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鼎州会盟
丁喜这番好意却是没用对地方,信王赵榛狠狠地瞪了丁喜一眼,心里念叨着,丁喜这小子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啊!没看到我正在拉拢人心吗?信王赵榛可是指望着这一招感动傅选,怎么能让丁喜来破坏了,当即便是喝道:“去!你那匹烈马性情暴躁,也就是粗人才能用!傅先生身子弱,万一要是你那匹畜生发起性子伤了先生怎么办?当然还是用我的!”
呵斥完丁喜,信王赵榛不由分说,直接将缰绳就塞在了傅选的手中,并且亲自扶着傅选上马。那傅选别看在历史上是一方武将,但其实还是一个书生出身,他哪里拗得过信王赵榛,就被信王赵榛这么硬生生地推了上去。
不得不说,信王赵榛的这番举动,还真是让傅选有些被感动了。这些年来,傅选虽然空有一身的才华,可却是偏偏却在乱世没有用武之地。信王赵榛虽然身居义军高位,可是对自己竟然如此敬重!傅选这才隐约明白,为何好多将领,竟然会投靠到这个‘石门赵燕’的帐下。
既然信王赵榛这么坚决了,丁喜也就不好再劝了。而这个时候,单宏飞将军也带着大军赶了过来,信王赵榛从军中挑出了一匹战马当做坐骑,和傅选一同走在了军队的前面,一边继续赶路,一边交谈了起来。信王赵榛这般亲近的举动,倒是看得后面的单宏飞将军等人??大眼瞪小眼,全然不知道其中缘由。
经过一番交谈,信王赵榛总算是知道为何这傅选会找王之义找到武功山来了。原来这傅选在岳飞大军横扫河南路的时候因机缘巧合下相识,岳飞感到这个傅选是个人才,而且名声不大,与信王军没有什么瓜葛。所以,这才推荐他到荆湖北路找石门军王之义这个人。
名义上岳飞元帅是让他找王之义,实际上是让信王赵榛拉拢这个人才为其所用,帮助信王赵榛有效的侵蚀赵构统治区。
不得不说这傅选好运,现在的灃州灃阳城那可是兵荒马乱的,傅选竟然能够跑到灃州灃阳城之后,又毫发无伤地逃出来。总之,傅选虽然没有找到王之义,但却从一些败退的义军口中得知石门赵燕回到武功山,在武功山首领高聚帐下为将,所以,傅选这又屁颠屁颠地跑到武功山来了。
听完傅选这番述说,信王赵榛也是不由得有些感慨,傅选这样一个文人,竟然能够为了一个承诺不惜在这个乱世四处奔波,光是这份勇气就值得信王赵榛敬佩了。而不知不觉中,信王赵榛的大军也是赶到了浏阳城了,在单宏飞将军的提醒下,信王赵榛抬头一看,却是正好看到了前方浏阳城门口,一排兵马整齐地排列开,王之义以及一名身穿大楚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守在城门口。
见到信王赵榛来了,王之义似乎转头对那名中年男子说了几句话,那名中年男子连忙是点头哈腰,上前远远对着信王赵榛就是一拜,喊道:“浏阳城主将文林广,拜见首领大人!”
听得那中年官员的话有些颤抖,信王赵榛淡淡一笑,他知道,肯定是因为现在武功山附近的义军互相攻击,造成动乱的原因。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刚刚杀了武功山的首领刘广义,现在又突然蹦出了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武功山首领,带着大军来到城下,换谁谁都要慌!
不过信王赵榛可没有那个心思要吓这个城守,当即便是上前简要地和这城守将领寒暄了几句,说明自己的来意,便直接带着大军开进了浏阳城。看着这近万人的大军直接开进了城内,特别是花中龙等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透着隐隐的杀气,那文林广可是被吓得差点没有瘫在地上。
信王赵榛可是真没有那个心思去管这个浏阳城的官员,只是招呼着傅选一同进城,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有王之义帮着处理就是了。对于傅选,信王赵榛可是想尽了办法来讨好,想要将傅选留在自己身边,而傅选也不知道处于什么想法,最终还是答应了信王赵榛的请求,暂且留在了信王赵榛身边。
在浏阳城匆匆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大军便是整装待发,直接离开了浏阳城,继续北上朝着鼎州前进!至于不远处的龙泉军首领彭友的兵马,信王赵榛很明智的选择了回避,绕道而过。虽然现在武功山首领刘广义已死,但这里毕竟还是龙泉军首领彭友的老巢,信王赵榛此次去鼎州还要和龙泉军首领一起共事,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离开武功山地界一路朝西北行进,这一路上倒也没有再出什么意外,也曾碰上几路兵马,但都是一些小角色,听得刘文路以及李忠、夏诚在鼎州会盟,跑去凑热闹的。对于这样的小角色,信王赵榛当然没有那个心思去理会,而这些小势力的兵马最多也不过上千,哪里敢找信王赵榛这上万人马的麻烦?躲都来不及呢!
行进了五日,信王赵榛一行人,终于赶到了此行的目标所在,鼎州武陵城!
说起鼎州武陵,因为战乱,也算不得多么繁华,但是自从夏诚在刘文路的命令下发出对各路英雄的诏书之后,每天都有来自各地的兵马朝着鼎州集结,各方英雄都齐聚鼎州,虽然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思,但目标却是一样的,那就是讨伐英宣,击败官兵。
不过虽然如今鼎州武陵城内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各方英雄,但当信王赵榛的这一万兵马赶至,顿时就引起了一阵轰动。毕竟这个年代,像信王赵榛这样拥有这么多兵马的义军势力还是少数,当信王赵榛的大军出现在了鼎州武陵城外的时候,一干鼎州武陵城内的重要人物已经守在了鼎州武陵城门口,显然是早就得到斥候的通报了。
信王赵榛领着兵马行进到城外,远远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当即便是朗声笑道:“夏兄!文路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哈哈哈哈!”站在众人中央的夏诚和刘文路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夏诚朗声喝道:“我倒是谁有这么大的阵势,没想到竟然是赵燕兄啊!前几日我还在和刘文路说起,如此盛会,怎么能少了赵燕兄这样的英雄!没想到今日赵燕兄就到了!而且还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相比夏诚,刘文路等人的笑脸就有些不自然了,原来在灃州灃阳的时候,刘文路虽然和信王赵榛同为盟军一方首领,但刘文路和信王赵榛却没有什么交集,倒是那个大圣王教属下的赵大力以及身边的夏诚和信王赵榛交情不浅。他当初因为信王赵榛是石门军首领的身份,还不怎么瞧得起他。
没想到经过官兵与英宣联合攻击之下,这短短时间之内,信王赵榛竟然又扯起了这么一支大军,让刘文路的心里一阵阵的心惊。
而这个时候,信王赵榛已经赶至了鼎州武陵城城门口,至于大军嘛,自然是和其他几路兵马一样,在城外选了个地方安营扎寨了。
纵马来到夏诚、刘文路等人的面前,信王赵榛抱拳先是向几个自己认得的人打招呼:“见过夏兄!见过刘文路兄!啊!还有刘首领!没想到你已经赶到了!在下紧赶慢赶,还是慢了刘首领一步!惭愧!惭愧啊!”
站在后方的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听得信王赵榛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不由得老脸一红,他可以算得上是信王赵榛的手下败将。当日萍乡一败,他虽然不敌信王赵榛,但却认为信王赵榛手下只不过是那几千人,若论实力,还不是自己的对手。可现在看来,信王赵榛手下竟然有这么多兵马,当日若是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选择强攻的话,只怕也是自取其辱而已!想到这,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就是羞愧得不得了,拼命想躲。可没想到信王赵榛却是先给自己打了招呼,他也不可能装作没听见,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前,对着信王赵榛抱拳说道:“刘某见过赵燕将军!”
夏诚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转头对信王赵榛说道:“赵燕兄,没想到你还认得刘广兄啊?”
信王赵榛只是呵呵一笑,对于夏诚这个问题却是避而不答,转了个方向,说道:“夏兄!刘文路兄!这里这么多的英雄,还请两位赶紧为赵某人介绍啊!”信王赵榛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扫了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的面子,将来说不得还要和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合作的,要是把这家伙得罪狠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夏诚那是多聪明的人,立马就看出信王赵榛和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之间有点什么事情,不过他也没有说破,而是笑呵呵地对信王赵榛介绍起身边的众人来:“这位,乃是刘忠首领!这位是”夏诚不厌其烦地一一为信王赵榛做了介绍,而信王赵榛也是满脸春风地抱拳一一行礼,这些人有些信王赵榛曾经听过,也有些是根本就从来没有听过。但能够得夏诚这样介绍,可见这些人都不是小人物,信王赵榛将他们都一一记在心上。
“啊!这位赵燕兄就用不着介绍了,大家都是旧相识了!”夏诚指着其中一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而他手指的那名身穿赤甲的将领,正是龙泉军首领彭友!
其实要真提起信王赵榛和龙泉军首领彭友之间的纠纷,也就是口舌之争罢了,若是换作一些心胸宽广的人,只怕早就和信王赵榛和解了。可惜,龙泉军首领彭友此人偏偏就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当初信王赵榛得罪过他,一直以来龙泉军首领彭友都想要报复信王赵榛,可偏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没有能够成功。这样反倒是让龙泉军首领彭友心中对信王赵榛的恨意慢慢累积,越来越深,到现在,龙泉军首领彭友已经是恨不得将信王赵榛给挫骨扬灰。
不过现在的信王赵榛可不是可以任由龙泉军首领彭友欺负的了,别的不说,光是在城外那一万大军的威慑,龙泉军首领彭友就不敢轻举妄动。当夏诚把手指向龙泉军首领彭友的时候,龙泉军首领彭友也只能是冷哼一声,阴沉个脸转身就回去了。他之所以出城那是不知道率领大军前来的竟然是信王赵榛,现在又岂能看着信王赵榛在这里出风头。
见到龙泉军首领彭友竟然如此不给面子,夏诚也是不由得有些尴尬,倒是信王赵榛显得无所谓,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冷笑。这龙泉军首领彭友果然是没有什么气量!和与自己同样不对路地刘文路那是差太远了!这样的人,就算是有再好的条件,也不可能在这乱世当中有出息的!
夏诚也算是反应比较快了,立马就恢复过来,笑着对信王赵榛说道:“彭首领也是才到鼎州没几天,想来应该是身体有些不适吧!赵燕兄莫怪!”
信王赵榛看了一眼在夏诚旁边满脸不屑的刘文路,心中自然是知道这两人之间的矛盾,对于夏诚的打圆场,信王赵榛也是回以笑脸,说道:“夏兄不必如此!赵某明白!对了!夏兄,还有几位英雄没有给某介绍啊!劳烦夏兄了!”
夏诚不由得眼睛一亮,依信王赵榛原来在灃州灃阳城时的低调表现,夏诚还以为信王赵榛是那种性格孤傲之人,这受到龙泉军首领彭友冷脸刺激,肯定会心中不快,没想到信王赵榛竟然丝毫没有影响。一个性情孤傲的人虽然不怎么合群,但却比较容易猜测,反倒是信王赵榛此刻的表现,让夏诚有些摸不透了。他想罢,依然为信王赵榛介绍剩下的众人。
当然,在场的众人也不全然都是一些小角色,信王赵榛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到了其中一人身上了。此人就站在众人最后面,是一名身材高大、战将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是虏州义军首领陈辛!
和其他各路首领相比,陈辛甚至是有些格格不入,他这个虏州首领的威名,那可是硬生生杀出来的!但看陈辛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和血腥味,就可想而知,这些年来,陈辛在南方那是杀了不少人了!
其实,哪个起义的首领没有杀过人?只不过陈辛抢掠杀戮了不少贪官污吏以及地主财主,为自己的军队谋取粮草物资,相对来说,他杀人杀的更多一些。
等到向各路人马的代表一一回礼之后,信王赵榛上前一步,走向了陈辛,对陈辛抱拳说道:“赵某人久闻陈首领威名,今日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348明争暗斗选盟主
信王赵榛的这个举动,不仅是陈辛,就连夏诚等人都不由得一愣,严格来说,现在的陈辛是被刘光世的大军击败后,败退到鼎州的,对于看重战绩的这些各路好汉来说,心里还真是颇看不起这陈辛。所以陈辛来到鼎州的这些天,还真是受了不少冷遇。
吃惊归吃惊,看着信王赵榛笑呵呵地朝自己行礼,陈辛也不好再绷着一张脸,忙是抱拳回礼,说道:“哪里哪里!赵燕将军过誉了!”
信王赵榛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光是从陈辛这句话,信王赵榛就看出陈辛现在还算是个实在人,如果是换作他人,恐怕也要跟着说些什么久仰啊之类的。在信王赵榛身后的夏诚有些奇怪地问道:“赵燕兄,莫非你和陈辛首领是旧识?”
对于这个问题,不只是夏诚,就连陈辛自己也是很想知道答案。信王赵榛却是早有准备,笑着说道:“夏兄这就有所不知了!我虽然从未见过陈辛首领,但却知道,陈辛首领与官兵血战,在名将刘光世的军队面前以少打多,竟然还能全身而退,很是了不起的。对于陈辛首领,我可是神往已久了!今日得见尊荣,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听得信王赵榛这么一解释,夏诚和刘文路两人立马就明白了,看来这个陈辛战败也不能说明其人和其军不行。毕竟面对数倍官兵的围剿,一般人恐怕连逃都很难的。
听到信王赵榛的话,众人也感觉到陈辛的实力确实不弱之后,其他人的态度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纷纷开始和陈辛套起近乎来。当然,众人也不可能就这么一直站在城门口,在夏诚和刘文路的招呼下,众人则是一同进城。
信王赵榛也是安排了一下,把王之义留在军中,自己则是带着单宏飞将军和丁喜进了城,当然,花中龙这个毛躁的家伙也是跟在信王赵榛身边,要不然,天知道他会闯出什么祸事来!虽然军中只留下王之义一人,但信王赵榛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现在还没有很英宣交手,各路人马都规矩得很,王之义为人稳重,由他来处理,信王赵榛也是放心。
进城之后,作为东道主,鼎州首领夏诚的手下也是为信王赵榛安排了一个住处,可能是考虑到信王赵榛和夏诚、刘文路的关系不错,那些大圣王教的官员特地将信王赵榛安排到了夏诚和刘文路旁边的一座宅院。对于这个安排,信王赵榛当然没有什么意见,让丁喜带着亲兵收拾了一番,自己则是和单宏飞将军、花中龙一同前往了城内的总首领府。
鼎州武陵城的首领府,原本是鼎州主将薛山的居所,不过现在已经成为了各路盟军议事的场所。如今各地前来参加会盟的兵马也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众人也要开始商议这会盟的具体细节了。
在府内的议事厅内,众人都是纷纷入座,夏诚竟然特意在自己的身边为信王赵榛留了一个席位。见到信王赵榛入座之后,众人也都是有些惊讶,一时间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要知道,夏诚可是这次会盟的发起者,同时现在也是大圣王杨幺的头号手下,他所坐的位置在众人当中那可是最靠前的。
而最上首的那个席位却是空着,留给将来的盟帅去做的,信王赵榛坐到那盟军主帅之下,那可就意味着在将来的会盟当中,信王赵榛的地位可不低!
对此,坐在夏诚对面的刘文路只是眼睛一眯,却是没有多说。刚刚寒暄的时候,信王赵榛已经说了,自己接任高聚成为了武功山首领,虽然还没有得到大圣王大楚朝廷的正式任命,但他真正掌握实权,再加上信王赵榛带来的一万兵马,也毫不逊色夏诚和刘文路的兵马,坐如此高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既然夏诚和刘文路都没有说什么,其他一些小角色自然也不会去多嘴。那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之前听得信王赵榛竟然接管了武功山,自命为武功山首领,不由得嘴巴一阵抽搐。在信王赵榛的口中,那前任武功山首领高聚是死在一些乱兵手中,不过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却是知道,信王赵榛绝对清楚高聚的真正死因,没想到自己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杀了高聚,结果却是让信王赵榛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很快,众人便是坐定了,不过等到静下来之后,却是发现,在众人当中依然空出了一个席位,而且还就在刘文路的身边。一看到这个席位空了,刘文路的脸唰地一下就阴沉了下来,而夏诚的脸上也只有无奈的苦笑。
夏诚看着刘文路的那副表情,就知道刘文路要发脾气了,连忙是上前劝道:“刘文路,或许是没有通知到彭首领,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他吧!”
“不用了!”刘文路喝了一声,一摆手便是对身边众人喝道:“你们都往上坐!”
刘文路这么一喝,那些人可不敢违抗,纷纷往刘文路这边移了个位置,这样就把那个空位置变成了末席。见到这个举动,夏诚的脸上也是越发无奈了,但刘文路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同为大圣王杨幺手下大将的他也不好再去劝阻,只能是作罢。而一方首领的刘忠等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从刚刚夏诚的话中,信王赵榛也知道那个席位原本是龙泉军首领彭友的。想来以龙泉军首领彭友的地位,坐在那个位置也没什么问题。可现在刘文路竟然将龙泉军首领彭友的位置给安排到了末席,加上龙泉军首领彭友那家伙的性格,只怕这事可没有这么简单完结了!不过看刘文路的表情,信王赵榛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恐怕也不只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总之,虽然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但这会议还是要继续开下去的。清了清嗓子,夏诚便是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诸位英雄!奉大圣王与太子的诏书,今日大家齐聚于此,都是为了同一件事!那就是清除逆贼英宣,击败官兵,还我大楚国朗朗乾坤!为百姓铲除这个腐朽的宋国。”
“噢噢!”众人齐声吼了起来,就连刘文路也不例外。看众人那激动的神色,信王赵榛暗自摇了摇头,别看现在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忠心耿耿的样子,恐怕肚子里面都不知道再动些什么歪脑筋,可是,对大圣王大楚国忠心的,只怕没有几个。
夏诚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继续说道:“英宣狗贼倒行逆施,欺我众义军无人!我等即为楚臣,食我君禄!如今群英崛起,大家都是忠义之士!我等在此立盟,当齐心合力,破除旧制,打破腐朽的宋朝,解救百姓于水火!”
“夏将军说得好!”夏诚的话音刚落,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便是立马蹦了起来,一脸激动地说道:“刘某虽不才,但也知道忠义两个字!今日既来这里,那便是要为我大楚朝廷扫除英宣这个大奸贼!击败腐朽的宋朝官兵,不成功,便成仁!”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虽然有些野心,但对此时的楚国义军联盟还是很忠诚的,这一点倒是和夏诚有些相似。信王赵榛也看得出来,夏诚和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刚刚的这番话,全都是发自肺腑之言。不过正是这次的会盟,让他们也看到了大宋朝与大楚的腐朽,所以才会渐渐升起了自立之心。
信王赵榛在那里想着事情,而议事厅内的气氛也在夏诚和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的调动下,越发的热烈起来。这个时候,刘家`义军首领刘忠突然站起身喊道:“夏将军和刘首领所言极是!不过我等既然立盟,那这盟中大小事务,必要有人来打理!所以,以我之见,当务之急,我等应该是先商议出一个盟主!只要有了盟主,我等皆以盟主之令行事,那盟军进退有度,自然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来了!信王赵榛的眼睛一眯,心道这戏肉来了!这件事恐怕早就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一件大事,只是之前会盟尚未完全成立,所以大家都憋在肚子里没说。今日信王赵榛这么一来,夏诚也是借机宣布会盟成立,而这盟主之位也就顺理成章地提上了议程了!
按说,大圣王杨幺是当之无愧的大首领,但是现在大圣王杨幺坐镇洞庭湖,带领嫡系军队守卫老窝,所以,他不在这里,自然就让众人眼盯着盟主这个位置了。
刘忠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赞同,不过这盟主之位可是事关重大,众人可都不敢随便提出来。当然,这些人都巴不得自己能够当上这个盟主,不过他们一个个心里都清楚得很,这盟主之位,只怕除了大厅内这上座的几人之外,其他人是别想染指了!
看着众人都是左右低头私语,却没有一个敢站起身来提议的,就连刚刚提出要选盟主的刘忠,也是很自觉地缩回去了。夏诚一脸无奈地看着众人,虽然有心报国,但看这些人的样子,恐怕这次会盟的前景不容乐观啊!而反观刘文路,此刻却是早已经将龙泉军首领彭友的事情给丢到脑后了,有些紧张地看着众人。
作为大圣王杨幺的头号大将,这盟主之位,刘文路当然是势在必得,可问题是没有人提自己的名字,难不成要让刘文路自己推荐自己吗?
夏诚看了一眼刘文路,心中暗叹一声,如果可以的话,夏诚倒也希望自己能够当上这个盟主。他不为别的,至少夏诚可以利用这个盟主有限的权利,保证盟军能够齐心合力攻打英宣与官兵的联军。不过夏诚却是心里有数,虽然这会盟是夏诚发起的,但夏诚在天下英雄心目中的地位,恐怕还是比不上刘文路、龙泉军首领彭友以及刘忠首领几人,这盟主之位除了这几人之外,恐怕也是没有人可以当了!相比起龙泉军首领彭友和刘家`义军刘忠,夏诚怎么看还是同为大圣王教的刘文路稍微靠得住,当即便是下了决定,准备推举刘文路为盟主。
正当夏诚准备开口的时候,忽然从旁边传出了一声喝声:“这盟主之位,非刘将军不可!他人岂能任此重任?”这把喝声却是把夏诚给吓了一跳,忙是转头一看,却是正好看到一脸正色的信王赵榛站起身,望向众人。
刚刚那一声正是信王赵榛喊出来的,这也是信王赵榛之前就做好的准备,这盟主之位虽然带来的好处不少,但却不是信王赵榛所需要的。反正作为大圣王杨幺手下职位最高的首领,这盟主之位应该就是刘文路的,反倒是信王赵榛主动将刘文路推上盟主之位,自己在刘文路心目中的地位要高上不少!到时候要是和英宣作战,信王赵榛的话语权肯定要高出不少,也方便信王赵榛之后的行动。
信王赵榛估算得不错,他这一喊,那刘文路听了可是心里高兴得很,恨不得现在就跑到信王赵榛身边,抱着他亲上一口!当然,刘文路表面上还是要谦虚一番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说道:“赵燕兄休要拿我开玩笑了!刘文路何德何能,岂能当此重任?”
虽然被信王赵榛这一嗓子给打乱了节奏,但夏诚也是马上回过神来,点头喝道:“赵燕兄所说的不错!刘文路乃是大圣王最亲近的人,合该当此盟主之位!况且刘文路兄当初也是我等联盟军之首,深得太子与大圣王信任,正如赵燕兄所说,这盟主之位,非刘文路兄不可啊!”
刘文路在大圣王教的名望可是丝毫不逊于死亡的杨广等人,有信王赵榛和夏诚这一起头,众人也都是纷纷起身称是。刘文路先是假意推辞了几次,最后一拍大腿,喝道:“好!既然诸位都如此看重刘文路!那我再推辞,倒显得矫情了!这义军盟主之位,就由我暂代之!若是我在行使盟主职权时有何不当之处,还请诸位千万要指出!”
刘文路这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客套了,众人也不会真的当真,纷纷和刘文路客气了一番。随即,夏诚和信王赵榛两人便是直接请刘文路坐上之前预留的盟主之位。到了这个时候,刘文路当然也不会再客气了,拱手行了个礼,便是按下心中的激动,直接坐上了盟主席位。当即,信王赵榛和夏诚相互看了一眼,立马便是站在了刘文路跟前,对着刘文路一抱拳,喝道:“参见盟主!”
信王赵榛和夏诚这一带头,那坐在下面的那些人也都是纷纷反应过来,跟着站起身,快步走到信王赵榛和夏诚身后,同样抱拳喝道:“参见盟主!”
看着众人都朝着自己抱拳,刘文路还真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了。大家同样是将军首领,自然不可能见礼了,但是就算是抱拳,一群人一起向他抱拳,他也觉得也太给自己面子了。他用力点了点头,双手也是抱拳使劲一握,微笑着对众人说道:“诸位快快请起!”
“谢盟主!”众人再齐声喝了一声,这才站起身,坐回了原位。而信王赵榛看着众人的表情,也是不由得暗自点头,这帮泥腿子还算有些秩序了。这有了盟主还真是不一样,至少这些人可就没有了之前那乱糟糟的样子,气氛也比刚刚要好了不少。
“呃,怎么回事?”就在刘文路刚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从大厅外传来了一把惊愕地呼声,众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那龙泉军首领彭友正站在大厅门口,一脸惊愕地看着坐在最上首的刘文路。
夏诚之前所猜的没错,这龙泉军首领彭友还真没有接到众人议事的通知,后来是一个安排在首领府的探子,见到龙泉军首领彭友竟然没有来参加议事,这才慌忙跑去通知龙泉军首领彭友。
龙泉军首领彭友先前因为信王赵榛,可是生了不小的闷气,此刻正在自己的住处大发脾气呢,听得探子的回报,那可是把龙泉军首领彭友给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地就往这里赶了过来。
不过龙泉军首领彭友这还是来晚了一步,看着刘文路一脸傲然地坐在盟主之位看着自己,龙泉军首领彭友的脸色就是不由得一沉。盟主之位刘文路想要,龙泉军首领彭友也想要,这些天来关于盟主的事情没有提出来,但这两人之间可是没少明争暗斗。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龙泉军首领彭友还是输给了刘文路,龙泉军首领彭友甚至想到,自己竟然没有接到这议事的通知,说不定就是刘文路搞的鬼!
见到龙泉军首领彭友脸上阴晴不定地站在大厅门口,对于他们俩之间那点仇恨猫腻最清楚的夏诚连忙上前去打圆场。毕竟是大圣王教的人与一方义军首领闹别扭,为了大局,他不能不打圆场。
夏诚笑着说道:“彭首领来迟了一步!不过也不妨事!刘文路将军在诸位英雄地推荐下,已经即位盟主!此乃可喜可贺之事啊!来!来!来!彭首领!且快入座!正好可以听刘文路将军来决定会盟的要事!”夏诚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去拉着龙泉军首领彭友的胳膊,免得龙泉军首领彭友当场发飙,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
龙泉军首领彭友也不完全是个草包,当然知道现在木已成舟,做什么也挽回不来了,只能是按照夏诚所说的,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说。不过对于夏诚表现的好意,龙泉军首领彭友却是不领情,冷哼了一声,甩开夏诚的手,便是径直朝着座位走去。
显然龙泉军首领彭友是把这笔账算到夏诚的头上了,在他看来,夏诚和刘文路那就是一伙的,都是大圣王杨幺的嫡系将领,这次刘文路算计自己,恐怕也逃不开夏诚的关系!
对于龙泉军首领彭友的态度,夏诚也是很无奈了,只能是示意众人给龙泉军首领彭友让出一个座位,没有让龙泉军首领彭友真的去坐末席,要不然,恐怕龙泉军首领彭友会直接发飙的!
349军营闹事
刘文路得了盟主之位,心里也是开心得很,也就没有再去多管这件事。当即,随着夏诚和信王赵榛纷纷坐回了座位,刘文路则是轻咳了一声,说道:“诸位既然推我为盟主,那也希望诸位能够以大事为先,听从我的号令!不过绍自知这盟中事务繁多,恐有所遗漏!有意在诸位当中,再选出一位统军副盟主,协助我管理这盟军事务!”
“理应如此!”众人纷纷拱手称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刘文路当了这盟军的盟主,自然是要竖立自己的势力,好牢牢控制住盟军了。不过对于这一点,众人也是各有各的想法,他们可不管刘文路怎么闹腾,反正都是打定了主意,这自己的兵马还是得牢牢抓在手中。
对于众人如此上道,刘文路也很是满意,当即便是点头说道:“不若就由我先推出一个人选!武功山首领赵燕!当初与我同为联盟一方主将,才智过人,堪当此重任!不知诸位可有什么意见?”刘文路说完,眼睛便是朝着众人一扫,众人当然明白刘文路的意思。刚刚信王赵榛主动推荐了刘文路当盟主,现在刘文路这是在投桃报李呢!
“啊?”信王赵榛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刘文路竟然会推荐自己当这个副盟主!这个位置对于别人来说那是天大的好事,可对于信王赵榛来说,那可就是一件坏事了!要是信王赵榛真当上了这个副盟主的话,那信王赵榛可就像是被绑住了手脚,之前那些计划也就没办法实施了!
就在信王赵榛着急正要回绝的时候,却是有一个人比他更急了,只见龙泉军首领彭友想都不想,直接就站起身喝道:“不行!他赵燕何德何能?如何能够担此重任?绝对不行!”
因为各方原因,龙泉军首领彭友本来就和信王赵榛有仇,之前让刘文路抢了他势在必得的盟主之位已经是够窝囊了,现在竟然要让信王赵榛爬到他的头上去,他如何能够同意,自然是出声反对了!
不过,这龙泉军首领彭友的话却是有些太过了,虽然众人刚刚在城门口看出龙泉军首领彭友和信王赵榛有仇,但这么说就摆明了是在削信王赵榛的面子了!信王赵榛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而一直站在信王赵榛身后不敢作声的花中龙却是直接就吼了起来:“混蛋!你说什么?信不信老子撕了你的嘴!”
花中龙那大嗓门可是能够称得上是件独门武器了,这一嗓子吼了起来,顿时就把整个大厅内的人全给镇住了!不过花中龙这可不算完,一个大跨步便是走上前,伸出那双又大又黑的拳头,就要上来揍这个敢口出狂言的家伙!也幸亏是先前进府的时候,花中龙的那把单刀已经被收了去,要不然只怕现在花中龙就要拔刀了!在上头的刘文路见了,眉头也是不由得一皱,本来他是因为龙泉军首领彭友出口反驳自己的提议对龙泉军首领彭友有些不满,现在看到信王赵榛手下的人竟然如此不懂礼数,又有些怪信王赵榛这个假冒的赵燕了。
信王赵榛本来是被龙泉军首领彭友的话给气得够呛,没想到花中龙就这么冲了上去,却是把信王赵榛给吓了一跳,慌忙上前拦住了花中龙。而在花中龙身边的单宏飞将军也是知道事情轻重,跟着上前拉住了花中龙,两人这么一使劲,总算是将花中龙这头蛮牛给拉了回去。
而龙泉军首领彭友被花中龙这么一吼,可是吓得不轻,额头上都被吓得一阵阵冒虚汗,差点没有躲到众人身后去。见到这个大黑个被拖了下去,龙泉军首领彭友这才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刚刚花中龙的喝骂,龙泉军首领彭友当即就翻脸了,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辱骂我?来人啊!给我拿下!”
本来就算龙泉军首领彭友不说,刘文路也要开口责罚花中龙的,可是偏偏龙泉军首领彭友却是抢在了他的前头,刘文路一听,彭友算什么东西,竟然喧宾夺主。如此一想,他这心里的天平又转向了信王赵榛,刘文路沉声喝道:“彭首领!你给我闭嘴!堂堂一方大员,竟然像个泼妇一般!成何体统!”
刘文路这一发怒,本来还有些混乱的大厅内,顿时就变得一片寂静,就只剩下龙泉军首领彭友那粗重的呼吸声。不过龙泉军首领彭友这呼吸声却不是因为害怕刘文路,而是因为在信王赵榛!敢情刚刚龙泉军首领彭友的话,不仅是惹恼了刘文路,更是惹怒了信王赵榛,信王赵榛这怒意气势一散,龙泉军首领彭友如何能够吃得消?在信王赵榛强大的气场之下,他差点就喘不过起来!
但是,信王赵榛很快停止了自己的气势,虽然刚刚龙泉军首领彭友的话让信王赵榛也很生气,不过信王赵榛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和龙泉军首领彭友计较下去的意思。反正到时候信王赵榛还是会找龙泉军首领彭友算总账的,这笔账就暂且记着!况且自己大事为重,一个小小的一方起义首领还看不在自己的眼里。
在场的众人也有几个是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的,首先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自然是知道信王赵榛的本事,在心底将自己和自己以及自己的手下做了个比较,却是有些不甘,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还不是信王赵榛的对手,甚至都不是单宏飞将军的对手。而陈辛也是眼睛一亮,经历了无数战斗的他,当然看得出信王赵榛绝对是一个顶尖高手,心中不由得暗自想道:“也不知这人和自己认识的那两个武功高强地兄弟相比,孰高孰低?”
在信王赵榛身边的夏诚也是一脸惊讶地看了看信王赵榛,又看了看单宏飞将军,甚至连还在那里愤愤不平地花中龙也多看了几眼。夏诚的眼中闪过几道精光,似乎是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神情也是越发复杂了起来。
龙泉军首领彭友被刘文路呵斥了一通,心里那是憋足了怒意,可偏偏现在刘文路就是高他一头,把他压得死死的,所以只能是坐在那里生闷气,心里却是把刘文路、信王赵榛这一干人全都给恨死了。至于信王赵榛,对于龙泉军首领彭友那充满恨意的目光却是视而不见,转头对刘文路抱拳说道:“盟主!我这部下不懂礼数,多有冒犯,还请盟主恕罪!至于这副盟主一职,彭友首领所言极是,在下万万没有这个资格担此重任,还请盟主另选贤能!”
其实经过花中龙这么一闹,刘文路心里对信王赵榛的好感也是大打折扣,对培养信王赵榛当自己的嫡系也不是那么热衷了。见到信王赵榛推辞,刘文路也不再多劝,点头说道:“既然赵燕坚持,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这副盟主一职,我倒是还有一个人选!夏诚将军足智多谋,更是此次会盟的发起者,对我大楚朝廷更是屡建新功,可当此重任!诸君以为如何啊?”
那龙泉军首领彭友见好不容易弄掉了一个信王赵榛,刘文路又提出了一个夏诚,心中自然是不甘,刚想开口,却是看到刘文路那冰冷的目光转了过来。龙泉军首领彭友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也明白不管自己怎么闹,这副盟主的位置自己也是别想坐上了,干脆也是闭上了嘴。
夏诚在一旁可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说实在的,这副盟主的位置夏诚倒也不怎么看重。和刘文路在原来明教的时候就相识的夏诚,当然明白刘文路的性格,这个副盟主的职位只怕也是个摆设罢了。
不过,看着刘文路和龙泉军首领彭友两人这么闹腾,夏诚也是一阵阵地头疼,干脆就是起身接了这副盟主的职务,免得这两人再闹了。
经过这么一闹腾,众人也都没有了再商议下去的心情了,简要的说了几句之后,刘文路便是宣布会议结束,他直接便是叫上了夏诚,两人从大厅的后门走了。见到刘文路和夏诚走了之后,众人这才起身准备离去,龙泉军首领彭友狠狠地瞪了一眼信王赵榛,想要说些什么,可又害怕信王赵榛以及他身后那两人,最终还是闭上嘴,怒气冲冲地走了。
龙泉军首领彭友这么一走,这大厅的气氛也是好了很多,各路义军那是纷纷走到信王赵榛面前来套近乎。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信王赵榛在将来的会盟当中,肯定是要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趁着现在多多打好关系,到时候要是和英宣以及官兵开战了,说不得还能捞上一些好处。
和众人客套了一阵之后,信王赵榛也是匆匆地离开了。不过信王赵榛到没有先回住处,而是带着单宏飞将军和花中龙,找人打听清楚之后,直接朝着陈辛的住处赶去。可能是因为陈辛之前并没有得到众人的重视,所以鼎州主将薛山给陈辛安排的住处却是在鼎州武陵城的一个边角处。
之前散会的时候,陈辛虽然有心和信王赵榛聊聊,可见到信王赵榛被人团团围住,忙得不可开交,也只有断了这个心思,所以现在信王赵榛也只能是自己来找陈辛了。至于找陈辛的目的嘛,自然就是为了会一会那应该在陈辛帐下的高安三兄弟了!
只可惜,信王赵榛还没走几步,就被人给叫住了,转头一看,却是石门军的士兵。看那士兵的神情,像是很着急的样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远远地就朝着信王赵榛喊道:“主公,将军大人!将军大人!”
这里毕竟不是武功山,现在鼎州武陵城内的各方势力暗地里虽然都是拥兵自重,但明面上大家还都是勤王之师,这赵燕的称呼可不太适合当众喊出来。所以在到鼎州之前,信王赵榛就下了命令,在外人面前,将士们都不要称呼信王赵榛为赵燕主公,直接叫将军大人就行了。
看着那士兵好像很急的样子,信王赵榛不由得眉头一皱,带着单宏飞将军和花中龙便是停了下来,等着那士兵走到自己的面前。那士兵对着信王赵榛抱拳一拜,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我军营地里来了一个找麻烦的!王将军现在正应付着,让小的特地来请大人去呢!”
“找麻烦的?”信王赵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鼎州武陵城如今聚集了各路人马,有谁会不开眼选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军队的麻烦?难道是龙泉军首领彭友?最让信王赵榛有些不安的是,他将兵马交给王之义打理,自然就是看中了王之义处事稳重,现在连他也处理不了了,特地派人来找自己过去,看来这麻烦还不小啊!随即信王赵榛便是点头说道:“好!我们现在就赶紧过去吧!”
高安三兄弟以后要见机会多得是,而军队是信王赵榛在这次会盟中的根本,不能出什么岔子。单宏飞将军和花中龙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都是跟着信王赵榛一同转个方向,往城外赶去。
鼎州武陵城本来也不算大,虽然信王赵榛等人没有骑马,但也很快就出了城门,在那士兵的带领下,径直朝着城外石门军军的营地方向赶去。
石门军的营地距离鼎州武陵城不远,毕竟信王赵榛和夏诚、刘文路之间的关系摆在那里,做出安排的薛山可不敢得罪信王赵榛,所以给石门军安排了一个好地方。此时石门军军的营地已经建的差不多了,至少营地周围的栅栏都已经立起,营地内也是竖起了不少营帐。
还没有走进营地,信王赵榛就远远地听得从营地内传来的一阵阵喧哗声,看样子那找麻烦的人已经进去了。不过石门军自从信王赵榛重新整顿了一番之后,就算是营地里面闹得厉害,在军营门口却还是有人坚持把守在那里。那些守卫的士兵见到信王赵榛等人来了,立马就是向信王赵榛行礼,之前脸上的焦急和愤怒的神色却是不翼而飞了。
信王赵榛摆了摆手,直接就问道:“出了什么事?”之前信王赵榛也不是没有问前来找他的那名士兵缘由,不过那名士兵却是王之义早早地就派了出来,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不清楚。
见到信王赵榛询问,那名士兵连忙是一脸气愤地回答道:“赵燕将军!之前王将军正带着我们在这里安营,却是突然跑来了一大堆人马,硬要说这片营地是他们先看中的,要我们立马搬走!王将军当然不肯,现在正拖着鼎州首领派来的人和对方理论呢!”
信王赵榛三人一听,那顿时脸就阴沉了下来,特别是那花中龙,立马就囔了起来:“什么?哪有这个道理!摆明是来欺负我们石门军的!看我老花不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说罢,花中龙撸起袖子便要冲上去。
“花中龙!给我回来!”信王赵榛的脸色也不好看,但还不至于那么冲动,把花中龙给喊了回来之后,信王赵榛又再继续问那名守门的士兵:“可知道对方是哪路人马的手下?”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那名士兵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过对方带头的那名汉子长得很是凶悍,力气也是大得离谱,军中有几名兄弟当时看不过去,想要将他们赶出去,却是被他像抓小鸡崽子一般地拎了起来,直接丢出去了!”说着,那士兵的脸上还露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显然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还心有余悸呢!
一听得对方的身手了得,花中龙又有些不服气了,刚要开口囔,却是被信王赵榛狠狠地瞪了一眼,又缩回去了。
350闹事的王熊
信王赵榛点头对那名士兵说道:“好了!我明白了!你们继续守在这里吧,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就是了!”说罢,信王赵榛便是直接带着单宏飞将军和花中龙往军营里面走。
进入自己的军营,倒是用不着士兵来带路了,信王赵榛三人就这么顺着那喧闹声传来的方向走去。穿过了几个营帐,很快就到了营地的中心地带,看这布置,空出了一大片空地,应该是王之义准备用来当做校场的。不过此刻这半成品的校场却是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着那些围在校场周围拼命嘶吼着的士兵,似乎很是兴奋。
“让开!”这个时候就是花中龙那大嗓门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好家伙!这一嗓子喊过去,愣是将这数千名士兵的嘶吼声给压了下去。顿时那些士兵全都静了下来,转头往信王赵榛这边望了过来,一看到是信王赵榛,这些士兵也只是愣了片刻,立马全都跪了下来,齐声朝着信王赵榛行礼喝道:“参见大人!”
将士们这么一跪,倒是让信王赵榛前面的视野开阔了不少,眯起眼睛一看,只见在前面那片空地中央,两名黑大个正在厮打得正酣。而被信王赵榛委以重任的王之义此刻也正双臂抱在胸口,一脸古怪地看着那两个黑大个之间的厮打,不过在看到信王赵榛来了之后,连忙是快步往信王赵榛这边赶来。除了他们之外,在那两名黑大个厮打的两旁,还各站立着数十名士兵,不过显然不是石门军军的将士,此刻正一脸吃惊地看着信王赵榛这边。
信王赵榛倒不急着让石门军军的将士站起来,而是等到王之义赶到自己身边后,再抬起手喝道:“都起来吧!全都给我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该干嘛干嘛!”
信王赵榛这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听在那些将士的耳朵里,那可无异于圣旨了,齐声应了一声,便是直接就散了去。王之义则是站在信王赵榛身边,对信王赵榛抱拳行礼,低声喝道:“参见赵燕将军!”
点了点头,信王赵榛看了一眼依旧在校场中央厮打着的两个黑大个,眼睛一眯,其中一个信王赵榛却是认得,不是别人,正是将来三年后义气的高安手下大将王熊,这个家伙的身手可是非常厉害,信王赵榛曾经在几个月前义军联盟中见过这个家伙。
虽然此刻和王熊交手的不是信王赵榛,但王熊和信王赵榛手下的单宏飞可以说是同一级别的高手,从王熊的动作,信王赵榛还是能够看得出,王熊的身手绝对还在花中龙等将领之上!
而正是因为如此,却是让信王赵榛对那个和王熊厮打的黑大个越发的感兴趣了!别的不说,光是能够和王熊战成平手这一点,就足够引起信王赵榛的重视了!只不过此刻这个黑大个正背对着信王赵榛,让信王赵榛看不到他的长相,但从背影上来看,这黑大个的身型绝对算得上是魁梧的,丝毫不比王熊差多少。
在信王赵榛身边的单宏飞将军,虽然不认得王熊是何许人也,但从王熊的动作,也能够看得出王熊的身手了得,双目闪过一丝炙热,显然是被这两人的战斗给勾起了战意了!倒是在单宏飞将军身边的花中龙还看不出王熊两人的身手水平,只是咧嘴一笑,嘿嘿说道:“哈哈!我终于找到比我老花还要黑的人了!而且一次就找到两个!”
听得花中龙这没心没肺的话,信王赵榛忍不住翻了个土眼。不过既然王熊和那黑大个斗得不相上下,信王赵榛倒也不急着上前制止,而是转头对身边的王之义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两个人会打起来?”
听得信王赵榛的问话,王之义却是突然嘿嘿一笑,把脑袋凑到了信王赵榛的身边小声说道:“赵燕!这都是末将动了点小手段!那个黑莽汉之前带着一帮人,要强占我们这块营地!甚至放话出来,若是我们不肯,就要动手将我们给赶走!”
这个事情信王赵榛之前也已经听那守门的士兵说过了,现在听王之义这么一说,看来这件事和信王赵榛之前想的不一样。之前信王赵榛还以为来捣乱的会是龙泉军首领彭友的人,可没想到竟然会是王熊,现在高安三兄弟是投靠在陈辛帐下,那这王熊是代表陈辛的兵马来的了!这就让信王赵榛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貌似自己并没有得罪陈辛吧,怎么陈辛好好地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信王赵榛心里摸不着头脑,但不妨碍他听王之义继续解释,只见王之义的眼睛瞥了一眼王熊,哼道:“本来末将是想直接将那大胡子给赶出去,没想到那大胡子的身手了得,寻常士兵都不是他对手!末将也不想把这事闹大,所以特地派人去请主公了!没想到后来那鼎州首领又派了人来询问我们还有什么需要的!”
刚刚说完,王之义又是指了指那个背对着信王赵榛,和王熊厮打着的黑大个,信王赵榛看了一眼那黑大个的背影,没想到这样一员猛将竟然是大圣王手下跑龙套的薛山手下的人!
说起这薛山,其实倒并不是像信王赵榛所想的那么差。薛山作为这次鼎州会盟的东道主,这个时候还是颇有些名气的。这个薛山本是草莽出身,但是为人疏财仗义,所以的名声还算是不错的,倒是时常有各地的义士前来投靠薛山,薛山也是来者不拒,这么看来,这其中有一两个猛将也不足为奇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薛山虽然能力算不上强,但和各路的义军关系都很不错,这次夏诚会盟的地点选在了鼎州,也正是因为薛山的关系。对于这些,没有得到过信王军谍报部关于薛山资料的信王赵榛,自然是不会知道了,所以他有些吃惊薛山竟然能够有这般厉害的部下。
王之义则是继续说道:“末将见到薛山派来了人,干脆就是直接将事情往他们头上一推,对那黑莽汉说了,这营地是薛山派给我们的,要想要这块营地,就去找薛山去!同时又对薛山的人说,这大胡子来捣乱,我们作为前来参加会盟的客人,鼎州首领理应负责这件事。这一来二去,他们两边倒是打了起来,末将也就正好看热闹了!呵呵!”
看着王之义呵呵坏笑的样子,信王赵榛倒是有些无语了,怎么以前没有发现王之义有那么多鬼心眼呢,这主意出得可是蔫坏蔫坏的啊!不过,王之义的武技不如何,但是他的确比他哥哥要更加头脑灵活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校场上突然暴出两把巨大的呼喝声,同时在信王赵榛身后的单宏飞将军也是低喝道:“主公!看来俩人快要结束战斗了!”
信王赵榛连忙转过头望去,只见王熊已经是怒吼着,整个身子一拉,右拳高高扬起,正朝着眼前的那个黑大个击打了过去!而信王赵榛看不到那名黑大个的表情,但此刻那黑大个也是同样地挥起了斗大的拳头,朝着王熊的胸口狠狠地挥了过去。
“咚!”“咚!”两声闷响几乎是同时响起,紧接着,王熊和那黑大个同时是倒退了数步,两人直接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在那里直喘气。显然,他们两人的拳头都是直接命中了对方的胸口,而且这一击的力道可不轻,要不然,以王熊的底子,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住手!”信王赵榛适时地喊了一声,要是再让他们这样打下去,只怕真要弄出点什么事了!无论是陈辛,还是薛山,显然信王赵榛都不想和他们闹翻了,特别是王熊,要真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个什么好歹,估摸着高安和他手下的曹成非得找自己算账不可!
在王熊和那名黑大个身后的两边兵马那是早就看到信王赵榛等人了,倒是王熊和那名黑大个之前正专心打斗,根本就没有发觉旁边的动静。此刻听得信王赵榛这么一喊,这才发觉周围原本围满了人的,现在却是变得空荡荡的,而且又多出了几名将领打扮的人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那名黑大个虽然被王熊打中了胸口有些气闷,但却是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就站了起来,转身朝着信王赵榛望去。他这一转身,倒是让信王赵榛看清楚了他的相貌,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真是把信王赵榛给吓了一大跳!
这黑大个头上虽然带着头盔,但从头盔边缘露出的发丝却是看得出,他头上的头发是发黄色的。
只见他铜铃双目,浓浓的两撇英雄眉翘着,鼻子又圆又大,一双嘴唇十分的厚实,在嘴唇周围挂着一圈长短不一的黑色胡须,再加上他脸上一脸的横肉,咋一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修罗恶鬼一般。像这黑大个这么丑的人信王赵榛还真的很少见。
不但是信王赵榛,就连在信王赵榛身后的单宏飞将军和花中龙也是被这黑大个的相貌给吓了一跳,特别是那花中龙,愣了半晌,却是嘀咕了起来。就在花中龙身边的单宏飞将军清楚地听到花中龙的话:“嘿嘿!今天的运气不错,不但碰到了两个比我还黑的家伙,而且还碰到了一个比我还丑的丑黑鬼!”
信王赵榛却是没有留意花中龙在身后耍宝,虽然这黑大个的相貌不怎么样,但信王赵榛却是记得此人的身手了得。能够和王熊拼个平手,又岂会是寻常人物?当即便是平复了脸上的惊讶,走上前,抱拳喝道:“我乃是此军的统帅,武功山首领赵燕是也!不知两位将军为何会在我军中厮斗?”
那名丑黑鬼听完信王赵榛自报家门之后,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不过脸上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冻住了一般,闷声说道:“我,只是一个小什长!不是将军!”
“呃!”信王赵榛顿时就被对方这句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显然对方的意思只是在告诉信王赵榛,刚刚称呼其为将军是错的!可信王赵榛称呼他为将军其实也不过是客套话罢了,要是换做是寻常人,最多也就是客套两句,哪会像他这样直截了当的反驳啊。而且,如此高强的武技身手却是一个小小的什长,官职实在是有些小了点。
“那,这位壮士,不知为何要在我军中厮斗?”信王赵榛顿了顿,制住身后要发飙的花中龙,换了一个称呼问道:“刚刚某也听部下解释了,壮士应该是鼎州薛首领的部下吧!难道是薛首领的意思?”
信王赵榛这话当然是明知故问了,扯上薛山,就是为了先让自己站在理处,让对方在气势上先落于下风!可是信王赵榛这番算计却是白费劲,那丑黑鬼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用大拇指往身后的王熊一指,说道:“他找你们的麻烦!我来帮你们解决麻烦!”
“啊!赵燕!你是赵燕!”这个时候,王熊也是早就站起身了,不过他听到信王赵榛自报身份之后,却是一直低着脑袋在想些什么,过了这么久,这才是突然蹦了起来,指着信王赵榛就是喝道:“俺记得你了!我们曾经在灃州灃阳城见过的,那个武功很高的人不就是你嘛!”
“呵呵!”信王赵榛笑着冲王熊点了点头,他没想到王熊竟然还记得自己。当年俩人只不过是匆匆见过一面而已,信王赵榛微笑着对王熊抱拳说道:“几天不见,王兄风采依旧啊!”
在信王赵榛身后的单宏飞将军等人都是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想到信王赵榛竟然和这个高手相识,而那名丑黑鬼也是眼睛一眯,那原本就细长的双眼简直就是眯成了一条缝。不过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一个侧身,给信王赵榛和王熊让出一条路,站在自己的几名手下当中不说话。
“哈哈哈哈!果然是你啊!”王熊却是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一番厮杀,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走向了信王赵榛,说道:“刚刚听你说啥来着?你竟然还是个将军?娘的!俺大哥混了这么多年,投奔了大圣王后也只是一个小校,你竟然能够当上一方将军!你还真是够走运的啊!”
听王熊这话,似乎信王赵榛能够当上刺史凭借着的是运气,这话落在信王赵榛耳朵里倒是没什么,可是在信王赵榛身后的单宏飞将军和花中龙听了,那可就忍不住了。花中龙怒喝道:“大黑炭!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那个什么狗屁大哥,也敢和我们大人相提并论?”而单宏飞将军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已经满是阴沉,怒意已然浮现在他的脸上,显然是动怒了!
王熊的话固然是不顺耳,可花中龙这话一说出,那也是把王熊给惹火了!王熊自从和高安、曹成结义以来,对高安和曹成那是极为的尊重,怎能容忍有人出言侮辱高安,当即脸上那笑容就是直接冻住了,换做了一脸怒意,指着花中龙就是喝骂道:“你这个大黑鬼!竟敢辱骂俺大哥!你王爷爷今日非要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当夜壶不可!”
那花中龙可是草莽头子,嚣张惯了的人物,岂能容忍王熊在他面前如此嚣张。当即便他便拔出了腰间的单刀,喝骂道:“妈的!来啊!老子倒要看看,是你先拧下老子的脑袋,还是老子先砍掉你那个大黑头!”说罢,花中龙便是一个大跨步,直接就跑到了信王赵榛前面,要和王熊大打出手!周围原本已经散去各做各的事情的石门军军将士,一见到花中龙动手了,竟然又围了过来,纷纷呐喊为自家的将军助威!
面对周围越来越多的石门军军将士,王熊却是巍然不惧,满脸阴沉地伸手朝着身后一扬,在他身后的几名部下立马就是将王熊的一柄长矛给送到了王熊的手中。长矛一入手,王熊整个人的气势顿时就完全不一样了,迎面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万钧的杀意压了过来!
很显然,王熊也是个高手,信王赵榛的眼睛一眯,心中暗道这个王熊的武功果然不错。王熊最擅长的乃是蛇矛,这赤手搏斗并不能算是王熊最强的本事。而蛇矛在手,王熊才能发挥出自己最强的本领,这丝毫不逊于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的气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无论是那丑黑鬼还是在信王赵榛身后的单宏飞将军,再感觉到王熊那炙热的气场之后,都是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没想到这王熊竟然还有如此的本事,不过他们二人也没有因此而畏惧,反倒是同时露出了强烈的战意。那丑黑鬼却是顾及着信王赵榛,不敢开口,而单宏飞将军却是忍不住了,当即便是喝道:“花中龙!你不是他的对手!退下!我来!”
其实不用单宏飞将军说,这段时间经常和单宏飞将军过招的花中龙也已经感觉到了王熊的强大气势,自然是知道自己不是王熊的对手。不过就算是如此,花中龙也不打算就此后退,特别是周围还有那么多部下将士在那看着,要是就这么退下去了,花中龙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啊。当即花中龙便是喝道:“单宏飞将军。原石门军的人,一向只有前进。没有后退。我花中龙又岂能未战先退?那岂不是丢了咱们石门军军的脸面。”
说罢,花中龙却是怒吼一声,提起了手中那柄特制的单刀,一个大跨步便是朝着王熊扑了过去,就算明知自己不是王熊的对手,但也要和王熊拼上一场。
听得花中龙先前的话,王熊那张阴沉的脸上也是缓和了不少,显然花中龙的这个举动也是赢得了王熊的认同。不过可惜花中龙之前出言侮辱了高安,就算王熊认同了花中龙的气结,却并不打算因此而放过花中龙。看着花中龙提刀扑过来的身影,王熊的眼睛闪过了一道寒光,也是怒喝一声,手中的长矛却是飞快的刺出,带出的破空声轰轰作响,简直就像是打雷一般。
花中龙本来是提刀先攻的,可还未等花中龙挥起单刀,眼睛就是一花,转眼间,一个巨大的曲线形的矛头便是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完全没有想到王熊的长矛竟然有这么快,花中龙也是大吃了一惊,慌忙将刚刚举起的单刀往眼前一磕,正好磕在了长矛上,同时双脚用力一顿,硬生生止住了自己前进的冲劲。
351旗鼓相当的救援
单刀敲在长矛上,却是也只是将长矛稍稍敲歪了一点,那长矛依旧是飞快的刺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刺中花中龙的眼睛了,花中龙此刻已经是再也无法抵挡这一招,临危时刻,花中龙把脑袋猛地往旁边一撇,这才算是险险地躲过了这一招,只不过那长矛的锋刃却是在花中龙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哼。”见到花中龙躲过了自己这一招,王熊虽然有些意外,但却是冷哼一声,手一摆,长矛便是朝着花中龙的脑袋便是横扫了过去,要是被扫实了,只怕花中龙的脑袋就要被削掉一半了。可偏偏花中龙却是再也没有能力躲开王熊接下来这致命一招了。
此时,信王赵榛、王之义与单宏飞等人都距离比较远,其他人都无法来得及了,唯一有实力解救花中龙的信王赵榛正准备要出手甩出自己的宝剑,但是突然他不动手了。
“铛。”紧急时刻,直接一支铁戟却是突然出现在了长矛和花中龙的脖子之间,硬是将王熊的长矛给挡了下来,总算是救了花中龙一命。而见到这坏了自己好事的铁戟,王熊的那双环豹眼似乎是瞪得更大了,冷冷地看着那铁戟的主人,竟然正是之前和自己打了个平手的那个丑黑鬼。
先前虽然王熊和这丑黑鬼打了个平手,但王熊却并不认为这丑黑鬼和自己真的是不相上下,因为自己只要一用长矛,那战斗力绝对要提升好几个档次。可是没有想到,这丑黑鬼也有这种擅长的兵器,而且光是看他接下自己的这一戟,显然这丑黑鬼用上兵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看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矛和铁戟,此刻花中龙的心那可是扑通扑通乱跳着,显然自己的小命就在王熊和那丑黑鬼的一念之间了。这下花中龙可是彻底蔫了,同样是一脸漆黑,看样子,还是自己的身手最差了。
而与此同时,正准备出手救花中龙的单宏飞将军也是暂且松了口气,单宏飞将军已经是逃出了随身携带的弓箭,随时就准备射出箭矢解围。不过信王赵榛见到花中龙的性命暂且无忧之后,却是伸手拦住了单宏飞将军,撇了撇嘴说道:“让这小子吃点苦头。要不然他可是记不住教训。”
听得信王赵榛这么一说,单宏飞将军也是明白信王赵榛的意思了,不由得嘿嘿一笑,那丑黑鬼既然是薛山派来的,那就绝对不会坐视花中龙这个信王赵榛的部将,死在王熊的手上。不过单宏飞将军却只是将弓箭给放低了,但却没有收起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信王赵榛要教训教训的花中龙,此刻正瞪着眼睛看着脖子上长矛和那铁戟正以极小范围的移动摩擦着,发出吱吱的声音,显然是因为王熊和那丑黑鬼的力气相拼所致。王熊眼中寒光一闪,抬头瞪着丑黑鬼,喝道:“滚开。这件事和你无关。”
丑黑鬼却是摇了摇头,闷声说道:“职责所在,绝不容你杀他。”丑黑鬼的话依旧是那么简短,但却是充分表明了他的决心和选择,那就是一定要保住花中龙的命了。
听得丑黑鬼的话,王熊的脸色又阴沉了不少,冷冷地喝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看招。”
王熊一声怒吼,手中的长矛立马就是在铁戟上一弹,可是吓得花中龙背上冒出一层冷汗,所幸那丑黑鬼手中的铁戟就仿若是磐石一般,竟然一动都不动,更不要说是伤到花中龙了。不过眼看着王熊收回长矛,那丑黑鬼可不认为王熊就此收手了,反倒是知道接下来就要面对王熊更加迅猛的招数了。当即,丑黑鬼便是飞起一脚,正好踹在了花中龙的屁股上,直接就将花中龙给踹到了一边,免得到时候碍手碍脚。
信王赵榛看着花中龙那衰样,只是朝着身边的王之义努了努嘴,示意王之义去把花中龙这混小子给拉下去,王之义也是捂着嘴忍着笑,屁颠屁颠地赶了过去。
而此时,王熊和那丑黑鬼正手持着武器开始对持起来,和之前徒手搏击不同,这用上武器那可就是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了。
王熊的长矛乃是百炼钢打造,长一丈有余,手臂长的巨大矛刃闪闪发光。他的手中一握这长矛,那如火的战意就汹涌而出。而反观那丑黑鬼,手中却是紧握一双铁戟,这双铁戟看上去似乎很是普通,这这对铁戟与长矛硬碰硬却是没有留下任何划痕,可见这双铁戟绝非凡品。而这丑黑鬼手中一双铁戟在胸口一横,竟然也是迸发出了一股丝毫不弱于王熊的气势。
信王赵榛转头望向了单宏飞将军,两人同时点了点头,他们都看出来,单从这气势上来看,这丑黑鬼的武艺也是高手之列。
王熊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了,虽然他平时有些大大咧咧,但并不代表王熊就真的不会动脑子。眼前这名丑黑鬼绝对是不弱于自己的高手。不过王熊却没有因此而打退堂鼓,反倒是脸上露出了越发兴奋的神情。当即王熊便是喝道:“俺叫王熊,那丑汉,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对方是个高手,王熊在动手之前,倒是要问清楚对方的名字,这也算是江湖上的一种对对手的尊重吧。不过听得王熊的问话,信王赵榛却是忍不住摇头,叫别人丑汉?貌似你的长相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不过那丑黑鬼却是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生气或者有丝毫动摇心智,而是依旧板着个脸喝了一声:“吾叫林玉虎。”
“林玉虎?好,俺记住你了。”喝了一声,也不知道这王熊是不是真的记住了,当即便是喝了一声,手中拿长矛便是径直朝着林玉虎刺了过去,那宛若雷暴般的破空声让周围围观的士兵都有些吃不消。长矛的速度,竟然比起刚刚刺向花中龙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分。
至于那林玉虎,面对王熊的猛攻,却是没有任何讶然,双手轮番挥舞,看准了机会,从下往上连番击打在了长矛上,直接便是将长矛给敲飞了。而王熊对林玉虎能够破解自己这一刺没有任何惊讶,一个转身,将一杆长矛发挥得淋漓尽致,连番追着林玉虎猛攻。反观林玉虎,面对王熊的猛攻,竟然一步也不退缩,手中的铁戟就像是两架风车一般,飞快地在自己的上下左右挥舞。尽管王熊的攻击并不慢,可林玉虎每次都能够将长矛给挡了下来。转眼数十招过去了,王熊的长矛愣是没有伤到林玉虎分毫。
在一旁观战的单宏飞将军不住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果然不错。这个叫林玉虎的,与那个叫王熊的武技相差不多。两人这是一攻一守,恐怕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单宏飞将军的话即是自言自语,同时也算是说给信王赵榛听,想要听听信王赵榛的见解。可惜,单宏飞将军这番话,信王赵榛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此时的信王赵榛,已经动了爱才之心了。眼前这个林玉虎很是厉害,信王赵榛当然也是起了心思了。只是这武功高强的林玉虎竟然会留在薛山帐下,这倒是让信王赵榛没有想到的。看来要想把这林玉虎收来,还得从这薛山身上下功夫了。
就在信王赵榛心里在打鬼主意的时候,王熊和林玉虎已经是过了上百招了,这两人武技相差不多,短时间内是绝对无法分出个胜负的。偏偏这两人都算是天赋异禀,这体力简直就是无穷无尽,根本就不怕消耗。
两人百招下来,周围土石乱飞,打得天昏地暗,这刚刚被石门军军给推平的校场已经是沟壑纵横,一片狼藉了。唯一还保持原样的,却是在林玉虎脚下的那一小块空地,可见刚刚那上百招过去,王熊虽然一直处于攻势,却是没有能够占到上风,足见林玉虎防守的强硬。
“哈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见到长矛再次被林玉虎双戟敲飞,王熊不但没有恼怒,反倒是仰天一笑,大喝了一声之后,手中的长矛攻势越发强劲。王熊自从出道以来,还真没有和别人斗过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和那个身手不弱于自己的二哥曹成比斗,也决计没有像这次斗得这么痛快,林玉虎这武艺强悍,正好让王熊可以将自己的本事都尽情地施展开来。如今王熊虽然没有占到便宜,可那战意却是如同点燃的烈火一般,在他的身体内熊熊燃烧了起来。
而反观林玉虎,虽然还是原来那副表情,可从他的眼中也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战意绝对不会比王熊少多少。就连同为一个级别的武者单宏飞将军,此刻也是看得热血沸腾,若不是碍于比斗的规矩,他也恨不得提起青龙大刀加进去。
转眼又是百招过去了,虽然王熊和林玉虎斗得精彩,你来我往人影舞动。但在旁围观的人却是有些吃不消了,王之义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想要看清楚两人的招数,以他的能力,那可是耗费很大的精力的,更不要说其他的那些将士了。
包括王熊和林玉虎的那些部下,也一个个都是忍不住死命揉着眼睛,根本看不清楚俩人的动作。恐怕也只有和王熊、林玉虎同一个等级的单宏飞将军和比众人都高一层的信王赵榛还能够看得津津有味吧。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旁边爆出了一声怒吼,只见之前被林玉虎踹到一边的花中龙突然提起了单刀,直接就冲进了王熊和林玉虎的战团。看他的样子,满脸狰狞,双目赤红,额头上还暴着几根青筋,神情还有些痴狂,完全不顾生死地朝着王熊和林玉虎扑杀了过去。
王熊和林玉虎显然没有想到花中龙竟然会扑过来,顿时就被花中龙这一下弄得是手忙脚乱。只见花中龙一口气冲到了王熊和林玉虎的中间,手中那把巨大的单刀直接就是朝着两人横扫,竟然是一招将王熊和林玉虎两人都纳入了攻击范围。
王熊当即便是冷哼一声,手中的长矛一甩,不守反攻。整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花中龙对高安出言不逊,王熊早就想杀了这个小子,如今花中龙竟然送上门来,王熊又岂能放过他?
见到王熊动了杀招,林玉虎不由得一惊,当即便是一手挡下了花中龙的单刀,另一只手却是猛地朝着王熊的腋下刺了过去,想要围魏救赵,迫使王熊收回对花中龙的杀招。
“哼。”腋下可是人的要害部位,王熊自然是不可能让林玉虎刺中自己,眉头一皱,只能是收回长矛,反手一击,将林玉虎的铁戟给挡了下来。这可是林玉虎第二次阻止自己杀花中龙了,可是无奈自己偏偏就是破不了林玉虎的防守,王熊是那种一条路走到底的固执性情,心里还真不信这邪,双手一抖,再次挺起长矛,哇呀呀地叫喊着朝着花中龙杀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被林玉虎挡住攻击的花中龙却是怒吼一声,飞起一脚,竟然是朝着刚刚救了他一命的林玉虎直接踢了过来。连林玉虎也是没有想到花中龙竟然会来个恩将仇报,匆忙间也只能是立起手臂,硬接下花中龙这一脚。花中龙的力气可不小,这一脚踢了个正着,林玉虎被踢得是连退了数步。
要是换做别人,碰上花中龙这样恩将仇报,干脆就是直接撂摊子不再管花中龙的死活了。
可偏偏这林玉虎非常憨直,他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依然将王熊列入首要敌人,此时眼看着王熊挺起长矛朝着花中龙杀了过去,闷哼一声,又是再次挥出铁戟,挡住了王熊的长矛。同时林玉虎也是暗自注意花中龙,另一只手也是倒握铁戟,准备应付那花中龙的攻击。
可未曾想,这次花中龙却是怒吼一声,转而攻向了王熊,只见花中龙双腿用力一瞪,上半身就这么贴着被铁戟架住的长矛,直接就是期身上前,单刀反手就是往王熊的胸口挑了过去。在一旁王之义和一干石门军的将士顿时全都看呆了,难不成这花中龙不要命了,竟然真的想要以一己之力硬拼王熊和林玉虎这两大高手?
以花中龙的本事,自然是不可能伤到王熊,虽然长矛被林玉虎给架住了,王熊却是一脚飞起先是踢中了架住长矛的铁戟,随即落下的时候,正好踩中了花中龙的单刀的刀面上,直接就把花中龙的单刀给硬踩在了地上。随即长矛便是直接就是望花中龙的脑袋上点了过去,这一招要是点实了,花中龙的那个大黑头非要给点爆了不可。
虽然不屑于以二敌一,但林玉虎可不能坐视花中龙死在王熊的长矛之下。当即,一直未动过的双脚终于向前一跨,一手铁戟横在了长矛的前面,另一手的铁戟则是直接刺向了王熊的手腕,要迫使王熊放弃进攻。林玉虎这一攻可是来得相当的及时,王熊就算是能够成功击开挡在前面的那支铁戟,点杀花中龙,但他的手也要彻底报废在林玉虎的另一支铁戟之下。无奈之下,王熊也只能是放弃了对花中龙的攻击,一个后撤步,躲过了林玉虎的攻击。
352罢斗交友
王熊这一退,花中龙可就自由了,可是花中龙刚刚提起单刀却是没有朝着王熊继续扑过去,反倒是一转身,朝着身边的林玉虎就是一刀。在周围围观的将士们,顿时都因为花中龙这一刀惊呼起来。
所幸林玉虎先前吃了花中龙一个暗亏之后,就已经是小心注意了,眼见得花中龙一刀砍了过来,林玉虎一个翻身,便是躲开了。不过林玉虎虽然没事,但林玉虎的那些部下可就不干了,纷纷叫囔起来,痛骂花中龙不地道。而王熊的那些部下也没闲着,喝骂花中龙和林玉虎竟然以多欺少。反倒是人数最多的石门军将士们自知理亏,一个个都是红了脸,满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过作为石门军的统领的信王赵榛以及单宏飞将军却是面色凝重,两人已经看出花中龙此刻的状态绝对不正常。特别是花中龙那双眼睛,已经是布满了血丝,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信王赵榛此刻已经是等不及了,当即便是一个纵身,竟然空手上前。这时,单宏飞将军也是提着青龙大刀直接冲了上前,首先便是一刀挡住了王熊的长矛。
王熊本来见到花中龙竟然再次出手袭击林玉虎,正提起了长矛朝着花中龙刺过去,没想到眼前一花,竟然多出了一把长刀,硬是将刚刚刺出的长矛给砍了下来。感受着从长矛上传来的力道,王熊却是不由得暗吃了一惊,虽然仅仅只是一刀,但王熊却是能够感觉得到,眼前这个看似很普通的中年战将,刀法之强可是王熊平生少见,绝对不在他的二哥曹成之下。
而这个时候,没有砍中林玉虎的花中龙猛地转过那张狰狞的面孔,回手就是一刀,竟然砍向了单宏飞将军。单宏飞将军一看,当即便是暗叹了一口,心道:果然花中龙这小子发了痴疯,现在已经是谁都不认得了。
花中龙这一刀来得是又急又快,比起平常花中龙的水平那还要高上一筹,可是他所要面对的是单宏飞将军。只见那单宏飞将军单手握刀压住王熊的长矛,另一只手则是飞快地握拳刺出,险险地贴着花中龙的单刀刀面,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花中龙的那张大黑脸。
在花中龙的另一边,刚刚躲过花中龙那一刀的林玉虎此刻也是怒了,当即便是一个大踏步,手中铁戟直接就朝着花中龙刺了过去,虽然没有想过要杀了花中龙,但也要给他一点教训。可是未曾想那花中龙挨了单宏飞将军一拳,整个人却是直接朝着林玉虎这边飞了过来,原本林玉虎是看准了花中龙的胳膊刺了过去的,可是花中龙这么一动,瞄准的位置竟然变成了花中龙的后心。这要是刺中了,只怕花中龙就是有十条命也别想活过来了。
“糟。”突然发生这样的变化,林玉虎也是大惊失色,可仓促之间却根本来不及收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中龙的身子离铁戟的尖刺是越来越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支手臂骤然出现,一根手指直接便是弹在了林玉虎的铁戟上,直接便是将铁戟给击歪了,同时一只脚也是飞出,准确地踢在了花中龙的脖子上。花中龙原本正是朝着林玉虎这边飞过来的,可是挨了这一脚,整个人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却是朝着王之义那边飞了过去,正好落在了王之义的跟前。
这突然出手救了花中龙一命的,正是及时赶到的信王赵榛,出手将林玉虎的铁戟点开之后,信王赵榛便是转头对林玉虎一笑,示意自己并没有向他出手的意思。林玉虎心中一惊,自己的兵器竟然被对方的一根手指给弹开了,从刚刚那一指头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武功山首领绝对是一个比自己高明的绝顶高手。当即林玉虎便是立刻收起了双戟,后退了几步,不管是什么原因,以他现在的身份,那是万万不能和信王赵榛这样的一方大员动手的。
信王赵榛见到林玉虎退下去之后,心里却是越发欣赏林玉虎了,不仅武艺了得,更重要的是这种随时随地都能保持冷静的心态。转过头去,望向已经摔在地上的花中龙,之前挨了单宏飞将军一拳,又加上信王赵榛的这一脚,花中龙就算是再皮糙肉厚,此刻也是已经晕了过去,不过信王赵榛却是看着花中龙淡淡地笑了起来。
这小子前段时间在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的联手操练下,实力已经比以前提高了不少,只是最近却是莫名达到了一个瓶颈。而刚刚差点死在王熊的长矛之下,加上后来又一直看着王熊和林玉虎过招,这小子竟然从王熊和林玉虎的招数中得到了启发,恐怕是莫名其妙地就突破了自己的瓶颈。不过花中龙却是一时心情激动,而突然魔怔了,所以才突然发狂了起来。由此可见,花中龙也是一个十分执着的人。
林玉虎也是一步一步苦练才达到现在这样的境界,见到信王赵榛看着花中龙一脸微笑,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被王之义扶下去的花中龙,随即又是转头望向了王熊那边。
而这个时候,王熊却是和单宏飞将军战作了一团。王熊本就是好战之人,先前碰上了一个林玉虎,能够和他斗得不相上下,现在又碰上了似乎更厉害一点的单宏飞将军,让王熊身体里面的好战血液一下子就沸腾起来。本来单宏飞将军只是打算出手救了花中龙便撤退,可是王熊竟然哇呀呀地一通乱叫,不依不饶地追着单宏飞将军杀了过来。
“哼。”看到对方不依不饶,单宏飞将军冷哼一声,真要打,他也未必会怕了王熊,当即便是猛地一挥青龙大刀,直接架住了长矛,紧接着大喝了一声,双手一发力,竟然将长矛给逼了回去。
不管王熊再怎么勇猛,刚刚毕竟是和林玉虎过了近两百招,体力上消耗了不少,吃了单宏飞将军这一击,王熊也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不过王熊却不打算就此罢休,一咬牙,挺起长矛便是要再度杀上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信王赵榛手指一闪而过,正好点在了王熊的长矛上。就听得“噼咔”一声,这杆长矛的矛杆顿时就被弹开了。而信王赵榛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飞快地往后一跳,落在了单宏飞将军的身边,对着王熊喝道:“王将军,住手吧。”
被信王赵榛这么一阻,加上信王赵榛的呼喝声,王熊的脸色不由得一沉。如今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并肩站在自己的面前,后面还有一个林玉虎,这三人哪一个都不比自己差。
王熊虽然好战,但不是没头没脑的傻瓜,当即便是收起了长矛,冷眼看着信王赵榛。信王赵榛见到王熊收手了,当即便是对着王熊抱拳一拜,说道:“王将军,刚刚我那属下出言不逊,冒犯了令兄,某在此代他向你道歉了。如今英宣与官兵势力庞大,我等都是为了救民于水火而聚集于此,岂能为了这些许小事而自相残杀?相信就算是令兄也不会赞成王将军这么做的,还请王将军三思。”
此刻王熊也算是渐渐冷静了下来,特别是信王赵榛再三提起了他的大哥,让王熊那一肚子气也是渐渐消了。其实说起来,这王熊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当即便是随手将手中的长矛往身后的那一干部下一丢,递给了几名部下,随后他正色对信王赵榛便是抱拳一拜,说道:“赵大人所说大有道理。此事俺也有不对之处。俺也向赵大人道歉了。”
见到王熊服软了,信王赵榛也是暗自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高安三兄弟闹翻了。本来就已经和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有了一些矛盾,若是再和高安结了仇,以这两人的本事,除非信王赵榛现在甘冒风险把他们都给杀了,要不然指不定将来会碰到什么糟糕的情况误了自己的大事呢。
信王赵榛也是哈哈一笑,对着王熊说道:“王将军客气了。别忘了,当年我们还算是共患难的朋友呢。”
信王赵榛说的是英宣反水的那次,那时候这三兄弟也在灃州被英宣与官兵的联军击败了。
听得信王赵榛提起当年的事,王熊先是不由得一愣,随即也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是爽快的江湖汉子,起义的义军豪杰,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这三言两语之间,什么过节也都放开了。
当即信王赵榛和王熊立刻肩搭背起来,只可惜这军中无酒,要不然他们两人还真要好好喝上一场。
这把话一说开,信王赵榛也从王熊口中得知他这次前来找麻烦的缘由了。敢情在信王赵榛的石门军军队来到之前,高安三兄弟跟着陈辛早就到了鼎州。只不过先前陈辛在各路义军中的地位并不高,所以薛山也没怎么重视陈辛,给他的兵马安排的营地也是鼎州武陵城外一个偏僻的小角落。这样的冷遇,让性情暴躁的王熊怎么能够忍得住,要不是高安和曹成压着,只怕王熊早就单枪匹马杀进城找薛山算账了。
后来虽然是将王熊给劝了下来,但王熊那心思却没有止住,心想,既然你薛山不肯给好地方,那三爷我自己找。在城外挑来挑去,最后王熊愣是自把自为地挑中了现在石门军所驻扎的营地,本来就等着过几日说服高安带着兵马转到这里,可是没想到却是得到消息,自己看中的这块营地被人给占了。
王熊那是什么人物,脾气暴躁的很,除了他的大哥二哥等人,其他人全都无视。所以他立马就带着手下一帮人杀上门来了。而之后的事,信王赵榛也都知道了。
“哈哈哈哈!早知道是你的兵马,我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了。”王熊对着信王赵榛笑着说道,当然,王熊这么说不是因为信王赵榛那个总首领的头衔,而是因为在他心目中已经把信王赵榛当做是自己的朋友了。
信王赵榛也是笑了笑,却是转过头对着站在一旁的林玉虎抱拳说道:“之前也是有劳林将军了,若非是林将军,只怕我这军营可是要被他这头蛮牛给拆了。”既然已经和王熊说开了,信王赵榛和王熊也就不那么客套了,指着王熊便是笑骂道。
王熊也是不以为意,抓了抓后脑勺在那里呵呵笑着,而林玉虎却是依旧办板着脸,抱拳说道:“将军大人,属下是小什长,不是将军。”
“呃。”还是这么一句话回了过来,让信王赵榛还真有些无法接下去。给这个家伙台阶上说他将军,他还不愿意呢!
信王赵榛也只得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林玉虎这样子,看来想要收他到帐下还真有些难度啊。不过信王赵榛却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况且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只要别让其他人抢先一步就可以了,待会就去找薛山要人。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把这林玉虎给留在军营中比较安全,随即,信王赵榛便是对林玉虎说道:“呃,不管怎样,某还是要多谢林兄弟了。只是还有一事要请林兄弟帮忙。待会某还要带着部下前往城内商议,可某手下的将士留在这里也不知道会不会闯出什么祸事,所以某想请林兄弟留下帮帮忙。”
“这……”听得信王赵榛的请求,林玉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毕竟他这次只是奉命到信王赵榛这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待会还要回城向薛山复命的。可薛山之前也曾交代了,这信王赵榛有什么要求,一定要尽量满足他,这就让林玉虎有些左右为难了。
见到林玉虎在犹豫,信王赵榛马上接着说道:“至于薛首领那边,待会某入城自然会对薛首领说明的,林兄弟就不用担心了。”信王赵榛一口一个“林兄弟”,却是在无形中拉近了他和林玉虎之间的关系。
既然信王赵榛都这么说了,林玉虎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自己只是一名小军官,而信王赵榛却是一方大员,两人之间的地位相差那么大,林玉虎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好值得信王赵榛来图谋的。见到林玉虎答应了下来,信王赵榛心中不由得暗喜,连忙让单宏飞将军安排人带林玉虎和一干部下下去休息,看着林玉虎离去的身影,信王赵榛心中暗想:进了我石门军军的军营,只怕你就没有那么容易出去了。
对于信王赵榛对林玉虎如此热情,王熊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在他看来,这林玉虎的身手如此了得,也当得起信王赵榛的热情招待。随即又是和信王赵榛聊了起来,正聊得起兴,忽然来了一名士兵,快步跑到了信王赵榛的面前,偷偷看了一眼信王赵榛身边的王熊,随即便是对着信王赵榛抱拳拜道:“大人,营门外来了一队人马,自称是虏州首领陈辛大人帐下,有要事想要求见大人。”
“啊。”听得那士兵这么一说,王熊的脸色都变了,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看着王熊的这副模样,信王赵榛立刻就知道,能够让王熊怕成这样的,这个世上也只有高安和曹成两人了。想来这次王熊来闹事根本就没有征得两位兄长的同意,现在肯定是高安和曹成来找寻他回去了。
信王赵榛假装没有看到王熊的模样,笑着对那士兵说道:“既然是陈辛首领的部下,那还不速速去请他们进来?”打发了那名士兵之后,信王赵榛又转过头对着王熊笑道:“王兄弟,来的也是陈辛首领的部下,和你可是同僚啊,不如我们一同去迎接他们吧。”
自觉理亏的王熊支支吾吾地念叨了几句,本来想偷偷溜走的,可信王赵榛这么一说,他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溜了,只能是磨磨蹭蹭地跟在信王赵榛身后,朝着营门口走去。没走多久,就看到前面赶来了两人,在石门军士兵兵的带领下,正急匆匆朝着这里赶来过来。
信王赵榛远远地一看,这两人都是身穿普通军官的铠甲,带头一人身材中等,大概也就是三十来岁的样子,长得是相貌堂堂,国字脸庞,加上唇上留着两撇胡须,倒也是一表人才。跟在后面的那一人同样是三十来岁,身型却是比前面那人高大许多,比起信王赵榛身边的王熊也是毫不逊色。
虽然没有见过真人,但是信王赵榛也能够猜得出,此人正是一方匪军首领曹成。而能够走在曹成的前面,那也只有一方的枭雄高安了。
原本信王赵榛就打算去找陈辛,想要见见这高安三兄弟,没想到这转了个圈,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得偿所愿的见到了。
此刻看高安和曹成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紧张、焦急,先前他们只是在营地内处理了一些军务,却是听得消息,说是王熊带着一票人马去找新来的武功山首领的麻烦了,这可是把高安给吓了一大跳。
虽然高安不知道这武功山首领是何方人物,但能够成为武功山首领,别的不说,这帐下的兵马绝对不会是少数。王熊这愣头青竟然敢就这么找上门去,简直就是和去送死没什么区别。
虽然有些恼怒王熊这么冲动,但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干等着王熊去送死,当即便是动身来寻王熊,若是来得及,说不得还能救王熊一命。也是这高安聪明,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别说根本就调不动陈辛的大军,就算是调动了,也不可能是武功山首领的大军的对手。所以高安干脆就是带着曹成还有一些亲兵就这么赶了过来。也亏得高安没有这么做,要不然恐怕连军营都进不了,直接就引起了石门军军队的反攻了。
虽然是成功的进了军营,不过高安却没有因此放松下来,放眼望去,这石门军的军营内似乎什么动静也没有,这也太不寻常了。他可是很了解自己那位兄弟的暴躁脾气和性格,到了这里不闹个天翻地覆,又怎么会罢休?难道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心里想着,高安却是越来越忐忑不安,脚下也是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而在高安身后的曹成则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左右,手中倒提着青龙偃月刀,小心地跟在高安的身边。如今他们两人可以算是深陷敌营,若是王熊当真闯下了大祸,那曹成就算是拼掉性命,也要护送高安逃出去。
353义军会盟
见到高安和曹成两人的样子,信王赵榛淡淡一笑,上前喊道:“两位可是陈辛首领的使者?不知前来找赵某有何要事?”
听得信王赵榛的喊声,高安和曹成这才看到信王赵榛,同时也是看到在信王赵榛身后的王熊。见到王熊没有出事,两人的脸上那是又惊又喜,慌忙快步赶了过来。等到了信王赵榛面前,一直跟在高安身边的那名武功山都头立马便是说道:“这位就是我家大人。”
“啊。”听得士兵介绍,高安和曹成都是不由得大吃一惊,显然是没有想到能够当上义军联盟一方大员的,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人。不过高安和曹成显然也不是寻常人,马上便是稳住了心神,对着信王赵榛抱拳一拜。高安朗声说道:“在下高安,见过赵首领大人。”
信王赵榛连忙是伸手扶起高安,笑着说道:“原来是高将军。高将军当年起义统领一支军队抵抗官兵的进攻,立下不少功劳,赵某也是仰慕已久了。啊,忘了自报某的姓名,某叫赵燕,承蒙大圣王看得起,加上手下英豪支持,现为武功山首领。”
高安如今毕竟尚未成名,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战绩,恐怕也只有五个月前击败官兵的功绩了。不过这天下间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高安的名字了,所以高安在听的信王赵榛竟然能够提起自己当年的事情,不免有些惊讶。
而他更加惊讶的,却是看到王熊的模样,此刻的王熊,正扭扭捏捏地站在信王赵榛的身后,老实得很。高安和曹成何时见过王熊这么老实过?
不管怎样,见到自家兄弟没事,高安和曹成也是放心了不少,当即高安便是对信王赵榛抱拳说道:“赵大人,末将此次前来,却是为了末将这个不成器的兄弟的。末将这兄弟性情鲁莽,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念在陈辛首领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回吧。”虽然不知道王熊为何会变得这么老实,但高安还是主动向信王赵榛求情。
信王赵榛哈哈一笑,说道:“高将军莫要这么说了,其实某与王兄弟也算是故交,之前也只是一点误会而已,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高安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出,和曹成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和王熊结拜这么久了,怎么没听说王熊有这么一个大来头的朋友啊?当然,高安不会傻到当面去找王熊对质,连忙是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末将唐突了。不过不管怎样,此事还是我兄弟不对。末将向大人道歉也是理所应当的。”
信王赵榛和高安这么礼让了一番,那王熊本来还想大大咧咧地囔上几句,可刚准备开口,就被高安那双眼睛一瞪,那话又给憋回去了。随即,高安便是对信王赵榛抱拳说道:“既然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大人军务繁忙,那末将也不敢再打扰大人,就此告退。”
“呃。”信王赵榛不由得一愣,怎么说得好好的,突然要走啊?信王赵榛都还没有和曾经一方出名的山贼首领曹成说上一句话呢。可是看高安的态度似乎很坚决,信王赵榛也知道是劝不动他了,只得是讪笑着说道:“高将军执意要走,那某也不便强留。不过某倒是很希望能够和高将军兄弟这般的英雄多多结交,若是高将军今后得空,可多来某这里坐坐,大家畅饮一番也是美事一桩。”
那王熊可是个酒鬼,一听得信王赵榛说要喝酒,那大黑脑袋立马就是点个不停,可惜高安却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对信王赵榛说道:“赵大人客气了。他日末将兄弟三人一定登门拜谢。告辞。”
高安的态度这么坚决,王熊也只能是有些委屈地看了一眼两位兄长,老老实实地跟着高安出了营门。信王赵榛也不好表现得太过热情,那样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也只是派了一名士兵送高安三兄弟离开,自己则是转身回到军营,准备待会进城,想办法从薛山那里把林玉虎要过来才是正经事。
而从信王赵榛的军营内出来之后,高安三兄弟在一干亲兵地簇拥下,朝着陈辛的营地赶去,路上那高安可是不停地在训斥着王熊。王熊被高安训斥也不是第一回了,挨了一顿骂之后,又是恢复了平日里的大大咧咧,转头看了一眼信王赵榛的军营,王熊忍不住问道:“大哥,刚刚为啥不留下来喝一杯再走啊?”
“喝酒,你成天就知道喝。”高安听得王熊这没心没肺的一句话,阴沉着脸喝骂道:“你可知道你这才差点闯了大祸。要不是你走运,正好认得这武功山首领的话,只怕我们现在也只能是给你收尸了。”
被高安骂得不由得缩了缩脑袋,高安虽然在三兄弟当中身手最弱,但在曹成和王熊心目中却是威望不小,就算是被骂,那也得扛着。而高安也是知道自家这个兄弟的脾性,估摸自己这一通训斥,他是左耳进右耳出,下回还得再犯。高安无奈地看了看王熊,最后不由得摇了摇头,转而望向了曹成,问道:“成二弟,照你看,这个赵燕怎么样?”
曹成沉吟了片刻,最后蹦出了两个字:“很强。”
“很强?”高安不由得一愣,他本来是想问曹成这信王赵榛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曹成却是直接蹦出了这么两个字,让高安一时摸不着头脑。
而在一旁的王熊听了,却是眼睛噌地就亮了起来,忙是点头说道:“是啊。还是二哥的眼光犀利。大哥,你可不知道了,别看信王赵榛那长相文弱白皙的小子看上去好像很普通,身手可是了得啊。就算是俺,也不见得一定能够斗得过他。”王熊这话倒是有些自大了,比起信王赵榛,他还差的很远。只不过,自从冒充山贼义军之后,信王赵榛就从来没有使用过全力,也很少亲自出手,所以他现在并不出名。
听得王熊这么一说,高安心里那叫一个吃惊,自家这个兄弟的本事到了什么程度,他当然是清楚。没想到那武功山首领竟然这么厉害。难不成也是和自己的那个好友陈辛一样,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功绩吗?
曹成的一双眼睛也是不由得一眯,原本他只看出信王赵榛的身手了得,至少能够达到顶级战将的水平,可没想到竟然能够和王熊不相上下。而王熊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马上又接着说道:“还不止呢,这次俺在信王赵榛军营内还碰到了三个高手,其中有两个也绝对不会比俺弱。剩下那个虽然比不上俺,但也算得上是一员猛将了。”
还有三个!这下可是彻底把高安和曹成给镇住了。当然,他们却不知道王熊所说的那两个同级的高手中的一个,现在还不是信王赵榛的手下,只是王熊没有说明白,他们也是直接这么认为了。
高安和曹成两人这下又是面面相觑,原本他们三兄弟自认为算是天下无敌了,没想到这莫名出现的武功山首领不仅自己就是个高手,手下更是猛将如云。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原本高安还想靠着两个兄弟在这世间闯出一番霸业,可现在和信王赵榛一比,貌似什么都比不过对方,这让高安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了。
还是曹成比较细心,一眼就看出高安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唉——!”高安长长叹了口气,身边两个是自己的结拜兄弟,跟在后面的也是跟随他们多年的亲兵,高安说话倒也没有什么顾忌。他面色消沉地说道:“想你我兄弟三人,当初起义,那是立志要闯出一番名堂。可现在看来,我们当初还是太过天真了。且不说这些年我们颠簸流离,却是一事无成,再看看别人,如此年轻,却是样样都比我们强。我这是担心啊。我们忙忙碌碌这么多年,到最后却是一无所获。可惜了你们两人如此的本事,若不是跟着我,只怕现在也是一军统帅吧。”
曹成和王熊没想到高安如此失落,忙是劝慰,曹成说道:“大哥此言差矣。想我曹成也不过是一在江湖上漂泊的浪荡子,若不是遇见大哥,只怕现在早已死在仇家的刀剑之下。是大哥给了我一个全新的人身目标。况且现在金宋战乱,信王军与我大楚崛起,正是乱世之秋,以你我兄弟三人之能,今后大有可为,大哥又岂能因为如今一时不顺而丧失斗志呢。”
高安苦笑着说道:“二弟,你也就别安慰我了。远的不说,就那信王赵榛来说吧,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武功山首领,不仅自己身手了得,身边更是猛将如云。和他相比,为兄却是不如,唉。”
曹成面色凝重地说道:“大哥,这话不是这样说的。那信王赵榛虽然现在这般风光,但说不得恐怕也是靠了家世才有现在的地位和势力。大哥你却是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比起他们这些名门大世家的子弟,大哥岂不是要强上百倍?只要我们兄弟齐心,总有一天,我们能够闯出一番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事业。”
“二哥说的是啊。”在旁边的王熊也是插嘴说道:“那赵燕现在不也只是一个武功山首领嘛。大哥你可是也不差。要俺来说啊,那赵燕都能够成为武功山首领,大哥你将来说不得还能当上皇帝呢。”王熊这一张大嘴巴,一说顺口了,干脆就吹得没边了。
“三弟慎言。”听得王熊这不计后果的话,高安和曹成顿时就是脸色大变,连忙喝住了王熊,随即两人同时往左右望去。王熊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可就是谋逆大罪啊。灃州灃阳城内的英宣也不过是支持皇帝,要是传出高安想要谋窜大圣王教大楚太子的皇位,那天知道高安三兄弟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所幸这周围除了对高安忠心耿耿的那些亲兵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人,高安和曹成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对王熊说道:“三弟,刚刚那话你以后千万别再说了,这说出来可是大罪,各方势力都不会容下我们的。好了,我们赶紧回营吧,别再生出什么事端了。”高安算是怕了自己这个兄弟的大嘴巴了,也顾不得感叹什么了,赶快便是带着兵马赶回陈辛的军营。王熊虽然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有什么问题,但还是不敢违背高安的话,撇了撇嘴巴,便是和曹成一道跟着高安赶了去。
很快便到了九月二十一。按照先前各路义军所商定的计划,义军联盟军将在今日正式誓盟。所以一大早,各路义军便是带着自己的兵马齐聚鼎州武陵城北。在这里,之前鼎州主将薛山早已经让人搭建好了祭坛,参与会盟的各路兵马将祭坛给团团围住,这些兵马聚集在一起,竟也有五万之众。
密密麻麻的各方军队聚集起来,在众位将领的组织下,悄无声息。当各路兵马在祭坛周围排列好之后,参与会盟的各路义军便是慢慢从队伍中行至祭坛前,而走在最前面的,便是这次会盟中最重要的五人。盟主刘文路、刘家·义军首领刘忠、龙泉军首领彭友、武功山首领信王赵榛以及本次会盟的发起者,大圣王教一方将领夏诚。
夏诚作为会盟的发起者,自然是会盟的重要成员,而刘文路已经被推举为此次会盟的盟主,自不用说。龙泉军首领彭友乃是一方豪杰,手中实力也是强劲,刘忠自然也是此次会盟的重要成员。至于信王赵榛,那就更不要说了,在一干义军当中,信王赵榛的实力丝毫不逊于刘忠、刘文路和龙泉军首领彭友,又是武功山首领,加上之前又曾为赫赫有名的联盟军一方大员,成为会盟重要成员当然也没有任何质疑这点。
其他义军首领走到距离祭坛大约十步左右的位置,就主动停了下来,只有信王赵榛等五人继续举步往前走。再走十步,信王赵榛和龙泉军首领彭友也是停了下来,分立两边。
夏诚与刘忠也只是跟着刘文路走了五步,便是停了下来,只有刘文路一人直接走上了祭坛,一甩身后的大红披风,猛地转身,朝着各义军大声喝道:“我汉人不幸,大宋皇纲失统。现英主建立大楚,群英崛起,但是叛贼英宣,勾结宋匪,乘衅纵害,勾结乱兵,虐流百姓。吾等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协力,心无二志。有背此盟,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刘文路念完之后,紧接着,就有数名士兵,抬着牛、羊、猪等五畜快步走到了祭坛前,直接将这些捆绑好了的牲畜举到了刘文路的面前。刘文路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宝剑,举过头顶,朗声喝道:“皇天后土为证,各方神灵明鉴。我等在此立誓,不破英宣狗贼,誓不罢休。”说完,刘文路直接就是挥下了手中的宝剑,连着斩下了牛、羊、猪的头颅,顿时鲜血便是唰的一下喷了出来,直接就洒落在早就准备好的一个铜鼎当中。
紧接着,士兵便是用用这牛羊的鲜血调成血酒,逐一送到各路义军手中。刘文路举起酒杯,对着众人喝道:“有背此盟,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全尸。”说完便是一口气将这血酒给喝了下去。
354请命先锋
“有背此盟,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全尸。”祭坛下的众人纷纷跟着呼喝起来,同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大家同时将空酒杯摔在地上,一时间整个祭坛上空响起了一阵乒里乓啷的声音,好不热闹。
这血酒一喝,酒杯一摔,会盟就算是正式成立了,祭坛周围的将士们都是齐声呼喝,更添士气。而作为盟主的刘文路,更是一个人威风凛凛地站在祭坛上,看上去真是无限风光。而在下面的龙泉军首领彭友那是看得眼红的紧,在他看来,本来在祭坛上享受风光的应该是他才对。想到这里,龙泉军首领彭友不由得对刘文路越发的嫉恨了。
龙泉军首领彭友还是在信王赵榛的武功山首领之下,这让龙泉军首领彭友很是不爽,所以到现在还在恶狠狠地瞪着信王赵榛。
对于龙泉军首领彭友那充满敌意的目光,信王赵榛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现在的信王赵榛心里可正高兴着呢。原因嘛,自然是为了前段时间刚刚成功收到自己帐下的林玉虎了。
自从上次好不容易把林玉虎给留在了营地里之后,信王赵榛马上就是跑到城里去找薛山,想要从薛山手中把林玉虎这绝世猛将给要过来。原本在信王赵榛的想法中,要从薛山手中讨来这样一个猛将,肯定要花不少功夫,薛山还不见得肯给。可是没想到,信王赵榛只是刚刚开了个口,那薛山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敢情这林玉虎虽然投身在薛山帐下,可是薛山这仗义疏财的名声在外,每天投奔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要不是信王赵榛这么一提,薛山恐怕都不记得这林玉虎是何许人也了。况且现在信王赵榛可是这鼎州武陵城中的红人,那地位可是比薛山高出了不少,薛山巴结信王赵榛都还来不及呢,现在只是问他要个人罢了,薛山又岂有不肯的道理?
至于那林玉虎,乃是军户出身,他本来也是因为在家乡杀过人而犯了事,跑到南方薛山这里来,既是为了闯荡一番,也是为了能够躲避官兵的追捕,对于薛山也没有多么的忠诚。
他见到信王赵榛拿出调令给他看,他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是投军卖命,到哪里都不是一样的啊?更何况那日和王熊一战,让林玉虎见识到了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这样的高手。身为武者,自然也是希望能够和同级别的高手在一起了,所以调到信王赵榛帐下,林玉虎反倒是有些欣喜。
总之,就这样,信王赵榛的帐下再添一员猛将,而且还是丝毫不逊于单宏飞将军的这个级别的高手。这个事情让信王赵榛很是开心,相比之下,龙泉军首领彭友那点不自在对信王赵榛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威风够了的刘文路伸出双手一举,示意将士们都静下来,随即对众人喝道:“如今英宣狗贼甘为朝廷鹰犬,我大圣王教危在旦夕。我等即为大楚人臣,即应起兵讨伐不义之贼。不过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次征讨英宣狗贼,盟军粮草至关重要,龙泉军首领彭友何在?”
龙泉军首领彭友正在那里瞪着信王赵榛呢,却是没想到刘文路突然喊起了自己的名字,他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愣。回过神来之后,却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跨了一步,撇着嘴对刘文路抱拳喝道:“龙泉军首领彭友在此。”
对于龙泉军首领彭友那一脸傲慢,刘文路那是看在眼里,嘴上却不说破,眼中闪过了一丝寒意,冷喝道:“汝即是一方首领,深受大圣王器重,当担重任。现在大军开拔,粮草先行,吾命汝总督各部粮草,应对各营,不得有失。”
总督粮草?听得刘文路给自己安排的任务,龙泉军首领彭友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说得好听呢,可这会盟义军各有各的心眼,这粮草哪里还会全交给龙泉军首领彭友,还不是自己留着。真要算起来,恐怕也只有一个粮草不足的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要求着自己吧。这说白了,刘文路就是公报私仇,摆明了不想给龙泉军首领彭友立功的机会,直接把龙泉军首领彭友打发到后方看管粮草去了。
这一点,龙泉军首领彭友明白,在场的众人也基本上都明白,可没有谁会去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龙泉军首领彭友也知道现在跟刘文路闹起来,没有半点好处,说不定还会被刘文路反扣一个居心不良,破坏会盟的大帽子。龙泉军首领彭友咬了咬,硬是忍了下来,抱拳喝道:“谨遵盟主号令。”随即便是退了回去,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文路,又朝着其他人一个个瞪了过去,看样子是把所有人都给连带着恨了去。
看着这情况,夏诚也只能是暗自摇头,这还没有开拔呢,就开始闹腾了,真不知道这次会盟的结果会是怎样。不过夏诚也觉得这龙泉军首领彭友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安排他到后方看管粮草正好,所以也没有反对刘文路的这个决定。
成功打压了一番龙泉军首领彭友之后,刘文路那心情是更好了,得意地看了看其他义军,又是大声喝道:“此去灃州灃阳,当取一先锋为头,诸公皆是海内俊杰,可有人愿为这先锋?”
刘文路话音刚落,那站在一干义军当中的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的脸色立马就是露出了喜色,此次他不远千里从萍乡赶到鼎州,为的不就是能够打出他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的名头嘛。眼下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当了这先锋,最先和英宣以及官兵开战,赢了几场仗,那他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的名字还不是要响彻天下啊。
“在下愿为前部。”可就在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刚刚准备开口请命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是抢在了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前头响起,让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顿时就是一脸愕然。
不仅是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其他义军甚至包括盟主刘文路和副盟主夏诚在内,全都是满脸惊讶地看着站上前主动请命的信王赵榛,完全没有想到信王赵榛竟然会主动请命。
其实这个先锋还真不是什么好差事,英宣军那可不是一般的军队,悍兵强将,战斗力可是强的离谱。再加上先前英宣又联合了张俊的军队,这强强联合,英宣帐下的兵马那可不是一般的强悍了。这作为先锋,那可是盟军当中最先和英宣开战的军队,到时候赢了到还好说,要是败了,丢面子那都是小事,恐怕一不小心把命给给丢在那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夏诚、龙泉军首领彭友,以及一干义军全都没有主动请命的意思,只有一个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那是为了闯出个自己的名头,这才不惜冒险一试。而信王赵榛作为会盟重要成员,完全不需要冒这个风险的,却是偏偏第一个主动请命,这就让众人有些吃惊了。
夏诚见到信王赵榛面带微笑地走上前,犹豫了片刻,对着信王赵榛劝道:“赵燕兄。你手下的兵马不少,行军的速度快不了,这先锋一职并不太适合你。不若还是跟着盟主徐徐前进,至于这先锋还是让给其他人吧。”
夏诚这么劝信王赵榛,倒不是真的因为他和信王赵榛的关系有多好,而是出于大局方面考虑。毕竟信王赵榛的兵马在盟军中占有不小的比例,若是信王赵榛这么一败,盟军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而站在祭坛上的刘文路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劝道:“赵燕的勇猛,我早有耳闻,只是杀鸡焉用牛刀?赵燕莫要太急,要想对付英宣狗贼,以后有的是机会。这先锋一职还是让给其他人吧。”
而众人当中,恐怕也只有龙泉军首领彭友对信王赵榛的主动请命感到开心了,在他看来,信王赵榛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要是英宣的大军真的那么好对付,哪里还轮得着这个大家来发起会盟,袁大圣王教的军队早就把英宣给干掉了。难得这信王赵榛不知深浅,竟然主动请命去对付英宣那个杀神,这不是正合龙泉军首领彭友的心意渔翁得利嘛。
龙泉军首领彭友想到此处,便立刻上前说道:“盟主,副盟主。难得这赵燕兄一腔热血,敢为人先。这先锋一职,我看就非赵燕兄莫属了。况且当年我就听闻赵燕兄勇猛过人,想来那区区英宣狗贼,如何会是赵燕兄的对手。”
龙泉军首领彭友这个时候如此说话,自然是不安好心了,不想让信王赵榛有机会反悔。
对于龙泉军首领彭友的这点小心思,刘文路、夏诚乃至信王赵榛心里都是清楚得很,不过信王赵榛却是丝毫不在意。这次前来参加鼎州会盟,信王赵榛早早地就打定了主意,那就是要借着这次讨伐英宣,直接灭了英宣这个混蛋。
这次信王赵榛不仅是要打败那些官匪军,还要去打英山军营。总之,信王赵榛要在这次讨英之战,给他的石门军扩大地盘和名声,牵制南宋的兵力。
见到刘文路和夏诚还有些犹豫,信王赵榛当即便是正色喝道:“盟主,副盟主。英宣狗贼勾结官匪,为祸百姓。我等既然誓盟除贼,那就必先以雷霆手段,打消英宣狗贼的气焰。这样才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清除英宣狗贼,还我大楚国朗朗乾坤。我意已决。还望盟主、副盟主成全。”
信王赵榛都说得这么坚决了,刘文路和夏诚还真没有办法回绝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终究还是刘文路先点了点头,他直接喝道:“既然赵燕决定如此,那某就命你为先锋。领本部兵马,先取安乡。”说完,刘文路从怀中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先锋令,递了过去。
“领盟主军令。”信王赵榛喝了一声,上前接过了先锋令,却是被刘文路捏住了手不放,让信王赵榛不由得一愣,抬起头望向了刘文路。
只见刘文路低声说道:“赵燕,莫要让我失望,此战许胜不许败。”刘文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甚至布满了寒意,可见他对这一战的重视。若是信王赵榛这一战要是败了,只怕刘文路是绝对不会放过信王赵榛的。
信王赵榛当然也明白刘文路的意思,若是这先锋令真的是由那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接了过去,只怕刘文路还不会这么担心。毕竟现在的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只是前来参加会盟的一个小人物罢了,就算是败了,最多对盟军的士气有些影响,但绝对不会影响到大局。可信王赵榛就不一样了,若是信王赵榛这一败,大圣王教组成的楚国盟军的实力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不过信王赵榛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论兵力,信王赵榛是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的两倍,论猛将,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除了他自己,就是会忠那四将,可是信王赵榛手下有单宏飞将军和林玉虎这两员超级猛将,还有花中龙和王之义辅助,别说是对付英宣头号猛将王旦了,就是现在去拼张俊、刘光世,信王赵榛也不怕。
确定了先锋人选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倒是好办多了,刘文路再对众人进行了一通安排之后,这次誓盟大会算是圆满结束了。接下来各路义军也是带着各自的兵马纷纷返回了自己的营地,龙泉军首领彭友看了一眼信王赵榛,刚刚刘文路对信王赵榛的那句悄悄话他可是听得清楚。这次就算是信王赵榛能够侥幸从英宣手中逃回性命,只怕也要坏在刘文路的手中,龙泉军首领彭友心里那是痛快极了,看着信王赵榛那也跟看一个死人一般。嘿嘿一笑,龙泉军首领彭友也不再和信王赵榛多说什么,转身便是走了。
倒是夏诚见到众人都散去了,走到信王赵榛身边,叹道:“赵燕啊赵燕。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啊?这种事也事先和我商量商量。”
“呵呵。”信王赵榛呵呵一笑,说道:“夏兄尽管放心好了。我既然敢揽下这差事,自然就是有这个信心做好。哼哼。英宣的英宣军?我很早以前就想要和他们斗上一斗了。”说这话的时候,信王赵榛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充满了战意。
见到信王赵榛这模样,夏诚不由得一愣,隐约感觉好像此时的信王赵榛,和当初在灃州灃阳城内那个行事低调的信王赵榛完全不同了,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而对于信王赵榛此去安乡,夏诚也不由得多出了一份信心。信王赵榛又是嘿嘿一笑,对着夏诚点了点头,便是转身离去了。转眼间,整个祭坛就只剩下夏诚和他所属兵马留在这里了。
“赵燕。”见到夏诚愣在那里,一身戎装的夏诚族人夏峰山将军,以及另外几名夏军的将领都是赶了过来,其中一名长着国字脸,留着短须的战将对着夏诚喊道:“大将军,可有什么不对吗?”
听得部下的话,夏诚这才是缓过神来,看了一眼那短须战将,紧皱着眉头说道:“峰山,看来我之前还是小觑了这个赵燕了。恐怕这次会盟,将会成全他的威名了。”
另一名部将,长得倒与夏诚有些相似,不过年纪却是众将当中最为年轻,听得夏诚这话,当即便是有些不服气地哼了哼,说道:“大将军,你未免太高看了那赵燕吧。依我看,这信王赵榛此去安乡,定是大败而回。大将军,我们还是做好准备来收拾他的烂摊子吧。”
“我看不然。”夏峰山这个时候却是沉声说道:“这信王赵榛从我第一见他起到现在,就知道此人不凡。此人城府很深,武艺也强悍,通熟兵法,绝对是深不可测啊。”夏峰山在夏军众将当中,是唯一以前见过信王赵榛的,所以对信王赵榛有着其他人所没有的特殊感觉。
看来在这信王赵榛身上,还有不少的秘密啊。夏诚不由得暗叹,当便是对众将说道:“峰山、文通、文华。你们三人整顿兵马,我们随时准备跟随大军出发。子成,你待会带上五十车粮草,送到信王赵榛的营地,就算是我们给他的资助。他和袁彭首领之间有仇,现在袁彭首领总督粮草,千万别让信王赵榛在粮草上出了什么岔子。”
“遵命。”两名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战将,听得夏诚的吩咐之后,当即便是抱拳应了一声。
不得不说,夏诚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就在会盟散去之后,那龙泉军首领彭友便匆匆赶回了城内的住所,召集了手下的那些谋臣和战将,开始商议此事。虽然现在龙泉军首领彭友比不得信王赵榛那般兵强马壮,帐下人才济济,但靠着自己的威名,倒也为他招来了不少人才。
“主公。此事并不如此简单。”就在龙泉军首领彭友将之前一番作为统统说了一遍之后,正满脸得意地接受众将的吹捧。而龙泉军首领彭友帐下的一名行军参赞梁文涛却是紧皱着眉头说道:“主公此举确实有可能借英宣之手除掉那与主公有隙的赵燕。但是倘若那赵燕要是得胜呢?那岂不是助长了他的威风?”
龙泉军首领彭友正在得意的劲头上,梁文涛这番话却是像一盆冷水一般,唰地一下就把龙泉军首领彭友那高兴劲给浇灭了。龙泉军首领彭友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也不好为此去呵斥自己的部下,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没这个可能。信王赵榛那小子不过是一介布衣游侠,能有甚本事?英宣的大军岂是那么好破的?英宣与官兵联手,手下那尽是虎狼之师,再加上有安乡城池守卫,此次信王赵榛定是必败无疑。”
见得龙泉军首领彭友并不重视自己的提议,梁文涛不由得急了,忙是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主公莫要轻敌。这赵燕但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占据武功山,夺取了武功山首领的位置,可见其人本事不小。加上信王赵榛帐下的兵马也不在少数,说不定还真能被他打败英宣的大军。到时候赵燕的名望就越发高涨,对于主公将来的霸业可是大有阻碍啊。”
355安乡城下
梁文涛一提起信王赵榛当上武功山首领的事情,那龙泉军首领彭友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哼道:“哼。他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趁着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杀了高聚的空当,夺了那武功山?走了狗屎运罢了。等到此次讨董结束,我回到武功山之后,当提大军,将武功山再从他的手上夺了过来。”龙泉军首领彭友的谋图也不小,况且也是在武功山境内,岂会不知道高聚死的真相,只不过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对于龙泉军首领彭友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也就没有将这件事给掀出来。
虽然龙泉军首领彭友并不认同梁文涛的谏言,但梁文涛却是继续苦苦劝道:“主公莫忘了武功山还有那土家和白家?就算那高聚是死在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手下,让信王赵榛占了个便宜,可那土家和白家都是根深蒂固的当地世家,也不是好对付的。信王赵榛能够当上武功山首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得到了土家和白家的支持,二是信王赵榛已经将土家和白家给彻底击垮了。这两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这信王赵榛绝不简单。”
“呃。”梁文涛分析得丝丝入扣,龙泉军首领彭友也是不由得犹豫起来,之前的那点欢喜却是早就丢掉了,跟着紧锁眉头,在房内走来走去。
这个时候,在梁文涛旁边的另一名将领也是上前说道:“梁文涛兄弟所言极是。况且那英宣如今在灃州灃阳城内骄横跋扈,根本就看不起我等义军。说不定此次对于安乡,英宣也并不重视,只是派了几只小鱼小虾来,到时那岂不是让那赵燕坐享功成名就?”
龙泉军首领彭友听后当即便是站定了身子,不住地点头,说道:“以那英宣击败我们联军后飞扬跋扈的性子,这倒是极有可能。只是现在已经委任那赵燕为先锋,木已成舟,我等奈何啊?”
总算龙泉军首领彭友是听了进去,梁文涛和几位将领也都是暗自松了口气,对于龙泉军首领彭友的问话,梁文涛低头思索了片刻,便是抬头说道:“这倒也不难。那信王赵榛就算是领兵前往安乡,也需要一些时日,赵燕不若赶在他的前头,先下手为强。若是击败了英宣的兵马,夺了安乡,就算刘文路将军是盟主,也不能拿主公怎样。”虽然刘文路和龙泉军首领彭友不对付,但现在刘文路和龙泉军首领彭友都还没有公开撕破脸皮,所以梁文涛断定刘文路不能把他们如何。
梁文涛此计却是说得龙泉军首领彭友双眼一亮,之前他还在埋怨被刘文路安排了一个粮草官的职位,无法立功。梁文涛这么一说,还真让龙泉军首领彭友有些心动,要是真能打破安乡,不仅是抢了那信王赵榛的风头,更是立下了第一大功,对于龙泉军首领彭友的声望那是大大的有利啊。
对于这些义军来说,谁的名头大谁就会被大圣王杨幺重视,将来大圣王教建立的大楚要是真的崛起的话,他们封侯拜相的日子就不远了。
就在龙泉军首领彭友刚准备点头答应的时候,忽然脸色一变,却又是立马摇头说道:“不妥。不妥。我要是抢先去攻安乡,若是英宣当真轻敌,没有派出大军上阵,那倒还好,可要是英宣派来了精锐大军,那我岂不是要代赵燕受过?”别看龙泉军首领彭友整天呼呼喝喝的样子,可他心里却是胆小得很,这抢先去打安乡的风险太大,龙泉军首领彭友可没有那个胆子用命去拼。
作为手下,梁文涛当然清楚自家主公彭友是个什么人物,暗自摇头叹气,可明面上却不敢有什么不好的面色。他想了一下,却是出了个主意道:“主公,此事倒不难解决。主公不必亲往,只需派上一将,带上一千余人抢先前往安乡即可。若是英宣轻敌,这千余人定能破关,到时这声望都是主公所有。若是英宣派了重兵把守安乡,也只是损了一将和千余名士兵罢了,对主公的实力也并无太大损失。”
梁文涛这计一出,龙泉军首领彭友听得直点头,梁文涛此计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可行之计,只是未免太过歹毒了。若是龙泉军首领彭友引大军前往,就算是英宣布下了重兵,龙泉军首领彭友要全身而退倒也不难。可若是按照梁文涛之计,一员将领再加上千余名将士,要是碰上了英宣的大军,只怕是有去无返了。
梁文涛的这番心思,也是有目的的。上次龙泉军首领彭友帐下一员叫高平的小将得罪了他,在酒桌上还骂过自己,梁文涛此刻献上此计,未尝不是想要借刀杀人。
龙泉军首领彭友点头认同了梁文涛的计策,刚刚准备自己点手下的大将前往,那梁文涛抢先一步说道:“主公,若是派兵前往安乡,却是不用派我们的大将去冒风险。只需遣一员无足轻重的偏将即可。若是属下没有记错的话,纪将军手下有一个偏将叫高平的,刚好可以担当此任。”
这梁文涛也知道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故意将这次任务说得简单,万一那高平要是成功夺取了安乡,龙泉军首领彭友恐怕也不会认为这是高平的功劳。听得梁文涛的话之后,龙泉军首领彭友忙是点头,说道:“嗯,就依你的主意。好了,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都依着梁文涛的办法去办吧。你去通知那高平,让他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就出发。一定要赶在赵燕的前头将安乡给我拿下。”又不要自己去拼命,又能够得到好处,龙泉军首领彭友自然是高兴得很,只是可怜了那个叫高平的偏将,自己的未来就这么被龙泉军首领彭友等人给定下来了。
定下了计划,龙泉军首领彭友手下的将领也都是按照该计划行事。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清晨,随着号角声响起,石门军在单宏飞将军的带领下开始在营地集合。而信王赵榛则是在刘文路和夏诚等人的陪同下,慢慢从城内走了出来。走到了城门口,刘文路上前拍了拍信王赵榛的肩膀,说道:“赵燕。此次你打头阵,我和夏兄弟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
信王赵榛微微一笑,对着刘文路和夏诚抱拳说道:“请盟主和夏兄放心。赵某人定当拿下安乡。让那英宣狗贼也知道天下有能人。”说完,信王赵榛朝着众人一拜,便是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坐骑走去,一个翻身纵身上马,接过亲兵递过来的长枪。
这个时候,单宏飞将军也是带着石门军军队来到了城门口,大大的“石门军”“武功山军”“赵”字旗号迎风飘扬,看石门军将士的气势,甚是雄壮。信王赵榛纵马来到石门军前头,单宏飞将军见了也是纵马来到了信王赵榛身边,看了一眼站在城门口的众人,附在信王赵榛耳边悄声说道:“主公,昨夜已经有两批人马悄悄离开,似乎是想要抢在我们前头去打那安乡。”
信王赵榛微微一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早在昨天信王赵榛领到先锋之位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信王赵榛最关心的,就是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是否会偷偷跑了去,不过如今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和他手下的会忠四将却是都在刘文路后面的那各路义军中呢,信王赵榛也就放心了。
至于其他人,哼,那安乡守将王旦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当即信王赵榛便是掉转马头,对着众人再次抱拳喝道:“诸公。信王赵榛去也。”
“保重。”“赵大人保重。”“祝赵大人旗开得胜。”
各路义军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明面上还是纷纷对信王赵榛回礼,就连龙泉军首领彭友也是不得不拱手做个样子。对于这些人真情假意,信王赵榛却是不去计较,一拽缰绳,便是带着石门军军开始朝着西面前进。
其实从鼎州到灃州灃阳,并不一定要走安乡、英山军营这条路,但这里却是掐住别人的一道枷锁,若是从其他方向出发,那英宣却是让兵马开关偷袭,岂不是抄了盟军的老窝?所以,虽然困难了一些,但盟军的前进路线还是朝安乡方向开进。
所谓先锋军,也就是遇林开路,遇河搭桥,不过关于这一点工作,其实信王赵榛的石门军根本就不需要费太多事。从鼎州到安乡,大多都是平原地带,一路畅通无阻,而这一路上,非但没有什么敌人前来阻拦,反倒是有不少零散的投军者或者被官兵和英宣军祸害过的百姓和壮年,因为听闻信王赵榛是前去讨伐英宣和官兵的,都是前来投效。对于这些送上门的兵马,信王赵榛当然是来者不拒了。
等石门军赶到安阳不远的地方地时候,竟然平添了近两千余人。当然,这两千人都还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战斗力比起真正的石门军那是相差很多,不过必要的时候,这些人用来当炮灰却是绰绰有余了。信王赵榛的这种想法虽然说是有些残忍,但毕竟现在信王赵榛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能使用信王军所拥有的高级武器。
信王赵榛立刻点将升帐,坐在自己的帅位,信王赵榛对着众将说道:“既然时机成熟了,那就是我们起兵前往安乡的时候了,不知道诸位可有兴趣与那王旦会上一会?”
第一个响应的,自然是莽汉花中龙了,他首先跳了起来,对着信王赵榛喊道:“我!主公,末将愿往。”
“哼哼,自然是我先来。”就连一向沉稳的丁喜也是哼了起来,瞥了一眼花中龙,说道:“每次你都是抢第一个,可每次受伤最重的也是你。主公那些伤药也不便宜,你还是给主公省点吧。”别看丁喜平时跟个闷葫芦一样,可真要闹起来,这张嘴还真不差。
花中龙听了,顿时就瞪起了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珠子,张口就要回骂,可是还未等他开口,一旁的单宏飞将军就喝了一声:“你们都别争了。没听到主公刚刚说嘛?那个王旦是个高手。你们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自然是要某亲自出马了。”不仅是单宏飞将军了,就连一向板着个脸的林玉虎此刻也是双目露出了炙热的战意,唯一一个不主动请战的,就是有自知之明的王之义了。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信王赵榛见挑起了众将的斗志,也是不由得哈哈一笑,对着众将喝道:“速速传令下去,大军启程。被你们这一闹,我都有点手痒了。说不定到时候可就没你们什么事了。我亲自出马把那王旦给宰了。”
“呜——。”“咚咚咚咚。”
安乡上的号角声,以及城外的战鼓声同时响起,石门军将士在信王赵榛、单宏飞将军等将领的带领下,在汜水镇外一里左右的位置一字排开。而在安乡上,安乡守将王旦,以及王旦的副手云山里、杨化龙都齐齐上关。
作为英宣军军中第一将,也是英宣帐下的第一猛将,王旦的身材也是非常高大的。他身高一米**,长得是虎背熊腰,浓眉虎目,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甚是雄壮。特别是在王旦脸上的一条疤痕,斜斜地一条横跨半张脸面,为王旦更是增添了几分凶悍。
这道疤痕却是去年英宣带兵占据灃州灃阳,和联盟军作战时留下的。此时的英宣却是闪着精光,瞪圆了朝着城外的石门军望去,脸上尽是不屑的神情。他冷哼一声,便转头对身后的云山里、杨化龙喝道:“你等看,那些义军又派来了一些送死的来。看来上次咱们还是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教训啊。”
杨化龙算是王旦的嫡系了,也是英宣军一派的战将,听得王旦的话,杨化龙也是嘿嘿一笑,说道:“王将军。其实照我看。最好是那刘文路和夏诚带着大军全部都来就好了。到时候我们一口气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解决了这些跳梁小丑,我们也好早点回灃州灃阳去。嘿嘿。来这之前,我可是刚刚抢了五六个标致的美人儿。在这鬼地方,我可是有些熬不住了。”说着,杨化龙的双目闪过一丝浪??荡的光芒,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自从英宣带着本军入主灃州灃阳城之后,这些英宣军将领几乎天天都是在灃州灃阳城周围烧杀抢掠,这强抢民女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王旦听得杨化龙的话,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笑骂道:“你这浑小子。这下可是说漏嘴了吧。我就说上次看到你抢了几个美人,你却是死不承认。我可是记住了。等回灃州灃阳之后,你那几个美人可是要分我一半。哈哈哈哈~!”
和王旦、杨化龙不同,云山里此刻却是紧皱着眉头看着镇外,对王旦说道:“王将军,莫要轻敌。此次来犯的敌军数量可不少啊,足足有上万人之多。”云山里这般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之前虽然王旦连番得胜,但对手的兵马都不多,最多也就是两三千人的样子。如今面对着上万人,小心应对才是上策,毕竟安乡城里面的守军也不过才五千人而已。
“哼!避过上万人而已,何足道哉。”而王旦却是正如之前信王赵榛所预料的那样,已经被击败一群小角色的连番得胜地战果冲昏了头脑。王旦听得云山里的话,却是丝毫不在意。
356花中龙斩将
听了云山里的说话,王旦哼了一声,朝着城外瞥了一眼,随即又是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城外的大军对云山里笑道:“云山里,这就是你所说的上万大军?哈哈哈哈。如此兵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耳,别说是上万人了。就是再添一倍,我也能将其一战拿下。”
王旦这么有信心不是没有缘由的,此刻在镇外的那支大军,远远望去,阵势凌乱,士兵穿着破旧的铠甲,似乎在交头接耳,简直就是一群刚刚集结在一起的农民军嘛。这样的军队,根本连战斗力都谈不上。英宣军天下凶兵,这样的兵马就算是十倍于己,英宣军也能攻破。
“呃。”王旦这么一说,云山里也是看清楚了镇外敌军的模样,不由得一愣,只是脸上却丝毫没有像王旦和杨化龙那般轻松,反倒是满脸的狐疑。按理说,之前王旦已经接连击败了对方多次进攻,关东义军又岂会如此小觑安乡?竟然会派出这么一支队伍来攻打安乡?这不是摆明了来送死嘛。
云山里想不明白,王旦和杨化龙却是没有那个心思和云山里啰嗦什么,当即便是拍了拍手,王旦直接就是对身后的亲兵喝道:“来人啊。取我的兵器来。云山里,待我出关杀退这些敌军,再回来和你一同想想其中的缘由吧。哈哈哈哈。”调侃了一番云山里之后,王旦哈哈大笑,接过了亲兵送来的长柄大刀,掂了掂份量,便是转身下了关去。
云山里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缓过神来,那王旦却是已经在寨子门口口点齐兵马,要出关去了。云山里不由得大惊失色,忙是喊道:“哎呀。王将军。不可冲动。不可冲动啊。”
只可惜,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的王旦以及杨化龙`根本就没有听云山里的话的意思,大手一摆,便是直接传令打开寨子门口。随着寨子门口被打开,王旦和杨化龙便是带着寨子里面的五千英宣军,浩浩荡荡地出关迎战,临走前,那杨化龙还嘿嘿一笑,冲着关上的云山里喊道:“云山里。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后面等王将军和我得胜归来吧。”
“糟了。”云山里见到王旦和杨化龙真的就这么出关了,不由得脸色大变,用力捶了一下城墙,也顾不得拳头砸在城墙上生疼生疼的,连忙是下关追了过去。虽然云山里没有看出任何的破绽,但下意识地还是觉得这镇外的敌人和前几次那些虾兵蟹将不同,云山里可不敢冒险,要是这安乡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是有命逃回灃州灃阳,恐怕英宣也会让人把自己等人给斩杀了。
可惜云山里紧赶慢赶,等他追上王旦和杨化龙的时候,已经是出了城门口。看到云山里追了出来,王旦哈哈一笑,指着云山里说道:“我说云山里。怎么还是跑出来了?你那身子骨太弱,还是呆在关上比较安全点。哈哈哈哈。”王旦这话当然不是因为关心云山里,那话语中的讥讽任谁都听得出来。而王旦此话一说出口,在一旁的杨化龙也是嘿嘿笑了起来,可见这王旦和杨化龙对云山里都没什么好印象。
不过云山里现在可没有功夫去计较王旦和杨化龙的取笑,忙是劝道:“王将军。这安乡乃是英大将军交托给将军的,将军万万不能大意啊。”
云山里的劝言非但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王旦的面色一沉,哼道:“云山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用英大将军来压我?别以为你立了几个功,在英大将军面前露了个脸,就当自己真的是英大将军面前的红人了。老子在英大将军帐下效力的时候,这英宣军还没有你云山里呢,你给我一边呆着去。”
王旦恶语相向,让云山里也是不由得一愣,但此次胜败事关自己的前程,云山里却还是不肯放弃,继续上前劝说。可这次,还未等云山里张嘴,就只见王旦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手中大刀一挥,直接就架到了云山里的脖子上,王旦冷声喝道:“云山里。要么,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回关上。要么,你就给我闭嘴。莫要以为我不敢取你性命,我杀你如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明晃晃的大刀架在脖子上,虽然没有划破脖子上的皮肤,但云山里还是能够感受到那锋利的刀刃所带来的寒冷与锋利。顿时,他的脸上充斥了恐惧,全身上下一动都不敢动,只能是恐慌地看着王旦,生怕继续惹恼了他,一刀就要了自己的命。
见到云山里不敢说话了,王旦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单手一摆,收回了大刀,便是掉转马头继续朝着敌军阵前走去。而反观云山里,在王旦收回大刀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这劝诫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王旦这边的动静,在石门军那边却是看了个透,信王赵榛笑呵呵地转头对单宏飞将军说道:“单将军,我怎么说来着,用这一招肯定能够把他们给骗出来吧。”
单宏飞将军不由得苦笑,眼睛瞥了瞥身后的前几排的士兵,这些士兵却不是石门军的正规军将士,而是这些天来,沿路收来的那些义勇军。当初信王赵榛收下这些义勇军的时候,单宏飞将军还表示反对,认为这些义勇军既没有纪律,又没有战斗力,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可是没想到到了信王赵榛手中,竟然还能发挥出这样的用处。单宏飞将军无奈地点了点头,对着信王赵榛便是抱拳说道:“主公果然英明。”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单宏飞将军等人的这样称赞了,信王赵榛微微一笑,随即又是转头望向了安乡方向。信王赵榛观望前方,在刚刚出关的英宣军的最前头,那名看上去甚是雄壮的战将,想来就是王旦了。
看着远方的将领王旦,信王赵榛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浓浓地寒意。这个时候却是突然从信王赵榛身边响起一把暴喝声:“哪个是王旦?有胆子和你花中龙爷爷一战。”
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等人不由得一愣,就看得花中龙自把自为地手提着单刀,纵马朝着英宣军杀奔过去了。见到这一幕,就连一向沉稳的丁喜也是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操!这黑炭又开始抢功了。”
显然花中龙这次又是犯了众怒了,上到单宏飞将军,下到王之义,没有一个不狠狠瞪着花中龙的背影骂娘的,就连信王赵榛自己也是恨恨地瞪了花中龙一眼。这小子,他娘的就知道抢战。等这仗打完了,非得把这小子押回武功山,让他一辈子不准出战。虽然想是这么想,但真要信王赵榛放弃花中龙这么一员偏将不用,信王赵榛恐怕又舍不得了,对于花中龙这性格,信王赵榛还真是又爱又恨啊。
且说那花中龙单枪匹马就直接上前叫阵,在英宣军军队的阵前,那王旦看着花中龙不由得冷哼一声,转头对杨化龙喝道:“这种跳梁小丑也配弄污我的宝刀?杨化龙,你去把这黑炭给我拿下。”
身为英宣军中的将领,杨化龙虽然名气不大,但也是一员悍将。听得王旦下了命令,那杨化龙当即便是对着王旦一抱拳,喝道:“王将军,就放心交给我吧。”呼喝着,杨化龙便是提着手中长枪,纵马迎着花中龙狂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喝道:“来将休要张狂,且看我杨化龙取你项上人头。”
花中龙本来看到有一将奔出,还以为是信王赵榛口中那个很厉害的王旦出来了,正兴奋着呢,可是一听,竟然不是王旦,花中龙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直接勒住了战马,一脸不屑地看了一眼狂奔而来的杨化龙,摇了摇头喝道:“你不是王旦?你不是某家的对手,下去吧,叫那王旦上来应战。”
本来看到花中龙停下了马,那杨化龙有些不明所以,也跟着止住了马,可是未曾想花中龙竟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就把杨化龙给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杨化龙哇呀呀地叫喊道:“狂妄小辈,竟然敢小觑我,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枪法的厉害。”杨化龙虽然在英宣军中算不得一等一的高手,但英宣军这些年来与官兵作战,后来又投靠了官兵攻打义军联军,一直都未尝败绩,特别是自从英宣占据灃州灃阳之后,英宣军中的各位将领更是骄横跋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简直被气疯了的杨化龙立马便是纵马朝着花中龙杀了过去。
花中龙冷笑一声,喝道:“既然你要自寻死路,我又何妨送你一程。”说罢,也不纵马上前,而是驻马在原地,就这么等着杨化龙自己送上门来。
眼看着杨化龙纵马已经冲到了花中龙的面前,看得花中龙那一脸不屑地表情,杨化龙怒喝一声,提起了长枪便是朝着花中龙的面门刺了过去。可是这杨化龙的身手最多也只能算是个二流高手,比起以前的花中龙还不如。杨化龙的长枪落在花中龙眼里,那简直是不入流。一直等到那长枪快要刺倒自己面门的时候,花中龙这才猛地挥起单刀,一刀直截了当地砍在了这长枪上。
原本见到花中龙躲也不躲,眼看就要刺中花中龙那张可恶的大黑脸,杨化龙甚至是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仿佛能够看到花中龙中枪倒毙的那副惨象。可是当花中龙的单刀劈在长枪的那一刻,杨化龙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没有任何反击之力,杨化龙的长枪铛的一声就被花中龙的单刀给敲飞了,长枪在空中不断地翻着跟头,而杨化龙的双手却是不停地颤动,上面布满了血丝,显然是被花中龙那一刀给震成了这副模样。
虽然击退了杨化龙的攻击,但花中龙却没有打算放过杨化龙,反手又是一刀,从杨化龙的脑袋上削了过去。那杨化龙此刻双手被震得一阵阵的发麻,全身都没了力气,哪里还能够挡得住花中龙这一刀。就看得花中龙的单刀直接劈中了杨化龙的脑袋上,就连那头盔也是无法挡住单刀的刀锋,唰地一下,杨化龙的脑袋就被削掉了一半,一时间,红的白的全都喷了出来,那叫一个惨啊。
没了半边脑袋的杨化龙,最终也是无力地从马背上落了下来,而花中龙一甩单刀,将刀上沾染的污渍甩掉,冷冷看着前面的英宣军,喝道:“王旦,可有胆子与你花中龙爷爷一战?”
寂静,整个战场上一片的寂静。已经习惯了连战连胜的英宣军将士万万没有想到一向以勇猛自诩的杨化龙,竟然被眼前的敌将一刀就给宰了。而石门军军的将士虽然相信花中龙能够获胜,但也没有想到竟然胜得是如此的轻松。就连刚刚回到关上的云山里,此刻也是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战场上那宛如杀神降世般的花中龙,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厉害的一员战将,究竟是从哪个疙瘩里蹦出来的。
“石门军威武。”过了半晌,还是石门军的将士们最先反应过来,一个个都是齐声呐喊。虽然花中龙的手段是血腥了点,但却是能够最大程度地振奋将士们的士气,一时间,整个石门军军的将士们都仿佛是被这副血腥场面感染了一般,全都是赤红了双眼,玩命地吼叫起来。
相比之下,英宣军的士气就为之一滞,特别是被花中龙那双瞪圆了的大眼睛一扫,全都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脑袋,谁也不敢和花中龙正视。
当然,这其中却是不包括英宣军的统帅王旦。杨化龙刚刚被花中龙一刀给砍了的时候,王旦的确是愣住了,不过缓过神之后的王旦,却是满脸的怒意。
王旦的怒意当然不是为了已经死了的杨化龙,对于杨化龙,王旦可没有多深厚的交情,他的怒意来自于花中龙的张狂。此刻花中龙正将单刀扛在肩上,昂着个脑袋看着王旦,那表情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向来只有王旦嚣张给别人看的份,哪有别人给他嚣张的?当即王旦便是忍不住了,怒喝道:“黑炭小子,休要张狂。王旦来也。”说罢,王旦双腿一夹,提着大刀便是朝着花中龙冲杀了过来。
花中龙那也是一张嘴不饶人,一听得真正的王旦来了,花中龙哼了一声,喝道:“总算肯出来了吗?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缩在你那个乌龟壳里面呢。”不过嘴上讨了便宜,但花中龙却是不敢像刚刚对付杨化龙那般轻松,当即也是用单刀拍了一下坐骑的屁股,纵马迎着王旦便是杀了过去。
很快,两人两骑便是冲撞到了一起,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两人同时擎起手中的兵器,直接就是朝着对方砍了过去。两把刀却是在两人中间发生了碰撞,蹦出了无数火星,甚至两把刀借着冲劲,朝着相反的方向一拖,那摩擦产生的声音,让阵前的两军将士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两人的这第一次交手却是拼了个平手。两人直接就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奔去,好不容易止住了坐骑的冲劲,同时掉转了马头,朝着对方望去,眼中都是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
花中龙可是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就连单宏飞将军也不得不承认在力气方面不是自己的对手。刚刚那一刀,虽然花中龙自己只使出了八分力,但却能够感觉得到,王旦也没有用尽全力。看样子这个对手当真如主公所言,是个高手啊。
而另一边的王旦也是同样的吃惊,王旦跟随英宣经历过大小上百场战斗,除了英宣头号大将雷轰豹以及之外,就从来没有在力气上遇到过对手。没想到如今在这里,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小子,竟然能够在力气上和自己不相上下。
短暂的失神过后,王旦却是越发的愤怒了,当即王旦便是怒喝了一声,用力一甩缰绳,纵马便是再度朝着花中龙杀奔过去。而另一边的花中龙自然也不甘示弱,呼喝着迎了上来。这次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控制住了速度,两人冲在一起之后,便是直接杀作了一团。
“杀!”“看刀!”两人同时呼喝了一声,两把刀同时化作了刀网,朝着对方罩了过去,在两人中间不断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与四处喷??溅的火花。王旦的大刀刀身要显得特别长,刀杆略短。这样一来,虽然攻击范围小了不少,但攻击的面却是大了不少。而反观花中龙,虽然手中的单刀是一种短兵器,但花中龙的单刀却是特制的,比起一般的单刀要大上不少,论起攻击范围来说,却是不比王旦的大刀小多少。在兵器上两人算是拼了个平手。
就听得不断从两人中间传出的兵器撞击声,转眼间,两人就已经攻了不下百招了。而百招过后,花中龙虽然稍稍处于下风,但却依旧能够和王旦攻得有进有退,丝毫没有露出败象,这下可是让英宣军的将士心惊不已。虽说去年王旦惜败于雷轰豹之手,但在这些英宣军的心目中,王旦仍然是勇猛无敌的战将。按照他们的预想,本应是跟着王旦将前面那些乌合之众直接击垮,然后好好地杀戮一番,享受一下屠杀的快感。
可是一切却都没有按照他们先前预想的进行,先是杨化龙被对方一刀斩杀,紧接着无敌的王旦又是和敌将斗了个不分胜负。英宣军的将士们心中,对于这次战斗取胜的信心,正在逐渐消退,他们的脸上,甚至是开始露出了退意。
而在关上的云山里此刻却是懊恼地顿脚,很显然,这次的对手和前几次的盟军完全不同。前几次王旦完全就是依靠自己的武勇,直接将对方大将斩杀,然后再领兵杀散已经丧失斗志的敌军,使得敌军大败。可是这次王旦却是再也无法轻易取胜了,而在人数上处于劣势的英宣军,如何还能够击败两倍于己的敌军?云山里急得在城头走来走去,最终,一咬牙,对着关上的传令官喝道:“传我将令,鸣金收兵。”
“啊?”那名传令官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云山里,满脸不解地问道:“呃,李将军,这个时候鸣金收兵?王将军还在镇外厮杀啊?”
357冲杀
“哼。”云山里一听这传令官的话,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戾色,直接就是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唰地一声就是刺进了那名传令官的胸口。可怜那传令官,根本就没有想到云山里竟然会突然发难,根本没有任何防御,就这么死在了云山里的剑下,甚至是临死都还是瞪大了双眼,满脸不解地看着云山里。云山里从传令官的胸口拔出了宝剑,冷冷地扫了一圈周围的英宣军将士,冷喝道:“还有谁有意见?”
被云山里那双充满杀意的目光一瞪,所有人都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特别是云山里手中那把宝剑还在不断地滴着鲜血,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见到没有人再敢反对自己,云山里立马就是喝道:“那还不快点执行我的军令。鸣金收兵!”
显然,有先前那个传令官做榜样,这次再也没有人敢质疑云山里的命令了。虽然传令官死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可是暂时接替传令官的职位,将云山里的命令传了下去。很快,一声清脆的鸣金声响起,作为撤军的信号,开始朝着城外的英宣军发布云山里的命令。
云山里则是满脸紧张地看着镇外的英宣军,关注这前方的战况。其实那名传令官所说的道理,云山里又怎么会不明白。此刻王旦正和敌将拼杀,若是冒然鸣金,说不定会打扰王旦的战斗,导致王旦战败甚至于丢掉性命。可是云山里却是不得不这么做,就算是王旦战死,只要能够将那五千名英宣军及时召回来,据关死守,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若是连着五千人都丢了,那就靠云山里和关上这几十人,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敌军的攻击。
果然,正在和花中龙拼命厮杀地王旦,突然听到从后方传来的鸣金声,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地就是往后看了一眼。如此紧要关头,王旦怎能分神?当即花中龙便是看中了王旦这个破绽,怒喝一声,提刀便是朝着王旦劈砍了过去。
王旦也只是一愣神,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花中龙的单刀已然劈到了王旦的眼前,下一刻就要劈上王旦的面门,这一刀要是劈中了,以花中龙的刀劲,只怕王旦当场就会被劈成两半。
这王旦也算是了得,就在这最后关头,王旦一咬牙,眨眼间提起了手中的大刀,格挡在面前,终于是赶在那致命的单刀落下之前,挡在了刀锋的前面。可是这还不算完,眼看着单刀碰到了大刀的刀杆上,花中龙也是怒喝了一声:“给我断。”手中的劲道又是平添了几分,竟然硬生生地将大刀的刀杆给劈成了两半。他手中的兵器也是北方信王军太行山基地送来的,合金钢打造,自然是不凡。
不过,被刀杆这一阻,花中龙的刀势也是慢了下来,王旦总算是来得及往旁边一缩,总算是将脑袋从单刀下躲了过去。可是这脑袋虽然是暂时保住了,身体的其他部位可是跑不掉,王旦平日里引以自傲的雄壮身躯,此刻却是变成了拖累,花中龙的单刀扎扎实实地落在了王旦的肩膀上。
“啊——!”就听得王旦一声惨叫,一只手臂直接飞到了空中,王旦的这只手从肩膀处斜拉下来的部位,全都被花中龙的单刀给卸了下来。
听得那鸣金声,最先做出反应的,却是信王赵榛,当即他便是对着单宏飞将军等人喝道:“英宣军要撤了,大家给我冲!别让他们跑进寨子里面,那就麻烦了。”
信王赵榛费了这么多功夫,目的就是要把英宣军从寨子里面给引出来,要是再让英宣军逃回寨子里面,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英宣军的战斗力可不是吃素的,要是再加上安乡城墙天险,就算能够攻破安乡,石门军的损失也会很大,这可不是信王赵榛所期望的结果。
单宏飞将军等人自然也明白信王赵榛的意思,单宏飞将军便是提起青龙大刀,呼喝起来:“丁喜,你领三千人从右路进攻。王之义,你领三千人从左路进攻。其他人随主公和我直捣中路。三军将敌人给围住,不放一人入关。”
自从信王赵榛将石门军的指挥权交给单宏飞将军之后,这指挥的工作,信王赵榛就很少插手了,都是交给单宏飞将军来做。而单宏飞将军也没有让信王赵榛失望,虽然是紧要时刻,但这军令却是有条不紊地下达了下去。当即,丁喜和王之义两将便是齐声应了一句,当即便是领着从义勇军后面一直躲藏着的石门军正规军,分别朝着左右冲杀了过去。
丁喜本身就是一等一的偏将,王之义虽然身手不如丁喜,平常看起来也是很稳重的样子,但是一到战场上,王之义的勇猛只怕绝不逊于花中龙。石门军在他们两人的带领下,那是越发士气高涨,带着震天的喊杀声,分别从左右绕到了那五千英宣军的后面,很快就断了他们的后路。
而中路的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那是更不用提了,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同时挥起手中的刀枪,朝着前方一指,齐声喊杀,带着剩下的石门军军和那两千余名义勇军那是朝着英宣军奋力杀去。那些义勇军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可是很快也被身边的石门军将士的气氛给感染了,纷纷提起了他们的兵器,跟在石门军军身边,冲杀了过去。
反观那五千名英宣军,刚刚关上响起鸣金声的时候,英宣军的将士全都是愣住了,他们完全不明白为何后面要鸣金退兵?眼前王旦不是还占了上风嘛。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对面的敌军就杀了过来,而这时王旦也正好被花中龙砍掉了臂膀。没有王旦发号施令,就算是身后那鸣金声催得是越来越急,这些英宣军将士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就这么转身撤退的。这么一来,也就错过了最佳的撤退时间,眼睁睁地看着后路被石门军给堵住了。
在关上的云山里此刻已经是脸色苍土,满脸绝望,不仅是云山里,关上那剩余的几十名英宣军士兵无一例外,全是这种表情。从关上看,对面的敌军就像是突然褪去了破旧的衣裳一般,撕开了伪装。除掉最前面的那些身穿破旧铠甲的士兵之外,冲出来的敌军将士一眼看去,绝对是精锐之师。这样的兵马,就算是比起英宣军也毫不逊色。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云山里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一直最为担心的事终于是发生了,王旦他们中计了。而云山里那最后一手挽救的办法,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却是造成了反效果。
而此刻,刚刚砍掉王旦一只手臂的花中龙却是没有趁胜追击,反倒是满脸惊愕地望向了身后突然冲杀过来的石门军。
虽然花中龙此刻走神了,可王旦却是没有办法再向花中龙发动攻击了。忍着伤口处传来的剧痛,王旦紧咬着牙,单手一提缰绳,便是冲回了自己的军阵当中,若是等花中龙再回过神来的话,那他可就逃不掉了。等到王旦回到军阵当中之后,心神稍稍一松,又是痛得大喊了一声,直接就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英宣军也算是天下有名的强兵了,尽管现在身处劣势,但英宣军的将士却是没有因此惊慌失措,反倒是自动结成了防御阵型,戒备地看着正将自己包围起来的敌军。几名士兵慌忙上前扶起了王旦,看着王旦胳膊上的伤口,饶是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生死大战,看着王旦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也都是不由得暗暗心惊。不用说了,王旦这条胳膊算是废了。一名武将,没有了一条胳膊,这身武艺也是废了一大半,这次就算是王旦能够逃出性命,对于英宣来说,他也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勉强还能够保持清醒的王旦,看着胳膊上的伤口,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一想到今后的悲惨命运,王旦就是不由得悲从中来,靠着亲兵的胳膊,转头就是朝着安乡上破口大骂:“混蛋云山里,你他娘的竟然敢害我。”在王旦看来,若不是云山里突然鸣金,自己也不会分神,更不要说被敌人给废了一条胳膊,王旦满腔的怨恨全都放在了云山里身上。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王旦的亲兵依旧坚定地扶着王旦,沉声询问王旦,在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身处逆境的惊慌失措,不仅是他,整个英宣军的将士也都是同样的反应。
“怎么办?”在其他几名亲兵的帮助下,王旦直接从亲兵的衣摆上撕下了几块布条,忍着痛,简要地将伤口被包扎了一番,随即便是再度跨上战马。只不过因为少了一条胳膊,疼的王旦的身形有些控制不住平衡,差点又从马背上摔下来。好不容易坐稳了,王旦那一大一小两只眼睛朝着周围扫了一遍,看着周围正围杀过来的敌军,王旦的双眼都布满了血丝,怒喝道:“告诉兄弟们,是爷们的,就随老子杀回关去。老子要把云山里那个混??蛋的脑袋拧下来。”
虽然王旦此刻已经断了一条胳膊,但他在英宣军中的威望却是没有丝毫减弱。随着王旦这一声呼喝,所有的英宣军将士全都是怒喝了一声。紧接着,王旦便是直接纵马朝着安乡方向冲去,而英宣军将士们本来是布成了一个防守阵型,此刻却是立马跟着王旦转变为冲锋阵势,就这么朝着安乡冲杀了过去。
“不好,王旦那小子要拼命了。”正带着兵马杀奔过来的信王赵榛,远远看着前面英宣军的反应,立马大声喝道,此刻他正好路过了花中龙身边,看着花中龙还在那里发呆,信王赵榛气得一巴掌直接拍在了花中龙的后脑勺上,喝骂道:“发什么呆。还不快点跟上来。”
花中龙挨了信王赵榛这一巴掌,这才回过味了,看明白了现在的情况,连忙是纵马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喊道:“等等我,等等我!这可是我的战功,我的战功!”
信王赵榛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先行冲向安乡的英宣军已经和刚刚堵住他们后路的石门军撞击到了一起。此刻就属这个方向的石门军是最为薄弱的,英宣军若是想要突围,从这个方向是最容易。
两军一接触,在第一线的将士立刻就是撞到了一块,甚至有不少将士直接就是被撞倒了。作为冲在英宣军最前面的大将王旦,虽然少了一条胳膊,但毕竟也是英宣军的第一将。只见他单手挥舞着大刀,在石门军的军阵中横冲直撞,大杀四方,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留住他。
“王旦。休要猖狂!看我丁喜前来会你。”眼看着王旦就这么快要杀出一条血路了,一声暴喝声响起,只见丁喜提着长枪,便是朝着王旦杀了过来。
虽然丁喜也是一名武者,但和花中龙相比,丁喜却是多了一分冷静,尽管此刻王旦身负重伤,这个时候来找王旦拼杀,未免有些胜之不武。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丁喜却还是果断地选择出击。况且先前单宏飞将军的命令那是不放一人入关,更不要说是王旦这个敌方统帅了。
见到丁喜杀了过来,王旦的双眼噌地一下便是亮起了红芒,哼道:“还怕了你不成。来啊!”
随着王旦话音刚落,丁喜便已经是冲到了王旦的面前,提起了长枪便是猛地朝着王旦的胸口直刺了过来。而此刻的王旦却是完全陷入了疯狂,根本不理会丁喜刺过来的长枪,怒喝一声,提起大刀便是直接朝着丁喜的脑门砍了过去。就算是丁喜这一枪能够刺穿他的胸口,但丁喜的脑袋也铁定要被劈成两半。如今王旦已经算是个残废之人了,干脆是破罐子破摔,不就是一条命嘛。
而丁喜当然不肯在这个必胜之局和王旦拼命了,手腕一转,却是收回了长枪,往上一敲,正中大刀的刀刃上。这柄大刀先前已经被花中龙给砍掉了一半的刀杆,如今就和一柄单刀没啥两样了,虽然王旦的力大无比,但此刻已经没了一条胳膊,全身的力气使不出五成,这一刀竟然被丁喜轻而易举地给点开了。
“杀啊——!”
一声声怒吼声从士兵们的口中发出,无论是英宣军还是石门军,两军将士都是拼尽了全力朝着面前的敌人砍杀过去。顿时刀兵交错,血液四溅,到处都是叫喊与惨叫声,以及遍地的残体半尸
石门军军在信王赵榛的训练下,每个人都清楚,在战场上,只有用尽一切手段,将敌人给杀死,这样才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英宣军那可是英宣在各种战争中千锤百炼练出来精锐悍兵,这个道理他们更是早就知道了。
要论战斗力,石门军还是要比久负盛名的英宣军差上一筹,不过石门军却胜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加上之前花中龙与王旦一战,使得石门军军的士气要远胜于英宣军。丁喜和王之义的左右两路大军,硬生生地挡住了疯狂冲击的五千英宣军。而就在两军陷入胶着状态的时候,对于英宣军更为致命的是,信王赵榛带着剩下的石门军军又从后面追至。
358首战大胜
信王赵榛、单宏飞将军、花中龙,无一不是绝世强将,由他们三人作为箭头,那四千名石门军军外加两千余名义勇军,就像是三支锋利的宝剑,直插英宣军的后军。
“杀啊!”花中龙体力充沛,显然之前和王旦一战,并没有让他杀过瘾,反倒是让他全身的战意无处发泄,最后也只能是发泄到眼前的这些英宣军身上了。一刀挥出,立马便有三名西凉兵被砍倒在地,加上花中龙坐骑的冲击力,这厮杀起了性,干脆就将身后的将士丢下,一个人就杀进了英宣军当中。
而信王赵榛和单宏飞将军见了,都是相视一笑,花中龙都杀得这么豪放了,他们两人也不再留手,怒喝着便是开始对英宣军展开了一面倒的屠杀。
英宣军的士兵们也终于是发现了身后出现的这三名杀神,但英宣军的将士们也是出了名的凶悍,只是稍稍一愣神,便是立刻掉头就朝着信王赵榛三人杀了过去,哪怕是死,也要扑上前去砍上一刀。不过他们的努力显然都是徒劳的,面对信王赵榛、单宏飞将军和花中龙这样的高手,他们这样的普通士兵,根本无法伤到信王赵榛他们分毫。而正因为信王赵榛他们的援助,英宣军也无法集中力量冲击前方了,而石门军军的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将英宣军的军阵渐渐压缩成了一个方圆百步的圆圈了。
至于英宣军的统帅,已经断了一臂的王旦,如今却还在丁喜的凶猛攻击下,苦苦支持。若不是丁喜想要抓活的,只怕王旦早就惨死在丁喜的枪下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现在王旦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无论是脸上、胸口、大腿,还有那仅余的一条胳膊上,到处都是一条条的血痕,这全都是拜丁喜所赐。而那条断臂的伤口处,之前王旦草率包扎的布条,早已经被鲜血给浸湿,正在不断地滴着血珠。此刻王旦的脸色已经是有些苍白,过度的失血让他的神智都有些模糊,要不是惊人的意志力支持着,恐怕他早就倒下了。
只不过在王旦面前的这个敌人,却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丁喜一双眼睛散发着寒光,紧紧盯着王旦,再度提起长枪,朝着王旦便是刺了过去。王旦大口喘着粗气,面对再次刺过来的长枪,他艰难地举起了大刀,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挡下丁喜这一枪。不过丁喜显然已经看透了王旦的底细,在长枪和大刀相碰的那一霎那,丁喜怒喝一声:“给我放手。”
只见王旦手中的大刀直接就被长枪给点飞了起来,王旦的身体早已经超过负荷,吃了这一招,便再也抓不住大刀了。那长枪没有了阻碍,长驱直入,直接落在了王旦的咽喉,却是没有再往前进一份,丁喜盯着王旦,冷冷喝道:“投降。饶你不死!”
被敌人制住,王旦的脸上已经是一片灰暗,可当他听到丁喜的话之后,竟然是咧嘴一笑,瞪着那一大一小两只眼睛,喝道:“我王旦当年受英大将军大恩。从一名小小的游侠,成为现在一方大将。自愧没有办法报答英大将军的知遇之恩。如今败于你等手下,我无话可说,但要我背叛英大将军?做梦。”最后两个字喝出,王旦却是整个身子往前一扑,就听得扑哧一声,枪头带起一片血迹,直接就是穿过了王旦的咽喉。
看着整个身子已经挂在自己长枪上的王旦的尸首,丁喜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敬佩,点头喝道:“倒也是条汉子。”说罢,丁喜便是直接将长枪从王旦的咽喉处抽了出来,任由王旦的尸首摔落在地,却是抬起头往战场中央看了一眼,只见信王赵榛三人已经是带着大军将英宣军团团围住,而英宣军的人数也只剩下不到千余人,虽然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但石门军胜利是迟早的事情。
当即,丁喜便是直接一提长枪,掉转马头,对着左右的石门军军将士们喝道:“留下一千人堵在这里,其他人,随我攻关。”说罢,丁喜便是拍马朝着安乡冲了过去。如今英宣军已经被围困在城外,安乡对于石门军来说,就等于是一座空城,此事不去,更待何时?
“啊!糟了,敌军杀过来了。”在关上,一直关注镇外战事的英宣军士兵见到刚刚杀了王旦的那员敌将,掉头就往这边杀了过来,一个个都是面露恐惧,差点没有跳起来。一名士兵连忙跑到关上唯一的一个军将云山里身边,惊慌失措地问道:“云将军。我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要不要关上城门?”先前为了接应英宣军退入城里,这安乡的城门却是一直打开着,而此后发生的突变,也使得城里面的那些士兵完全慌了手脚,到现在安乡的大门还是敞得开开的。
“关上城门?”此刻已经是满脸绝望的云山里苦笑了一下,看着朝着这边冲杀过来的敌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是关上了寨子门口又能如何?就凭我们这几百个人,难道能够挡得住对方的攻击吗?走吧,你们都走吧。赶回灃州灃阳,把这里的情报告知英大将军去吧。”
云山里最终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那些士兵听了,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如今事不可为,撤退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还能够将这里的军情告知英宣。可是当他们看到云山里竟然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全都不由得愣住了,一名士兵连忙问道:“云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听得手下士兵的催促,云山里却是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你们走吧。我要留下来。当初英大将军将安乡交给我们把守,我们却未能守住。如今我云山里已没脸回灃州灃阳去见英大将军了。我也只有以身殉关。”最后的话,云山里却是咬着牙哼出来的。
云山里不肯走的理由当然没有这么冠冕堂皇,他也怕死,可是他知道,若是自己跟着这些士兵一同回灃州灃阳,肯定也是没有活路。丢掉安乡,云山里铁定要被盛怒暴躁的英宣给宰了。留下来,说不定还能死个痛快,而且借着这些士兵的口,让英宣知道自己最后还这么忠心,说不得还能保住自己的一家老小。
听得云山里的话,那些士兵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了,对着云山里一抱拳,随即便是转身下关,从关卡的另一头跑了。而云山里则是苦笑着看着镇外已经渐渐靠近的敌军,直接便是纵身一跳,算是来了个痛快吧。
在城外,那些英宣士兵兵已经是难逃战败的命运了,不过让信王赵榛等人感叹不已的是,这些英宣士兵,就算是战至最后一刻,都没有一个人丢下兵器投降,依旧坚持到底。最后这一战,五千英宣军尽数被歼灭,而石门军也付出了近两千人的损失,这可是让信王赵榛等人心疼不已啊。亲手斩杀了最后一名英宣士兵后,信王赵榛转头望向了安乡,却是咧嘴一笑。只见丁喜已经攻上了空无一人的安乡上,直接将石门军军的军旗插在了上面。安乡,被他拿下了。
“没用的东西。”一声怒喝,在自己的大殿上,英宣从身边随手抓起了一个酒樽,直接就朝着跪在前面的那几名衣着褴褛的士兵丢了过去。那几名士兵连躲都不敢躲,硬着头皮在那里等着酒樽直接敲中了其中一名士兵的脑袋,就算是满头鲜血也不敢动一下。
在议事厅内,气氛显得是十分压抑,坐在英宣下方的诸位武将,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整个大厅内就只剩下英宣那粗重的呼吸声。这几名士兵都是从安乡逃出来的溃兵,当日从安乡撤出来的几百名士兵,后来又遭到丁喜的一路追杀,也只死剩下这么几个了,而且看他们一个个身上带伤,估摸逃到灃州灃阳之后,一口气都没歇,就直接跑到英宣这里来报信了。只可惜,他们这么玩命地跑到英宣这里,迎接他们的,不是英宣的奖赏,而是严厉的责罚。
英宣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跪在下面的那几名士兵,显然怒火还没有消,直接就是拍桌子吼道:“来人啊。给我把这几个废物全都拖下去。都给我砍了。没用的东西。打了败仗,竟然还敢跑回来现眼?简直就是丢了我们英宣军的脸。”
那几名士兵一听得英宣的命令,顿时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现在他们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日云山里宁可死在敌军手上,也不愿回来的缘故了。现在后悔也晚了,从议事厅外走进了几名虎背熊腰的亲兵,对着英宣抱拳一拜,便是直接架起了这几名士兵便往外走。知道反抗也没有任何作用,这几名士兵干脆连反抗的念头也没有,一声不吭地任由对方将他们拖下去。
“且慢。”这个时候,议事厅内终于有人说话了,却是英宣最为信任的谋士孙师爷。孙师爷是在英宣起事以前就认识他,而且他也是熟读兵书地书生出身,而英宣也很器重他。所以,在这议事厅当中,孙师爷算是和英宣最亲近的人了。
见到是孙师爷开口,原本英宣还要发脾气的,终于还是忍了下来,只是盯着孙师爷的眼神却是不善。尽管孙师爷是英宣所器重的人,但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孙师爷真的惹恼了英宣,英宣可是不介意杀了他。
不过孙师爷跟随英宣多年,对英宣的脾性那是最了解不过了,面对英宣那凶狠的目光,孙师爷只是淡淡地一笑,对英宣拱手拜道:“英大将军,莫急,容属下问这几人一个问题,再杀他们不迟。”
不管怎么样,孙师爷毕竟是英宣手下最得力的谋士,这点面子英宣还是要给的,当即便是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算是答应了孙师爷的请求。紧接着,孙师爷便是转头望向那几名士兵,脸上的笑容却是瞬间冻结,阴阴地问道:“我且问你们,你们要老实回答,或许英大将军还能饶了你们家人的性命。”
听得孙师爷的话,这几名士兵的眼睛一亮,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脑袋是肯定保不住了,但能够保住自己的家人,也是一件好事,都同时望向了孙师爷。孙师爷点了点头,他就怕这些士兵已经完全绝望,根本就不配合他,所以才会用这些士兵的家人来做筹码。见到此计奏效了,孙师爷继续喝问道:“我且问你们,攻破安乡的军队,是哪一路的兵马?领兵大将是谁?有多少人马?”
先前这几名士兵也只是告诉英宣,安乡被破,王旦、云山里和杨化龙都惨死在关上,可是关于这一战的具体情况,却是没有来得及说,就承受起英宣的怒火。现在孙师爷这么一问,包括英宣在内,也全都突然想起来,这战斗的具体情况到底是怎样的,王旦是如何败下的,却是全然不知。这都是英宣自己的失误,他当然不好扯下面子,所以英宣还是撇过脑袋,只是暗自竖起了耳朵。王旦是他手下的大将,他的本事英宣还是清楚的,对方竟然能够击败有安乡为屏障的王旦,这可不简单啊。
那几名士兵为了保住自己家人的性命,当然不敢有所保留,当即,他们其中一个校尉立刻说道:“王将军遵从英大将军的军令,带着五千兵马驻守安乡。一开始,接连来了几波敌军,却是被王将军直接带着人马将他们给击败了。”为了怕自己没有说清楚,又惹怒了孙师爷,则士兵干脆就从头开始说起。
“嗯。”孙师爷点了点头,这份军情,昨天就已经送到了灃州灃阳,王旦击溃了那几波前来抢关的盟军之后,立马就将捷报送至,也是为了给自己表功。本来昨天英宣得到这份捷报,还高兴得很,正商议着要给王旦升官。可是没有想到,这才一天不到,就接到了王旦战败的消息。
那士兵继续说道:“击败了几波敌军之后,王将军也是认为盟军不过是乌合之众,而这个时候,又有一支敌军前来攻关。从城头上望去,粗粗计算,敌军约有万人以上。不过王将军认为敌军不堪一击,所以便和胡将军一同领兵出关迎敌。李将军苦劝无果,还差点被王将军给杀了。”士兵在这里还是为云山里讲了几句好话,从他们这几个士兵当时能够留在关上陪着云山里,就证明他们和云山里的关系不错。况且这说的都是事实,他们也都是实话实说而已。
而孙师爷听得士兵的话之后,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可双目却是闪过了一道寒光。很显然,这就是王旦此战的败因,孙师爷心里也是不由得暗骂,防着坚固的安乡不守,偏偏要去和人数于自己两倍的敌军硬拼,这不是一个十足的蠢货嘛。
不仅是孙师爷,在座的众人全都是这个心思,就连英宣自己也不例外。此刻的英宣已经是气得铁青,脸上那是杀气腾腾,不消说,王旦自己已经死了,英宣拿他没办法,可他留在灃州灃阳的那些家人就要倒霉了。
紧接着,那些士兵又将战斗的过程全都叙述了一遍,那个小队长有些没说清楚的,其他士兵也是连忙补充,总算是将这个战事都说清楚了。特别是说道对方那几名战将的厉害之处,听得在座众人都是满脸不敢置信。
王旦的厉害,那在英宣军内部已经是出了名的了,就连曾经击败过王旦的雷轰豹,也是不得不承认王旦是他自出道以来碰到的最厉害的敌手。现在听得这些士兵说,对方竟然有一将能够和王旦拼个平手,而且最后还斩断了王旦的一支胳膊,坐在孙师爷对面的雷轰豹,此刻双目已经是一片炙热,恨不得现在就杀到安乡去和那名高手较量一二。
相比于雷轰豹的战意,孙师爷却是显得更加沉稳,他紧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说了这么多,可还是没有回答我最初的那个问题。那支打败你们的敌军,到底是哪一路的人马?是何人领兵?”
“呃。”听得孙师爷的这个问题,那几名士兵顿时就是沉默了,从敌军开始攻关,一直到他们撤出安乡,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支敌军到底是什么来路,只知道对方是那诸路义军的盟军的一支。最后还是那名小队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是说道:“李,李大人。小的记得,那支敌军的军旗上,写的是个大大的‘石门’和‘武功山’等字,而且他们冲锋时,呼喝的也是什么‘石门军’,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军号。”由于根据英宣等人所知,石门和武功山现在都不是信王赵榛所占领,所以他们没有想到是那个信王赵榛假扮的赵燕手下军队。
“石门军?武功山?”孙师爷念了一遍,却是摇了摇头,石门现在被一些散乱的小股义军占领,对方的军队弄不好还是假扮石门与武功山的字号。所以,仅凭石门的军旗字号,他无法从中探出对方的来路。最后孙师爷朝着英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问完了,那英宣则是直接一摆手,那些亲兵便是立马将这几名士兵给拖了下去,不用说,等待他们的,将是那明晃晃的屠刀。
大厅内沉默了片刻之后,雷轰豹便是直接站起身,对着英宣抱拳喝道:“大将军,既然这些义军不服王化,如此不识抬举。就请大将军派孩儿出战。孩儿保管将这些义军的项上人头,一个不少的全都提回来,献于大将军帐下。”原本先前英宣派遣兵马去安乡的时候,雷轰豹就曾向英宣请命,不过那个时候却是被王旦将那个机会给抢了去。如今王旦已经战死,纵观英宣帐下,能够比王旦更厉害的,恐怕也只有雷轰豹一人了。
英宣却没有急得答复雷轰豹,而是转头望向了孙师爷。这次王旦大败,不仅是丢了安乡,更是严重打击了英宣大军的士气。别看现在英宣在灃州灃阳这么嚣张,可是英宣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在灃州灃阳城内,那些暗中的势力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时机,好将自己掀翻马。这个时候,英宣已经不得不谨慎了,王旦大败,派雷轰豹上阵已经是势在必行,不过在这之前,英宣还是想要听听孙师爷有什么建议。
见到英宣望向了自己,孙师爷也知道英宣的意思,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却是阴阴一笑,抬头对英宣说道:“英大将军。属下倒是有些建议,想要请英大将军定夺。”
英宣可就等着孙师爷说话了,当即马上便是点头说道:“孙师爷,你点子最多。有什么话尽管说。”
被英宣冷落到一边的雷轰豹脸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却是没有再多说,老老实实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雷轰豹很清楚,虽然现在表面上看,英宣对自己很重用,但在英宣心目中,只怕最值得他信任的,还是他那批英宣军的老部下。这点,从上次他会驳回自己的请战,而改派王旦出战,就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对于这一点,雷轰豹却是隐忍不发,说穿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只是在雷轰豹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在他的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异样的戾色。雷轰豹是后来英宣投降官兵,成为大将军后才投奔他的,比起英宣起义的时候地老人,他自然是不如老牌英宣军将领们受到信任。而对于雷轰豹来说,自然是不服了。
359私仇公怨
孙师爷虽然没有看到雷轰豹眼中的异样,但却是颇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雷轰豹,随后又转头对英宣说道:“英大将军,依属下之见,既然王旦败于敌手,那我军要击退义军联盟,非雷将军不可破敌。只是属下却是对这支击败王旦,夺取安乡的盟军有些疑惑。按照先前那几名士兵所言,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已经不比英大将军的英宣军差多少了。据属下所知,义军的兵马虽然不少,但拥有如此强兵的,却没有几个。”
说到这里,孙师爷顿了一顿,开始细数起来:“那叛匪大圣王杨幺手下头号大臣刘文路和彭首领,手下都有如此强兵。不过按照情报,刘文路那乃是诸路义军的盟主,应该不会担当这先锋一职。而彭首领手下只有一个叫鲁奎的大将,可是比起王旦来说,却是相差甚远。所以应该不是他们两人。那夏诚倒是有可能,此人的统兵能力不凡,听闻他在鼎州招兵买马,也招了不少猛将,或许正是他击败的王旦。”
听得孙师爷提起了夏诚,英宣的脸色越发阴寒了,显然是想起了当初自己攻破灃州城时招降夏诚,却被夏诚将计就计假意投降,突然反击逃跑的事情耿耿于怀。此时,听到孙师爷的话,他不由得气得直吹胡子,喝骂道:“夏诚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若是当真落到我手中,我非要把他的心挖出来,拿去喂狗。”英宣说这话的时候,额头都爆出了一条条的青筋,足见他对夏诚那是恨之入骨。
对于英宣的愤怒,孙师爷却是不以为意,而是等到英宣发泄完了之后,才继续说道:“英大将军。不管到底是不是夏诚,总之如今这诸路义军的实力已经大大出乎我们之前的预计。雷将军此去若是胜了倒还好,可万一要是败了……”
孙师爷这话说到一半,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不过其中的意思,在座众人却是都明白得很。那雷轰豹听得此话,头猛地就抬了起来,紧紧盯着孙师爷,显然对孙师爷说自己会败给诸路义军,心里很不满。若不是顾忌着孙师爷的身份,只怕雷轰豹此刻就已经冲上前直接将孙师爷的脑袋给拧下来了。
英宣却是没有注意到雷轰豹的不满,不过孙师爷的话英宣却是听得明白。要是换作别人,英宣或许听不进去这个谏言,可说这话的却是孙师爷,依英宣对孙师爷的信任,他也不得不好好思量思量。最后问道:“孙师爷,那依着你的说法,我们该如何是好?莫非放弃英山军营,据守灃州灃阳?”
“不。”对于这个说法,孙师爷是否定得很干脆,说道:“英山军营绝对不能放弃。此关乃是灃州灃阳只屏障。若是放弃此关,则灃州灃阳城就会完全暴露在敌军面前。到时候,盟军只需将灃州灃阳城团团围住,那我军可就成在无回天之力了。”
英山军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英宣刚刚所言也只是说说罢了,见得孙师爷说的这么肯定,英宣也只有继续问道:“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英大将军。”孙师爷心中却是已经有了打算,立马拱手说道:“以属下之见。英大将军不若亲自领兵出征。与雷将军一同携手在英山军营抵御盟军。一来可以振奋我士兵气,二来倘若万一不敌盟军之势,英大将军也可退回灃州灃阳,暂避其锋。除此之外,主公也应派重兵守在公安,以为接应。”
“不可。”孙师爷此言刚刚说完,一直坐在下面没有做声的英宣军大将南宫和立马就出声反对,站起身对着英宣就是抱拳喝道:“英大将军,如今灃州灃阳城内局势并不算是稳定。倘若英大将军冒然出征,万一灃州灃阳城内的那些宵小趁机作乱,那岂不是断了英大将军的退路?”南宫和在英宣帐下的一干部将当中,也算是有些脑子的了,他很清楚,虽然现在英宣是威风得很,但那都是基于英宣大军在灃州灃阳城坐镇的缘故。若是英宣带着大军跑到英山军营去了,难保那些倾向于义军的人不会有二心。
南宫和这一出声反对,剩下那些将领也都是纷纷随声附和。倒不是说他们针对孙师爷,而是现在他们能够在灃州灃阳城内享受着荣华富贵,全是凭着英宣占据了灃州灃阳,控制了繁华重镇的缘故。若是没有了这些依仗,只怕他们又要回到战场上去受苦了。
南宫和等人所言,也颇有些道理,英宣也是不由得犹豫了起来,也不知道该听谁的。而这个时候,孙师爷却是淡淡一笑,似乎早就知道南宫和等人会反对一般,摇头说道:“诸位将军,莫要着急。在下还没有说完,若有什么意见,不妨等在下说完之后,再提出也不迟。”虽然孙师爷的脸上带着笑意,可是这话语中却是带着一阵阴测测的寒意。
听得孙师爷的话,南宫和等人顿时全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全都很自觉的安静下来。他们这才想起,眼前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要是用起阴招来,那可是让人防不胜防。在英宣军中,众人最害怕的,不是天下无敌的雷轰豹,而是眼前这个受到英宣重用的孙师爷。这个家伙从来都是阴险小人,诡计多端,一旦得罪了他,必将遭到报复。
似乎对众将的反应很是满意,孙师爷点了点头,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暖意,随即便是转头对英宣说道:“英大将军,王将军他们所言,倒也不无道理。不过这件事倒也不难解决。灃州灃阳城内的确有不少宵小,不过这些宵小却是不敢公然和英大将军为敌,因为他们没那个胆量。现在朝廷正在看着我们,如果大将军亲自出马,还可以体现大将军的勇武,为陛下将来的重用做筹码。”
英宣听了,想了想利弊,便同意了孙师爷的建议,决定亲自出马。
此时,在义军联盟总军帐。“当真?”“不可能。”两个声音同时在军帐内响起,一个满是了惊喜,一个却是充满了惊愕。
发出惊喜声音的,正是诸路义军联盟的盟主刘文路。他刚刚接到从安乡送来的军情,信王赵榛领兵攻打安乡,竟然大获全胜,英宣手下大将王旦也惨死在信王赵榛的部将手中。
虽然信王赵榛算不上是刘文路的嫡系,但这毕竟是盟军的第一场胜利,而且还是如此大胜。作为盟主,刘文路当然也是脸面有光了,全然不记得当初对信王赵榛出战,那是如何的担忧。
而那充满惊愕的声音,却是发自坐在刘文路右手边的龙泉军首领彭友。他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刚刚报出军情的斥候,差点没有蹦起来掐着对方的脖子追问真假。早在前几日,他和刘忠一同派去抢功的大军大败而回,他手下的部将高平以及刘忠手下大将王潘全都死在了王旦的刀下。龙泉军首领彭友却没有心疼惨死在王旦刀下的高平,反倒是幸灾丁祸地等着看信王赵榛的好戏。可是没想到,他却是等来了信王赵榛大获全胜的捷报,这让龙泉军首领彭友怎能甘心。除了龙泉军首领彭友之外,还有不少也派了兵马过去的义军首领大将们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龙泉军首领彭友和那几名义军的那点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刘文路和夏诚了,先前听说龙泉军首领彭友等人的兵马铩羽而归的时候,他们两人还真的是有些担心。王旦如此勇猛,信王赵榛说不定真的是要败给王旦了。可没曾想,信王赵榛竟然赢了,不但赢了,而且还是大胜。这可给盟军涨了不少士气啊。
夏诚笑呵呵地抚掌说道:“我就知道赵燕不凡。这次拿下安乡,那可是大大挫败了英宣狗贼的嚣张气焰。我盟军气势也是跟着高涨。到时我军完全可以趁着这气势,直接杀入灃州灃阳,除去英宣狗贼,匡扶我大楚江山。”
“说得好。”刘文路和夏诚也算是老搭档了,两人一唱一和,也是将义军当中的那些尴尬气氛抹平了,刘文路喝了一声彩,直接站起身,对着军帐内的众人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开拔。继续朝安乡进发。”
这个时候的盟军联军,早就已经离开了鼎州,若是按照先前的速度,至少也要三天的时间才能感到安乡。不过刘文路这一声令下,全军刚刚搭建好的营帐也都不要,直接就是朝着安乡加快进程。
可还未等大军走出半天的时间,又是一匹快马从前方赶至。不过远远地就被刘文路的护卫给拦了下来,不过那名骑马的士兵看上去像是十分着急,也不理会拦在前面的护卫,便是硬着头皮往走在大军前列的刘文路等人冲了过来,一边冲还一边喊道:“盟主。前方急报,前方急报。”
不过那些护卫却是不会因为士兵的那句话就将他给放过来,后面那可都是重要人物,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杀了他们都不顶事。倒是在后面的刘文路和夏诚两人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这才刚刚接到从安乡传来的捷报,怎么又来了一个急报啊?疑惑归疑惑,既然是急报,那肯定是很要紧的事情,当即刘文路便是一挥手,喝道:“让他过来。”
有了刘文路这句话,那些护卫才敢放人,当然,首先也要解下那名士兵身上的兵刃再说。那名士兵赶到刘文路等人面前的时候,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举过头顶,大声喊道:“盟主。安乡紧急军情。”
刘文路骑在马背上,自然不能去接那锦囊,对着身后的亲兵摆了摆手,由亲兵将锦囊给他接了过来。打开锦囊,抽出了里面的锦帛,仔细一看,刘文路的双手顿时就是一颤,脸色变得铁青,差点连锦帛都没有抓住。
在刘文路旁边的夏诚见了,马上就知道肯定是大事不妙,慌忙问道:“盟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英宣狗贼。我与你势不两立。”刘文路紧紧盯着西面灃州灃阳方向,恶狠狠地喝骂道:“赵燕昨日接到了从灃州灃阳发来的军情。英宣狗贼,英宣狗贼竟然敢对我家族动手。我灃州以南居住的叔父一家上下百余人尽数遇害。”
“什么。”听得刘文路的话,倒是在刘文路后面的龙泉军首领彭友立马惊叫了起来,其他各路义军也都是一脸惊愕。万万没有想到,这英宣竟然如此厉害,能找到他们的家属。
“可恨的英宣狗贼。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刘文路当即便是拔出腰间的宝剑,狠狠地挥了几下,就好像英宣在他面前一般。随即他满脸的杀意,喝道:“英宣竟然敢对我叔父动手。待我们杀到灃州灃阳,定将他一家老小满门凌迟,已祭叔父一家在天之灵。”
夏诚听得刘文路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各路义军结盟,乃是为了国家大事,怎的听刘文路的意思,却是要用这盟军去寻私仇?不过随后想想,虽然目的不同,但结果都是要除去英宣,倒也无所谓。况且这各路义军当中,刘文路是盟主,他的亲信也多。这想法夏诚在心里想想还可以,若是说出来的话,只怕要得罪不少人。
不过刘文路也是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轻咳了一声,随即又是对夏诚以及身后的各路义军说道:“诸公,英宣狗贼的恶行却不止这些。英宣狗贼知晓赵燕攻破了安乡,竟然自称得到宋朝那个逃跑天子的皇命,亲率大军前往英山军营。并对天下宣告,说我等都是谋逆之臣,他要来讨伐我等。”
刘文路继续说道:“如此,我等速速进兵,将英宣狗贼剪除。”
对众人说完,刘文路马上就是对着那前来报信的士兵喝道:“你且立刻返回安乡,告诉你家大人。让他立刻尽起兵马前往英山军营,我等于英山军营与他会合。”
安乡并不是前往英山军营的必经之路,可以说,安乡与英山军营,乃是把守在前往灃州灃阳城南方的必经之路的东西两边。虽然没有阻拦到前往灃州灃阳的道路,但只要这两关有兵马把守,那就非得先取下这两关,才能够直取灃州灃阳。
360两军对峙
原本刘文路的计划,是先去安乡,与信王赵榛的大军会合,随后在一同前往英山军营。可是现在刘文路报仇心切,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安乡了,干脆便是让信王赵榛自己出发去英山军营,而刘文路则是直接赶赴英山军营,找英宣报仇。
那名士兵听了,当即便是对刘文路抱拳喝道:“小的领命。”说完便是转身退了下去。而夏诚等人对于刘文路的这个安排也是没有任何意见。当即,义军联盟大军立刻改变了方向,浩浩荡荡直接朝着英山军营前进。
刘文路震怒之下,直接发兵就是朝着英山军营杀去,而在安乡,还未等刘文路的回信发来,信王赵榛就已经集结好了兵马,准备朝着英山军营进发。虽然还没有得到刘文路的回信,但是以信王赵榛对刘文路和龙泉军首领彭友两人的了解,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怎么做,信王赵榛也是猜得到。
这次不但王旦被杀,五千英宣军也被信王赵榛给歼灭了,五千英宣军将士就算是对于现在财大气粗的英宣来说,只怕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更何况信王赵榛的损失并不大,这就让英宣无法接受,所以才会尽起灃州灃阳城的兵马。
想通了此事,信王赵榛微微一笑,本来他还打算再用几个计策将英宣的主力吸引过来,然后让王宗石带着大军偷袭灃州灃阳呢。现在看来,信王赵榛的计划可以说是提前达到了。信王赵榛立刻给一直埋伏在灃州灃阳城以南的王宗石大军发去了信息,让他们照原定计划偷袭灃州灃阳。灃州灃阳遇袭,只怕英宣在英山军营也坐不住了吧,至少能够为英山军营大战争取一些胜机。
派出信使之后,信王赵榛回想起从武功山出发的时候,吉倩倩还特意对信王赵榛进言,让他在碰到英宣的先遣部队的时候,一定要将对方给打狠一点。现在想起来,恐怕这个妞儿与信王赵榛是想到一起了。
从安乡赶到英山军营,路程上当然是要比刘文路赶的路程略为近一些,不过这次信王赵榛倒不打算去当这个出头鸟了,毕竟英宣主力与五千英宣军不同,加上南宋官军的支持,英宣军可算是人强马壮了。
此时,信王赵榛一路上不紧不慢,等着刘文路等人先行赶到英山军营之后,他才慢慢赶至,与盟军会合。英宣亲率大军可不比得之前的王旦,信王赵榛可没有那个把握以一万石门军去和英宣硬拼。
两日后,捏准时机的信王赵榛,就在刘文路刚刚抵达英山军营关前的时候赶到,而一听到信王赵榛赶至的消息,刘文路、夏诚等人也是纷纷前来迎接。现在的信王赵榛,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可是越来越高了。别的不说,但是信王赵榛这打仗的本事,他们就不敢小觑。远远地看着信王赵榛的大军赶来,刘文路立马就是喊道:“赵燕赵燕兄弟!哈哈哈哈!我们可是等的你好苦啊。”
在刘文路的想法中,他接到信王赵榛的报信,再把回信回给信王赵榛,信王赵榛再赶来,时间上也是差不多,所以对信王赵榛的姗姗来迟,倒也没有怀疑什么。信王赵榛一见刘文路等人前来迎接,当即便是转头吩咐了一下,随即便是纵马朝着刘文路赶了过来。奔至刘文路等人面前,对着刘文路抱拳笑道:“参见盟主,拜见诸位首领将军。”
信王赵榛这一行礼,众人也都是纷纷回礼,刘文路极为亲热地上前抓住了信王赵榛的手,笑着说道:“赵燕,你可是瞒得我好苦啊。当初在灃州灃阳城的时候,你不声不响地,没想到打起仗来这么勇猛。这次攻破英山军营,我们可是要多多仰仗你的神威了。”
听得刘文路的话,信王赵榛却并不相信刘文路表面上装出了那一副和气,很快就听出了刘文路话中的意思。信王赵榛不由得心底冷笑道:想要我来给你们打头阵、当炮灰?倒是打得好主意啊。一看刘文路这么说,信王赵榛马上就猜到,恐怕刘文路已经和英山军营的英宣接触了一番,而且还是吃了大亏。要不然,一向心高气傲的刘文路,又怎么会放下身段?
不过信王赵榛既然看穿了刘文路的目的,当然也不会上刘文路的当,当即便是笑道:“盟主说笑了,赵某不过是一介武夫,侥幸赢了一场仗,而且还是惨胜。哪里比得上在场的各路英雄?攻破安乡已是侥幸,又岂敢妄图去打英山军营?这一仗还得靠诸位英杰才是。”
信王赵榛这话一说出口,刘文路的脸颊就不由得抽搐了一下,眼睛不经意地看了看信王赵榛身后的石门军。惨胜?那怎么看你的大军比起出征前好像还多了不少?不过刘文路当然不会点破这层窗户纸,信王赵榛这话的意思他当然也明白:仗我已经打够了,剩下的这场苦战谁愿去谁去,我是不打头阵了。
谁也没有想到信王赵榛竟然如此滑溜,把这出战的事给推得是一干二净。一时间,在场众人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最终还是在一旁的夏诚轻咳一声,出来解围了。夏诚上前一步,笑着对信王赵榛说道:“赵燕风尘仆仆赶来,也是辛苦了。我看我们也别在这里干站着了。来,我们快快进营,让赵燕好好休息。至于这英山军营的战事,等到明日再说也不迟。”
“呃。对,对。赵燕肯定是累了,要休息,要好好休息啊。”夏诚这话就相当于是给刘文路一个台阶下,刘文路哪里会不知趣,连忙点头称是。
信王赵榛猜得不错,报仇心切的刘文路和一心立威的龙泉军首领彭友昨日刚刚到英山军营,就对英山军营发动了攻击。无奈的是,英山军营内的英宣直接派出了天下少有的猛将雷轰豹出战,直接就将刘文路和龙泉军首领彭友的大军给杀败了。
刘文路、龙泉军首领彭友两兄弟,空费了不少兵马,却是连英山军营的墙都没有碰到。后来刘文路才想起,信王赵榛不是杀了王旦嘛,那信王赵榛手下肯定有猛将,所以才会对信王赵榛的大军如此期待。
信王赵榛也不和他们闹翻,当即便是笑着跟着刘文路等人进了军营,至于石门军,自然有单宏飞将军等人负责安排,信王赵榛用不着担心。倒是最近刚刚被信王赵榛任命为护卫长的林玉虎,寸步不离地跟在了信王赵榛身后,一起进了军营。
夏诚的眼睛那叫一个毒辣,一看到跟在信王赵榛身后的林玉虎,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连忙问道:“赵燕,莫非你身后的这员大将,就是在安乡斩杀王旦的将军?”
夏诚突然盯上了林玉虎,这倒是让信王赵榛有些意外,不过对于林玉虎,信王赵榛却是一百个放心。林玉虎的忠心根本毋庸置疑,只要是认定了信王赵榛为主,哪怕夏诚再有人格魅力,也别想把林玉虎给勾搭而去。当即便是笑着回答道:“不,林玉虎乃是我的护卫长,身手虽然也很不错,但上次安乡一战,他一直保护在我身边,那斩杀王旦的,却是另有人在。”
夏诚脸上闪过了一丝惊异,看林玉虎的模样异于常人,光是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这股气势,以前夏诚也只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见到过,那就是已经投靠英宣,为虎作伥的雷轰豹。显然这个林玉虎是雷轰豹那个等级的高手,本以为一定是此人助信王赵榛斩杀的王旦,可没想到还另有其人,这信王赵榛手下的猛将,果然是不少啊。
和夏诚同样想法的,在义军当中还有一个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那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本身就是一个顶尖高手,眼力比起夏诚那是更加犀利。他一眼就看出,林玉虎的身手绝对不亚于当初在萍乡见到的单宏飞将军,心中也是不住地暗叹,这信王赵榛手下的猛将怎么就这么层出不穷?光是一个单宏飞,就可以压着萍乡山寨的刘广首领了,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个林玉虎。一想到信王赵榛如今已经是武功山首领了,自己身为萍乡山寨的首领,若是不想被信王赵榛给吞并,看来也只有另谋出路了。
且不论各路义军是如何看待信王赵榛和林玉虎的,总之信王赵榛这么一来,也算是大大加强了盟军的实力,对于盟军的士气,也是提升了不少。而与此同时,在英山军营上,昨日取得大胜的英宣,也是开心得在寨子里面大摆筵席,庆贺胜利。
“哈哈哈哈。”因为长期不锻炼而肥胖的缘故,英宣现在已经穿不得铠甲了,只能穿着一身宽松的官袍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仰天大笑道:“这些泥腿子盟军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我有我亲信大将雷轰豹,天下又有何人可敌?诸位,今日我们畅饮一番,明日就由雷轰豹带兵杀出关去,直取那刘文路、夏诚的首级。”
“英大将军神威。有英大将军出马,这些个跳梁小丑自然只能俯首就擒了。”如今英宣投靠南宋,被赵构封为带兵总管,现在得了势,身边自然少不了那些阿谀奉承的人了,纷纷不失时机地送上了奉承。就连英宣手下那些英宣军的将领,也是跟着拍起了马屁。
在座的众人胡吃海喝,大叫大嚷,倒是这次庆功宴的主角雷轰豹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自斟自饮,似乎和场面上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这时,一个声音却是突然从雷轰豹身边响起:“雷将军似乎有些不开心啊?不知道雷将军因为何故啊?”
听得这声音,雷轰豹马上就知道是谁了,除了英宣手下的第一谋士孙师爷之外,只怕就没有谁会有这样阴测测的语调了。一口饮下杯中酒水,也不转头望向孙师爷,而是淡淡地说道:“孙大人不去向大将军敬酒,怎么得空来找我?”雷轰豹对孙师爷此人并没有什么好感,虽然他知道孙师爷的话在英宣心中份量很足,但雷轰豹也知道,如今英宣是绝对不会对自己怎样的,英宣还要靠自己帮着清除诸路义军。所以雷轰豹只要将这分寸拿捏得准,倒也不用太顾忌孙师爷。
站在雷轰豹身边的孙师爷,对于雷轰豹淡淡的语调并不在意,而是笑呵呵地在雷轰豹身边坐下,自把自为地端起了雷轰豹面前的酒壶,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了酒,然后抿了一口,笑道:“我看雷将军似乎兴致不是很高啊?今日这庆功宴,可是英大将军为雷将军特意布置的,雷将军何故如此啊?”
雷轰豹转头瞥了一眼孙师爷,却是挑了一下眉头,摇头说道:“昨日一战根本没有任何挑战,赢那么一场仗,又有什么可值得庆贺的。我此次向大将军请战,那是为了那个斩杀王旦之人而来。不过看情况,那人并不在镇外的盟军当中。明日一战恐怕也是一场无趣的战斗罢了。”说完,雷轰豹又是将刚刚斟满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握住酒杯的手不由自主地一用力,那陶瓷制成的酒杯顿时就被捏的裂开变了形状。
“呵呵。”看到雷轰豹那张充满寂寞的脸,孙师爷却是呵呵一笑,说道:“雷将军,这倒不一定。说不定,明日之战,会给雷将军带来一些惊喜。”
“哦?”雷轰豹的眼睛一亮,虽然他对孙师爷的影响并不怎么好,但却是很清楚,孙师爷此人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所以孙师爷此言定有深意。当即雷轰豹立马就是将手中那已经严重变形的酒杯给丢在一旁,整个身子都转过来,看着孙师爷问道:“孙大人。你这话是何意?莫非孙大人知道些什么?”
和雷轰豹饮酒的方式不同,孙师爷喝酒的方式倒真称得上是文雅,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最后看的雷轰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才开口笑道:“雷将军莫急,这个消息,在下也只是刚刚获得,甚至还未来得及告诉英大将军。刚刚从关上传来消息,镇外的盟军似乎来了一支援军,而看援军的旗帜,暂时看不出对方是哪路的兵马,只是能够勉强看清对方军旗上书写着一个‘石门武功山’字。”
“‘石门武功山’?”雷轰豹重复了这个字,随即突然眼睛瞪得老大,他立马就想起当日在灃州灃阳城内,那几名前来报信的士兵所说的话,击败王旦的敌军正是打着‘石门武功山’字旗的军队。当即雷轰豹便是连忙上身往孙师爷一探,伸手抓住孙师爷的胳膊,急问道:“孙大人,莫非那支击败王旦,夺取安乡的大军已经来了。”
被雷轰豹这么一抓,孙师爷轻轻皱了皱眉头,没有急着回答雷轰豹的话,而是低头望向了抓在自己胳膊上的雷轰豹的手。雷轰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手给缩了回来,对着孙师爷抱拳说道:“呵呵,抱歉,孙大人。末将刚刚情急,多有得罪,还请孙大人莫要见怪。”
甩了甩被捏的疼痛的胳膊,孙师爷的脸上这才恢复了先前的微笑,笑着说道:“雷将军不必介怀,你说的不错。算着时日,应该是那支攻破安乡的军队赶到了。所以明日一战,雷将军可要小心一二。对方可是有斩杀王将军的大将坐镇,雷将军切不可大意啊。”
得到孙师爷肯定的回答,雷轰豹的脸上顿时就是露出了一股火热的战意,所幸其他人都忙着给英宣敬酒,没有几人注意到雷轰豹和孙师爷这边的异样。雷轰豹当即便是拍着胸口说道:“孙大人且放宽心就是,明日一战,就看我的吧。”
看着雷轰豹那充满自信的表情,孙师爷暗自点了点头,他丝毫不怀疑雷轰豹能够得胜。这次他特地跑到雷轰豹这边说起这件事,为的就是激起雷轰豹的战意,好让他明日可以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孙师爷相信,只要雷轰豹能够发挥出全力,天下无人能敌。
不过孙师爷的心里却并不是完全放心,至少在孙师爷的脑子里面,还残留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支神秘的军队,到底是什么来路?斩杀王旦,只需要一名顶尖的武将,而要击败王旦手下那五千名英宣军,那可就是要一支同样强悍的军队了。而昨日一战,至少被称为盟军当中最强的刘文路和龙泉军首领彭友都没有这个实力,此后出来接应的夏诚的兵马虽然比起刘文路的兵马强上不少,但比起英宣军也要逊色一筹。
暗暗点了点头,孙师爷却是将这点疑惑按下,反正这件事明日就可水落石出了。随即孙师爷便是直接朝着英宣那边走去,他还要将盟军来援的事情告诉英宣呢。
第二日清晨,英山军营内外双方简直就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同时擂起了战鼓。各路兵马在英山军营外开始布起了阵势。英山军营那边,由雷轰豹打头,带着一众西凉兵从英山军营内涌出,一字排开。雷轰豹骑着火红的红色战马,身穿金甲,身披火红色的战袍,头戴金盔,手持一杆金色的方天画戟,一脸傲然地矗立在阵前。而英宣、孙师爷以及一众部将,全都坐在关上,笑呵呵地观战。
虽然昨天孙师爷告诉英宣,击败王旦的盟军可能来援的消息之后,英宣的确是有些吃惊。不过随后雷轰豹立马便是在英宣面前保证,定能将来援的盟军击败。英宣想起雷轰豹的战绩,也就再次将心放回了肚里,一脸轻松地看着雷轰豹作战。
而此刻,在另一边,刘文路、夏诚以及信王赵榛带着各路义军,纷纷鱼贯从营门内走出,各路义军的兵马也是纷纷列阵。昨夜刘文路和夏诚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出个办法让信王赵榛来打头阵,看信王赵榛今早的表情,恐怕是不会改变主意了。
他们无法,看来还是得换个人来打头阵了,不过唯一可以放心的是,若是盟军战败,对信王赵榛也没有什么好处,只要战况不利的话,信王赵榛肯定会主动出战的。
看着在前面耀武扬威的雷轰豹,刘文路不由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雷轰豹给碎尸万段。若不是因为雷轰豹,盟军的战斗力就算是不如英宣军,靠数量硬堆,也能将英宣的军队给堆死。可就是因为这个雷轰豹,才会使得盟军连尝败绩,刘文路才不得不放低身段,去求信王赵榛。
当即,刘文路便是阴沉着一张脸,直接便是喝道:“如今英宣狗贼就在对面的英山军营。诸位英雄好汉,我等既然立誓要铲除英宣狗贼,今日就是和英宣狗贼一决生死的时候了。只是这雷轰豹助纣为虐,甚是可恶,何人敢去除了此人?”说完,刘文路便是转头望了一眼信王赵榛,心里可是期待着信王赵榛能够应下来。
只不过让刘文路很失望的是,信王赵榛此刻却是根本没有望向他,而是撇过了脑袋望向了另一处。其实倒不是信王赵榛故意无视刘文路,而是此刻信王赵榛心里最关心的正是自己军中的情况。远远望去,只见在石门军中,单宏飞将军等人正在驻马立在石门军军的最前面。而最得信王赵榛关注的花中龙,此刻双手被反剪绑在后面,单宏飞将军和王之义还各自抬起一只手摁在了花中龙的肩膀上。花中龙苦着个脸,想要动弹,却是被单宏飞将军和王之义合力将他给按了下去。
361雷轰豹发威
这都是昨日信王赵榛特意交代的,就是担心花中龙这小子今日又会想上次一般,擅自出阵迎敌。这次的对手可是雷轰豹,和那王旦可不是一个等级,信王赵榛可不希望花中龙这小子跑去送死。不过现在看到花中龙被单宏飞将军和王之义给制住了,信王赵榛这才是放心了下来。
见到信王赵榛没有回应的意思,刘文路和夏诚都甚是失望,不过信王赵榛不应战,并不代表别人也不应战。随即,那首领刘忠立刻出列对着刘文路抱拳喝道:“盟主勿忧。在下有大将庞虎。可斩雷轰豹。”
刘文路一听,既然有人应战了,那就好了,当即便是转头对刘忠喝道:“如此甚好,王首领还请速速派庞虎将军出战。”
刘忠点了点头,转头便是朝着他的兵马所在的方向喝道:“庞虎何在?速速出战。斩了雷轰豹那厮。”
刘忠的话音未落,当即便有一将直接从刘家军军军阵中策马奔出,同时大声呼喝道:“请大人放心,某家这就去斩了雷轰豹。”
来将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甚是雄壮。只见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持一柄钢枪,他一边呼喝着,一边朝着前方的雷轰豹冲杀过去。而刘忠此刻也是满脸得意地对左右众人说道:“此将名唤庞虎。乃是我刘家军第一名将。以他之能,拿下雷轰豹,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各路义军望向刘忠,眼中尽是羡慕和嫉妒,如今天下大乱,各路义军当然明白,手中有雄兵,帐下有大将,那就是将来在这乱世中立身的根本。这庞虎一看上去就肯定是不凡,这刘忠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捡到了这么一个良将。
不过这种羡慕的目光也仅限于那些普通的义军眼中,至少在刘文路、夏诚和龙泉军首领彭友这一级别的义军眼中,这庞虎也仅仅称得上是一般猛将而已。况且这庞虎前去战雷轰豹,这就等于是去送死了,一个即将战死的一般猛将,又有什么值得他们去羡慕的。
庞虎提枪直接冲向了雷轰豹,而雷轰豹却是杵在原地冷眼看着庞虎冲过来,却是没有一点迎战的热情,那目光,简直就和在看一只蝼蚁没有什么区别。雷轰豹的这种目光顿时就让庞虎怒了。自从他从军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庞虎当即便是咬牙切齿,加快了坐下战马的速度,一口气冲到雷轰豹的面前。提起枪便是朝着雷轰豹的面门刺了过去,仿若是要将雷轰豹这张让人生厌的面孔给搅得粉碎。
而就在庞虎的长枪快要刺中雷轰豹的时候,雷轰豹突然动了。在旁人看来,庞虎的长枪快若雷电,可在雷轰豹看来,却是慢得简直让他打瞌睡。雷轰豹这一出手,庞虎也只感到眼前一花,顿时雷轰豹的方天画戟就出现在了庞虎长枪的前面,只见雷轰豹手腕一转,方天画戟的小戟便是直接将长枪枪头给缠住,任凭庞虎如何用力,就是不能动弹分毫。
这下庞虎立马就是慌了起来,光是凭这一手,庞虎就立刻看得出,自己和雷轰豹完全不是在一个等级上的。可是现在庞虎想要退出却是已经做不到了,只见雷轰豹冷冷地一笑,单手握住方天画戟,再次一转,就听得“啪”地一声,这根上好的长枪竟然就被雷轰豹硬生生给震断了。
没有了枪头的长枪,充其量只能算是一跟木棍,不过所幸这样也让庞虎能够收回这光秃秃的枪杆。此刻的庞虎已经完全没有了战胜雷轰豹的信心,当即便是拽起坐骑的缰绳,想要退回去。
不过庞虎想要逃,却要先问过雷轰豹肯不肯答应,只见雷轰豹再次冷哼一声,喝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说罢,雷轰豹手中画戟一挥,那卡在小戟上的那个枪头骤然飞了出来,直接便是朝着庞虎斩杀了过去。
总算这庞虎也不是普通人物,一见到这枪头飞了过来,也是知道,自己若是就这么转身逃走,肯定要死在这枪头之下,当下也只有回过身,擎起手中的枪杆,将那枪头给拨开。不过光是这一拨,庞虎就能够感受得到这枪头中所蕴含的力道,差点没让他手中的枪杆直接脱手飞掉。
而庞虎这一回身,也是彻底断了逃走的机会,只见那雷轰豹双腿一夹,坐下的红色战马就好像立马明白了主人的心意,直接便是迈开腿朝着庞虎奔了过来。这红色战马乃是马中极品。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四蹄奔驰,红色战马的速度便是直接提升到了极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冲到了庞虎的面前。
庞虎完全没有想到雷轰豹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刚刚拨开枪头的他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的防御。就只见雷轰豹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圈,那画戟在空中留下的残影。紧接着,就是一道寒光闪过,庞虎硬是被雷轰豹一戟给砍成了两截。
立刻鲜血四溅,肠子内脏流了一地,血液流淌了一地,红白之物抛洒在了地上。
“嘶——。”眼看着庞虎这样的名将,竟然转瞬间就惨死在了雷轰豹的画戟之下,所有义军盟军的将士全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一时间,整个盟军的军阵中一片死寂。相反,在英山军营英宣那边,却是欢声雷动,士气高涨,英宣军上下齐声高喝,为雷轰豹助威。
“垃圾。”雷轰豹将画戟在身前一挥,甩干净了画戟上的血渍,这才收起画戟,傲然望向了义军联盟军方向,冷冷地喝了一声。不过在雷轰豹的眼中却是流露出了一丝期待,刚刚死在他画戟之下的庞虎,绝对不可能是斩杀王旦之人,他再等着那名高手出战。
庞虎战死,之前还是满脸得意地刘忠,此刻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刚刚把庞虎吹嘘得天下有地上无的,现在却是被雷轰豹这么轻易就给解决了,刘忠恨不得立马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省得丢人。
刘忠什么想法,刘文路却是不愿去理会,庞虎这一败,却是严重打击了盟军的士气,这可是让刘文路无法接受的。看着刘文路那张铁青的脸,其他义军也是不敢再开口了,免得这个时候去触刘文路的霉头。而夏诚则是转头望向了信王赵榛,这个时候也只有靠信王赵榛才行了。
只是信王赵榛对于夏诚的目光,却是完全视若无睹,这次来英山军营,信王赵榛当然也想和雷轰豹一战,不过先前安乡一战他已经出尽了风头,这个时候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信王赵榛这一回避,却并不代表盟军当中所有人都被雷轰豹给吓住了,只见一将冷哼一声,提着钢枪便是纵马冲出了军阵。朝着雷轰豹就是大声喊道:“雷轰豹,你也不过是仗着画戟锋利。可有胆量与我一战?”
竟然还有人如此大的口气,各路义军将领都是满脸吃惊地望了过去,却是发现此将竟然是出自首领刘忠手下的大将,这下所有人都又把目光又转向了刘忠。
见到众人都看了过来,因为刚才刚刚损失了一员将领,看到又上去一个还是自己的人,刘忠的老脸不由得一红,忙是解释道:“此将乃是我手下名将穆岳山,身手了得,定能……定能……”本来刘忠还想夸赞一下,说穆岳山定能击败雷轰豹,可话到嘴边,一想起刚刚庞虎的下场,这大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其他义军也是不住的冷笑,瞎子都看得出来,这穆岳山的身手甚至连刚刚的庞虎都不如,竟然也敢跑去挑战雷轰豹。
果然刚刚冲到雷轰豹面前的穆岳山,还未等他提起长枪,就只见雷轰豹随手就是一斩,就直接砍到了他的脖子上,一个脑袋直飞冲天,而无头的身躯喷着鲜血,无力地倒了下去。那雷轰豹皱了皱眉头,坐下红色战马也是立马往后退了两步,免得被沾到穆岳山的鲜血。
对于这样一个不知深浅的莽夫,刘文路当然不会去心疼,倒是那刘忠脸上一阵抽搐。死了一个穆岳山倒没什么,问题是这也太丢人了,连损两员将领,刘忠就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连脑袋都抬不起来了。
现在事态紧急,刚刚穆岳山来这一死,使得盟军的士气再次受到打击,各路义军首领将军们都知道现在可不是藏私的时候了,当即刘文路便是朝着自己的军阵喝道:“黄波何在。”
刘文路话音未落,只见又是一虎背熊腰的武将从军阵中冲了出来,手持一长柄铜锤。看那铜锤的份量,绝对不轻,可在这武将的手中却是挥舞自如,由此就可看得出来,这武将光是在力气方面就绝对比一般人强上不少。
信王赵榛不由得点了点头,这黄波的身手应该不逊于以前的花中龙,算得上是一员猛将了,只不过比起那雷轰豹,那可就可惜了这样一员猛将了啊。
心里想着可惜,不过信王赵榛却是没有开口,任由刘文路命令黄波前去战雷轰豹。刘文路在各路义军中也算是一个很强的势力了,凭借自己盟主的身份,别人都要敬他三分。刘文路见到黄波出战了,也是稍稍松了口气,转头对其他首领说道:“此将乃是吾在江南所收大将。吾在江南西路抵抗官兵,全仰仗此人。”
刘文路此话说完,众人的脸色也算是好了许多,看这黄波的身手,也的确是不错,比起刚刚的庞虎那也是要强上一筹,但愿能够敌得过那雷轰豹吧。相比起刘文路,夏诚的脸色却没有好多少,当初刘文路离开灃州灃阳比较早,和雷轰豹接触不深,夏诚却是对雷轰豹的身手有一定的了解,这黄波虽然强,但比起雷轰豹……却差很多……
很快,夏诚的担忧便是得到了印证,只见那黄波冲杀上前,雷轰豹似乎也看出黄波的本领不弱,挥起方天画戟迎战。两人一开始还能够来回对攻,可是时间一长,两人的差别就显现出来了,到最后,完全是雷轰豹在那里压着黄波打,黄波竟然全无还手之力。
数十招过后,雷轰豹脸上一开始所涌起的战意已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浓浓的失望,摇头说道:“你的本事杀不了王旦。”说罢,忽然提起画戟,便是朝着黄波挥了过去。
黄波被雷轰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一愣,不过很快就没有心思去管这句话了。因为此刻雷轰豹所使出的攻击,比起刚刚那数十招要快上一倍有余。黄波慌忙举起铜锤便要格挡,只是现在的黄波根本防不住雷轰豹的攻击,只见那画戟在空中一颤,却是十分诡异地改变了一个方向,直接落在了黄波的手臂上。就听得黄波一声惨叫,手臂竟然直接就被卸了下来。
不过黄波也算是了得了,惨叫一声之后,硬是忍着剧痛,另一只手将铜锤朝着雷轰豹一丢,这才换来了逃生的机会,直接就是掉转马头,往回跑了去。挥戟将铜锤给拨了去,不过看着黄波逃走了,雷轰豹却是没有追上去的意思,而是冷眼观察。黄波的手已经废了,对于英宣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雷轰豹也懒得去费这个力气。傲然立在那里,手中画戟指向了盟军军阵,冷冷地喝道:“一群乌合之众。”
“哈哈哈哈,好!”在关上,一直观战的英宣那是兴奋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雷轰豹的背影就是对左右喊道:“我亲信大将雷轰豹无敌。我有雷轰豹,天下谁人能敌。哈哈哈哈。雷轰豹,快把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全都给我杀了。”英宣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雷轰豹喊了起来。而在英宣身边的那一干人也是不甘寂寞,纷纷对着英宣歌功奉承,夸得英宣那叫一个高兴啊。
而在关前的雷轰豹听到从后面传来的英宣的呼喊声,眉头轻轻一皱,脸上露出了少许不耐。不过这表情却是转瞬即逝,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得到,既然英宣都下了命令,当即雷轰豹便是对着前方盟军大声呼喝道:“还有何人敢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