庄驻守。至于单宏飞将军,经过了这几战之后,已经对吉倩倩的智谋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自然是言听计从。

    别看吉倩倩现在好像是在喝酒喝得痛快,其实在她的那个小脑袋瓜里正在飞快地转悠着,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现在武功山灵水镇的情况还不明确,那个白鱼庄的首领也只是知道土家从武功山各地调来了不少人马,但具体有多少,他一个旁系子弟当然不可能知道。不过土家在武功山的势力可是丝毫不弱于白家,如今土家龟缩在武功山灵水镇一郡,想来着武功山灵水镇郡内的兵马绝对不会少!

    吉倩倩微微有些皱眉,还真的是有些伤脑筋啊!本来,若是时间充裕的话,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立刻派人去萍乡城通知石门军首领信王赵榛,让石门军首领信王赵榛调集更多的兵马,又或者是干脆派人去通知在南山山寨和东山军寨的王宗石、刘正将等人,让他们攻打完自己的目标之后就来相助。

    不过现在攻取武功山是迫在眉睫,根本就弄不得他们耽误时间。又要快,又要尽量减少损失拿下武功山灵水镇郡,就算是脑袋精明跟随信王赵榛历练出来的女智囊吉倩倩也感觉有些棘手!

    单宏飞将军见到吉倩倩好像很苦恼的样子,忙是问道:“吉先生,可是有些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吉倩倩说道:“单宏飞将军,此次取武功山灵水镇有些难度,在下心中倒是有个法子,只是这个法子太过冒险了,在下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

    听得吉倩倩的话,单宏飞将军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吉先生,这打仗的事从来就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谁也不能保证一场仗就能够一定得胜!吉先生若是有什么好法子,就尽管说出来,若是确实可行,我们就按照先生的法子去办!”

    吉倩倩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地说道:“单宏飞将军说的在理!难怪主公对单宏飞将军如此看重!光是这份胸襟,在下委实是不如将军啊!”

    吉倩倩直接附在单宏飞将军的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嘀咕了起来。说完之后,则是拍了拍已经有些呆滞的单宏飞将军的肩膀,哈哈笑道:“单宏飞将军,这就是我的法子了!看看是不是可行啊?”

    单宏飞将军显然还没有完全消化刚刚吉倩倩所说的话,直到吉倩倩再问了一遍,单宏飞将军这才算是缓过神来,苦笑着看着吉倩倩,说道:“先生,你这个办法也太大胆了吧?要是一步踏错,我们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吉倩倩耸了耸肩膀,这个动作还是他从化名石门军首领赵燕的信王赵榛那里学来的,笑呵呵地说道:“在下之前不是也说了嘛,这个办法虽然可行,但风险极大。不过依着单宏飞将军所言,想来单宏飞将军应该不会害怕吧?”说着,吉倩倩还对着单宏飞将军跳了跳眉毛。

    “呃。”被吉倩倩这么一说,单宏飞将军那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他现在都有些怀疑,刚刚吉倩倩的那副犹豫的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特意引自己入套的!无奈之下,单宏飞将军也只有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先生都不怕,那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好!今天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大军就启程,按照先生的办法去做!”

    武功山灵水镇内的首领府内,此时熙熙攘攘的有很多人,原本这首领府是武功山一方将领林文童的府邸,可自从土家兄弟以及土家子弟从武功山迁来此地之后,这首领府就彻底变成了土家的府邸了。连林文童和家眷也都老老实实地在城内另行寻找栖身之所。

    土何山此刻正坐在首领府的议事厅内,听着张开和林文童汇报这两日在城内抓捕探子的结果。林文童恭恭敬敬地站在土何山的面前,拱手说道:“大公子!经过了这两日的抓捕,城内其他势力所安插的探子已经基本扫清,剩下的,今天天黑之前也必定能够全部抓捕!”

    对于这个结果,土何山已经是很满意了,虽说这般强行抓捕城内的探子,是摆明了和白家等其他势力撕破了脸皮。不过土何山却是一点都不在乎,他反正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就守着这武功山灵水镇郡一亩三分地,以现在土家在武功山灵水镇郡的实力,他可不怕武功山的任何一方势力!

    而张开也是接着说道:“大公子,这几日末将等已经将城内的守军全部布置好了,而从武功山各地所带来的粮草也是在昨天晚上抵达了武功山灵水镇。末将已经特别安排了兵马看守,保证粮草的安全!”

    粮草,一直都是土家对抗白家的优势所在,这次土家的行动,可以说是将武功山附近各城镇村乡的粮草收缴了将近七成!有了这些粮草,土家也可以放心死守着武功山灵水镇,而不用担心城镇内的守军粮草不济了!

    “两位大人辛苦了!”土何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们土家能够有今日的局面,也是多亏了有像两位这样的英才相助!”土何山这番夸赞,张开和林文童两人自然是要谦虚一番。

    就在这个时候,土何行却是满脸阴沉地走了进来,当然,从小接受的世家子弟的教养,让他就算是心情不好,但也没忘了礼数。对着兄长和张开、林文童行了个礼之后,土何行对着土何山沉声说道:“兄长!已经两天过去了,白鱼庄方面却是还没有任何回信!我们是不是要派一支兵马去看看?”

    听得土何行提起这件事,土何山的脸色也不太好,不过却还是摇头否决了土何行的提议,说道:“用不着了,从那封仓促写成的密信来看,白鱼庄恐怕是遭到了很强大的敌人攻击。而这两天都没有任何回信,可见这白鱼庄已经是保不住了!再派兵马过去也是无济于事,对方若真的意图谋我们武功山灵水镇郡的话,那我们更不应该无端消耗实力!”

    知道土何山说得在理,土何行也就不再多说了,倒是一旁的张开沉声说道:“大公子,二公子,究竟这攻打白鱼庄的兵马是哪路人马?难不成是白家的兵马?”

    土何行却是摇了摇头,紧皱着眉头说道:“这我也猜不出来!不过应该不会是白家的兵马!白家现在掌权的是白山那个草包,他可是一门心思想着霸占武功山和东山军寨,如今我们将这两个地方让给他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派兵来找我们的麻烦?”

    “的确不是白家!”土何山也是赞同土何行的说法,不过他的脸色却没有丝毫舒缓,也是沉声说道:“但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马,竟然会这么巧,赶在这个时候去打白鱼庄!对方会不会来打武功山灵水镇?这可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兄长!”土何行的眼睛突然一亮,忙是转头对土何山说道:“这武功山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股势力!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此刻已经北上,不可能出现在白鱼庄,萍乡山寨的兵马也被他给调光了!高聚要是真死了,那西门风和刘广义也就没有了主心骨,再说他们也没有那个实力能够将白鱼庄一举拿下!那剩下的,就只有武功山的龙泉军首领彭友和萍乡的石门军首领赵燕了!龙泉军首领彭友在武功山招兵买马,现在已经有上万人了!而萍乡的石门军首领赵燕手下的兵马也有万人以上,更有单宏飞将军那员猛将相助!兄长看,会不会是这两人中的一人?”

    “应该不会!”土何山低头想了想,却是直接否决了土何行的猜测,“这两人手中虽然都有不少兵马,但无论是武功山还是萍乡城,他们的目的都在武功山,想要对付我们,就需要堤防我们与武功山以及东山军寨联合起来攻击他们。他们想要对付我们,需要先击败武功山和东山军寨,才能再跑到白鱼庄,而他们手中的力量都不够!”

    土何山会有这种想法却不是没有缘故的,他们现在也算是兵强马壮了,此时能拿下白鱼庄,除非是他们二人之一倾尽全部兵马打过来。而土何山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石门军首领赵燕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兵马,可以说,使得土家兄弟到现在还没有摸清石门军首领赵燕底细的缘故,都要归功于石门军首领假赵燕之前把自己的实力藏得太深了!

    土何山的回答,让刚刚猜出一点头绪的土何行又再次放弃了这条线索,土何山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算了!不管是哪一方的人马,我都相信他们是不可能攻破武功山灵水镇的!不过现在最为担心的,却是南山山寨的水军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到!恐怕那支人马已经落入白家的手中了!”

    关于南山山寨水军的事情,土何行以及张开等人都清楚,南山山寨的首领高薛勇虽然是土家的人,但是南山山寨的那些水军却是一直掌控在白家手中。土何山在离开武功山前,已经派人前去通知南山山寨水军统帅土士诚,按照时间上来判断,虽然南山山寨距离武功山灵水镇有些距离,但从水路走要快上不少,现在也应该有个消息了。南山山寨那可是也有五千水军啊,要是加上土令山的这五千水军,那土家手中的水军就有上万人,可以说是完全掌控了武功山的水军!

    “土士诚吗?”土何行撇了撇嘴,对于这个土士诚,虽然一直都很的土何山看重,但土何行却是不怎么喜欢此人,所以才会在土何山安排土士诚担任南山山寨水军统帅之后,他又想办法派了一个土玉龙去南山山寨监视土士诚。不知为何,土何行就是觉得这个土士诚和土家不是一条心。毕竟,他虽然改姓为土,但是毕竟骨血不是土家的骨血子弟。

    土何山也知道自己弟弟的想法,当即也是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可能是路上有些耽搁了吧!我们就再等上一些时日!”说着,土何山也是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段时间来,土何山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土何山才智过人,也是感到很疲惫了。

    “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呼喝声从外面传来,一名士兵急匆匆地就是从跑了进来,朝着土何山就是单膝跪下,抱拳喝道:“回禀大公子!白鱼庄飞鸽传来密信!”

    “什么?”士兵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就引得在场众人一阵惊呼,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前他们已经是完全放弃了白鱼庄,可没曾想,现在竟然从白鱼庄传来了急报,难道先前土何山的推测都是错的?

    这下就连一向沉稳的土何山也有些把持不住了,慌忙对着那士兵喝道:“密信呢!快!拿给我看!”

    那士兵也不敢怠慢,立马就是从怀中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密信,直接呈上给土何山。而土何山也是急忙接过密信摊开看了起来,一时间,整个议事厅内的气氛也是变得异常地凝重,土何行等人也是很想知道那密信上写的是什么内容,可又不敢上前从土何山手中抢,只能是焦急地等着。

    过了良久,之前一脸急色地土何山也是慢慢恢复了之前沉稳的神情,显然这密信上的内容土何山已经是看完了,只是现在他却是在思考着什么。终于,土何山将手中的密信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而在旁边一直等着的土何行见状,连忙是上前问道:“兄长,这密信上写了什么?白鱼庄是不是还在我们土家手上?”

    听得土何行的问话,土何山却是突然一笑,将密信直接递给了土何行。土何行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连忙接过密信一看,只见这密信上写着:“数日前,敌军来袭,现已退去,但白鱼庄残破,不堪防守,请退守武功山灵水镇!”

340中计城陷

    飞鸽传书的这密信上所写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前几日有敌军来袭,不过已经被击退了。只是这一战之后,白鱼庄的兵力和资源也被打得差不多,根本就不能驻防,所以白鱼庄的守将才请求带领白鱼庄的守军退回武功山灵水镇来。土何行在看完密信上的内容之后,脸上却是阴晴不定,抬起头望向了自己的兄长,犹豫地说道:“兄长,这密信所写,似乎……”说到一半,土何行又没有再说下去。

    而土何山却是突然哈哈一笑,说道:“没错!依我来看,这封密信本就是一个圈套!”

    “圈套?”张开和林文童此刻那心里就像是一只猫在没命地挠一般,他们没看到密信上的内容,又不敢随便开口问,只能是看着土家兄弟在那里跟打哑谜一样的对话。所幸,土何行见到张开和林文童的模样,也算是体谅他们,直接一摆手,便是将密信又递给了他们,同时挥手让那名送信的士兵退了下去。张开和林文童接过密信,凑到了一遍,同时抬起头望向了土家兄弟,张开说道:“大公子,这白鱼庄当真是没事了?”

    “哼!没事当然是没事了!”土何山虽然脸上还是一副笑意,但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寒光,哼道:“只不过这白鱼庄的军队只怕也不是我们的了!”

    “白鱼庄被攻破了?”张开和林文童不由得一惊,却是有点摸不清头脑,这密信上不是说了敌军已退嘛?听得土何山这么说,两人还以为自己把密信上的内容给看错了,连忙低头再看了一遍。没错啊!的确是写着敌军已退啊!两人满脸狐疑地相互看了一眼,转头望向了土何山,却是一脸的不解。

    而土何行在听完土何山的话之后,低头沉思了片刻,却是眼睛一亮,当即便是击掌说道:“兄长,我明白了!这密信有诈!”

    “有诈?”林文童一愣,问道:“二公子,难道这封密信不是白鱼庄发出的?”

    土何行摇了摇头,眼中也是同样闪过一道寒光,冷笑着说道:“这密信既然是用飞鸽传书,那就肯定是从白鱼庄传来的。因为只有白鱼庄的鸽子可以找到我们这里。只不过这写信的人嘛,却未必是白鱼庄的守将了!”

    土何行这么一说,也算是说得很明土了,张开和林文童都是恍然大悟,张开连忙再看了一遍密信,抬头说道:“大公子,二公子,莫非,这密信是敌人所书?”

    “不会错了!”土何山点了点头,说道:“这飞鸽传书虽然机密,但若是那白鱼庄的守将被敌人给生擒了,想要从他口中挖出这个秘密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么明显的计策,竟然也敢拿出来卖弄,对方也太瞧不起我土家子弟了吧!”说着,土何山少有的露出了自傲的神情。

    林文童此刻也是隐约猜出了其中的关节,连忙问道:“大公子,二公子,莫非,这是敌人所用的一个诡计,想要让我们上当?”

    这次回答的是土何行,他点头说道:“不错,我刚刚看这封密信的内容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倘若白鱼庄当真是守住的话,没有理由会直到两天后才给我们发出密信,这就是漏洞!其次,敌兵强大,凭借白鱼庄来挡住众多敌人的攻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密信上所说的,本身就是一个大大的破绽!不过说来惭愧,这一点,我却是刚刚才看出来的!”说着,土何行对着兄长便是一拱手,自承自己的确不如兄长眼光毒辣。

    土何山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很明显,对方是想假借白鱼庄守军的名头,将军队带入武功山灵水镇,进行偷袭!只不过,我又怎么可能会中这种粗陋的诡计?哼哼!我可不管这些敌人是什么来路,不过这次我要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土何行的眼睛一亮,忙是对土何山说道:“兄长,你的意思莫非是想要将计就计?反过来将这支敌军给吞下?”土何行这么一说,让有点跟不上他们兄弟俩思维的张开和林文童眼睛一亮,吃惊地望向了土何山,之前土何山还是准备死守武功山灵水镇,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想要主动出击了?

    土何山点了点头,嘴角一咧,笑着说道:“不错!若是对方正大光明的来攻打武功山灵水镇,我说什么也不会主动出击,绝对会死守武功山灵水镇,来和他们对耗。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对方既然想着要算计我们,我又怎么会对他们客气?他们要用计引诱我们,那就必然会露出更大的破绽,只要抓住了这个破绽,自然能够轻松获胜!更何况,现在我们已经算准了他们的想法,而他们对我们却是一无所知,正是有心算无心,这一战我们是必胜,必胜的仗,我们为什么不打?”

    听得土何山这么说了,不仅是土何行,就连张开和林文童也是充满了信心。张开毕竟年纪偏大,沉稳许多,那林文童却是满脸狂热,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说道:“大公子英明!经过这一战,说不得我们还能够捞得不少好处!对方可是能够一口气攻陷白鱼庄的军队!无论是兵马还是粮草都肯定少不了!到时候一战胜利,就可以收降他们的人马,夺取他们的粮草,壮大我们的实力。”林文童现在可是完全站在了土家这条船上,土家越强大,他的好处就越多,自然是期待着土家战无不胜了!

    接下来的安排对于土家兄弟来说就极为简单了,土何山已经判断出来,对方肯定是要假借白鱼庄的守军名义,进入武功山灵水镇,然后想要趁武功山灵水镇郡守军不注意,偷袭武功山灵水镇。不过这样一来,对方肯定是要快速行军,而很多地方就顾及不到。

    所以,土何山立刻做出了决定,派出一部兵马埋伏在从白鱼庄到武功山灵水镇的必经之路上,只等对方赶至,便是伏击敌军!若是顺利的话,一举将敌军给击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做出了决定之后,就准备排兵布阵了,鉴于对方能够一口气便将白鱼庄给攻陷,可见对方的兵马绝对不在少数。为此,土何山很果断的派出了武功山灵水镇内所有的守军,至于统领兵马的,当然就是土何山手下唯一的一名将军土令山了!就连土令山这些天一直在操办的水军水寨,也是停了下来。

    土令山虽然勇敢善战,但是此人性情急躁,土何山想了想,最后还是让自己的弟弟土何行跟着土令山一同去伏击,估计也只有他二弟能够压制得住土令山的暴脾气了。

    这一来,时间可是有些紧了,从密信传来的时间看来,这封密信应该是一天前传出的。而敌军既然想要突袭的话,只怕现在已经是起兵往这边赶来了,所以土何山也是连忙派人把土令山召来,同时吩咐了一下土何行需要注意的事项。土何山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的才智绝对不逊于自己,只是缺少一些经验罢了。这件事交给土何行来办,土何山也放心不少,又仔细交代了一番后,便让土何行和土令山带着兵马急匆匆地上路了。

    从白鱼庄到武功山灵水镇,按照路程来算,就算是再快,那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恐怕等到明天就会有消息传过来了。土何山站在城头遥望着城外渐渐消失的大军的踪迹,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是转身走了。对于这次出兵,土何山可以说是胸有成竹,就等着土何行得胜归来的好消息了。

    转眼间,一白天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土何山预想的好消息却是一直都没有传过来,甚至是什么消息都没有。这让土何山心中不由得开始打鼓了,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但是对于自己的智谋,土何山觉得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和土何山平时谦和的外表不同,其实在土何山的内心,那是极为自傲的。土何山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已经成为荆湖北路武功山两大世家之一土家的家主,被很多江湖人称为天才的智者,种种荣誉名声都套在他的身上,土何山又怎么会没有点傲气?虽然内心深处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安,但土何山相信自己的计策万无一失,所以土何山还是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又过了一夜,土何山没有等到土何行得胜的消息,却是听到了从城外传来了那震天的战鼓声。还在首领府的土何山听到之后,当即心里便是一沉。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土何山却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预感,那就是,这次自己是真的输了!

    还未等到土何山冲出首领府,就看得林文童满身狼狈地从首领府外跑了过来,一看到土何山,那林文童就是惊慌失措地跑到了土何山面前,对着土何山喊道:“大公子!大公子!不好了!城外!城外出现了很多,很多的人马!城头的那些守兵根本就守不住,现在敌军已经攻破了城门,连连张开将军也都战死了!大公子!我们快跑吧!”

    听得这个噩耗,土何山顿时就感到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是往地上倒了下去,幸亏林文童眼疾手快,连忙扑上前扶住了土何山,他才没有摔在地上。听得林文童急切的叫喊声,土何山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是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种绝望的神情,嘴上念叨:“中计了!中计了!”

    “大公子!”见到土何山这副模样,林文童心里那叫一个急啊,可又不敢就这么丢下土何山就跑,离开了土家的他,根本什么都不是!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林文童忙是对土何山喊道:“大公子!振作一点啊!我们赶快逃出去吧!只要出了城,还有二公子和单宏飞将军的大军在,我们还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也不知道是林文童的劝说起了作用,还是土何山自己的心情调节了过来,总之土何山的眼中再次闪过了一道精光,伸出手扶住林文童的肩膀,一用力却是自己站了起来,点头沉声说道:“说得有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现在就突围!今日之辱,来日我定加倍偿还!走!”

    土何山虽然刚刚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毕竟也是土家的家主,短短时间就想明白了,对方既然还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来到武功山灵水镇外,可见对方和土何行的兵马并没有交锋。

    土何山一咬牙,便带着林文童就往首领府外赶去,就连在首领府内的一干家眷和土家子弟也来不及带走,光是这一点,就足见土何山的杀伐果断。

    可惜,土何山的果断却是没有给他争取到太多时间,等到土何山和林文童刚刚冲出首领府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一支全副武装的兵马朝着首领府这边杀了过来,看的土何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慌忙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些土家亲卫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挡住敌军!”

    虽然明知道自己是用性命去换取土何山逃走的时间,但是出于对土家的忠诚,这些土家家族培养的亲卫们却是没有一个犹豫的,全都是在第一时间拔出了自己的兵刃,齐声呼喝着朝着敌军冲杀了过去。而趁着这个当口,土何山和林文童也是赶忙翻身骑上府门口所准备好的战马,根本就不理会在身后拼命厮杀的亲卫,一甩马鞭便是朝着相反方向纵马冲了过去。

    林文童毕竟在这武功山灵水镇内当了这么多年的首领,对于武功山灵水镇已经是十分的熟悉了,有了林文童带路,土何山一行人很快就是赶到了城北的城门口。敌军是从城东进得城,而此刻城北却是一片安静,地上一片狼藉,城门却是打得开开的。土何山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那些临时招募来的守军,见到武功山灵水镇被攻破了,就自己打开城门逃了。

    现在土何山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怪罪那些连正规训练都没有过的守军,反正他也从来没有寄希望在这些守军身上。后面那些土家亲卫可支持不了多久,土何山无意再多做停留,直接就是纵马朝着城门口跑去。

    “铛铛!”就在土何山快要穿过城门口的时候,忽然一声梆子声响起,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城门左右,突然多出了无数兵马,将整个城门给堵得严严实实的。这突然出现的兵马,可是把土何山和林文童给吓了一跳,忙是勒进缰绳,这才避免自己一头撞到对方的军阵当中。

    土何山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死灰,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的军队,肯定就是敌人了。土何山身边的那些亲卫全都留在了首领府门口帮他们抵挡追兵去了,哪里还有人马。现在土何山身后,也只有林文童这么一个人了。就凭借他们两个人,如何能够从对面数百名凶悍的士兵的阻拦中突围出去?

    “不许动!”就在土何山刚刚准备掉转马头,准备逃走的时候,忽然一阵冰冷的触感从自己的颈脖处传了过来,土何山下意识地定住了身子,却是满脸愕然。因为土何山已经听出了这把声音的主人,竟然就是一直跟在土何山身后的林文童!

    “林文童!你想要做什么!”土何山万万没有想到林文童会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虽然身子不敢动,但却是可以大声喝问。

    而此刻林文童却是面露狰狞,甚至表情有些扭曲,对着土何山恶狠狠地说道:“对不住了大公子!与其我们两人一起死,不若借大公子的项上人头成全末将!也算是这些年来,末将为土家当牛做马的酬劳吧!”

    林文童是个聪明人,光是从对面城门口那数百名敌士兵兵的阵势来看,就知道今日他们两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出去了。林文童可不想丢掉性命,当然是要抓住一切可以活命的机会,而土何山,无疑就是林文童一个最好的筹码。当即林文童便是单手握着宝剑抵住土何山的脑袋,转身对城门口那些士兵喝道:“你们听着!此人就是土家的家主!我把他交给你们,让你们立功!但你们一定要放我一条,唔!”

    突然林文童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也是不由得一颤,被林文童手中宝剑抵住的土何山也是被林文童这一颤给吓出了一身冷汗,生怕林文童一个不小心就要了自己的性命。而此刻的林文童满脸都是惊愕和痛苦的表情,嘴角慢慢地流出了几道鲜血,低头望自己的胸口看去,只见一截血淋淋的剑尖正从他的胸口冒出,不时还有几道血箭从剑尖旁喷??射出来。

    紧接着,那剑尖猛地一转,那钻心的疼痛顿时就让林文童再次全身一颤,手中的宝剑那是再也握不住了,直接掉到了地上。而没有了宝剑胁迫的土何山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土何山回过头一看,出手击杀林文童的,正是自己的那个武艺高强的贴身护卫!先前土何山跑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叫上他,现在见到他突然出现,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只见那护卫身上还是那副车夫的打扮,手握宝剑,整个人却是好像挂在林文童坐骑的后面一般。冷哼一声,一条腿就像是鞭子一样,直接抽打在林文童的后背,将林文童一脚踢飞,随着宝剑从林文童的身上抽出,带出一条血箭。吃了这一脚,再加上先前那透心一剑,林文童自然是命归地府,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何硕!快!快救我出去!”土何山见到自己的护卫何硕一个纵身骑上了林文童的坐骑,连忙是对着他喊道,现在土何山也只有指望他了。

    何硕点了点头,满脸凝重地对土何山喝道:“大公子!跟着小的身后,小的带你冲出去!”说罢,却是直接伸手抓住了土何山坐骑的缰绳,正准备就这么带着土何山朝着城门口冲过去!虽然前面有数百名士兵拦着,但这何硕也是艺高人胆大,打定主意要强行突围!而何硕能够有这样的信心,自然也是有所依持,只见何硕一口气冲到了城门口,面对那些严阵以待的敌士兵兵,怒喝一声,手中的宝剑一口气将士兵刺过来的长枪尽数砍断,第二剑便是直接从那些士兵的咽喉处划过,带起一阵血雾和数声惨叫声。

341蝉与黄雀

    那些士兵显然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如此厉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有十来名士兵惨遭毒手,堵在城门口的将士们这才慌了,连忙朝着何硕和土何山围杀了过来。何硕见了,一把扯过土何山的坐骑,拉到自己的身边,而他自己则是像一只雄鹰一般,围着土何山上下翻动,手中的宝剑在不停地格挡下敌士兵兵刺过来的兵刃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收割着那些士兵的性命!

    至于那土何山,此刻早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镇静,看着周围血液飞溅、残尸倒地,以及寒光闪闪的金属兵器,他的脸色被吓得惨土,紧咬着牙关,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不过好在何硕并没有让他失望,竟然带着他硬生生地闯进了城门的拱洞内,死在他手上的士兵,已经不下五十人了!

    “想走?有某家在,休想逃走!”就在何硕带着土何山准备冲出城门的时候,忽然前面发出了一声暴喝,何硕和土何山都是同时身子一颤,抬起头望城门口望去,只见在前面那些士兵的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骑着战马的战将,手持一柄青龙长刀,威风凛凛!

    土何山看清了那将的相貌,顿时整个人差点从马背上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指着那名来将惊声高呼:“单宏飞将军!”

    不错!此刻堵住土何山和何硕前面的那员战将,正是号称为石门与武功山的第一将,单宏飞将军单将军!

    单宏飞将军看了一眼土何山,捋起了胡子,仰天一笑,喝道:“不错!正是单某人!土大人,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乎?正好某家还想和土大人多叙叙旧,大人就不用着急走了!”说着,单宏飞将军摆了摆手,示意那些士兵都退下。显然土何山身边的那个高手绝非这些士兵所能够抵挡的,士兵们上去的花,也是让他们去送死。

    而何硕见到敌军都暂时退开了,可没有半点松懈,而是挺剑护在了土何山的身前,警惕地看着单宏飞将军。

    见到单宏飞将军出现在这里,那这几日土何山一直想不通的事情总算是全都明白了,只是土何山脸上却是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他瞪着单宏飞将军说道:“没想到,石门军首领赵燕竟然有如此的智谋,看来不管是高聚也好,我们土家和白家也罢,都小看了石门军首领赵燕了!”

    之前土何行也曾经提出过敌人是石门军首领赵燕的可能,可是土何山却认为石门军首领赵燕没有那么强的实力,而现在看来,单宏飞将军竟然能够打到这里,那就说明之前他们对石门军首领赵燕实力的估算是完全错了!而这,也一直都是石门军首领赵燕隐藏实力所追求的效果!

    单宏飞将军摇了摇头,说道:“土大人!投降吧!如今你已经败了!”在武功山的这几年,单宏飞将军和土何山虽然都是属于敌对关系,但土何山也没有动过单宏飞,大家都是抗击官兵各有目的的义军,所以如今不到万不得已,单宏飞将军也不想杀土何山。

    土何山听得单宏飞将军的话,却是惨然一笑,到了现在土家的确是败了!事到如今,就算是土何行和土令山手中那八千兵马还在,一没有城池可供依仗,二没有粮草支持,根本就不可能打赢单宏飞将军的兵马!

    一切都已经完了,土家完了,相信以石门军首领赵燕那深藏不露的实力,白家也快了,至于那萍乡的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武功山的龙泉军首领彭友也都不是石门军首领赵燕的对手!想不到啊,他们这些人斗了这么久,最后却是让石门军首领赵燕给捡了个便宜!土何山不由得苦笑起来,但是最后,土何山却是神情一正,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之前的胆怯却是消失无踪,对单宏飞将军喝道:“单宏飞将军!我土何山虽然不才,但毕竟是土家的家主!又岂有投降的道理!今日别无他想,唯死而已!”

    土何山其实是一个文人,也是举士出身,竟然能够有如此节气,倒是让单宏飞将军也是另眼看待。虽然有些可惜,但既然土何山不肯投降,单宏飞将军也绝对不会就这么放他走的。当即便是沉声喝道:“好!既然土大人有如此决心,那就让单某人来成就大人吧!喝啊!”说罢,单宏飞将军就是暴喝了一声,直接就是拍马朝着土何山冲杀过来,对付土何山一个文人,单宏飞将军可是不屑用手下的将士来围攻了!

    一看到单宏飞将军就这么冲杀过来,在一旁的何硕面色一沉,连忙是上前挡住单宏飞将军。眼看着单宏飞将军高举着大盘刀,直接就朝着自己的面门劈砍了下来,何硕连忙举起了手中的宝剑格挡。人的名树的影,单宏飞将军能够成为各派盟主,荆湖北路武功山第一将,自然不会是浪得虚名。何硕可不敢与单宏飞将军打斗的时候大意,他知道对方和之前死在他手下的那些普通士兵简直是天壤之别,他将宝剑横在胸前,摆出了守势,要防下单宏飞将军的雷霆之击!

    这个护卫的身手,刚刚单宏飞将军赶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很明显也是江湖上游侠的路子,而且绝对是高手级别。不过这样的身手,对于经过信王赵榛亲自教授了一些绝招,并且自己也有深厚的武学底子的单宏飞来说,却是明显不够!眼看着何硕举起宝剑要格挡,单宏飞将军却是没有改变招数的意思,眼中闪过一道红芒,手中再次加大了几分力道,怒喝一声:“给我断!”

    就听得铛的一声,青龙大刀在何硕的面前划出了一道半月状的残影,虽然何硕的宝剑挡在了大盘刀落下的方位,可却是丝毫都没有挡住大刀落下的势头。何硕只是身子一颤,便是给定住了,一道嫣红的线条,慢慢从何硕的额头到下巴上浮现出来,随着何硕坐下的战马发出了一声悲鸣,摔倒在地,何硕的身子也是跟着掉在了地上,血红的液体带着堆黄白内脏流了一滩,竟然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单宏飞的大刀,可是信王赵榛前年主持的太行山高温炉锻造出来的合金钢打造,是总帅府派人暗中送来支持信王赵榛在南方的活动的,自然是不凡的神兵了。

    单宏飞将军一刀了结了何硕之后,收起青龙大盘刀,低头冷冷地看着到死还瞪大了双眼的何硕,摇了摇头,说道:“你的身手不错,可惜,若是你用自己最擅长的小巧功夫和我游斗的话,说不定还能拖延片刻!但正面和我交锋,你决计不是我的敌手!”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单宏飞将军也知道这个护卫至死都要保护土何山,所以才会选择硬接自己这一刀的,这样的人,也算是一条忠心耿耿的汉子了!

    杀了何硕,单宏飞将军再转头望向了土何山,而见到自己最后的依仗也是被单宏飞将军轻而易举地给斩杀了,土何山也是放弃了最后的期望,苦笑一声,突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没有丝毫犹豫便是往脖子上一拉。单宏飞将军就这么看着土何山自杀,却是没有阻拦的意思,也算是对他表示的最后一丝尊重吧!

    深吸一口气,土何山一死,这武功山灵水镇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不过单宏飞将军却是没有半点轻松,当即便是招来了一名副将,让他带着数百人继续清理武功山灵水镇,而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数百人往回赶。没错了!单宏飞将军此次前来攻打武功山灵水镇,只带了不到千人,而且都是清一色的骑兵。

    之所以这样,为的就是加快行军的速度,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剩下的兵马,单宏飞将军则是交给了吉倩倩,让他用来拖延住土何山中计派出去的大军!

    虽然吉倩倩手下也有九千余人,但对方的兵马也不少,加上吉倩倩虽然智谋过人,但毕竟是个文弱之人,单宏飞将军可是不放心,万一吉倩倩有个什么好歹,自己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向石门军首领信王赵榛殿下交代了。

    虽然留下的只有数百人,但经过刚刚的一番乱战,整个武功山灵水镇内土家的势力已经是被单宏飞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扫平了,这数百人所起的作用,也只是安抚百姓,守备治安而已。

    而此时,在白鱼庄和武功山灵水镇之间,还不知道武功山灵水镇已遭不幸的土何行和土令山两人,正在自己的大军军营内生着闷气。本来按照他们先前的计划,是准备在这个从白鱼庄到武功山灵水镇必经的道路处埋伏敌军的,可是等了一天两夜,却是没有看到半个敌军的影子。若是就这么撤的话,那就等于这次出兵是白费功夫,两人又实在有些不甘心,所以两人此时正纠结着是否回军呢!

    “二公子!”在军帐中,土令山实在是忍不住了,对着土何行抱拳喝道:“我看肯定是敌军胆小不敢来了,不若就让末将带着大军直接杀到那白鱼庄去!保证将敌军给灭了,重夺白鱼庄!”

    “不行!”想都没想,土何行就直接否决了土令山的这个馊主意,沉声说道:“敌人绝对不是好惹的,我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说不定对方正在白鱼庄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土何行的语气可不怎么好,这两天土何行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心情也很烦躁。

    被土何行呵斥了一通,土令山也不敢反驳只能是闭上嘴不说话,土何行干脆站起身,在军帐内来回走了几圈,最后沉声说道:“不行!我越来越觉得其中有问题!我们还是马上起兵回去!”

    “回兵?”土令山有些吃惊地看着土何行,忙是上前说道:“二公子,难不成我们就这么放弃了?”

    土何行直接摆手说道:“没错!回去!那些敌军给我的感觉太诡异了!敌情不明,我们不能擅动,况且武功山灵水镇没有任何防御力量,只有兄长一人在那里,我不放心!况且,就算是我们错过了这次剿灭敌军的机会,也没关系,只要守住武功山灵水镇,我们就位于不败之地!”

    这次出兵之前,土何山就说好了,以土何行为主,土令山为辅,而且土令山也没有那个胆子敢违背土何行。所以,虽然土令山心里很不甘心,但却不敢反驳,只能是抱拳应道:“遵命!末将这就去安排!”

    土令山领了土何行的军令,刚要出军帐,却是听得帐外传来一阵疾呼,一名士兵急急忙忙地就冲进了军帐,差点没有撞倒土令山身上。刚刚在土何行那里憋了一肚子火的土令山,当即便是将怒气全都发泄到了那名士兵身上,猛地一巴掌甩在那名士兵的脸上,喝骂道:“混蛋!没长眼睛啊!”

    那士兵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可看到动手的却是土令山,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还手,只能是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

    土何行瞥了一眼土令山,紧皱眉头说道:“好了!你快点去安排了!还有你快说,如此慌慌张张的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士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急急忙忙冲进来是有要事的,这才跪在地上转了个头,朝着土何行抱拳喝道:“回禀二公子!发现敌军的踪迹了!”

    “什么!当真?”土何行刚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听得士兵的话,噌地一下又跳了起来,快步冲到了那士兵的面前,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士兵喝问道:“当真是看到了敌军的踪迹?在哪里?有多少人?”而就连刚刚准备出军帐的土令山此刻也是停了下来,愣在那里,等待着士兵的回答。

    那士兵刚刚挨了一下,他此时可不敢啰嗦,连忙直奔正题的回答道:“刚刚从河岸哨岗传来的消息,在侧翼小河对面的丛林发现敌军,只是敌军现在还未过河,一时间也无法确定对方的人数。不过远远望去,应该有五千人以上!”

    “五千人!”土何行脸上一惊,随即露出了放心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应该不会错了!好!令山将军!下令全军准备,我们就等着敌军过河的时候,发动攻击!”

    土令山那叫一个兴奋啊,本来还以为没仗可打了,没想到这敌人来得还真是时候,之前那郁闷的心情也是立马变好了,当即便是对着土何行抱拳喝了一声:“遵命!”随即,便是转身朝着军帐外赶去。

    为了这次的计划,土家可以说是准备很久了,所以土何行的这个命令一下,很快土家兵马就准备妥当,开始往埋伏地点集合。土何行选择的埋伏地点,其实也是煞费苦心,别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渡口,但在河岸上面,却是正好有一个山坡。而借着这个山坡,土家兵马正好可以用来隐藏行踪,等到敌军开始渡河的时候,便是突然从山坡上冲下去,这叫半渡而击之!

    为了不被对方察觉,土何行和土令山还特意让兵马放轻了脚步,慢慢爬上山坡。到了山坡顶上,之前所安排的暗哨上的士兵也是悄悄赶了过来,对着土何行行了个军礼,土何行却是劈头就问道:“怎么样?可曾发现什么?”

    那士兵连忙回答道:“回禀二公子,敌军还在河对岸集结,到现在还没有渡河的迹象!”

    土何行点了点头,便是直接走到山坡顶上,土何行悄悄的走到那些石头的后面,探头往前方望去。果然,在远处的小河地河对岸,一个个方阵正在河岸集结,粗粗看去,何止五千人马,简直有上万人!

342拖敌

    从土何行这里到敌军方阵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了,虽然看到对面军队众多,但是根本就看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土何行紧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么多的人马,也不知道是哪方的势力!”

    此刻土令山也已经是悄悄来到了土何行的身边,抬头望了过去,却是满脸惊讶地说道:“我的天!竟然有这么多人!”这下土令山却是为自己感到庆幸,幸好土何行没有听自己的那个馊主意,以对方的兵力,他要是真的带着这八千人马冲上去,只怕只有吃败仗的份!土令山有些后怕地拍了拍心口,转头对土何行问道:“二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土何行一摆手,说道:“不要急!对方的人数要比我们多!所以硬拼肯定是我们吃亏!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等到对方渡河的时候发动攻击!”

    土何行虽然以前没有打过仗,但毕竟是自幼接受土家琴棋书画、文武双全的教育,就算没练过什么武艺,这行军打仗的诸多事宜也是了然于胸。况且土何行本身也是才智出众,自然不会做出那种纸上谈兵之举。

    土令山虽然算不上什么出色的战将,但以前也曾统领东山军寨兵马与前来围剿的官兵厮杀战斗,也算是打过几次仗,知道土何行所作出的这个指示是现今最稳妥的办法,当然不会提出什么异议。

    随着土何行的命令一级级地传了下去,整整八千名土家兵马便是齐齐地趴在了山坡上,连大气也不敢喘,那些趴在最顶端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敌军的变化,生怕错过了什么。

    很快,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河对岸的那支军队,竟然还只是在河岸上列队,就是不见他们有准备渡河的样子。

    等了半天,对面的军队竟然开始伐木运石、安营扎寨了起来。这下可是让山坡上的将士们有些难熬了,土令山按耐不住对着土何行问道:“二公子,怎么敌人竟然准备扎营了?该不会是看破了我们的行踪吧?”

    土何行的眉头一挑,土令山的话可是正好说中了他最担心的事!敌军一直没有动静,就这么在河岸呆着,难道真的是看出了有人埋伏在这里?低头思索了片刻,土何行还是摇头说道:“不对!我看对方应该还没有看破我们的计策!要是早知有我们在这里伏击的话,那敌军应该是早就撤走了,不会就这么一直守在河岸!我看一定是对方的统帅太过谨慎,想要试探我们罢了!我们切不可上当!哼!不就是比耐心吗?我们跟他耗上了!”

    虽然心里对二公子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土令山也知道土何行所说的没错,况且现在敌军的人数要占优势,明摆着是不可能硬拼了,土令山只能是强忍着心中的急躁,继续趴在原地等着。

    其实何止是土令山心中急躁,土何行心里也是同样的着急,河对岸的那支敌军就像是一块香喷喷的肉食,就这么摆在土何行的面前,闻着是香气扑鼻,可偏偏就是不肯让他咬上一口!让土何行也只能是眼馋着,却又碰不到,这种滋味可真是难熬啊!

    土何行和土令山带着土家兵马在那山坡上等得着急,只是殊不知,在河对岸那些方阵当中,暂时统领全军的吉倩倩却是悠哉悠哉地吃着水果,享受得很!

    遥遥望着远处河对岸,吉倩倩嘿嘿一笑,那脸上尽是狡黠,这个计策就是吉倩倩献给单宏飞将军的计中计!先是以书信的方式让土家以为他们会借着白鱼庄守军的名义偷袭武功山灵水镇,可实际上吉倩倩却是早早地让单宏飞将军带着一小部分骑兵兵马以最快的速度渡过了沅水。等到土家兄弟以为识破了吉倩倩的计策,派出兵马埋伏的时候,吉倩倩这才装模作样地带着兵马来到敌军伏击之地,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拖住这只伏击的兵马!

    当然,这样做肯定是有风险的,倘若土家兄弟没有上当,抑或只是派出了少部分的兵马来伏击,而武功山灵水镇还留有大部分的兵马,那单宏飞将军率领那不足千人的突袭军,只能是去送死了!所以说,吉倩倩给单宏飞将军出的这个计策,其实就是一个赌局,赌土家兄弟会上当!赌土家兄弟会自作聪明派出全部兵马来伏击他们!不过照现在看来,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非常智慧的吉倩倩这次是赌赢了!

    从之前所派出的斥候就探明了,这次土家从武功山灵水镇所派出的大军至少不会低于七千人!虽然不知道土家具体有多少人马,但相信这些人马已经是倾尽武功山灵水镇的全部力量了!那么单宏飞将军这次突袭武功山灵水镇,凭借着他的勇猛,加上灵水镇城墙不算太高大,而且突然袭击打敌人个措手不及,所以应该是能够得手!

    只要夺取了武功山灵水镇,吉倩倩这里再拖住这支伏击的兵马,等到单宏飞将军赶回来之后,就可一举将这支兵马给消灭,那么这次夺取武功山灵水镇的任务,就可以算是圆满完成了!

    而吉倩倩作为火器工匠大师兼任官员的子女,她所习的,也有兵家学术,而在兵家学术当中,经过了一年的历练,吉倩倩此时最为擅长的,便是从信王赵榛身上学习以及结合自己的领悟所使用的军事诡诈的手段。在一场战争中,成功地使用诡道计谋,很可能会扭转整个战局的胜负,所以,吉倩倩凭借女流之身依然得到信王赵榛的赏识。

    不过相比于计谋的精通,在其他方面,吉倩倩就明显要弱很多了。兵家最为基本的布阵、指挥,对于吉倩倩来说,都是极为头疼的事情。

    所以,虽然现在吉倩倩所掌握的兵马明显要多于对方,而且还是以无心算有心,可吉倩倩却是没有丝毫要和对方开战的意思。反倒是就这么让将士们虚张声势,九千余人却是装出了上万人的动静,只求把对方给唬住即可。

    看着吉倩倩在那里悠然自在地吃这当地的水果,单宏飞将军临走前留下来的那员副将哭笑不得地看着吉倩倩,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看了一眼河对岸那山坡上若隐若现的敌军,若不是先前早就探知有伏兵,还真的看不出来,那里竟然潜伏了足足八千余人!副将上前对着吉倩倩抱拳说道:“吉参军!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

    吉倩倩抿了一口酒,似乎极为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回味着酒在口中所带来的那股醇香,随即睁开眼睛说道:“什么如何啊?现在就暂时这么着吧!把军阵都列起来,军寨扎好,伐木造木筏,每隔一段时间就做出要渡河的样子,免得敌军等得不耐烦跑了。”说完,吉倩倩又吃了一个火眼,再次闭上了眼睛享受起来。

    副将苦笑了起来,作为一名将领,副将自然是想带着兵马直接冲杀过去,那多痛快啊!可是单宏飞将军临走时可是交代过,一切都听从吉倩倩的吩咐。

    而且,这名副将也知道,这个长相俊美的一副公子哥模样地吉倩倩可是主公身边的大红人,他一个小小的副将,哪里敢冒犯吉倩倩?既然吉倩倩都这么说了,那是铁定不会主动开战了,无奈之下,副将也只有按照吉倩倩的命令去执行了,心里却是盼望着单宏飞将军早日到来,好让兄弟们也可以开战过过瘾啊!

    见到副将下去了,吉倩倩这才慢慢睁开眼睛,那副将心里所想他又岂会不知。其实吉倩倩又何尝不想早日结束这场战斗,只是这临阵指挥实在不是吉倩倩所长,别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把这难得的好局面给弄砸了。

    转眼间,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此刻天色也已经开始慢慢变黑。抬头看看天色,那副将再次走到吉倩倩的身边,对着吉倩倩抱拳说道:“吉参军,这马上就要入夜了,我们该怎么做?”

    “啊?哦!”吉倩倩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点头说道:“哎呀!已经这么晚了!嗯,好!传我的军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

    “啊?”本来听到吉倩倩说出要下达军令,那副将还有些激动,以为吉倩倩终于要开始行动了,没想到最后一句竟然是让全军安营扎寨,那副将不由得一愣,可最后也只得是满脸无奈地抱拳喝道:“属下遵命!”

    随着副将将吉倩倩的军令传了下去,已经站了好半天的将士们也终于可以歇口气了,纷纷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这一忙碌不要紧,可是把在河对岸观察的土何行和土令山等的焦躁不安了起来,他们琢磨不出对方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招,是不是发现了他们了。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要么过河,要么撤军,无论敌军是那种选择,土何行都可以做出应对之策。可现在对方偏偏就是驻扎在河岸不动,这不上不下的,让土何行却是根本无从着力。

    见到土何行不回答,土令山停顿了片刻,有些犹豫地说道:“二公子,不若我们也回营地去吧?”

    “不行!”土何行再次否决了土令山的建议,甚至还有些烦躁地瞪了土令山一眼!紧皱眉头,他望向河对岸渐渐成型的营地说道:“我们只能是守在这里,绝对不能动!若是我们也去休息,敌军却是趁机渡河,那该怎么办?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这次伏击的计划就等于是功败垂成,只能是回武功山灵水镇据城死守了!”

    “呃。”被土何行说得是哑口无言,土令山也是不由得老脸一红,显然被比自己小一轮的土何行这样说教,让土令山有些拉不下面子。但土何行毕竟是土家嫡系,是自己的主子,土令山也不敢对土何行说什么,只能是点头称是。

    不过土何行左右看了看将士,这样在山坡上守了两个多时辰,将士们也是疲惫不堪了,这样下去,没等到敌军,自己这边却是全都要累垮了。当即土何行便是传令,让将士们就地安歇,饿了就喝水吃干粮,就是不能生火做饭,要不然这生火的炊烟就直接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虽然不能回到营地好好休息,但至少不用像之前那般警备了,土何行这一声令下,那些将士们一个个都是如释重负,全都累得躺在了地上。虽然这段时间没有打仗,但像刚刚那样全神贯注地戒备,时间一长,那可是比打仗还要耗费体力。

    趁着这个当口,土何行和土令山也是下了山坡,好好休息。当然,他们的待遇可是和那些大头兵不同,将士们渴了饿了,喝的是凉水,吃的是硬邦邦的干粮。而土何行和土令山他们喝的是美酒,吃的却是美味的肉脯。

    猛地灌了一口酒之后,土令山长舒了一口气,却是将胸中的郁闷散去了不少,喝道:“真他娘的憋屈!二公子,末将也算是和官兵以及其他匪军都打了不少仗了,可像今天这么憋屈的仗,末将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进不得退不得,还真是让人憋得难过啊!二公子,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啊?”

    土何行撕了一小片肉脯,放到嘴里细嚼慢咽。正吃这,他听得土令山的这一番话,便瞪了他一眼,说道:“敌军耗多久,我们就等多久!反正我们的粮草充足!你别拿你以前打的那些官兵以及匪军和眼前这支敌军相提并论!光是从他们制定的偷袭我们的白鱼庄得计策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支兵马的统帅可不是那种只知道横冲直撞的莽夫!”

    被土何行这么一顿呵斥,土令山不由得缩了缩脑袋,显然土何行口中的“莽夫”也包括他在内。对土何行,土令山连生气的勇气都没有,闷声说道:“二公子,难道我们就要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等!为什么不等!”土何行也是喝了一口酒,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喝道:“我就不相信了!在这武功山周围,还有比我们土家粮草更充足的势力!不就是对耗吗?我们土家耗得起!”

    土何行同样很自傲,他在世家那种优越的环境下成长所养成的一种从骨子里的傲气,让他有时候显得很独断,容不下别人的意见。

    土何行都这么说了,土令山哪里还能多嘴,只能是按照土何行的命令去做了。不过好在河对岸的石门军军也没有让他们等多久,等到了第二天的时候,石门军军终于开始行动了,至于原因嘛,也很简单,单宏飞将军赶回来了!

    从武功山灵水镇到这个河边,如果要绕过土家军埋伏的地点,至少也要半天的时间,可是单宏飞硬是在三个时辰之内就赶到了。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都是骑兵的原因。

    及时赶到的单宏飞将军,见到大军竟然没有和敌人打起来,就这么隔着条河干瞪眼,在放心之余,也是满心疑惑。吉倩倩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不擅临场指挥了,给出的解释就是自己懒得去费脑筋。对于吉倩倩的这种不是解释的解释,单宏飞将军也只能是落个哭笑不得。

    不过,他知道吉倩倩是女儿身,和信王赵榛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所以也没有多说石门。单宏飞已经回来了,那冲锋陷阵就有人选了。当然,吉倩倩和单宏飞不可能就这么硬冲过河,那样打就算是打赢了,也会损失很大。所以,吉倩倩眼珠子一转,又是给单宏飞将军支了个招。

    “二公子!将军!你们看!敌军撤了!”负责监视敌军动向的士兵朝着山坡下的土何行和土令山喊了起来。

    一听到士兵的呼喊声,土何行和土令山都是一惊,慌忙爬上山坡,往河对岸一看,果然,在河对岸呆了一天一夜的那支神秘军队,此刻正在拆除营帐,而那些已经收拾妥当的兵马,却并没有准备渡河,而是往东面走去。土何行见了,在吃惊之余,眼中还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看来敌人早就知道我们的军队在这里了。

    土令山见到敌军就这么撤了,有些急了,慌忙对土何行喊道:“二公子!二公子!敌人要跑了!我们追吧?总不能就这么让他们给跑了啊!”

    “愚蠢!”土何行直接横了土令山一眼,喝骂道:“现在追过去,过河的时候被敌人半渡攻击,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动动你的脑子!”土何行可是一点也不给土令山面子,直接就这么呵斥过去。

    “等等!二公子!敌军又好像回来了!”正在土令山一脸尴尬的时候,身边的士兵又是指着对岸大叫了起来。只见在河对岸的兵马刚刚离开了一会儿,又跑回来了,重新开始驻守在原来的营地位置上,开始列阵。

    “该死!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土何行这次还真的是被敌人这来来回回的动作给弄糊涂了,甚至有一种被对方给耍了一道的感觉,当即便是有些恼怒地挥了挥手。

    土令山这次则是很识趣地闭口不说话,老老实实地呆在一旁,就等着土何行自己做出决定。土何行抬起头,紧咬着牙哼道:“好!要玩是不是!本公子今天就和你们玩到底!传我的军令!全军出击!就这么守在河岸!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过河!”

    “啊?”土令山被土何行的这个命令给吓呆了,忙是上前劝道:“二公子息怒啊!大公子所布置的计划不是要伏击对方吗?况且现在敌军的兵马要比我们多,硬拼我们可不是对手啊!”

    “伏击?”土何行冷冷一笑,指着河对岸的敌军军阵喝道:“你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吗?敌军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埋伏了!又怎么会轻易上当?他们所打的目的,就是要耗尽我们的粮草!好得很!要比粮草储备,我们土家又怎么会怕?传我的军令!出击!既然要耗!那我就跟他们正大光明的来耗!快去准备,我们列队!”

343连捷

    土何行作为这土家兵马的统帅,所有人自然是要听他的命令,土令山见劝不动土何行,况且土何行所说的也有道理,只能是按照土何行的命令去执行了。军令一下,这八千将士唰唰地就从山坡上冲了下去,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在占据了河岸,排列好了阵势。而土何行在山坡上看着河对岸敌军的反应,心里冷笑不已,哼道:“果然没错!见到我军突然出现,敌军竟然一点惊讶都没有!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我军的存在!”

    而此刻,在河对岸石门军军的军阵后方,吉倩倩有些惊讶地看着迅速集结地土家兵马,随即嘿嘿一笑,摇头说道:“我还真是高估了这土家兵马的统帅,竟然一点耐心都没有!不过他这一来,倒是有些麻烦,算了!传令下去,所有兵马往后退一里!”吉倩倩最后一句话却是对身边的副将说的。

    那副将听了,满脸疑惑地问道:“吉参军,真的要退?我军这要是退后了,万一敌军趁机渡河怎么办啊?”

    吉倩倩摇头说道:“放心好了!我们照退不误,敌军是决计不敢渡河的!难道他们不怕我们在他渡河一半的时候发动突袭吗?他们恐怕还会以为我们后退是引诱他们上当的计策呢!况且现在两军就隔着这么一条河,实在是太近了,可不要被对方看破了我们的真面目!退吧!”

    “遵命!”现在副将对于吉倩倩已经是十分崇拜了,所以对于吉倩倩的话也是无条件的相信,直接应了一声之后,便是按照吉倩倩的命令执行了。很快,石门军军便在对方兵马还没有冲到河岸之前,就退后了一里,重新布下了阵势。

    而一切都真如吉倩倩所预料的那样,土家兵马在冲到河岸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就算是看到石门军军退后了一里,也没有渡河追击的意思。至于吉倩倩,抬头看了看天色,竟然是就这么搭建了一个帐篷睡觉去了。副将看到这一幕,也只能是苦笑以对,吉倩倩能够舒舒服服地睡觉,他可不敢掉以轻心,当即,两军便是继续如此隔着这条不算太宽阔的河水对持。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转眼间又是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在西岸的土何行冷冷地看着对岸的敌军,虽然还是不能看得太清楚,但已经可以看到石门军军的旌旗了。只是这“吉”字旗土何行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无从得知对方到底是哪一路的兵马。

    而土令山则是老老实实地站在土何行的身边,感受着从土何行身上所发出的越来越浓的寒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刚刚敌军退后一里的时候,土令山倒是学乖了,见到土何行没有下令追击,也没有多问,只是土令山能够感觉到,土何行的心情可是没有半点好转。土令山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将士,心中却是不由得暗怒,这次土何行如此不给自己脸面,要不是看在他是土家的二公子的份上,土令山早就动手宰了他了!

    土何行紧紧盯着河对岸的敌军,可不是光在那里发呆,虽然刚刚的确是被对方的手段给气着了,但土何行也是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怒火,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对方没有什么动静,土何行的心里却是在不住地思索着,对方既然是冲着他们土家来的,不可能不知道土家粮草囤积丰厚!可是为什么对方还是要在这里和他们土家玩起对耗的把戏?这样对于对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啊?

    况且,按照兄长的推测,高聚估摸着现在已经被杀了,武功山也是要大乱。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有这样的实力,不趁着这个时候去图那些容易得手的城镇地盘,却是跑来这里和土家来玩对耗,根本就没有任何益处啊!

    恢复冷静后的土何行脑子也不差,立刻就想明土了这其中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而且越想越觉得其中有问题,似乎自己正陷入了对方精心布下的一个陷阱,而且是越陷越深!土何行的内心是越来越不安,甚至动了念头,是不是要立马调兵退回武功山灵水镇去!

    武功山灵水镇?这个念头刚刚从土何行的脑子里面闪过,却是像一道惊雷直接劈中了土何行一般,让土何行整个人都僵住了。灵水镇!灵水镇!该死!敌人的目标是武功山灵水镇!现在武功山灵水镇可是兵力空虚的很!

    土何行一想通其中的关键,顿时就是脸色吓得惨土,双腿一软,直接就是朝着后面倒了下去,也亏得身后的亲卫见机得快,伸手扶住了土何行,要不然土何行非要摔在地上不可!

    见到土何行突然如此失态,土令山连忙上前要询问。可还未等到土令山开口,忽然一阵喊杀声突然从土家兵马的南边传来过来,土令山闻声转过头一看,只见在土家兵马的南方,一支兵马突然杀出,在这支兵马的最前面,一支旌旗迎风飘起,上面书写着一个大字:“石门”!

    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自然就是石门军军了!而与此同时,在沅水东岸的石门军军军阵当中,一直帐篷里睡觉的吉倩倩突然就跑了出来,她迅速上了战马,脸上一点睡意也没有,双目精神奕奕,倒是把一旁的副将给吓了一跳。吉倩倩指着前方,对着副将大声喝道:“传令!全军渡河!突击!”

    那副将顺着吉倩倩的手指望去,正好看到河对岸正在朝着土家兵马冲杀的石门军军,不由得大喜,立马便是直接纵马冲到了军阵最前面,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大喝一声:“将士们!该是我们杀敌的时候了!冲啊!”话音刚落,副将便是直接驱使着坐骑朝着河对岸冲了过去!

    而与那副将一样,石门军军的将士们也是同样等太久了,有了副将带头,将士们立马就收起了之前一直挡在自己身前的盾牌,提起了自己的兵刃,就是跟着副将一道冲杀了过去。如果这个时候土何行和土令山有心思往这边看过来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一直守在这里的石门军军的方阵,竟然只有外面一层人马,后面全都是草人、木桩!也就是说,这支看上去上万人的兵马,其实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而已!

    吉倩倩撇了撇嘴,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自然是不会冲上去了,晃了晃手中的令旗,叹了口气,将令旗丢给了留在身边的亲兵,叹道:“没悬念了!看样子是时候回去了!”

    接下来的战斗一点悬念都没有,惊慌失措地土家兵马,在被单宏飞将军所率领的五千石门军军冲杀了一番之后,又遇上了刚刚强行渡河的另一路石门军军,直接被杀得是溃不成军。

    土令山很倒霉的直接碰上了单宏飞将军,被单宏飞将军一刀斩于马下。而土何行却是在土家护卫的拼死保护下,险险地逃出了一条性命。在厮杀了半个多时辰之后,八千土家兵马被石门军军全部歼灭!至此,石门军军攻占武功山灵水镇的任务,可以说是全部完成!

    而就在单宏飞将军、吉倩倩带着石门军军入驻武功山灵水镇的时候,在距离武功山灵水镇郡不远处的一个刚刚建了一半的水寨当中,一身狼狈的土何行看着武功山灵水镇方向,满脸狰狞地哼着:“单宏飞!信王赵榛!此仇不报!我土何行誓不为人!”

    此时,经历了战乱的武功山山城之内,已经不复当初那繁华的情景了。在武功山城的四面城门外,无数兵马将武功山城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在城头上,虽然石门军军还没有开始攻城,但那些武功山守军却是被城外那密密麻麻的敌军给吓得是脸色苍土,全身颤抖,别说是作战了,就连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稳!

    而在城北的城头上,已经成功成为武功山城之主地白山的脸色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甚至还脸色还带着一丝绝望。特别是当他的目光转向了城外石门军的阵前,那两道雄伟的身影之后,甚至于双腿也开始不住地打颤。带给白山如此压力的那两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石门军军的统帅单宏飞将军,以及单宏飞将军的主公,化名石门军首领赵燕的信王赵榛!

    现在,信王赵榛已经集合了手上所有的兵马,将这武功山城给团团围住。只要拿下这武功山城,信王赵榛占领武功山的目标就算是全部完成了!不过到了现在,信王赵榛却是不急得下令强攻,反倒是冷眼看着对面城头上的白山,冷笑道:“白将军!许久不见啊!”

    虽然信王赵榛只是这么简简单单地问候,却是让白山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其实对于信王赵榛,之前的白山根本就不重视,就连单宏飞,在白山眼中,也只是一个武夫罢了。可是白山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两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够拉出这么多的兵马!

    原本在武功山城还有近两万多人的守军,可是高聚这一死,白山为了独霸武功山,这些日子可是对武功山城的守军开始了残酷地清洗。虽然已经成功将武功山守军中高聚的余党以及土家的势力全部清除,但武功山守军的实力也是大大受损,如今只剩下一万人。而放眼望去,城外的敌军足足有四五万人,更何况还有信王赵榛、单宏飞将军这样的绝世猛将,这让白山如何有信心守住这武功山城!

    用力咽了口口水,白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壮起了胆子,朝着城外颤声喊道:“赵燕将军!单宏飞将军!不知道两位带着带着这么多的兵马,来来武功山有有何贵干啊?”

    看着白山那副模样,单宏飞将军厌恶地撇过了脑袋,早在当初在高聚手下为将的时候,单宏飞将军就极为瞧不起这白山,现在对他更加是轻蔑,不屑和他对话。信王赵榛却是冷冷一笑,朗声说道:“白将军!前些日子,萍乡的刘首领说是奉了高首领大人之命,到我萍乡来借粮!只是赵某人当时心中惶恐,没有答应,事后赵某人担心此事会引起高首领大人的误会,所以特地前来向高首领大人解释一二!所以还请白将军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城和高首领大人面谈!”

    开门?白山哪里有那个胆子!对于信王赵榛的鬼话,白山自然是不会相信了,开什么玩笑,信王赵榛要找高聚面谈?现在高聚早就死了,白山从哪里给信王赵榛找出个高聚来!

    白山咽了口口水,舔了舔已经有些发干的嘴唇,随后喊道:“赵燕将军!高首领大人高首领大人他身体不适!暂时不能见客!还请还请赵燕将军先回萍乡城!等高首领大人病愈之后,再来吧!”

    白山说完这番话之后,在他身边的那些白家的将领也都是望向了白山,就像是看到白痴一般。他这话简直连三岁的孩童也骗不了,就凭这三言两语,就想让信王赵榛退兵?这也太儿戏了吧?白山何尝不知道这番话是白说,可现在对于白山来说,却是根本没有其他的话可说啊!

    在城外,单宏飞将军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对着信王赵榛便是抱拳说道:“主公!跟这种人废什么话!就让末将来解决掉他吧!”

    看着单宏飞将军取出了自己的弓箭,信王赵榛立马就猜到了单宏飞将军的意思,朝着单宏飞将军点了点头,笑而不语。而单宏飞将军见到信王赵榛同意了,当即便是弯弓搭箭,直接就是瞄准了城头,将铁胎弓拉至满月状。而在城头上,白山还在等着信王赵榛的回答,却是看到单宏飞将军突然拿出弓箭来,心头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地就是往下一蹲。这个时候,单宏飞将军手中的箭矢就已经是飞射而出,带着急促尖锐的破空声,转眼间就飞到了城头。

    白山是抢先一步蹲了下去,正好躲过了这一箭,可在白山身后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只见那箭矢正中在白山身后的一名将领,那支箭贯穿了那名将领的身躯和甲叶,最后深深地插在了城头另一边的墙上,尾部的翎羽还在不住地颤动。

    见识到单宏飞将军这一箭的威力,城头上的众将全都是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白山蹲回过头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那具尸首,怕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干脆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而在白山身边的那些战将也是反应了过来,全都学着白山的样子飞快地趴了下来,生怕单宏飞将军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大大哥!”白山的亲弟弟,刚刚成年的白河带着一丝哭腔爬到了白山身边,脸色比起白山还有所不如,满脸恐惧地对白山说道:“大哥,我们我们开城门投降吧!敌人强大,我们挡不住的挡不住的啊!”

    投降?白山心中尽是苦涩,别人投降还可以,可他们白家就算是投降,信王赵榛会接受吗?光是看那石门首领赵燕这次围攻武功山的举动,白山就知道,只怕这赵燕谋划这一天已经是很久很久了!可见赵燕从很早就开始想着要独霸武功山,又怎么会留下白家这个隐患呢?想到这里,白山不由得暗自咒骂起土家兄弟俩,这两个家伙倒是跑得快,把武功山这烫手的山芋丢给自己。不过白山却是不知道,土家的势力已经在几天前被单宏飞将军给解决了,土家兄弟俩,一个死一个逃,武功山也再无土家这个世家存在了!

344拿下武功山

    “不能投降!”白山咬了咬牙,强行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对着自己的这个弟弟喝道:“就算是投降了,那石门首领赵燕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花龙山!”

    听得白山最后一声呼唤,一名满脸胡子的中年战将弯着个腰跑到了白山身边,对着白山抱拳喝道:“末将在!”

    这个花龙山也算是如今武功山城内仅存的几名战将之一了,虽然算不上白家嫡系的将领,但比起白山来说,花龙山的本事还算是强多了的。现在白山可不敢将守军交给那些族内的酒囊饭桶,只要依靠花龙山了。

    当即白山便是对花龙山喝道:“从现在开始,这城头上的兵马全部由你来调动!给我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将敌人给我挡住!”

    虽然花龙山一直以来都不能得到白山的重用,但如今临危受命,对于花龙山来说,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当即花龙山便是一脸惊喜,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白山就是抱拳喝道:“末将领,呃!”“扑哧”花龙山的话还未说完,一支箭矢骤然出现,直接插在了花龙山的咽喉处!

    此时,整个城头上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是瞪圆了眼睛盯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花龙山,以及那插在花龙山咽喉上的箭矢!从花龙山站起身,到被射中,其间也不过才几息的间隙,天啊!对面的神射手倒是还是不是人啊!

    “哇啊——!”终于,一名将领惨叫了起来,直接就是掉头往城内跑去,当然,他可不敢学着花龙山那样站起身,而是就这么趴在地上爬了下去。有了这名将领带头,剩下一大票的将士也都是跟着往城内跑去,他们可不想死,一时间,整个城头上全都是趴在地上爬着走的身影。

    “你,你们!不准跑!不准跑!”见到手下的将士竟然都给吓跑了,白山满脸苍土地朝着那些将士大声吼叫,想要阻止他们溃逃,甚至差点忘了城外单宏飞将军那神箭的威胁,差点站起身来。亏得是身边的白河眼疾手快,一把就把白山给拉了回来,要不然白山非得和那花龙山一样的下场不可!

    可就算是保住了这条性命,但目前的情况,对于白山来说,却是没有任何的区别,看着城头还剩下不足三千的嫡系守军,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城外那些兵马的攻击?至于其他三面城门的情况,白山估摸着也不会好多少!而就在这个时候,信王赵榛也是发觉到城头上的不对劲,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了,单手一摆,石门军军便是开始发动了对武功山城的总攻!

    听得城外响起的喊杀声,白山、白河两兄弟都是不由得一颤,相互看了一眼,很默契地同时选择了一条路,逃!

    只是白山想逃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在信王赵榛这边发出攻击命令的同时,其他三面城门外的石门军军也是纷纷响应。城东的王宗石、城西的谢小鬼以及城南的刘正将和王云,都同时下令开始攻城!虽然其他三个城头上没有发生城北这样的溃逃,但在士气上也是被石门军军给压制得死死地,很快,利用云梯和楼兰冲杀上城墙的石门军战士们,就攻上了城头和守军展开了肉搏战!

    并不是武功山城所有的守军都不堪一击,还有不少土家嫡系的军队在做着最后的抵抗。但是这样的微弱的抵抗,对于大势已去的白家来说,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大量的守军逃散,负隅顽抗的少数守军,很快就被数倍于己方的石门军军给淹没!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武功山城的四面城门被攻入城内的石门军军给打开,武功山城,被正式被攻破了!

    石门军军从四面城门长驱直入,直接冲进了武功山城内,所幸信王赵榛先前已经下过严令,不许骚扰百姓。那些武功山城的百姓们虽然都吓得缩在自己的家中不敢露面,但却没有遭遇到洗劫,这在这个年代的各方各国的战争中,也算是极为少见的。

    对于武功山城,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自然是十分熟悉,从城北入城之后,他们便是带着手下的兵马直接冲到了武功山城内的府邸。至于白家的府邸,自然有谢小鬼他们去攻陷,而信王赵榛现在的目的却是只有一个,那就是抢先拿到象征着武功山权力的楚国印章!

    自从大圣王杨幺举事以来,信王赵榛这个改变了历史进程的家伙让他的大楚国比历史上要强大很多。由于岳飞等能人干将都被信王赵榛招了过去,而且信王赵榛还搅局打败了宋军的不少军队,所以,现在大圣王杨幺已经对各路义军进行招抚了。而印章是各方义军是否能得到楚国大圣王杨幺承认的第一凭证。而只要你拥护楚国和大圣王教,又有印章,那就会被大圣王杨幺承认。至于印章和势力是抢夺来的还是继承来的,那大圣王杨幺就管不了了。

    赶到府邸门口,却是发现府邸已经是被白山率领着武功山守军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够听从白山指挥的人,就只剩下白家嫡系的军队了。看到在府邸院落左右那些坚定地守在那里的守军士兵。信王赵榛也是明白,要进这首领府,看来也只有硬来了!

    当即,信王赵榛一手倒提着长枪,另一只手则是对着身后的石门军一摆,立马便有一队石门军弓箭手开始朝着府邸发动了攻击。与此同时,另一队石门军则是手持盾牌,提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圆木,开始往府邸的大门撞去。

    当然,府邸内的守军也不可能就这么被动地等着大门被撞破,那些严阵以待的守士兵兵也是开始发动了反击。一排排的箭矢从围墙飞了出来,黑乌乌的一排排地箭矢飞射而出,不少石门军的士兵中箭身亡,但很快就有后续者顶上继续朝着府邸发动攻击。

    虽然那些守军打得是十分的坚决,但奈何在人数上却是远远不如石门军,很快就是被石门军军的弓箭给全面压制住了。而在大门口,在被圆木连着撞了十余次之后,阻挡在石门军军面前的那两扇大门终于是被撞成了碎片。见到大门被攻破,信王赵榛嘿嘿一笑,对身后的单宏飞将军说道:“单将军!我们上!”

    “遵命!”随着单宏飞将军应了一声,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两人,一枪一刀,直接就是冲了上去,竟然抢在了其他石门军军的前面,率先冲进了府邸!

    当然,冲进府邸内之后,迎接他们的,却是那些守军的刀枪招呼。对此,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却是巍然不惧,挺起手中的兵刃,带领着石门军军开始了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无论是信王赵榛还是单宏飞将军,他们的身手对于这些普通的守士兵来说,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那些守士兵几乎没有一个是他们两人的一合之敌,特别是单宏飞将军,那青龙大刀一扫,便是有无数的断手断脚飞到了空中,随着单宏飞将军这么一冲,给身后的石门军清出了一条血路!

    当然,在另一边,信王赵榛手中的长枪快如闪电,如探海蛟龙一般,长枪如同闪电般的扫飞了一片敌人。只见在信王赵榛的手中,那长枪化作点点星光,纷纷落在前面那些守士兵兵的眼睛、咽喉等要害部位上,每一枪的闪电般的刺出,立刻就收割了一条性命,如同杀神一般快速的将一个个士兵都送入了地狱。

    有了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两个凶神恶煞带头杀敌,本来在数量和士气上就占据优势的石门军军更加是势不可挡,尽管这些守军顽抗到底,但却还是被杀得片甲不留。整个府邸内,只要是石门杀过去的地方,就像是被染成了血色一般!

    很快,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就带着石门军军杀到了府邸的内院,信王赵榛手中一挥,点杀了面前四名守卫的士兵之后,转头对单宏飞将军喝道:“单将军!那首领印章放在何处?”信王赵榛之所以问单宏飞将军,那是因为单宏飞将军毕竟给高聚当过主将,对高聚存放印章的地方自然是了如指掌。

    “在这边!跟我来!”刚刚喊完,单宏飞将军大刀一挥,却是将身后数名想要偷袭自己的守士兵兵给斩成了两段,甚至于在原地形成了一阵血雾,久久不能散去。

    有了单宏飞将军的带头,信王赵榛很快就是杀到了府邸内院,高聚曾经的书房所在的院子,单宏飞将军记得清清楚楚,以前高聚就是将印章存放在这里。只是不知道高聚死后,那白山是否有动过地方,要真是那样的话,要找印章可就要费上不少功夫了。

    “住手!统统住手!”眼看着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已经冲杀到了书房门口,却是一声暴喝声从书房内传了出来。紧接着,书房的房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踢开,白山和白河两兄弟从书房内走了出来。不过有所不同的是,白河脸色惨土,满脸恐惧地缩在白山身后,而那白山此刻却像是中了什么邪一般,满脸狰狞地看着房门外的敌人。

    只可惜,白山的那声怒吼叫晚了一点,等到白山冲出书房的时候,信王赵榛刚好闪电一枪地了结了书房外最后一名守军士兵,整个书房内外,就只剩下白山两兄弟了。看着渐渐走来的信王赵榛、单宏飞将军以及石门军士兵,白山突然高举起手中一直捧着的一方印章,喝道:“信王赵榛!你想要的印章就在这里!不过你要是再敢轻举妄动!我马上就把印章摔碎了!”

    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闻言,都是同时止住了脚步,并且下令身后的石门军将士们也都不要前进。虽然这刺史印章只是一个信物,但信王赵榛之后还要靠着它,来对付龙泉军首领彭友和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加上要对大圣王示好,这印章可是少不得的!

    见到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白山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当即便是对信王赵榛喝道:“信王赵榛!现在白家已经毁了!我所要求的不多!只要你能放我们兄弟俩一条生路!这印章我就双手奉上!要不然,我大不了一拍两散!”

    本来以白山和白河两人的那点本事,信王赵榛就算是放他们一条生路倒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可惜,白山却是选择了一个最不应该的方式来谋求最后的机会。信王赵榛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要挟他!对于来硬的,信王赵榛从来不妥协。

    就趁着白山还在等待着自己的答复的那一瞬间,信王赵榛悄悄将手缩回了身后的腰上,然后忽然单臂一甩,就看得一道寒光闪过,白山和白河两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在他们的额头上就突然多出了一柄小刀!

    紧接着,信王赵榛一个大跨步冲上前,直接就从渐渐失去最后意识的白山手中,抢下了印章!而对于直接倒在地上的白山、白河兄弟俩,信王赵榛根本就是不屑一顾,而是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手中代表武功山最高权力的印章,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意。

    武功山,府邸。“今夜诸位不醉无归!来!干!”随着信王赵榛这一声呼喝,坐下的众将士们一个个都是欢声雀跃,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开怀畅饮了起来。夺下武功山,可以说是完成了信王赵榛这半个月来一直努力的一个目标。

    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成为大楚国的武功山首领,不过信王赵榛已经派信使前往洞庭湖请命了,相信这次前往鼎州参与会盟之的时候,这任命就能下来。

    为此,信王赵榛可是要好好放松一下,况且再过几天,石门军军就要出发前往鼎州了,这一战可不比得这次的武功山之战,是该让将士们好好开心一下了!想着这点,信王赵榛便是一口干了杯中酒,眯起眼睛看着坐下的众将畅饮。

    如今的石门军已经是经历过战斗的精兵了,此时的信王赵榛,在荆湖北路的兵马也算得上是兵强马壮了,这帮半路出家的手下也算是是精兵强将!别的不说,光是一个单宏飞将军,就足以抵得上张宪、狄雷这些武功高强的大将了!王宗石、丁喜、谢小鬼、花中龙,也都是勇猛之士,其余刘正将、王云、王之义和王老二等人,皆是将才!

    众人在府邸一直闹到了深夜,而在大厅内,除开丁喜和刘正将两人之外,其他人已经是醉作了一团。王宗石抱着王老二两人靠在了大厅的角落里,而从窗口照射进来的月光映在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得到在他们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不少泪痕。单宏飞将军倒算是比较斯文的,喝醉了以后,一个人就这么趴在自己面前矮桌上,睡得挺香。其他人也都是躺在了大厅中央,横七竖八地,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花中龙光了个膀子,露出了一声黑肉和胸口的那几撮黑毛,整个人摆成了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一只手还不时在胸口挠几下。

    而吉倩倩则是横卧在了信王赵榛的身上,嘴巴吧唧吧唧地,就差与当初的罗月儿一般的流口水了。至于信王赵榛呢,则是脑袋枕在了花中龙的左腿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看着这大厅内一片狼藉,丁喜和刘正将两人相视而笑,刘正将对丁喜说道:“丁将军!看来主公他们不睡到明天是不会起来了!我们也是干脆在这府上找个房间休息吧!这府邸内的空房可是多了去了!”

    对刘正将的提议,丁喜也没有反对,点了点头,便是双手一撑想要站起身来,却是整个人有点打晃,看来今天他喝得也不少。而刘正将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是站起来了,可是整个人却是晃晃悠悠,随时都有要倒下的可能。刘正将苦笑一笑,说道:“看来我刚刚说错了,不只是主公他们,我明天恐怕也是早起不了!”

    “彼此彼此!”丁喜也是回以同样的苦笑,丁喜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喝这么多酒了,看来这气氛也确实会感染人。

    “将军!将军!”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兵突然跑了进来,刚刚走进大厅,却是被大厅内的这副情景给弄得一呆。

    刘正将见了本来还想上前去拦住那名士兵,可是一不留神,迈出的腿一晃荡,刘正将就直接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一旁的丁喜见了,也是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已经有些醉意的刘正将脸皮倒也是厚了不少,冲着那名士兵摆了摆手,说道:“过来!说吧!有什么事?”

    那名士兵见着刘正将的那副样子,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拼命咬紧了牙,这才忍住了,低头朝着刘正将抱拳一拜,随即便是上前附在了刘正将的耳朵旁嘀咕了几声。听完这士兵的话,刘正将的眼神倒是清醒了一些,随即点了点头,低头思索了片刻,便是对那士兵说道:“你且在外面等上一会!我这就通报主公!”

    听得刘正将的回复,在一旁的丁喜倒是有些惊讶,丁喜在石门军军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早就得知,刘正将和王云就是石门军大队人马的统帅。刘正将不仅在石门军的威望颇高,而且还深得主公的信任,可就算是如此,刘正将却还要先禀报主公之后再做决定,可见这不是一般的事情啊!

    不过丁喜虽然心中好奇,但却是忍住了没问,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丁喜也是把握得到这其中的分寸。回头向丁喜点头示意了一番,刘正将却是没有把那件事告诉丁喜,而是直接爬到了信王赵榛的身边,伸手推了推信王赵榛,轻声喊道:“主公!主公!醒醒!主公!”

    信王赵榛也睡了没多久,虽然酒醉得厉害,但因为长久的历练,却非常警惕,所以被刘正将这么一推,竟然就这么迅速的醒了过来。

    信王赵榛一把将刘正将的手腕卡住,迅速的睁开了眼睛。不过,信王赵榛似乎还有点糊涂,没有弄清楚状况,转头望左右一看,看到自己抓着的是刘正将的手,这才放开坐起了身。

    把刘正将的手给放开之后,信王赵榛这才慢慢想起先前自己喝醉的状况,却是苦笑着转头望向了刘正将,拍了拍脸颊问道:“刘正将啊,手没事情吧,我这是自然反应,怎么了?”

    刘正将见到信王赵榛醒了,苦笑着揉了揉发疼的手腕,连忙跟先前那个士兵一样,附在了信王赵榛的耳边,嘀咕了起来。虽然信王赵榛现在酒还没有全醒,但总算不是醉得很厉害,听完刘正将的话之后,眉头不由得一皱,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一趟吧!都准备好了吧?”

345挥军鼎州

    似乎早就知道信王赵榛会这般回答,刘正将忙是冲着信王赵榛点头称是。当即,信王赵榛便是在刘正将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他低头看着花中龙还在那里呼呼大睡,信王赵榛的脸上一副又是气又是笑的模样,伸腿就是朝着花中龙踹了一脚,笑骂了几声。不过信王赵榛这一脚对于花中龙来说,连饶痒痒都算不上,花中龙吧唧了一下嘴巴,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了。

    而信王赵榛转过头这才发现丁喜还坐在那里,不由得一脸尴尬地说道:“啊,丁喜啊!你还没休息啊?”

    丁喜倒也识趣,对着信王赵榛抱拳说道:“主公尽管去忙!末将刚刚也是喝了不少,再在这里坐一会就下去休息了!”

    丁喜都这么说了,信王赵榛也就是不再多说,交代了几句,便是和刘正将一同出了府邸,而在府邸门口,刚刚那名士兵早就准备好了坐骑,两人便是翻身上马,在士兵的带领下,朝着城内另一个方向赶去。

    骑在马上,信王赵榛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不过被不时吹来的寒风一激,却是比之前要好多了,就这么在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听得刘正将在耳边轻声喊了一句,信王赵榛才知道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间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的民宅,大门紧闭。这一点都不出奇,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大街上两边的宅院哪个不是大门关得紧紧的。刘正将在唤醒信王赵榛之后,示意那名士兵上前扶信王赵榛下马,而自己则是一个纵身下马,跑到大门口,轻轻敲门。刘正将的敲门手法很特别,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意味,过了片刻,就听得大门内侧传来了一声低喝:“什么人?”

    刘正将也是压低了声音,贴着大门回答道:“北面来的人!来找脱了毛的凤凰!”

    刘正将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当即便是从里面蹦出了四五个人,掩护着刘正将和信王赵榛三人进了门,甚至连三人刚刚乘坐的坐骑也都是牵进了大门。

    进了大门之后,信王赵榛用力甩了甩脑袋,示意扶着自己的那名士兵松手,身形有点晃荡地往前走,朝着在前面守候的几名黑衣人问道:“带路吧!”

    当即,那几名黑衣人便是对着信王赵榛和刘正将一拜,一句话也没说,便转身在前面带路,信王赵榛和刘正将则是紧随其后。

    别看这民宅从外面看好像不怎么大,可这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这还是当初信王赵榛还在高聚手下为将时就已经看准了的地方,早就偷偷买下,就连单宏飞将军也不知道。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一间小屋门口,那几名黑衣人走到小屋门口,侧身让出了房门。其中一名黑衣人对着信王赵榛抱拳说道:“主公!自从小的护送她到了武功山之后,她就不肯进食,说是一定要见主公一面。小的也不敢用强,所以只能是通知主公了!”

    信王赵榛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们做得很对!好了!都下去吧!呃,刘正将,你也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见到信王赵榛好像清醒了不少,刘正将也就放心了,对着信王赵榛抱拳应了一声,便是带着那些黑衣人退了下去。而信王赵榛则是直接上前伸手一推,将房门推开,径直走进了小屋。

    小屋内倒不是一片漆黑,一盏油灯总算是为小屋提供了一丝光亮。信王赵榛站在门槛内往房内一看,这倒是一间很普通的小屋,里面除了摆在窗口的一张桌子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家具了。而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里,隆祐太后孟氏无神地看着闯进来的信王赵榛,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和当初在萍乡时一样,隆祐太后孟氏的双手双脚都被困了一个扎实,不过可能是因为天凉的缘故,看管她的士兵还是为她在地上垫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免得她受冻。而在棉被旁边,摆放着一份饭菜,不过却是没有动过的迹象。

    信王赵榛看了一眼隆祐太后孟氏,随手将房门关上,上前对着隆祐太后孟氏抱拳说道:“末将见过太后娘娘!”

    隆祐太后孟氏只是转头看了一眼信王赵榛,和以前不同的是,这次隆祐太后孟氏的眼中既没有愤恨,也没有恐慌,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空洞的情感。似乎已经确定隆祐太后孟氏不会大喊大叫,所以士兵们并没有用东西堵住她的嘴,不过就算是如此,隆祐太后孟氏却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又把头转回去了。

    信王赵榛的眉头不由得一皱,继续说道:“太后娘娘!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还请太后娘娘进食!”

    听得信王赵榛的话,隆祐太后孟氏又是慢慢转过头来,用那空洞的双眼盯着信王赵榛看了半晌,终于是开口说道:“你到最后不也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我把命给你就是了!用得着假惺惺地装蒜吗?”

    虽然隆祐太后孟氏这番话的语气很平淡,可是这话语间却是透着丝丝的寒意,让信王赵榛有些晕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紧皱着眉头看着隆祐太后孟氏的表情,似乎不像是作假,看来这隆祐太后孟氏当真是心萌死意了。

    对于信王赵榛来说,这隆祐太后孟氏是死是活他倒是不在意,可是既然想过要把隆祐太后孟氏交给赵构来谋取一些东西,信王赵榛就不希望隆祐太后孟氏现在就死了。当即,信王赵榛便是对隆祐太后孟氏说道:“太后娘娘万万不可这么想!难道太后娘娘不想再回到皇宫?”

    “皇宫?”听得这个名词,隆祐太后孟氏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亮光,似乎对于这个名字还是有些反应,脸上也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开始浮现出了一种轻微的、很复杂的神情。她两次遭遇困境,但是就是做梦也想继续恢复自己的荣华富贵的。

    见到隆祐太后孟氏的神情变化,信王赵榛就知道自己找准了方向,当即便是趁热打铁,上前一步,对隆祐太后孟氏说道:“没错!太后娘娘毕竟是国母!现在本王这么对娘娘,也实在是情非得已,只要等到娘娘回到了皇宫之内,就可以继续享受着太后娘娘以前的生活了!当然,前提是要太后娘娘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信王赵榛的一番话似乎是给隆祐太后孟氏描绘了一个希望,最后一句话更是看着隆祐太后孟氏面前那动都没有动过的饭菜说的,自然是话有所指。

    听完信王赵榛的话,隆祐太后孟氏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了一种向往,看来在皇宫的这十多年的荣华富贵已经深深渗进了隆祐太后孟氏的身心。脸上浮现了一些挣扎之后,隆祐太后孟氏最终还是露出了无奈和放弃的神态,对着信王赵榛举起了被捆绑的双手,咬紧牙关说道:“给,给我松开吧!我要吃饭!”

    信王赵榛笑了,这隆祐太后孟氏毕竟还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对于荣华富贵的向往就足以克制她那点求死之心。当即,信王赵榛便是道了一声罪,上前为隆祐太后孟氏解开了手上的绳索,甚至是连她双脚的绳索也给解开了。既然隆祐太后孟氏的心结已经没了,也不用太过担心,反正这里已经被重重把守,量她一个羸弱女子也逃不出去。

    被解开了绳索之后,隆祐太后孟氏先是用手轻轻揉了揉手腕和脚踝,每天都被长时间绑住,她一个女子自然是有些受不了。抬头看了看信王赵榛,信王赵榛连忙是对隆祐太后孟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是让隆祐太后孟氏自己用食,信王赵榛还没有下贱到要给一个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感的女人喂饭的地步,就算是这个女人曾经是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

    似乎是明白了信王赵榛的那份自傲,隆祐太后孟氏苦笑了一下,便是很自觉地伸手去端起了碗筷,低头看了看碗中的白米饭,又抬头看了看信王赵榛,苦笑着提起筷子就准备吃了。看着隆祐太后孟氏的这副样子,信王赵榛也是松了口气,看来这件事算是轻松解决了,如果这隆祐太后孟氏当真是态度坚决的话,对信王赵榛来说,还真是件麻烦事,说不得到最后也只能是用强把食物给塞进去了。

    信王赵榛这一走神,却是没有看到,就在隆祐太后孟氏低头准备吃饭的那一瞬间,隆祐太后孟氏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异样的神色。趁着信王赵榛没有注意,隆祐太后孟氏猛地将手中的饭碗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就听得哐啷一声,陶碗直接就被摔成了碎片,那土米饭也是撒了一地!

    隆祐太后孟氏这突然的举动,也是吓了信王赵榛一跳,他低头看着隆祐太后孟氏,却是不知道为何她又突然发起脾气来。而就在这时,隆祐太后孟氏猛地一纵身,却是扑到了地上,抓起一块陶碗的碎片,直接就是往自己那土净净的脖子上割了过去!

    “糟了!”信王赵榛见了,眼睛的瞳孔不由得一缩,立马就明土隆祐太后孟氏这是要自尽,立刻闪电般的伸手就将隆祐太后孟氏的手给抓住,那陶碗的碎片距离隆祐太后孟氏的脖子,已经是不到一指的距离了。也亏得刚刚信王赵榛速度极快,要不然,还真让隆祐太后孟氏给成功了!

    “放开我!放开我!”被拦住了的隆祐太后孟氏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可她的那点力气又怎么挣得开信王赵榛那像铁钳般的手。挣脱不了,隆祐太后孟氏又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捶打信王赵榛的手臂,试图要让信王赵榛放手。

    只可惜,隆祐太后孟氏这点力气,对于信王赵榛来说,也就是挠挠痒的感觉。当即信王赵榛便是伸手将紧紧握在隆祐太后孟氏手中的碎片给硬扳了下来,然后一把就将隆祐太后孟氏给拽了起来,喝道:“娘娘!请自重!”

    “放开我!”隆祐太后孟氏被信王赵榛这么一拽,却是吃痛地娇呼了一声,可却没有放弃挣扎,这下可是连脚也用上了,一边踢一边喊道:“放开我!我的皇儿已经放弃了我!我活下去还有什么希望!让我死了算了!放开我!让我死!”

    听得隆祐太后孟氏的话,信王赵榛总算是明土隆祐太后孟氏为什么会闹出这么一出了,想想也是合乎情理。隆祐太后孟氏就算再怎么样,她也毕竟还是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女人,自己的丈夫先是移情别恋,最后甚至连到死都没有和她和解,这对她的打击已经是够大的了。而作为她之后的唯一寄托的便宜儿子,有了自己的生母韦氏,也直接放弃了她,身为废后的隆祐太后孟氏萌生死意,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想到这里,信王赵榛就是不由得一阵头疼,这隆祐太后孟氏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现在还要死要活的,信王赵榛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太后娘娘!难道你不想回到皇宫了?不想当你的太皇太后?”信王赵榛对于隆祐太后孟氏这种要死要活的行为有些恼了,但还是强压住怒火,开始用之前似乎奏效了的招数来试试。

    不过这次显然是没有起效,隆祐太后孟氏似乎是挣扎得越发厉害了,一边挣扎一边嘶喊道:“回皇宫?回皇宫干什么?让那个小贱种继续欺骗我利用我吗?”

    “呃!”信王赵榛不由得一滞,没想到这隆祐太后孟氏也不笨,竟然什么都猜到了。而这个时候,隆祐太后孟氏似乎看出信王赵榛有些走神,直接就是踢了信王赵榛一脚,似乎已经放弃用碎片来割喉的这种死法,而是要往旁边的墙壁上撞去。不过信王赵榛又岂会这么容易被她给挣脱,只是挨了隆祐太后孟氏那一脚,反倒是让信王赵榛越发恼怒了,干脆就是一把抓住了隆祐太后孟氏的腰,用力一拉,就是不让她有机会寻死!同时低声喝道:“够了!再乱动,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过信王赵榛的恐吓,对于已经有些疯狂的隆祐太后孟氏却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就算是被信王赵榛死死地制住,可隆祐太后孟氏还是在用尽自己所有力气扭动,想要挣开信王赵榛的双手。

    信王赵榛猛地一个手刀切在对方的脖子上,隆祐太后孟氏直接晕了过去。“把她绑起来,弄些米粥,给我强灌进去。”信王赵榛狠狠的对周围的黑衣战士说道。

    蜿蜒的道路上,一支密密麻麻的军队如同蚂蚁一般在山峦丛林的道路上前进着。

    “主公!主公!”“啊?哦!什么事?”想着一些事情的信王赵榛突然被惊醒了过来,他转头望着身后的王之义说道。

    虽然有些奇怪信王赵榛为何心不在焉,但王之义还是抱拳说道:“主公!现在天色已晚,马上就要到浏阳城了!我军是继续前进,进驻浏阳城,还是就地安营扎寨,还请主公指示!”

    听得王之义这么一说,信王赵榛这才反应了过来,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前方的道路和左右的环境,最后还是转头对王之义说道:“现在距离浏阳城还有多久的路程?”

    王之义立马就回答道:“若是以这个速度前进的话,应该还需一个时辰左右才能到浏阳城!”

346浏阳遇贤

    信王赵榛侧着脑袋想了想,最后说道:“好!让将士们加快速度!天黑之前应该能够赶到浏阳城!到浏阳城再休息!”信王赵榛下达了命令,王之义当即便是应了一声,掉转马头便是去执行军令去了。

    等着王之义离开之后,信王赵榛纵马离开了官道,在道路旁看着石门军军前进。从武功山出发已经有五天了,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了,等过了前面的浏阳城,就是武功山范围以外了。出了武功山军事范围区,那就等于是出了武功山的地界,按照这个速度,应该能够赶在五天以内赶至鼎州,参加夏诚、刘忠和大圣王杨幺组织的这次会盟。

    为了这次会盟,信王赵榛可是煞费苦心,如今信王赵榛手下石门军与武功山的军队大约五万余人,这次出兵,信王赵榛就带走了三万。其中,有两万人是由王宗石、谢小鬼和吉倩倩三人人带着另行出发。

    而他自己则是带着单宏飞将军、丁喜、花中龙以及王之义四将,领一万兵马直接朝着鼎州赶去。剩下刘正将和王云则是领兵镇守武功山,同时负责收复武功山和萍乡以外的其他武功山附近的城镇村乡。

    浏阳城也算是荆湖北路比较大的一座城池了,因为这座城池已经被义军的刘忠首领占领了,因此信王赵榛也可以放心进驻浏阳城,而不用担心会引起误会。

    眼看快到浏阳城了,此时的天色也是已经有些暗了,信王赵榛也是回头督促将士们加快了速度,而同时信王赵榛也是派出了王之义带着几名亲兵骑马先行。先要和那浏阳城的城守打个招呼,要不然,这么一大队的人马突然出现在城外,非把那浏阳城的守军将领给吓出毛病不可!

    此时的浏阳被刘忠的义军占领,也算是同为义军的一支,所以,信王赵榛带领的武功山的石门军也算是浏阳城刘忠军的同盟军了。

    当下,信王赵榛等众将带着石门军军将士加快了速度,朝着浏阳城赶去,眼看着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信王赵榛却是突然看到官道前面出现了一队人马。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太阳都已经完全沉落了西方,这远远地还真有些看不太清。

    浏阳城里面是刘忠军,但是城外面,还是属于龙泉军首领彭友的地盘,信王赵榛知道自己还是小心为妙,当即便是下令将士们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而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等将也是纵马立在了大军前头,严阵以待。

    前面的那支队伍越来越近,在信王赵榛的示意下,花中龙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前面的人!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花中龙这一嗓子可不得了,如雷鸣巨响,震得人们耳朵发鸣。而花中龙这一喊,前面的那支队伍立马就出现了一阵慌乱,似乎是才发现了石门军的存在。

    信王赵榛眯起眼睛望了一眼,虽然看不清对方什么打扮,但凭着对方那慌乱的举动,似乎并不像是什么军队。当即对还要吼叫的花中龙做了个手势,自己则是带着丁喜就这么朝着前面赶了过去,留下单宏飞将军和花中龙压阵。

    显然对方那支队伍见到信王赵榛两人赶了过来,越发的慌张了,似乎还要转身就跑,只是他们如何能够快得过骑马的信王赵榛和丁喜。等到信王赵榛赶上了,这才发现,这只不过是一群普通老百姓罢了。只是这些老百姓一个个都是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就像是要去逃难一般。特别是当他们看到信王赵榛和丁喜那一身的铠甲和手中的兵刃,脸上越发是畏惧了。

    见到这些老百姓的反应,信王赵榛的眉头不由得一皱,这浏阳城周围自从经过义军与官兵的战斗之后,这两个月以来一直都很太平啊!就算是期间有些匪乱,不过都被刘正将和王云用来练兵解决了,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祸乱到萍乡城附近的百姓。而其他首领们也知道起义需要百姓的支持才能抵抗兵力众多的官兵,所以一般都不祸害百姓,怎么现在会弄得百姓往外逃?

    感到奇怪的信王赵榛立马就是对那些百姓喝问道:“你们休要害怕!我乃是新任的武功山首领,正领兵路过此地!你们可是附近的百姓?为何这个时候还要外逃?”其实现在武功山名义上的首领还是那已经死了的高聚,只不过现在武功山大部分已经归属在信王赵榛的掌控下,武功山首领印章也在信王赵榛的手上,信王赵榛自称为武功山首领也没什么不对。

    只不过那些老百姓大多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哪里知道什么武功山头领是谁的。总之一看到信王赵榛和丁喜身上那一身铠甲和兵器,他们就害怕,反倒是往后退了几步,哪里还能回答信王赵榛的问题。

    就在信王赵榛和丁喜有些不耐的时候,忽然从这些百姓当中走出了一名瘦弱的年轻书生,看样子大概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只是脸色有些苍土,病怏怏的样子。和其他人不同,这书生看到信王赵榛和丁喜却是面色不改,微笑着对信王赵榛拱手一拜,说道:“学生拜见大人!”

    看样子像是读过几年书,信王赵榛点了点头,便是对那书生问道:“你应该是知晓道理,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书生似乎并不害怕信王赵榛和丁喜,又是一拜之后,说道:“回禀大人!是这样的,这些都是浏阳城的百姓,前些日子从武功山城传来的传闻,说是武功山附近动乱,好多人都死于非命,如今眼看萍乡要陷入战乱!我等都是害怕被卷入战乱当中,所以才会举家南迁,想要迁往南方避难!”

    似乎是因为书生的缘故,那些百姓也总算没有像之前那般害怕了,听得书生的话,众人都忙是点头称是,也不知道是谁起得头,一时间,那些百姓全都朝着信王赵榛和丁喜跪拜了下来,倒是显得那个书生有些鹤立鸡群。其中一人一边磕头一边哭道:“这位军爷!我们都是本分的百姓!只是想要逃避战乱,走的匆忙,身上也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军爷放过我等吧!”

    听得那些百姓也都跟着是啊是啊的求饶,信王赵榛和丁喜却是被这些百姓给弄得是哭笑不得,敢情将他们当成是匪军或者官兵的兵匪了。

    点了点头,信王赵榛却是又注意到那书生刚刚所说的话,紧紧盯着书生问道:“按照你刚刚所说,他们都是浏阳城的百姓,而你却不是咯?”

    书生却是没有被信王赵榛这突然地追问给吓到,而是笑着回答道:“回禀大人!学生乃是外出游历至此,本就欲前往南方寻访同窗好友!正好这些老乡要南下,所以学生也就跟着这些老乡一道了!”

    “游历?”信王赵榛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看这书生的模样,似乎很不寻常,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文人。而那一旁那些还在磕头求饶的百姓,信王赵榛自然无意去为难于他,当即便是一摆手,对他们说道:“你们去吧!对了,此次南下你们去武功山城,若是有什么遇到官兵质问,就报我武功山首领的名号即可!”

    “啊!谢谢军爷!谢谢军爷!”那些老百姓本来还以为这次碰到这些当兵的,就算是保住性命,也要损失不少财物,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简单就将他们给放了。一时间,都是纷纷惊喜地磕头道谢,生怕信王赵榛会反悔,慌忙爬起来,绕着信王赵榛和丁喜继续赶路去了。倒是那名书生却是始终保持着一脸神秘的微笑,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意思。

    信王赵榛见到这书生的古怪举动,那是越发的好奇了,当即便是问道:“你不是要南下的吗?为何不跟着他们一道走?”

    那书生却是笑着对信王赵榛拱手说道:“学生留在这里,不是大人所希望的吗?大人有问题要问学生,学生自然不敢离开!”

    “大胆!”在一旁的丁喜虽然不知道信王赵榛和那书生在打什么哑谜,但看那书生的举动,分明对信王赵榛没有半点敬意,丁喜也是不由得怒喝一声,甩起马鞭便是要抽过去。不过丁喜的马鞭还没有抽出,却是被信王赵榛给拦了下来。

    信王赵榛也是淡淡一笑,歪着脑袋盯着那书生看了半晌,忽然哈哈一笑,说道:“有趣!有趣!真是有趣!你说的没错!我正想要问问你!你此次南下寻人,是要寻何人?”这个问题当然不是信王赵榛最想问的,只不过是先探探底罢了。

    那书生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笑着回答道:“其实学生此次南下所寻的,也是一位将军!他姓赵名燕,乃是前任石门首领!不过前些日子学生听闻他已经在武功山首领大人帐下为将!今日得见首领大人,正好请大人为学生寻找此人!还请大人成全!”

    “哼!胡说八道!”虽然丁喜的性子冷漠,但却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漠视一个小小的书生在自己面前扯谎,竟然说主公是他的同窗好友,那为何主公就在他面前他却不认得?只不过刚刚信王赵榛拦住了他,他也不好再动手,当即便是喝道:“在你面前的,就是现在的武功山首领赵大人!”

    丁喜这话一说出,倒真的是把那书生给吓了一跳,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了信王赵榛,见到信王赵榛还是那一脸微笑的模样,书生这才意识到丁喜所说的是真的。顿时,书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情,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最后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呃,阁下,阁下真的是石门起义的赵燕将军?”

    信王赵榛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在那书生刚刚说出要寻自己的时候,信王赵榛也是不由得一愣。自己乃是堂堂一代亲王,自己的同窗不是没有,但是全都是皇亲国戚,可没有这么一个文弱的书生。要不是这书生的举止太不寻常了,说不得信王赵榛也会和丁喜一样,把这书生当做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不过想起刚刚书生那不同寻常的举动,信王赵榛还是有些好奇地看着书生,想要看看这书生会如何回答。

    “原来大人就是赵燕将军啊!学生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礼!失礼!”那名书生得到信王赵榛肯定的回答之后,连忙是拱手一拜。

    信王赵榛却是一摆手,示意书生不必多礼,随后又笑着说道:“怎么?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怀疑赵某是冒充的?”信王赵榛这话,却是有些在取笑刚刚书生竟然冒认是自己的同窗好友,当然,这也只是开玩笑而已。

    那书生也是笑着说道:“大人说笑了!光是凭大人这份气度,就绝对不会是那种冒充他人招摇撞骗之徒!”

    听着这书生的话,倒像是很了解自己一般,信王赵榛歪了歪脑袋,确定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之后,这才笑道:“外表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就像是你,我看你的气度也不错,不过没想到却是一个招摇撞骗之徒啊!”

    “呃!”那书生先是不由得一愣,随即却是明土信王赵榛这话所指,哑然失笑道:“哈!大人误会了!先前学生说是寻访同窗好友,并不是冒认是大人的同窗好友!而是学生的那位同窗好友如今就在大人身边效力!故而学生为了寻访这位好友,才不得不先寻找大人!”

    听得这书生的回答,信王赵榛更是有些莫名其妙了,如今他身边的部下都是些武林好汉,也就王宗石以前在当大少爷的时候家里请过先生读过几年书,怎么可能会是这书生的同窗好友了?唯一的可能也只有王之义这个自己的护卫了呃!想到这里,信王赵榛不由得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书生,惊问道:“你你是北方来的故人?”

    那书生笑着点头说道:“大人英明!学生正是王之义的同窗好友,正确来说,学生痴长之义几年,是之义的师兄!对了,还未向大人自报学生的姓名!学生姓傅,名选!”

    北方来的,没想到北方总帅部竟然派来一个书生来帮助自己,而这些都不是让信王赵榛最吃惊的,信王赵榛最吃惊的却是这书生最后说出的自己的名字。信王赵榛的那双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一般,有些结巴地念道:“你,你,你说你叫傅傅选?”

    傅选似乎对于信王赵榛的这种反应并没有感到意外,反倒是眼中闪过了一丝精芒,点了点头。倒是在一旁的丁喜有些不屑地哼道:“不过是个文弱书生罢了!还说不是骗子!”从丁喜的话语中,似乎对这书生的身份还是很怀疑。

    也无怪丁喜会如此怀疑了,从北面千里昭昭的来南方,只是寻找故人,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相信。

    尽管丁喜这么一说,可是信王赵榛的脸上却是完全没有那种轻视的表情,相反,信王赵榛是一脸震惊!傅选!没想到总帅部将这个人也收拢到了手下了!想到这里,信王赵榛还是有些不放心,连忙再问道:“你,你真的是叫傅选?没有弄错?”

    “呃?”傅选也是有些奇怪,但还是点头说道:“没错!学生正是叫傅选!莫非大人听过学生的名字?”

    “啊!没有。”信王赵榛连忙否认,他总不能告诉傅选,自己是从九百年后的历史书上知道他的名字的吧。想罢他直接翻身下马,走到傅选面前抱拳一拜,笑着说道:“原来是傅先生!赵某先前失礼了!还请先生莫怪!”

    “啊!大人这话折杀学生了!”信王赵榛的这个举动倒是让傅选有些惊讶,连忙退后一步,对着信王赵榛一拜。现在的傅选可不是后来那个天下闻名的一方将军,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有才华的书生罢了。

    而信王赵榛是什么人?且不管他实际是一方亲王,就算是现在的义军首领,也不是他一个书生可以高攀的。信王赵榛先前骑在战马上质问傅选才符合他的身份,像现在这样亲自下马对傅选行礼,这可就有点过了。

    不过信王赵榛却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别的不说,光凭傅选后来加入岳家军后闯出的那番名头,就足以证明傅选绝对是一名才智高超的将领!

    而对于信王赵榛的这个超出寻常的举动,傅选也是万分不解,他和信王赵榛可以说是从未见过面,也只是听人提起过石门赵燕的一些事迹。他虽然是北方信王军总帅部的岳飞元帅看到他有才华而派遣他来帮助‘石门王之义’的,但是现在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书生,高层的机密他并不知道多少,所以也不知道这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是信王赵榛。

    面对信王赵榛的热情,虽然心里想不通,但傅选还是保持着礼数,对信王赵榛拱手说道:“大人千万不必如此多礼,学生受不起!”

    “哈哈哈哈!傅先生客气了!以先生之大才,又有什么受不起的!”信王赵榛也不再这方面多做纠缠,当即便是对傅选说道:“赵某和先生也算是一见如故,若是先生不弃,可随某一同前往浏阳城休息,某倒是想要和先生好好聊聊!”

    傅选还没有回答,在一旁的丁喜却是看得信王赵榛的举动有些发呆,信王赵榛现在的这副样子他可是熟悉的很,当初丁喜和信王赵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信王赵榛不就是这幅模样吗!傅选也是感觉到这信王赵榛太过热情了一点,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信王赵榛那张笑呵呵的脸,傅选也不好回绝,况且他还要通过信王赵榛去找王之义这个朋友呢,当即便是对着信王赵榛一拜,说道:“既然如此,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哈!”见到傅选答应了,信王赵榛心中又是一喜,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本就该如此嘛!啊!对了!先生体弱,不胜脚力,正好赵某的这坐骑性情温顺,可供先生使用!”说着,信王赵榛便是直接牵过了自己的坐骑,将缰绳直接送到了傅选的手中。

    “啊!这,这万万不可!”傅选见了,脸上终于是大变,慌忙推脱。

    “赵燕!万万不可!”同时,丁喜也是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听得信王赵榛的话也是大声劝阻,一个翻身下马,牵着战马到了信王赵榛身边,对信王赵榛说道:“赵燕的坐骑又岂能轻易送人?不若将末将的坐骑送给这位,这位先生使用吧!”

    对于一个武将来说,坐骑可以说是武将的一条性命,更何况信王赵榛这匹战马跟随信王赵榛从石门起义算起来也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又怎么能够给一个小小的书生使用。当然,丁喜也是看得出信王赵榛似乎很在意这个叫傅选的书生,所以没有完全说死,只是做了个权宜之计,用自己的坐骑来代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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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介绍:
靖康之祸,宋金之战,中原战火燃烧。赵家皇室全部被俘,信王赵榛苏醒而来,灵魂却是千年后的特种兵赵榛。苏醒的特种兵成为信王赵榛,他在被俘中逃脱,要报仇!要抗金!要恢复河山!他有求饶逃跑为当皇帝不择手段的高宗赵构挟制!有无数凶猛金军的阻杀围剿!信王赵榛是在…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特种兵穿越之大宋亲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