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亚父观星
新丰鸿门,诸侯联军大营,项羽中军大帐!
听到曹无伤说到刘邦约法三章,封府库,秋毫无犯,退出咸阳,还军霸上。范增冷笑一声。许久之后才问道:“这些都是谁的主意?”
迫人的威严让曹无伤为之一震,回答道:“应该是张良的主意,之前子婴投降时,刘邦和诸将一直〖兴〗奋不已,兴高采烈地进入关中。可是当日张良到来,见过刘邦之后,便生出了变化。刘邦便改变了主意,才会有后来的这些安排。其实……”
“其实什么?”项羽不怒自威地询问。
曹无伤赶忙回答道:“刘邦对张良可谓言听计从,也只有张良才能劝服刘邦,说服他轻易放弃这样大的yòuhuò。”
“张良,不是回到韩国了吗?”
曹无伤摇头道:“上次是韩王亲自前去要人的,张良迫不得已离开的,其实心一直还在刘邦那,这一遭韩王跟随上将军您随军巨鹿作战。张良在以韩国司徒身份,回到韩国料理政务,处理了七七八八,便匆匆赶去了咸阳。二人之间一直有频发的书信往来,刘邦在很多事情上都倚仗张良,听从建议。”
范增蹙眉冷哼一声:“好一个张子房!”
大帐里持续了片刻的寂静,死寂的气氛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尤其是曹无伤这种外人。曹无伤试探着说道:“上将军,如今刘邦得到了秦王玉玺和兵符,一直蠢蠢yù动,您该早些有所防备才是。”
项羽说话前,范增突然问道:“曹无伤,你今日来此可曾泄lù踪迹?”
曹无伤摇头道:“在下是借口偷偷出来的,并无他人知晓。”
“很好,你可愿意为上将军效命?”范增沉声询问。
曹无伤满脸惊喜,开心答道:“末将今日来此,便是一心投靠上将军,愿意竭诚效犬马之劳。”
范增吩咐道:“那你现在继续回到刘邦军营,密切注意军情,有消息及时通报于上将军!”
这……曹无伤有些迟疑了,卧底工作不好干,自古便是如此。他本想着直接留在项羽军中,再不回去,没想到……唉!
嗯?项羽冷哼一声,曹无伤打个寒颤,顿时噤声点头。想起在武关听到秦军的谈论,以及他们对项羽深深的忌惮,看来传闻果然不虚,看来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项羽坐拥四十万大军,刘邦不过区区十万,如何是项羽的对手?
良禽择木而栖,良辰择主而事,聪明人自然该早有选择。在他看来,跟着项羽一起必然是死路一条,及时向项羽投诚才是最好的做法。而且投诚必须要趁早,有些信息是有时效xìng的,晚了就不值钱了。要是万一有人抢先,一切更是无稽之谈。
曹无伤很庆幸自己正好跟随樊哙进攻武关,正要听到了樊哙那一声喊叫,得到一个这样有用的信息。由此可见,是上天让他来找项羽的,从而获得一个翻身上位的机会。
曹无伤自觉自己英明无比,做出了最为正确的选择,但他忘记了一件事,枪打出头年。不过这年头还是冷兵器时代,只有弓箭,曹无伤自然没有听说过,所以他注定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误了卿卿xìng命。
曹无伤离去时,已经是入夜时分,项庄奉命送他离开,大帐里只剩下项羽和范增两人。
范增沉声问道:“羽儿,此事你如何看待?”
项羽道:“刘邦这个卑鄙小人,必须杀之而后快,我今晚就传令犒劳三军,饱餐战饭!做好一切准备,明日便挥军霸上,杀了那个小人!”
范增摇头道:“刘邦此番入关,行径与在山东时大相径庭,fù女无所幸,财物无所。竟然放弃了咸阳的繁华与富贵,约法三章,退居霸上!从此可以看出三点:一,刘邦心怀大志,能克制yòuhuò,保持一副仁德的做派,目的很明确,就是有所大图谋。
二、刘邦现在在收买人心,退出咸阳城既是做给我们看,也是做给关中的百姓看,让百姓以为他刘邦不是贪图财货之人,不侵犯百姓,为的就是收买人心。
第三就是刘邦已经意识到危险,开始忌惮我们,防备我们。张良及时赶到,身边多了个智囊,事情才会准备的如此妥当。我们必须该做出反应了,不过老夫并不建议大兵压境!”
项羽神sè缓和,说道:“亚父,那您的意思呢?”
范增起身道:“羽儿,随老夫来!”
项羽起身随后,知道范亚父要出门去,赶忙为您披上一件貂皮大衣。这件貂裘乃是燕王所献的宝物,非常温暖,正适合范增这种老人穿着。自大巨鹿之战后,众诸侯便对他格外的巴结讨好,无一人敢让项羽不爽快。可是刘邦偏偏就这么做了,这应该是项羽恼怒的一个重要原因……
走出大帐,夜幕已经降临多时,冬夜的关中,凛冽的寒风吹散了云层,格外的晴朗。浅浅一碗月牙儿挂在天边,群星璀璨,光芒闪耀。每逢这样的时候,范亚父的最爱便是夜观天象,从星辰变化中窥探秘密,指引人间事。
范增拉着项羽来到空旷处,指着天际说道:“羽儿,你看那边是否有一颗光彩熠熠的明星呢?”
项羽顺着范增的手指看过去,一颗硕大的星辰悬挂在天空中,金黄的光芒璀璨夺目,在光芒黯淡平常的星辰中显得鹤立鸡群,独立特殊。其他的星辰光芒似乎被其所掩盖,尽皆向其臣服。
范增悠然道:“这颗星辰前些日子一直黯淡无光,一度陨落,再度升起后一直摇摇yù坠,直到今日突然光彩夺目,羽儿可知是为何?”
项羽轻轻摇摇头,有些不大确定。
范增叹道:“世易时移,这一颗便是帝星,之前的昏暗是因为秦二世胡亥之死,子婴在位不过四十六日,秦国的衰落已经无可挽回,所以帝星昏暗坠落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今日帝星突然再次升起,预示着天下新主诞生,除了我的羽儿还会有谁呢?”
项羽眼中稍微mí惘,继而面带喜sè,身为帝星的化身,即将坐拥天下,谁人会不开心呢?
范增道:“所以羽儿你的霸业将成已成必然!”
项羽自信开怀抿嘴一笑,笑而不语!
范增遥看天际,凝视许久:“但是……”
一听到转折词,项羽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凝神看着范亚父,等待着下文。
璀璨的夜空里,除了一颗光彩熠熠的帝星,尚有两颗小星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在茫茫天际,一片星辰之中显得很不寻常!
范增凝视许久说道:“你看,除了帝星那边还有一颗小紫星很惨夺目,仅次于帝星。远处还有一个也泛着淡淡紫光的小星,光芒被帝星和前一颗紫星所掩盖,说不准未来会有光彩夺目的时候。他们都是羽儿你的隐患啊!必须尽早除去!”
项羽看着天空,呆呆出神,许久问道:“亚父,那两颗星辰是何人?”
范增高深莫测一笑,说道:“你知道的,必须来问老夫!”
项羽轻轻点点头,心知肚明,范增说的是刘邦和尹旭二人。
范增道:“刘邦先入关中,实力壮大不少,已经今非昔比,正是那颗明亮的紫星!所以此人会是羽儿你的心腹大患,必须尽早铲除,不得迟疑!至于尹旭……”
范增微微停顿,继续说道:“至于尹旭,光芒被你和刘邦所掩盖,一时间难成气候。但是此子机灵鬼怪,有本事有智谋,也不得不防!新安一事,虽然未能剪除他的实力,但将他的部队留在那处,让他孤身一人入关,也算是一次胜利。没有了军队,人便好对付!”
项羽接口道:“他留下了身边最得力的蒲俊,说明他很看重这支人马,所以更不能让他拥有。我已经吩咐了魏豹,暗中调兵将其歼灭之!没了资本,他成不了事,也构不成威胁!”
范增说道:“尹旭那颗小星暂时昏暗,并不会有威胁,可以先不管他。两边着手安排,剪除其羽翼,想办法压制起来,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本人也独身一人随军而行,所以先不用担心。”
“其实按理说,他们都应该尽数料理才是,但是现在形势不稳,同时对付两人怕是力所不及。即便是勉强做到,也势必会动摇根本,乱了阵脚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万不可操之过急,需要缓图进行!为今之计,刘邦才是心腹大患,剿灭他是当务之急。至于尹旭就先放开一阵吧!”
项羽点头同意,相比之下,刘邦才是眼下的心腹大患。尹旭暂时构不成威胁,可以先放松一段时间。朗声说道:“亚父,您不让我挥军进攻,那该如何是好?”
范增道:“秦国刚刚灭亡,秦便在关中与刘邦大打出手,天下恐有非议!其实此时只需要杀了刘邦一人即可,何须大费周章?根本不用动兵,杀他一人即可!”
“如何杀他一人?”
范增笑道:“这个好办,既然要送刘邦上路,总该请过来设宴款待,让他喝杯断头酒吧?”!。
第一八三章 陈平夜访
今夜天与晴朗,星光闪耀,即便是天气寒冷,观星的人也多了许多。
就在范亚父和项羽观星之时,崤山以东的某处平原城池中,一个少女穿着厚厚的冬衣和皮质披风,站在院落里,观察着天空的闪烁的星辰。
脸上时而lù出几分凝重神sè,粉chún轻轻嚅动,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与此同时,在新丰鸿门的诸侯联军大营里,陈平悄然走进了尹旭的营帐。
“尹将军,叨扰了!”陈平总是颇有风度,彬彬有礼。
“陈先生,真是稀客啊!”尹旭骤然见到陈平来访,不由的有些惊讶,心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做什么?
陈平笑道:“怎么?尹将军不欢迎在下?”嘴上这么说,心里对先生这个称谓却十分满意。
尹旭笑着摇头道:“怎么会呢?在下这里已经是门可罗雀了,陈先生不嫌弃,还肯来尹某已经感jī不尽了。”自从新安杀降,尹旭反驳项羽为秦国士卒求情之后,尹旭的大军被留在新安境内,只身入秦。
因为得罪了项羽,众人都不敢与之过分亲近,除了英布、章邯等人,平日里根本没几个人前来。尹旭索xìng把营帐扎在边缘僻静处,乐的清静,此刻最大的好处便是陈平来的时候无人留意。
陈平笑了一笑,说道:“尹将军说笑了,看来满营的武将还不如陈某一个文人胆子大了?”
尹旭笑道:“所以说,陈先妥才是大丈夫,真豪杰!”
陈平笑道:“夜sè不错,尹将军有兴趣出去走走吗?”
苏岸站在一边,搞不懂这位陈大人在搞什么?北风呼呼的吹过,秦国地处西北,冬夜格外寒冷。竟然非得叫将军出去赏夜sè,唉!有什么事就在这说不行吗?
尹旭看了一眼陈平,他邀请自己外出?看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sī下里还自己说?只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呢?尹将军一头雾水,便点头答应了!
尹旭的营帐本就在边缘偏僻之处无人打扰此时又是夜晚,冷冷的寒风中更是少有人外出。尹旭和陈平走出营帐,四周一片寂静,苏岸本要求跟随护卫的却被尹将军阻止了。
苏岸自然不会怪怪的听话,派出几个好手心腹悄无声息,远远跟随在尹旭身后,这样的行为自然在尹旭默许。准确的说,他对陈平并非完全放心。大半夜的来找自己还要自己一同外出去荒郊野地,目的何在?尹将军素来小心谨慎,自然不会对自己的生命安全太过大意。
好苏岸跟随身边日久,已经可以对尹将军的意思心领神会。
两人一道走上山间小路,悄然走上营地外围的山丘,两个大男人晚上一道赏夜sè,尹旭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陈先生,不知找在下出来所为同事?”陈平一路上不说话,尹旭终于沉不住气了,先一步询问。
陈平笑了一下并术回答,而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静静地注视着。许久之后,才悠然道:“天上的星空多么灿烂啊!”
呃?尹将军顿时冷汗直流,陈平你这是搞什么?叫自己吹着冷冷的北风,受冻挨冷的就是听你感叹星空多么灿烂?尹旭一头雾水不知道陈平先生心里是哪门子奇怪心思。
不过人家陈先生说话了,好歹也得有个回应才是,总不能失了礼数。只是淡淡的回应道:“是啊,天空浩瀚邈远星辰闪耀灿烂,纯净而宽广非人间可以比拟1”
这一番话尹旭说的极为矫情,说话的同时身上不由的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谁知道人家陈平先生毫不在意,反而叹道:“想不到尹将军也是xìng情中人,对自然之事也多有感叹!”陈平啊陈平!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尹旭身上的鸡皮疙瘩更厚了,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陈平陶醉许久,低下头来,脸sè沉静下来,问道:“尹将军相信星象之学吗?”
尹旭见他表情郑重不少,不再向适才那边陶醉感叹的样子,感觉他不会突兀地问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题。陈平到底想说什么?尹将军依旧是一头雾水!
问自己信不信星象之学?前世的尹旭是个无神论者,对这些本不大相信。但是伏羲、文王八卦、殷商甲骨占卜,面相之类的在这个时代十分流行,哪怕是不相信,也不敢轻易说出口来!
沉吟片刻回答道:“占卜星象之学古已有之,应该有几分道理吧!”想了想又问道:“陈先生,您何故问此啊?”
陈平只是轻轻点点头,答非所问道:“范亚父对此深信不疑!”范增?陈平一提到范亚父的大名,尹旭心头一震。,顿时反应过来。看来陈平找自已来并非闲得无聊。范增观星,做了那么久铺垫,陈平实际上陈平想要传递的信息。那么他究竟想要说什么呢?
尹旭的面sè己经凝重了不少,聚精会神轻声问道:“陈先生请!”他知道陈平必然有下文要说。
陈平沉声道:“曾经在盱眙时,陈某偶然遇到范亚父观星,心下好奇,本悄然躲在一边观看。本以为不过是占卜之术的空话,不想范亚父此道十分高深,竟然说的头头是道。陈某因此受了感染,也暗自拜访名师学习观星之术,方知范亚父所言不虚!尹将军可知道范亚父当时在说什么吗?”
尹旭一皱眉,心道:莫非是关于我的?面上不lù声sè,问道:“还望陈先生赐教!”
陈平仰头指着天际,说道:“尹将军,可曾看到那颗命令的大星辰,光芒最盛的那一颗!”顺着陈平指点的方向看过去,尹旭看到一颗闪烁着金黄光芒的星辰,光彩熠熠,极为明亮。这是什么星?竟然这么亮,平日里不怎么注意星空的尹旭骤然看到此情景,不禁有些好奇!
陈平道:“此乃帝王之星,前些日子因为秦二世死亡,子婴在位日短的问题,帝星格外昏暗,几乎摇摇yù坠。何以今日又会这般明亮?”尹旭轻轻摇摇头,将信将疑!
陈平解释道:“只因为天下新主已然出现,帝星才会重现光芒,而且胜于往昔。这个人是谁?陈某就不多言了,尹将军心知肚明!”除了项羽还会有谁呢?只是他能够做的长久吗?尹旭不禁暗自腹诽!
陈平笑道:“尹将军再请看,帝星强大的光辉下,还有两个小紫星,一明一暗。”尹旭仔细瞧了半天,才知道陈平所说的两颗星辰!
陈平道:“那颗大些的星辰紫光闪闪,也算是光彩夺目,除了光彩熠熠的帝星,就属这一刻最大最明亮!在整个天场,也算是别具一格,占据一席之地!”仅此与帝王,占据一席之地,别具一格,听到这些信息,尹旭心头一个jī灵,试探问道:“陈先生,可是指代沛公刘邦?”
陈平轻轻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刘沛公,如今他先入关中,战局秦国故地,整个天下除了上将军项羽也算是数一数二了!尹将军可知为何星光闪耀紫sè吗?”
尹旭对此一窍不通,只好摇头不语。
陈平解释道:“紫微乃帝王之星,隐隐见到淡淡的紫sè,属于帝王征兆,所以此人有争夺天下为帝王的可能!”
尹旭心头一震,说不出话来。看来这星象之学还真有两下子,能够预见刘邦的率王之象。要知道在历史上,刘邦最终打败刘邦,创立大汉王朝,登上帝王之位,成为名符其实了的帝王。可知这星象预测之说也有几分可信之处!
当然了,从目前的形势看,普天之下应该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刘邦会打败项羽。
实力相差术过悬殊,刘邦看似毫无胜算,世事发展却往往出人意料。
陈平见尹旭不语,轻轻一笑,说道:“这两颗星不过如此,陈某并不看在眼中。陈某在乎的,中意的却是那第三颗小星!”
哦?尹旭有些诧异,对那第三颗紫星的的身份好奇起来。心中莫地一动,泛起一丝怪怪的感觉!
陈平意味深长的笑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尹旭虽然有几分猜测,但并不是很确定,听到陈平给出的〖答〗案,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震动。好半天才愕然摇头道:“陈先生,我想你是搞错了!”陈率笑着轻轻摇摇头,解释道:“没错,就是尹将军你,或许你自己尚未意识到,但事实确实如此!”呃?尹旭依旧有些愕然,不能完全接受眼前的事实。
陈平潇洒地转个身,轻叹一声:“尹将军不必惊奇,此事千真万确,或许陈平会搞错,但范亚父乃是此道中的高手,应该不会搞错的!就是在盱眙,陈某第一遭听到范亚父分析形象,尹将军之命便名列榜上,故而在下十分笃定!”尹旭苦笑一声:“是我?”他虽然有过种种猜测和预测,但是没想到自己的出现早已挂在天上!而且早在别人的认识之中。
陈平笑道:“尹将军难道就不好奇,范亚父为何惦记尹将军?这么久一来尹将军没少做先锋吧?除了因为事实上的原因,也和范亚父高深的观星之道有关系!”!。
第一八四章 第一个谋士
尹旭恍然大悟,原来范增近来处处针对自己,除了对自己的猜忌之外,竟然和星象之学有关系!不过更确切地说,这是更进一步的猜忌!难道自己在星象上冲撞了项羽?
疑huò的神sè又落到陈平身上,问道:“陈先生,请教一下这个三颗星辰之间的关系!”
陈平见尹将军如此表情,如此文化,不由的lù出几分笑意,说道:“帝星光彩熠熠,闪耀着极致的光辉,其他两颗星辰都黯然了许多。尹将军你是因为新安一事,部属留在新安,只身一人势单力薄的缘故。刘沛公刚刚进入关中,也算是意气风发,所有尚有几分光芒,但是要不了多久也会黯淡下来。”
按照目前的形式推算,陈平所言一点不假!
“将来呢?”尹旭沉声,面无表情轻声询问。
陈平摇头叹道:“是啊!将来呢?”似乎是自问,似乎又像是在问尹旭!
尹旭挤出一丝苦笑,问道:“陈先生,今晚叫尹某出来不是为了为在下讲解星象之学吧?”
陈平沉声道:“尹将军可能不知道,今日军营来了一位客人!”
“什么客人?”尹旭疑huò询问。
陈平道:“今日我与项伯先生一道外出,正好遇见项庄带着一个人,身着赤sè军服!”
尹旭疑道:“刘邦的人?”人尽皆知,沛公刘邦斩白蛇起义,号称是赤帝子斩杀了白帝子!故而沛公手下的人马服饰上主要以赤sè为主,显得有特sè,也是刘邦军队的标志。
陈平点头道:“是的,项伯当时有询问,项庄回答说是沛公驾下左司马,此人是sī下单独而来!”
刘邦手下的左司马单独来见项羽?
尹旭立即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寻常,想着想着,心中一惊,想起一件事情来。前世的中学课本上曾有史记中鸿门宴的篇章,写到的第一件事,便是鸿门宴之前,刘邦手下的将领跑来向上将军项羽告密!那个将领叫做:“曹无伤!”
尹旭吐口而出三个字,那边陈平听到之后,猛然一惊,嘴巴张得大大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巴巴的赶来,尹将军却全都知道了,他是在项羽身边安插了自己人?还是在刘邦那边得到的消息?一时之间惊疑不定。
尹旭一看到陈平的表情,知道自己又冲动lù馅了。
他不知,陈平虽然惊奇,却根本没有当回事,而是将其与几年前的一件事联系起来,有了其他的想法,心中一个信念越来越浓重。陈平感觉今晚自己来对了,也选择对了!
陈平说道:“不错,沛公手下的左司马曹无伤来见项羽,并非奉命而来,是sī下的。此事很不寻常,说明什么?”
尹旭笑道:“能说明什么?刘邦驭下不善,出了叛徒。曹无伤此来八成是受上将军威势震慑,临阵倒戈,背叛了刘邦。很可能说出了些许消息,出卖了刘沛公,借此来邀功请赏!”
陈平点头道:“尹将军说的不错,在下也这么认为!”
尹旭心中暗笑,不是认为如此,历史本就是这样!
陈平转头看着尹旭,沉声问道:“那尹将军认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尹旭暗笑,难道要我告诉你,接下来项羽和摆下鸿门宴,邀请刘邦前来。在宴会上各种巧言令sè,各种明争暗斗?还上演了一幕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戏码?之后沛公借口如厕尿遁?
只得笑答道:“在下以为,不外乎文武两种方式!”
陈平笑问道:“文武两种方式?愿闻其详!”
尹旭解释道:“先说武吧!按照上将军如今的脾气,多半会立即下令造饭,令大军整装待发,以精锐大军直扑霸上,直接消灭刘邦的军队!”
陈平轻轻一笑,问道:“说的是,可能xìng会有多少呢?”
尹旭摇头道:“几乎不可能,因为有范亚父在,他不会让上将军如此鲁莽行事。刚刚灭亡暴秦,两路一同来自楚国的臣子大打出手,天下人会为之不齿,嗤之以鼻!为了不被笑话,再有失品德,上将军再坚持也总得听范亚父的劝诫不是?”
所谓有失品德,自然是指得新安杀降。为了对付尹旭,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此事可以说是范增最为失策的一件事,也是让他引以为耻的败笔,奈何主导者是他的宝贝义子项羽,须怪不得别人!
陈平嘿嘿一笑,说道:“看来尹将军很了解上将军和范亚父嘛!”
“如何能比得上陈先生?对任何人都了若指掌!”尹旭打趣一句,逗得二人皆是大笑。
陈平旋又问道:“尹将军还未说说这‘文’又是个怎么个‘文’法?”
尹旭笑道:“这‘文’……不外乎召集将领共商军情,或是举办什么宴会,上将军要是向刘沛公发出邀请,上将军的威势摆在那里,他刘邦敢不来吗?只要他敢说个不字,项羽就有了充足的借口,轻而易举地栽上一条罪名,正好名正言顺地斩杀刘邦!”
陈平道:“那就是刘邦胆子足够大,来了呢?又如何说?”
尹旭道:“不用想,刘沛公为人圆滑,身后又有张良出谋划策,献上妙计,自然会有底气前来。来之后更好办,项羽可以在宴会之上找借口将其斩杀,或是利用舞剑助兴等意外活动取下刘邦项上人头,还能让天下人哑口无言。或者铤而走险,孤注一掷,埋伏下刀斧手,直接斩杀刘邦。即便不想暂时将其扣压软禁也是可以的!”
尹旭说的正是鸿门宴上的实际情况,陈平听来觉得头头是道,不住点头。轻声询问道:“尹将军有没有想过此事和你自己的关系?”
“怎么讲?”尹旭也不多想,直接询问,简洁明了。
陈平道:“天上最耀眼的三颗明星,最亮的那一个始终害怕另外两个取代或是超于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其直接毁灭!但是现在力量有限,无力同时毁灭两个,所以只能逐一进行,你说会首先毁灭哪一个呢?”
尹旭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平续道:“自然是亮度仅次于自己的,因为那一颗随时有取代自己的可能,至于最灰暗的那一颗暂时威胁不到自己,自然暂时的掉与轻心,或者无奈暂时放任。”
很显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项羽第一个收拾的肯定是刘邦!
陈平道:“灰暗的那一颗就会一直安全吗?很显然不是,chún亡齿寒,等到他收拾了排位第二的那一颗,同样不会放过对任何一颗对自己有威胁的星辰,最终的结果还是一个死字!”
尹旭自然听得明白,陈平说的是自己的处境。说的不错,目前刘邦于项羽而言是心腹大患,而自己则是暂时可以容忍的隐患。等到项羽料理了刘邦,肯定不会放过自己!那么陈平此行的目的?
好奇之下,尹旭问道:“陈先生,您还没回答在下的问题,不知先生此行的初衷和动机是什么?”
陈平走出两步,看着漫天繁星,听着北风从耳边呼呼吹过,良久才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辰择主而事,陈某以为现在最黯淡的那颗星辰将来会大放异彩,成为最亮的一颗!”
尹旭心头巨震,看着陈平的眼神有些惊诧,他会看上自己?愿意投效自己?
尹旭呵呵一笑,问道:“多谢陈先生高看,敢问陈先生何以对在下这么有信心?”
陈平转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尹旭,沉声道:“黯淡的紫星现在不够光亮是因为缺少紫光气息!不是有句话叫做紫气东来吗?尹将军的名讳如此,足可见是上天注定的!”
尹旭笑了,看来捡了憨厚小子的名字做表字是对了,竟然捡了个大便宜!
“陈先生,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不大充足?”尹旭戏谑一笑,轻声询问。
陈平摇头道:“或许吧!只能说这是天意,在下到楚国第一遭出去办事便是和尹将军并肩作战,自然感情深厚些!嘿嘿……还记得当年寻找怀王嫡孙的事情吗?”
尹旭抬头看着陈平,目带探寻,没有说话,同时在脑海中回忆着当日的情景。
陈平说道:“当时陈某带着屈明只知道大概地方,却无法具体确定是在哪一处。尹将军人生地不熟,对昔年楚宫的事情也一无所知,竟能确定怀王嫡孙是放牛娃!凭借这一条线索当真找到了人,敢问尹将军你当时何以这么笃定?”
“直觉!”尹旭吐出两个字来,此事他只能这么回答。
陈平哈哈笑道:“尹将军的直觉当真是天下无双了,无人可及,未卜先知的事情不知这一桩吧?为此陈某很是佩服!对尹将军敏锐的直觉和洞察力佩服的实在是五体投地!”
“还有,尹将军年纪轻轻,胆识和谋略都有过人之处,战场上作战勇猛无比,事先士卒,将士归心!秦国降卒对你忠心归附,在新安冒险为二十万降卒求情,赢得天下人的尊敬,一个仁慈事关民心向背。所以,陈某愿意择良主而shì之!”!。
第一八五章 代为效劳
陈平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是要投效尹将军!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兀,尹旭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尹旭甚至有种感觉,这像是一个玩笑,轻轻笑道:“陈先生,你现在上将军帐下不是也很好吗?或是前去霸上见刘沛公,相信他也会到履相迎的,为何单单会选择可能xìng最小的的在下呢?”
陈平为何会选择自己?这是尹旭目前最想知道的〖答〗案。除了陈平刚才说的那些理由,尹将军觉得还有别的,尚且不够充足完整。
陈平哈哈笑道:“和尹将军说话就是爽快,在下也不拐弯抹角的,在项羽帐下是好,但就是在下刚才说的那样,良臣择主而shì。项羽残暴,骄傲自负,除了范增,其他人的劝谏他能听的进去吗?一个刚愎自用,骄傲自负的主人让人如何好好效忠?陈平不想空有一腔抱负实现不了,还要在在此受气。”
“至于刘邦那里,虽说刘邦也素有仁义之名,求贤若渴。但依在下对他的了解,此人的仁义背后有着太多虚伪,陈平懒得岂会。何况,他现在还要应付项羽,陈平不想为此绞尽脑汁!张良在他背后出谋划策就够了,我想以子房先生的聪明才智,刘沛公会安然度过危机的!”尹旭在一瞬间把握到了陈平的心态,一方面是因为他说的这么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项羽身边已经有了范增,刘邦已经有了张良作为第一谋士。陈平自负才智不输于他们,自然不甘于屈居其后。他有着满腹的才华与抱负,他以第一谋士的身份辅佐一位良主,成就一番大事业。
也许是为了实现抱负,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也许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这大概就是一个知名谋士的心态吧,姑且只能这么认为!
寒冷的北风吹过,尹旭心中分外温暖,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竟然有人愿意主动投效,这份感动可谓是雪中送炭。看着陈平,尹旭的心情格外复杂,一双虎目不停的闪烁。
陈平看着尹旭,目光带着一种别样的探寻。
尹旭凝视许久,重委地点点头。
陈平这才躬身向尹旭一礼,表示臣服和归附!从这一刻起,他陈平便是尹将军的第一个谋士了。
尹旭jī动地握住陈平的手,说道:“陈先生,尹旭何德何能?méng你高看,不吝委身帮助,尹旭三生有幸啊!”陈平也jī动道:“能得明主而shì是陈平毕生心愿,今后一定竭尽全力,为主公谋划,帮助主公打造一片天地。”
彼此互相看着对望一眼,重重点点头,算是一个承诺,也算是一种信任。
尹旭心潮澎湃,他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诸侯王,之后再做谋划打算。谋士武将这方面一直是自己的短板,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也不方便结识招揽,以至于身边人才凋零,故而一直为此苦恼。
想不到今时今日,此时此刻,陈率、
一个才智卓绝,智谋不低于范增、张良的一等一的谋士竟然主动找到自己,表示愿意归附麾下。
突然而来的惊喜让尹旭好不jī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不知所措!
有了陈平,自己便不再孤身奋战,很多事情就会有人帮助自己出谋划策。任何事情的来龙去脉,安排解决都会更加的周详全面。少了很多疏漏,将来的内政外交终于有了一个得力的人帮自己打理。当真是雪中送炭,太及时了!
而且这开了一个好头,尹旭相信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才来到自己身边。逐鹿天下,这样一个热血沸腾的梦想再次在尹旭的血管里跳动着,让他血脉喷张,jī情无限。
于陈平而言,他终于遇到一个好主子,一个可塑造可辅佐,可以寄托实现自己抱负的的主人。其实他很早就开始注意到尹旭,最早的时候便是薛地会盟时,众人商讨决定寻找怀王嫡孙,拥立为楚王复国。
当时大厅上讨论此事,很多人都对找到怀王嫡孙不抱多大希望。
唯独自己和尹旭对此笃定有佳,自己是因为找到了屈明,是有线索的。而尹旭却没有任何凭据,便坚信怀王嫡孙一定可以找到。与自己一道出门寻找时,更是一口断定怀王嫡孙是个放牛娃,还真按照这条线索找到了熊心。
对此,陈平一直很好奇!
起初,陈平以为是尹旭是事先打听过,知道消息。他以为尹旭为人虚伪,藏着掖着,明明知道怀王嫡孙的消息,却说自己不知道。不就是怕自己抢功劳吗?至于吗?
不过此后他详细打探,证实了尹旭确实不知情,而且从各方面的情况看。尹旭为人光明磊落,不是那种虚伪小人。那他为何这般笃定呢?似乎只能归结为神乎其神的直觉?
但是次数多了,还能称之为直觉吗?集平总觉得尹旭有种神乎其神的未卜先知的能耐!陈平相信这种未仆先知的能耐会有大作用,会帮助他取得成功,尤其是关键xìng的大事上。事实已经证明,尹将军在大事上的站队和抉择从来没有错过!
这让陈平的选择增添了许多信心!
还有便是天象的原因,那日在盱眙,无意间听到了范增夜观天象时和项羽的对话,对尹旭的评价是那样的高,那样的在乎。陈平便开始对刘邦、尹旭关注。此后自己也学习着星象之学,对尹旭的关注越来越多,对他的好感和选择的倾向也越来越多。
一个让项羽忌惮,范增处处防备,刘邦弄尽心机拉拢的人,这个人会差劲吗?所以陈平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做出了一个若干年后让他jī动和庆幸的选择。
主仆关系确立之后,陈平道:“目下,项羽的心腹大患是刘邦,必是yù杀之后后快。一旦刘邦死了,你我也活不了多久,所以现在要做的就必须要保住刘沛公。主公对此可有异议?”
尹旭点头道:“没错,有了先生为我谋划,一切便顺利了许多,必定马到成功。”尹将军心中暗想,凭借自己穿越者的先天优势,对鸿门宴情况了若指掌,其中有许多可以利用的因素。再加上陈平出谋划…
策,只要能谋划…的恰到好处,定能保住刘邦。
尹旭说道:“不止如此,还要想着以后,我们想要生存,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发展壮大,不但要保住刘邦的xìng命。还要保住他的实力,留下他来牵制项羽,让他一直成为项羽的心腹大患。为我们休养生息,发展壮大赢得时间和机会!”
陈平点头道:“主公考虑的长远,确实如此,有了刘邦,那一颗紫星会越来越明亮,项羽和范增就会越发的寝食难安,越发的忌惮。
而主公你身上的注意力和压力就会减小,让他们互相牵制,我们趁机发展壮大。等到有一天,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与他们三足鼎立,主公也就可以金戈铁马,逐鹿天下!”尹旭嘿嘿一笑,他根本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冷风瑟瑟的夜晚,在荒无人烟的山坡上。天大的惊喜突然降临,有了第一个一流谋士,同时,如此突然地决定和规划…了自己以后的发展道路。现在最大的希望便是一切都按照既定的希望,按部就班发展,自己便能随机应变,从容应对。
尹旭说道:“好,就这么定了,先不说以后,处理好眼下的事情再说!当务之急是如何从项羽和范增手中保住刘邦的一条命!如果我猜的没错,项羽和范亚父已经在谋算着在鸿门设宴款待刘沛公。这是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一切的危险和机会全都在这鸿门宴上!”陈平知道尹旭所言又是预感,但尹旭的预感总是那样准确,所以他相信事情确实会如此发生。那么如何保住刘邦的xìng命呢?
尹旭来回踱着步子,想了想说道:“首先便是要搞清楚项羽和范亚父的计划…和部署,只有提前得知,我们再根据情况谋略计划,才有成功的可能。再有一个便是通知刘沛公,让他早作准备,若是全无防备,被人以有心算无心,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陈平也笑道:“是啊,只怕刘邦这会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左司马曹无伤背叛了自己,已经向上将军项羽告密。刘沛公和张良已经预见到了危险,却不知道在新丰洪门,项羽和亚父范增已经开始谋划和收拾他!”那此时如何通知刘邦呢?
陈平也踱着步子来回走动,想了半天说道:“看来需要派一心腹之人前往霸上刘邦军营走一遭吧!”
尹旭迅速思索着关于鸿门宴前前后后的事情,突然问道:“陈平先生,今日项伯可是和你在一起,听到了曹无伤来见项羽、范增的消息?”“不错!若非项伯开口询问,我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陈平疑huò地看着尹旭,问道:“怎么?主公有什么想法吗?”
尹旭点头道:“那就好,看来此事不需要我们出手!有人会代为效劳的。”“何人?你是说……?、,尹旭抿嘴一笑,高深莫测。正好是在此时,一个黑影牵着马悄然走出军营,翻身上马迅速朝霸上方向疾驰而去。!。
第一八六章 项伯到访
策马疾驰而出的不是别人,正是项羽的亲叔叔项伯。
白日里和陈平在一起,见到项庄带着沛公左司马曹无伤去见项羽,项伯便有种不妙的感觉。晚上有辗转得知项羽和范增商定要在新丰洪门设宴邀刘邦前来。
用脚趾头想想,便知道这场宴会不会是什么好宴!
略微思索,项伯笃定项羽是要杀了刘邦。单单是杀了刘邦也就罢了,偏巧张良在这时候来了。听项羽和范增的意思,刘邦手下的谋臣武将都是必须杀的,张良更是首当其冲。
别人也就罢了,对项伯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但张子房却大不一样。项伯与张子房多年前便交情深厚,昔年项伯杀人逃亡,多亏了张良收留隐藏,才逃过了秦朝地方政府的缉捕。
活命之恩,项伯一直铭记于心,对张良也是感恩戴德,两人之间的情谊也分外深厚。如今听到侄子要杀张良,项伯能不着急吗?上次在新安,项羽执意要杀死秦国二十万降卒,是十分不智的行为,最近天下各地都有不良评论和指责传来。
函谷关秦军的jī烈的誓死抵抗,武关秦国将士和秦王子婴主动投降刘邦,这些都是很好的例子。当时项伯便感觉不妥,当然了他并不知道侄子和范亚父的如意算盘,也不知道此事的目标是尹将军。
项伯就事论事地进行了劝阻,奈何项羽丝毫没有理会。作为项羽的亲叔叔,长辈的身份进行劝阻却没有得到丝毫的效果。没面子的同时,项伯更多的是赶到无奈和沮丧。
上一次,在道义上占理的事情,项羽尚且不置可否。这一遭杀张良对他而言更是重中之重,劝阻会有效果吗?项羽会为了自己这点昔日的恩惠与橡谊饶过劲敌的谋士?项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个叔叔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所以想要救张良,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怎么办呢?以项羽和范增的手段和谋划,八成会在宴会上直接动手杀刘邦。鸿门赴宴作为第一谋士的张良一定会随行,到那时候还有机会救下张良吗?
很显然,〖答〗案是否定了!
所以想要救下张良,报答昔日的恩情和深情厚谊,只能先一步通知张良让他逃走。这是目前项伯唯一能想要的办法,或许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宴会明日就要举行,项伯思前想后,只能如此行事。于是趁着黑夜来临,以及自己的特殊身份,悄然潜出军营,快马往霸上刘邦军营去了!
这种事情极为机密,项伯不敢派手下人去办,一来是怕走漏了消息。自己被项羽发现倒不是什么大事,订阅是项羽的一番责备处罚,自己毕竟是他的亲叔叔,难道他会轻易弑叔不孝不成。再者,便是担心派去的人手办砸了事情,此事事关张良生死,容不得半点疏忽。
所以项伯思来想去,还是自己去办最为妥当。自己是项羽叔父的特殊身份,也给了自己诸多的便利。安全稳妥,也不连累别人,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项伯自以为自己小心谨慎,无人察觉,实际上一切的行动全都在尹将军神奇的“直觉”预测中。
黑夜之中,点点繁星之下,当两组四个人站在野外对着星空,指点未来的江山时间,一匹快马飞快地奔过原野。很微小的一件事情,对历史都产生着莫大的影响。
项伯来到霸上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他被刘邦的卫兵拦在军营之位。项伯只得报上张良的大名,好在子房先生谨慎小心,安排更是处处妥当,未雨绸缪。早早便有过交待,若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怕的就是有什么要事关身家xìng命的要紧事情耽搁了。
此时来看张良的安排实在明智,若非如此,士兵们随便将项伯挡在军营之外,刘邦的小命也就玩完了,何谈四百年的大汉江山?
“张先生,军营外有人驰马而来,说是从新丰鸿门来的,有急事要见您!”
刚刚起身舒展舒展筋骨,准备小憩一会的张良不得不再次强打情深。虽然已经是午夜时间,但在沛公刘邦面临巨大危机的最关键,最紧张的时刻,张良先生是一点都不敢懈怠。每日都是深sè不就寝,苦思冥想如何周全策划,帮助沛公刘邦脱离目前的险境。
即便是入睡,也睡的十分轻微,一旦有什么“哦?”一听到新丰洪门,张良大感惊讶,心下疑huò会是谁这个时候来见自己?深夜见自己又有什么事情呢?疑huò归疑huò。但一听到新丰鸿门这几个字,子房先生心中还是冒出几分惊喜,旋即又有几分忧虑神sè。
如今的鸿门是项羽大军驻扎所在,从那里来,有可能是项羽派来的人,很可能就意味着灾祸,如此突然让人措手不及。若是其他人,此事便很可能是好事,让人在昏暗之中看到一丝希望!
张良略微沉吟,心中想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多想,先见过了人再说。
“请客人前来!”张良在营帐里来回走动几步,随口吩咐。
“诺!”
当士兵带着项伯进来时,张良心中亦喜亦忧的感觉更加浓重了。
项伯是项羽的叔叔,也是自己的朋友。若他为公事而来,则项羽必有非常要紧之事,非心腹之人不可前来,其中的意味深长就严重了。
若是项伯以sī人身份,sī下前来见自己,那么子房先生似乎看到一丝希望!
“项兄,没想到竟然您项兄你,许久不见,张良好生jī动!”不管是怎么一回事,先上去拉关系攀交情总是没错的。张子房人精一样的人物,表情bō澜不惊,丝毫不lù异常。
项伯也没有什么“深夜叨扰”的客套话,立即上去拉住张良的手臂,张嘴说话时却yù言又止。目光落到了宋自己进来的小兵身上,自己是来救张良的,若是一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被刘邦得知,岂非先害了至交好友?
张良见此情景,知道项伯定是有机密要事,当即一摆手,帐内在无他人。
项伯似乎还担心隔墙有耳,故而特意压低了声音,凑到张良身边道:“子房兄,时间紧迫,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赶紧离开此地,逃命去吧!”
张良心头蓦地一震,顿时泛起强烈的喜悦,项伯担心自己,是sī下来给自己报讯的!如同在茫茫黑夜中见到一丝光亮,天助我也,沛公有救了。张良在第一时间内想到的便是这些东西,在刘邦身边待的久了,归属感和忠心格外的凸显。尤其是近来一段的时,子房先生满脑子全是如何保住刘邦。
谋士的心思和态度向来有些非同寻常,令人难以琢磨,陈平突然找到尹旭表示了归附。除了他对尹旭其人的认同和前景的认同,还有就是他的个人原因,为的就是实现自己的价值和抱负。证明自己才是最优秀的,不必范增和张良差的第一谋士。
张良似乎也有类似的情况,身为韩国的子民,家中累世为韩国卿相,自己也被韩王册封为司徒,委以重任。而他却“擅离职守”突然跑到关中咸阳为刘邦出谋划…策,还为此忧心忡忡绞尽脑汁。真的是一心一意为了刘邦,是否还有别的什么想法呢?或许张良自己都不知道。
“项兄,发生何事?何事如此惊慌?为同你会半夜突然前来?可是…”张子房先生的话纯属明知故问,他知道项伯一定是得到什么消息,项羽还害自己,当然前提是害刘邦。但他要问的是具体细节,从项伯口中套出话来。
打从一开始从韩国匆匆赶来关中,张良就没想过要离开刘邦自己活命。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知晓具体清洗,对症下药,针对具体情况做出策划,帮助刘邦渡过难关。其实项伯深夜前来造访,于目前的局势而来,已经等于是二分胜算了。只要项伯开口,得知具体情况,可以说此事便有了五分把握。
张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一向稳重沉静的他在这紧要关头,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但是表面上一直装的bō澜不惊,看不出神人破绽,静静地等待着项伯的〖答〗案。
好在项伯不知道张良的想法,若是真的知晓了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一心一意来救他,他竟然一颗心全扑到了刘邦身上,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回事,甚至不惜利用自己。自己一颗拳拳真心来救他,他竟然如此伪善的对待自己。
情势危急,填伯一颗心全扑在张良的安危之上,根本不曾过多在意其他事情。一路狂奔他的还有疲累,大口喘息道:“子房贤弟,此地不宜久留,尽快离开,否则有xìng命之忧!”所料不错,张良故作皱眉道:“项兄,到底发生何事?可否说的明白些!”项伯急道:“你赶快走就是了,难不成也陪着刘邦一起死吗?”!。
第一八七章 打定主意
世事总是这般难料,历史也总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巧合与偶然刘邦军不知道自己军中出了曹无伤这等背信弃义的小人jiān贼,暗自向项羽出卖消息,借此邀功请赏。
关键是告密的内容还“道听途说”断章取义的,甚至是有些不着痕迹的无线,毕竟刘邦本人虽有打算当关中王,却从未有想法立子婴为相国。
天可怜见,老天爷对刘邦也算是不薄了。自己军中内jiān曹无伤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个左司马,不算是核心决策圈中的要紧人物。就在他和张良忧心不已的时候,老天爷送来了项伯,项羽的亲叔叔。
要知道项伯在楚军之中属于核心人物,有着超然的地位,他带来的消息和起到的作用绝非曹无伤可以匹及。在鸿门宴之前的一场情报战之中,明显是沛公刘邦略占上风。
这样的巧合,这样的运道,刘邦只怕是在睡梦中都会笑醒来。
霸上刘邦军营地,张良的营帐中。
项伯终于招架不住张良各种直言和旁敲侧击的询问,说出了实情:“羽儿和范增已经决定,明晚在鸿门军营设宴,便邀各路诸侯将领,共同庆祝此次灭秦之战。所有将领都必须参加,刘邦是少不了的。”
听到此话,张良心中多少放心一些,其实他和刘邦最为担心的还是项羽直接率军杀过来。四十万大胜归来的精锐之师,绝对不是自己手下这点人马可以抵挡得了的。
虽说项羽和范增很可能担心造成的恶劣影响,按照常理是不会这么做。但是项羽这种人骄傲自负,刚愎自用,自从巨鹿之战后更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说不定他会一意孤行。自从新安杀降之后,项羽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于项羽而言损失的不过是名誉和〖道〗德层面的东西,对刘邦而言却是身价xìng命,所以他们损失不起。
为此刘邦和张良一直都忧心忡忡,在无法确定之前一直派出大量的警戒暗中防备着。
同时想办法从新丰鸿门打探消息此时此刻,项伯带来的确定消息终于让刘邦吃下了一个定心丸。
当然张良也曾疑huò,项伯是否是在演戏?是否是项羽和范增派来的,为的就是míhuòméng骗自己?略微思索张良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来是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与判断。
二来,楚国人根本没有这个必要,项羽要想对付刘邦直接明着来就是,不管采取何种方式,刘邦都是被动的。何必搞的这么麻烦?所以项伯真是sī下来的,为了自己的安慰着想。想起昔年的友谊,张良心中忍不住暖意浓浓。
虽然心中感动,但表面上子房先生依旧是不lù声sè,bō澜不惊,佯作不知道:“这个当然了,秦国灭亡了,三年苦战终于有了成效自然该好好庆祝一番。沛公斩蛇起义,也算是最早起兵抗秦的,此番灭秦也算是功劳不小,自然该去参见的。、,
破武关,攻陷秦国都城,接受秦王子婴投降这些巨大的功劳,可以说仅次于项羽,这些事情张良只字不提。
项伯摇头苦笑道:“子房老弟高才,东西世间万事此事意味着什么,你自然知道?何必和老兄我打哑谜呢?”
张良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愧疚至于是否发自内心,只有子房先生自己知道了。
项伯道:“刘邦先入关中可以说是捡个便宜,要知道秦国大军全部聚集到了巨鹿,尽数被羽儿消灭的。否则刘沛公怎么能有这个机会?灭秦之战居功至伟的是羽儿才对,然而此战最大的胜利果实却被沛公收入囊中,这个即便是羽儿可以不在乎,但是手下的一群如狼似虎的武将会服气吗?还有众多的诸侯王从中叫嚣,羽儿为了维护面子,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何况还有个范亚父……”
灭秦之战最大的胜利果实,就目前而言自然是关中王的宝座。项伯也不好说的太明白,好在二人都心知肚明。项伯也在有意无意为项羽开脱,毕竟项羽是自己的亲侄子,有些不好的事情还是推到别人头上为好!
项伯轻叹一声:“羽儿已经得到消息,说刘沛公要在关中称王,这倒也没什么,当日在彭城怀王是有约定的,先入关中者王之,哼哼……………,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沛公何以要任用子婴为相呢?”
张良心头一震,谈及此事时他虽不在,但是后来有听周勃提起过。
知晓此事的也就刘邦身边的几个核心将领和谋士,即便有所扩散也只限于中层将领和近身shì卫。项羽竟然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如此看来军中是应该是出内jiān了。这对于压力巨大的刘邦而来,有些雪上加霜的意思!
项伯续道:“鸿门那边诸侯将领得知此事之后,都非常气愤,子婴虽是扶苏之子,平日来也略有贤德之名,但他毕竟是秦王,是敌酋。沛公这么做是想做什么呢?如何对得起六国阵亡的将士和百姓?如今鸿门那边都吵翻天了,刘邦的罪过可想而知。子房一直追随刘邦身边,已经让人很是不满。此番要问罪刘邦,子房你也该名列榜首的。”
项伯说的并不明显,但张良心知肚明,诸侯王算得了什么。自然是项羽想要杀刘邦,不止如此,刘邦手下的谋臣武将估计一个都不会少,自己更是首当其冲!
项伯继续说道:“昔年子房老弟曾于危难中出手相救,让项伯逃出危难,你我相交多年,情谊深厚,为兄不忍见你陪着刘邦一起死。特意星夜赶来,你快些离开吧!”
张良摇头道:“我是韩王派来帮助沛公的,如今他有为难,怎么能轻易离开呢?若是这么偷偷走了岂非背信弃义之徒?所以此时该告诉沛公一声!”
这,………,项伯有些迟疑了。
张良说道:“沛公不曾想过称王关中,更不曾也不会立子婴为相,定是有人从中挑拨诬告。其中多有隐情,需要细细说明,若是上将军因此问罪沛公,来日真相大白,上将军的威名和声誉必然大受影响,项兄也不忍看到这样的情形吧?”
上次子啊新安,项伯也曾全国项羽,奈何项羽没给自己这个亲叔叔一点面子。对此项伯也是不怎么生气,更多的是无奈与沮丧。眼看着侄子做错了事情却不能劝阻,以至于产生了后续一连串的不良后果。
这一遭自然不能这样了,即便劝不了,那就想办法阻止吧!万不能让羽儿犯下杀刘沛公的罪过。项伯心中打定主意,轻轻点点头。!。
第一八八章 骤闻喜讯
深夜,浅浅的月牙儿挂在天边,天空繁星点点,格外灿烂,凛冽的北风吹过,格外的寒冷,阵阵寒意从领口袖口钻进来时,让人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
如此恶劣的天气下,除了少许几个热衷于观星的爱好者,除了心怀要是,着急赶路的人,没有几个人愿意待在外面,都早早的钻进了房屋帐篷之中,温暖的被窝才是最好的去处。
霸上,沛公军大营,一片黑沉沉的寂静,却又几顶营帐依旧灯火通明。第一谋士张良没有睡,身为人主的刘邦同样尚未就寝,他们不是不想睡,是根本睡不着。
自从被张良当头棒喝之后,刘邦便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紧接着项羽进入函谷关,大军压境让人压力重重,一桩桩一件件压得人有些难以喘息。沛公刘邦近来也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今夜,见到刘邦再次坐在帐内沉默不语,有一个人格外的难受。
那便是刘夫人吕睢,见到丈夫这幅茶饭不思,憔悴忧郁的表情,吕睢心疼不已。
她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非要做坚持着做什么关中王妃,听了樊哙和妹子的话,在榻上吹了枕头风,丈夫可能还在继续犹豫,不会这么轻率地进攻武关,也不会率先进入关中,得了这名义上存在,却无法实际占有的关中王的候选人身份。
若非如此,也不会丈夫也不会被项羽所忌惮和愤怒,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进退维谷的田地、尽管此事多是众将领的愿望和劝谏,她的意见只起到了极小的作用,但吕锥却深深为此自责。故而特地做了吃食于深夜送来,算是是一点点补偿和关心。
“夫君,对不起!”吕睢走到近前,递上一碗文火熬制的野鸡汤,轻声致歉。心中的感情格外的沉重,格外的不是滋味。
刘邦抬起略显沧桑的脸庞,挤出一丝笑容温言道:“夫人何出此言?”对吕睢这个容颜俏丽贤淑达理温柔贴心的小jiāo妻,刘邦一向分外宠爱更不会忍心有办法苛责。何况她并不曾犯什么错误,刘邦对此真的有些愕然。
吕锥心中的歉疚反而更加浓重,低声道:“若非奴家好高骜远一心要当那个什么天下之贵,争径好胜想要那关中王妃的虚名,夫君落到今日的被动局面,也不会这般为难……”刘邦扶着jiāo妻的蛮腰,摇头道:“夫人何必介怀此事是诸将的建议,最终的决定也是我做出来的,又怎么怪的了你?”刘沛公轻叹一声都:“说起来,是为夫对不住你,想你如huā似玉的年纪嫁给我,遭受了多少白眼与嘲讽,我却没办事让夫人得享荣华富贵,反而要跟着我担惊受怕的……当真是有负jiāo妻深爱,有负岳丈大人的期望……唉!”
吕锥听闻此言,心中不由的有些酸楚没想到夫君不但不怪罪自己,反而是对自己充满愧疚,感动不已。或许在以前,她嫁给刘邦是因为父命难违和对天下之贵的奢望。
然而这一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过眼烟云,吕睢陡然间真情流lù心中满是对夫郎的爱意。
吕锥生怕丈夫因此心灰意冷,失去信心,柔声道:“夫君已经做的很好了,怎可如此轻贱了自己妄自菲薄呢?”
刘邦道:“夫人切莫担心,为夫依旧满腔斗志不尊有丝毫减弱。为夫和子房先生正在商量对策,已经有些眉目了,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吕锥心中黯然,她是聪甚的女子,知道夫君这是在骗自己,若是有办法了,如何还会这般愁眉苦脸?显然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心中的歉疚和爱意更加浓重了。
刘邦似乎察觉到了妻子的异样表情,想要劝说却不知该如何启齿,正在此时属下来报,张良先生来访。
“子房来访?”刘邦不由有些疑huò,张良这时候来做什么?但他知道张良做事不会无的放矢,此时前来定然是要事。略微的迟疑或吩咐道:“快请!”张良进入大帐后,也不向刘邦施礼,更是未注意到吕睢的存在。
动作和礼节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直接向着刘邦的座位走来,喜道:“沛公,大喜啊,大喜!”
大喜?刘邦惊愕之中满是惊喜。
张良喜道:“沛公,项羽之事可以顺利解决了。”
“哦?果真吗?子房先生?”说话的自然是刘夫人吕睢。
张良这才注意到吕锥的存在,发觉自己高兴之余失了礼数,不过此时此刻谁都不会在意的。
刘邦见状立即趁机道:“是啊是啊!夫人,为夫没骗你吧!我说的过的,已经和子房先生想到办法了,你就莫要再担心,尽管放心好了。
吕锥大概能才想到,很可能是张良刚刚想到办法,夫君的初衷还是安慰自己。感动之余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张良已经想到办法,事情可以解决了,一切都好办。
张良歉然躬身施礼道:“沛公,夫人,子房失礼了。”吕锥嫣然一笑,施礼道:“子房先生说哪里的话,吕睢感jī您都来不及,您和夫君商量事情吧,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专题向刘邦轻轻一笑,满含柔情mì意,转身离去。
张良仍是欠身恭送,恢复了他往日谦谦君子的做派。
刘邦目送吕睢的jiāo媚的背影消失在大帐门口,意犹未尽地又看了一眼。赶忙转头看向张良,面带惶急和疑huò道:“子房先生,到底发生何事?”张良笑道:“当真是天估沛公,项伯来了……”
听张良简略地说出事情的缘由,刘邦愁容满面的脸上都了几分淡淡的笑意,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不少。轻声问道:“子房先生,这项伯和你交情深厚?”
谨慎是必须的,多嘴问三句张良也不会介意。
张良答道:“是的,昔年项伯杀人受到秦朝县衙的追捕,是在下收留了他,帮助他躲过了灾祸,故而一直对在下感恩戴德。我与他也因此结下深厚的情谊,他此番前来,为的就是通知在下逃走,但在下深受沛公托付与恩义,岂能就此不声不响地离开?”依照张良的才智,无论何时何地,投靠何人,他都能游刃有余,受人尊敬。在自己遇到这般为难的时候,还这么不离不弃地跟随身边,这份主仆君臣情分,刘邦多少有些感动。
待听到曹无伤叛变,sī下前往新丰鸿门向项羽告密的时候,刘邦勃然大怒。直yù立即动手让人砍杀曹无伤,一泄心头之恨。
刘邦刚要发作,被张良拦住了:“沛公,曹无伤去过了鸿门见过项羽,依然敢回到霸上,目的何在?范增老谋深算,这么做一是不想因为曹无伤的始终,引起我们的警觉,打草惊蛇走漏消息。还有一种可能,曹无伤已然完全被项羽收买,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探我军的动向,他便是项羽放在您身边的耳目,还是不宜轻举妄动!”
刘邦刚才算是急怒攻心,才会有些失态,有些冲动,此时冷静下来,听了张良的分说顿时清醒下来。默不作声坐在席子上,静静地听着子房先生的分说。
张良续道:“曹无伤杀不得,杀之无益。他不过是军中一个司马,核心要事他并不知晓,即便是他存在,中心打探又能如何?没有什么可惧怕的。相反,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利用他的存在míhuò项羽,让他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平静如水,毫无提防!我们才能更好的从容布置,方便应对。”
刘邦轻轻点点头,十分赞同张良的说法,笑道:“邦冲动了,还是先生思虑的周全!就这么办吧,姑且先留下曹无伤这个jiān贼的小命,晚些时候再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略微的停顿后,刘邦继续问道:“项伯有言,项羽要在鸿门设宴,杀我?”张良点头道:“是这样,项羽心xiōng狭窄,范增嫉贤妒能,对关中王得到关中王的位置更是嫉妒的要命,多有不满。自然容不下沛公您,这鸿门宴,宴无好宴啊!”刘邦心如明镜,点头道:“是啊!项羽想要杀我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遭想要躲过去怕是不容易啊!”张良笑道:“以前是不容易,但是现在就容易多了,今夜有了项伯前来,此事便大有希望!”
刘邦lù出一丝笑意,说道:“此事多亏先生了!若非有显示这份sī人感情在,邦和这十万大军怕是要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了。先生恩德,刘邦铭记于心!”
刘邦这番话也不知道是出于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是做做姿态,总而言之,张良张子房少不得一番感恩戴德,对刘邦的忠诚更多了几分,更加卖力地出谋划策了。
历史上刘邦和吕后联手诛杀功臣时,张良成功躲过一劫,除了他自己兴趣淡薄,才智高远。懂的急流勇退,及早功成身退外。未尝没有刘邦感念昔日的恩德,故意放过子房先生的意思。!。
第一八九章 第二位客人
此时此刻,刘邦和张良都不曾想到那么远的将来,眼前让他们焦头烂额的事情尚未处理好,哪有心思和心情去管别的。一切的一切,等应付过项羽再说吧!
刘邦叹道:“都是一群见识短浅的小子,劝我早些进入武关,占据关中之地称王,才落得这般田地!”
张良摇头道:“沛公以为我军可以抵挡项羽大军吗?所以此事的关键……”
提到此事的关键,张良轻声说道:“沛公,此事能有转机,多亏了项伯先生,此刻尚在在下的营帐之中,沛公是否该见上一见呢?”
一句委婉的提醒,刘邦立即反应过来,此事还要多方依靠项伯从中斡旋,自然该好好招待笼络一番才是。当即笑问道:“,邦一定要好好谢过项伯先生的大恩才是!子房先生,您和项伯先生谁更年长些?”
张良回答道:“项兄年岁长于张良!”
刘邦笑道:“那就有劳先生像对待兄长一样请项伯先生前来,邦要款待尊敬的兄长!”
张良心中一笑,领命而出,说道能屈能伸,随即应变,项羽比刘邦差的远!
没用多久,张良便领着项伯来了。彼时,刘邦正脱掉地鞋子,在暖炉前捧着一卷竹简读书。出身泗水亭长的刘邦学识本就有限,妻子吕雉确实出身单父县的名门望族,自小饱读诗书,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女。
成婚之后,更是多次督促刘邦识字读书,尤其是起兵反秦,干大事之后,更加催促的紧了。刘邦也深知学识的重要xìng,故而遵命行事,经常手不释卷。当然了,今晚这般作为,自然是装出来的!
项羽大敌当前,压力空前巨大,刘邦要是还能静下心来读书,那就怪了。此举自然是为了装装样子,做给项伯看的,从而传递给项羽一个信息,他刘邦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见到张良拉着一位年近五旬的男子进来,扫了一眼相貌,便留意正是昔日经常见到的项伯,项羽的亲叔叔。
不等张良开口介绍,也不容项伯打招呼见礼,刘邦立即起身奔了过来。匆忙之间,鞋子竟然穿反了,刘邦竟浑然不觉,笑呵呵地给项伯打招呼,说道:“夜寒霜冷,项先生连夜而来,这番恩义我刘邦……”刘邦猛然打个喷嚏,装模作样地揉揉鼻子,说道:“我刘邦感动不已,铭记于心……”
刘邦的行为就一个字——装!
鞋子明显是他故意脱下来,倒着穿的,目的就得就是达到一个效果——倒履相迎!这已经是极其崇高的理解,让项伯觉得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他,对他的欢宴热情是无与伦比的。
这种做法虽然是个形式,但起到的收买人心的效果往往有非常之效,比之真金白银,高官厚禄来的更痛快。东汉末年,曹操与袁绍大战与官渡,曹操处于劣势时正愁眉苦脸时,袁绍手下的重要谋士许攸来了。曹操顿时大喜,光着脚跑去去迎接,许攸见到之后感动不已,自然而然忠心投效。
说起来,曹操还是和汉家天下的老祖宗高祖刘邦学的,虽说二者形式略有差别,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实际上倒履相迎出自东汉蔡邕,此处属小说杜撰!)
至于这个喷嚏,自然也是形势大于内容,装出一副带病会客的样子。不用说,如此一来呀刘邦的象形又高大了许多,在项伯中心的印象也上升许多。达到的效果自然事半功倍,上升了数倍!
张良心中暗笑,刘邦到底是刘邦,就是会做事情!这些小伎俩虽然有欺骗的xìng质,但是事急从权,做起来起到的效果却是意想不到的。
项伯这才见礼道:“见过沛公,沛公实在太客气!”
刘邦一脸暖融融的笑意,伸手拉着项伯的衣袖让其就坐,之后亲自斟酒一杯,送到近前!
刘邦笑道:“兄长此来,情深意重,刘邦无以为报,先奉上酒水一杯!”
刘沛公客气到了极点,更是把项伯捧到了天上,项伯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他虽是项羽的叔叔,也算是地位崇高,面子极大的人物。
但是此时此刻的刘邦可以说是仅次于项羽,普天之下的第二号人物,以如此尊崇的身份亲自为自己倒酒奉上,这份礼遇,项伯从来不曾遇到过。此刻,见到刘邦如此态度,颤巍巍地接过酒杯,竟jī动的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潜意识里泛起一个念头。自己身为叔父,劝导侄儿,即便说是教导训诫也在情理之中。奈何项羽根本不买账,反而对自己个亲叔叔冷言冷语,不置可否。而刘邦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竟然对自己如此礼遇有加,天壤地别的差距出现在潜意识里。
项伯被刘邦的热情吸引着,根本没有多想这些事情,自然也就没在意进入脑中的信息,潜意识中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思维和感情偏向!
刘邦道:“听闻先生有一幼子与小女年纪相当,若是先生不嫌弃,就让小女代替刘邦孝敬兄长与身前吧!”
约为儿女秦家,项伯有些突兀,在张良的劝说下边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其实项伯冲动之间也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也察觉到刘邦的行为带有目的xìng,但是他并未对此表示不满或是不接受。
原因还在项羽身上,其实新安时项羽不听从他的劝阻,项伯更多的呃是一种沮丧并非不满。心中对项羽这个侄子更多的还是爱护,他之所答应张良来见刘邦,其实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还是想要阻止侄子再做影响恶劣的傻事。
他认定了杀了刘邦,对项羽的声誉和处境会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于是乎在一刻另类的爱护之心驱使下,项伯做出了一些或许让人有些难以理解的举动。
有着儿女亲家这层关系,彼此的距离拉近了一大步。刘邦沉声道:“劳烦兄长劝谏上将军,刘邦进入关中为的是驱赶盗贼,防止他人窃据,为的还是为上将军守住关中。至于册立子婴为相这些话,多半是小人挑拨的无稽之谈,相信不得!”
刘邦续道:“明日清晨刘邦会前去鸿门向上将军谢罪说明!”
宴会傍晚举行,刘邦早上便去,更进一步“证明”了他心中无愧。项伯自然而然地答应下来,并且承诺明日在鸿门会暗中相助。
刘邦和张良这才长出一口气,欢天喜地地送走了项伯,却没想到又迎来了第二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第一九〇章 结盟
这个夜晚,刘邦和张良彻夜难眠,前半夜是忧愁,后半夜是惊喜。就在他们因为项羽的存在赶到压力,难以应付时,项伯来了,带给他们内jiān的消息,以及项羽的布置,让他们有了提前谋划准备的时间和机会,急躁布置应对。
同时彼此还结为了儿女亲家,也算是政治联盟,这对此时的刘邦而言绝对是非同一般。
吉星高照的时候,好运气应接不暇而来,这个夜晚刘邦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惊喜接踵而来……刚刚送走了项伯,第二位客人便到了。
刘邦和张良都没想到,深夜赶来的第二位客人竟然是尹旭!
尹旭之所以来见刘邦,源于和陈平之间的谈话。
“主公是说项伯会去张良?”陈平有些疑huò。
尹旭见状哂笑道:“还记得薛地会盟吗?项伯和张良关系匪浅,还欠了张良一个大恩情。项伯重情义,军中都知晓,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足为奇!”
薛地会盟陈平记忆犹新,也就是在那时他第一次认识到尹将军,对项伯和张良的关系也有所耳闻。单单以此断定项伯会去见张良?张良是刘邦心腹,自然会告知刘邦,毕竟再怎么说项伯也是项羽的亲叔叔。不过尹将军神乎其神的直觉和预测,陈平不得不佩服。
陈平道:“主公想想,明日的鸿门宴会定然是杀机重重,但是一个项伯只能向刘邦报讯,让刘邦小心,又能做多少呢?只要项羽的邀请到了,刘邦便推脱不得,这鸿门他必须得来!”
“可以想象,明日的鸿门宴会定然杀机重重,即便是刘邦准备充分,又能如何?即便是项伯从中劝谏斡旋,又能起到多大效果?”
尹旭心中暗道:任陈平如何奇思妙想,也不会预料到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时,项伯起到的作用。可以说项伯在整个鸿门宴过程中,给刘邦的帮助绝对不小,是至关重要的。
陈平续道:“陈某以为,主公可以想办法做些什么,帮助刘邦保住xìng命,躲过项羽的责难与杀机,或是想办法帮助他逃走。现在卖给刘邦一个人情绝对是划算的。”
尹旭沉吟着来回走动,看着眼前新丰鸿门的地形,加上自己对历史的一些了解,心道:这个还是可以的,提前勘探好一条小路,到时候帮助刘邦逃走或许是可行的。鸿门宴上,刘邦不正是借口如厕,从小路逃走的吗?看来这个历史使命就交给自己了。
尹旭思索的同时,陈平也思维飞转,想了想对尹旭说道:“主公,以后注定的项羽强大,主公的想法很好,保住刘邦牵制项羽,图谋自身法神,但是这还不够。”
哦?尹旭转头轻声问了一句,说道:“先生有什么想法?”
陈平道:“想办法支持刘邦,和刘邦结盟!”
尹旭心中一笑,难道提前进入三国时期了?要来一招联刘抗项?不过陈平的提议倒是没有错。尹旭迅速在脑海中合计此事,刘邦活下来若只是苟延残喘,起到的作用也十分有限。只有让他足够强大,最后是与项羽势均力敌,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但是以刘邦目前的形式和实力,有资格和能耐与项羽势均力敌吗?明显答案是否定的。尹旭想起楚汉相争的历史,盘算起楚汉两国的实力对比,在谋臣方面一个范增对一个张良,都是顶级谋士之间的博弈。
武将方面,项羽又龙且、项庄、钟离昧、虞子期等诸多一流战将,刘邦倒也不逊sè,樊哙、周勃、曹参等人也有与之一较高下的实力。兵力的察觉倒是太过悬殊,但是会不断变化,征兵练兵这种事谁都会做……
那么唯一的差别便是帅才上,项羽本身力拔山兮气盖世,是个一等一的猛将,同时也是为杰出的军事天才,指挥作战的能耐非同寻常。但是看巨鹿之战,他破釜沉舟,打破数倍于自己的精锐秦军便可从中看出几分端倪来。
在此后的楚汉相争之中,率军取胜的战例更是数不胜数。彭城之战,以三万人大败刘邦率领的五十六万诸侯联军,杀的睢水为之不流,其惨烈之状难以想象。这都是项羽的勇猛事迹,更是他惊人的军事天赋和统帅才能的体现。
反观刘邦,不得不说在反秦灭秦之战中,他的运气一直不错。很多时候不是他打的有多厉害,而是机缘巧合,正好遇到敌人内部出问题,主动投降或是什么的。比如陈留之战,比如此番武关主动献关投降,再比如子婴主动投降。
还有就是项羽把大部分的秦军主力吸引到了巨鹿,刘邦能够顺利进军压根就没遇到过什么太大的困难。在洛邑遇到猛烈抵抗,他还选择了知难而退,绕道而行。当然了,有了张良等人帮他出谋划策,樊哙等一干武将勇猛作战也是成功的一个重要部分。
刘邦本人的领兵作战能力十分差劲,十次有九次都以失败告终。最为著名的便是彭城之战,五十六万人被项羽三万人杀的人仰马翻,大败而逃,他自己勉强逃走了,结果丢下了父母妻儿成为项羽的人质。
连著名的军事天才韩信都直白地说,刘邦带兵最多不过十万人。一想到这,尹旭心头立即想兵多多益善的韩信来,自己把他放在军中做执戟郎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是该另有打算了。
但是怎么用了?没有韩信的刘邦能有机会走出巴蜀?占领关中,对项羽东西对峙吗?可是这也一个军事天才轻易送给刘邦,尹旭怎肯轻易舍得……一时间,心情格外的复杂。
还有就是陈平所说的支持刘邦,没错刘邦壮大了是能牵制项羽,但是到最后实力强大到一定地步时,很可能彼此会兵戎相见。培养对手的风险不言而喻。
但是此时此刻,没有别的选择,若是没有刘邦的存在于强大。项羽势必会逐一吃掉他们,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先顾着眼前,解燃眉之急再说。
陈平建议道:“主公,属下建议如果可以,是否派人去见见刘邦。锦上添花固然好,哪里比得上雪中送炭,这时候天寒地冻的,刘邦一定在霸上的军营里望眼yù穿。这份恩情可是很难得,现在与他谈结盟自然最好不过,刘邦也一定会很主动、乐意答应的。”
尹旭思索一番,觉得有些道理,只是派人去见刘邦,派谁去呢?身边可靠的只有一个苏岸……奈苏岸到底年轻,还有些太过稚nèn,派他去有些不大合适。若是蒲俊在就好,谨慎机敏的他一定会办好此事,奈何他留在了新安为自己守卫仅有的资本,何况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派陈平去?陈平倒是非常合适,口才与智谋绝对能够做到妥妥帖帖。但是毕竟陈平是第一天归附,就让他去做这种危险和艰难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关键是尹旭压根不想这么早暴lù自己和陈平的关系,被刘邦知道了,对自己的防备和忌惮就会更多,彼此的协作就不会那么顺畅。若是被项羽知道就更加的不得了,说不定会立即把自己作为头好大敌,那就适得其反了。同时也会因此连累的陈平,所以陈平和自己的关系必须处于高度机密,现在绝对不能泄lù半分。
思来想去,身边似乎没有个合适的人选,谁去做合适呢?尹旭心中一笑,还是自己跑一趟吧!
当尹旭说出自己的想法时,陈平有些迟疑,担忧道;“主公,您亲自涉险合适吗?”
尹旭摇头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只要快去快回,不会被人发现的。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霸上,都在刘邦身上,有谁会注意这角落里的军营和我呢?再者,我亲自去是不是显得更有诚意些?刘沛公也也更容易接受一些?”
黑夜之中在这兵荒马乱的关中行走,换成是别人,尹旭也未必放心。何况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容有半点疏忽!
陈平迟疑了一下说道:“好吧!主公小心,陈平在此敬候佳音。”
尹旭点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早去早回!”
回到营地交待苏岸注意事项,做好掩护之后,尹旭将军悄悄离开了军营。
一路快马狂奔之后,踏着星月的光辉,尹旭也来到了霸上刘邦的军营……
尹旭没有立即进入军营,他在等项伯离开,项伯来此是因为感情和冲动。并不代表他背叛了项羽,当然也不能容忍背叛项羽的行为存在,若是给他发信自己在这里,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若是一jī动告诉了项羽,不说别人,范亚父会立即抓住这样的好机会,借口处置自己。
尹旭素来谨慎,怎么肯犯这等低级错误,更不会给项羽和范增任何借口和把柄!
尹旭一直在等,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看到项伯离去之后,尹旭这才来拜访……
今晚霸上刘邦大军的卫兵感到很奇怪,怎么老有人在这时候见子房先生呢?有项伯的先例存在,何况还有张良实现的嘱托,有消息立即禀报。卫兵们不敢犹豫,立即前去禀报张良,在一起的沛公刘邦自然而然也就得到了消息。
听到卫兵的禀报,刘邦和张良面面相觑,心中都愕然有个疑问,项伯已经走了,还有谁会来拜访呢?今晚倒是有意思了。
不管是什么人,见过了再说,刘邦立即指挥卫兵前去请第二位客人。有了刚才项伯的例子,刘邦自然不敢怠慢了任何一位客人,因为这些人已经或者即将带给自己好消息和必要的帮助。
卫兵带着一个年轻人走进大帐,年轻俊朗,带着几分血气方刚和坚毅脸庞,矫健而沉重的步伐,潇洒流畅的动作,尤其是腰间的一把断水剑更是最明显的标志——不是名扬天下的楚国绍、兴侯,将军尹旭尹东来又是谁呢?
刘邦愕然看着营帐门口,他怎么也没想到来人会是尹旭,嘴chún嚅动着喃喃道:“怎么……怎么会……”
张良也颇为惊愕,发怔一下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道:“尹将军?”
旋即尽快转头看了一眼刘邦。眼中满是提醒,刘邦微微一怔反应过来,急忙上前,一脸的笑意顿时堆在脸上,呵呵道;“尹老弟,没想到是你了,很久不见了,老兄很是想念啊!快快快,进来说话,外面冷!”
尹旭心中一笑,刘邦还是这般虚伪,一开口便是兄弟相称,好像感情深厚到了极点似的。尹将军很理智,他根本没有忘记在彭城时,刘沛公和子房先生曾经一起设计yīn他……当然是因为拉拢不成的缘故。正是因此,尹旭才暗中找到韩王成,由韩王出面带走了张良张子房,以至于刘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失去了左膀右臂的第一谋士……
在彭城的明争暗斗彼此心中都有数,这些都不重要,现如今如何联手对抗项羽以求自保才是重中之重。所有谁都没有在乎这些事情,谁也不会提起……
尹旭也是笑道:“如此,多谢刘大哥惦记了!”
两人相视对望一眼,轻轻一笑,心照不宣。相逢一笑泯恩仇大概就是这样吧,不过尹旭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形式,和刘邦之间推心置腹那就是自己找死!
刘邦笑道;“不知尹旭老弟连夜前来,所为何事啊?”
其实刘邦也时很是忐忑,尹旭身份特殊,突然出现在这处目的何在他还真不知道。会和项伯一样吗?那么他的目的又何在呢?来找自己联盟?
刘邦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尹旭和自己处境很相似,和自己结盟未尝没有可能。当初在彭城,自己那样拉拢他,他丝毫甩,还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如今会主动来找自己联合结盟?对此刘邦真的有些把握不准,张良同样有些疑huò。
按理说新安杀降,尹旭被项羽算计苛责,尹旭怀恨在心,为了自保或是抱负,来着急是有可能的。但刘邦和张良也担心,怕这是项羽和尹旭联合一起演的一处苦肉计。关键时刻任何事情都需要小心谨慎,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刘邦不敢大意!
所以刘邦开门见山地问了,不想拐弯抹角。
尹旭笑了一笑,说道:“刘大哥不必怀疑小弟的诚意,在下来此完全是sī人行为。不受任何人只怕,来此也没有任何恶意,请刘大哥不要误会。”
“刘大哥现在的处境不好,我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我二人同病相怜,有些话还是能谈得来的。”
刘邦笑了一下,说道:“尹老弟说的是,你我的处境都不好啊!唉!”
尹旭轻轻一笑,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刘大哥也是爽快人,我们就开门见山吧,坦白讲我来此就是与刘大哥谈结盟的。”!。
第一九一章 张良计
冷冷的寒风,刘邦和张良都站在营地门口,目送尹将军离去。
刘邦的嘴角肌肉似乎有些劳累了,堆起的笑脸沉了下来,整个人的状态与前半夜和刚才判若两人。不过整个人的精神却好了很多,或许是有了几分把握,整个人松弛了不少,心情也好了许多。
见尹旭骑着马彻底消失在黑夜之中,刘邦头也不回道:“你说他的会可信吗?”
不用说这话自然是问张良张子房的!
张良回答道:“可信,项羽如何要对付沛公,随便行事就可做到,何必费神绕这么大弯子?自然也闹出这么大动静和尹旭演苦肉计。巨鹿一战,项羽崛起了,尹旭也崛起了,从那时候起项羽和范增便开始提防尹旭了。新安杀降是个爆发,项羽想要对尹旭动手,尹旭也感受到了威胁!”
“那三万人马是他唯一的凭恃,却被范增生生地留在了新安,尹旭只身入关中也会感到孤单和无助的。我想项羽此举一来可能想办法剪除尹旭的三万属下,二来有可能对尹旭直接动手。”
刘邦轻轻点点头,觉得张良之言全在情理之中。
张良续道:“尹旭此人不简单,二十多岁的年纪,本事不小,感觉也十分敏锐。他定是嗅到了危险,孤单一人感到势单力薄才会想到寻求外部的援助的。其实,今夜他敢来就说明他是真想想结盟的,何况他所说的情况和项伯是相同的,由此可见他二人都不知项羽派来的,我们也能放心不少,从容应对!”
其实项伯此行的目的和动机,谨慎的张良还是心存一丝疑虑的。毕竟在政治面前,恩情和友谊相对显得那么的渺小,甚至是不值一提,尤其是现在这种风起云涌的时候。
直到尹旭得到来,与项伯提供的信息全无二致,张良这才放下心来。心中难免有所愧疚,项伯一腔真心来救自己,自己反倒怀疑他,甚至是利用他。想到此处,子房先生有些脸红,愧疚不已!
刘邦也有同样的想法,不过项伯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个利用的工具,事情过去了还有用吗?
“从他的言谈之中可以看得出,他定是经过的深思熟虑,考虑过利益和得失之后才来的。这小子不简单,很会审时度势,先走沛公您的处境不大好,他便立即抓住机会前来结盟。于我们有好处,对他自己也是偌大的臂助!”
刘邦笑道:“这么说,他岂不是来利用我的?”
张良摇头道:“算是各有需求吧!他需要沛公的为外援,那就如他所愿。他对于沛公您的利用价值可是一点不小,而且是心甘情愿的,所以还是划算了。”
刘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这小子太精,结盟归结盟,以后还是得防着他点!”
张良点头道:“是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尹旭这种人!”
刘邦道:“项伯和尹旭已经说明了,项羽明晚会鸿门设宴,很可能那时候就会动手,现在如何应对呢?我们该早些想好应对之法才是!”说话间刘沛公满怀期许的目光落到了张良身上,现在对张良的倚重和需要比任何时候都要高。一瞬间,刘邦意识到张良对自己太重要了,已经不能离开了。
张良思索一会,沉吟道:“项羽不满的是沛公您先入关中,但是这话他明面上是无法指责您的,毕竟有怀王约定在那,您和他都是楚国的臣子。所以项羽一定会咬住沛公打算以子婴为相的罪责,与之连带的称王关中也就成了罪责!”
刘邦冷冷道:“都是曹无伤这个卑鄙小贼,若不是他何至于此?”
张良劝慰道:“沛公息怒,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没有曹无伤邀功诬陷,项羽也会编造别的事情来指责沛公的,此事必须介怀。他要指责沛公您称王关中,那就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会。曹无伤诬陷您要以子婴为相,那就证明您不会这样做!”
刘邦问道:“具体如何行事呢?”
张良低声道:“只需交给项羽一人一物即可!”
刘邦疑huò地看着张良,目光中带着探寻与疑huò,并未说话。
子房先生道:“一人即子婴,一物即传国玉玺。”
这……
将子婴交给项羽,这个倒是没什么,项羽想是顺便杀了子婴那就更妙了。只是这个传国玉玺,那可是正统和权利的象征,就这么轻易送给项羽?刘邦还真有些舍不得!
张良并未在意刘沛公的表情变化,续道:“沛公您的决定很英明,项羽的宴会要明日傍晚举行,您明天早上前往是最合适不过的。可以像天下人证明您的胆识和问心无愧,也好打乱项羽原本的部署。明日一早前往的时候,一并带上子婴和玉玺。”
“子婴落入项羽手中,或许会凶多吉少,此事沛公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也是无奈之举!”张良分析道:“交出了子婴,便不存在沛公立子婴为相的可能xìng。传国玉玺……传国玉玺……”
张良过于专注,这才留意到沛公刘邦的脸sè有些不自然,要交出这么个求之不得的宝贝,他难免肉疼。
张良心中一笑道:“沛公,成大事者不必在乎这些许的微小得失,传国玉玺珍贵不假,是无价之宝,但是此刻于沛公而言却一文不名,反而是个祸患,有害而无益!交给项羽,能换取的东西更多,此物关系着沛公你和十万将士的安危,拥有则危险重重,交出去则由一线希望!”
刘邦无奈苦笑,事实确实如此,这传国玉玺在自己手中就是一块烫手山芋。让项羽更加的嫉妒与不满,也会成为他指责自己的说辞,这玩意还能拿在手中吗?
若是不交出去,就会有xìng命之忧。传国玉玺再好,权利和关中王的爵位再yòuhuò,能比得过自己的xìng命重要?没有卿卿xìng命,拿什么去享受这一切呢?刘邦这点道理还是懂的,虽说有些不舍,有些肉痛,但是略微的迟疑之后也就释然了。
张良见状轻轻一笑,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交出了传国玉玺,项羽便没了口实,天下人也会看到沛公您的高风亮节。再者,正是因为传国玉玺无比珍贵,有着无与伦比的象征意义,项羽也会十分重视,十分想要拥有。一旦他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心中满足,对沛公您的警惕和戒备也会随之放松许多。所以这一人一宝物是必须要交给项羽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刘邦点点头,既然如此,咱也出丑阔绰一回,就送两件大礼给项羽吧!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段,项羽是否会稍微留点口德呢?
张良继续解释道:“不止如此,这些解释只能推脱明面上的罪责,沛公入关中一事也必须得有些说辞,有个合理的解释才好!”
刘邦见张良面带笑意,心念一动,说道:“先生可是已经成竹在xiōng?”
张良微笑,旋即面sè凝重道:“沛公恕罪,张良此举有些冒险。”
“冒险?”刘邦顿时为之愕然,刚刚还见张良面带笑容,这会子突然有这么凝重。刘沛公最近压力巨大,甚至有惊弓之鸟的前兆,心中不由的咯噔一笑,额前微微lù出一丝冷汗,说道:“子房先生,说的明白些!”
张良解释道:“沛公还记得那日张良初到关中,与秦宫大殿之中对沛公说的那番话吗?”
刘邦点点头,默然等着张良的下文。
子房先生沉声道:“张良让您封府库,约法三章,还军霸上,这三条之中其实只有一条是完全正确的。”
刘邦到底也是非常之人,仔细一思索,立即立即醒悟过来,不由的一身冷汗。
张良急忙解释道:“唯独还军霸上是明智之举,封府库,财物无所取,父女无所幸;废除暴秦的严刑峻法,与关中百姓约法三章,这些确实铤而走险。”
刘邦心中已然想到,项羽本就猜忌和仇视自己,对自己多有关注。在楚国时自己好美sè好财货的名声多有传扬,进了关中却一反常态,这样做显然是在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也就是说他刘邦有意图谋关中,之所以先入武关还是为了得到关中王的宝座。这就与自己的解释大相径庭,甚至是背道而驰。项羽还会相信自己吗?项羽对自己的猜忌也就更深了一份。
其实古往今来,被帝王猜忌的大臣不在少数。大臣们为了自保,减轻君王的疑心并取得信任,可谓是计谋百出。其中自污必然很常用也很有效的一招。身居高位的臣子故意犯一些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过错,让其他的官员或者百姓有所不满。这样的罪过通常情况下,帝王不仅不会怪罪,反而会减少猜忌,或是更加信任该大臣。
比如就是汉高祖刘邦在位时,被诛杀贬谪的功臣不在少数,有一个人却得以幸免,那就是萧何。萧何并非没有被怀疑猜忌过,却为何能如同常青树一般一直屹立不倒呢?
除了从家乡开始便一直跟随刘邦身边,兢兢业业辅佐的原因之外,萧何自己聪明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当萧何察觉到年迈的皇帝刘邦对自己猜忌的时候,萧何采取的正是自污这一招,在关中一带侵占他人良田。一个受到污损,名声不好的臣子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萧何正是因此躲过一劫,但是现在自己的作为?张良的建议?张子房何许人也?不可能不知道此事的重要xìng?为何会有此安排呢?刘邦疑huò的同时也在好奇,张良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的莽撞人,他既然这么做了,还故意点名,显然是有目的的,足可见此事不会这么简单,其中多半有其他隐情。
刘邦思索着目光落到张良身上,满眼的探寻和期待!
张良有些歉然,解释道:“沛公,张良之所以这么做,并非为了眼下,而是为了您的将来在着想。自污或者是不作为,只能起到一时的效果,于沛公的好处极小。试想一下,沛公若是为了自保而自污,在关中‘胡作非为”虽说让项羽高兴了,但是关中的百姓会怎么想呢?沛公好不容易获取的仁义之名将会半途而废,唾手可得关中民心也会尽数失去。相比之下,张良以为为一时小利,损伤长远利益并不值得。所以思前想后,劝导沛公做出如此决定。”
“当然了,这么做的结果是沛公落下了好名声,赢得了关中百姓的支持。却引来了项羽的更加强烈的猜忌,陷沛公入这等进退维谷的险地,张良有罪!”
子房先生突然请罪,让刘沛公措手不及。刘邦错愕之下,立即抢上去扶起张良,说道:“子房先生快快请起,您这般行事也是为了长远图谋,一切都是为了我刘邦。何罪之有?刘邦感谢都来不及,怎会怪罪?”
不管心底里高兴与否,即便是真责怪之意,刘邦也不会表现出来。此时此刻,对张良的倚重可以说是前所未有,最为重要的时候,岂敢怪罪?再者,刘邦相信张良敢这么做,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所以刘邦对子房先生还是满怀期待的。
果不其然,张良歉然解释道:“沛公,张良此举确实有些冒险,但是铤而走险也蕴藏着巨大的利益。只要此番鸿门赴宴,只要撑过去了,关中民心对沛公将来的发展起到的作用是无法估量的。”
风险和收益永远都是成正比的,刘邦心如明镜,很是清楚。一切都回到的原来的问题,明日的鸿门如何应对?除了交出子婴和传国玉玺之外,谨慎的张良在铤而走险之后,又会有什么妙计呢?
张良道:“用这两样礼物获取项羽的宽容,míhuò他让他放松警惕。但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关键还在于事实上沛公先入了关中。沛公您必须向项羽解释清楚,先入关中并无他意,最主要的就是表情自己对关中王并无渴求和想法。只有在这一点上让项羽认同,才有机会躲过。”
刘邦轻轻点点头,想当初自己一时间冲动,受不了关中王的巨大yòuhuò,轻率进入武关。以至于造成于后续这么多的影响,如今还有向项羽做这种“口是心非”的解释……唉!
张良道:“沛公到时候就一口咬定,进入关中是为了为诸侯联军守住关中,不被秦国余孽和盗匪所侵扰。您进入关中是在等项羽入关,为他项羽守卫关中,而非想要独自占有关中。他项羽进入关中之时,我们正好封锁了府库和宫殿,还军霸上,这边是很好的解释。至于约法三章这些是为他项羽肃清关中盗匪,以防有人破坏的手段。”
刘邦心中一动,果然如此,张良这么做果然已经是成竹在xiōng。铤而走险不假,却也不是无的放矢。虽说都是些借口,但是说起来却也是头头是道。
当着众多诸侯的面,如此解释,项羽还能怎么样?反正是将关中拱手交给他了,又有这些“冠冕堂皇”的充足理由解释,还能怎么样?在道义上站住脚,行事总会方便许多。
张良续道:“这样一番解释,纵然不能让项羽心服口服,却也能让他哑口无言。没了正当理由,想要明着对付沛公您就不行了。那么他需要防备的就是项羽冒天下之大不韪,暗下杀手。”
刘邦心中一震,此番鸿门宴上最需要防备的怕就是这一点。有理走遍天下,那是大家都知书达理的情况下。项羽骄纵蛮横,而且实力空前的强大,要是真的蛮横起来,还有道理可讲吗?在新安他敢做出震惊天下的不义之举,杀死二十万手无寸铁的秦国降卒。
现在在鸿门不讲理,杀了他刘邦又有什么不可能呢?即便天下人都指责,又能奈何的了项羽吗?此时此刻,谁也mō不准项羽到底会怎么做。命只有一条,刘邦岂敢轻易冒险?
虽然尹旭曾信誓旦旦地说过,刘邦吉人天相,一定能平安度过此次危险。但这世上或许只有陈平会真的相信尹将军神乎其神的直觉,刘邦和张良心中都捏了一把汗,有些悬着……正是因此,刘邦和张良更加不敢轻率,不敢冒险!所以必须要有防备。
在这一点上项伯和尹旭都说过,会提高帮助。尹旭更是承诺,会提前安排,帮助刘邦从小路逃走……
张良道:“尹旭是诚心来结盟的,以后还有很多用得着沛公的时候,所以这一次应该能说到做到。想要顺利离开新丰鸿门的联军营地,没有内部人配合帮助是不行的,这一点须得依靠尹旭。出了营地,走小路离开,用不用他尹旭的人也就无所谓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由我们自己的人提前安排好,前来接应的好。”
刘邦点头道:“此事交给周勃来办吧,他机智小心,行事向来稳妥,做好不过。”
张良点点头:“好,就派周勃将军去好了,天sè也不早了,天亮之后沛公就得出发去鸿门了。不若现在召集众将前来议事,好做些安排!”
安排是必须的,刘邦立即点头同意,命令亲兵去通知高级将领前来中军大帐议事。
在亲兵前去同时,诸将赶来的之前,张良继续道:“沛公,有所有周勃在外围接应,尹旭和项伯在内策应,但是如何淡出项羽的视线也是个很重要的环节。”
刘邦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鸿门宴事关身家xìng命,有丝毫的问题就会万劫不复。所以无论哪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问题,当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考验。同时他也庆幸,若是没有张良这等思虑周全的谋士,一点一滴,环环相扣的做出这么周密的对策与计划。自己在鸿门宴上怕是寸步难行,多半会是有去无回。对张良的倚重和感jī之情在一瞬间又涌上心头,人的感情总是这样多变复杂,唉!
张良早有想法,说道:“樊哙将军是勇猛豪爽的豪杰之士,但是从脾xìng豪气这方面与他项羽也是有一比的。项伯平日很欣赏豪杰,若是樊哙将军在场,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仅能够吸引项羽的注意力,也能够震慑项羽和众诸侯,让他们知道沛公帐下不乏英雄豪杰之士。”
尹旭轻轻点点头,樊哙平日里是有些鲁莽冲动,但是关键时候还是会有特别的大作用的。当然了,鸿门宴上少不得要大丈夫能屈能伸,忍辱负重是少不了的,必须叮嘱樊哙克制。以樊哙对自己的忠诚和亲密程度,为了自己他一定会做好的。对此刘邦充满信心。
同时也想起,尹旭临走时间有意无意的一句叮嘱,让他刘邦前去赴宴时带上樊哙。刘邦不禁心中疑huò,莫非尹旭也早有谋划,和子房先生不谋而合?心中对尹旭更加看中了几分,同时一股略微有些酸楚的嫉妒……或者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感情漫上心头。
众多将领已经大踏步地向着大帐走来,刘邦长出一口气,这个难眠的夜晚终于快要过去了。最难熬的明日能够这样顺利吗?一切的一切除了自身的充足准备和应对外,其他的就寄托在项伯和尹旭身上了。想着想着,刘邦不禁抬头看着东方,项伯和尹旭是否已经安然回到新丰鸿门的诸侯联军营地?没有被项羽察觉吧?
项伯回到营地的时间比较早,昏暗的夜sè中,天寒地冻,并无人注意到项伯来去。当然事情总有例外,走的时候被尹将军神奇的直觉预测到,在霸上又被尹旭亲眼看见他从刘邦的军营里出来。回来的时候,已经被人察觉到了。
项伯不知道,在军营的某处,有一双幽深睿智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期待和一丝淡淡的疑huò,似乎在等待想要验证某些东西!看到项伯进入悄然进入营地之后,黑影lù出一丝淡淡的,却十分满足的笑容。只听他轻声喃喃道:“果然如此,真被他说中了,这直觉当真是神了!”之后身影悄然退后,目光落到军营外绵长的道路,他,也该会回来了吧!
尹旭回到鸿门已经是拂晓时分,这一遭霸上之行还算顺利。听从了陈平的建议与沛公刘邦达成合作意向。
其实,对此尹旭也曾犹豫过,现在去和刘邦谈结盟的事情是否合适?仔细思索一番之后,尹旭认同了陈平的想法。此时此刻于刘邦而言绝对是最低潮,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现在找他谈合作,刘邦自然是最为乐意,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若是等到将来,合作的外部条件还是存在的,但是具体操作就困难了许多。反正无论迟早都有这么一回事,索xìng趁早的好的。
再有就是明确了联盟关系,配合行事就默契方便多了,能够更好的应对眼前的杀机重重的危局。
当然了,尹旭也很清楚整个结盟存在的前提是项羽强大的存在,一旦这种共同的威胁不存在,或是有其他因素的出现,一切都将dàng然无存。
刘邦什么人,尹将军心里是有数的,笑里藏刀,虚伪yīn险……想想汉初三大将韩信、彭越、英布三人立下了汗马功劳,结果呢?可以一个善终?他们尚且如此,自己最为一个随时存在威胁的盟友,刘邦会好心对待吗?和刘邦这种人的结盟无疑是与虎谋皮,与狼共舞,随时都得小心翼翼,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其实说的更直白些,自己和刘邦和关系算是互相利用吧!刘邦想要借助自己保住xìng命和实力,而自己希望刘邦存在来牵制项羽,说到底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尹旭也清楚地预见到一件事情,将来的某一天和刘邦夫人联盟迟早会破裂。现在为了牵制项羽,不得已支持刘邦壮大,决定这样做的时候,就必须清楚一点——培养对手的风险!
一切到时候再说吧!
尹旭迅速悄然回到自己位于边缘处的军营,苏岸看到他的时候,终于长出了一口,惊喜道:“将军,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没事,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不用担心!”尹旭轻轻一笑,温言安定苏岸和众亲信的心。
苏岸说道:“将军,怎么能不担心?这大晚上的,您冒险离开军营,前往霸上!无论是被项羽和人发现,或是刘邦有什么异动,就得安全都会受到威胁,我可是答应过来俊哥和角哥的,护卫您要是有任何失职,可没法子向他们交代。”
苏岸单独跟随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蒲俊都是千叮万嘱,这一次还加上了一个苏角,让苏岸兢兢业业担任贴身护卫的职责。奈何尹将军每次都喜欢独来独往,做些冒险的事情,搞得苏岸十分紧张。
尹旭问道:“军营可有异常?”
苏岸点头道:“没事,一切妥当,并无人发现将军离去!”
尹旭松了一口气,走出营帐,一丝曙光已然出现在东方天际。天亮了,风云跌宕的一天终于开始了……!。
第一九二章 范增的忧虑
淡淡的雾气里,朝囘阳挂在东方天空,红彤彤的充满了希望,然而那红sè也有如鲜血,预示着无所预料的危险。
利益与风险并存,希望与危险长长联袂而来。
沛公刘邦彻夜未眠,前半夜担心的寝食难安,后半夜见过了项伯和尹旭之后,心情好了轻松了许多,却又忙着和张良商量对策,召集众将做安排。
等到一切就绪已经是天光大亮了,因为在项伯面前说过,要于清晨前去新丰鸿门拜见的。再者,是希望在项羽设宴的邀请或者说催命符送到之前赶过去,从而证明自己问心无愧,做出一副主动前来拜见的姿态。一方面是给各国诸侯和天下人看,另一方面是想给项羽一个好印象,以争取更多的胜算。
天亮的时候,刘邦轻装简行,带着几十个亲兵随从,由张良和夏侯婴、樊哙的陪伴着前往新丰鸿门。与此同时,周勃则率领一队精锐士兵前往鸿门附近的某处,做好准备,随时接应发生危险后,逃出刘沛公。曹参和郦食其等人则留有霸上的军营里,统率十万大军,以防不测。
众人把刘邦送出军营,一个个都神sè凝重,似乎这一却就不复返一样。尤其是刘夫人吕雉更是凤目含泪,凝视夫君刘邦,无限深情和关爱流lù出来,仿佛生离死别一般。
好在有张良陪同和一番周密的谋划,刘邦虽然不可避免的有些忐忑,但还是勉强沉下心上路。转头朝着东方,策马狂奔而却,说起来还真有几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意思。
刘邦此行按照之前商量的对策,带上了子婴和传国玉玺两样礼物给项羽,在上午赶到了新丰鸿门。
刘邦的到来让很多人感到意外,项羽鸿门设宴,刘邦是不敢不来的。但是现在这么早就到来,却是出人意料的,甚至项羽邀请刘邦赴宴的信使尚未出发。当然其中有几个例外,比如项伯、比如尹旭和陈平,完全都在意料之中,看着刘邦进入大营,纷纷lù出沉声而得意的笑容。
很多人都惊愕地看着刘邦,心中暗道:看来刘沛公真是问心无愧,否则他怎么敢现在就来。刘邦看着众人的表情和反应,和张良对望一眼,交换个意见,看来自己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预期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中军大帐里,项羽讶然道:“什么?刘邦现在来?”
项庄也是一脸的无奈,回答道:“是的,刘邦来的很突然,事前也没通知,突然就高调地出现在军营里。各国诸侯和将士们都看到了。”
坐在一旁的范增冷哼一声:“刘邦这个卑鄙小人,果然滑头,竟然这时候跑来了。”
项羽冷冷道:“刘邦也有些见识,但是此事八成是张良的主意。”
如果说其他事情都是张良的主意,但这个决定确实刘沛公自己做出的。堂堂的汉高祖怎么能没些本事呢?从一个侧面可以看出,项羽对还是有些低估刘邦的。
正是这种低估与轻视不断的加深和蔓延,以至于在此后的日子里,在以后的日子里的不良影响被无限放大。项羽败给刘邦,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范增傲然道:“即便是现在来了又如何?在关中收买人心还不够,还要跑到鸿门来吗?这样做不过是做个姿态给诸侯和联军将士,同时也是给天下人看的,想要像天下证明他刘邦的清高。当然了也是做给羽儿你看的。”
项羽轻蔑道:“想要用这点子伎俩méng骗我吗?刘邦真是太小看我项羽了。即便是现在来了,那还有晚上,进了我新丰鸿门的军营,还能轻易走出去吗?”
范增点头道:“是了,羽儿,今日大好的机会玩玩不可放过,若是今日放刘邦走掉了,来日想要再杀他可就不容易了。还有那个张良,虽然是韩国的司徒,却一心帮着刘邦使些yīn谋诡计,当真是不识时务。既然他要如此,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并杀了吧。韩王成管束不住臣子,是他自己无能,也就顾念不了他的面子了。”
项羽今时今日的地位,可以说是睥睨天下,傲视一切。说目中无人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像韩王成角sè在项羽眼中完全是不入流的,根本不用在乎他的感受。何况张良自从投靠刘邦开始,已经成为心腹大患,是非杀不可的。即便他名义上韩国的司徒,柱国大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项伯进入大帐的时候,正好听到项羽说道要杀死张良,心念一动,格外的紧张。想起昨晚赶到霸上军营里的种种,以及对刘邦的承诺,赶忙出面道:“羽儿,刘邦现在到来,也算是主动前来认错,臣服于你,已经这样了,再杀了他怕是有些不大妥当吧?”
“没什么妥当的,刘邦卑鄙小人,故意现在过来大乱我的计划,以为做做样子,就能méng蔽天下人?就能制造些风吹草动,让我不敢杀他?”项羽怒意十足道:“他想的倒美,我偏不随他的愿!”
项伯锲而不舍劝慰道:“羽儿,刘邦此次并非空手前来,他带来了子婴和此物!”
他带了子婴前来?范增听到之后,心念一动,冷笑一声。见到项伯捧着一个锦盒走上前去,放在了项羽的面前的案上。
“何物?”项羽冷冷问了一声。
项伯并未直接回答:“羽儿,亲自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项羽将信将疑,伸手打开锦盒的盖子,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玉出现在视野中。项羽不由的心中一震,伸手拿起来才只见下面的朱砂痕迹犹在,“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格外的明显。
“传国玉玺?”项羽有些惊愕,旋即有些惊喜,这等宝物落到手上,谁会不jī动呢?
项伯趁势进言道:“刘邦交出了这两样东西,足可见他不会称王关中,对羽儿也只有臣服的心思……”
项伯故意停顿下来,话说到这已经足够了,让项羽自己去想去吧。
再者项羽此刻将那传国玉玺捧在手中,脸上洋溢着无比兴奋的笑容,早已将其他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范增见到项羽这幅表情,心头不禁méng上了一层深深的忧虑!(未完待续!。
第一九三章 营救子婴进行时
霸上与鸿门之间,某处幽暗的树林里,冬日柔和的阳光穿过树影,
透着一丝丝光亮。一堆篝火或许已经燃烧了整个夜晚,火苗逐渐黯淡慢慢的飘动的火苗彻底消失,几近熄灭。唯有灰烬几块即将燃尽的木柴,散出一缕淡淡的青烟在树林中飘散着,逐渐随风消散消散,直到完全不见踪影。
平日的寂静荒芜的树林今日很是娄闹,不知何时进驻了一匹神秘的人物。树林边上一群精悍的武士手持刀剑,来回巡视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处的环境。围成了一方圆十丈左右的大圈,里面有着让他们誓死效忠的主人,必须小心谨慎护卫。
大圈之中的火堆旁,一位白发老者有些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是不是目光落到远处的掩映在树丛中的小路口。从他坐立不安和期许迫切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是在等待着什么人或者什么消息。对于老者而言,最好是人吧,最是好两个人一起回来。如果只是一个人,或者仅仅是消息,那八成只能是失望的消息!
逐渐熄灭的篝火之旁,还坐着一位长须男子,不过也已经接近huā甲之年。相比之下,他比白发老者淡定了许多,其实倒不是说他的心理素质强多少。主要白发老者多了亲情上的牵挂,所谓关心则乱便是如此,以至于难以静下心来。
“缭兄,你说今日会成功吗?”白发老者来回走动着,心情很是沉重,似乎每时每刻都在饱受煎熬,憋了许久,终究忍不住出声询问。
坐在灰烬之旁的长须男子道:“今日项羽的邀请就会送到了,刘邦接到了催命符自然会惊慌,主要的心思就会全部放在如何应对项羽上,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事情。可以想象此时是霸上军营最混论的时候,防备自然也最为松懈凌乱,也是我们出手救人的最佳时机。比之在咸、
阳城里和之前那些日子容易了许多,不过……不过此事只能尽力而为,杜殇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做事小心稳妥,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能够办妥的,先等着吧……”有时候等待完全就是煎熬,是一种痛苦,至少对于现在的白发老者正是如此。白发老者不时抬头树林之外,淡淡的雾气在四处轻轻飘散,越是接近中午,太阳的的光芒依旧越来越明亮。一颗满是牵挂的心依旧悬在半空中,什么时候无人回来,什么时候不会落下去。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围警戒发生一声暗号,脚步声响起,终于响起了。白发老者不由的身躯一阵,一阵jī动,立即转身眺望,眼中饱含着太多的期待。
当看到只有一个人回来时,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失望,强大的失望在一瞬间浮上心头。紧皱的眉头和抽搐的嘻角,显lù出一些信息,这住饱经风霜的老人将再一次受到精神上的打击,强烈的精神打击。
“杜殇,情况如何?”即便是已经预见到会是不好的情况,白发老者还是忍不住出口询问,或许天可怜见会有几分好消息,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吓自己。总之,不到最后一刻,白发老者仍旧不愿意和不会放弃。
来的是一个年纪三十许的男子,精壮的身体和坚毅的面庞,以及那敏锐而坚定的目光都说明了此人不简单。作为两位神秘老者座下第一高手,办事最为稳妥的手下,常常被派去执行艰难的任务。想当年,在那样重重的监视和严密的防守之下,他仍然想办法救出了老主人。
在那样艰难的境况下,一番漂亮点运作,成功骗过了秦二世胡亥和jiān贼赵高,也骗过了全天下。所以人都以为那位名动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被腰斩了,殊不知被杀的只是一名心甘情愿去死的忠心替身。而那位老者成功逃出了残杀与陷害,在前段时间还策划了许多件大事,对历史和局部产生了不少的影响。奈何对大局的影响有限,无法起到力挽狂澜的神奇效果……
这就是杜殇,一个强悍机敏的手下,在他白发老者手下的地位很高,如同蒲俊之于尹将军。如果单是从执行秘密任务上来说,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杜殇过去执行过很多重要任务,几乎从来不曾失守,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白发老者才将此次艰难却又无比重要的任务交给他。然而,杜殇会给他一份满意的答卷吗?
杜殇走到白发老者面前,眼神bō澜不惊却又满含愧疚,扑通一声跪倒在面前,沉声道:“主人,属下该死,没能救出大王!”此时此刻,东方五国诸侯跟随项羽驻扎在新丰鸿门,楚怀王熊心尚在彭城的王宫里。能够被称之为的大王,还需要被救援的也只有那位刚刚跪于咸、阳道左,献上玉玺、虎符投降沛公刘邦的秦王子婴。虽然秦国已经灭亡了,子婴现在也是阶下囚的身份,但是对某些人而言,秦国永远存在于心中,子婴也永远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大王!
“怎么?”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过,一个苍老的声音怒不可遏,艰难地突出两个字,正是秦国故丞相李斯!
自从子婴投降之后,他便一直策划着救出自己的外孙,秦始皇的嫡长孙,图谋东山再起,有朝一日能够兴复秦国。然而子婴一直被刘邦派出的夏侯婴严密看守着,一直不曾找这会子终于有个前所未有的好时机,却失手了。
听到没有救出外孙这样一个沉重的消息,李斯怎么能不愤怒?至于他第一次打了杜殇,一个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办事的爱将。
杜殇低着头,默默地承受着主人的雷霆之怒。自从沙、丘政变,他便跟随在主人身边,他很清楚明白主人过往的遭遇和心思,对扶苏公子公子和子婴小公子,以及子夜公主的愧疚和感情。这一遭安排自己前去营救子婴却失败而归,老主人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这种伤痛杜殇感同身受,即便此事失败并非自己失职,仍是忍不住泛起强烈的自责。听到老主人悲愤的询问,沉声回答道:“我们去晚了,刘邦竟然先一步带着大王离开去了新丰鸿门。”“什么?子婴被刘邦带走了?去了鸿门?”白发苍苍的李斯心中泛起一股强烈的震惊,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子婴根本就不在霸上的军营里,是自己预料失误了,错过了杜殇,心中泛起一丝愧疚,却迅速被对子婴安危的关心所淹没。
杜殇递上一份竹简,说道:“这是鸿门那边刚刚送来的消息!”李斯颤巍巍地伸手想要借助,灰烬之旁的长须男子走过来。轻轻道:“我来吧!”说着接过竹简,拆掉上面的火漆封印,展开阅读。
李斯悄无声息地垂下手去,半天说不出话来。
长须男子迅速扫过帛书上的内容,问道:“刘邦今早赶去了新丰鸿门?可是接到了项羽的传召?带了多少人?可有什么异常?”事关重大,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
杜殇始终低着头,沉声回答道:“是的,刘邦一大早便动身前去了,身边跟着的人主要是樊哙和夏侯婴,还有一个中年文士,紧随刘邦之后,地位犹在其他武将之上,应该是张良无疑了。随行的不过数十个护卫,不过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新丰鸿门燕国人的那里已经传来消息,却因无疑了。”
“当时见刘邦手下的将领都在营地门口送刘邦离开,属下便趁机潜入营中,想要救出大王了,却已经没找到大王的踪迹。后来返回时接到鸿门那边的消息,才知道大王被刘邦带走了。今日我们的注意力主要在后营大王暂居的营地,也暗中观察了,随行的人员之中并无大王的身影,却……”说到这,杜殇难免有些沮丧。
杜殇不知道,后半夜刘邦和张良商量过后,做出带子婴往鸿门的时候,子婴本人已经被悄无声息地由周勃先行带着离开。他们几次三番想要在咸、阳救出子婴,虽说并未明显暴lù行迹,但是风吹草动难免也是有的,刘邦自然有所察觉,故而有所防备。何况当时周勃正好要先一步离开,在半路布置准备随时接应刘邦,故而顺便带走。
“项羽的传召尚未送到?”长须男子有些疑huò。
杜殇以一成不变的声调回答道:“是的,据鸿门那边送来的消息,项羽尚未派出信使,刘邦便主动先行一步赶到了。在新丰鸿门的诸侯联军营地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至于其他的异常,尚未有所察觉,属下已经派出人手随时关注新丰鸿门那边的情况……”
“对了,不止如此……还有……”杜殇本来已经闭嘴,突然又想起些什么来。
“还有什么?”沉默许久的李斯突然开头询问,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尚未恢复过来。
“刘邦不仅带去了大王,还送去了一样东西……”
不等杜殇说出,长须男子便一字一字地吐道:“传国一玉、
玺!”
格外的特别的声调让杜殇心头一震,恭敬回答道:“从新丰鸿门得到消息,据说刘邦不仅带了大王前去,还将我大秦的传国玉玺献给了项羽!”
“传国玉玺?”李斯站在原地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表情,默然一摆手。杜殇躬身点头示意,这才转身离去,并未有如méng大赦的感觉,自始自终情绪都是一成不变的。
长须男子站在李斯身边,猛然将竹简扔到灰烬之中,草木灰应声四溅而其。一堆灰烬早已冷透,没了半点火星!
长须男子冷冷道:“刘邦倒是会打如意算盘,想要把罪名推了一干二净,却要拿子婴做挡箭牌,当真是可恶!”
说话者正是曾经的秦国太尉尉缭,也唯有能够与和李斯并驾齐驱的地位和资历。
李斯轻声叹道:“终究是我们疏忽了,没想到刘邦会这么快就去见项羽!”言语之中有着深深的失落与自责,子婴落入项羽手中,营救的难度会成倍的增加。
秦国已经灭亡,即便是他们曾经多么想要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终究还是失败了。但是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他们都不会轻易放弃。只要子婴还活着,手上还有那么一件宝贝和些许的实力,他们还是想着东山再起,召唤秦国故地百姓的拥护和忠诚,图谋兴复秦国。
奈何刘邦大军一入关中,芋婴没有和任何人商量,便出城投降了。
紧接着子婴和秦国宗室子弟全部落入刘邦的严密监视和看管之中,多少次想要救人都已失败告终。
当项羽进入函谷关,刘邦还军霸上,为此焦虑不已,忙的焦头难额的时候。李斯和尉缭合计着现在是救人的最佳时机,谁承想再次功亏一篑。
李斯有时候在想,难道自己犯过一次错误,上天就要这样惩罚自己?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丝弥补的机会呢?一念之间,将大秦推上败亡之路后,想要再拉回来便是比登天还难。
曾经叱咤风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斯心中浮现起一种强烈的内疚和失落,他甚至有种要想放弃的想法。但是他笃定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子婴还活着,希望还有是有的。鸿门军营救人的难度再大,也要想办法拼力一试。可是如果这一次还是失败了,子婴要是被杀了呢?李斯不知道到那时,还有什么支持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尉缭隐约能够把握到李斯的心境,却没有开口劝说。这时候任何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只要的办法分析局势,想办法救出子婴,这才是对老先生最好的劝导。
尉缭说道:“昨晚才收到项羽要设宴召见刘邦的消息,刘邦天一亮就动身了,难道他是未仆先知?近来鸿门诸侯军中有传言,说是刘邦本来要以子婴为相,先不论传言是否〖真〗实,项羽一定会抓住这样机会,以此事为借口前来责难刘邦。而刘邦今晨便带着子婴前往鸿门,明显是想要是以事实说明自己是清白的,让谣言不攻自破。那么问题就出现了………”
李斯收摄心神,点头道:“这说明,刘邦昨晚便得到消息了。”
尉缭点点头:“看来刘邦在项羽身边有人,昨晚通风报讯了!”
他们此时并未想到是尹将军和项伯这类的“内jiān”因为他们自己便是收买了一位燕国的将军,从而及时得到消息李斯冷然道:“看来这刘邦还真有两下子啊,竟早早在项羽身边安插了人,可是即便他现在得到消息,提前有了准备又能如何?项羽能放过他?尤其是那个老谋深算的范增,可是一心想要杀他,能放他活着回去?”
尉缭轻轻摇摇头,他知道李斯的心情,因为刘邦把外孙提前秘密带走,让营救计划…失败告终。而且子婴落入项羽手中,唉自从新安杀降之后,项羽血腥残暴之名算天下皆知。何况他祖父项燕,叔父项粱都是死在秦人受伤,记仇的他未必不会把这把账算在子婴身上。所以子婴这一遭和可能凶多吉少,也正是因此李斯从心底里仇恨项羽和刘邦若是刘邦被杀他只会是幸灾乐祸一一一一一一尉缭说道:“不见得,以前或许是必死无疑,但是现在先一步赶到,在外人眼中已经是问心无愧,主动臣服的表现,或许项羽自己也这么认为,想要再动杀心的可能xìng并不大,也不好轻易动手。”
“以前还能借口刘邦想要自己称王关中,以子婴为相作为罪责来质问刘邦,并以此之罪。即便如此,也只能以子婴为相的事情来问罪,关中王从名义上来说本就是属于刘邦的,项羽不敢撕破脸皮直接直接指责楚怀王的约定。现在子婴交给了项羽,以秦人为相的罪名已经不攻自破。而且……”
尉缭续道:“而且刘邦并未贪心或者不舍,大方地将传国玉玺交给了项羽。那是始皇帝陛下的爱物,象征着天下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与亘古未有的臣服,项羽自然会爱不释手,说不定早将刘邦的那点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刘邦此举也算是高明啊……”
李斯到底是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在强大的悲伤和失落中挣扎许久,收摄心神,镇定不少。沉声说道:“说的倒是,此举只能暂时缓和项羽的戒心,并不能完全平复项羽杀人的决心,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不断蹿腾的范增,刘邦还是凶多吉少。我要是加加上一把火,刘邦哼哼!”
心神平复了,但是心中浓烈的仇恨依旧不能沉淀,对刘邦更是涌起了强大的杀意……
尉缭轻轻叹一声,问道:“李相的意思是?”他尚未清楚地把握到李斯的意思。
李斯解释道:“刘邦自作聪明把传国玉玺送给了项羽,想要借此邀功保命。刚好项羽也倍加喜爱,若是现在他要是知道玉玺是假的,你说项羽会怎么想?”
尉缭蓦地想起,这个世上现在存在两个传国玉玺,看来李斯这一遭是真的怒了……
李斯冷笑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是老夫亲自写上去的,这世上没有人比老夫更熟悉传国玉玺,也只有老夫知道传国玉、
玺有真假两块,极其细微的差别也唯有我能分辨出来。现在我不介意将这个秘密分享给项羽,让他去好好鉴定一番,的传国玉玺到底是真是假?”
略微的停顿之后,李斯续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始皇帝陛下和他真正的继承者才能拥有,这个象征了天命所受,无上权力和寄有天下的传国玉玺。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染指,胡亥和赵高用的是个假货,他项羽依旧拿的是个假货……”
不言而喻,若是项羽发现刘邦献给自己的传国玉玺是假的,会怎么样呢?他会认为这个玉玺从秦二世胡亥在位时便被人掉包了?他会认为从是子婴自己在献出玉玺的时候以假换真?还是笃定的认为,是将此物转交给自己的刘邦从中做了手脚?
第一种可能,项羽压根不会去想,当然了这天下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会怀疑,秦二世胡亥使用了好几年,身边还有个鬼机灵的jiān贼赵高,要是玉玺被人换掉了,还能发现不了?显然不会。
第二种可能,项羽可能会心存疑huò,但是子婴掉包玉玺要干什么呢?自己已经投降,人身已经被看管起来,随时有被杀的可能。两个人字和秦国远近的宗室全部被看管。玉玺对秦国人还有什么意义吗?
不做任何抵抗,便直接选择投降的子婴还会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吗?
当然了,项羽心中或许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怀疑,从而成为杀子婴的又一个借口或者心理砝码。
那么第三种,便是沛公刘邦动了手脚,以假乱真。传国玉玺太过特殊的含义,任谁都会想要据为己有!刘邦能忍不住先入关中,说明他是有野心的,见到传国玉玺这等宝物会不动心?
此刻是惧怕项羽的威势,不得已将其交出来,但是刘邦舍不得也是可能的。何况他们都不是秦国人,有谁之前见过传国玉玺呢?即便是真送一个相似的质品,也是大有可能的。
这等事关重大的宝物,项羽岂能山心被欺骗?何况传国玉玺代表着还有许多特殊意义,万一刘邦有所企图,将来某一天将此物拿出来,也是能为祸一方的。所以项羽绝对不能容忍刘邦用一个假的玉玺来méng骗自己。
到那时候,项羽好不容沉寂下去的杀心就会再次泛起在心中,对刘邦在关注和戒备将会再次恢复。加上范亚父从中作梗,暴怒的项羽岂有不杀刘邦的道理?
李斯笑了笑,说道:“送给项羽一份礼物吧!到时候他一定会感谢我们的。”
尉缭轻轻一笑,之前沉重悲伤的氛围减缓不少。
李斯说道:“项羽一如既往的要杀刘邦,我不相信刘邦之前得到消息,会不足防备。或许他早已经在鸿门的诸侯联军大营之中安排好了内应,新丰之外的什么地方八成还会有人前去接应,到时候鸿门的军营里必然会乱成一团。等到那时候,我们有了机会,趁乱想办法潜入鸿门的营地里,让那名燕国人接应,想办法救出子婴来。”
说到底,李斯最大的愿望还是救出外孙子婴,从而再次兴复秦国。
这种渴望太过的强烈,很多的事情都在为他的这个想法来服务!不过这一次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最后一次机会,这一次救不出子婴,子婴将会面临的很可能就是死亡了。
依照项羽的脾气,谁不敢杀呢?哪怕只是短短的四十六日,子婴终究是背负着秦王的名号,终究是敌酋。即便是子婴是扶苏的长子,即便他素有贤明,即便他没有什么过错,项羽也很难容下他。何况这样一个敌国的旧主存在,会留下一个复辟的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统治,就更不会留下了。历史历代从来都是如此,子婴注定会死,咸、阳的秦国宗室也将会无一幸免,不给秦国留下任何死灰复燃的种子……
真真正正的最后一线机会,事关外孙的生死,也事关秦国存在的最后象征。
李斯只感觉心头的压力格外的沉重,几乎要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现在自己这把老骨头还不能倒下,必须要坚持下去李斯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到时候项羽若能趁势杀了刘邦,也算报了一箭之仇。若是给他侥幸逃走了,就让他和项羽之间斗吧,最好是两败俱伤。是他们毁了大秦,若是子婴再因为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一定会不必一切代价报复了,势必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苍老的身躯颤抖不已,苍白的须发随风飘动,让谁都不敢小觑他话语中的威严与可行xìng。此时此刻,他似乎又恢复了那个站在咸、阳宫大殿御座下,跟随秦始皇赢政藐视天下的强大气势。
尉缭看着李斯的背影,轻轻摇摇头,眼神很是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斯喊过来杜殇,轻声交待几句,lù出一副深沉的表情。目光落到瞟向东方面的新丰鸿门,自己的外孙子婴就在哪里,他还好吗?
子婴这些天一直是在刘邦的软禁之中度过的,其实从刘邦攻陷武关和蓝、田,逼近咸、阳城的时候,他为了保全关中百姓的安全,决定主动投降的时候,他便抱着必死的信念……
刘邦还算客气,只是将自己看管起来,每日还是好吃好喝地招呼着,并未有丝毫的为难。子婴待在军营的软禁之中,并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甚至在设想刘邦现在已经掌控关中了吧他对关中的百姓好吗?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与世隔绝的生活里,子婴什么也不知道,有时候却也感到有些奇怪,当然这些仅有的感知仅仅是通过“搬家”来获知的。那天自己匆匆忙忙被挪出了咸、阳城,来到的了哪里子婴并不知晓。他只是听着每晚呼呼的寒风吹过,和偶尔从门缝中看出去的一望无垠,这里应该是某处平原,或许是霸上吧?作为秦国的皇子王孙,他对关中之地还是颇为熟悉的。
然而今天拂晓时分,沛公刘邦手下的一位将军突然带兵闯入自己的营帐,子婴认为的那为首的将军似乎叫做周勃,算是刘沛公的心腹。
周勃对待自己还算客气,只说是又是要请自己出去,之后便被带出去上了一辆马车。
说是客气,那是好听的,周勃今日的呃行为只能说是不怎么粗鲁。
至于客气,大大的不同于往日,子婴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心中疑huò究竟发生了什么?
子婴不知道项羽进入函谷关的时候,也不知道最近刘邦被此时逼得焦头难额,更猜想不到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归宿又将在何处?更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得罪了刘邦手下的士兵。
因为曹无伤的告密,让周勃那日随意的提议变动的各位受关注,子婴为相也成为沛公刘邦最大的罪状。得知消息后,周勃别提有多有郁闷了,因为自己随口一句话吗,被jiān贼断章取义,道听途书地告密,以至于让刘沛公陷入这般进退维谷,饱受生死考验的境地,为此周勃愧疚不已。
本来对子婴满腔的好感也骤然冷落下来,心中还不由自主地有些埋怨。以至于今日前来迎接的时候变没有好脸sè,手下的士兵们更是看主将的脸sè异事,自然而然的地多有怠慢,可怜的子婴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惹了别人。
一路前行,莫名其妙地拉如一处军营,紧接着被转交到一些士卒的手中。
子婴只感觉自己的待遇与处境骤然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相对之前周勃对待自己还算客气的做法,现在这些人的士卒简直叫一个粗鲁与过分。
从士卒的谈话之后,子婴才知道自己自己竟然落入了项羽的手上,竟然是这个杀人魔王!新安杀降的记忆犹自深刻,这也正是子婴他之所以选择投降沛公刘邦的一个重要原因。
没想到自己辗转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上,由此可见沛公刘邦一定是遇到的什么强大的压力不得已而为之才这么做的。子婴深深地感觉到,这一遭怕是真的到头了,一股沉重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倍感压力。
自己死了无所谓,关键是关中的百姓,这才是子婴现在最为担心的。自己已经落入项羽手中,意味着刘邦向项羽屈服了,那么自己苦心孤诣送给刘邦的关中王爵位还是落到了项羽手中。看来自己有些太过一厢情愿了,本想为关中百姓选一位好的君王,可以让秦国故地的百姓少受些苦楚,但是现在一切都成为竹篮打水一场空。项羽进入的关中,巨鹿之战后的强大实力让他目光一切,新安杀降的残暴不仁,一件件一桩桩浮现在心头,子婴不由的担心不已,关中的百姓是否会遭到灾难?
子婴站在囚禁的营帐门口,透过一丝缝隙看着外面的世界,不觉越发的沉重。也许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即将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即便有着太多的不甘和不舍,人生总是这么多无奈。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见见项羽,希望他能够善待关中的百姓,不知道他能够打赢吗?子婴看着外面天空,不由的长叹一声,眼中泛起一丝湿润的水渍……他还不知道营地之外,还有很多人正为自己的生死奔bō拼斗……
除了李斯和尉缭,还有一批人一直关注着子婴的那位,那便是公子扶苏身边的那些的墨家和扶苏的女儿,子婴的亲妹妹的子夜。
最近鸿门附近的树林里总是格外的热闹,先是周勃带着两千精锐士卒暗中在某处布置,等待着随时接应从鸿门逃出来的沛公刘邦。李斯和尉缭为了营救子婴,也待在霸上和新丰鸿门之间,随时准备动手。在鸿门之东的某处树林里,一群人也分外焦急。
“大师兄,你说子婴哥哥被带入了项羽的鸿门大营?”说话的正是那个带着几分西北野xìng之美的高贵女子,扶苏长女,子婴的同胞亲妹妹,身份尊贵的赢子夜。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走过来,表情格外的沉重,看着赢子夜,轻声道:“是的,今晚沛公刘邦突然带着子婴公子进入项羽在新丰鸿门的诸侯联军大营,正式将子婴公子交给项羽,现在已经传开了。”
对子婴的称呼,这些跟随在扶苏身边的旧人,一直以公子相称。
子夜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的谋眸一红,低声道:“项羽残暴不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子婴哥哥落入他的手中,岂不是很危险?”
说到最后,话语之中已经带着几分抽噎之声。
这也难怪,当年祖父始皇帝赢政死后,秦二世胡亥和jiān贼赵高,伙同他们自己的好外公李斯篡改诏书,立下胡亥为二世皇帝,还矫诏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母亲。那时候师父钟隐和一众师兄弟和舅舅李由合作,也只救出了自己。与自己一道长大,感情深厚的子婴哥哥便落入了胡亥和赵高手中,此后的几年时间一直不曾见过面。
而自己被舅舅李由带到了三川郡抚养,那时候舅舅便是自己你唯一的亲人,奈何在雍丘被项羽杀死。这件事曾经让美丽的秦国公主无比的悲伤。精神也受到了巨大打击,曾经一度冲进楚国的都城彭、城,想要杀死项羽为舅舅李由报仇。
也就是那时候幸运地遇到了绍、兴侯尹将军,以为断水是méng恬昔日佩剑的缘故,还有共同的朋友范依兰这些原因,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
不过说起来,子夜更改感到庆幸,那次的事件之后,他常常后怕不已,若非是遇到了尹旭,自己冲入项羽的府邸,不仅不能报仇,反而会送了自己的xìng命,从而辜负了舅舅一腔深沉的爱。
让他庆幸的事情不止这些,还有就是认识了尹旭这个……算是朋友吧!赢子夜只能够暂时在心中这样认定。想起来尹旭也算是不错,在彭城发现了自己,就那么放自己走了。
之后还为了安葬舅舅的事情,冒着风险干别人都不愿意的脏活累活。更让人感动的是此人心思细腻,很为别人着想,那依旧清晰地记得,那晚在上蔡城外的河边,他专门为自己找出一件小房子,给自己时间送别舅舅的时间,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丝毫不敢忘却。
他时常想起尹旭那张俊朗的面孔,拿着断水潇洒的身姿,还有那张分外有魅力的脸庞,少女的心不知何时已经砰砰而动。他记起那晚在河边的茅屋里,尹旭和自己夜话谈心,开导劝慰自己,更重要的是一直规规矩矩,没有非分之想。当时只顾着悲伤,根本没想着这些事情,也是过后才注意到的。
舅舅就那样走了,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便是哥哥子婴了,奈何他一直被赵高所软禁,严密的防守与看管,使得根本没有相见的机会与可能。
直到前些日子,身在三川郡暗中躲藏的自己,听到子婴哥哥杀死了赵高,登上了本该属于父亲的秦王宝座。当时赢子夜别提有多高兴了,小手拍着暗自祷告,告诉在天上的父亲、母亲和舅舅,好几个夜晚都〖兴〗奋的睡不着觉。
那时候的赢子夜也以为秦国有希望了,也为此jī动不已,更重要的是想着能马上见到亲爱的子婴哥哥,这才是让人最开心的事情。可以说家庭变故之后,赢子夜最在乎的便是亲情,家的温暖。对于此时此刻的她来说,子婴无疑是最爱合适的人选。
于是乎她和一众师兄弟姐妹一起赶来关中都城,一方面是想要尽快见到自己的哥哥子婴,另一方面也是率人来帮助哥哥,这时候的秦国七零八路,关中的百官也都多是秦二世皇帝胡亥和jiān贼赵高的走狗,哥哥子婴身边一定缺少可靠的人才和人手。
而自己身边的师父钟隐是墨家的巨子,高手中的高手,邓陵墨家中更是不乏武功高手,也有不少学识渊博的大儒谋士。这些人当年在上郡,跟随父亲身边便是想要实现一些学术观念和治国方略。
结果父亲被人害死了,现在哥哥终于登上了王位,终于可以实现父亲当年的愿望了。子夜心中十分高兴,他一直没注意掉自己的师父钟隐先生与墨者的一些有识之士一直都忧心忡忡。
〖兴〗奋之中的赢子夜似乎有些忘却了秦国现在的破落局面,师父钟隐和一些身在局外的师兄弟都不愿意过早地打碎子夜的美梦,故而一直都不曾告知她实情,也是想要她多过几天开心的日子。至少让她见上哥哥子婴一面总是好的。
当时的情况,刘邦尚在武关之外,因为项羽的担心犹豫不前。
项羽尚且在魏国韩国一带缓缓而行,尚未到达函谷关,关中还是安全的。墨者们都预见到了秦国灭亡是必然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其实他们急匆匆地想要赶到关中去,其中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子婴。
想当年在上郡,没能保护好扶苏,以至于他枉死,一直是钟隐等人心中不可抹去的伤疤。更让人郁闷的是少公子子婴,昔年拼力也只救出了子夜,子婴还是被胡亥和赵高的人截去了咸阳,对此钟隐等一众墨者只感觉对不起昔日给出莫大知遇之恩的扶苏公子。
值得庆幸的是子婴虽然被抓到了娄阳,但赵高终究还是因为他是始皇帝嫡长孙,惧怕各方面的不利影响,只是将其软禁,并未杀害。为此,钟隐等人一直觉得后怕,若是子婴真的死了,死后地下见到扶苏如何有颜面相见呢?
所以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一次之后,就绝对不能有第二次,现在子婴再次陷入危难当中,绝对不能重蹈这样的覆辙。秦国的覆没已经阻止不了,但是扶苏公子的骨血却是一定要保留下来的。
于是乎他们紧赶慢赶,一路上还要走小路避开嚣张的六国诸侯联军,即便是这样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武关不战而降,秦国最坚固的防御就这样陷落了,关中一路平原哪里还有险可守?东方六国哦的大军进入关中的速度比自己一众人想象的要快的多。
最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一道屏障坚固的咸、阳城,子婴竟然没有做任何抵抗。竟然主动出城向刘邦投降了,别人或许不理解,但是墨者邓陵派的矩子钟隐却理解。
他知道子婴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反应,是受了他父亲的影响,也是受了自己这些人的影响。自从吸收了孔孟的一些思想之后,他们墨者邓陵氏这一派便自成一家,希望有一位仁主出现。
纵观当时的天下局势,秦始皇的长子扶苏无疑是最合适不过的,于是乎他们自然而然地找到了扶苏,并拜为门口,他们期待着某一日扶苏登基,自己的政治理想可以得到实现。
扶苏为人和善仁慈,两家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很是默契。从此之后,扶苏受到他们的影响越爱越多,作为扶苏的长子子婴从下可以说是耳濡目染,潜移默化的影响更久不用说了。
子婴可以说他的父亲扶苏更加的仁慈和善,从而在关中落下了素有贤名的认同。从这一遭他主动投降刘邦便看得出,他肯定是怕开战之后,关中的百姓因此受苦。既然失败已经注定了,就不要再有无畏的牺牲了。
此时此刻,对他们而言,子婴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最初刘邦还能够善待他,并不曾过分为难。但是现在交到项羽手中了,他们都不由自语的捏了一把汗,同时暗自做出一个决定,必须要尽快救出子婴!!。
第一九四章 神秘礼物
“今晚,项羽要在鸿门设宴,邀请众诸侯,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刘邦。到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到宴会上,我们好寻机会进入其中营救子婴公子!师父您看这样可行吗?”钟隐的大弟子柳成如是说道。
老成持重的钟隐轻轻点点头,没有说话。
柳成笑道:“那好,行事计划已经做好,具体这样安排,三弟你却……好了,就这样,到时候分头行动。”
“大师兄,我呢?”嬴子夜秀眸之中仍有秀眸仍旧湿润。显然她是想参加营救哥哥子婴的行动,而且这个愿望十分迫切。
柳成摇头道:“子夜,此次行动太过危险,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嬴子夜明显有些不大愿意。
柳成说道:“子夜听话啊!子婴公子尚未为难之中,若是你再有个闪失……你可是长公子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了……”长公子自然指的是扶苏。
子夜摇头道:“子婴哥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又能如何?他才是父亲血脉的传承……这次的行动是很危险,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再为救我哥哥而冒险,我却要置身之外?我必须去,我比任何人都该去……”
柳成有些无奈,摇头道:“子夜,别任xìng!”
“大师兄,我没有人xìng!我是认真的!”上一次为了给李由报仇,单独一人冒险进入彭城想要刺杀项羽,若非遇到尹旭,很可能就会遭遇危险。那一次,子夜自己也承认是自己任xìng了,把师父和师兄弟吓个不轻外,自己也是很怕不已。
然而这一遭,她确是认真的,舅舅就那样走了,甚至来不及让自己见上一面,几乎是她终身的遗憾。现在哥哥就在不远处的鸿门军营之中,自己却不前往营救,要是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就此天人永隔,子夜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柳成深知小师妹的倔强xìng格,心中很清楚自己无法劝阻她,唯有将求助的目光落到师父用钟隐身上,此时也只有钟隐有这个分量与能耐。
坐下属下的钟隐一直不必不语,不用睁眼他便感到了大徒弟的为难与求助,说道:“子夜,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但这一遭确实危险匆匆。若是你去了,大家还要顾念你,难免分神。而且你舅舅临走时,特意交待过,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安危,为师不能食言啊!你也不能辜负了李将军的一片苦心,扶苏公子若是天上有灵,也不希望你冒险的。”
嬴子夜顿时神情黯然,是啊!自己的存在成为师兄们的拖累,可是……钟隐的分量摆在那里,何况还抬出了父亲和舅舅,子夜如何能继续反驳呢?
不过这一切都比不上嬴子夜对亲情的渴望,以及营救哥哥的决心,钟隐的劝慰只是暂时的,终究压制不住子夜心中强大的心念。
分工安排之后,众人分头准备,子夜也被送去附近的安全地带等候,小丫头秀眸红肿,失落地离去了。
看着子夜的背影消失在树林边缘,柳成走到钟隐身边,忧心忡忡道:“师父,子夜怕是……”
钟隐轻声道:“这孩子,为师太了解她了,这孩子太倔强了,亲情对她更是一个痛。李由将军在雍丘死于雍丘,子夜便敢单枪匹马进前往彭城杀项羽报仇,当时李将军已经死去只是报仇。现在子婴公子还好好的活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自然格外关心,想要去前去营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柳成迟疑道:“师父,可是这次危险重重,岂能让子夜前去冒险?”
钟隐轻叹一声,悠然道:“是啊,子婴已经陷入险地,随时有xìng命之忧,凶多吉少,我们拼力相救也只能是尽人事,对得起扶苏公子的在天之灵。若是子婴真的保不住,子夜便是扶苏公子在这世的最后一条血脉,绝对不能让她有事。否则将来为师死去,在地下怎么和扶苏公子与李由将军相见。”
柳成道:“师父,话是这么说,但是以子夜的xìng子,鬼灵精怪注意多,您现在不让她去,她虽然答应了,但是未必会乖乖听话。到时候……”
钟隐自然明白柳成的担忧,想当初李由死后他也料到子夜会冲动,还曾提前吩咐人看着防备不错。可是实际情况呢?子夜还是偷偷溜去了彭城,虽然事后及时发现,派人前去暗中保护,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若非子夜好运,正好遇到有渊源的尹旭,多半会是有去无回。此事还是让钟隐后怕不已,刚刚答应了李由的“临终遗嘱”再让子夜出了这种事情,还有什么颜面存活在世呢?
所以这一遭,无论如何,即便是子夜前去鸿门的愿望迫切不已,都不能让她冒险。最后的结果是救出子婴,带着他们两兄妹一切隐居世外,若是天不遂人愿,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最起码报保住子夜才是。
沉吟片刻,钟隐吩咐道:“柳成,安排好得力人手,给我看着子夜。我们去鸿门救人这段时间,她的安全绝对不容有失。”
柳成点头答应道:“师父放心好了,徒儿会妥善安排的。”
钟隐缓缓点点头,目光瞟向了远处的鸿门,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出手了。这一遭为了子婴的一线生机,只得再劳动这把老骨头了。
钟隐不知道那位曾经让他恨之入骨,后来释怀叹息的强大老者也在谋划着同一件事情。不谋而合却彼此互不知晓,为了一个相同的目的,他们全部蜂拥到鸿门的诸侯联军大营之中。
这个夜晚,鸿门夜宴即将上演,项羽和刘邦的明争暗斗,jī烈交锋,项伯从中斡旋,尹将军从中推bō助澜,鸿门本就已经风云跌宕。
尹旭本以为一切都会遵循历史的轨迹发展,自己身为穿越者的先天优势,已经预见到了一切的事情,可以游刃有余地掌控全局,从中争取最大的利益。
然而他不曾想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人和事出现了,错综复杂的局势和情形是谁也不曾预料到的。突如其来的一些变化,势必让今夜的鸿门更加的扑朔mí离,更加的风起云涌。
尹将军没想到,项羽自然也没想到,先不说他能否预料到,更确切地说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一切都因为一样东西,一样宝贝——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的象征意义是不言而喻的,项羽兴奋地将其捧在手中把玩,一种强大和权力和征服*漫上心头,一种天下我有的感觉油然而生。可以说,项羽已经有些痴mí了。刘邦和张良要是看到此情此景,可能会开心的跳起来,传国玉玺果真是好东西,起到的作用当真是神奇。
见到项羽这幅表情,亚父范增脸上泛起了一层忧虑之sè,刘邦和张良当真是卑鄙,只用了一招便成功转移了项羽的注意力。唉,说到底也是项羽自己不争气,一个传国玉玺而已。
天下迟早是他自己的,不过是一个玉玺而已,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有可高兴的?难道因为刘邦献上这么个东西,就要被他míhuò?放过他吗?昨天晚上,在星空之下,顶着寒风苦口婆心的那番话似乎全被他当成耳旁风了。想到这,范增心中忍不住有种失落感,不过只是瞬间闪过而已。
项伯一直待在中军大帐之中不曾离开,见到项羽投入地把玩着传国玉玺,面带笑意,显然心情极佳。现在谏言劝慰,为刘邦和张良求情自然是最好的时候。
脑海之中略微一盘算,项伯走上前道:“羽儿,刘邦已经诚心献上传国玉玺,表示他的对的臣服。何况那子婴已经押我军大牢之中,曹无伤那所谓子婴为相的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因而可见刘邦想要称王关中也是子虚乌有。若是再因此将其问罪,怕是有失公允,伤了天下诸侯的心!”
项伯将传国玉玺捧在手中,至于项伯的话则是恍如未闻。项伯拉着脸轻轻一声苦笑,看来自己的一番话又是白说了。但事实上好像并非如此,当项伯这一番话落地的时候,坐在一边的范增目光深邃的眼睛一动,悠远的目光落到项伯身上,泛着几分奇异的感觉。
范增沉吟片刻,轻咳一声,说道:“项伯先生此言差矣,刘邦此举表现看似如此,天知道他内心实际是怎么想的?要知道刘邦此人最为jiān诈狡猾,最善于作伪。他此举八成是为了míhuò羽儿,想要混水mō鱼的jiān计罢了!”
项伯摇头道:“范亚父……这个,刘邦又不知羽儿想要对他,宴会是晚上进行的,羽儿的信使尚未送出去,他便主动赶到了。可见他的是诚心诚意,没有其他想法的。若是因此多加揣测,妄加之罪的话,怕是天下难服!”
范增摇头道:“项伯先生,你是被刘邦的表面给méng蔽了,他会那么好心?有张良在身边,兴许是嗅到了什么危险气息,这才主动前来的。此人绝对不可以轻信,说不定是有人向他暗中透风报信了也说不定……”
范增只是这么随便一说,并未有任何指代意义,但是项伯心中有鬼,不觉心中一颤,不敢正视范增和项羽。好在他也算是老而弥坚之人,倒也不曾lù出什么马脚。轻声道:“羽儿和范亚父你的决定是昨晚才做出来的,刘邦哪里能这么快做出反应?所以我相信刘邦此举是真心诚意,并无过错……”
范增有些无奈了,项伯已经这样想了,众诸侯和万千将士,天人人也自然而然这么想了。项伯这话子不断劝谏,项羽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听着。项羽本来被刘邦的这份大礼míhuò,此时再有几分*汤灌进来,心软也是说不定的。
范增有些郁闷,若是换了别人自己可以主动毫不留情的阻止,甚至是呵斥。奈何现在说话的是项伯,是项羽的亲叔叔,自从项梁死后,项伯可是项家嫡系之中当然不然的长者。在注重亲情礼教的古代人,对这种长幼尊卑极为在意,项伯是项羽的叔叔,即便他做出了什么错事,项羽也不能将它怎么样。
项羽尚且要尊重忌惮项伯,范增就更不用说了,虽说项羽叫他一声亚父。但到底只是义父子,甚至不如,如何比得上项伯和项羽之间的血缘亲情。范增即便是有所不满,也只能旁敲侧击的委婉提醒,并不能说的太过明白。
但是自己说的半天项伯还是毫不理会,依然是我行我素,范增感到无比的无奈。有心想要提醒项羽小心戒备,奈何自己的宝贝义子这会所有的心思全部投入到传国玉玺之上,已经深深的被其代表的权利和地位所míhuò。
项羽的心情十分舒爽,将传国玉玺握在手中的感觉太好了,那时候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天下我有的快乐。即便是巨鹿之战后,诸侯向自己膝行而前,莫敢仰视时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心情愉快的项羽听到项伯的话,笑道:“叔叔说的事,看来对刘邦也算是识相,且看他晚上的表现吧!”项羽说出这番话,一方面是对项伯表示出一丝歉意和尊重,新安杀降时项伯的劝谏被自己当成耳旁风,驳了亲叔叔的面子,项羽事后想起来感到有些内疚。现在有这个机会再眼前,也算是向叔叔致歉吧。再一个便是对刘邦真的放松了一些警惕。
就在此时门口有shì卫来报:“上将军,有人送来一份东西,声称必须亲手交给上将军,说是此物非常之重要,上将军一定要仔细看好了。”
“哦?”什么东西,项羽顿时来了兴趣。见到shì卫捧上一个锦盒,放在自己的面前。
范增问道:“可知道是何人送来的?”
shì卫回答道:“不知道,是附近的地方官员送来的,说是有人转托委托,说是给上将军的礼物,一定要亲手交个上将军。”
项羽饶有兴趣地上前打开,没有毫的的畏惧有害怕。
一边走到近前,项羽一边戏谑笑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神秘东西?又是谁玩的这种小把戏?”!。
第一九五章 玉玺有假?
shì卫突然来报,有人送来一份礼物,项羽不禁有些愕然。中军大帐里的成员也纷纷lù出狐疑神sè,是什么神秘礼物?又是什么人送来的呢?
神秘的礼物就装在案上的锦盒里,项羽瞧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就要上前打开。旁边坐着的项伯伸手阻拦道:“羽儿,此物不是何人送来?小心些,谨防有诈!”锦盒虽小,若是有人在其中布置了机括毒药暗害完全也是有可能的。
项羽心中一动,小心谨慎都是没什么,关键是项伯的出发点,还是关心自己的安危。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仍旧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之际,项羽心中不由的暗叹一声,多了一丝愧疚。
这叔侄俩这会子也算是互不知内心想些什么,项羽要是知道项伯昨晚偷偷去见了刘邦,只怕是当场暴怒心碎,哪里还会有半分愧疚。项伯关心项羽7也是确确实实,如若他知道项羽现在心中的想法,是否该对自己昨晚的行为感到愧疚呢?
唉!世间总是有很多yīn长阳错!
坐在下首的项庄和龙且都站起来,说道:“上将军,还是我们来打开吧!”项羽如今地位崇高,安全自然不容有失。
项羽傲然一笑,摇头道:“没事,有人这么神秘兮兮地给我送来一份礼物,我要是连主动打开的勇气都没有?岂不是叫人笑话?我也想这送礼之人费了这么大的神,不至于无聊地弄些下三滥的玩意。”说罢不等别人再出言反对,便伸手打开小锦盒。
范增不禁暗自摇摇头,虽然他也认定锦盒中不会是什么下三滥的小
伎俩,但是项羽的态度他还是有些固执了。自从巨鹿之战后,项羽越发的自负,越来越有刚愎自用的倾向。
现在除了自己的话,项羽哪里能听进入别的一言半语?很多时候决定了的事情,可以说是九头牛都拉不回。范增有时候很是担心,他不知道自己这点威望和情意还能支撑多久若斯哪一天项羽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若是怎么一番情景呢?范增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不敢想的太多……………,
项羽手指略微一用力锦盒应声而开,好在没有任何的异常,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意料之中的情况项羽轻轻一笑,神sè极为倨傲。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落到落到那锦盒之上,心中同时浮现出一个疑问,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项羽探头瞧了一眼伸手进入,拿出的竟是几块底sè为黑的布帛,上面绣着的大气的huā纹配合丝锦之处,透着几分尊贵气息。众人都有些好奇,这是什么玩意?项羽也微微皱起眉头,范增微闭着眼睛瞧过来,同样有些疑huò。
项羽一松手,锦缎布帛落到桌面上,竟是三份帛书,不过却不是一般的帛书。北面为黑sè纹缎正面是炫目的明黄sè,项羽提起来仔细一瞧,上面一行行乌黑的小篆笔记清晰,左下角还有一块清晰的朱红印记。
秦国自称以水德取代火德享有天下的周朝,五行之中对水是格外的尊崇,比如秦国发祥地的渭水以及注入之后的黄河曾被秦人称之为德水。水对应的颜sè是黑sè,故而秦国一直的习惯是sè尚黑。黑底之上是尊贵大气的图案纹饰,正面的明黄sè也是凸显着帝王的尊贵,一直是皇室的最爱。小篆是秦国的官责文字黑sè的字迹是由méng恬发明的毛笔所书写,左下角的一片朱红依稀可以看清楚写的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不言而喻,这帛书赫然是一封~秦朝的诏书。
项羽提起面前的三封秦朝的锦帛,仔细看看的文字都是秦始皇封赏天地的诏书,内容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与现在的自己也没有丝毫的关系。谁送这玩意来做什么?项羽不禁一头雾水。
范增疑问道:“羽儿是什么东西?,…
项羽摇头道:“三封赢政祭告天地的诏书?”
此话一出,中军大帐中所有人眼中多了一份愕然与好奇,龙且更是讶然道:“谁送来东西?给上将军送这些玩意做什么?”
范增招手道:“羽儿给为父拿过来一份瞧瞧!”
项羽递出去一份,站在身边的shì卫恭敬地接过,走过去又恭敬地递给范亚父。范增瞧了一眼内容,冗长无奇的内容,毫无异样的诏书。
脸上同样多了几分疑huò。
仔细检查一遍,依曰毫无收获的范增说道:“有人能辗转,这么费神地送来东西,自然不会是无聊胡闹,其中多半有什么深意吧?”身边的项伯问道:“范亚父,这不过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秦王诏书而已,有何特别之处?”
范增摇头道:“老夫还不知道,羽儿,你看看锦盒之中是否还有别的东西?”
项羽伸手进去,眼珠子一动,果不其然。抽手出来的时候,指尖上多了一片小白绢。
项羽偏头看着范增,轻轻一笑,果然被范亚父猜中了。范增没有什么的表情变化,只是轻声说道:“打开看看!”
项羽展开白绢,重瞳骤然变大,脸sè顿时yīn沉下来,嘴角轻轻地牵动着。显然白绢上的内容让他有些震惊,项羽一把扔掉白绢,俯身翻起案上的两封诏书,目光停留在左下角的朱砂上,两封来回的移换位置,似乎在对比什么。众人微微张开嘴巴,疑huò地看着项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异常!
范增嘴角一动,心中多了几分不祥的预感,眼神之中也泛起bō澜。
扔掉的白绢就落到项伯的席位之旁,项羽伸手捡起来,瞧了一眼,看到“玉玺”几个字眼的时候,心头不由的猛然一震。
“写的什么?”范增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叔侄俩都神情异常,足可见上面写的东西非比寻常。
项伯没有回答,只是木讷地将东西过去,项庄见状起身接过,朗声读道:“对比玉玺印记,差别自知!、,
玉玺印记?差别自知?什么意思?众人尚有些疑huò,显然都还未反应过来。范增眼中精光一闪,再看看项羽神态,立即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项羽也不理会众人眼光起身从范增几上拿过第三封诏书,低头一对比朱红的玉玺印记,脸上变得格外冷,
寒芒陡现的目光落到先前自己把玩的传国玉玺上。
项羽取过玉玺,拿起帅案上的朱砂一蘸,双手用力死死的压在一个诏书上,一新一旧两个传国玉玺印记出现在眼前。
项羽俯下身子,仔细瞧着两块朱砂印记,瞪了许久不禁冷笑出声。
失落、失望的神sè陡然间浮现在脸庞,项羽似乎有些不甘心,拿起挚爱的传国玉玺在另外两封诏书上盖下印记。再次仔细对比几次,脸上怒容陡现,怒不可遏地冷冷发笑,突然从帅案上抓起是刚才视若瑰宝的传国玉玺,猛地挥臂想要甩出去。
“羽儿不可!”还是项伯眼疾手快,冲上去及时抓住了项羽的手臂,晶莹剔透的传国玉玺暂时停留在项羽的头顶,终究没有扔出去。
众人心都跳到嗓子眼,这一下要是扔下去,这块无价之宝的宝玉只怕会碎成一片。
和氏璧虽然坚硬,东汉的何太后也曾将其掷地,只是摔坏了一角。
此事并不能够为传国玉玺贴上坚固不破的标志。何太后到底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女人,愤怒之时将玉玺掷地也只是轻轻扔出,力量弱小,就这样还摔坏了一角。
而项羽就大不一样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力量有多大就不用说了,何况是此时正怒之下。这猛烈一砸,再坚硬也不过只是一块玉,岂能扛得住?不四分五裂才怪,何况项羽手中这一块玉和何太后摔得那一块还是有些差别的,质量也差了不知几许。
项羽的举动太过让人震惊,中军大帐里的武将全部被镇住了,心中都泛起一个强烈的疑问,上将军这是要干什么?传国玉玺,那可是个宝贝,权力和地位的象征,可是上将军挚爱之物,怎地突然间就要砸碎呢?看来一切都处在那张白绢和三封诏书上的朱砂玺印。
项羽足足保持这个动作好一会,这才放下手中的玉玺,看着上面的刻纹,脸上格外的冷。
终究还是含不得,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也说不定,项羽心中多出一份侥幸来,希望如此吧,否则……
想到此处,上将军项羽已经恨得咬牙切齿。
项伯从帅案上那期那封诏书,粗略看了一眼,眉头一皱,心中疑huò道:没有什么异常啊?为何羽儿反应会这般jī烈?想必是有什么自己没发现的。想到那白绢上写着玉玺印记对比,便目光专注地瞧向两枚玉、
玺的朱红印记处。初时还是没瞧出什么,目不转睛仔细一点点对比,目光落到“既寿永昌”的永字时,瞳孔骤然放大,愕然呆立当场的。
项家叔侄俩的反应太过奇怪,项庄上前接过诏书递了一份给亚父范增,得到范增首肯的情况下,交给两边的人传阅。
众人接过之后和项伯的反应差不多,刚开始什么都没发现。两枚玉、
玺印记似乎并无什么差别,都是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仔细瞧着,一点一点对比才注意到“既寿永昌”的永字的写法上,有一个比划…略微有些差别,若非仔细看是注意不到的。
两个玉玺印记不一样,难不成……想起那白绢上写的差别自知,众人都惊愕不已,难道玉玺有假?这个结论太过的震撼,中军大帐之内项羽的嫡系将领全都满脸惊愕。现在他们明白上将军项羽为何会勃然大怒,有这么jī烈的反应来。
亚父范增接过去,仔细瞧了瞧便发现问题了,他虽然过了huā甲之年,但不代表他已经老眼昏huā。相比之下,数十年的风风雨雨,他的经验更加的丰富老道。
“永”字写法有差别,那就是说这两枚传国玉玺印记中有一个是假的?究竟是哪一个呢?送来的秦始皇诏书有三份,上面那三个印记全无二致,唯独新盖上去的不一样。
要知道那三份诏书上的年份都是秦始皇在位的中期,按理来说,只要这三份显得年头的诏书不是伪造的,上面的玺印〖真〗实xìng就基本上就可以不用怀疑。那么自然而然地就证明是项羽现在手上这一块就假的,传国玉玺是假的!这是一个太过震撼的消息。
范增心中迅速思量着这件事的〖真〗实xìng?也在思考送礼的是什么人?
送来这东西的目的何在?显然这要证实了传国玉玺的真假,必然会引起一系列的雷霆风暴。难不成此人与刘邦有仇?想要借刀杀人?要真的只是这样范增倒是不介意顺水推舟。但是不是这么单纯呢?如是居心叵测可就有些麻烦了,范增不敢确定,送礼人的身份也变得扑朔mí离……………,
同样心中泛起惊涛骇浪的还有项伯,一看到像个玉玺印记不同,项伯便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此事现在最有可能的结论是玉玺有假。但这个传国玉玺是沛公刘邦两个时辰前才送来的,岂非说是刘邦送了个假玉玺给项羽?
昨晚刚刚去过霸上军营见过刘邦,刘邦和张良都是聪明人,这时候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传国玉玺是好,是让人梦寐以求的宝贝,但要真不是那个人,没有那份实力拿在手中反倒是个祸害。
刘邦心仪关中王的位置,对权力和财富的渴望都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所他喜欢传国玉玺,想要据为己有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在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他该不会这么不理智吧?没有强悍实力,玉玺再好拿在手上不过一块漂亮些的玉石而已,根本发挥不依他应有的作用。
而且要是拿一块假的来骗人是很有风险的,若是被项羽发现了,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而且还会适得其反,惹得项羽立即杀他。按照刘邦和张良的头脑断然不是不会做这种错事的,但是现在事情出来了,该如何解释呢?
想起昨晚儿女亲家的约定,答应过刘邦给予其帮助的承诺,还要顾念张良的生死安危。项伯心中一震,大为着急,暗叹一声道:也许我该做些什么才是!!。
第一九六章 误打误撞
项伯意识到这件事对沛公刘邦大为不利,看项羽的这幅表情,可见他已经生出疑心,怒火滔天的他什么事做出来。何况还有一个范亚父,一心想着要杀刘邦而后快,若是再火上浇油几句,只怕项羽会立即跳起来杀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已经答应了刘邦,那就就尽量帮他,保住他的平安。现在必须说点什么,而且要抢在范增之前。可是怎么解释呢?两个传国玉玺印记不一样,必定有一个是假的。
项羽现在手中这一块宝玉晶莹剔透,打磨作用都非常之精良,与传说中的汴河找到的那个和氏璧,李斯设计雕刻的传国玉玺没什么差别。看着也不像是假的,可是……那三份秦始皇在位时期的诏书上的玺印也不可能是假的,要是这一个是真的,那么那些就必须是假的……
这时候千万不能提及刘邦送来的传国玉玺有问题,说实在的刘邦到底怎么做的,项伯自己也拿不住。唯有先把事情拖延那三份略显陈旧的秦王诏书上。拖一会是一会吧,若是有转机自然最好不过。
见到范增嘴chún嚅动更是着急,急忙抢道:“羽儿,你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
项羽正在盛怒之中,却也是心存了几分侥幸,见到项伯这么问,还真以为自己的亲叔叔发现了什么问题,全不知他心中想的却是如何帮助刘邦开脱。当即问道:“叔叔,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项伯也来不及思索周全,只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走近些说道:“羽儿,你想想这锦盒和里面的三份诏书是何人送来的?他的目的何在?又是如何知道两个玉玺印记不同呢?这样似乎对很多东西知之甚详,为何不现身睁大光明的说清楚,而要采用这种神神秘秘的方式,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我看此人很可能是居心叵测,想要挑拨离间,之后混水mō鱼!”
不得不说项伯目的不存,胡乱一通合情合理的解释,还真算是误打误撞地说对了。这份神秘的礼物自然是曾经的秦国丞相李斯送来的,这世上也只有他知道传国玉玺有一真一假两个,也唯有他知道仿制品和真品之间的的微小差别。
李斯之所以故意将此事以这种方式透lù给项羽,目的很明确,正如项伯所言。一来是想要借项羽之手杀了刘邦,以报将自己的外孙推向死亡的行为的仇恨。二来就是想要项羽和刘邦因为这真假难辨的传国玉玺发生jī励冲突搅浑鸿门这潭水,好混水mō鱼,营救外孙子婴。
范增心中也正在这样疑huò,却没有说口,他的想法是此事容后再和项羽细说。甚至项羽这会子正愤怒,正好趁势杀了刘邦,相信项羽现在项羽也是最乐意。否则一解释清楚,若是还是像刚才那样,被刘邦míhuò了,将自己交代的大事忘到九霄云外,可就麻烦。
没想到项伯提前说了,范增虽然有些不大开心,暂时倒也不错怀疑项伯的动机。项伯虽然言语之中有为刘邦求情的意思,但范亚父并不是很在意。他知道项伯和张良之间有旧,还有些恩情牵连,将项伯此举解释为想要救援张良。至于和刘邦勾结倒是不错想,毕竟项伯是项羽的亲叔叔。
其实范增最主要的目的杀了刘邦,只要刘邦死了,他也是可以容忍张良存活了。有时候范亚父甚至在想,要是能将张良笼络到项羽帐下来,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一遭正好有个机会,到时候杀了刘邦,就看张良识相与否了?tǐng好的一个人才,就这样杀了倒也可惜!
项羽听了叔叔项伯的解释,也感到有几分疑huò,确确实实,这个送礼之人太过神秘,他们一时之间猜想不到。而且越是在这个时候,做事的目的xìng越是强烈,送来这三份诏书说是居心叵测倒也确实。所以项羽暂时压住了心中的怒火,目光落到手中传国玉玺的朱红印刻上,眼中满是疑huò。说实在的,他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尽快确定,这传国玉玺是真是假?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项伯也把握到了项羽的疑虑,分析道:“羽儿,但看这三份诏书,就断定这传国玉玺是赝品怕是有些不合适。首先这三份诏书来自何处?是否是伪造的?若是被居心叵测的小人骗了,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项羽看着案上的三份秦王诏书,单从材质和外形上看,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真伪还是无法断定的。项羽求助的目光落到范增身上,希望敬爱的亚父能给出答案。
范增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片刻帛书字迹真伪,老夫并不擅长,不能为力……”一方面是范增真不在行,另一方面范亚父从心底里也不希辨别鉴定,要是但说真伪,范增可真想一口咬定诏书是真的。
可惜没几个人理解范亚父的一片苦心,项庄听闻后急忙道:“陈平先生好像比较擅长此道,在彭城时曾有见过。”陈平此人喜爱收藏古籍异宝,可以说是个古代收藏家吧,故而在这方面颇有经验。
项羽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吩咐道:“快些去请陈平先生前来!”陈平今日并未来中军大帐,一方面是陈平算不算项羽的核心心腹。还有个原因便是昨晚陈平先生和尹将军顶着寒风外出,寒风呼吸,天气寒冷,结果陈平先生染上风寒了。
项伯听到两个侄子的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只是想到了这么一说,谁知项羽立即付诸实现,去请陈平前来鉴定。奈何自己和陈平并无交情,陈平也不可能随便为刘邦说话,何况现在在大帐之中,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没有机会交流。
若是陈平来鉴定出这诏书是真的,那么刘邦可以说是反了“欺君之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项羽和范增自然不会放过他。一想到接下来可能的暴风骤雨,项伯不由的有些发憷!
陈平来的很快,进帐的时候揉揉鼻子,鼻音浓重地见礼道:“见过上将军!”
项羽目光一动,笑着关切道:“陈先生病了?”若是平时不见得他会关心属下,今日是用得着陈平,故意特殊对待。
陈平突然接到传召,不知道所为何事,故而小心应对。至于昨晚投效尹旭,陈平相信自己向来做事小心,滴水不漏,只要尹旭不说,就没人知道。加之他一贯心理素质超强,故而bō澜不惊回答道:“有劳上将军记挂,只是偶感风寒而已,不碍事!”
项羽微笑道:“天寒地冻的,陈先生可以保养好身体才是!”
陈平心里也在犯嘀咕,项羽突然对自己这么好,怕是有事哦!当即微笑道:“会的,不知上将军传召陈平来此所为何事?”
项羽拿起案上的诏书,说道:“素问陈平先生对古籍帛书多有收藏研究,这有几样东西,想让陈先生给看看年头和真伪。”
鉴定?陈平有些意外,项羽几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看来不简单了。陈平接过帛书,展开瞧去,最先落入眼中的便是左边两个硕大的朱红玺印。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殷洪的大字映入眼中,陈平猛然一震,抬头愕然看着项羽,迟疑道:“上将军,敢问此物……是何来历?”
项羽摆手道:“陈先生先不已管那么多,先看看这诏书的材料,比例,玺印分别都是身份年份,是真是假?”
陈平心中有些失落,很显然项羽并不想给自己说的太明白,终究不可同日而语啊!陈先生何许人也,表情丝毫没有变化,拿着诏书仔细查探。
项羽不告诉,不代表陈平先生看不出来龙去脉。看到诏书的两块玺印,一新一旧,一个显然是刚刚盖上去的,有什么不对吗?项羽要让自己验证什么?
心中的疑问加上一贯仔细谨慎的作风,陈平很快就发现了两块玺印的差别,心中泛起惊涛骇浪,疑huò道:“莫非传国玉玺有假?怎么会有两个不一样的玺印?”
陈平略微一分析,便猜到了几分,项羽想要论证的便是哪个玺印是真的?陈平仔细看了,诏书的材质作用,字迹朱砂痕迹都是十几年前,确是秦王诏书。也就是说旧的没问题,是新的传国玉玺出问题了。
传国玉玺是今早刘邦才送来给项羽的,怎么可能……陈平立即想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可以说自己的回答事关刘邦的生死,同时陈平也在怀疑是否是刘邦掉宝了真的传国玉玺。
昨晚刚刚投效尹旭,建议尹旭去霸上和刘邦结盟,现在刘邦的安全便出问题绝对是不行的。好在某种程度上行,主动权暂时交在自己手里。
陈平想了想,说道;“这诏书看着确实是秦嬴政时候的……”
项伯一听心头猛然一惊,范增眼中也翻出精芒,怒意顿时浮现在项羽的目光之中……
陈平心中一笑,迟疑道:“不过也有例外……若是对方有一流的高手,可以伪造出来,让人难辨真假!”
其实根本不存在这种可能,陈先生此举的目的不言而喻。项伯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根本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想要帮着刘邦开脱,谁知惹下麻烦。
却更是想不到来解决的麻烦的人,比自己还要积极……陈平心中也大为好笑,当真是误打误撞,若非自己遇到,换了别人,就大事不妙了。足可见,成功还是有很多偶然因素的。!。