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南宋匪官与盗吏
“把他们都抓起来,这些人是jiān细!”但正是这个时候,赵榛与罗月儿忽然听到一个人在角落地命令道。
“等一下,我们不是jiān细啊!”罗月儿忍不住分辨道:“我们是江陵人,我们有官府文书的!”赵榛身上想要什么能没有?通关文书早就在越州,也就是现在的绍兴地时候,就已经备好了。
但那个声音却根本不会理会她,径直喝道:“快拿下她,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说话的人丛黑暗里走出来,来人身披一套黑沉沉的链甲,头戴圆顶头盔。来人的盔甲证明他是城门口负责的小将。因为普通士兵是没有盔甲的,所以这个人至少是个都头之类的小军将。
不过这个猥琐的中年小军官正用sè迷迷的眼光打量着罗月儿,心想这次没想到竟然捡到好货sè了。他当然相信罗月儿说的是真话,官府的文书还在她手上呢,有这个东西,说明这对年轻夫妇恐怕是有点背景的。
中年小军官摸了摸下巴,信王赵榛并冷眼旁观。信王赵榛从来就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希望对方不要惹火自己,自己的底线是不能让这些人真正伤害到罗月儿。
罗月儿可不是省油的灯,她看到远处有大官来了,那大官身边还有好多的侍卫,她一窜之后,就朝对面的大官跑去。罗月儿的做法,吓得那个中年小军官连忙阻拦,但是却没有阻拦住身手敏捷的罗月儿。
吴中信乃是枝江的城守,现在虽然外面到处都是暴民和乱匪,但是在城里却丝毫不受影响。眼看匪兵头子钟相授首,剩下的匪军也不足为惧,自然有正规军来消灭。自己只要依靠城墙,就可以报个守城有功的功劳。
本来,吴中信这一天以来的心情还不错,若不是出了眼前这一出的话。他看到这个猛然冲到自己面前的少女,才怔了一下,就立刻吓得往后缩。
他后面的守卫们一拥而上团团把对面的少女围住。吴中信看到包围圈中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一身文士打扮的装束,另一个是他手下的守城都头,看来是想拦截俩人似的。
吴中信一慌之后,胸膛中一股怒气勃然升起。他狠狠的瞪了那名中年守城都头一眼,这些混蛋在搞什么,怎么让两个人冲倒自己身边来了。把自己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匪军的刺客呢!
吴中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正yù发作。却感到后面有人用手捅了捅自己。他回头看去,看到那个足有三百多斤重的大胖子财主周老八,周老八兼任本城周边的税物官员,他满都是横肉的脸的笑着看着吴中信。
说实在话,他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个满身铜臭味,斤斤计较的胖子多说,不过好在吴中信脑子足够清醒,没有被吓糊涂,还明白至少现在他们是一伙的。周边百姓被他们没少摊派苛捐杂税,他俩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可以说,附近的所有起义的百姓都是被他俩逼迫的。
吴中信沿着周老八的目光看过去,心中一惊。他看到了罗月儿手上的通关文书。而且,他也看到了信王赵榛不是普通人的样子,恐怕俩人不简单。
他忍不住向后面稍远一些的地方投去一瞥,希望那边的大人物没注意到这边的sāo动。然后他按住剑,沉声向这些守卫低喝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把刺客押下去。”
刺客?罗月儿刚要开口,却被这话刺得一愣。她无措地瞪大眼睛,想要辩驳,却发现围在身边的守卫们都拔出了长剑。一片片金属颤鸣,数十侍卫守卫们纷纷拔出长剑或举起长枪。
“这里怎么了?”正是这个时候,一个沉静、严肃的声音插了进来,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让开。人群分开后,露出后面一个深目框、高鼻梁、一脸yīn森冷峻的将领,他腰中宝剑浑身铁甲,头戴虎头盔,白sè披风。
此时,这位将军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吴中信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骂:活见鬼,还是把这麻烦吸引过来了。他心思急转,面sè不变地答道:“有两个百姓闯进来了,搞不好又是刺客。”
“百姓?”中年将军皱了皱眉。“大人,我们不是刺客。”信王赵榛嘴角一撇,说道。这个人他竟然认识,当然没见过真人,见过自己的手下给自己描绘过的画卷。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带兵抢掠地方,剿杀钟相、杨幺义军,最后投靠了伪齐的孔彦舟。
看到赵榛一股莫名危险而高贵的气质,孔彦舟露出厌恶的神sè,打断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十八”“你呢?”他又问那边的罗月儿。“我叫罗月儿,将军大叔。”罗月儿眨眨眼睛,答道。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了两声,但又很快忍住了。这一次那孔彦舟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而是摆摆手道:“把他们带下去,等盘问清楚再说。”
孔彦舟冷眼旁观着众位士兵们将赵榛与罗月儿围起来,准备带下去。突然,他眼睛一亮,又开口道:“等等。”仿佛他的话有莫大的效力一样,所有人又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来看着他。
“把那个人手上的扳指给我看看。”他用手指指了指信王赵榛的手。扳指?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才留意到信王赵榛手上的扳指地造型。
那是白玉所制的扳指,吴中信不禁再一次腹诽,心想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眼睛真尖,恐怕这个女人和扳指都被他给看上了。
让他不舒服的是,对方的身份和兵力可比他强多了。即使说明了想要,他也只能乖乖送上而已。他可得罪不起这条饿狼。
他招招手,几个守卫立刻明白,拔出剑对着信王赵榛。信王赵榛依然保持着冷静,他耸耸肩,乖乖把扳指脱下来交了出去。这个扳指是赵构赏赐后,赵榛为表示自己对赵构的忠心与感恩戴德而故意带上去的。
后来逃亡,就一直带着没脱。皇帝赵构给信王的东西,自然不是破烂,这可是上好的玉雕琢而成的。也就孔彦舟识货,一般人还真不一定注意到这个价值连城的白玉扳指。
这小子还算识相。这个举措让孔彦舟心中暗想。一个守卫捧着剑一路小跑过去,双手为孔彦舟奉上。孔彦舟冷漠地拿起玉扳指,翻过玉扳指面,看到上面是麒麟的雕刻。
孔彦舟却是看着手中幽幽发光的白sè玉扳指,脸上第一次露出个微笑来。他看了身边的大财主一眼,问道:“周大人家财万贯,见多识广,能告诉我这玉扳指有何来历?”
周老八赶忙滚动自己的身体,讨好地说道:“玉器我倒是见过一些,但若要说见多识广,又怎能比得上大人您的所见所闻。”
孔彦舟冷冷一笑,答道:“那么看在这玉扳指的面子上,今天晚上让他们好过一些。明天我要亲自审问这几个刺客,那位女士,你们好好照顾。你最好别搞你们那些龌龊,不然的话,你们的财产和人头,恐怕都会被莫名其妙的丢了。还有,那匹马也不错,我牵走了。”
他的话很冷,最后竟让吴中信和周老八噤若寒蝉。不过没人注意,信王赵榛倒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这位大人的态度越明显,对他来说反倒是杀他的理由。
吴中信和周老八连连点头,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玉扳指而已,比起切身利益来,他们还是更关心后者。
“好了,言归正传。吴中信大人,你打算什么时候才给我粮草和军饷,让我的军队出城进行第二次围剿?”孔彦舟的声音冷淡,充满了一种淡淡的讥讽在里面。
“孔彦舟大人,现在我们正在搜刮,哦不,是搜集粮草。很快的,您只需要再等几天,我们就能筹集出粮草和军饷来的。”周老八擦着头上冒下来的汗水,陪着笑脸说道。孔彦舟冷冷一笑,不再搭话。
那个獐头鼠目的城门守卫都头把他们送到一间地牢后,冷冷地威胁了几句就离开了,气得罗月儿很是咬牙切齿了一番。
信王赵榛却不慌不忙,他一个人独坐在黑暗中,透过远处火把的余光打量自己所在的这个狭小的空间。
这是本城的地牢第二层,这一层大约有六十多间囚室,狱卒四名。看着那木头栅栏做的牢房,信王赵榛就忍不住有点好笑。就这也能困住自己?开玩笑!
信王赵榛回过头,冲黑漆漆的对面问道:“罗月儿,怎么样?还好吗?”
“赵榛,我们会被关到什么时候啊?”对面传来罗月儿有些不安的声音。“别害怕,你别着急。”赵榛说道。
“赵榛,你有什么办法吗?”“恩,你退后一些。”信王赵榛既然敢进来,就肯定有办法出去。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赵榛知道自己的实力,可笑的是城里的一帮贪官污吏和顶着官差名头地匪兵头目们还不自知。
自己只是想到这里过夜休息买马而已,但是却遭到了对方的刁难和关押。所谓自取灭亡,也不过如此罢?
“等等,信王赵榛,你、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啊,这里可是地牢!”罗月儿虽然口头上洒脱顽皮,但毕竟还认为自己是大宋的子民,这么明目张胆的冲出去,岂不是造反?
“我有分寸。”信王赵榛道。
“你有什么分寸啊!赵榛,那好吧,我也要出去。”罗月儿很快的自我转变态度的说道。
信王赵榛在另一边运气凝神,气运丹田。
随后信王赵榛转过身,乘这个时机,一拳砸在地牢手臂粗的木栅栏上,力量爆发之后,他这一拳打在木栅栏上,牢固的柱子从中间卡擦一声断裂,然后猛然飞出。木料崩裂、木屑飞舞,两截木头飞过去撞在另一侧,又弹到了地下。
信王赵榛从一人多宽的缝隙中走出去,他抓住对面栏杆上的木栏杆,随手一扯就像扯烂一条麻绳一样让它变形、然后节节断裂。
“怎么,还想多呆一会?”信王赵榛站在牢房门口,看着脸上满是惊讶的姑娘,笑嘻嘻地问。
“你、你、你就这么出来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之前所看到的一幕,这也太无法无天了!看信王赵榛那纯熟的手法,似乎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信王赵榛一笑,那些官老爷真把他当籍籍无名的百姓处理,这简直是一个笑话。他以前在金宋大战的时间里纵横沙场可不是盖的,别说枝江这种小地方,就是jǐng戒备森严的越州他也成功的突出了重围。
赵榛作为一个现代人来到这个时代当亲王,从来都视官府的规则于无物。
他心想自己要在这儿待到明天一早,岂不是很对不起自己无敌于天下大宋亲王的身份?
“监狱卒子来了!”罗月儿这才留意到信王赵榛引来了那四名狱卒。
赵榛动手了,他迅速扑向四名听到剧烈响动而来的狱卒,一对手如钢爪一般抓住了两名狱卒的咽喉,一用力,两名狱卒立刻变成了一对抽搐的尸体。
另外两名狱卒一看不对,这个凶神恶魔般的年青人不是他们可以对付得了的,两人立刻向外跑去,试图通风报信。但赵榛的速度更快,他飞身跃起,两拳击中两个人的后脖颈,立时将两人的脊椎击断,两立刻倒地,无法动弹,眼看就活不成了。
“好了,大小姐。时间差不多了,快出来吧,”信王赵榛看着罗月儿躲在黑暗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眼里面全是好奇,忍不住摇摇头道:“你该不会真打算在里面待到天亮吧?”
“信王赵榛,你真是厉害!”罗月儿说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除了天和地,就是我信王赵榛最厉害了。”他靠在木柱上答道。
“呵呵!那我出来咯。”罗月儿被赵榛的话逗的很开心。这个时代的男人可以清谈,可以庄重,就是缺乏幽默。而从现代而来的赵榛就是一个另类。
两个人从牢房出来,罗rì儿看着信王赵榛轻松解决了在第一层巡逻的三个守卫,整个过程悄无声息,熟练得令人发指。
罗月儿一直怀疑信王赵榛以前是不是专门做过训练,不过皇族亲王需要训练这个吗?难道信王赵榛当初就是凭借这一手摆脱金人的押送队逃出来的么?
枝江的地牢本来就没有关什么人,戒备也松懈得很。这里的地牢主要是用来收押逃兵和强盗。不过军队对这些人的处理方式一般都是就地处决,所以这儿从建成以来就没有启用过几次,狱卒也不过是应付其事。
解决了巡逻的守卫之后,两人一路通向第一层地牢的zhōng yāng。那个管理钥匙的守卫在看到两个人从黑暗走出来,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回头抽出墙上的剑。
不过信王赵榛马上举起手指一弹,弹开了对方锋利的长剑。
那个狱卒吃了一惊,一惊之下手中的剑已被信王赵榛夺下。然后赵榛猛的抓着他的头向外一推让他撞到墙上,狱卒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看看地上那个昏过去的牢头,罗月儿小声问道:“牢房里似乎还关有其他犯人,我们要不要将他们放出来帮助我们逃狱,亲王大人?外面都是官兵,人越多逃跑成功的几率似乎越大一些。”
“不必了,这里的犯人都是被这里的昏官陷害或起义暴民的头目,他们一出来会被官兵抓住或杀掉,反而害了他们。而且人一多,也会影响了我的计划。”信王赵榛胸有成竹地答道。
信王赵榛没吹牛,一路走来他打晕了十七个守卫和巡逻兵,按照这些士兵换岗速度,大约一个时辰后才会发现异常。信王赵榛抬起头看了看天,今天晚上的月sè很美,厚厚的云层也遮不住夜空中一轮银sè的圆盘。
当吴中信面沉如水地闯入周老八家中时,这位自称是大商的税官正在打量一具jīng致的黄金牛头像,毕竟黄金牛头像在任何一个收藏家手中都是价值连城的。
周老八不紧不慢地回收回了抚摸黄金牛头的手,看了自己狼狈为jiān的老同伙一眼,有些调侃地说道:“怎么,难道是那家伙连夜带人出城抢掠打草谷去了?”
“没那么严重,是今天晚上那几个犯人跑了!”吴中信一提到这个就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其实他气得还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兵匪疯子居然跑到他宅邸上来跟他大呼小叫。要不是对方兵多,自己早收拾了他了。
“那不过是小事而已,他们怎么跑的?”
“我生气的不是这个。”吴中信摇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生气的是孔彦舟居然跑来跟我叫嚣,说我把一个皇族的后裔关到了地牢里去,是不是想给他找麻烦!最后他说自己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见鬼,是他说要把人关起来的。”
“皇族?”周老八一怔。随后他简直要暴跳如雷了。“那个人是皇族后裔?天啊!不过皇族很多,万一是个落魄的呢!”周老八又安慰的说道。
183赵榛强见孔彦舟
“皇族?”听到吴中信转述孔彦舟的话,周老八一怔,随后他简直要暴跳如雷了。“那个人是皇族后裔?天啊!不过皇族很多,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万一是个落魄的呢!”周老八又安慰的说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周老八问道。“你还记得那个白玉扳指么?经过那个孔大人手下的高手鉴定,结果鉴定出来是皇家之物。”
“结果呢?”“结果,结果就是我要带人去把这件事情摆平,大半夜的,那家伙简直欺人太甚!”他没好气地回道。摆平就是杀人灭口,这些事情是他们这些半兵半匪的人常常干的事情。
“你别冲动,你让城防兵去办这件事。我从我的私军里抽调一些人帮你好了。”周老八笑眯眯地答道。
吴中信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第一次觉得这圆乎乎的脸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不过他想了想提醒道:“其实我来还有一件事,听说你最近运了一批甲胄进城?你要小心一些,虽然培植自己的势力如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小心不要落人把柄。”
此时,在一处马厩里,赵榛与罗月儿牵出了六匹好马。一匹正是赵榛的枣红马,另外五匹也都是千里骏马。地面上,是一片尸体或昏迷的人。
“罗月儿,我们先分开行动,暂时分开一会。”赵榛对罗月儿说道。“那我该怎样做呢,信王赵榛?”罗月儿眨眨眼睛问道。
“罗月儿宝贝,你去帮我们将六匹马牵到北门附近的那个暗巷子去等我。枝江的街道,因为我们的逃狱而有可能被监控起来,如果你发现有异就停下来,避开敌人的巡逻队。如果无法带着马逃走的话,你就一个人去北门。小心千万不要被抓住,万一被抓就拉响我给你的信号烟火,而后我回来救你。无论如何,凌晨城门一开我们就出城,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或许能赶在封锁命令下达之前出城。”
罗月儿爽快地点点头。然后信王赵榛将六匹骏马交给了罗月儿,便准备走了。“那你呢,信王赵榛?”罗月儿问道。
“你单独带马去那个胡同压力太大,守城军随时可能介入。我去拜访一下几个‘老朋友’,好吸引枝江中守卫们的注意力。”信王赵榛不慌不忙地答道。
她点点头,说道:“你、你自己小心一点。”罗月儿说罢,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她还把这个手势晃了晃——这是她这两天从信王赵榛那里学来的。
罗月儿说道:“我在北门胡同等你,信王赵榛!未来的富可敌国地大商人的马车,只有等信王赵榛上车了才会开动哦——!”
信王赵榛听了心中一暖,这个少女身上的一种未来女孩的特点与调皮,就是最让自己心动的,他笑了笑,点点头。
此时,吴中信刚刚到兵营准备要行动了,突然发现府衙方向失火了。“好一个声东击西,”吴中信忍不住暗骂一声,马上站起来命令道:“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让第二、第三队以最快速度集合!”一排排军官跑了过来。
赵榛推开门,两个守卫正一脸愕然地看过来,但他们只看到信王赵榛另一只手已经拔出了长剑。剑光向前划出一道漂亮的银弧,两个守卫拔剑的动作才刚刚完成了一半手中的剑就‘哐当’一声连鞘一起被打飞了出去。
他们吓了一跳,意识到来者不善想要逃跑,可信王赵榛怎么可能放走他们,毫不犹豫地追上去从后面一人一剑结果了他们的xìng命。
因为没有刻意隐蔽,信王赵榛通过前院中庭时就被守卫发现,他杀了四个人后另外两个人就四散逃逸,大喊着有敌人。
这个庭院里的守卫很多,也都是江湖有名的绿林豪客守卫,战斗力也很强。因此信王赵榛进入里面的庭院时就遭遇了强有力的阻击。赵榛一推开门,埋伏在后面的弓箭手立刻动手,乱箭攒shè。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几乎是弓弦刚响箭已至面前,这也就是信王赵榛,只见他长剑飞舞,最jīng准的几支箭被长剑——拨开,当然还是有几支箭擦着他的手臂、大腿飞了过去。
信王赵榛惊世骇俗的攻击竟然让院内产生片刻的寂静,直到最后一个尸首落地,发出“啪”一声轻响才让所有人如梦初醒。
“剑客大宗师!”“神仙!”“魔鬼!”“妖怪!”“诸天神佛在上啊!是魔鬼我们撤吧!”守卫们尖叫起来,丧失了抵抗意志,纷纷向后退去。
“魔鬼个屁——!”守卫队长卜余山一把楸回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手下,他心里忍不住大骂。那绝对是剑术宗室,莫非他们竟然卷入到一场武林宗派与官爷们斗争中的战斗中来了?
他作为守卫队的头子也是绿林好汉出身,自然要见多识广一些,他甚至清楚楼上那位土豪老爷是个什么劳什子的绿林出身的兵匪。只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大门大派了,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剑术大宗师。
剑术大宗师,那可是武林中最顶级的高手级别的人物,每一个都是最强悍、名声也最响亮的人。其中一个赵忠就是皇帝陛下掌握的核心力量之一。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年轻人就能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实力,一时间卜余山不禁有些嫉妒起来。
但作为一个守卫将军大人往宅的守卫队长,他还是有自己地信誉和责任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了高人一等的工钱,他就还记得自己的职责。他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大部分守卫已经夺路而逃,剩下的也是吓得不敢动弹。
众位守卫们虽然见过厉害的,但是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人,而且还是年轻人,信王赵榛仅仅刚出手的那几剑就杀了七个人。
卜余山来不及心痛手下人的损失,他站起来打了一个手势喊道:“撤退!撤退!都退回来,我们去后层院门口守住,他就进不来了。”
剩下的守卫这才清醒了过来,马上从各处的门外退了回去。有些人甚至害怕得连自己手中的弓都箭不要了,只差没把身上的甲也脱下来丢掉。
这一幕看得卜余山有些心灰意冷,面对高手,他的手下斗志士无。“将军怎么招来这么个大麻烦!玛德!”他骂了一句,然后回头从地上提起之前那个亲随,‘啪、啪’就是两耳光,将对方从惊恐之中打醒过来,他怒道:“你去城内的兵营报信,去靠诉他们有敌人入侵将军大人的府宅,明白了么?”
“入侵啊?可敌人就一个人啊!”那个亲随一愣。
“屁!那一个人我们一群人都打不过去!咱们不是对手,让人家杀进来,如果将军刺死了我们都得玩完,懂了吗?”
那个守卫一愣,赶紧点点头。这亲随还是有一些小聪明很谨慎的,他生怕对方还有同党,因此从一侧厨房院子的高墙垂下绳索后,一个人偷偷爬了下去,虽然耽误了一点时间,但至少在他看来绝对安全。
他知道卜余山寄希望于城中位于另一侧南城的兵营,那里驻扎着一营步兵以策应城内的守卫军。他们平rì里虽然互相看不起,不过此刻却满心希望能快一些见到对方。可还没等这亲随跑拢,就骇然发现两个穿着哨兵服装的尸体倒在庭院墙外的地上。对方难到真的有同党,他意识到这一点,反应倒也快,几乎是立刻掉头就走。
可还是晚了一点,在那之前一道白光从高墙上shè出,从这名亲随胸口透体而过。弓箭强大的力量带着守卫的尸体还向前飞出去七八米,撞在一棵松树上才停下来。
赵榛无奈的看着手里从敌人处拿来的两张弓,那合并的弓弦被自己拉断了,他摇了摇头。地面上还有几张断弦之弓,这样的破烂武器和金兵打,不败才见鬼了。赵榛想罢,站在高墙上盯着外面看了半天,确认那人已经没有同党了后才收回目光。他扔了手里的破弓,然后看了看远处失去了自己的踪迹,找不到自己的守卫们,嘴角一撇,立刻沿着院墙树木和房屋顶,向前潜行。
卜余山并不知道自己派出去报信的人已经被干掉,他现在寄希望于自己手下还剩这些人能多抵抗一会,坚持到援军赶来。
但是,他们守在中院通向内院的门口上,后面就是主房,他们已经退无可退了。虽然平rì里看不起,但现在他倒有点羡慕起那些杂役、下仆来,至少他们可以随便找个地方战战兢兢地躲起来,可他作为守卫队长却不行。
如果那个将军大人在他的保护下死了,估计他就得改名换姓逃到山里去当山贼了。
可是,那个年轻的剑客大宗师很快就消头在他们的视野里,不见了。而且,众位守卫们伸出头去到处往外院查看,都没发现有人。
在房墙之上,信王赵榛看了一下下面紧张的守卫们,他甩了甩剑上的血沫子。他看着前面三十多个守卫构成的一条防线不禁有些感慨,这些家伙至于那么不经打吗?他本来以为应该有一番苦战的。
他也看出来了,这群守卫比起金人勇士实在是差太远了。不过信王赵榛显然料到了敌人不强,不然的话他不会回来冒险收拾孔彦舟的。
赵榛一跃而下,闪电飞舞,立刻就有十几人捂着自己喷血的脖子倒地身亡。这些人也不过是孔彦舟的走狗,拿钱卖命而已,其本身也未必就想与孔彦舟将来投靠伪齐和金人。当然,即使他明白这一点也不会手下留情的。他知道保护的那个孔彦舟对这些人意味着什么,因此双方都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守卫们张开了弓,乱箭齐发。信王赵榛举起长剑随手拨开这些箭杆,但其实他只要挡住卜余山那一箭就够了,因为其他人无力的箭矢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
“进攻!”眼见弓箭没什么效果,对方又越来越近,卜余山只有硬着头皮押着自己人上了。
他组织了五个人先上,这五个人在心中大骂卜余山,这种情况你干嘛不自己先上?不过本来他们以为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可才冲出去这些人就感到一道残影从自己身边掠过。
他们下意识地回过头,惊讶地发现那个杀神已经绕过他们到了自己队长面前。
卜余山看到信王赵榛的身影从自己视线中消失时就意识到了不好,他以前和高手交过手,知道高手有一种爆发腿力冲锋前跃的能力,可以瞬间提高爆发速度。他只感到头皮发麻,无数实战的经验迫使他举起剑向前一格,当一声火花四溅,两把剑果然交击在一起。
“不愧是孙彦舟看中的护院队长,果然有些实力,能挡住自己一击。”
信王赵榛心想,自己这一剑几乎没有任何征兆,换在其它人身上早击杀了对方了。信王赵榛心念一动,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又是一剑压过去。这一次是力量爆发,一剑将卜余山的剑击飞了,几乎吓得卜余山魂飞天外,他忍不住想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灵活巧妙又jīng准强大的剑技,外加巨大的力量爆发,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心中发寒。这亏是他见识丰富,真要换其他人估计早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而卜余山立刻后退,将一名靠前的守卫前推到赵榛的剑下。本来他想要指挥大伙反攻,但大伙看到这卜队长将自己人推到对方的剑下,被敌人一剑刺死。大伙顿时什么攻击的念头也没有了,直接摆出最龟缩的防御队形。
卜余山无奈,又从一名守卫手里拿过一把长剑,喊道:“保护将军不利也是死!他就一个人,我们只要齐心协力,就能杀了他,并肩上呀!”说着,他先冲了上去。众守卫一看他先杀上去了,而且防卫不力的话,杀人如麻的孔将军真的会杀了他们,便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赵榛与卜余山一剑交错之后,两人的剑都向后弯曲到极限,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颤鸣。之后信王赵榛还好,而这位守卫队长直接连退七步,差点一屁股向后坐在地上。
而其他人杀了上去,被赵榛“噗噗……”一顿点刺横削杀了七人。
卜余山一退,地面一地的尸体,让左右两边的守卫们胆颤心惊。“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了!”在卜余山的吼叫下,众守卫才如梦初醒,抢过来想要发动攻击。
可信王赵榛随手向后一挥剑,一道闪光过去,最前面的守卫那大好的头颅直冲而起,血溅出了一米多远。
然后他再向前,瞬间一剑将卜余山的咽喉划开了,卜余山的尸体顿时倒地。众守卫见状,果断将手上的剑一丢,大喊道:“我们投降!”
“投降就丢下武器,滚!”信王赵榛低喝一声。杀了这么多人了,赵榛也不愿多杀几个小虾米了,他要找正主了。
一众守卫如蒙大赦,纷纷丢掉手中的武器夺路而逃。他们本来就被吓得手脚发软,这会儿自己的队长都死了,自然也就再也心无斗志,只想着逃跑了。反正逃了去外地孔将军找不到的地方一藏,也能活下去不是!
吴中信正在枝江东部城防军兵营中等待消息,可是大火刚刚被扑灭,守卫军的士兵从孔彦舟的府宅外传来消息,孔府有尸体,很可能进入了刺客。
吴中信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他侧过头向灯火阑珊的营外看去,面sè一冷。不待外面的传令兵推门进来报告军队集合完毕,吴中信就打开门,冲外面吼道:
“都快点滚起来!滚起来集合!让外面的第二哨士兵立刻经我去孔宅救那个白痴!”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吴大人发了什么火。
“大人,城门和街道那边?”有人站起来问道。
“你是白痴吗?除了那个逃狱的刺客还有谁能攻进孔宅,孔彦舟那个蠢货他要隐瞒消息让他自己自尝苦果就是了。”他骂完消了一口气,语气稍微放缓一些说道:“至于城门附近和街道就不用巡察了,城防守卫军在城墙和城门布置了那么多兵,不会有差错的,给我好好盯住孔府就行了!”
众人一怔,这才各自行动起来。吴中信这才吐了一口气,可一想到对方是皇族还有高手,他就忍不住感到有点棘手起来。
他忍不住又在心里暗自问候起孔彦舟的女xìng亲属来,孔彦舟这个兵匪头子,天天问自己要军饷要钱粮,还经常抢掠附近的百姓。今天又得罪了一个不明身份的皇族外加高手,跟上他简直太倒霉了。
当信王赵榛推开那扇厚重的松木门时,并没有看到那位孔彦舟大人如同预想中一样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相反,屋内光线适宜,白sè蜡烛的数量足够使宽大的屋内能看到一切。而孙彦舟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孔彦舟身上一身黑sè的劲装,劲装是丝绸所织,很新、很亮、很整齐,甚至整洁得连一丝最微小的褶皱都没有。他抬头与信王赵榛平视,身前的矮几上正放着那个白sè玉板指。
184强人
当信王赵榛推开那扇厚重的松木门时,而孙彦舟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孔彦舟身上一身黑sè的劲装,劲装是丝绸所织,很新、很亮、很整齐,甚至整洁得连一丝最微小的褶皱都没有。他抬头与信王赵榛平视,身前的矮几上正放着那个白sè玉板指。
信王赵榛看到这一幕时不禁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这位抢掠百姓成xìng的匪兵将军,后来还投靠了金人的大汉汗孔彦舟,竟然还有些胆识。当然这也使他jǐng惕起来,对方有恃无恐,说明一定有什么依仗。
“没想到是你,小伙子,我还以为又是钟相死后明教那些废物派来的刺客。不过,当然你也有可能是那些家伙重金聘请的杀手,不过我最奇怪的是这个皇室才能有的白玉扳指,上面竟然有赵家皇族的刻印!你是如何得到这个玉扳指的,你能告诉我这个答案吗?”孔彦舟看到他,微微有些吃惊,但还是面sè如常地问道。
明教刺客?能打退明教刺客高手可不简单。这家伙难道是真人不露相,武功很厉害?信王赵榛心中一阵疑惑,但却摇头道:“恐怕不能,不过若大人你好好合作的话,我对杀你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兴趣。”
“是吗,你对杀我没兴趣?那还真是要感谢,但可惜,我却对杀你很有兴趣。”孔彦舟一边说着,手上忽然出现了一支手弩。信王赵榛一看到那弩矢边缘闪烁着一丝幽幽的蓝光,一看就知道上面有毒。
不过他早就防着孔彦舟这一手了,他对这些兵匪头目yīn险狡诈地那些把戏清楚得很,对方一动手,他就挥剑‘叮’一声挡开这箭。只是还没等他有时间松一口气,背后忽然一阵风声袭来。信王赵榛无数次战斗中出生入死的经验和能力,根本不怕这点小计量,他瞬间就回剑在身后猛的一扫。
一声巨响,偷袭者几乎是飞出去撞在一侧的柜子上,噼里啪啦一阵噪音之后,他才咬着牙从一片木料碎片里爬起来。
他可是成名的剑客,还偷袭对方,竟然被如此的击飞了,这他妈还有天理王法吗?
信王赵榛忍不住一阵的苦笑,心想这点计量也想算计老子。老子以前的对手是现代化各国顶级幽灵超线特种兵,这一下偷袭还不是太小儿科了啊?当然他记起在未来九百年时间里中那些老对手们。他们都是超级杀人机器,没有、也不需要所谓的高手尊严,为达到目标任务不择手段,他们简直就是寡廉鲜耻的代名词,有些人甚至为了猥琐而猥琐,那才叫真正的超级流氓会绝顶武术,任凭他谁来也挡不住。
因此信王赵榛早已习惯了,防备偷袭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换句话说,有人见过不喜欢偷袭的现代特种兵吗?没有。
而另一边那个孔彦舟也吃了一惊。他本来以为这两下必得的击杀居然就落空了,虽然看起来偷袭者很狼狈,却没受多大的伤。但事实上大家互相都心里清楚,对于对方的强悍来说,他受没受伤没区别,他们在面对信王赵榛时,根本就不算是什么。
孔彦舟皱了皱眉,却马上开口讥讽道:“看不出你这个小蛾虫一样的家伙还有两下子,不过这改变不了你死亡的结局。”
他拿起案几上的白玉板指站起来,冷冷一笑道:“你也看出我这位护卫的实力不如你,但你不知道的是,我的武功更高,你却根茶不是我的对手。知道武功高强的明教右圣钟相父子是怎么死的么?就是被我亲手杀死的。我不妨给你一个建议,你自己把你的脸画花,舌兴割了,眼挖瞎,耳刺聋脏,手剁下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当然,你那个同伴我要定了,我要她当我的女奴,我保证会对她们稍微好一些,至少让她过上过母狗一样的生活,哈哈——!”
他一边说,一边脸上猖狂地笑了起来。
信王赵榛听了之后忍不住面sè沉了下来,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有意激怒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心中怒火升腾。他来到这个世界,在客栈被金人伏击的经历是最危险的,可就是罗月儿救了自己,而且罗月儿的xìng格自立而又调皮,一副未来世界女孩的xìng格,给了赵榛很多欢乐,而且她已经是自己内定的女人了。为此,他怎么能容忍这个家伙在这里口出污言。
他握着长剑的手指都微微泛白起来。“看来你真的是非爱自找死路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发发慈悲,成全你!”
孔彦舟在暗暗观察着信王赵榛的脸sè,手却在背后打了一个手势。屋内的人都有些意外之喜,一般来说老练的大剑客很少因为外物而发生激烈的情绪,那样会影响自己的冷静和剑术jīng准地发挥,但没想到他随便试了一下,就击中了对方的逆鳞。
“你们上!”孔彦舟下命令道。六名剑手立刻从屏风后跃出,与那名暗袭赵榛反被击飞的剑客马上向信王赵榛一侧逼近。几人剑术阵法jīng湛,进攻的路线上几乎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破绽。而信王赵榛眼中此刻只有那个孔彦舟,此时他的身体静止不动,摆出的出剑姿势是一种进攻的架势。
孔彦舟见状不由得暗自一笑,年纪小的毛头小子就是年纪小毛头小子,在同样是剑术大师的自己面前,还敢这么浮躁,自己恐怕很快就能拿下对方。
七名孔彦舟手下的剑客们,忍不住都握紧了手中的宝剑,等待机会一击必杀,他们几乎已经看到信王赵榛露出了侧翼的空当。
“攻!”孔彦舟忽然一声大喊,七人下意识地发动了进攻。对,就是此刻,他们已经抓住了信王赵榛无法防御的一个空隙。
可七人地脸上的狞笑才只露出了一半,信王赵榛右手上那把剑的寒光就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噗噗噗噗噗噗噗!”一瞬间七道寒光,七人根本没有任何退避的机会,条条剑锋构成的杀机无限的锐刺闪电般向前推进,瞬间击中并划开了七人的咽喉,然后他们七个人的身体被重力一引,轰然七声落地,还伴随着一些粘稠的液体……
在另一边的孔彦舟几乎没从这个变故中反应过来,一柄冰冷的长剑就已经闪电般从一侧架在了他脖子上。
“说吧,你想怎么死?”信王赵榛从七具尸体落地荡起的烟尘中慢慢走出,冷冷地问道。
“你敢杀我?”孔彦舟强忍着惊惧问道。他无法想像对方的武功强到这种水平,速度快到不可思意,刚才的傲慢变成了现在的胆怯。
“有何不敢?”信王赵榛冷冷的一笑,他是在太佩服这个混账家伙了,到这个时候看,看看这个人的臭样正是愉快。
“我是孔彦舟,当今万岁陛下身边的重臣,你要与整个大宋为敌?”孔彦舟的目光像是一条狡猾的狐狸,他yīn冷地盯着信王赵榛道:“不只是你,你要好好想一想——你的同伴也一样会被冠上同样的罪名。”
信王赵榛听了,似是在想什么,沉默不语了起来。
孔彦舟以为说动了对方,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之间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我可以放过你和你的同伴,玉板指我也留给你,我们做个朋友。”他半真半假地说道,不过眼底却闪过一丝深深的恨意。
信王赵榛这才发出一声嗤笑,他看着对方,像是看着一个白痴。“你以为我刚才在想什么,孔大人?”
孔彦舟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怔。他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自己可算是朝廷的命官,是你一个平头百姓不害怕的么?
“我在想,有些人真是蠢笨无知到了极点,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信王赵榛摇摇头:“杀死一个大宋的重臣?还有逃狱?事实上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些小事,因为历史上的这一天是这么写的——在枝江,试图谋害信王的孔彦舟、吴中信以及周老八等一干jiān人,被英勇的信王殿下逃脱,而至于你,不过是一个被我杀死的jiān贼罢了。”
孔彦舟瞪大眼睛,活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信王赵榛。“信······信王?你是信王?天哪,你在胡说什么?”孔彦舟惊诧的说道。
“你以为我在骗你么,不过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的心情。既然你不愿意活命,那就借头一用吧。”信王赵榛说完,一剑割下他的头颅。
周围一群士兵包围了孔宅,看着墙外的几具尸体,周老八眯着眼,然后说:“恐怕有人在高处房屋上面埋伏。”
“马大鲁,你去给我调弓箭手来。箭术给我挑好的,不入流的就不要来了,对手可是高手。”吴中信向上一指,回头对手下的一位小校吩咐道。
“没问题大人,您就看着吧。不管他是什么剑客高手还是什么刺客高手,我都一定叫他变成刺猬。”那个小校应了一声诺,调转头就离开了。
周老八的私兵们和几百城守士兵们在后面分开成两列,举着火把让这位小校一路小跑过去。不远处的士兵们乱哄哄地在孔宅外面跑来跑去,封锁宅院。整个场面火光乱舞,跑作一团。
吴中信皱了皱眉头,对一名手下人说道:“这件事赶紧通知一下城里孔彦舟的军队,让他们也过来。”那名手下立刻也走了。
“他们出现在里面,到处都是尸体,难道说那个孔彦舟已经——”周老八笑眯眯地,作了一个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划的手势。
“哼,一个兵匪军头子而已。全凭自己的军队嚣张跋扈,自以为是陛下看重的封疆大吏便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中,他这种人有兵权的时候嚣张一时,往后人见人厌。因此横死街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吴中信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这位孔彦舟大人手里可是有着几万大军的,陛下就是因为这一点才看重他的。”周老八有意无意地在一边指出同伴的语言中的漏失之处。
“一群土匪而已,遇到金兵一打就垮。”吴中信说道。周老八笑着说道:“金兵?他也就能剿剿叛乱的农民匪军,遇到金兵不等到打,就垮了。”
两人讨论间,一骑飞报。只见那骑士驾着气喘嘘嘘的战马地跑到他们面前,禀报道:“大人,孔彦舟大人的军队到了。”
“哦?来了多少人?”吴中信问。“五百多人,像是先锋。”骑士说道。“让他们堵在外面,把守住院墙外围。”他用马鞭一指,命令道。
“是——”骑士得到命令策马而走。这名骑士刚走,又一名士兵与他错身而至,那士兵禀报道:“大人,弓箭手就位了。”
吴中信点点头说道:“这就够了,让马大鲁加紧攻入院内。我早怀疑他们有同党,现在看来八·九不离十,不过这一次我叫他们插翅也难飞。”
“那可是皇族苗裔,你打算怎么处理?”周老八在一边问道。
“本来还是个棘手的事情,不过既然他明目张胆的杀了那个白痴孔彦舟,别说他是皇族的后裔,就是他是陛下认识的皇室成员也没人能保得了他们。现在的陛下对于皇室中人看管的可是很严格的。”吴中信说道。
吴中信抬起头,刚好看到一团黑影落在前面的房屋顶上,然后迅速向他们头顶方向的院墙奔驰而来。他马上勒紧马缰掉头看去,正好看到自己的弓箭手们正张开长弓,在一声尖利的哨子声指挥下万箭齐发。
信王赵榛在院墙上一边前进,一边用剑将一支支羽箭挑飞落下去。信王赵榛叹了一口气,紧紧盯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说道:“既然来找死,就成全你们。”
伴随着信王赵榛的飞跃,呼呼风声在他的耳边环绕,他几乎可以看清下面张弓的城守士兵和周老八的私兵。然而弓弦一动,又是一波箭雨飞来,信王赵榛手里一对长剑舞动,无数箭矢羽箭都被挑飞。
“那是什么人或者怪物。”吴中信指着信王赵榛那灵活飞跃的身形和快似闪电的双剑,他感觉那不是人,人能有那么厉害么?至少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身边的周老八眼神闪了闪,但没有回答。
“那是一个人,大人,武功非常高。”反倒是一个周老八的私兵队队长在旁边恭敬地回答。
“那真是人?”吴中信面sè一变,他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早就听说什么武功高手高来高去陆地飞腾,看来传言果然有可信之处。他心中不禁盘算起来,是得罪皇族不入流的后裔还好,得罪那些武林大高手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吴中信大人,我们可没得选择。”周老八的眼神动了动,他在一边推波助澜的说道。
周老八一看对方有高手,就直接判定为对方是明教中的武功高强的人。对于明教的人,他是恨之入骨。因为明教右派的人起义之后,周老八的田地和财产被他们瓜分了很多。对于爱财如命的周老八来说,所有的明教中人都是他的敌人。
看到吴中信忽然回头来用一种有些恼怒的神情看着他,让这位大财主的心中猛然一惊,这个胖子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不过,这些武林高手的确不太好得罪。”
吴中信再抬起头,心下有点不安。但是朝廷命官死在这里的话,自己连抓捕都不抓捕,让城里的那些其他平时与他不和的官员看在眼里,恐怕会弹劾自己的。
信王赵榛一边用双剑剑打飞那些流矢,然后随手将右手的那把从守卫手上得来的长剑掷下去,刺死一名弓箭手。随后他举起另一支剑,在寻找对方弓箭手的指挥官,然而很快一个人就映入他的眼帘。
指挥弓箭手的军官马大鲁站在弓箭手队伍中,他一开始几乎不相信对方居然就这么大胆地向着阵地上俯冲过来。但他很快认出了对方的实力非常厉害,长期与明教高手或将领战斗,所产生的经验马上使他产生了一丝对于危险的预知。
他立刻向一边的都头大声吼道:“够近了,让弓箭手再来一波齐shè!步兵们准备上!”
士兵们纷纷张开弓,马上就要准备shè击,而信王赵榛也吸了一口气,用力的甩出长剑,一道白光脱手而出——那道白光穿过人群的头顶,直接shè向马大鲁。
马大鲁倒吸一口冷气,刚要想什么,可还没等他想到什么,一道白光已经穿透半空,从他胸口刺了进去。马大鲁立刻被巨大的力量抛扬而起,最后尸首才被远远地抛起来落向一边的地面之上,失去了动静。
这一番变故让周围的士兵们吓得脸面都纷纷sè变,忍不住猜测那个可怕的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信王赵榛微微一笑,他抬起头看着前方。虽然现在在对方被震住了,可他自己却还远远不到松懈的时候,前后左右还有好几百士兵的长矛森林在移动呢。
而吴中信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脸s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虽说这些都不是什么jīng兵,但至少是他拿钱养出来的嫡系军队。尤其是马大鲁,是他手上一员悍将,虽然为人粗鄙了一些,但武艺高强是不争的事实。
185逃亡成功
而吴中信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脸s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虽说这些都不是什么jīng兵,但至少是他拿钱养出来的嫡系军队。尤其是马大鲁,是他手上一员悍将,虽然为人粗鄙了一些,但武艺高强是不争的事实。
“高手就是高手,传言武功高手的战斗力强悍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没有虚言。”大财主周老八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笑眯眯地说道。
“这一次看来孔彦舟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我就看那些他手下的兵匪这次还嚣张不嚣张。只是他成了死人对我们也不利,我们一定会被朝廷斥责的。不过将罪名安插在明教的那帮匪军名下也就可以了,只要枝江城不丢,我们是不会有什么大罪过的。”吴中信说道。
“我奇怪的是这个家伙不是皇室子孙么?既然这么有实力逃跑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这家伙要杀那个孔彦舟,他要真是皇族的话,找靠山清算倒不失为一个更好的策略。真是可惜了,原本以为能傍上一棵大树的。”周老八假意叹息,眼中却带笑。
“这年轻人要么是个刺客,要么就是别有所图。如果他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的话,那么我看那个扳指就很有问题。”吴中信手抓缰绳,挺立在马背上看着前方答道。
“那个白玉扳指?”
他正yù点头,却看到远远的自己的士兵哗然向两边推开,像是避之不及的cháo水一样。吴中信怔了一下,猛然看到正前方一个人击杀开一条血路向他直冲而来——他的话戛然而止,下意识地勒紧马缰想要掉头,但却因为紧张而用力过度,导致战马长嘶一声竟向后立起来。
“大人小心!”周围的士兵们纷纷逃开,几个都头和小校连忙提醒着吴中信,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原因冒着危险上前援救他们的大人。
信王赵榛如虎入羊群一般,杀入普遍实力都十分垃圾的一群守城士兵和周老八地私兵之中,简直是来去自如。尤其是对于这个可怕而强大的人,所有的士兵们都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甚至还有一些人在惊惶地大叫:“神仙!”
信王赵榛手持刚刚夺来的长剑快似闪电的挥动,一道道寒光像是死亡镰刀一样扫过人群,前面一排七八个人像是被切割的麦茬一般地纷纷倒下。
后面的人大骇,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战斗,纷纷后退不迭。这一刻,给赵榛让出来的道路反而更大了。若是马大鲁还在,估计还能弹压他们一下,可这会儿这些士兵是真正的群龙无首,没有一个有些能力的人。
信王赵榛抓住机会通过了这群士兵的长枪、长剑组成的森林。而至于他们通过之后还有人想跟上来摸鱼的,信王赵榛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一剑一个都结果了。
信王赵榛抬起头,隐约看到站在不远处土丘上的一群达官显贵。他眼尖一眼就瞅准了其中的周老八爵士,立刻向对方奔驰而去。
正在这时,信王赵榛忽然发现战场左侧一行士兵杀出。这些士兵们皆身穿军服,正是孔彦舟手下的步兵。
那一瞬间战场上的双方都明白了过来,孔彦舟手下的步兵到了。“你们来的好,这个人杀了你们的将军,快拿下这个人!”纵使是在大军之中,吴中信焦急沙哑的声音还是清晰得让所有孔彦舟手下的步兵都是心头一凛。
他话音刚落,两个带头的将领都眼红了,他们的大哥,军队的主心骨被杀了,这还了得。带头的两位孔彦舟手下的将领就一左一右纵马出列,直奔信王赵榛而来。
“来得倒好。”信王赵榛心中冷哼,一瞬间从两人之间闪了过去。俩人只是微微一怔,再回过头才发现那个年轻人已经到了他们身后十米之外。
其实不只是他们,在场的大多数军士都是一愣。这两员将领可是孔彦舟手下强者级别的人物,二打一不至于这么轻易被甩开吧?
吴中信眉尖一跳,立刻指挥自己手下的两员将领策马并肩而出,他们策马奔驰,后发先至,一瞬间已杀到了信王赵榛的面前。
只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在一瞬间,吴中信的两员将领已经倒飞了出去。
而只有眼尖一些的当时才看清楚,那个年轻人根本没有停顿,在经过他们的两个人时和他们一人交了一剑,然后他们队长们手中的长剑同时碎裂,人则像是撞上了一座山一样倒飞了回来。
伴随着一声异常凄厉的惨叫,信王赵榛迅速飞跃猛扑而下,铁钩一样的手攫住周老八的肩膀,将这样一团球形的身材提起来。周老八一开始还没反映过来,惊慌失措地手舞足蹈,大喊大叫了起来。不过等他一看清自己的处境顿时吓得脸sè苍白、动弹不得。
众人看着周老八庞大肥胖的身躯不停的舞动,如同被困住的猪一般,虽然心下鄙夷,不过也知道换自己上去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信王赵榛单手持剑,立在大军之前。面对信王赵榛的可怕目光,仿佛大海退cháo,数百人在他的目光之下竟齐齐后退一步。
远处的吴中信看到这一幕虽然忍不住想要大声骂娘,可一方面他失去了马大鲁,一方面一直帮他出谋划策的周老八现在被信王赵榛单手举着在半空中,他身边除了一帮乌合之众以外近乎无人可用。
他忍了忍,只得一个人骑马跑上来。事实上他是强忍着背心冷汗淋淋,刚才信王赵榛那一波冲锋他几乎都要以为是冲自己来的。
吴中信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包围圈内,他的目光落在信王赵榛身上。这个在大军面前仍能波澜不惊,一剑之间就击退了四名将领的年轻人,正是可怕。
吴中信说道:“大胆狂徒!你已经被包围了,还不投降!”他听了吴中信的话,忍不住露出一个冷笑来:“真是可笑,诸位。”他这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可笑?”吴中信骑在马上躲得远远的地方,在重重的保护下说道:“可笑在何处?”
“你们对待我如同对待敌人一般,让我如何对待你们?正是可笑!而且,你们敢刺杀我,等以后自然会有我大宋的军队来清算的。”
吴中信和一干官员们瞠目结舌,大宋军队,他们不是大宋军队么?说罢,信王赵榛已经举起剑一剑刺入周老八那球形的身体中,后者哀嚎一声,身体迅速不动了。
信王赵榛神sè冷然,迅速飞驰而起,跃起一道飞剑电shè而出。吴中信只感到突然心口剧痛,额头冷汗淋淋,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心脏已经插入了一把长剑。
至于那些士兵们,现在似乎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主将和主人纷纷被杀,而杀手却厉害无比。
他们正在犹豫,而信王赵榛却已经跃上了房顶,向北城门飞驰而去……
铁裹的马掌踏开尘土与青草,沿着河岸直接从卵石遍布的河滩上一掠而过,马蹄溅起水花,像是一根根白sè的晶柱。一共二百多匹战马踩着水花飞驰而过,它们都是高大俊美的北方战马,强壮有力的胸肌和前蹄直接前进着。
马队从零零散散的青草河水之间撞开一条路来,然后缓缓慢下来,战马的步子越来越小,领头的年轻骑士忽然高高举起手,三千多匹马因为惯xìng向前走了两三步然后一齐停了下来。
一万多只马蹄驻在溪流zhōng yāng,浅浅地而湍急的水流也只能环绕马脚而过,形成一道道白sè的小水浪。
“万岁!”“万岁!”“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摆脱了追兵,信王万岁!”
当战马停下来后,仿佛意识到什么。马背上的士兵们激动地一齐欢呼起来,他们举起手中的大刀长枪,欢呼声响彻山涧。
“信王万岁!信王万岁!信王万岁!”
在一片欢呼之中信王赵榛取下皮质头盔,远远地丢开,他忍不住在冰冷的额头上抹了一把汗,晨风拂过,让他脸上一片冰凉。他穿着一件灰青sè的军甲,笔直地坐在马背上,抬起头看着四周青翠的山野,心想: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我终于杀出来了,从该死的金人与赵构地暗算之中出来了!
他握了握拳头,剩下的就是进攻!逼迫金人放回赵家皇室族人,迎回二帝,动摇赵构的帝位,他可以做到这一切!
罗月儿在一边出神地看着自己托付终身的人——他内穿铠甲外披着一件青sè长袍,端正的骑在马上,左腰挂一对宝剑,手上拿着一杆造型凶悍的长枪,倒是有些大将军帅的派头。可以这么说,这几天以来,每一天这位信王都在创造着奇迹。
不过少女商人从此刻回想起来,那之前的几天里,真是好一场惨烈地战斗。一夜之后刚刚熟悉的战可能便不再,但还好信王军勇敢的战土们足够坚强。罗月儿带人在后面收拢难民,男人们拿起武器,女人们沿途收集野菜草根及野果等食物与充当救护人员,他们之中没有人会这些,但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至少足够尽责。
罗月儿带领着几万百姓的同时,看那些摆脱追兵与赵榛汇合的那些信王军战士们,至少有十仈jiǔ个人战死了。
罗月儿见过他们战斗力,一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虎狼之士,他们是用生命换来的胜利地撤退。
战士们的损失还在少数,大多数的损失是被官兵压迫抢·劫,被匪兵烧杀抢掠活不下去,而追随他们这支信王军的百姓。罗月儿还记得,那个亲切慈善的丁大妈在第一晚的战斗中胸口中了一箭去世了,记得那个小女孩嚎啕大哭,罗月儿在一边故作坚强地安慰她,但自己却偷偷落了泪。
还有话很多的刘老汉,还有年青力壮的王哑巴,还有……每天都有人离开队伍,冰冷的身体躺在地上,失去了生机。每天都有人在夜里偷偷哭泣,无声的沉默在人群中扩散开来,仿佛每个人的心灵都被一种逃到川蜀过幸福生活所感染,所以这样一支人数庞大地百姓队伍没有崩溃,当一个人倒下,另一个人接过他的武器,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没有人为信王赵榛或是信王军歌功颂德,但罗月儿却从这些人眼中看出一种信仰,男人和女人们默默地看着这个身为大宋亲王的年轻人,相信只有他才可以将每一个人带出这兵匪横行天灾人货的困境。
信王赵榛的镇定与沉稳,罗月儿的倔强与善良,仿佛是黑暗中温暖人心的火焰。荆湖百姓们有着如此强烈的求生渴望,只要有人带领着他们,绵羊也可以变成狮子。
信王赵榛却盯着远处苍翠的山野发了会呆——他忽然想起那不是通往松滋的森林么,当初他带着人马前往越州,正是穿越了那片森林。
不过想想真是心有余悸,他明明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可即使这样还是差一点就没逃出来。
信王赵榛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忍不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他至少是带着这些人杀出来了,昨天一天他们一路与之战斗的应当是起义头目李合成的残余匪军,向西过了湖北路再向前,就是信王军的地盘了。
百多个士兵在河滩上休息了一阵,一直等到后面的拿着武器或家当包裹的难民追上来。后面的人看到这一幕时呆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脱离危险了。罗月儿亲口告诉过他们只要坚持过这一夜就是最后的胜利。
那些人又叫又跳,有些甚至喜极而泣,有些人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但更多的人跑上来围住骑兵战士们,拥簇着他们齐声欢呼。
信王赵榛并没有制止这些人,他只是下令让他们原地休息待命,然后带着核心的十多个人向不远处的罗月儿迎上去。但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这一行人。
那个穿着一身青灰sè甲胄,挺立在马背上一身英豪之气的少年。
“信王赵榛,我们真的赢了吗?”罗月儿有些疲惫,但还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她虽然和难民们许诺,但那也只是因为她一厢情愿地相信信王赵榛而已。信王赵榛点点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竟让未来的大商人竟就那么的骑在马上流下泪来,她脸蛋上全是奔波的灰尘,泪水在污垢上冲刷出两道白生生的痕迹,看起来可笑极了。可在场却没人笑得出来。
“好了,别哭,我们去通知后面的人。我们安全了,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信王赵榛纵马靠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头。
罗月儿擦擦眼睛,使劲点了点头。她用手一抹,尖尖的脸蛋变成了一个花脸。这会信王赵榛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是这个少女带着一众士兵在关键时刻杀出,收拢并拯救了周围的大多数百姓。
信王赵榛不知道罗月儿是怎么碰到与自己分开走吸引追兵的部队地,他只知道自己的部队因为自己而很安全的西行,而自己则成了诱饵,被众多追杀者追杀。十名侍卫也在一夜间全部阵亡,而自己也与罗月儿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逃出了生天。而自己与罗月儿则聚集起了越来越多的难民追随者。那些人中有难民,有逃兵,甚至还有义军和匪军。
而罗月儿带领着这些本愿投靠任何一方的人,一起西逃,去投信王军的领地。
他几乎不敢相信那是那个几天前还一身朴质气息的罗月儿。她当时是如此的认真,她骑在马上,身上所散出的那种气质,和自己那个女诸葛如此的神似。
他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与罗月儿骑着马并肩而行,罗月儿的骑术仿佛是天生的,一骑就会。
罗月儿低着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而信王赵榛则抬头看了看天sè,虽然才是清晨,但太阳已经马上就要从山谷另一头升起来了。
他听到一阵马蹄声从后面传来,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侍卫王之义,王之义是信王赵榛侍卫长王之充的弟弟。
这次截杀金人使者,夺取刘太妃骨灰的任务就是王之充为主将的,他带着一千jīng锐与吴家投靠信王的人马从水路先撤退了。而王之义则留下来指挥着一百骑兵亲卫兵。信王赵榛回想着当初枝江城外的一幕幕,心中感慨万分,要不是正好遇到了一百多分道而走的亲卫军,自己恐怕在那些兵匪和义军匪军们的战斗中,根本救不出这么多的百姓!
一切一切事情地起点,还是在枝江城门口发生的。当初信王赵榛大闹孔府,杀了吴中信、孔彦舟、周老八三人之后,直奔北门而去。
到了那个胡同,此时的罗月儿正牵着六匹马在等候着信王赵榛。信王赵榛发现城门的兵力很少,只有几十人在巡逻,便砍断了吊桥锁链,直接硬闯了出去。
信王赵榛与罗月儿两人一人三马,出了城之后,挖出了武器,便迅速的向西南奔驰而去。很快,他们就策马到了长江岸边。信王赵榛用木筏度过了长剑之后,便继续与罗月儿一直向西南而行。
186战争中的难民逃亡流
信王赵榛与罗月儿渡过长江,一人三马披星戴月的奔驰前进,进入了鼎州地界,夜幕中即将黎明的时刻,突然出现了好多的难民。
难民无穷无尽,人山人海。无数的难民一下子冲开了二人,而后面不知道有哪一方的人马,紧紧追击着另一方的军队。
喊杀声,叫喊声,惨叫声想成一片,人们密密麻麻的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窜。呼喊声、叫嚷声嘈杂无比,周围一片的混乱。
这时,前前后后两波箭雨,周围噼里啪啦的声音终于稀疏了下来。罗月儿哆嗦着看着前面成片的百姓被不知道是哪股军队shè杀掉了,密密麻麻的都是尸体。还有没死的人,到处都是哀嚎惨叫之声,罗月儿看到眼底,心有余悸。
“匪军和官兵······正在打,官兵放······箭了······大家快点逃······逃命啊,快啊!”一名好心的大汉一边大喊着,有些呼吸不顺地抱着个小孩跑着。
罗月儿微微一怔,随即心中一凉,明白是遇到匪军与宋军大军作战的战场了。她从没怀疑信王赵榛会骗她说这些剿匪的宋军,好多都与匪军一般的残忍,丝毫不顾百姓的安全。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残忍,现在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信王赵榛会执意的杀掉那三个狗官,原来他们就是这些杀人官兵们的指挥者。
罗月儿的战马一下子被冲散了,也不知道被谁给牵走了。她只能策马勉强迎着人群逃命的方向前行。
这时,她发现一名十一二岁的女孩在地上,抱着一个中箭而亡地中年男人的尸体,哇哇的哭。而罗月儿看道人群跑来跑去的,将她踢倒,眼看就要被无数的人踩踏而死了。
罗月儿立刻下马,一下连人带马的将女孩护住。由于她提着一杆巨大的铁锤,百姓们看到这个庞大的武器,还有骏马,显然不是善茬。于是就是纷纷绕开她而行,所以女孩没被踩踏到。
女孩爬起来,罗月儿抓住女孩的手的手将对方拉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这里危险,我们快走!”
“呜呜!我叫吉倩倩,妈妈早就不在了,爸爸也死了,倩倩没有亲人了?姐姐,跟你去哪里?”吉倩倩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跑!离开这里!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罗月儿心中一片乱麻,她这个时候,见到了真实的情况,才真正明白信王赵榛告诉自己宋军、匪军与百姓混战在一起的时候地真相有多残忍,她想了又想,也只能想到走一步算一步,想办法找到失散的信王赵榛再说。
在河岸北侧,贴近于一条长河,这里的地势相对险要。但等到罗月儿和吉倩倩赶到那里时,因为南面方向熊熊燃烧的大火,以及激烈战斗的战场,让众多被官兵抢了被匪军抢`劫滥杀而逃跑的百姓已经已经聚满了河边。
暂时没有了危险,人们早已在交头接耳,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这时,牵着枣红马的罗月儿带着吉倩倩茫然的在人群中前进着。
这时,在人群中,有一队数量不少的骑士,一个个穿着青布衣衫的服饰,但是露出的破洞却显现出里面是金属的胸甲。而且这队骑士们看起来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别的百姓们看出这队人不简单,纷纷都不敢靠近。这队人马大约一百余人,与数千逃难的百姓被一条真空地带隔离,形成了一个鲜明的两个阵营。
这时,那队人马的首领,突然眼神一沉,他先看向罗月儿的战马,随后立刻奔向罗月儿。那些人都停下来看着他,甚至还有人出言调侃道:“怎么啦,王侍卫,莫非你看上了这个美丽的金发胡女,咱们信王军只准zì yóu恋爱,强迫可不成啊!”
大伙儿轰然笑了。但那名名叫王侍卫的首领却答道:“放你娘的屁,这个金发小胡女牵着的是主公的马。”
他说第一遍“主公的马”地时候,这些人还没听明白,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这个王侍卫又重新补充了一遍,才让现场的百多个人一下全静了下来。
这百多人刚安静下来,立刻呼啦超的就纷纷策马冲了过来,将罗月儿与吉倩倩俩人纷纷包围,吓得罗月儿周围的百姓纷纷后退。
罗月儿微微皱了一下眉,虽然这些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是凭借知觉,她看这些人不像是坏人。是坏人的话,放着这么多百姓,为什么抢?这些百姓们有的带着粮食,有的带着金银,是坏人肯定会动手的。
“小姑娘,你能告诉我这匹马是谁的么?那个人在哪里?”大约是花了点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然后才有人有些艰难地问道。
罗月儿仔细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又看到从一个战士的破洞中露出了与信王赵榛那个砸变形的胸甲一样制式的胸甲,她突然醒悟了过来,恐怕这些人就是与信王赵榛分道而走,企图吸引追兵的那一百多信王军。
“你们谁是王之义,你们的主公姓赵,家里排行十八是吧。他和我走散了,这匹枣红马是他给我骑得。他是在南面与我走散的。”罗月儿说道。
大家一看,这个罗月儿显然与信王赵榛有比较密切的关系,不然的话,她不会知道那么多。王侍卫策马走到了罗月儿的面前,说道:“我就是王之义,主公的侍卫。姑娘,你是在哪里与他走散的,能简单说说么?”
听到罗月儿的告知,一群人中的几个侍卫和都头立刻走到一起商量了起来。“大家一起杀过去。”有人提议。“可怎么杀过去?那里太混乱了,两军交战很难找到人。”又有说问。
一时间众说纷纭,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拿出一个可以服众的方法来。罗月儿焦急地等了一会,握锤子的手举了又举,最终还是冒冒失失地插了一句进去道:“我、我想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找到他······”她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信王军军官侍卫们一静,将目光投向了她。
信王赵榛一路走来,沿途看到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万的逃了过来,远处的喊杀声响彻天际。
逃亡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汇聚成一条浩浩荡荡的人流。庞大的人群在信王赵榛眼中似乎构成了一副灰蒙蒙的如同清明上河图一般的大宋逃难图。这幅逃难图中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有骡有马,还有马车。无数的百姓为了活命,为了不再被官兵或匪军抢`劫、杀害一个个全都拖家带口,踟蹰前行。
小孩握着大人的手,脸上兀自带着好奇。女人依靠着自己的男人,苍白的脸上充满了紧张与害怕。浩浩荡荡的人流却没有几个人说话,只剩下庞大的队伍缓慢朝着西面前进的脚步声与车轱辘声以及少量的马蹄声。
因为没有维持秩序的人,人流和人流很快撞在一起。而有些人混在人群中就想要乘机浑水摸鱼,缓缓前行的人群中偶尔有争执,后面的人大声怒骂,一种莫名的恐慌开始在人群之间传递开来。
这时信王赵榛提起了大中神龙枪,皱了皱眉,一只手jǐng觉地提着大中神龙枪随时准备战斗。
赵榛一人三马,显得鹤立鸡群,前面他发现了一队人马。他拦住一名百姓,指着前面的人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大财主。”那名被拦住的百姓被信王赵榛拦住之后,一开始吓得够呛,信王赵榛说话的时候他一度吓得想要逃跑,连忙说道。
“看来也是欺人之徒。”信王赵榛看看这些人的表现,再看那名百姓脸上分明的憎恨的模样,却又不敢多说一句的样子,就知道那些人是些什么人了。
言谈之间那伙人已经来到了信王赵榛的附近,他们起先似乎是打算把信王赵榛的三匹马给抢下来,不过一看到信王赵榛的武器,这些人脸sè就变了变。他们这些财主和他们的护卫都有眼sè,清楚什么人可以欺压、哪些人又最好不要去惹。
他们犹豫了一下,然后推挤着继续往前。不过这些财主的护卫平rì里都是欺行霸市惯了,在危急关头下手更没有轻重,很快不少人就被挤到了一边。
很快一个中年人就被推了一下跌跌撞撞地撞过来,脑门撞在一块石头之上,顿时鲜血直流。“爹爹!”人群中响起一个稚嫩的、惊慌的声音。
那个中年人哼哼了一声,竟兀自撑着石头爬起来,直冲向那个推他的财主护卫冲去,那护卫措不及防之下被他一头撞得跌入人群中。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那中年人马上转身跑进人群里,一只手拉起小男孩转身就跑。不过那些护卫的同党怎么可能容他在这里放肆,他才刚刚找到自己的儿子,就被那些人从后面扑上来一下压倒在地上。
“放开我父亲!”小男孩急了,一边哭一边去推开压在中年人身上的护卫。可他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被对方随手一挥就推倒在地上。
那个被撞倒在地上的护卫这会儿终于爬了起来,他一边大声咒骂着拔出刀走过来,一只手抓住那个中年人的头发把他脑袋拧起来,叫骂道:“乡巴佬,不想活了是吧?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中年人哆嗦起来,不甘地奋力挣扎,但被对方的同伙压制住一动也不能动。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别过头,虽然心下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凄凉,可谁也不敢站出来。
护卫一边满口污言一边举起刀,还没砍得下去,一道闪光直shè而出。这一扫而过的青sè光芒波纹不只是打飞守卫手中的剑,还稍微的靠下了一点。那守卫忽然惨叫一声,他捧住自己鲜血淋淋的手,手掌已经齐腕而断。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对方的同党们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拔出自己的刀剑来。信王赵榛也提着大中神龙枪从马上下来,当场就是一片刀剑出鞘锵然作响的声音。
“你是谁?”后面那个财主扯着嗓子尖声问道,他也看出信王赵榛那一枪的不凡。不过他看到是个年轻人,再一看装束不像贵族,心中的jǐng惕自然而然减轻了不少。说到底,这个商人也不过一辈子蹲在乡村里很行霸道罢了,没什么大见识。若他是见过世面的人,至少会认出信王赵榛那一枪有多大的威胁。
信王赵榛用眼角扫了他一眼,话都懒得跟这人渣多说一句。不过他这一枪,却使他的形象一下改变了。那些之前被欺压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早就看不惯对方的所作所为,只是他们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胆量反抗。如今有一个看起来有能力的人站了出来,他们也就下意识地选择了站在信王赵榛的一边。
信王赵榛不但成了他们的救星,还成了天然的领导者。于是场面上的气氛顿时就微妙起来,那个财主一开始本来要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可看到信王赵榛背后围上来的人群,都是平时自己欺负过的那些百姓,一时之间顿时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一群绵羊固不可怕,但若有一头狮子带领那就不一样了。信王赵榛此刻就是带领一群绵羊的那一只狮子。
当然,倘若那个财主要知道信王赵榛就是一个人也能把他这些乌合之众来回杀个三五十遍的,估计也就不会那么想了。他心中犹豫不决,那个断了手的护卫在地上哀号也让他心烦意乱。
而正是这个时候,另一支人马也来到场上。信王赵榛一看对方的装束,就认出这是地方的衙役捕快之类的一哨人马。面对那些似匪似官蛮横的官兵们,这些衙役捕快都成了被抢掠的对象,所以他们也在逃亡。
不过这些非专业的地方捕快们大多数成为地方上一霸,和他们比起来,之前那个财主和守卫们恐怕要算一群守法的良民了。最可笑的是地方捕快对官兵士兵们甚至还很仇视,已经发展到逃跑的地步了。
因此现在看到这些人,信王赵榛也就下意识地产生了一些厌恶。“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斗殴么?”那个捕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一开口倒是摆足了架子。
他斜眼瞥瞥那个财主,脸上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一些道:“这不是刘老爷吗?”刘财主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道:“还好,吴捕头。倒是这里有一个人,当街杀人,还伤了我的人,你看如何是好?”
那捕头皱了皱眉头,要在平时他还有心情乘机勒索一下这家伙,可这会儿后面正在开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开战在即,也就没什么多余的心思。不过平rì里在乡下作威作福惯了,他还是下意识地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对信王赵榛说道:“你是谁?”
信王赵榛看了他一眼,随口胡谄道:“尼大叶。”那捕头眉头一皱,狐疑地打量着信王赵榛。可正是这个时候,人群背后忽然sāo动起来,后面响起一两声惊恐的尖叫:“匪军,匪军!后面有好多匪军!”
“是匪军,大家快跑!”匪军的一部先遣部队到了。匪军比官兵们更可怕。官兵们只抢`劫,很少杀人。可匪军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如同蝗虫一般什么也不留。
后面的人前进的速度顿时加快了,推挤之中难免波及到了前面大财主刘老爷以及他的护卫和那些捕头捕快们。
可这些护卫怎么可能让后面的人挤到前面来,难民们冲上来了,他们就首当其冲的成了匪军的目标。
存着这样的心思,刘财主的护卫们顿时拿起带鞘的刀剑没命地往冲上来的人身上敲打过去,后面的百姓们一时间拥挤在一起,一时间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后面的往前挤,前面的往后退,哭喊声顿时响成一片。
吴捕头见状皱了皱眉头,他和那乡巴佬土财主刘老爷不一样,好歹见过些世面。知道这个情况下,想堵住百姓,让百姓垫在后面送死,是堵不住的,迟早会引起新的暴`乱。现在想让这些百姓们堵在后面,只能另想办法,来强的不行。
用武力强迫的办法会引起更大的暴`乱,那么用官威有时候更顶用。他的目光很快落到前面这些人身上。
“你,”他指着信王赵榛道:“你把马弄过来,还有你们,过来把路堵上!其他人让开,让我们到前面去!”
他这么一说,信王赵榛身后那些百姓顿时就是一愣。本来吴捕头一行人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让这些人暗暗不满,他们摆出一副不在乎人命的样子,用剑阻拦后面那些逃难的人,前面这些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同为难民心中却难免心有余悸。
“凭什么?”有人在人群中不满地问道。
“废话。”吴捕头让自己的手下摆开阵势,刀剑出鞘,吴捕头说道:“作为大宋的百姓,帮助我们官差维持秩序是应当应份的,怎么,你们想要反抗?想造反不成!”
所有人看着一字排开的的捕快们,扑刀长剑寒光森森,再看看后面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的后面,尤其是远远的还有一些百姓被匪军砍杀的影子若隐若现,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回答好。
187带领难民逃亡
所有人看着一字排开的的捕快们,扑刀长剑寒光森森,再看看后面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的匪兵抢杀百姓的火焰和叫喊、惨叫声。尤其是远远的,夜幕下在那火焰的微弱光芒中能模糊地看到,还有一些百姓被匪军砍杀的影子若隐若现,一时之间众百姓们竟不知怎么回答好。
但是,百姓们知道,有一个人具有很侠义心肠,可能会帮助他们,为他们做主。所以,所有人地目光都落到了信王赵榛的身上。
信王赵榛看着那些正在被捕快驱赶,眼中露出绝望的神sè,还是忍不住暗自叹了一口气。大宋现在的官僚太黑暗太腐朽了。
不管怎么说,他的灵魂毕竟来自于现代,骨子里想建立着一个文明、趋向于秩序与强大的国家,这是他最大的骄傲之一,绝不容践踏。
他身体微微前倾,将大枪前指喝道:“我数十声,数到十如果你们还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信王赵榛面上毫无表情的说道。
所有人都是一怔,尤其是吴捕头和刘财主,他们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吴捕头何曾受过这种指喝?平常也只有官老爷能管自己,对方说话的态度,几乎是太藐视自己了,他感到自己被当面扇了一巴掌,忍不住恼羞成怒,大喊道:“杀了他!”
捕快们立刻抽刀拔剑,高举武器一拥而上。他们呼喊着就冲向了信王赵榛,对于他们来说,干掉这个强出头的年轻人就能震慑住其他百姓,让百姓们听他们的指挥。
对于百姓们来说,奇迹般的一幕出现了,在那些逃难的百姓眼中,冲向那个年轻人的捕快们仿佛是纸糊的一样。他们举起刀剑与信王赵榛交手,jīng钢长剑与扑刀马上向后弯折、断裂,然后巨大的惯xìng力道高高仰起,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最后信王赵榛身后的那些难民忍不住齐声叫好了起来,看到信王赵榛的可怕,剩下的捕快们已经吓得心惊胆战,死死地原地个动,死活也不敢靠上去了。
吴捕头死死盯住信王赵榛,好像是见了鬼一样。而刘财主的那些护卫更是吓得连手上的事情都忘了,竟一时被后面的难民冲开防线,跑到信王赵榛这一边来。
“你是谁?”说着,吴捕头忍不住有点手脚发冷。做为州府衙门的办差捕头,他可见过正规军中的那些悍将级别的人物,那些人的实力与武术在他眼中也算得上是出神入化、厉害无比,可与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比,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信王赵榛收回长枪,气也不喘一口,信王赵榛隐隐感到连身子都没热了。这帮家伙还真是一帮废物啊!信王赵榛想道。
“你没资格问。”他用枪指了指对方道:“所以说,现在你们可以静下心来听我说话了吧?”
吴捕头和刘财主面面相觑,他们能不听吗?他们的手下都白给,都差远了,现在只要人家愿意,随便上来一人一下,大家全完蛋。
这就是江湖传说中的超级武林高手,而且还这么年轻,吴捕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就这样的身手,参军至少也能混个统领或者指挥使级别的军官当当吧!恐怕还不止!
“看来可以了。”信王赵榛看到吴捕头和刘财主瞠目结舌的样子,点点头:“我刚才让你们滚,但现在后悔了。所以我收回之前的话,现在你们给我去把路堵上,不管有多少匪军过来,你们的任务就是拦住它们。”
信王赵榛看了一下四周,还是不见罗月儿的人影,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抬头说道:“诸位是官府中人和一方士绅,帮助逃难的百姓争取时间是分内之事,想来不必我提醒也会奋勇争先。”
“大人,我也是百姓。”刘财主这会儿不敢嚣张了,小心翼翼地说道。
信王赵榛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被征调了。”刘财主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当然,”信王赵榛看看那些从地上爬起来的捕快们,说道:“我会亲自在这里监督你们,你们有谁想当逃兵的,大可以回来试试我的枪。与我一战,还是与那些手拿木棍菜刀的匪军战斗,你们必须从两者中选出一个。”
他又回头看着自己身后那些百姓,除了小部分还聚集在自己身边,大部分人正加速向西北边逃去,人推挤着人,不少人被踩踏在下面,就再也爬不起来。哭声、叫喊声、叫骂声与惨叫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一幅混乱的景象。
而这平静的中心,就是信王赵榛自己。在信王赵榛的身边,大伙儿看到了希望和平安,靠近信王赵榛的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也走吧,抓紧时间,不要辜负了这些官差们用生命为你们争取的机会。”信王赵榛朝他这些人摆了摆手,有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
可让他没料到的是,周围的人,除了小部分人以外大多数人竟然一动不动不愿意离开。事实上这些人也看到了,看到了那些推推挤挤前进的人地惨象,那样子走不快,很快就会被匪军追上。他们不想身在其中,当然不愿意变成那个样子被杀,他们更愿意寄希望于信王赵榛,希望这个厉害到离谱的年轻人能带领他们走出去,杀出一条生路。
这个世界上有力量的人本来就很少,可愿意保护弱者的却一个都没有,至少这些百姓在以前是没见过。信王赵榛的所作所为,此时已经给这些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最后那一句话,更让这些人生出一种信任来。
“你们不愿意走?”信王赵榛一愣,大约猜到这些人的想法。
“那你们如此信任我,那留下来好了,我来想办法。”信王赵榛说道,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吴捕头和刘财主的身边,问道:“你们考虑好了吗?”
“当然,当然。”大财主刘员外点头不迭。他知道自己不行也得行,那么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吴捕头一言不发,转头就把自己的人召集起来,准备去和匪军拼命。他们也想好了,和那些武器低劣的匪军干架还有一线生机,而回头却找那个年轻人的麻烦,估计顷刻之间就会毙命。而且那个年轻人也说了,他会留下来,那想必不会见死不救吧。
吴捕头作为州府捕头,至少在当地也算得上是一时人杰,识识务,这些细节一想就通,也没什么好拉不下脸的。他甚至不像刘财主那么不自然,反正在州府也是看上官的脸sè,现在再看这个年轻人的脸sè行事也就是了,看谁的脸sè不是脸sè。
信王赵榛倒是很欣赏他这种光棍,他在他们两个人身边站定,看那些被他把剑崩坏的捕快换上备用的刀剑。这些捕快常年补充兵器,出来逃难自然多带了武器,一时之间倒不虑会没有武器。
除了吴捕头,在场的人脸sè都不大自然。官差捕快们和财主的护卫平rì里飞扬跋扈,可在疯狂了的匪军面前也和一般人无异,一想到对面是那些传说中中邪了似的拿破木棒、菜刀疯狂杀敌的造反起义地匪军,就忍不住腿肚子发软。刘财主拿了一根木头长矛站在信王赵榛身边,吓得全身跟抖糠一样,不要说说句话,就是连站在那里都显得困难。
而他们身后那些更多地,正逃窜的百姓都在那儿看着信王赵榛的背影,很奇怪为什么这个显然不一般的青年不跑。而那些留下来的不多地人,决定追随信王赵榛的人,信王赵榛不走,他们也是既不会走、也不敢走。一时之间现场相对倒有些静了下来。
很快,后面黑sè的夜幕之中出现了第一个匪军士兵的身影,然后是第二个和第三个。很快,越来越多的匪军们抓着破旧的武器,快速地走了过来。
信王赵榛再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自己等不到罗月儿,就让这些人一起先启程,自己断后之后,则只身一个人去找对方。
他看到有六、七名匪军已经接近那十几个商人护卫了。其实他们只要以二对一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干掉这些土匪。可惜这些废物却先一步崩溃了,看到表情疯狂,双眼通红的匪军们,竟然软倒在地上,连转身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七个匪军用菜刀、锈剑杀死了七个人。另外几个护卫吓得往后跑,跑到了信王赵榛的身边寻求保护。
而一边的几十个捕快竟然吓得连上去帮忙的勇气都没有,信王赵榛简直想把这些废物一枪一个捅死算了,天天就知道欺负弱者,遇到一群拼命的起义匪军就吓破了胆子,简直太菜了。
“你们这些废物,平rì里欺压良善的勇气到那里去了。”信王赵榛摇摇头,他回过头对吴捕头说道:“你,上去给他们演示一下如何杀敌。”
“我?”别看吴捕头城府深沉,其实一样手脚发软。他们平时也就抓抓小贼小盗,还是以多胜少,面对对面源源不断出现的早杀红了眼,悍不畏死的匪军,他们能不怕么?自然怕!
信王赵榛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没说话。吴捕头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不去估计没啥好下场。可他又能干什么呢,平rì里养尊处优、好吃好喝,早就把武术忘到九霄云外了,他忍不住去看自己的部下,可几十个捕快们纷纷把脸转向一边装作没看到。
“这帮婊子养的以义气的家伙!”吴捕头大骂了一声,哆哆嗦嗦地举起剑迎了上去。一对三,那个年轻人毫无出手的意思,他人不住闭上眼睛,几乎以为这一次自己死定了,在劫难逃。
可正是这个时候,街对面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是马蹄声。吴捕头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那是骑兵集群冲锋的声音啊。隆隆作响,仿佛是从大地深处传来的滚雷,地面逐渐颤抖起来。不只是他,连对面的起义匪军部队都感到异常回过头去,大量的骑兵军队。
当前十几匹马当先从夜幕中一跃而出,寒光闪动连连,长枪抽刺、大刀飞舞,十几名匪军士兵就已经纷纷倒在地上。然后马上的骑手们一扯缰绳,让战马向前几步后原地打一个转停下来。而后面,越来越多的骑兵们纷纷跟了上来。
“赵榛,终于找到你了,我好担心啊。”罗月儿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的圆头皮靴一直在摩挲着马肚子下面的脚蹬,有些紧张的说道。
“主公,标下救驾来迟,还请赎罪。”信王赵榛看到的正是骑士队伍中的领头人物,也就是他的侍卫王之义。
而他的身后,越来越多的骑士从夜幕中策马走了出来,集合在他的背后。吴捕头看到那些人,大多数是一身布衣的打扮,但是一股杀气在众人身上流淌。而且,这些人杀人麻利,训练有素,一个个一看就都是jīng锐之军。这就是一支强悍的军队。看到这样的军队叫这个年轻人主公,他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就这样,信王赵榛带领着一百jīng锐骑兵组成的小规模军队且战且退,掩护着百姓们在混乱的情况下撤退。与他们作战的,有时候是宋军的官匪士兵,有时候是起义的土匪军。反正任何阻拦他们或者想抢掠百姓的士兵,都被他们打退了。
大量难民拖家带口终于逃出战场最激烈的地方之之后,拥堵的人群扩散开来沿着长江以南的平原前进,在月sè下,更像是密密麻麻的蚁群。聚集在信王赵榛队伍身边的百姓越来越多,开始是千余人,后来是几千人,后来成千上万的人都跟随而来。
而士兵们表示他们是信王军之后,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百姓们知道,大宋的信王军不抢`劫百姓,而信王军占领区是可以吃饱饭的天堂之地。所以,更多的百姓们加入了这股逃难的浪cháo中。
前方朦胧的起伏生满了草丛与树木,虽然稀稀疏疏的树木构不成森林,但是到处都是散乱野生的树木,显得格外的容易隐蔽行踪。
信王赵榛确信他们的第一步是向西寻找比较能隐藏踪迹的道路撤退,才能减轻来自官兵与匪军的威胁。此时,官兵大军与匪军起义大军已经完全展开了,信王赵榛生怕自己在平原上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两方的军海,那样的话,靠他们这一百人想护着数万百姓简直痴人说梦。
不过斥候来报,在夜sè下的雾气中,前面的一个高地上,有一支匪军骑兵若隐若现,这个情报可不是个好兆头。那些骑着战马的匪军恐怕是应该来自于土匪军队的核心部队,一般的匪军是没有战马的。
信王赵榛盯着那些敏捷的影子一会在雾中出现,远远地看他们一眼。然后又消失。过一会又在更近一些的地方出现,他有些担心跟在他们身后的难民会被驱散,让罗月儿带着信王军战士们到侧翼去保护那些百姓,很快他自己也跟了上去。
几辆破旧的马车,现在是百姓们的指挥中心。除了几个有威望的中年人和老人在这里要听从指挥,来引导大家前进的秩序和招呼人帮助需要帮忙的事物外,罗月儿在马车里还要和几个女人照顾几十个小孩子。
几万人的前进,可是非常麻烦的,可她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她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在这样一个神秘的夜晚在匪军与宋军的混战下逃亡——真是既兴奋又刺激,这才是她想要的冒险生活。
信王军战士在半途中还抢了不少官兵与匪军的战马,现在除了负着干粮、伤员和他们自用的,剩下还不少。庞大的队伍虽然看起来有些散乱,但是实际依然是比较有秩序的在前进。
信王赵榛向后看去,后面的难民密密麻麻的,从王之义的口中他得知,跟随他们的难民百姓们已经从开始的千余人剧增到了至少四、五万人,到现在还在增加,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人越多,就会越聚越多。更何况,他们得知这里有信王军在帮助大家,更加的越聚越多了。
这时,吴捕头快速的跑了过来,刘财主与他的人以及一帮捕快都自己溜走了,只有他还紧紧的跟随在信王赵榛的身边。两名侍卫斜斜看了那捕头一眼,紧紧护卫在信王赵榛身边。
罗月儿看看他们两个,心想信王赵榛什么都好,就是身份太唬人了。他身边竟然还有侍卫紧紧跟随着,一想到那次信王赵榛的十名侍卫被杀害,自己和信王赵榛独处的时候,少女的脸上就有些发烫。
“这位大人,我们要保护这些人到什么时候?”吴捕头倒也光棍,一上来就开口问这个。
信王赵榛没有理他,只是调转马头,赶上去与前面的王之义并骑而行。他看看那些难民,对一旁的王之义道:“从这里穿过这片地区,我们把他们带到另一头没有战争的地方,基本就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188战匪军骑兵
013-05-12
信王赵榛看看那些难民,对一旁的王之义道:“从这里穿过这片地区,我们把他们带到另一头没有战争的地方,基本就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带着这么多人,我们的目标太大。”一旁的吴捕头跟上来摇摇头说道。“你不行,我可以。况且,我也没让你跟着。”信王赵榛扭头说道。
吴捕头在后面一怔,随后喜悦的说道:“大人既然放我走,那么,我就走了。我还要去向上官报告,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么?”他忍不住问道。
信王赵榛举起大神龙长枪,在马上遥遥指向前方说道:“我乃是信王赵榛是也,告诉你的上司们,让他们为百姓多想一想。他们做过的恶事,我都记得的。人作孽不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看到这个架势与听到信王赵榛自报姓名与他jǐng告的话,吴捕头吓得急忙落荒而逃。信王赵榛扫了一眼那吴捕头的背影,心暗暗鄙视。
“他就是个懦夫!”这时,一名年大汉带着一队骑士策马跑了过来。那名年男人叫马云瑞,原本是刘家庄的庄主,武功也不错,绿林也有一号,而且为人豪爽正直。
这次,他带着家眷壮丁以及村庄的百姓们也在逃难之列,也是听说信王在附近,便立刻来带人投奔了。而且,他此时也被信王赵榛任命为百姓护卫队的队长,现在百姓护卫队的数量也在上千之数。毕竟,周围都是匪军,光靠他们这百余人想护住四五万百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恨恨的说道。他对马云瑞说道:“对面的匪军骑兵是匪军军的jīng锐,你们去把它们逐散,从这里到前面的山丘地区,按难民的速度要走半个小时还多,我的人要保证这段时间内队伍的侧翼不受威胁。”
马云瑞一愣,没料到自己一开口竟成了信王赵榛命令自己出手的引子。他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信王赵榛。面对匪军,他这一千由百姓壮丁们组成的乌合之众,恐怕未必能够击败匪军。
信王赵榛看到他犹豫的神情,说道:“我看你们其实只是想自己如何平平安安逃出这里而已,而不是愿意如何和我一起把这些百姓们带出去,因此,你们没有为大家牺牲自己的决心。”
马云瑞听后,肃然起敬。他这才意识到这个‘信王赵榛’不简单,虽然对方说的话有些空泛,但是几句话之间就完全说明了对方掌是以百姓为重的人。这样的人,如果将来能登上五至尊的话,恐怕是国家和百姓的幸运了。
“信王千岁,我们没有您的牺牲jīng神和远大的心怀。我们只是普通人,在这个危机的时候,我们当然要先考虑自己,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个年长的庄主理所当然地答道。
“是,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点,你们以为单独行动,不想打仗就能安全地逃出去?错了!就凭你们这一千人,如果没有我于众多的百姓在背后支持的话,你们早就被匪军击败杀光了。”信王赵榛把手放在马的得胜钩上地长枪上,他才不相信这些家伙会知道这些。
那些在村庄混的人,并没有和起义匪军真正打过交道,根本不明白对方的武器虽然简陋,但是其强悍战斗力地可怕之处。杀几个土匪就算了解义军了?那义军首领们还不如一头在墙上撞死算了。
他听到这个年轻亲王的话眉头一皱,说道:“这么说您有办法?我只能说在我们损失尽量少的情况下,我会听您的命令。毕竟我们不是军人,我们有我们追求生存下去的选择权力。”
“呵呵呵,你不知道的是,我一向推崇的是零伤亡。没有把握,我从来不先动手。不过在森林里,我的胜算就要高得多,因此我优先要考虑怎么甩掉那些侦查并准备抢掠我们的匪军骑兵,有它们在侧翼难民们的速度快不起来。”
马云瑞沉默了下来,他不懂军事,但是本能地感到这个年轻的亲王所言非虚。他也听说了信王赵榛常常打胜仗,既然人家说能行,应该就能行。
信王赵榛忽然一松缰绳,让马跑出去一圈远远地绕到一处高坡上。他回头看着这边的乡民组成的临时军队,说道:“你们想有机会活下来,除了侥幸之外最好是跟我一起。”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听我指挥,保护我们带领的这些难民安全地抵达我们信王军占领区。你们虽然是民兵,但是我可以许给你们的酬劳就是,完成我的命令,以后你们会得到更多——那就是成为一名地方真正的守备军战士或分得至少二十亩田地!”
说罢,他手一扬,一百名信王军骑兵们大喝道:“信王无敌!信王金口!信王一诺值千金!”。信王赵榛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着自己的部队。什么时候这帮家伙会给自己拍马屁给自己做广告了?还这么整齐!
信王赵榛对马云瑞挥挥手,说道:“去吧,去集合你们的人手。我在这里等你们复命。至少你们可以选择怎么死,是一头撞在土匪大军被杀死,还是拿着我的承诺像个真正的信王军战士一样保护弱小,奋战杀出一条血路。”
他回过头,远处的土匪军骑兵斥候又一次出现在月sè下,这一次比上一次的刺探早了一些。
马云瑞最终怀是选择相信信王赵榛的话,他既然是赫赫有名的亲王就一定金口玉言。他还那么的言之凿凿,纵使他开口扯谎,心至少也得有点信心和本事。
最关键的,还是信王赵榛给了他们一个充足的理由,那就是酬劳。这个时代的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国家和民族的概念。他们的追求很简单,那就是活下去。就这样,有了活下去的田地和工作,可以让一切不合理都变得合理起来。
千余名壮丁一起集合起来并不需要多少时间,他们用手势交流,一匹一匹马从人群飞驰而出,然后汇聚在一起,片刻之间,就已全部应到。
这帮家伙不简单,虽然比起自己的军队差,但是竟然比普通的宋军还训练有素,不是一般的人物,恐怕这群家伙也是暗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暗匪之类的绿林好汉。信王赵榛心想。
信王赵榛也让自己的军队集合了起来,他需要自己手的人分为两支,虽然千余名壮丁比自己的军队差,但就凭刚才露出的一手集结迅速的表现,锻炼锻炼也不是一般的军队可以比拟的。
信王赵榛在放马绕着这些人跑了一圈,然后他在一侧停下来,眼望月亮星辰,在估算时间。
远远的那些排成一条长龙缓缓向前的难民们,不少人吧都在看着这两支一千一百多人的骑兵队伍,猜测他们想要做什么。
他们之许多都是后来加入的,并不知道信王赵榛,反而对那一千多个骑着马在沿着队伍维持秩序的骑士们印象深刻。
他们不断问那支军队是谁的兵马,因此这些士兵的身份也从一开始的散兵游勇在百姓们口上升为来解救他们的正规信王军部队。一会又变成什么信王军亲卫军或者是信王军禁卫军。总而言之,至少是他们在领导大家走向身存与幸福的道路。他们只需要跟着那些个背影走就是了,救苦救难强悍无敌的信王军,自然会带着他们走出去的。
仰头看天,浓浓的眉毛动了一下,信王赵榛把时间定格存这一刻。他举起大神龙枪,向前一指。让所有的骑兵队伍顿时随他缓缓向前动起来,在他的指示下,骑士们汇聚一起,沿着一条根本不存在道路的路线冲向前面的高地。
信王军骑兵们一个个举起斩马刀或者长枪,义无反顾的跟随者信王赵榛冲了上去。
而在后面的一千名壮丁骑兵们的眼里,这却实在是有点冒失了。“信王千岁在搞什么?”“如果我们这么直冲上去,那队土匪骑兵不出现在那个方向的话,我们岂不是显得像是傻子一样?”马云瑞忍不住问道。
“如果那些敌人出现在另外一个方向并起反冲锋的话,在我们来得及回救之前。难民们会被驱散。那个信王是不是假的?他说他是信王你们就信了?我看它根本不懂怎么打仗,你们居然相信他说的。”另一个手有五十多骑兵的寨主对其他庄主寨主以及跟随过来的逃兵小军官说道。
“你不也信了吗?”“我只是因为那承诺而已!”那人一怔,马上反驳道。“废话,你不信他是信王,那你还信他的承诺干嘛?”另一名庄主说道。
“都他妈的别废话了,都注意前面。既然我们上了他的船,有疑问也得听他的了。不管怎么样,他不会害我们,我们是一条船上的!”马云瑞对众位头目说道,众人一听,都闭嘴了,凝神聚气的拿着武器策马奔驰,随时准备战斗。
马云瑞显然在这群人很有威望,众人都听他的。这也是为什么信王赵榛首先与他交涉的原因,只有他能将这一千多逃兵、暗匪、庄丁、寨兵、绿林山贼们组成的散兵游勇集结在一起。
信王赵榛立刻发出命令让骑兵们加速。人马滚滚,在大地上竟然发出轰隆隆的巨雷声音来。还有几秒的时间,信王赵榛预估着时间,他们抢先一步到达高地上,一千多骑兵们才刚刚翻过缓坡就惊呆了。
他们看到前面坡下面,正有一队大约两千余人的匪军骑兵们正在往另一边飞快地后退。这说明信王赵榛选得正是方向,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还先一步抢占了高地。
除了信王军的一百骑兵们外,其他所有的人忍不住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这个年轻人,虽然他是信王,但是他不是真的神仙。他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怎么判断的?
一千多骑兵们一出现在高地上,下面的匪军骑兵们就开始转向。面对对方居高临下的冲击,自己的部队必将受到严重的撞击和崩溃。显然,对面的匪军头目也是有一点军事常识的。
但信王赵榛只看了对面一眼,就挥动大神龙枪,然后放马冲在前面,给所有人指出一条冲锋的方向。他选择的地点,正好能将敌军一切两半。
他要他们冲锋。可一帮庄主、寨主、绿林山贼头目和逃兵头目们认为,这根本不是冲锋的时机,太急躁了!
万一那些匪军突然转向前进,怎么办?再说他们在夜幕之下,没人能看清前面的具体情况,也看不清敌人的阵型。这么放手一冲,岂不是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先手送出去了!
他们应该再看看,互相接触试探,只要他们牢牢占着高地,先手就永远是先手。
可信王赵榛仿佛没看到一样,始终用枪指着那个方向,那只代表着一个意思,让战士们跟他一起向前进攻!
信王赵榛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一百多信王军依然是义无反顾的跟着冲了上去。“杀——!”“杀呀——!”
信王赵榛高喊着,一百信王军骑兵跟着高喊着。他身先士率的举动像是给后面这些人的内心注入了一种力量,那种力量叫做信心。
在这个时代,将领与皇族们就像是战场上的旗帜,他们在的地方,就是这个宋国百姓们以及所谓的义军、官兵以及百姓们的意志所向。
信王军表现的所向披靡,在宋朝也出现过。然而许多年以来,这个国家已经看不到那种气象了。仿佛它只能在垂暮追忆自己当初结束乱国,将原征伐而走向统一地最光辉的时代。然而就是这些记忆也要被金国的入侵而一点点的瓦解、逝去了。
但此刻,因为从金兵俘虏逃逸的那一道身影,就像是黑暗的一道闪电,一刺直下,仿佛要划开一个信时代的序幕。那就是曾经被俘虏过的信王赵榛,那个从五马山转战之后,就百战百胜的信王赵榛。用运动战占领的大片地区,随后在百姓的支持下,开始发展壮大并屡战屡胜的信王赵榛!
如今,信王赵榛开始带着南方的百姓,争取自己活命的权力了!紧紧跟随在信王赵榛后面的王之义,盯着自己主公的背影,双眼发亮。他忍不住把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口哨。让胯下的战马动起来紧跟着飞驰而下。
马云瑞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抽出了自己的大刀,没好气地看了看前面那个一跃而出的身影以及一帮军队。一百多人人马一体,动作一丝不苟,竟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整齐如一人。
“你们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军队能做到如此的整齐划一之地步?”马云瑞说道。“信王军!”“他们就是信王军。”众位头目们纷纷的说道。
“你们说他们不会是金兵吧!”一位逃兵都头说道。“那你一定被他给耍了,哈哈。”另一位跟随他一起因为拒不执行抢掠自己家乡乡民而抗上峰之命,被迫带弟兄们逃逸的另一名都头笑着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那个都头愤愤然的声音。“我只是说说而已。”“好了,后面就是我们的乡亲们,我们的家人老少也都在后面,为了他们,我们冲吧!”
这些杂七杂八的人马所组成的骑兵们纷纷举起手的武器,齐声高呼。然后像是奔涌的洪流一样一卷直下,那一刻就是其最胆小的人也感到浑身热血沸腾。在滚滚奔流之,个人的力量融入到一个庞大的集体之内,仿佛让人生出自己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错觉来。
战马一动,跟随在前面充当尖兵的一百信王军骑士们的后面,他们就相信自己必将取得胜利。
在佣兵们眼,那个年轻人的长枪仿佛始终指向前方,前方是一条通往生存的路。自从赵构南下之后,减免了部分江南的税收,加重了荆湖之地的赋税。宋王朝收编的溃兵土匪集团,在孔彦舟的带领下,窜扰洞庭湖区,闯入鼎州大肆屠城,抢`劫财物,激起民众义愤。
钟相趁机于二月率众起义,称楚王,建国号楚,迅速控制了鼎州、澧州(今湖南澧县、岳州(今湖南岳阳等地的19个县。孔彦周为了镇压这次起义,派遣jiān细打入义军内部,在三月发动突然袭击,里应外合,攻破义军大寨,义军领袖钟相被俘杀掉。
起义匪军陷入夺取政权,掠夺财富,提高自身的等级地位,一方面,农民由于自身的局限,往往存在居功自傲、骄奢yín`逸。另一方面,农民多以杀人、屠城等方式发泄对统治者的不满与怨恨,这种极端的行为必然引来统治者强烈的报复,继而发动对起义军更大规模的剿杀,这就陷入一个“大屠杀”的恶xìng循环,而无论双方战局如何,最终的受害者只有黎民百姓和无辜士兵。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百姓们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这些人们都是在这种苦难下走出来的,他们想要追求幸福的生活,他们要吃饱穿暖要活下去。
189改变的命运
百姓们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这些人们都是在这种苦难下走出来的,他们想要追求幸福的生活,他们要吃饱穿暖要活下去。
前面,就是活下去的道路。所以,在信王赵榛以及信王军骑兵们的带领下,他们开始发动了冲锋,加速的滚滚而下。为了希望,他们可不会投降,不会逃跑,只会死战!
那群匪军骑兵在拼命转向,然后转动阵型,可他们的行动路线仿佛完全在信王赵榛的预料之中。
一千一百多名骑兵像是一柄重锤迎面砸进了土匪骑兵们组成的阵型地zhōng yāng脆弱部分。信王赵榛手一挥,半月形的风压一枪扫飞四名马背上的匪军士兵。
一枪之力足足有千斤重,打在他们脆弱的身躯之上,肋骨内断,插入了内脏然后是脊柱断裂,然后整个身体向上飞起来向破麻袋一般的掉在地上。
“噗噗噗噗!”“啊啊啊啊!”一片响动。随着一千一百名骑兵的切入,匪军骑兵阵型的侧面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信王赵榛怒吼一声,向前冲杀,阻拦他的匪军士兵被他连人带武器的一起轰飞了出去,还连人带马砸倒了其他无数的匪军骑兵身上。
老练的信王军们一拥而上,摧枯拉朽地撕开这条口子,然后竟从这队金军骑兵zhōng yāng对穿而过。
那个负责指挥的匪军将领只来得及提起大枪,就被信王赵榛一枪刺死,他从马背上落下来,顷刻之间被马蹄踩踏,化为一堆碎肉。
信王赵榛带着骑兵们对穿过去,只有一个信王军骑兵手臂上挂了条口子和十几名庄丁或寨兵战死。比起匪军数百人的伤亡,他们的损失少很多。
信王带着所有人一齐调转马头,那一刻他仿佛和金宋大战时期自己出道的时候,带信王军当进攻先锋时合二为一。
往事如今朝,不过现在的敌人是一群被明教迷信了心扉的乱民贼子。信王赵榛举起了长枪,继续带兵向敌人发起冲锋,这群匪军立刻溃散了,很快的,这队匪军骑兵部队全灭。
信王赵榛命令自己的骑兵们停下来,原地休息,然后他带人和王之义一起去打扫战场。当看到一地的尸体和缴获来的战马,所有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竟就这么赢了,仅仅只有二十多个人死亡,百余人受伤而已。而敌人却死亡近千,其他人全部溃散而逃。
可他们却不知道,信王赵榛对于骑兵的战术的理解,恐怕要比指挥那些匪军骑兵作战的将领要深得多。恐怕骑兵的战术战法上,那些山贼给信王赵榛当学生都不配。
此时,在众位民兵们的眼中,那个信王赵榛,那个年轻人,正骑在马上,一个人盯着雾气蒙蒙的西面,抿着嘴唇。
匪军骑兵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信王赵榛带人只是稍微检查了一下,然后就让马云瑞带人把他们的剑和马都收集起来,还有他们的所有财物和干粮以及衣服。
然后信王赵榛对走来的马云瑞以及一帮小头目们指了指远处,说道:“你们听声音。”
这个时候马云瑞和所有头目们看信王赵榛的目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不但证明了自己的指挥才能,那出神入化的枪术和可怕的实力也深深地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
那些敢于与他交手的匪军,无一不是被当场刺杀或被击飞出去粉身碎骨,甚至连钢铁也要在那杆大中神龙枪下弯折断裂。
尤其还是,这信王赵榛身上具备的那股信心和无敌的象征。只要和他一起冲锋过,估计是个人会迷恋上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并且仅仅的环绕在他的身边吧。
马云瑞和众人听到信王赵榛的话时一怔,立刻仔细聆听。但他们马上就听到了一阵哗哗隆隆的声音。
“匪军的大军,不,匪军的主力。”出乎信王赵榛预料的是,先说话的竟然是马云瑞,而且判断得相当准确。
他回过头仔细看了一眼这个所谓的庄主,看起来对方的身份的确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不见得就是表面上的庄主这么简单。
他早就怀疑这些能够团结在一起的人马有一定的来历,如此实力,恐怕不仅仅是一般的人而已。恐怕这些人都是绿林中有名的人物,是绿林中人的脾xìng和众人的名声将众人联合在一起的。
马云瑞的脸sè也变了,听声音,那匪军的数量恐怕要上万甚至数万人的步兵啊。他不禁回头看着信王赵榛,这个年轻人怎么知道的?若他不知道,那他判断进攻那支匪军骑兵的时机也未免选得太好了。
简直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如果那支骑兵不除,这会儿恐怕他们还真要陷入万人大军的围攻之中。除非抛弃那些难民逃掉,可是看起来不管是信王赵榛还是罗月儿都不会同意。
“要上去牵制一下吗?”马云瑞面sè沉了下来,问道。
“不必,没有骑兵牵制他们追不上我们。”信王赵榛摆了摆手:“让后面的百姓往北走,避开敌人的主力。关于这件事你们知道就行了,既然你们跟着我,我就有信心带你们走出去”
“不过有一点,战斗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中每一个人都可能死在这里。战斗会很激烈,不是这一次这么小打小闹,你们最好是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马云瑞嘿嘿一笑:“我们是一群把头别在裤腰带上得人,有的人参加过与金兵的血战,有的人与官兵们对战过。信王千岁,你不会因此把我们治罪吧!”
“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这帮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信王赵榛看了马云瑞一眼,笑了笑,摇摇头,没有答话。
他倒是抬起头来看着远处的月亮,天幕已经从黑sè变成了淡灰sè,月sè已经越来越淡。黎明快来临了,而至少在晨曦升起之前,这一夜他们不会遇到敌人了。因为他们已经从纵横交错的道路走到了河水的北面,而数万匪军打败没有孔彦舟指挥的官匪军之后,正在南面集结。
与信王赵榛随行的数万难民在rì出之前逃出了鼎州地界,果然就像信王赵榛判断那样,在他们击溃了那支匪军骑兵之后,匪军并没有追上来。
难民们的数量在吸纳扩大之后已经增长到将近十万人的规模,长长的队伍中间杂着无数的马车与驮重的骡子和驴子,庞大的队伍在山间水路绵延至少十里长。有些人在队伍前后找夜里失散的亲人,大呼小叫着,有喜悦有悲伤,难民群体一时间才显得有了些生气。
信王赵榛大概睡了三个小时,这是他这几天以来唯一一次睡眠,但因为考虑着如何解决现在三足鼎立的事情也没怎么睡好。金国不灭,他总不能与赵构为敌吧!现在赵构忙着剿灭到处起义的匪军,无力也不能与自己为敌。恐怕能坐山观虎斗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他很快一怔,再三确认发现前面那个少女正是罗月儿之后,忍不住笑起来摇了摇头说道:“你不去指挥大家,怎么跑出来了?”
“我无聊咯,下面各个村庄寨主们都各自归拢了自己的乡亲们,没有组织的百姓们也被马云瑞组织的人马给统一了起来。我现在除了陪几个小孩子,没事情可做了。”罗月儿低眉顺眼地答道。
“外面很危险的啊,罗月儿。”信王赵榛皱着眉头盯着自己这个调皮女友,担心地说道:“你要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办?”
“也没什么好危险的,我有武器呢。”罗月儿一提到这个马上眉飞sè舞起来。信王赵榛叹了口气道:“我的大小姐,你究竟知不知道现在的局势有多紧张啊?我们前面恐怕要面对的是那些不怀好意的官兵了。后面的匪军随时都可能上来的。”
“知道啦!知道啦!你放心,将来富可敌国的大商人是不会这么早就夭折的!”
信王赵榛有些好笑地看着罗月儿,突然一把抓住她,捏住脸,使劲揉了揉教训道:“要听话,注意自己的安全,明白了吗?”
罗月儿吓了一跳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边急着把信王赵榛推开,竖起一对小眉毛道:“我……呜唔……知道了,快……快放开!”
然后她飞快地退到马车另一角,jǐng惕地盯着信王赵榛,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信王赵榛暗自一笑,手感还真不错。
罗月儿反应过来后,满脸通红的独自一个人跑开了,留下信王赵榛一个人在那里发呆。而他正在那儿发愣,那边马云瑞和其他几名头目却找了过来。
他们找他是为了从难民中抽调出人手来组建庞大的自卫团的事情。事实上自从难民的队伍越来越庞大之后,周围的地形就变得复杂起来。丘陵中分布着大片大片的水路,这个早晨到处都是水雾。视野从一开始就变得极差——而他们不但要防备可能存在的官匪、起义匪军,也要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野兽。何况庞大地难民的队伍还在不断增加,信王赵榛纵使是把这千多个骑兵们全部丢进去,估计也不见个水花的。
何况信王赵榛还把一百有经验的信王军骑士们放出去,向前后左右圆形范围作侦查,所以手头的人手就更加吃紧。
好在难民中还有极多的为了家人和乡亲们敢于站出来作战地男人的。信王赵榛手上有刚刚从那些匪军骑兵手上收缴上来的一千多兵器,一一分配下去,然后在凑点铁锹菜刀和木棒之类的,武装起来两、三千人还是没问题的。
王之义和马云瑞把这些人放到两侧和后部,让他们来回巡逻主要维持难民队伍中的秩序和治安。不过这说起来是件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很麻烦,他们忙了半个上午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而此刻马云瑞和几个头领们不过是来汇报成绩而已。
而马云瑞则另有目的,他和王之义一起把那些从昨天晚上那队骑兵身上收集来的铠甲和旗帜残片整理好,交给信王赵榛过目。
大部分旗帜都破裂了,只有少部分可以看清。信王赵榛将它们每一面都拿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他很快找到了一些徽记和字。
信王赵榛把那些旗帜残片放回马云瑞手上,说道:“看来跟在我们后面的是杨华、杨广、杨幺的部队,和历史上一样——!”
他忽然看到马云瑞正狐疑地看着自己,忙咳嗽一声道:“杨华、杨广、杨幺,是明教的三位首领,尤其是杨幺是明教高层之一,地位仅次于右护教圣者钟相与左护教圣者张元正,是明教的第三大领袖。”
“他虽然与伪齐合作,但是也确实是一个了不得的军事将领。他特别善于水战,手下有明教的造船高手。”
信王赵榛的话让马云瑞和一帮头目们都互相看了看,他们不清楚为什么信王赵榛,会对明教在荆湘湖地界的高层和起义匪军如此的了若指掌。但他的样子,看起来又不像在说大话的样子。何况这个年轻人也没有必要说大话,自从昨天晚上那一战之后就已经赢得了他们这些人的人心。
其实信王赵榛最怕的还是被官匪军兵们发现,他知道那些官匪军们数量更多,而且更加的野蛮,他们恐怕不会与自己的部队作战,恐怕直接会抢掠袭击百姓的队伍。被他们找到,那还真是一场灾难。
不过所幸的是,反正最大的钉子已经被自己拔掉——孔彦舟已经被自己杀了,恐怕官匪军不会那么无趣来找自己的麻烦,他们也没有人那么聪明能猜到自己的路线。
信王赵榛想罢忍不住看了看河谷方向。而这个时候的他在一帮头目和马云瑞眼中已经俨然成了一代军神了,连看待他的眼神都不由得有点不一样起来。
他们虽然是绿林人马,但内心未必没有依附皇族贵族的想法。忙完了上午的事情后,整个早上相安无事,倒是难民的队伍越来越大。除了一支从后面赶上来的难民队伍,还有一些从河谷方向逃过来的难民融入其中,他们带来了那个方向的消息,信王赵榛果然没有料错,杨华、杨广、杨幺的大军正在那边和官匪军团展开激战,预计傍晚就能分出胜负来。
难民的队伍一度扩大到十万人左右,中间信王赵榛让这些人停下来凑了一次粮食分发下去。所幸大多数人都有充足的时间带够一些吃的,加上水里能捕捞大量的鱼,所以暂时在一两天内,不用信王赵榛去多担心粮食的问题。
而到了下午未时末左右,前面放出去的信王军骑兵们终于为信王赵榛带回了第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倒不是关于起义匪军或官匪军的,而是有人要见他。
信王赵榛在一片沐浴在阳光下金sè的河流之间开阔的空地上见到了信王军骑士们带来想要见他的人。
当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随着领路的骑士从树林密布的山坡上一路走下来,一走出林子就看到大约有仈jiǔ百个面sè憔悴的人零散地分布在林间空地中。
这队人马中,有一百二三十个人带着马,有些人扎着绷带,大都穿着军装或束紧的服饰,每个人都带着武器,看起来是一群官兵士兵。
不远处跟着王之义站在一起的就是他们的头子。信王赵榛得承认自己在南方很少能见到身材如此魁梧的人,想必应该是北方的秦陕人或河北、山东的大汉,或者至少有这个血统。对方留着一脸醒目的络腮胡子,方脸,眉角上留有一道剑痕。他穿着一件敞开胸口的短打扮紧身黑布衣服,袖子挽到手肘以上,露出下面虬结的肌肉。
这人想必一定对自己的力气颇为自信,因为他的武器是挂在腰带上的一对巨大的斧子。
这位可能是什么军官的大汉看到信王赵榛时,却一样恭敬地脱下军盔,当然那已经破烂不堪变形的帽子还叫军盔的话。那人埋下头说道:“信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您好,我仅代表原西北军现荆湖的士兵向您问好。我是他们的头儿,也是一位校尉,牛瑞东。”
牛瑞东自报了姓名,信王赵榛进一步确定了他的来历。他单手按在剑上,不着痕迹地点点头,看着对方,等他表明来意。
信王赵榛此刻的身份已经被难民们交口相传了。因此信王赵榛也没有必要隐瞒,毕竟皇帝赵构杀他也是暗中的事情,没必要继续隐瞒了,而且他表明身份,也有利于他在这些鱼龙混杂的人当中快速的树立威信。
信王赵榛不表态,牛瑞东却心情纠结起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千岁,您这是要带着这些难民摆脱匪军大军的追击么?”
信王赵榛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那敢问,你手上还缺人手么?”“怎么,你想要加入我们?你们当了逃兵?”信王赵榛一怔,马上意识到这些士兵恐怕是从前方溃退下来的,这些人人困马乏,正需要人给他们提供庇护。
190斩爪夺目行动
看着这群人的状态,恐怕都已经筋疲力尽了。而且这些士兵恐怕都是有战斗力的,一看他们身上的血迹和创伤,就知道他们是经过浴血奋战而杀出来的。
那这么说来,虽然自己杀了大汉jiān孔彦舟,但是官兵与匪军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了,看这个情形,因为自己的原因,官兵们应该是败了啊。不过也不算自己改变了历史,因为杨幺毕竟会在洞庭湖盘踞很长时间。
信王赵榛抬起头,目光透过前方层层叠叠的冷杉林,落到外面绵延起伏的山峦上。心想溃退下来的难民溃军的士兵恐怕就会抵达这里,这样一来难民的规模又要扩大了。
牛瑞东见这个年轻的贵族单手按着剑柄,盯着前面出神,心下不禁有点不安起来。他赶忙点点头答道:“王爷千岁。我们只需要一点点食物和金疮药,再休息一会,便又可以为你战斗了。”
“前面是什么情况?”信王赵榛忽然问道。牛瑞东一愣。“我是说战场上有多少起义的匪军军队。”
“数不清,千岁。大队大队的匪军骑兵和水军,他们从晚上就一直衔尾追击,击败各路围剿官兵。白统制那个王八蛋根本没有抵挡,他是一路被追溃的,然后遇上杨幺亲自率领的伏击,几乎全军覆没了······”
大队的匪军骑兵,匪军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了?他忽然想到这个问题。难道战马就是金军让匪军追杀自己的条件?金兵哪里能调集来如此多的战马?边疆的守将们和军队都是瞎子么?
“王爷千岁?”牛瑞东看信王赵榛一言不发,有点惴惴的说道。
信王赵榛这才点点头说道:“你们要加入我的队伍,就得守我的规矩。现在,我等于说是收留了你们,你们以后就是信王军的人马了。以后不准在投靠其他人,你们跟他走,他会给你们一些吃的,药材和绷带,休整好之后,随时准备战斗。”
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身边一个侍卫的肩膀说道:“带他们过去。”
“感谢您,我们一定会为您浴血奋战的。”牛瑞东赶忙深深地鞠了一躬,信王赵榛提出的条件已经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转战南北,他去过许多地方,但还从没见过这么宽厚的皇族亲王。
打法了牛瑞东和他的士兵之后,信王赵榛却迎面看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罗月儿沿着长长的难民的队伍,有些昏昏沉沉地走了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他愣了愣,忍不走过去伸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没反应,信王赵榛只好拍了拍对方的脑门。
罗月儿吓了一跳。猛地惊醒过来:“你、你干什么!”她看清是信王赵榛,忍不住露出一副咬牙切齿地表情来:“信王赵榛!你跑到哪里去了,又来了好多人,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倒不像是抱怨,倒像是委屈得很。刚开始她还很轻松的,可是到了现在,随着难民的数量越来越多,她已经快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了。事实上比起开始的近十万难民,现在的难民更加的多了起来,她的压力可立刻就大多了。
王之义和另一位侍卫看到信王赵榛和罗月儿说话,很有默契地后退一步。至于这个年轻人和这位留着长长马尾的美丽少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只当没看到好了。
“人很多么?”“本来我们就那么多人,怎么又有了更多的人。信王赵榛你知道吗,好像官兵被姓杨的义军击溃了,刚才我们接收了好多退下来的士兵和百姓,据说有好多人死了……”
罗月儿显然对信王赵榛不负责任有些不满,瞪着大眼睛地说道。信王赵榛倒是一愣,他忍不住扶了一下罗月儿的额头说道:“你不会再分派给那些残兵败将和百姓们带头的人去管理么?快去,找出头目来,让他们自己管理人。”说罢,又抚摸了一下她那娇白而细皮嫩肉的脸蛋。
罗月儿脸一下就红了,她甩开了信王赵榛的手后,便匆匆的走了。“怎么样?主公?”罗月儿一走,王之义就笑嘻嘻地从后面跟上来。
信王赵榛拿起水袋刚要喝,听到他的话,一愣道:“什么怎么样?”
“罗月儿啊,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心地善良,又可爱又调皮。你看不出来吗,亲王千岁,她其实很喜欢你的。”年轻的侍卫答道。
信王赵榛才刚刚仰头灌下去一口水,这会忍不住扑一声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信王赵榛一瞪眼。
“我说……我什么也没说,英雄难过女人关啊!这可是烦事啊,千岁殿下。”王之义嘻嘻笑道。“你小子皮痒了是吧!去!带几个人搜索前方三十里范围的地区。”信王赵榛一瞪眼说道。
信王赵榛在整个下午的光景,都花费在汇编护民新军的队伍之中了。信王赵榛命令所有新建的护民团的军队开始救护帮助后方的弱者赶路,车马也先让小孩、老人和孕妇用。
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信王军这样的做法,让他们的眼眶都有些湿了,心暖暖的。一辈子了,还没有见过这样为民着想救护百姓的军队,信王军果然名不虚传,就这样的亲王和军队,是必定会受到百姓们热烈的拥护的。也只有说书人口中的刘玄德,才有这样爱民如子的品行。
一切都正常时,时间已接近傍晚,太阳逐渐沉入西面纵横的山峦水流之下。夕阳的余晖为水流镀上一层金辉sè,远处一条条的水面金闪闪的发光,像是金sè的河流一样。
随后,信王赵榛花了点时间去找罗月儿,但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位立志富可敌国地小姐又窜到哪里去了。总之大多数时候你是看不到她人的。
在见过信王赵榛之后,好像活力无限似的,总是在难民队伍中前前后后的帮了不少忙,事实上她的热心已经为她在难民中赢得了名声,信王赵榛一路走来到处都能听到逃难的人在谈论那位管理大家地小姐如何好。
找不到忙碌的罗月儿,信王赵榛最后一次看了看天sè,此时的天sè已经开始又暗下来了。
大约酉时三刻,信王赵榛命令难民的队伍在一处山谷水流的深涧中停下来,这儿的光线更加昏暗。山间水流将湿cháo之气都聚拢了起来,开始起雾的时候,深黑的夜幕,伴随着远处夜枭的声音,一股yīn森的感觉油然而生。
但信王赵榛却清楚,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避开与金人构结的杨幺匪军的视野。等到了晚上,就是匪军骑兵出没的时刻了。
安顿好难民之后,信王赵榛才让自卫团去附近山坡上伐木,他要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制作出一批简易的长矛来,才能补充那些新加入的人手。
他的核心实力还是以信王军骑兵、牛瑞东、马云瑞等人为首的步骑兵队伍,现在已经扩大到了三千多人。而这一天以来他前前后后接收的逃兵和溃兵也接近一千,再加上从难民中征募出的民兵,这个数量还能扩大一倍。
因此现在他人手不缺,缺的是武器,民兵自卫队伍扩大之后武器根本无法人手一件。
而另一边,信王赵榛让王之义把自己手上几个领头的人物都召集起来,比如说马云瑞以及今天新加入的那个牛瑞东等人,这些人分别代表着他手下实力的几个小圈子,他必须要和他们讲明今天晚上必须实行的计划,以免到时候出岔子。
最后一丝余光沉入地平线下,月亮与满天的星辰浮现在漫天的天空之上。
信王赵榛和这些人站在山谷顶上,他一边看着下面山谷中的难民正在忙着布置营地,一边说道:“今天白天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造反的匪军已经胜利,官兵战败,想必消息已经传到你们大多数人手中了。现在,得知我们在这里之后,匪军的战术意图并不只是在驱赶我们,相反,他们想要干掉我们,好抢女人抢财物。”信王赵榛说着的这些话未必是事实,其实他心里清楚,起义匪军与金人勾结,最想要的是自己的命!
“那我们要怎么办?信王千岁。这个时候的土匪大军数量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我们,我们的骑兵斥候说他们在东面看到了大片的匪军。”王之义首先抬起头说道。
“还有少量金人打扮的骑兵。”另一个信王军侍卫补充道。“什么?金人?造反起义的匪军构结金人了?”众人纷纷惊诧不已。
“当然有办法,不过指望逃避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带着百姓走的慢,匪军骑兵和少量金兵组战的jīng锐已经绕到我们的前面。我们必须想办法让百姓走安全的道路才行。”信王赵榛看了看众人道:“所以说,我们必须打开一条平安之路。”听到信王赵榛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怔。
“杀出一条平安之路?”
天sè完全黑了下去,入夜后风大了起来,大风扫过树林草丛,让绵延起伏的草木发出哗哗的声音,好像是海涛一样。
罗月儿一脸担忧地盯着黑沉沉的天空,风吹得她的发丝纷乱,他一只手抓着自己救下地小女孩的手,忍不住小声说:“信王赵榛那家伙到底有没有把握啊。说什么杀出一条血路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敌人可是jīng锐,而且还有金人。那可不是”
但信王赵榛的沉稳自信,又让罗月儿觉得自己是在白担心,因为信王赵榛可不是个简单的角sè,他说行,还没有不行的时候。
过了子时,信王赵榛下令让难民们拔营前进,手持长矛的自卫团护卫着难民庞大的队伍前进,点着火把的队伍如一条通红的长龙沿着山谷与河流走了出去。
最后是断后的是一千多个骑兵,信王赵榛和王之义翻身上马,然后拔出宝剑,光华双剑上一片幽幽的紫青之sè,只见信王赵榛用剑一挥,百余名信王军骑兵们纷纷策马奔驰,扇形探路。
自从今天早上以来,杨幺就明白在鼎州西面方向还有一支由信王带领着的难民地队伍,他们在天亮之前就逃了进去,还干掉了他一队数量个少的骑兵。
不过一开始他还没有过多的注意,毕竟大多数的官兵才是他们这一天军事行动的核心。而孔彦舟死了之后,官兵真是不堪一击。
在杨幺看来,战斗就和预想中一样轻松,官军在他们组织的大军面前不堪一击,整个白天他们发动了衔尾追击。以及最后依靠金人送来的战马所组战的骑兵,对宋军发动了一次集团骑兵冲杀的致命一击,让他们在太阳落山之前,就结束了整场战斗。
先遣部队虽然减员严重,但那不过是炮灰而已,自己组建的jīng锐骑兵几乎都没有任何的损失。当然,在信王赵榛的攻击下,自己的四千战斗力一般的一部后备骑兵军,只回来一千多人,可谓损失很大。
相比起与官兵的大战来,还是昨天晚上与信王赵榛的那场战斗让他心痛。四千多骑兵,虽然只是没有骑兵经验的步兵组成,但积累起来需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在自己巨大的损失与金人将领完颜娄宝的多次催促下,杨幺这才将注意力转到这一支由信王赵榛组织,由难民组成的队伍身上。所以,杨幺给手下将领们的死命令是无论如何,杀死难民的领导者。所以,参与这场战斗的每一支部队都不敢大意。
不过他马上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对方似乎非常jīng通如何规避他手下骑兵的侦查,整个一天一夜以来,他们也仅仅捕捉到那只队伍的探马地几次身影而已,最后还是丢失了对方的踪迹。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信王赵榛太厉害了,能将一伙难民组织起来,对抗杨幺的
军队,简直不可思意
在昏暗的烛火下,杨幺把羊皮地图铺开,在难民可能行进的范围内画了几个圈。
难民的队伍离开山谷后就一路向东。整条长长的火龙队伍在黑暗的道路中前进。
庞大的队伍偶尔在山涧中蜿蜒,偶尔在密林中穿梭,向周围黑漆漆的山头和密布的水流看去,若非星辰,很难有人在这种环境下辨明方向,后面的人往往只能被动地跟着前面的队伍,一个接着一个。
罗月儿在信王赵榛的指示下将难民分成几十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有威望的骨干们负责维持秩序。罗月儿告诉这些人应该怎么做,信王赵榛则告诉他们不这么会做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这样恩威并施,才能勉强约束住整支庞大的队伍。
但赵榛却不太担心,在繁茂的森林与山涧之中,在深夜的夜风之下,声音和光线都传不出不太远。
信王赵榛牵着马走在庞大地队伍的一侧,他后面跟着其他的骑兵。因为每个人都只有一匹马,所以骑兵们尽量节约马的体力,下马牵着走,以备随时可能遭遇的战斗。
他们的队伍后段已经向西偏离鼎州地界大约有十里的距离了,事实上算是离开了鼎州地界的范围。这里不像是九百年后文明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最细小的山头也要标上一个代号。而这个时代,大部分山都没有名字,或者有当地人起了名字,却没人知道。比如这片山头,信王赵榛就不知道它应该叫什么名字。
大约半个钟头,消息传了回来。那两个出身入死经验老练的信王军骑兵,在见到信王赵榛时是一脸苍白,他们在原本目标探查点一半的距离中,发现了漫山遍野的匪军部队与金人的数百jīng锐骑兵。
信王赵榛知道,数百金人jīng锐骑兵可抵上万匪军,而他手中能拿的出手的jīng锐也只有一百人,所以,这两个战士担忧也很正常。
因此他一面温言安抚这两个骑兵下去休息,一面和其他人夸夸其谈说这些敌人的弱点,敌人武器差、没纪律、无组织、一盘散沙,很好对付。
随后,信王赵榛又向其它方向派出了探马部队。
马云瑞带着自卫团的民兵在丛林中穿梭。这个战斗老练的绿林好汉,不断回头去看下面山谷中的五名信王军骑兵,信王赵榛告诉他这些士兵会为他们指出那些敌人藏身于何处。
马云瑞对此持怀疑态度,好半天也找不到一个敌人,不过正当他要骂娘的时候,却看到那些骑兵们打招乎,表示有敌情。
马云瑞紧了紧手中的战刀。雪亮的刀锋刷一下挥出,刀刃穿过匪军探马的身体,尸体立刻倒地。
“攻击啊,你们这些傻蛋!”在马云瑞的喊声中,士兵们反应了过来,纷纷支起长矛向那十几个匪军探子刺过去。
几百支飞矛直接穿过了那些匪军探子的身体,血溅四方,他们发出一声声惨叫,一个个都倒地而亡。
马云瑞乘势斜斜一刀刺向那匪军探子头目,一刀正中对方的脖子,他的实力一瞬间爆发开来,让那匪军探子头目尖叫一声后,身躯带着半连着的头倒地而亡。
十几名匪军探子全部被歼灭,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手脚发软地坐倒在地上,没有人说话,事实上就连马云瑞也有点心有戚戚。
191以弱击强两面夹击
十几名匪军探子全部被歼灭,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手脚发软地坐倒在地上,没有人说话,事实上就连马云瑞也有点心有戚戚。
但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几个士兵是怎么知道这些探子地踪迹的?
马云瑞和牛瑞东都干得不错,信王赵榛不由得庆幸还好有这些散兵老手在手下,不然他要对付这么多的敌人探子还真有些麻烦。
信王赵榛的骑兵战士,终于看到一支金军与匪军的联合骑兵,在附近的林地间穿行。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有没有错过别的敌人探马,但想必这应该是一支敌人的主力骑兵了。
另外一个信王军骑兵找到了另外一支金军与匪军的联合骑兵。
与此同时,又有几名信王军骑兵沿着与山脊相切的方向越过几道山涧,果然很快看到山谷中步兵与骑兵军士兵所构成的匪军军队,其中还夹杂着金人骑兵。
上万军队的规模,集中在宽幅不过二三十里的丘陵与河流、小溪纵横交错的原野之中,匪军的大军果然在夜幕下开始大举推进了。这时候,时间变得有些紧迫了起来。
这时,后方东面的探马也将消息传了回来,那个方向上一样出现了大批的匪军部队,他们果然从鼎州赶来追击他们这群人数庞大的难民群了。
当这个消息在佣兵中传开时候,所有人的面sè都有点凝重,他们本来还有一丝侥幸。但没想到到头来果然向最坏的结果发展了。
这样一来难民队伍就陷入了包围之中。当然除非他们能加速向西突围,赶在合围之前逃出包围去。
可那些头目们看了看庞大的难民群那缓慢的前进步伐,再看了看年少的罗月儿和信王赵榛,心知这不太可能。
一时间大伙儿都有些沉默不语。罗月儿有些紧张地抓着缰绳,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信王赵榛。
而只有信王赵榛往天上看了一眼,大概估算了一下时辰,然后翻身上马,仿佛压根没有在意过周围的气氛一样。
他铮一声拔出光华宝剑,向这些人说道:“听好了,各位——!”信王赵榛的声音洪亮而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在我们的正西方有两支敌军,分别距离我们两到三里,还有一支敌军在更远的方向上。而分别有两支敌军的斥候骑兵小队从那几个方向上摸过来,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们要干掉它们之中的两支敌人骑兵斥候,并攻击其中一个大队敌军打开缺口。”
“我们有两个十成来完成这一切,两个时辰之后我们才能开始和匪军的大军再次玩玩捉迷藏的游戏。”信王赵榛举起剑,扯着缰绳让马在所有人面前打了一个转,露出嘲弄的表情。
“怎么,你们怕了?”一片鸦雀无声。
这一刻所有人都是惊呆了,这个年轻的亲王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他不至于在信口开河吧?难道那一百名骑士来回穿梭,竟然就能获得敌人如此详细的一切信息,太厉害了吧。
他们哪里知道,所有信王军的jīng锐战士们,都经过特种兵样式的残酷而严格的训练。信王军出来的正规军士兵之所以能屡次击败金兵,就是因为他们个人的能力都十分的强悍。当然,他们的薪水也同样的高昂。
信王赵榛虽然每一次都出人预料,可这群头目中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他从没信口开河过。
信王赵榛看着这些人,一言不发,就像他当年带着那些五马山的一帮乌合之众一起向金兵发动冲锋一样。
没有人开口。但所有的骑兵们都翻身上了马,齐刷刷一片金属摩擦声。他们亮出了他们的战刀、长剑、长枪或其他武器。
“一切为了胜利。”“为了活下去。”“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拼了!”众多骑兵们纷纷吼了起来。
当信王赵榛带领着骑兵们在山林中快速前进,并为他们指出山谷中那支摸索着前进的敌军斥候骑兵时,所有人都欣喜信王赵榛真的很厉害,他果然有着先知先觉的能力。
信王赵榛在安排骑兵战士们发动的突击路线时,他在这些由败兵、逃兵、土匪、暗盗们组成的士兵们心中的形象,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可以形容了。
对于这帮人来说,信王赵榛神奇而创造奇迹。战斗的开始由一道横向的枪风拉开序幕,四五个金军士兵或匪军士兵被信王赵榛用大中神龙枪瞬间击杀,然后信王赵榛一马当先杀入敌军之中,但凡敢阻拦他的金军骑兵和匪军骑兵们往往一进入他的攻击范围,就被一枪击杀或击飞崩出七八米远。
然后他前面就只剩下那个指挥的匪军的小将领,随后,信王赵榛闪电一击,将对方的人头一枪刃划断,当场枭首。
随后,收拢队伍,再找到敌人进行突袭。战斗结束得仿佛与前一天晚上如出一辙,只有几个骑兵不慎受伤,信王赵榛将他们留下,自有后面跟上的自卫团接手他们的伤势,然后他们继续向前。
不出一刻钟,他们在另一侧山坡上击溃了另一支金军与匪军联合的斥候骑兵。两场战斗下来,因为死亡减员一共三人。而另一边,受伤也不足十五人。而敌人,却阵亡了整整三百多。当然,这和一多胜少并且突然袭击打敌人个措手不及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信王赵榛的胜利,为他赢得了极高的声誉,虽然在那之前他的威望在这些骑兵中就早已如rì中天,所有人这会都要忍不住认为信王赵榛是天神武曲星下凡。
此时,杨幺从前线传来的消息让他感到一丝不同寻常,他手下的几批斥侯部队在入夜之前派了出去,可定时回来的只有一半。
是不是那支信王军的难民队伍?他们的难民队伍还那么厉害,是不是一个陷阱?杨幺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杨广、杨华、陈寓言、英宣、李合成、完颜娄宝各部人马的四面夹击之下,这支数量庞大却战斗力小小的难民队伍无论多狡猾,最终也要无路可逃。
等到明天早上太阳升起,他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杀信王赵榛,信王军就会群龙无首不战而溃。自己到时候与金兵和伪齐一起攻陷川蜀陇陕地区,再拿下河东和河北之地,到时候再击败皇帝老儿赵构。那到时候,自己恐怕就能当九五至尊了!至于钟家的那个家伙,到时候也可以放弃掉了。
杨幺想着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旁边的椅子上的狮子雕像。不过这位明教高层出身的起义匪军主将并不知道,当他认为一切事情都理所当然时,在信王赵榛正前方那支匪军军队的将领王伦却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
事实上大约在一刻钟以前,匪军骑兵将领王伦,就已经确认自己与自己手下的两支金军与匪军混编骑兵斥候队伍,失去了联系。他很怀疑自己已经被一支不明身份的大宋军队盯上了。因此它立刻派出探子去联系与自己并不远的另一支军队,可是不管王伦派出的是匪军骑士还是金人骑兵,最终都袅无音讯。
现在这位王伦将军已经意识到,问题可能有点大了。他现在成了聋子、瞎子了,周围的一切他都无法预知。
信王赵榛和他现在的杂牌军士兵们出现在山头上时,看到下面那支叛军与金兵的联合部队正停下来,准备原地驻守。牛瑞东、雷托和马诺还没从中看出什么端倪,信王赵榛却暗暗皱了皱眉头。
下面这个叛军将领的军事素质比起其他叛军泥腿子来说,真是出sè得多。信王赵榛巴不得对方在惊疑不定的情况下选择向另一个方向上的友军靠拢,这样他们就能带着后面的难民安全地通过这个没有匪军的空白地带。
可是这支匪军的军队地将领却在第一时间作出了最准确的判断,停下来等待,以逸待劳。
“他们在干什么?”牛瑞东毕竟是军队出身,稍微懂一点战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又看了看信王赵榛,但是心中已经完全不再怀疑对方的能力。
“原地戒备。我们收拾他们的斥候骑兵太干净利落了,给了它们一个错觉。大概以为有一支规模多于他们的军队把他们盯上了。”信王赵榛答道。
“多倍?那他们怎么不向友军靠拢,在这里不是等着被分割包围吗?”马云瑞说道。
“他们的指挥官在等友军的斥候,或者说,他们在以逸待劳。他们不认为他们的战斗力就差多少,而且对他们来说情况不明,占据优势的地形防守是最重要的。而且,这里一开战,他们的友军自然就能发现这里的异变。这个敌人将领还是很聪明的。”信王赵榛说道。
“干掉斥候就等于说告诉他们在这个方向上有敌人,我们之所以解决之前那两队金军与匪军混合的骑兵,是因为信王千岁打主意把这支敌军吃下去。”王子义在一边解释道。
“那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时间不多?”牛瑞东问道。“一个时辰的时间,结束战斗并打扫战场。”信王赵榛答道。
当罗月儿率领百姓壮丁和溃兵们组成自卫团进入敌人视野时,差不多是一刻钟之后。
当王伦看到山头上的草丛开始晃动时,终于看到一排排手持长矛的士兵从山顶上走下来。他怔了一下,对方的装束和他印象中官兵的任何一个部队都不太一样,可以说是任何一个部队的军服都能看到,而且还有很多身穿百姓衣服的士兵。
他忍不住偏过头去,用低昂的嗓音问属下道:“那是什么地方的军队?”在他身边的副将立刻恭敬地低下头道:“好像是百姓和溃兵组成的壮丁部队。”
“壮丁部队?”王伦一怔,壮丁部队能悄无声息干掉自己两支斥侯骑兵吗?王伦怎么也觉得其中有诈,他忍不住在马背上立起身子,朝身后打了一个手势。
“换弓箭,立刻shè箭!”“换弓箭,抛shè,准备,放——!”匪军士兵们立刻解下腰间的长弓,吱吱嘎嘎地张开。然后‘嗡’一声松开弓弦,一片黑sè的箭簇高高地飞起,嗖嗖的钻入山坡上的从林中。
山风很大,距离也很远,这些箭矢基本没有什么准头。但对于训练很少的壮丁们来说威慑力很大,山上缓缓走下来的自卫队阵形面对箭雨,顿了一下,队形立刻乱了起来。
不过他们还有罗月儿,这个留着长长马尾的少女骑着马提着巨锤从队伍左侧一直跑到右侧,她向那些曾经是官兵的人马激励起来来,让他们带动那些民兵发动进攻。
“放低身体,低头,大家!不要停,跟上我,记住,这是为了你们的家人而战——!歼灭了这股敌人,我们就能回到安全的地方。我们与我们的家人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为了活下去,为了家人,杀!”
罗月儿一马当先,手持巨锤,大声激励道。在她的鼓动之下,在几名信王军骑士的带领下,在几队原来是官兵的士兵地带头冲锋的作用下,所有的壮丁们很快拾起勇气——队形再一次重整,然后缓缓从山上压下来。
王伦皱了皱眉头,他下令再放了一波箭。经过调整之后,这一次金军士兵的准头明显高了一些,壮丁们前三排有好多人在箭雨中都滚倒下去。
“举起盾牌!”一名信王军侍卫高声指挥道,一道道木盾举起,经过两次抛shè,壮丁们反而更加沉稳了起来,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惧之后,在盾牌的防护下,投shè武器的效力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大。
看到这一幕,王伦在想这莫名其妙的军队究竟是从那里来的。而另一边信王赵榛到此刻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平rì里有些笨手笨脚。但眼前这一幕才证明罗月儿终究是一个蛊惑人心的jīng灵女,怨不得很快就俘虏了自己的心。
他抬头望天,看了一眼。然后信王赵榛提起大中神龙枪,神枪在他手上一片荧光闪闪,青紫乍现。战场上突如其来的闪光让大多数人都是一怔,敌我双方都有人抬起头向这边看过来。
“信王赵榛的兵器!大中神龙枪!”王伦身边的金兵万人敌勇士,一眼就认出那杆横扫天下的兵器,他几乎是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拔出了手中的剑。
信王赵榛却将剑高高举起,喝道:“王之义!”一边年轻的侍卫骑士心领神会,立刻举起手中的长枪向一指喝道:“冲锋!”
一层巨浪马上沿着信王赵榛手中的长枪向千延伸去,轰隆隆的向前冲锋。一泻直下的冲锋,骑手们勒紧缰绳,让战马保持着冲锋,快速的接近敌人,从另一侧出现在匪军与少数金兵士兵们的视野中。
匪军将领王伦一下子就感到棘手不已,他忍不住催动坐下的战马一路小跑起来,挥舞着黑沉沉的jīng钢长剑,在一片叛军的背后高声督促道:“转向,转向,快点转向迎敌!”
“第三排第四排,放平长矛,快!战士们!”王伦一边将靡下的匪军与少量金军士兵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迎向罗月儿率领的八千壮丁自卫团,一部分准备牵制忽然出现在另一侧凶猛冲杀而来的近三千的骑兵。
长矛竖了起来,然后‘哗啦’一声放下,第一排斜斜指向上方,第二排越过第一排的肩膀上方,一片钢铁森林形成了。
信王赵榛看着那些寒气森森的矛尖,面不改sè。他已经习惯了战斗之前的紧张,绷紧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畏惧来,年轻的亲王只是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好让它适应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
信王赵榛手中的长枪一转,他带领三千骑兵立刻转向,指向王伦军队的侧翼,这就像是一个约束,命令他的骑士们始终保持着较快的步调,沿着一条切线慢慢不断转向,不断接近匪军士兵阵形的侧面。
他的沉稳让王伦大感头痛,这位匪军将领一看就明白对手是老练的骑兵和有经验的骑兵将领指挥的。而金人万人敌勇士们则看到了曾经战场上最jīng锐的女真勇士们和最jīng锐的信王军铁骑的骑兵战术。
女真骑兵的战术还不算最jīng妙,最jīng妙的自然是信王骑兵。信王军骑兵通过不断逼迫对手改变阵型、调整方向,寻找间隙有效地一击必杀。而那些大部分将领,只会毫无顾忌的放开手冲锋,最后撞的头破血流。
王伦已经让他手下的士兵沿着信王赵榛前进的方向,转了几次向了,士兵转向呆滞,重组阵型极其麻烦,尤其是他手中的匪军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在队形方面都不如散漫的官兵。有时候这位匪军将领都在担心自己背后单薄的一面防线能不能抵挡住罗月儿的壮丁步兵的冲击。
匪军弓箭手shè出第四波箭之后,开始zì yóushè击。从山上一路冲下来的壮丁们已经抵进到三十米之内,这些由百姓、溃兵、逃兵和绿林匪类们混编成的队伍在几名信王军战士的带领下,虽然紧张,但依然义无反顾的冲杀而上。这些年轻人或是中年人的脸上不同程度地露出由害怕、紧张混合而成的神sè。
192围追堵截与辗转腾挪
匪军弓箭手shè出第四波箭之后,开始zì yóushè击。从山上一路冲下来的壮丁们已经抵进到三十米之内,这些由百姓、溃兵、逃兵和绿林匪类们混编成的队伍在几名信王军战士的带领下,虽然紧张,但为了家人,为了幸福,他们依然义无反顾的冲杀而上。这些年轻人或是中年人的脸上不同程度地露出由害怕、紧张混合而成的神sè。
他们手持木制的长矛或是破刀锈剑,不约而同地握得过紧因为导致动作有些僵硬变形,呼吸紊乱,但却被身后的人推挤着向前。下意识地向前。
他们的正前方是一片森森的匪军。匪军们也会恐惧,他们也不会因此而振奋。他们同样的紧张,一个接着一个的尽量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姿态。他们双手持矛,紧张的看着前方的敌人。
留着向后扎紧竖起地马尾的罗月儿在马背上看着敌我对比心急如焚,这位未来的女巨商知道如果放任下去,崩溃的首先肯定是自己这一方,她咬了咬牙,原地让战马打了一个转。然后高举起巨锤,像是一道青sè的闪电刺入两方的间隙之中。
长矛构成的荆棘森林跃然进入眼帘之中,密密麻麻——!
“罗月儿姐姐!”吉倩倩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躲在山顶上,当然大家都不知道她偷偷跑出来了。可她一眼就看到了罗月儿冒险的举动,忍不住瞪大眼睛,吓了一跳。
然后她忽然听到后面有争执的声音,罗月儿怔了一下。回过头,看到后面那个似乎是叫做吉倩倩的少女正抢过一匹战马翻身上马,然后一路向着战场方向冲下去。
罗月儿咬牙举起手抬起巨锤,‘咔、咔、咔’把每一支伸向她的长矛打得高高扬起来,她骑马沿着匪军的阵线一路横冲过去,匪军士兵纷纷后退。
但她毕竟只能应付少数,一支支长矛穿过防线,罗月儿身上的重甲立刻保护了他的身躯,一层7毫米的斜面钢板甲,足以顶住大部分的攻击。而在她身后,自卫部队与匪军队已经撞到了一起。匪军的战线刚刚被罗月儿突破了一道口子已经不稳了之后,正好迎上自卫军迎面的撞上来,顿时抵挡不住在巨大的冲力之下纷纷向后退去。
王伦感到背后的阵线崩溃,忍不住大吃一惊,他本来以为自己的部下再怎么也能抵挡一时片刻,为他争取一点时间,却没料到竟然一触即溃。
他回过头,才看到那个穿着重装甲胄的女骑士一脸专注之sè地在一边鼓舞着她手下的百姓、官兵和山贼土匪们组成一道洪流不断向前,不断向前进攻,不断开辟出更大的胜局。
这位匪军的优秀将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若他手上还有足够的士兵还可以重振阵型,不过现在他全部的重心都放在另一边,信王赵榛和他的骑士们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一边。
想到这一点,他倏然一惊,回过头看到那群人类骑兵果然调整好了方向,正面向他的阵地,骑兵们逐渐靠近,坐下的战马开始发力了起来。
信王赵榛举起长枪。他身后的三千多名骑士举起自己的武器。“杀!”“信王军必胜——!”
大地轰鸣,骑兵咆哮山林,地面的石子战栗像是跳舞一样,岩石波浪滚滚而至。
可从背后一点点后退过来的溃兵正在冲乱王伦的阵型,十多个金军万人敌勇士被围在其中束手无策,王伦一剑砍翻一个挡了自己路的匪军士兵,用高昂的声音高喊道:“放平长矛!”
信王赵榛快得仿佛是一道流星,他在马背上伏低身体用大中神龙枪向前一扫,大枪术带起的风压像是一柄镰刀横扫而过,四五个匪军士兵齐刷刷向后倒去。然后他松开缰绳,双手高举长枪横扫千军,一道蓝光,‘哗’一声将两排向他伸过来的长矛向外掀飞。
然后一人一马轰然撞进一片匪军阵型之中,几名匪军竟然被高大的战马掀起来飞出去。
“杀呀!”信王赵榛大吼一声,整队骑兵的第一序列轰然撞上了匪军军队的长矛森林,有经验的信王军骑兵快速挡开敌人的武器,也有更多的骑兵被长矛刺中。在碰撞的巨响之后,第一排第二排的匪军齐齐倒了一片,后面的匪军士兵也纷纷后退,与协同作战的金人挤在一起。
信王军骑兵们极为熟练,他们纷纷拨开匪军士卒的长矛,切入对方的阵型中,借着战马的力道将冲击力彻底冲击进这些匪军的后三排。然后他们轰然撞进匪军阵型中来,匪军的阵线顿时再往后一退,接近崩溃的边缘。
在第一次冲击中,落马的骑士不过有一百两三十个人,而他们也大多数战马或人受轻伤,骑兵们凭借冲锋冲击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以这么说,信王赵榛领导的杂牌军的集体冲锋,冲击力大得甚至出乎他自己的预料。
虽然一击没有将这支五千人规模的匪军军队对穿,但也差不多将对方逼到了溃散的极限上。
连王伦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败得这么快,这位匪军出sè的将领看到两个金人万人敌,在一人一马陷入他大军zhōng yāng的信王赵榛面前,施展飞锤,但对方却像脑后有眼一般,将身后的敌人飞锤一枪挑飞,而后一枪一个刺死在当场。
还有几个金人万人敌勇士,试图躲在更远一些的地方使用飞锤,但却被信王赵榛反手提弩,“嗖嗖嗖!”飞shè刺中间隔着七八米的几名金人万人勇士的咽喉或头部,几名金人万人勇士纷纷倒地身亡。
信王赵榛在一众匪军中再转身,奋力挥动,枪影连成一片,紫青之sè仿佛青龙环绕在信王赵榛的周围,群魔乱舞刹那之间,鲜活的生命化为尸体成片的跌落地面。
恍若他所过之处,万军之中如履平地。
看到信王如此神勇无敌,人们都忍不住张大嘴,呼吸一窒。
信王赵榛再抬起头,目光锁定了敌将王伦。一枪横扫**,万军不挡之勇。这是什么样的强悍气势?
不只是匪军大将王伦及匪军,远处那些民兵、宋兵们一样看呆了,这还是人吗?传说之中的项羽、吕布、李元霸之勇也不过如此吧?本来就正处于进攻节奏之中的骑兵和护卫军顿时齐声欢呼、士气大振,一时间几乎要爆发出最大的战斗力,一面将匪军向后平推出去。
王伦看到这一幕就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但他身体中个人的名气和傲气却使他不能认输。
对方究竟是怎么样一支军队,看装束他们不过是一支杂牌军而已。有的是百姓壮丁,还有逃兵、盗贼、暗匪等等,不过是一群惶惶不可终rì的难民组成的临时军队而已。但它却拥有一群令人印象深刻的骨干和指挥官,王伦忍不住想,他们究竟是谁?他们来自何方?
宋朝不过是一个垂朽的王国而已,崛起的大楚怎么可能在这样一个应当被历史所尘封的国家在一支这样破烂的军队手上失败?王伦更不认为自己应当接受来自于对方赋予的失败。
因为王伦的级别还比较低,还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信王。因为信王与明教左派的关系密切,而明教中的教规不允许教中相残。当然,明教中互相残杀的事情比比皆是,尤其是元末明初的时候,但是这个时代明教的教义还是让大多数人遵守的。
所以,让太多人知道要对付的是与明教另一派系关系密切的信王地话,容易人心不稳,导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大圣王杨幺瞒着大多数人,而他要对付的这位主要目标其实是信王。
此时,看到赵榛发威,不可一世,王伦拔出剑,胸中的火忍不住熊熊燃烧起来。他立刻转身扯住自己身边那个地位和武功稍高一些的金人jīng英万人敌勇士,指明了信王赵榛所在的位置,大声命令他去攻击对方。
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的战马的脖子,让它开始小跑起来,带着十几名亲卫一起向对方迎过去。王伦相信,即使在逆势之下舍身一搏也不是没有在乱军中击杀对方的机会,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横刀立马斩敌首,强悍武将地荣耀。
横刀立马、笑傲沙场,这是属于任何一个武将的骄傲。
但信王赵榛在同一时刻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立刻为自己身边的王之义一指,侍卫从立刻从手中的强弩shè出一道白光,击中那个正在瞄准信王赵榛的王伦身边的金人jīng锐万人敌勇士。可王之义没料到的是,他的弩箭在击中那金人jīng锐万人敌勇士之后,竟向一边弹开了。
王之义的准头不算低,他shè中了对方的前心,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那名金人jīng锐万人敌勇士穿着比较厚实的盔甲。
信王赵榛看清楚那箭矢被弹开之后,立刻认识到这一点,他皱了一下眉头。由于他正一枪刺向向另一边,正急速刺杀了几名匪军士兵,注定来不及收枪了。
不过信王赵榛却反应迅速地右手单手举枪刺击,而左手腾出来提起手弩,抬手就是一弩箭,弩箭像是一道闪电一样才从金人jīng锐万人敌勇士的眼睛中shè入,他一刹那被击中‘蓬’的一声闷响,血液四溅。
失去了生命的金人jīng锐万人敌勇士在战马上摇晃了一下,然后翻身倒下。
王伦只感到心中一片冰凉,他有些动摇了,他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何方神圣,手持神枪,武技卓绝,指挥沉稳而冷静。而且,这个家伙箭术一流,指哪儿shè哪儿——这样的人,怎么会籍籍无名?
他一犹豫的当口,两名匪军亲卫已经越过他迎上了一路直杀过来的信王赵榛。但在王伦的眼中,那个年轻人面不改sè,转瞬之间就一枪轰飞了第一个武士手中的双手斧,好像这个武士作为手提巨斧的力量是假的一样。
然后只见信王赵榛瞬间一枪刺在武士肩甲与脖子相连的地方,仿佛是一条银sè的闪电划过,武士的脖子出现了一条血线,随后掉下马去,尸体砸向了地面。
信王赵榛再转身,反手一枪尾刺在第二个武士的大刀上,将其向一旁荡开,然后双脚夹`紧马腹让战马向前顺势一把抽刺,一枪穿心连带将那名武士从马背上一路拽下去。
信王赵榛丢开手上已经死亡的武士,直起身子正好迎上王伦的第三个亲卫,他和对方的长枪相交了一下,然后迅速再一枪将对方从马背上刺翻了下去。
‘哗’一声响,匪军武士翻身落马。正当信王赵榛发威的当口,一柄黑沉沉的宝剑斜斜地刺了过来。信王赵榛扫了一眼,立刻迅速地侧身让开对方的武器,这时,他已经看到那个骑士纵马来到了自己跟前。
年轻人不由得左右看了一下,对方大势已去,连亲卫与少许金人勇士们都已死伤殆尽,可对方到现在还不调头逃跑或是投降,莫非是想要挑战自己?
护卫百姓的自卫军正在将溃不成军的匪军士兵向一侧的山谷中赶过去,信王赵榛下达的命令是不放走一个敌人,不是杀死就是俘虏。而看起来事实上不需要他这么说,这些被匪军害惨了得百姓和士兵就会自觉自愿地去这么做。
“按照武林中的规矩,我们公平一战。”王伦提着黑sè的重剑对信王赵榛说道。信王赵榛是亲王,压根就不是什么武林高手。王伦也没料到,因此他只能屈辱地死在乱军之中。信王赵榛根本不理会他,他只经过对方时一枪将对方击下马去,然后王伦让冲上来的骑兵乱刃分尸了。
“还武林规矩?真是幼稚。”信王赵榛骂了一句,回过头。公平竞争?现代战争讲求的是不对称战斗,无所不用其极的取得胜利。
因此这就造就了江湖上也是有一号的王伦至死之前最大的一个疑惑,当他看到后面蜂拥而上的士兵将闪亮的刀刃插入他的胸膛时还死不瞑目。对方怎么能够拒绝自己的公平一战?他还是一个成了名的人物吗?匪军军队已经一败涂地。
信王赵榛勒住缰绳让战马小跑几步停下来,然后调转马头指挥大家打扫战场,给伤员治疗、包扎。
打扫完战场,信王赵榛看了看时间,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一共过去了半个时辰多一点的时间。那边护民自卫军的进度也差不多,他忍不住看了看四周的山头水流。匪军的骑兵在这个时间点上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附近,他们必须抓紧时间了。
难民的队伍在开战之后就已经在几个骨干的带领下继续向前了,有几名经验老道的信王军骑士为他们开路,信王赵榛并不担心那些难民会遇上什么麻烦,现在他只是要找到罗月儿,然后带其他人一起追上去。
他们前方是一支骑兵构成的网,而背后是漫山遍野的匪军大军,看似危险,但事实上只要能击败前面的阻敌,他们就能迅速进入宋军控制地。到了那里,匪军也不敢太张狂。而且,在过去就是信王军的占领地了。
虽然战斗难免带来死伤,但信王赵榛的计划依旧奏效了。在到处搜寻众多难民的匪军大军主力,很快就发现了那本应当在他们包围圈中的难民队伍,此刻竟像是插上翅膀消失了一样。
当几支兵马合拢之后,直到他们将这一地区探寻了一遍,还是没发现那情报中逃出鼎州的难民群。如果是少量的人,没有发现也正常,那可是整整十几万人啊!难道是情报出错了?
最后,还是有经验的人从足迹上发现了难民的走向,难民和一支神秘的军队悄无声息地突破了他们的包围,向西南方向撤退。
可这怎么发生的?一群难民夹杂着一些逃兵的队伍,是怎么从十数队斥候队伍和军队构成的网中逃逸而出的。若说是运气,可这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而最重要的是,匪军们发现了被全歼的王伦军。这些匪军将领们不敢怠慢,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通知了杨幺。杨幺听后当场勃然大怒,差点忍不住把自己的宝剑丢到这两个人脸上。
他几乎是指着这两人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白痴,你们给我立刻滚出去找到敌人!给我歼灭他们。尤其是杀了敌人的首脑,给我杀了他!杀不了他,你们提头来见!”
匪军将领们不敢反驳,灰头土脸地退了下去。然后杨幺才冷静下来,召来杨广、杨华和完颜娄宝,命令大军向两翼张开,谨防那批难民从包围圈两侧绕了出去。
接下来他下达了命令,让各部人马仅仅合拢并加快追击信王赵榛所带领的难民军。杨幺无法想象,信王赵榛独自一人,都死得就剩一个人了。根据情报,他身边就有一个武技不错的游商少女,他是如何将难民组织城军队的,难道他就真的是武曲星神仙下凡不成!
193主动出击
信王赵榛纵马从难民的队伍两侧飞驰而过,他让那些难民中的首领骨干成员们只会着大家向后转,从东南方斜刺里迂回一下。他这个举动并不让人奇怪,事实上信王赵榛已经好几次这样让难民们避开了匪军的斥候骑兵了。在难民的最后面,是用树枝清扫大家阻击的马车。
而在前面所有的妇孺老弱都被亲壮年或马车拉着,一个不拉的全部快速的向前前进着。
当那些庄主、族长、村长、保长们得到了新的命令后,纷纷的询问情况。而信王赵榛让他们丢掉除了食物、水和武器以外的一切随身物品,准备加速前进。
匪军正在向两翼展开,中间突进试图封堵那只存在于想象中的难民军队的队伍。而另外方向的匪军也在信王军骑兵的探查下,得知已经重新向后方席卷而来,信王赵榛带着难民们走山林水壑复杂的地形沿着‘圆周’向目标运动,与匪军赛跑,避开匪军的包围。
又击溃了两支匪军的部队后,收集到的武器重新分配之后已经足以武装起一支万人的军队,而信王赵榛将二十多万人的难民中所有可以武装的男人抽调出来之后,自卫军已经扩大到接近三万人的规模。
当然,大部分人分配的活是负责拉车、带妇孺老弱前进的任务,只有少部分是真正要战斗的。
信王赵榛手上有比匪军杰出得多的侦察兵,他当然有权利选择在何时何地如何与多少匪军的搜寻军队展开战斗,这也是他最大的优势。
在一个山头之上,在庞大难民群的后面,终于有一支匪军发现了难民群的踪迹。信王赵榛立刻带领所有的战斗兵种,摆开阵型,准备好了战斗。
在夜风徐徐之下,信王赵榛看了这些家伙一眼,说道:“好了,我不想和你们解释太多。我只说一句话——为了我们和家人活下去,准备战斗!”
他拔出剑,遥指前方,难民、逃兵、盗贼组成的战士们再一次聚集在信王赵榛的剑下。这一次信王赵榛根本不隐藏他的企图了,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匪军也终于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现在他们的任务就是杀掉所有的追兵。
九千多人的护民自卫军和三千多人的骑兵,几乎像是一套套长江水一样的从匪军跟踪而来的军队左侧的碾了过去,四千多匪军士兵根本无法抵挡不计伤亡突击的信王赵榛统帅的人马。
当信王赵榛率领着他的骑士们像是一阵旋风一样席卷而过之后,匪军将领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左翼的军队。
而当这位匪军将领派探马将这个消息传递回杨幺处时,信王赵榛保护的难民大队人马已经又往复杂的地带前进了三里地。而信王赵榛的军队则将四千匪军完全击溃。而此刻他正踩在那支匪军仅剩的最后一个金人万人敌勇士的尸体上,而他手下的难民们则往西加速前进。
杨幺发现击败官兵的自己,突然失去了对战局的控制能力,他的手下近二十万起义军,可却一点也发挥不了作用,反而损失惨重。
自从他发现那支难民的队伍再次失去踪影之后,仿佛一切都在向他的控制之外发展了起来。
信王赵榛果然是如同传说中一般可怕,他仅仅凭借着一群难民就将自己的军队屡屡击败或歼灭。那支难民的军队,应该说是那支神秘的军队,现在在信王赵榛的带领下,在杨幺心中已经荣升带正规军的水平。
事实上真正的宋朝正规军恐怕还没这个能力,按照信王赵榛手下的军队表现出的决策力与战斗力来看,至少也得是金军混编军以及那些韩世忠、刘光世等大宋名将部队的实力。甚至连杨幺都差点忍不住以为自己遇到了来接应信王的信王军,他忍不住想这支难民里的那一条大鱼。
但无论如何,对方的战术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经过连番的转折,杨幺已经确定对方最后还是要回到信王军占领地的。
这个意图表现得如此强烈,难民要向西,他们要离开!杨幺盯着那头直线,心中忍不住一阵阵发凉。这个信王赵榛还真难缠,怨不得金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而且还是先付代价给好处的情况下,让自己杀这个人。原来这个人真的很厉害,也怪不得与他们不对路的明教左护教圣者张元正那个老狐狸看重信王军,将明教最得意的弟子们都给了信王赵榛。
杨幺长身而立,将手中的地图拍了拍,专注地盯着远处幽暗的水流旁的原野,在那里,他的大军正在整装待,可他的判断就一定正确吗,杨幺这一次不敢确认了。
夜晚的风呜呜的刮着,但是天气依然很炎热,在月光之下,岩石与溪谷都折shè出一层冷冷的光,树木“沙沙”声响动,仿佛回应着水浪的“哗哗”地声音。
骑兵们像是奔流一样穿过整个河流山涧,大地轰然鸣动。信王赵榛高举大中神龙枪出现在所有人之前,大中神龙枪发出的幽光在黑暗中连连续不断形成一道起伏的青紫sè的光面,那像是一面旗帜。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旗帜所向,就是那个年轻的过分地信王赵榛所给他们带来的胜利。
由暗匪、盗贼、逃兵、溃兵们组成的骑兵们,已经一心一意的敬服了信王赵榛,若有一天他们要相信一个神话,那一定是王者真的可以所向无敌。
他们中有一些甚至是来自于西北战争宋夏征战末期的老兵,有一些人经过了宋夏之战,有些人经历过与金兵作战的溃败。可大宋王朝的将领们和那个赵构,一次一次的让他们失望。
仿佛这个国家已经消沉下去,过往的强大军事意志已经埋藏于历史之下,尘埃之下,往昔统一天下的宋朝强国地荣光不再属于他们了。
因此他们为了钱而战,坠落到打家劫舍、劫富济贫,或者盲目的逃跑、撤退,一路向南。他们的命运变成了追逐财宝与逃命,他们已经抛弃了大宋军队战士的荣誉与信念。其中很多都是强悍的西北军战士,曾经他们都是屡次进攻西夏的突击战士。哪怕是失败,也是进攻中失败的。而现在,却是一退再退······
但没有一个军人不渴望胜利,纵使是他是一个经历过无数场战争的老兵油子也是一样。
今天信王赵榛让他们将那些早已被践踏千百次的胜利进攻的旗帜从地上重新拾起来了。因为,对面的匪军里有金兵,这些金兵还是金国号称最强大的战士,一个个都是女真人。就是夹杂着这种强大战士的匪军,被他们击败了,碾压xìng击败了!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他们还可以取得辉煌的胜利。哪怕是金兵也能被他们击败,他们是为了他人生存的权利而战,也同时是为自己生存的权利而战。只要跟在信王赵榛的身后,就能取得胜利,跟着信王赵榛,获得的胜利就是如此的容易。
面对击败了宋军的匪军,信王赵榛带领他们向前进攻,王伦的军队被歼灭了!另外的几支军队崩溃了!整整上万的匪军军队烟消云散。
杨幺的匪军大军又算什么?狂热的明教教徒们也如此不堪一击。那些可怕的大军甚至让大宋的正规军团也要在它们面前颤抖,可在他们面前也要转身溃散。
有那么一刻,这支杂牌拼凑的骑兵们,甚至坚信自己跟着信王赵榛就是面对金兵铁骑,就是面对那传说中地地狱的魔鬼,也是所向无敌的。
此时,信王赵榛将剑指向前方,骑兵们立刻山呼信王万岁,组成一道黑sè的洪流滚滚向前。仿佛没有任何一个骑兵知道疲倦,甚至连后面的护民自卫团的积极xìng也完全被调动起来,他们只剩下一个念头,阻击敌人,让背后的家人们平安的向西前进。
经过半夜的征战,现在骑兵们都人困马乏,但是这些战士们要拿到最后的胜利。他们抬起头,仿佛就可以看到那个年轻亲王殿下的剑,指向前方引导着一扇奇迹胜利之门的开启。
信王赵榛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又一支匪军军队,他已经阻挡了匪金联军的第一波攻击,那么这次就是他们第二波追上来的军队了。
杨幺还真是yīn魂不散?
信王赵榛看到一片匪军在河滩上转向而来,数量可真多,比他之前遇到过敌人的数量都多。信王赵榛微微眯起眼睛,已经看到了对方将领身边至少有两队以上的金人万人敌勇士。
信王赵榛心知这一次来抓他的可是大鱼了,可吃不吃得下去还是一个问题。但是信王赵榛知道自己必须击败对方,因为后面就是难民队伍,他们无路可退,只剩下绝死一战。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举起大枪,大中神龙枪的枪尖上的寒光几乎明亮得可以让人感到刺目。信王赵榛大声地吼道:“骑兵,随我进攻。”
“进攻!”“杀!”
三千多个人,回应起来仿佛山呼海啸。当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的时候,让整个谷都回响起来巨大的轰鸣声,随着大地的共鸣,仿佛天地震动,神兵降临。
匪军带兵的主将是杨华,看到对面的骑兵冲击,他在一瞬间变了脸sè。他和杨幺一样一直在猜测对面的主将是不是信王赵榛。那支神秘的军队又究竟属于信王军的那一个旗号的军队,或是哪一支名将手下的宋军。
虽然他想到要追击到了敌人,自然有一番血战。可他没料到信王赵榛带着部队竟然主动发动攻击,自己竟然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与对方相遇。
当他回过头,一对瞳孔注视着那支横冲直撞而来的骑兵部队时,差一点就以为是官兵主力铁骑军杀来了。
信王赵榛手持大中神龙枪,就像是骑兵队伍的尖锋一样笔直地突进,整个队伍如一条银线,引导着所有王者的骑士向前。
是的,在他眼中那些金军架子正在缓慢的转向,可它们已经来不及了,太慢了,太慢了!
“大金国的勇士们!杀”一名金人将领,“铮”的一声拔出长剑,数百金人勇士同时举起弯刀。信王赵榛在一瞬间就已经杀入敌军中。
冲锋,舞动大枪,整个大枪在半空中转过一个半圈,一条弧形的银线扫过。
瞬间,四个金军勇士一齐分为两半。信王赵榛在无数敌人环绕中,手中的大枪盘旋飞舞,闪电寒影。只见周围的匪军和金人勇士们碰到既死,挨上就亡,纷纷如收割麦子一般倒地。
这时候,赵榛看到了那个浑身银白sè盔甲身材高大的敌人主将。信王赵榛看着对方,大中神龙枪微微一偏,瞬间已经一道风压压了上去。
“你的路到此为止了,年轻人!”杨华看着他,一刀接下信王赵榛的闪电一枪。信王赵榛的力气本来就很大,而且他还jīng通巧力和爆发力。可是,在杨华的的一刀之下,信王赵榛尽然感觉到自己的枪一沉,被挑开了。
实力不凡,这就是明教高层的真正实力。信王赵榛借着力道立刻抽身就退。“年轻人,你的路到此为止了。”杨话左手平按在右手手腕上,话音刚落,大刀砍来。伴随着大刀砍至,一股刀罡飓风扑至,速度极快,刀威极强。
信王赵榛往后再次一退,但杨华出手何其之快,他自己还没来得及想,但手已经发招了,杨华的实力强悍,已经达到了靠反应神经来战斗了。
他紧接着一刀竖斩压了过来。一道由上而下的亮银sè死亡之光。刀未至,信王赵榛就已经感受到迎面而至冰冷彻骨的气息,他立刻感到一种遇到劲敌的热血沸腾。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手下的高庞,与面对众多的金兵的时候,还从来没有如此的费事过。
对面的杨华是个劲敌,信王赵榛深深的明白了对方的实力很强,他也不怠慢,赶忙策马向一侧躲避开。
大刀划过地面,‘砰’的一声岩石立刻断层,切口处平滑整齐。杨华一刀之威力,可见一斑。
一片乱刀飞舞,杨华借着马一纵之力,又一剑刀向信王赵榛劈去。
信王赵榛避无可避,只能举起大中神龙枪去挡。一声令人牙齿发酸的巨响,两柄武器交错在一起,几乎同时尽最大可能向后弯曲,信王赵榛只感到自己的手臂上有千钧之力,对方的力气恐怕比自己大得多。
信王赵榛嘴角一裂,武器相交,他再一次举起长枪,枪尖稍倾斜指向对方的战马,摆出了军用剑术之中几个最擅于卸力的招式起手架势。
“雕虫小技。”杨华看了他一眼,头盔下传来冷漠、沙哑的声音。杨华举起大刀,一刀劈下,信王赵榛用枪与大刀一交,然后在那一刹那一点点调整大中神龙枪的角度。一片火花飞溅,他将对方的刀顺着自己的枪势一刀滑开。
信王赵榛的枪将对方的刀划开之后,瞬间就刺向对方的咽喉。而杨华也从头盔下瓮声瓮气地轻轻咦了一声。他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枪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比自己无意无形之境界还要强一筹。
不过,正当信王赵榛得手的时候,突然侧面的几名金军将领和匪军侍卫纷纷杀了上来。而且,杨华也迅速的策马弯腰,躲避自己的这一枪。眼看自己就算是杀了杨华,那几名金军将领和匪军侍卫也会击伤自己。
所以信王赵榛迅速回头,直接神枪腾挪,电闪点点,只听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连串的刺杀与惨叫声之后,十几具尸体纷纷落马。
他调转马头,再一次开始加速。可杨华好不容易才从对方的攻击节奏中脱离出来,怎么可能会再给对方抢先的机会。他立刻举起右手,用拿起一把劲弩,shè向信王赵榛。
然后是‘嗖’的一声响动,恍若闪电般shè向赵榛。“呛”的一声清鸣,信王赵榛已经挑开了这加速的一箭矢。
杨华有点喘气,事实上他现在就已经感到有一些后继乏力了。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自己可是明教中首屈一指的第一高手,竟然不是对方的对手。对面这个人恐怕真的是赵榛,只有信王赵榛才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远处,寄希望于其他人前来支援他。
可他看到骑兵军队刚刚与他的士兵们撞在一起,或许因为之前信王赵榛制造的优势他们占了不小的便宜。让自己的人一时半会能抽出手来,那看起来也不大可能支援自己。刚才支援来的金人勇士与自己的侍卫,都一个个的被对方斩杀了。现在,杨华只能希望对方的后援慢一点来,给自己军队以机会反败为胜。
此时,后面支援而来的护卫军步兵指挥罗月儿正催促着战士们前进,她抬起头看了看前面一片混乱的阵线,虽然她看不到信王赵榛在什么地方,但也知道这么大规模的匪军军队,对方的主将一定是个强者。
194血战生天
在罗月儿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后,她已经不是几天前那个乡下商人少女了,渐渐地有了自己的见识,罗月儿知道信王赵榛一定正陷入苦战之中。因此她忍不住环首四顾,然后目光落到了身边的王之义和牛瑞东身上。
“牛瑞东,你帮一个忙好吗?”罗月儿说道。“恩?”牛瑞东微微一愣。赶忙说道:“罗小姐请吩咐,在下必将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罗月儿说道:“不用赴汤蹈火,就是帮我带领一下自卫护民军。”牛瑞东愣了一下,他疑惑的说道:“什么?让我带军?”牛瑞东毕竟是官兵出身,而且还是溃兵校尉。他也知道,信王赵榛是因该对他的信任有所保留的,所以他也不介意。
但是罗月儿的做法,可是真的要将带领上万大军的重任交给他了。天见可怜,他最多也才带过几百人规模的军队呀!
“我要去帮信王赵榛,”罗月儿答道,然后他调转马头:“王之义,你跟我来——!”
“罗月儿小姐,我是没什么。可你这样没问题吗?”王之义一愣,信王赵榛是叮嘱过他要看着罗月儿的,不过比起这个来,他的确也更担心自己所追随的主公的安危。罗月儿看了他一眼,用力点了点头。
信王赵榛举剑一格,一股风压从大中神龙枪与杨华的大刀相接处爆发开来,吹得地面的青草都向后一扬。
显然,在知道对方是谁的杨华看来,信王赵榛是一个对他们的威胁要远大于那些官兵地乌合之众的人。他甚至宁愿放弃一战的胜利,也要将这个年轻的亲王杀死。
不过信王赵榛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位明教高层起义者的预期。对方的武功之高世所罕见,也可以说自己都没见过。杨华凭借自己强大的武技,凭借自己高超的技艺水平和意志力却一次又一次地无功而返。
此时的信王赵榛也同样陷入了困难之中,因为他的周围除了有强大的力敌杨华之外,还有周围一群金人的勇士与杨华的侍卫。
此时的他一样一丝反击的机会也找不到,有时候信王赵榛甚至都快要杀死对方了,但是又被周围的金人和侍卫破坏了。现在的他,被周围无数的敌人弄得手忙脚乱,完全靠经验和身体的本能在战斗而已。
而此时,眼看着周围助攻信王赵榛的属下和金人勇士们越来越少,杨华也已是满头大汗,面对信王赵榛的步步紧逼,他逐渐失去了思考的余地。一开始他还能抽空去看一眼战场上的状况,可随着体力一点点流逝,现在他每一次避开信王赵榛的大枪都必须接近全力。
俩人武器相交的次数也频繁了起来,而杨华是用三分巧劲七分力气,而信王赵榛则是用七分巧劲三分力气。这就像是一个恶xìng循环,杨华越是与信王赵榛武器相交,就越感到力不从心。可越力不从心,他就越难避开信王赵榛的大中神龙枪。
此时的杨华几乎是咬着牙根在坚持,这种坚持几乎让他身心疲惫了。他一次次从酸涩的骨头根子里压榨出最后一点潜力来,一次次被手下与金人勇士从死亡中解救出来,而死里逃生。
面对信王赵榛,简直就是面对一座高山。与信王赵榛的战斗,产生的那种从心灵深处涌出的疲惫,好像是下一刻就要永远闭眼不睁开的疲惫感觉,让他几乎更想要彻底放弃追杀信王赵榛选择撤退。
信王赵榛骤然加速了,他还从来没有如此费事过,凭借非人的毅力,他开始透支气力动作快如闪电了。
大中神龙枪闪电华舞,几枪扫刺死周围的匪军侍卫和金人勇士之后。信王赵榛猛的一枪如长虹贯月一般刺出了绝杀一枪。杨华凭本能反手向背后一格,锵然一击架住信王赵榛手中的大中神龙枪。
但信王赵榛一击不中已飘然折返,他像是一道鬼魅一般瞬间抽刺,绕开杨华的大刀,从左侧一枪刺向这位明教圣者的左胸。
但杨华勉励的向后一躺,马上躲开了信王赵榛的枪锋,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同时,信王赵榛想向下刺杀他的时候,却被周围杀上来的金人勇士们和匪军们再次纠缠住了。
“真难缠。”再次无功而返的信王赵榛咬了咬牙,将气愤撒在了周围匪军和金人勇士们的身上。血光飞舞,惨叫连连,一具具尸体纷纷倒地。
不过这一次,有空观察周围,发现了周围地情况的杨华面sè一变,他忽然看到信王赵榛已经将周围的几乎所有的金人勇士和自己的侍卫都杀光了。他们一死,自己还有什么凭借?
瞬间,信王赵榛连刺两枪,一分为二,一左一右对杨华构成了夹击。杨华都感觉到自己眼花了,这是什么武技?猛然的一刀抵抗,但他也马上看到另一枪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还没等杨华想到什么,他的身体就本能的翻滚下马,然后远远地横滚着了出去。虽然远远的滚开,但是杨华的心中立刻感到了不妙。
机不可失,信王赵榛虽然这次再次无功而返,但是已经将对方逼迫下战马,而且他身边围攻的金人勇士和匪军不多了,在他的周围全都是成片的尸体。
信王赵榛瞬间刺死七八名周围的金人勇士和匪军们,立刻冲向杨华,杨华这一刻刚好从地上站了起来,但这个空隙已够他反击了。
此时的杨华大步迎上去冷漠地抡起大刀‘砰!’与信王赵榛武器相交,一声猛烈的撞击,火星四溅。
“宋朝。”杨华冷漠地看着自己的招数几乎已经不成章法,他眼中充满了火焰,冷若冰霜得脸sè几乎要凝固,喊道:“已经太腐朽了。”
但信王赵榛却在这一刻露出一个微笑来,他左手松开大中神龙枪,举起来在杨华的大刀上一挡再一压。
瞬间,信王赵榛抽开大中神龙枪,瞬间一次刺。这次,还在用刀挡驾在外的杨华伸出左手去挡,但长枪一瞬间就刺穿了他的手掌,然后再从另一头穿出,插进它的前胸。
“宋朝虽然腐朽了……”信王赵榛笑着说道:“但因为有我,他必将成为一代超过汉唐盛世的超级王朝啊!”
信王赵榛忍不住艰难地吐了一口气,这次交战还真费力气。此时,杨华立刻跪倒在地上大声咳嗽起来,他感到自己的肺像是火烧一样痛。
但是,杨华毕竟是明教中超越疾风剑客邓昆极多的第一高手,他忍着剧烈的疼痛用刀支在地面站了起来。
他抓紧时间举起大刀,再一次向信王赵榛冲了过去。但这一次它却忽然看到闪过一线青sè光芒。
那并非幻觉,一条紫青sè,发着幽幽的光线从信王赵榛的手中shè出,另一头直刺向杨华。
因为速度太快,留在黑夜中的残像才人产生看到一条紫青sè光线的错觉而已。杨华马上举起大刀,可依然晚了一些。长枪打在他的刀尖上,在一刹那之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击飞了强弩之末没了力气地杨华地大刀,刺中了杨华的咽喉。
信王赵榛的绝杀一枪,刺中了杨华的咽喉,此时杨华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看着对方,不知道那个明教隐藏的这个大高手,在这一刻低着头究竟在想什么。
信王赵榛想了想,忍不住咳嗽一声抽出大枪来。而此时杨华的尸体随着长枪的离开而轰然倒地。
此时,信王赵榛听到身后传来一片稀里哗啦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罗月儿和王之义一脸紧张地策马赶来。
“信王赵榛!”罗月儿看到一脸疲惫的信王赵榛,几乎都已经坐不稳了。摇摇晃晃的差点倒下。那一刻心中什么想法都丢出了脑海,她一下策马赶上去,冲了上去扶住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信王赵榛,你、你没事吗?”
信王赵榛正想答话,但心中一动。“罗月儿,我有一件事要你帮忙。”“什、什么事?”罗月儿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一慌,心中下意识地楸紧了。
“我想要你……哦……我想……不如你……先亲我一下?”“诶……啊……啊?”罗月儿眼角还挂着泪珠,但听到这个奇怪的要求还是忍不住一怔。
信王赵笑着答道:“开个玩笑,罗月儿,我是说麻烦你扶我一下——!”
“你、你受伤了么?信王赵榛你别乱动!你小心。”罗月儿心乱如麻大声说道。
信王赵榛微微一笑,忙解释道:“罗月儿,我真的没事。好了,我现在要站在最高处,看着大家战斗。给大家的战斗以最大的鼓舞。王之义,你马上让大家喊,杨华已经授首,投降不杀。”
刚才的战斗过于激烈,恐怕已经给自卫护民军造成了一定影响,他虽然信王赵榛也知道自己手下这支军队不过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杂牌,打顺风还行,可一旦遇到挫折就会很快崩溃。
因此他必须给这些人一个信心,他是他们胜利的源头,只要他还在,这些难民、逃兵、军队残余士兵以及盗匪们就会明白他们还有胜利的希望。
罗月儿神sè复杂地看了信王赵榛一眼,看到后者点点头,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
策马到高坡之上,信王赵榛像标枪一样立在马背上。仿佛在外人看来,这位年轻的亲王又一次取得了一场胜利。
但只有王之义、罗月儿以及随后带兵靠近保护信王赵榛的马云瑞才看清信王赵榛额头上的冷汗,和一直微微颤抖的双手。信王赵榛看都不看周围的人眼表露出一副严肃冷淡的表情。
信王赵榛就像是一面旗帜,而在信王赵榛所在的高坡的下面,是成片的尸体。这些尸体有匪军侍卫,有匪军将领,还有金人将领与勇士,但都被信王赵榛屠杀一光。
看着下面士气高涨的自己地杂牌军们,他们一边厮杀一边高喊着“投降不杀!”大片的匪军纷纷投降,而信王赵榛忍住头上冷汗直冒。
战斗很快结束了,信王赵榛让士兵们打扫战场。他回过头,看到王之义骑着马靠了过来。
“后面的探马发现了很多追兵……”这时王之义压低声音说道。
“我明白,时间上差得并不多。”信王赵榛同样冷静地答道:“难民们走的比较远了,但是让他们的速度更快点。因为我们也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裹的马掌踏开尘土与青草,沿着河岸直接从卵石遍布的河滩上一掠而过,马蹄溅起水花,像是一根根白sè的晶柱。一共二百多匹战马踩着水花飞驰而过,它们都是高大俊美的北方战马,强壮有力的胸肌和前蹄直接前进着。
马队从零零散散的青草河水之间撞开一条路来,然后缓缓慢下来,战马的步子越来越小,领头的年轻骑士忽然高高举起手,三千多匹马因为惯xìng向前走了两三步然后一齐停了下来。
一万多只马蹄驻在溪流zhōng yāng,浅浅地而湍急的水流也只能环绕马脚而过,形成一道道白sè的小水浪。
“万岁!”“万岁!”“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摆脱了追兵,信王万岁!”
当战马停下来后,仿佛意识到什么。马背上的士兵们激动地一齐欢呼起来,他们举起手中的大刀长枪,欢呼声响彻山涧。
“信王万岁!信王万岁!信王万岁!”
在一片欢呼之中信王赵榛取下皮质头盔,远远地丢开,他忍不住在冰冷的额头上抹了一把汗,晨风拂过,让他脸上一片冰凉。他穿着一件灰青sè的军甲,笔直地坐在马背上,抬起头看着四周青翠的山野,心想: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我终于杀出来了,从该死的金人与赵构地暗算之中出来了!
他握了握拳头,剩下的就是进攻!逼迫金人放回赵家皇室族人,迎回二帝,动摇赵构的帝位,他可以做到这一切!
罗月儿在一边出神地看着自己托付终身的人——他内穿铠甲外披着一件青sè长袍,端正的骑在马上,左腰挂一对宝剑,手上拿着一杆造型凶悍的长枪,倒是有些大将军帅的派头。可以这么说,这几天以来,每一天这位信王都在创造着奇迹。
不过少女商人从此刻回想起来,那之前的几天里,真是好一场惨烈地战斗。一夜之后刚刚熟悉的战可能便不再,但还好信王军勇敢的战土们足够坚强。罗月儿带人在后面收拢难民,男人们拿起武器,女人们沿途收集野菜草根及野果等食物与充当救护人员,他们之中没有人会这些,但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至少足够尽责。
罗月儿带领着几万百姓的同时,看那些摆脱追兵与赵榛汇合的那些信王军战士们,至少有十仈jiǔ个人战死了。
罗月儿见过他们战斗力,一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虎狼之士,他们是用生命换来的胜利地撤退。
战士们的损失还在少数,大多数的损失是被官兵压迫抢`劫,被匪兵烧杀抢掠活不下去,而追随他们这支信王军的百姓。罗月儿还记得,那个亲切慈善的丁大妈在第一晚的战斗中胸口中了一箭去世了,记得那个小女孩嚎啕大哭,罗月儿在一边故作坚强地安慰她,但自己却偷偷落了泪。
还有话很多的刘老汉,还有年青力壮的王哑巴,还有……每天都有人离开队伍,冰冷的身体躺在地上,失去了生机。每天都有人在夜里偷偷哭泣,无声的沉默在人群中扩散开来,仿佛每个人的心灵都被一种逃到川蜀过幸福生活所感染,所以这样一支人数庞大地百姓队伍没有崩溃,当一个人倒下,另一个人接过他的武器,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没有人为信王赵榛或是信王军歌功颂德,但罗月儿却从这些人眼中看出一种信仰,男人和女人们默默地看着这个身为大宋亲王的年轻人,相信只有他才可以将每一个人带出这兵匪横行天灾人货的困境。
信王赵榛的镇定与沉稳,罗月儿的倔强与善良,仿佛是黑暗中温暖人心的火焰。荆湖百姓们有着如此强烈的求生渴望,只要有人带领着他们,绵羊也可以变成狮子。
信王赵榛却盯着远处苍翠的山野发了会呆——他忽然想起那不是通往松滋的森林么,当初他带着人马前往越州,正是穿越了那片森林。
不过想想真是心有余悸,他明明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可即使这样还是差一点就没逃出来。
信王赵榛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忍不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他至少是带着这些人杀出来了,昨天一天他们一路与之战斗的应当是起义头目李合成的残余匪军,向西过了湖北路再向前,就是信王军的地盘了。
当他们从荒野中进入保静州时。每个人都用尽了几乎最后一丝力气。上万士兵在河滩上休息了一阵,一直等到后面的拿着武器或家当包裹的难民追上来。后面的人看到这一幕时呆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脱离危险了。罗月儿亲口告诉过他们只要坚持过这一夜就是最后的胜利。
195天才商女与当街刺杀
大家平安了,进入了保静州后,后继无力损兵折将的匪军是如论如何无法再杀过来了。那些人又叫又跳,有些甚至喜极而泣,有些人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但更多的人跑上来围住骑兵战士们,拥簇着他们齐声欢呼。
信王赵榛并没有制止这些人,他只是下令让他们原地休息待命,然后带着核心的十多个人向不远处的罗月儿迎上去。但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这一行人。
那个穿着一身青灰sè甲胄,挺立在马背上一身英豪之气的少年。
“信王赵榛,我们真的赢了吗?”罗月儿有些疲惫,但还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她虽然和难民们许诺,但那也只是因为她一厢情愿地相信信王赵榛而已。信王赵榛点点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竟让未来的大商人竟就那么的骑在马上流下泪来,她脸蛋上全是奔波的灰尘,泪水在污垢上冲刷出两道白生生的痕迹,看起来可笑极了。可在场却没人笑得出来。
“好了,别哭,我们去通知后面的人。我们安全了,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信王赵榛纵马靠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头。
罗月儿擦擦眼睛,使劲点了点头。她用手一抹,尖尖的脸蛋变成了一个花脸。这会信王赵榛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是这个少女带着一众士兵在关键时刻杀出,收拢并拯救了周围的大多数百姓。
信王赵榛不知道罗月儿是怎么碰到与自己分开走吸引追兵的部队地,他只知道自己的部队因为自己而很安全的西行,而自己则成了诱饵,被众多追杀者追杀。十名侍卫也在一夜间全部阵亡,而自己也与罗月儿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逃出了生天。而自己与罗月儿则聚集起了越来越多的难民追随者。那些人中有难民,有逃兵,甚至还有义军和匪军。
而罗月儿带领着这些本愿投靠任何一方的人,一起西逃,去投信王军的领地。
庞大的二十多万难民,从十几万的匪军中杀出一条血路,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天方夜谆,可事实毕竟是生了。或许有人离开,有人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有人悲伤,有人哭泣,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总算是走出来了不是吗?
罗月儿回过头,看到人群中当初他们带出来的那些杂牌军战士们如今几乎人人带伤但他们每一个人都用信服的目光看着信王赵榛,他们明白是谁为他们带来这一切。
这几乎是一个奇迹,可眼前这个年轻的王者做到了,他说过他必将用剑为他们指引一条通往幸福安全的路,他做到了。
二十多万难民的西进,让保静州的官府吓了一跳。保静州的西面就是信王军占领区。现在,信王军占领区正在大刀阔斧的调换官员,任命信王军信任的人上台。而保静州东面是起义的匪军,西面是虎视眈眈的信王军,现在又突然来了二十多万难民外加三千骑兵和几万壮丁,还让不让人活了。
最后,得知来的这批人是信王赵榛亲自带领的难民,准备西进进入信王军占领地的。当地的官府便放了一半的心,立刻将这些人引导向偏离重要城镇的路线向西行进,还提供了一些粮食。这样,算是卖了信王赵榛一个面子,将来万一信王赵榛大军挥来的时候,他们还能有条后路。而且在现在,还不至于被难民军夺取了城镇。
在一个群山环绕的乡下,二十多万难民开始就地休息。而在自己的帐篷里,信王赵榛则看到罗月儿在思考,便问道:“你在想什么?”“没有”罗月儿矢口否认。信王赵榛一时哑然。
信王赵榛想了想,只能换了一个话题道:“话说回来,从昨天开始,你一直在写划些什么?”
罗月儿一下从眼睛里放出光来,她坐起来,答道:“是在算未来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如何赚钱呢,尊敬的信王千岁殿下。”
“赚钱?”信王赵榛吃惊的看着这个小姑娘,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因为从金兵南侵以来,整个南方的粮食价格足足上升了五成有余。如果匪军起义战争能持续到明年的话。那么大商罗月儿就能完成第一笔生意了。除此之外,将来的大商罗月儿还有一个更大的赚钱计划,但是这个赚钱计划需要你的支持,我尊贵的王爷殿下。”罗月儿头头是道地回答道。
罗月儿的话让信王赵榛大吃一惊,这丫头的脑袋厉害啊,没料到竟不知不觉之间就能想到如此多的东西。不要小看古代能想到这些。也许这些在现代很普通的事情,在古代却是大商们能够赚钱的方法。
不过信王赵榛吃惊的是罗月儿的敏锐洞察力,和商人的天赋。
“你还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信王赵榛却感兴趣起来,忍不住说道:“如果正常的话,战争最多能持续四五年sè时间。可是,大商人小姐,川蜀虽然被我控制了,那里也有很多的粮食,但是,安置灾民,军粮供应,也刚刚够。我考虑的是江山社稷,所以呀,你的第一个计划是注定无法成功了啊。”
“真的吗?”罗月儿忍不住问道。
对于拿活人命的粮食赚钱,信王赵榛很不以为然,不过他更想要看看这位商人小姐被打击的样子,可惜他很快失望了。
“呐,信王赵榛。”罗月儿眨眨眼睛说道:“我有听说在你的管理区和军营有很多赌坊对么,可是你就不能弄大一点的赌注么?”
“什么意思?”信王赵榛很疑惑。罗月儿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大赌局,每个地方设立一个点,每天发行你那种带数码的牌子,就是与你那扑克类似的牌来猜数,猜赢的有钱、猜错的没钱。参与的人会很多的,这样,我们就可以赚取大量的钱。”
“**彩雏形!”信王赵榛忍不住看了罗月儿一眼,心想罗月儿的小脑袋装的是什么,这么聪明,连这个未来彩票的办法都到了。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赚大钱了。”罗月儿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信王赵榛一本正经的说道。
信王赵榛忍不住看了这尾巴快翘到天上去的罗月儿一眼,他倒是相信了,这个小姑娘的脑袋里赚钱的方法很多,她与实干jīng明但缺乏创新的总帅部支使李波才配合的话,一定能让总帅部的财政更宽裕的。
“你想在我们现在控制的地盘上发行这种??????嗯??????赌票?”信王赵榛疑惑的说道。“发行?赌票?虽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词汇,但是基本是这个道理。”商人小姐点头如捣蒜。
“那么,就需要我的资源来进行这项赚钱的买卖了么?”立志为大商的罗月儿小姐继续点头如捣蒜。“好!赌博彩信,叫彩票好听些,但是名义上必须是救助灾民慈善彩票与抗金救**需彩票。还有,这赚的钱九成都要用在这个地方,我会给你列出琳琅满目的几十种数百种地博彩的方式。还有,赚取的那一成除了开销外,全都??????”罗月儿适时站了出来,她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信王赵榛,一成给我吗?你太抠了吧。”
“那一成就是你和我的私房钱。”信王赵榛无耻的说道。
罗月儿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这种事情,但是她也终于明白,信王赵榛简直是一个抠门的破烂王爷,以为自己是收烂货的非要要他似得啊!自己赚钱养活他么?不过说起来自己感觉好奇怪耶。
“你治下之民的绢税不是都是给你用么?还要我赚钱养你?”谈到钱,罗月儿少有的jīng明了起来。
信王赵榛愣了一下,没料到自己竟然被女人拿钱说事了。他说道:“我的钱以后会和公家分开的,我想,以后不会有皇帝的内务府用国家的钱了,有的只是皇帝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罗月儿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她恶狠狠地瞪着信王赵榛,但还是说道:“可恶,总之我们赚的钱,要养你还有一大帮你的其他女人,你、你……哎!未来富可敌国的大商真命苦,你将来要对我好点,不然……哼哼……你自己看着办吧。”
罗月儿说着,丢到桌子上一个计划书,里面囊括了开拓矿产、生产销售等各方面的建议书。
信王赵榛开始随意的翻开了几页,随后,却吃惊的继续看着这些计划建议,越看越吃惊。信王赵榛愣了一下,忍不住惊讶地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没想到罗月儿还挺厉害的嘛,自己捡到宝了,他忍不住想到。
“你、你在看什么?。留意到信王赵榛的目光,罗月儿呆了呆,忍不住低下头去地自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裙,难道她穿错了衣服?
“没什么,只是觉得罗月儿真是很聪明,不知道我咋那么好福气能娶到这样一位姑娘呢?”信王赵榛看着她答道。
罗月儿脸上一下就跟晚霞一样红得烧起来,心中止不住地砰砰乱跳:“什么好福气,你、你在乱说什么,这种不知廉耻的话。”
可惜信王赵榛早就已经无视攻击了,他笑眯眯地摆了摆手说道:“不知廉耻是我的小名耶,小妹妹,什么时候哥哥就把你吃了。”
“可恶,你怎么这样呢!一点也没有王爷的风范。”罗月儿一怔,马上脸红着忍不住说道。
信王赵榛想,罗月儿这可能是一种本能的敏锐和天赋。无论如何罗月儿这种天赋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常见呢,或者说是这个时代绝种了的。幸亏这个另类的女孩遇到了自己,不然的话,她的天分根本无法实现。
很快,信王军的接应部队来了,信王赵榛却不走了。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吴家的人马与一千信王军以及水军战船和刘太妃的遗骨都还没有到,所以信王赵榛不能走。
当信王军将二十多万难民接引走之后,信王赵榛却滞留在了保静州,他不仅仅是为了等候吴家的人和自己的母妃遗骨,他还想预谋此地。
保静州还算不上真正的大城市,不过它至少在川蜀至荆湖的这一大片区域里,也汇聚着比较密集的人口,甚至在这一片地区,也算是最为繁华的城市了。
保静州也有这个时代大多数城市都具备的接临彼次的铺子与作坊、一排排高矮不一的石头房屋构成了个个街区独特的风景。因为川蜀多出产,而且信王军控制占领了川蜀之后,虽然抓杀了一大批川蜀恶富,但是也同时吸引来无数来自周边地区的旅人和大商。这些大商和旅者们汇聚在这里,街上时时刻刻都有马车、驮重的骡马经过。
罗月儿第一次来到保静州,她没想到这个偏西的偏远城市,还有这样的商务繁华的城市场景,虽然这个有着胡人血统黄sè头发的少女一直以大商为自己的目标,但是这里一层一层高耸的城墙和整洁石头街面以及繁华的商业还是令她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大家兴致都很高,不过罗月儿很快就在一处玉石玛瑙铺子面前驻足不前,女孩子总是喜欢这种亮闪闪、jīng致的小玩意的。再说这里山多水多,所以出产的玉石也很多,这里的工匠也拥有一流的手艺。
罗月儿羡慕地看着一只月牙形的红玛瑙金针耳坠,还喜欢上了一个小小的银匣子,不过令信王赵榛好笑的是她把包捂得死紧,倒真是乡下商人特有的抠门习xìng。
信王赵榛悄悄的拉着因为战斗勇猛,所以破格提升成为他手下侍卫的牛瑞东,一起到一旁向老板问明价格,手上得银子也像是流水一样花了出去、不过对于这两件小礼物,罗月儿惊喜之后倒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还欣喜地瞟了他一眼。
前面有什么纠纷,围着好多的人。信王赵榛摇摇头,正要说什么,可忽然感到四周的光线一暗。原来是街道的房屋上方扔下来好多的木头,木头滚落下来,将两边宽大的马路都堵住了。
“这些人又在搞什么?”牛瑞东忍不住骂了一句。但信王赵榛已经看到了前面好多人都变了脸sè。
有问题!信王赵榛将手立刻伸向最近可以够到的武器,然后毫无任何先兆的,四周一阵箭雨,周围的好多人纷纷中了箭矢倒下,一个个都口吐白沫,显然是箭上有毒。
随着死了人,街道上女人们的尖叫声立刻响彻一片。信王赵榛和马云瑞来不及四下环顾,已从斗篷下抽出长剑。牛瑞东和罗月儿的反应仅慢一线,马云瑞从背后解下巴掌宽的巨剑,一只手按住不远处牛瑞东的肩膀,让他先冷静,然后与年轻的王之义侍卫一左一右地将女士罗月儿护在中间。
女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声之后,然后就是好多男人们怒斥与疑问的声音从四周响了起来。
但反倒是信王赵榛周围显得更加沉寂一些,因为他们自然都是是经验丰富的战士,他们中的大多数经历过多次战斗,足以沉着下来。
“信王赵榛,出什么事情了吗?”罗月儿的声音在旁边好奇地问,只是声音里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吉倩倩坐在她后面,紧张地抓住自己膝头的裙子,手指尖都发白了。可她眯起明亮的眼睛,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恐惧表现出来。
“嘘——”信王赵榛说道,他已经看到不远处有一些毛毛躁躁的年轻人和一些带着兵器显然是绿林人士试图冲出木头障碍去。
但是,很快就被突然而至的箭雨shè杀了,惨叫声不断。有少数人用武器格挡着箭雨,但是很快被更多的箭雨shè杀。一个个中招倒地,立刻就脸sè发青不动了,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信王赵榛和其他人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到四个身披斗篷的不速之客正迅速通过房舍,冲他们这边直奔而来。
他们的手插在斗篷之下,那个动作显然是握着下面的武器。
眼看来的人是敌非友,显然是看到他们有武器,或者是看到他们的容貌是目标人物了,这些杀手杀了过来。
“信王千岁!”牛瑞东已经在后面喊了出来。信王赵榛一语不发,果断举起左手,袖口下‘嗖嗖嗖’一连串弩矢迎面shè出,当即钉在当首那个斗篷杀手身上。
全钢制的弩矢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当首的斗篷怪人闷哼一声仰面就倒,他向后滚去,他的同伴纷纷从两侧让开,然后抬起头向信王赵榛这个方向看过来。
而信王赵榛恰好看到了他们斗篷下,下深深藏着的一把制式弓弩,以及一把弯刀。
“是金人……”他怔了一下,这些见鬼的金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看来是专门对付自己的。但是如此多的准备,一定是勾结了什么人作出的。
但情况已不允许他多想,三个斗篷刺客一直埋在斗篷下的手伸了出来,一把把明晃晃的弯刀亮了出来。
信王赵榛立刻退向牛瑞东与跛子之间,前面的斗篷刺客显然也shè光了箭矢,纷纷杀了过来。
196遇袭撤退
三位金人的斗篷刺客已经掀开挡在前面的人冲了过来,他们的目标显然正是信王赵榛一行人。三把弯刀没有任何犹豫地向他挥了过去。
信王赵榛举起光华双剑的一把‘当’的一声,架住其中一个斗篷刺客的弯刀,瞬间“咔嚓”的一声,宝剑砍断对方的弯刀,迅速从上至下的狠狠的砍了下去。
血液四shè,内脏乱飞,信王赵榛巨大力道差点将对方砍成两半,从上至下的砍破了胸膛与肚腹,随后他用脚一踢,尸体飞连退三四步,几乎将后面的两位刺客撞倒。
罗月儿尖叫一声想向另一个刺客冲去,但她已经被那边的吉倩倩抓住手拖了过去。这位女孩紧紧的抱住了罗月儿,压低身体拉着她就朝另一个方向跑过去。
她紧张极了,但脑子里却异常明白,不能让救自己的姐姐有任何生命危险,仿佛这一举一动都是下意识的行动一样。
牛瑞东也从后面伸出长剑挡住一个斗篷刺客,不过他随即闷哼一声,显然也感到不太好过。
信王赵榛感到和自己正面对上的那个刺客至少也是金国什么万人敌勇士级别的,实力已趋近于高手级别了。这在武林高手中算不上高手,但放在一支大军之中,也是jīng锐一线的部队战士了。
毕竟,这些万人敌勇士都是北方女真人和其他民族的各个部落中,最jīng英的勇猛之士。
他们的目标是他?信王赵榛估计这些人是想刺杀自己的。这时,周围混乱城一团了,街道内潜伏的杀手已经开始四处出击,遭到攻击的百姓、绿林人士以及几个巡视的捕快都惊慌失措的惨叫或怒吼,一时之间街道混乱城一团,响成一片。
而信王赵榛身子向后一缩,瞬间将牛瑞东旁边的那个刺客接手过来。那个刺客将弯刀反手一挥,信王赵榛随即躲避。
虽然是躲避,但信王赵榛已借着这个机会一剑刺向他的心脏,人器官的核心部位,也是致命的所在。
那名刺客发出一声沙哑的怒吼,眼疾手快地一躲避,但是光华神剑如影随形般的跟随着他刺入了腹部,深入灵魂与骨髓的刺痛让这这个刺客立刻尖叫了起来。
不过他非但没有倒下,反倒一弯刀向信王赵榛的胳膊挥了过来。“好家伙——!”信王赵榛咬了咬牙,他不是没和这些金人们交过手。
不过那是在战场和殊死搏斗时候的事情,不过即使如此,对方的悍不畏死还是让他印象深刻,因此他也对对方在临死前的反击有所准备。
他立刻抽剑往后一退,让开对方几乎必中的快速一刀。信王赵榛马上埋低重心忽然向前一跃,用剑一削,切断对方的咽喉。
这时,显然是刺客头目的刺客队长,迅速的带着十几个刺客飞奔了过来,似乎想冲上来用冲击之力将弯刀刺到信王赵榛的身上。但信王赵榛比他更快,他助跑了两步猛然的撞在那个此儿科队长的胸口,同时宝剑翻飞,刺死了周围的几名刺客。
信王赵榛深通搏击技术地数倍速度地力量何其可怕,那刺客队长几乎是立刻相反方向飞了出去。但即使如此,拥有很强实力的刺客队长,还是在最后一刻反手一弯刀斜刺向信王赵榛的肩头。
信王赵榛迅速避开,顺带着深深地切入了他另一个刺客的身体,一时间鲜血飞舞。
接着又是一个刺客用弯刀看来,信王赵榛一把拔开弯刀,瞬间扑到对方的怀里,顺便一刺刺入了对方的前胸心脏部位。
宝剑从前胸口刺穿了心脏,从对方的背后刺出,随后信王赵榛便将对方的尸体丢到地上。然后看着落入人群中的刺客队长,不敢怠慢,立刻再次发动突击。
他用剑向前一指,只见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刺客杀了过来,而信王赵榛瞬间用左手提起腰间的弩弓,瞬间上好箭矢,直shè向才刚刚站起来的刺客队长身上。
瞬间一支弩箭shè向刺客队长的咽喉,刺客队长发出愤怒的尖叫,迅速的避开要害,弩箭刺入了他的臂膀。可他避开死亡的动作显得有些徒劳,因为信王赵榛已经抓住了这个机会冲了上来。
乘刺客队长因为弩箭而分心的时候,信王赵榛大步冲上去一剑刺入对方的胸膛,那顽强的刺客队长在最后一刻还想要反抗,但是被信王赵榛一剑穿心。
刺客队长发出一声不甘的呐喊,要害部位的重创让对方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信王赵榛几乎是看着对方的心脏冒血而死亡。
他回过头,看到牛瑞东、王之义与马云瑞几人联手抵挡着几名刺客的攻击,此时他们几人正在连连后退,而吉倩倩已经拉着罗月儿躲到了另一个方向比较安全的地方。
然后街道人多的地方传来一声巨响,信王赵榛抬起头,看到一具黑影从上面的房屋之上落下,轰然坠地。那个方向上静了一刻,然后响起一阵阵尖叫。
“丁捕头!”“佛祖在上,是巡捕衙门的第一高手丁捕头!”“他们杀了他!”
信王赵榛听到这里心中一紧,看起来这些该死的女真人为了自己,还真是下了血本了,他们想要干什么?历史上可没有记载女真人有着如此大规模的进入大宋人的城市刺杀这样的事情。
他正疑惑,却忽然看到木头障碍后面,忽然齐刷刷地冲入了一排排举着弓箭的刺客,从木头障碍后面走了出来。
信王赵榛的瞳孔一瞬间就缩小了,这么多的刺客?这个城市的官员在搞什么?城防军在搞什么?巡捕衙门与大宋军队又在搞什么?刺客们是怎么进来的?信王赵榛这一刻简直想要骂娘。
弓箭手刺客们齐刷刷地停下,向上举起弓,木质的弓臂发出吱吱嘎嘎一片乱响。下面的百姓和少量捕快与绿林武夫们这一刻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可是街道内四散出击的刺客拖住他们让他们脱身不得。
信王赵榛首先想到的是罗月儿,不过他向后面环视,已经找不到罗月儿与吉倩倩的身影,心中一急,反手一剑扫出,银白sè的剑刃留下一条残影,瞬间劈开正中与牛瑞东交战刺客的身躯。
随着一个刺客的死亡,另一个刺客的身子一偏,马云瑞正好抓住机会,抡起巨剑一剑将那具刺客连带半个身子劈开。
哗啦一声响,刺客的分崩离析,鲜血四溅。与此同时,牛瑞东也在王之义的协助下将另几个刺客逼退或刺死。他们回过头,正好看到下面信王赵榛在喊:“看到罗月儿了吗?”
“我们在这里!”吉倩倩牵着罗月儿从另一边的商铺里站了起来,罗月儿全然不知害怕为何物,还使劲冲这边挥了挥手。
“趴下!”信王赵榛冲她们喊道,然后对王之义吩咐道:“王之义,拿卖水果的案板和我挡住箭矢!”
侍卫心领神会,立刻与信王赵榛将一旁卖水果的案板一下子竖起,无数苹果、桃、梨轰然的掉了下去,俩人迅速将集合在一起地牛瑞东和马云瑞,以及另一头跑回来的吉倩倩与罗月儿囊括其中。
而此刻金军弓箭手也完成了它们的准备工作,弓弦齐声震颤有如一场风暴,平shè的箭矢带着一条条黑线散shè向街道上得所有人,第一排人齐刷刷倒下去一片,后面的也接二连三的发出闷哼滚倒在地。
但王之义与信王赵榛救了更多的人,案板上被箭矢密密麻麻的shè成了刺猬,所有的箭矢连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木头案板。
但这面救命的巨大案板终于唤醒了那些处于受到突袭的、惊愕的人群,他们中不乏有力气的人和武者,甚至有一两个剑客。这些人中的大多数一开始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他们或用街道上卖东西的案板或干脆拆门板,提着武器准备抵御大白天出现的刺客队伍。
还有的百姓干脆向刺客疯狂的投掷任何能捡到手的一切物体,周围乱成一团,水果、菜刀、木棍、手工艺品、破鞋、鸡蛋等等一切东西都四散飞舞,至少信王赵榛就看到好几个金军刺客被尖锐的东西投中要害,从自己不远处滚落在地面。
“王爷,我们怎么办?”牛瑞东说道。“我们从后台走。”信王赵榛看着到处一片混乱的四周一眼,答道。他心中早有成算,看起来金人的目标是自己,但是显然身穿普通人衣服的自己让金人一下子认不出来。所以,金人的目标锁定为这条街的所有人。
这时,突然听到隆隆的声音。“有问题。”信王赵榛立刻把剑拦在胸前,对后面的人提醒道。而王之义也在同一时刻护住了队伍的后方。
“怎么回事?”牛瑞东问道。但他话音刚落,十几个枣红sè的庞然大物已从远方隆隆驶过,轰隆隆的一声声的踩踏着地面胡乱的一片垃圾和尘土,一个个蹄子在地面飞驰,一时间烟尘弥漫。
被踩踏的水果顿时崩裂,手工艺品被踏碎,碎屑向四周飞shè。信王赵榛向前看去,正好在烟尘弥漫中看到一个差不多有三人高、穿着甲胄的金军骑兵冲而来过来,他带着一面巨大的头盔,信王赵榛一看就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金军最出名的骑兵,重甲铁甲骑兵——“铁浮图”。
信王赵榛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连心都变得冰冷,更不要说之前还有着调侃这里无能的官府和军队的心情——这会儿也一点也顾不上了。
他差点一口气没说出话来,被弥漫的尘土呛得咳嗽了一声。面对对方的铁甲骑兵,他一丝也不敢犹豫,马上对身后的人说道:“退后,退后,离开这里,跟我走——!”他的声音少有的严厉,甚至在当rì面对匪军与金军的联合大军时,他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如果可以的话,他几乎要大骂。保静州那些混蛋护卫城池的军队在搞什么,这东西都放进来了,他们怎么不干脆直接开城投降算了?
牛瑞东与吉倩倩或许有一些不解,但信王赵榛却清楚“铁浮图”究竟是金军的什么东西。在这个地方,说他们是死神恐怕也不为过。因为这可不是一般的敌人,他们甚至是金兵最强的一种骑兵。
他们一个个身穿全身重甲,在战场上最不可挡。只有用钩镰枪、滚地刀、连环地面攻击对方的战马才能有效的对付敌人。就是自己,也是凭借自己的弩车与火器才能对这些铁家伙进行大规模的杀伤。
信王赵榛看到这些铁甲骑兵们,似乎一时之间还没有从烟尘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什么也不想,立刻拉着其他人往后边另外一个小胡同跑了过去。那边的小胡同翻过墙去,就是另一个打劫,那就是他们的撤退的目标。
牛瑞东与王之义反应也很快,这些久经战阵的战士们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金军铁甲骑兵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令人感到绝望的气息。
金军铁甲骑兵们身上的,那是一种充满了杀戮意味的气息,大约也只有他这种久经战争的老手才能品尝这个味道出来。这些身披重型甲胄、手持狼牙棒的强悍女真人金军绝对不好惹。
一行人迅速穿过街道,向那个胡同跑去。但不好的消息是,那些骑兵终于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他们,这些骑兵们发现周围的百姓都手无寸铁,在他们这一队骑兵负责地街道的这个短小的一段路上,唯一的敌人似乎就是他们一行人。
信王赵榛一把将吉倩倩和罗月儿推进了胡同,然后是王之义与牛瑞东,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骑兵们已经锁定了他们,他们举起狼牙棒,策马奔驰而来,浑身发出“吱哗哗啦”的声音。
“信王赵榛?他们是针对你的吧!”罗月儿有些不解的问道。
“别说话,你们听我说。”信王赵榛马上带着他们跑进了胡同,然后边走边说。幸运的是,胡同里面还蜿蜒着有好几个岔口,很快他们就摆脱了追兵,因此才能为他们提供了足够多的撤退时间。
“那铁罐一样的金兵很厉害吗?我们怎么办?”牛瑞东问道。
信王赵榛答道:“不过是群铁乌龟而已,要不是我的大枪还在城外的军营里,我直接带你们冲出去。”他一边说,一边向后观望。为了进城方便,信王赵榛只带了光华双剑,他现在要是一个人的话,要打要跑都可以。但是现在一帮拖油瓶影响了他的zì yóu战斗的可能,毕竟敌人要是俘虏了其中一个威胁自己的话,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想完,后面的地面就猛然一震,几名金军重甲骑兵显然发现了他们,沿着这条胡同的岔口冲了过来。
信王赵榛看到这个情况,立刻说道:“办法只有一个。你们先跑,我们分头走。我来拖住敌人。”
“信王赵榛!”罗月儿第一次露出那种心中没底的表情,心中冒险的兴奋感顿时像被水淋洗了一样。她此时的担心与当时在那个旅店时表现出的如出一辙,罗月儿想要留下来和信王赵榛一起面对强敌,但这一次信王赵榛却要她先走。
这不是属于她的战斗,只有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的时候,才是最强悍,所向无敌的时候。
信王赵榛知道,金人重甲骑兵个个使用狼牙棒,拥有很大的力量,绝非现在没有穿盔甲没有长兵器的马云瑞、牛瑞东与王之义可以抗衡。让他们与敌人交上手估计只有白白牺牲的份。
王之义还好,凭他的本事还能顶一会,最多也有能力逃跑,但牛瑞东、马云瑞、吉倩倩与罗月儿中任何一个都不是对方的对手,这些人现在都是他在这片地方很需要的人,每一个他都损失不起。
他在一瞬间就已经想清楚,这个时候只有他自己才能断后,只有他又这个能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看着后面的几名金兵重甲骑士,盔甲露出的黑洞洞的眼眶中,已经锁定了他们一行人。
信王赵榛没有想过放弃牛瑞东与马云瑞,甚至吉倩倩。让这些他名义上的下属为他争取时间,也许以他的身份,完全应该这么做。但是信王赵榛却丝毫没那么想过,因为除了他之外,他门没有人可以对付敌人的重甲骑兵。
信王赵榛沉声说道:“你们先跑。我来拖住些这家伙。”
牛瑞东脚步一停,道:“王爷万金之躯体,我们怎么能弃你而去?”这个有着大胡子,有些善于察言观sè而老练的大盗,这一刻把自己完全代入了赵榛臣属的角sè。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一点,自然而然的说道。
“王爷,请让我来为你争取时间。”王之义将手按在胸前,认真地答道。
“信王赵榛,”罗月儿将手从牛瑞东手中抽出来,她回过身一脸严肃地问道:“我们不需要你逞英雄,我们把理想寄托在你身上,至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对于一个弱女子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